猜乱想。”雷震招呼了一声,他的儿子立刻跳起来,精神抖擞的跟着他,走进了丛林。鬼才看着被雨水洗涤了几个小时,而变得葱
葱郁郁的丛林和突然亮丽起来的大山,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当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火柴盒时,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里面竟然流出
水来。这下鬼才可真的傻眼了,他虽然号称鬼才,但是要他在这种情况下点上一堆篝火,还真让他心里生出一种无技可施的感觉,
火柴都被泡成了一堆干干净净的小木棒,就算是弄干了也根本不可能再使用,再看看其他人的样子,显然也不可能会有人奇迹般的
从身上翻出一件还可以使用的取火工具。而在这个时候,雷震手里拎着那枝花重金通过黑市走私购买的索米1931型冲锋枪,带着儿
子,在大山里慢慢走着,看他们父子两个的样子,当真是有一种回到家中的轻松与写意。雷震在田鼠洞和兔子洞外边,用细绳索和
树枝制造活套,等着它们自投罗网,在挣扎中自己把自己勒死。雷震用手指钳住一根钢针,随意在黄豆上面转动,在黄豆上钻出一
个小洞后,把剧毒填进去。再重新小心的封好。把这些内含剧毒的黄豆,投放到动物经常出没的水源附近,这些贪嘴的家伙一旦吃
了有毒的黄豆,最多跑上一百多米,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雷震完全可以在它们断气前,就对它们进行开膛剖腹式的处理,把内脏
丢掉。只留下美味地肉块。这样的方法虽然听起来很诡异,但是如果能掌握好药剂的投放量,并及时寻找到猎物,绝对是一种非常
有效的山地生存技巧。而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身上的肉份量能够让雷震看得上眼,雷震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几乎没
有什么动物,能够逃出雷震这样一个精通运动突击战的特级射手地快速狙击。一个多小时后,当雷震返回宿营地时,他的身上已经
挂了一串野味。而鬼才虽然也想办法从没有被雨淋到的山洞里找到了一些干木柴。但是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了取火工具
,他虽然也想着来个什么山顶洞人的钻木取火,但是只要看看那两块不断磨擦。却连黑色的焦痕都没有一丝的木头,任何人都不会
对鬼才的钻木取火抱有任何希望。而在鬼才脚下,那几块带着敲击痕迹的白色石块,更说明这位多才多艺的鬼才先生,还曾经尝试
过燧石取火这种同样古老的生存技巧。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鬼才平时骗人实在太多,在这个时候,那些从小一起长大
地兄弟,竟然一个个袖手旁观。没有一个帮助他完成生火大业。可能是从孙尚香那里听多了鬼才地坏话,就连一向乐于助人的师娘
凌维诚,竟然也会坐在那里,伸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用欣赏地目光,观看着鬼才在几块石头几块木头之间,为了生出一堆篝火而忙
得不亦乐乎。雷震放下手中的猎物,从地上拾起了一块木柴,用自制的格斗军刀。从上面刮下一层已经干透的树皮,他用手略略捻
动,就将树皮揉成了一小撮碎片。雷震从弹匣里取出一枚百式冲锋枪用的南部手枪弹,把弹头拆下来后,把子弹壳甲的火药全部倒
到一张纸上,把它们和树皮的碎片混在一起,然后把这些混合物填进子弹壳里,再用一个小纸团把子弹壳塞紧。当着鬼才的面,雷
震把这一发没有了弹头的子弹,重新按进弹匣里,然后倒转枪口。“砰!”随着一声轻脆的枪响,从枪口射出来地树皮烧着了,可
是在雷震抓起一块树皮,把火生起来之前,混合在火药里面的树皮就熄灭了。“什么破玩艺啊,打人不咋样,就连生火都不行,不
过我看它上面的刺刀,倒是满适合当一个烧烤食物的叉子。”雷震带着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随意把那一枝刚刚从敌人手里缴获没
有多少时间的百式冲锋枪丢到一边,又从兔子身上的机枪子弹匣里,取出一发七点九二毫米口径轻机枪子弹。眼睁睁的看着雷震竟
然又将这发机枪子弹的弹头拔了出来,虽然非常感谢雷震帮他们消灭了一支追打在他们身后几天,手里沾满他们兄弟鲜血地日本军
队,虽然很感谢雷震命令医生为他们的队长处理伤口,可是看到雷震的这种行为,几名游击队员仍然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赵珺
疑惑的看着这些天为了保护她,而不惜和十倍于己的强敌拼死作战的游击队员,她悄悄一拉二蛋,低声问道:“雷震的这个办法看
起来不错啊,很有创造精神,至少我就没有想到,还能用子弹取火。可是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一个个都很不以为然?”“我们不是
没有想到过用子弹取火,是根本不敢想。”二蛋斜眼看着雷震手里那发已经拔掉弹头的子弹,道:“我们用的枪和子弹,都得靠自
己从敌人手里去搞,每一颗子弹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平时晚上没事,就喜欢躲在被窝里数子弹。就算是遇到敌人,没有把握,
我们都不会乱开枪,平时我们打游击,经常被敌人追得躲在深山老林里,我们那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再从他
们手里缴获更多的子弹。哪会去用子弹生火?在我看来,这就是政委给我们讲的,典型的花花公子作风!”花花公子作风?!听到
这个新鲜的词语,赵珺盯着正在不断忙碌的雷震,不由哑然失笑。她真的想问问二蛋,有没有见过真地花花公子,因为她实在看不
出来,雷震到底是哪里。和花花公子这种形象哪怕是有一丝的沾边了。而且…二蛋喜欢躲在被窝里数子弹!赵珺真的不知道,这种
行为,算不算是恋物癖中的一种?!这一次雷震没有把手中的子弹再填进弹匣里,事实上他也相当明白,这种子弹对枪械可能造成
的损伤。雷震把子弹夹进了两块石头里,并在石头下面,垫了更多树皮,然后举起手里的格斗军刀,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一刀狠
狠扎到了子弹地底火上。混合了火药的树皮。打到地面上。雷震一点点把手里的干树皮加上去,等火堆慢慢烧旺后,又添了几块木
柴。这样在浪费了两发子弹的情况下,雷震这位花花公子,终于把火堆点起来了。做完这一切后,雷震拍掉手上的灰尘,随意抓起
了一只吃了有毒的黄豆,还没有飞多远,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还没有断气之前,就被雷震找到的山鸡。他一边把调好的稀泥往连毛
都没有拔的山鸡身上涂,一边淡然道:“无论是枪。还是子弹,对军人来说,都只是工具,是消耗品罢了。拿它在战场上杀人,是
一种使用方法,利用它做我们想做的事情,让我们可以更好地休息恢复体力,也是一种使用方法。虽然我们经常说,枪就是军人地
第二生命。但是如果把枪和子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那未免太本末倒置了。至于在被窝里数子弹,这种方法我倒是很赞同,我
在接受训练的时候,我的教官就要求我喜欢上自己的枪,甚至要把枪当成自己的情人。她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懂枪,爱
枪,把它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赵珺偷偷打量了一眼雷震的耳朵,他的耳朵看起来也不算长,不算尖啊,可是怎么就和兔子耳
朵一样,双方距离这么远,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竟然还能听得清清楚楚?二蛋没有正面回答雷震的问题,他突然哼起了一首歌。
这是一首在一九三七年,著名词作家贺绿汀创作,并献给全体八路军将士的《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
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地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
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
底!坦率的说,二蛋实在没有唱歌的天分,他五音不全到处跑调,但是他的专注,他的热情,却依然让这样一首歌,唱出了一股属
于中国抗战军民的旺盛生命力。而这样一首歌,从二蛋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游击队员嘴里唱出来,更自然而然,扬起了一种战死沙
场百折不悔地激越豪情。赵珺一开始,还在掩嘴微笑,但是到最后,她却痴了。雷震却霍然转头,他盯着二蛋,问道:“在真正走
上战场前,你在训练场上打过多少发子弹?”二蛋回答得很干脆,“没有!我刚入游击队时,队长只发给我一颗手榴弹,一年后我
才有了自己的枪。”“那到现在为止,无论是步枪,手枪还是机枪,你大约打过多少发子弹?”“我参加游击队四年了,”二蛋思
索着道:“怎么也有三百发子弹吧!”“抛开实战不说,在训练中,我打过五千发步枪子弹,四千发冲锋枪子弹,一千二百发手枪
子弹,六千八百发轻机枪子弹;还打过一百二十发迫击炮弹和二百三十发枪榴弹,投掷过超过五百枚手榴弹。”听着如此恐怖的数
字,不要说是赵珺和二蛋,在场所有竖起耳朵倾听他们对话的人。包括鬼才和罗三炮在内,都惊呆了。二蛋盯着雷震,虽然他觉得
实在不可思议,但是他也能看得出来,象雷震这样的人,绝对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吹牛。过了好半晌,二蛋才喃喃的道:“浪费!把
这么多子弹给我们,我们游击队能打死多少鬼子。从他们手里缴获多少东西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在战场上究竟打过多
少发子弹,但是我绝对不敢说自己能百发百中!因为我们要打的是人,是一个有思想,受过严格训练懂得自我保护的职业军人!”
雷震突然问道:“你这样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在战场顶多打过三百发子弹的人,又凭什么让自己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二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雷震就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参加游击队四年时间,也算是一个老兵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们这样
地游击队。究竟要死掉多少人。才能有一个人靠着运气,慢慢支撑过四年时间的战斗,成长为一个打过三百发子弹的老兵?而你这
样的老兵。如果和一个日本甲级师团的士兵,在公平的环境中对决,你又有多少胜利的把握?!”“历史早就证明,想要拥有强大
的军事实力,就需要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地军队。更需要职业化教育,培养出来拥有相同思维模式,相同目标,和相同意志的军
团官,在军队内形成一个任何命令都能高速流通,快速执行的团队。利用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兵。和这样的军队对抗,无异于草菅人
命!而要求一支民兵组成的军队,去一发子弹打死一个敌人,在战斗的时候,还要想着缴获,更是一种本末倒置,无视生命的举动
!”面对雷震咄咄逼人的问题,二蛋咬紧了嘴唇,过了好半晌。他才霍然抬头,迎着雷震那一双蕴含着太过强大自信与压迫力的眼
睛,二蛋放声叫道:“我没读过书,斗大地字不识一筐,我根本听不懂你说地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打不过,也得打!政委告诉我
,就算我死了,我的枪,我留下的子弹,还有别人拿着继续和小日本干!就算我们整支游击队被敌人连窝端了,还会有更多地游击
队站起来!谁想看着日本人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撒尿,想当灰孙子,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二蛋不干!我们游击队的每一个人都不
干!”“你说的没错,日本兵是很厉害,我们跑得稍慢一点,隔着那么远,他们都能一枪打中我们身边的兄弟。拼起刺刀,我们两
个人都不一定能打过一个!”二蛋扬起了自己的右手,道:“我们政委说了,小日本的国家就是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我们的人
是他们的几十倍,我们的地盘是他们的几十倍,就算我们的枪没有他们的几十倍,但是大家一拥而上,不停的打,前面的人死了后
面的人拾枪,我就不相信几十个人还打不死他们一个!哪怕是死十个打死他们一个,迟早有一天,耗也能耗死他们了!”“对了,
”一直坐在一旁聆听的赵珺拍手叫道:“这就叫做全民皆兵!我拜读过毛泽东先生在一九三八年亲笔著就地《论执久战》,就是从
那个时候,我决心加入中国共产党。因为毛泽东先生,让我看到了中国的未来与希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毛泽东先生
这样拥有如此远见的目光与天分,更将哲学领域中,‘矛盾’论诠释得淋漓尽致。”雷震虽然跟着谢晋元学习,但是哲学领域中“
矛盾论”这个分支,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深奥了。他面对着比自己还要年轻,全身上下还带着少女般稚气的赵珺,诚心诚意的道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东西,请指教。”“我从头到尾反复阅读了几遍毛泽东先生的《论持久战》,这本著作中,对抗日战争,分
成了敌强我弱,势力均衡,和我强敌弱三个阶段。其中在敌强我弱的时候,毛泽东先生提出了用空间来换时间的战略构思,就像你
刚才说的那样,仅凭临时组织出来的民兵。是无法真正战胜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所以我们要利用游击战术,不断骚扰敌人,
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为我们组建自己的职业化军队,赢得宝贵的时间。而相对地,敌人的战线拉得越长,他们的漏洞就越多。游
击队可以发挥的舞台,相同的也会越多。其实蒋先生在面对日本人时,也在使用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他不断组建德械师,已经说
明了这一点。”二蛋一脸的茫然,雷震却认真思索着,过了好半晌,直到理清了思路,雷震道:“日本军队虽然占据了绝大部分战
地城市,但是面对国军越来越稳固的防御线。他们的后勤补给已经渐渐吃力。已经无法再支撑大规模攻略战,我想,现在虽然我们
还无力反击。但是大概已经算是勉强支撑过了第一阶段吧?”“是的!”赵珺点头道:“虽然共产党和国民党都在运用以空间换时
间的战略,但是这样的战略,绝不能单纯依靠军队的正面抵抗,更需要整个民族的觉醒和参与,否则的话,只能成为一纸空谈。在
这个方面,从贫苦的乡村为出发点,更贴近大众生活,更懂得民间疾苦的共产党人,就远远比高高在上,已经和民众拉开一段距离
的国民党人要成功地多。我们每一个共产党人都坚信,只要我们能够坚持自己的理论与主张,坚持和广大民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想人民所想,急人民所急,我们就可以把所有国人发动起来,让侵略者陷入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直至把他们消耗干净!”人
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如果是在以前,听到如此夸张地形容词。雷震一定会不以为然。可是看着并不懂什么大道理甚至没有接受过正
规军训,仅仅领了一颗手榴弹,就加入游击队,依托大山和丛林和入侵强敌拼死周旋的游击队员二蛋;看看一脸的认真款款而谈,
全身上下都因为谈到自己的信仰,而散发出绝对自信光茫的赵珺,雷震沉默着。而他那颗跳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脏,更在隐隐告诉雷
震,他正在接触一种原来并没有深入去了解,却真的有可能挽救中国,战胜入侵之敌的政治主张与战略构思!如果真的能让整个民
族觉醒,如果真的能全民皆民,相信他们的国家,他们的这个民族,真的可能傲立在世界最巅峰!“而当我们的战略进入到最后一
个阶段时,我们就要按下自己的焦急,用相当长的时间,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收回自己失陷的土地。所以这个战略阶段,是以时间来
换取空间。”赵珺望着雷震,微笑道:“你想想看,第一个阶段,是用空间来换取时间,第三个阶段,却要用时间来换取空间。这
两者难道不是一种很有趣的矛盾吗?可就是这样一种完美地时间与空间相互转换,就能让我们赢得这场保家卫国战争的胜利!而我
坚信,想做到这一点,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居庙堂之高的国民党人不行,只知道卖国求荣,天天响着抵抗就必亡国的汪精卫之流更
不行,只有贴近民众,能够发动群众,能够让万众之心众志成城的共产党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听到这里,雷震真的是耸然动容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智慧,去判断赵珺说的这一切,所拥有的可能性!看着仍然一脸茫然根本就是如听天书的二蛋,雷
震对着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却在因为信仰和理想,而和敌人拼死作战的游击队士兵,弯下了自己宁折不弯的腰,他诚心诚意的
道:“对不起,谢谢!”望着一脸认真的雷震,赵珺笑了,她真的笑了。在场有这么多人,但是大概也只有她和鬼才,能够真正听
明白,雷震这一句话,两个词所代表的含意。“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自己并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你跟着谢晋元老师那么久,已经
很了解国民党人,也接触过他们中间愿意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英雄。我希望你也能多了解我们共产党人,知道我们的宗旨,了解道
我们的想法,我想如果我们的军队,最缺乏的,就是你这样经验丰富,又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优秀军人。如果有更多你这样的军人加
入我们,我们就可以少付出几倍的代价,更会加快胜利的脚步!”这丫头想干什么?大家刚刚认识,只是谈了谈政治和战略理论,
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招纳人才了?面对这个一脸热切,竟然真的希望自己点头答应的女孩子,雷震在笑,虽然他并没有加入任
何党派,也对党派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他毕竟是谢晋元的徒弟,身上不但背负了谢晋元的希望与嘱托,更背负着投奔戴安澜将军的
遗命。把手中已经涂好泥浆的山鸡放进了火堆里,雷震就着身边的一小滩雨水,洗净手上的污泥后,他重新抓起了自己的武器,站
了起来。“我很认可你刚才说的战略构想,我要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仔细拜读那本《论持久战
》。但是我认为,正是因为有国军部队在正面战场挡住了日军的大部分进攻,你们的游击队,才得到了充足的活动空间,你们的游
击队员,更是得到了从新兵向老兵蜕变的缓冲机会吧!抱歉,我需要去重新巡视一下地形了。”虽然雷震说得很中肯,虽然他已经
小心的措词,可是望着雷震的背影,在赵珺的脸上,仍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失望,她毕竟还是没有为自己的军队,拉到雷震。赵珺
虽然对战争只是纸上谈兵的秀才,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像雷震这种能够在战场上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甫一出手就掌握全局,
逼的无论敌我双方,都要配合他的节奏的人物,所蕴藏的可怕潜力。雷震踏着脚下细细碎碎的杂草,慢慢的巡视着,他不断将看到
的各种地形记录到自己手中的小笔记本上,而几乎在同时,一场别人看到的惨烈攻防战,正在他的大脑中不断交锋,不断推演。雷
震就这样慢慢的走着,慢慢的思考着,直到天色已经渐渐暗,在宿营地的篝火,显得分外醒目起来,当他重新返回宿营地,目光自
然而然落到篝火堆旁边的赵珺身上时,他突然呆住了。赵珺在篝火边,用从里面挑出来的木炭,自己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而在
这个火堆上面,架着一块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半块瓦片,在这半块瓦片上,几颗雷震临走前交给她的鸟蛋,已经变成了荷包蛋的
模样。就连站在几十步以外的雷震,也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更不要说躺在师娘凌维诚的怀里,眼巴
巴的望着那几颗荷包蛋的小女儿了。望着那半块瓦片,望着赵珺因为认真而专注,而突然多了一种沉静似水的脸,望着她额前那缕
悄悄垂挂下来的秀发,望着在她的唇角,那一缕同时包容着顽皮与温柔,更带着几丝坚强的弧线,一幅在雷震的记忆里,不知道被
重复了多少遍,更不知道让他多少次午夜梦醒的画面,突然重合了。两个出生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气质不同,思想的不同
,就连身处的空间都不同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在雷震的眼前被重叠了。凝望着那张在火光不断跳动下,而忽明忽暗的脸,看着她
用树枝做成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颗小小的荷包蛋,明明自己也很想吃,却仍然把它送到了小女孩的嘴里,自己却在暗中轻轻
舔了舔舌头,雷震差一点喊出了一个词:“二姐!”她们明明是两个人,但是她们看起来,真的…好像!
第五十章 修罗
在一片苍凉的天幕下,在此起彼伏的群山中,静静卧着一个萧索的小山村,那些高高矮矮破破烂烂的房舍中,袅袅升起的炊烟,总
算是给这里增添了一点生机。而在这个小山村四周,那一块块依山而建的坡田,更是随风泛起了缕缕绿色的波动,扬起了一种生命
的脉动。虽然不愿意接触这种城镇,给后面的敌人留下线索,但是看看走路摇摇晃晃,在队员们的劝说下,终于躺进担架里的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