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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再猜对了,但是,他也猜错了!
雷震是带着特务排,留在了二百师经过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打算用游击战来骚扰敌人,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就象是周之再说的

那样,以区区一个排的兵力,去骚扰一个联队,甚至是一个师团,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以,雷震对特务排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修建防御阵地!”
没有一个人犹豫。每一个人都卸掉身上在雷震下令下,刻意多背出一倍的弹药,抽出自己身上的工兵铲,在地上飞快挖掘着。不到

一个小时,在这片山坡最适合人类岭线上,他们就挖出了一条堆砌着胸墙和射击垛孔的指着在他们身后,一道垂直落差超过二百五

十米,到处都是起伏的山岭线,到处都是巨大的石块,中间还掺杂着一片片茂密丛林,背后更有一道天然山堑的山坡。放声喝道:

“罗三炮,在那里,高高竖起我们的国旗!”
没有旗杆,罗三炮直接用砍刀,砍下了一根三四米长的树杆,连上面地细枝和毛刺也没有削掉,就把他们特务排无论走到哪里,都

会贴身携带的国旗,挂在了这根树杆上。当罗三炮将这面带着弹洞,更记载了他们五九团特务排在缅甸这片土地上。最光辉战绩的

国旗,在山坡的顶峰上高高扬起,迎着那山峦的劲风,扬起了一片火红,扬起了一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时,雷震猛然狂喝道:“敬

礼!”
“刷!”
就是在这个时候,四十二只同样有力的右手,狠狠划起,同时落到了他们的额角。就是在这个时候,四十二双眼睛。都在发着光,

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水光。就是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在雷震的带领下,唱起了他们二百师最无畏地战歌,

如果在这个时候,历史能成为永恒。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每一个人的双眼能够看穿历史的迷雾,能看到未来中国的强势与崛起。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朵。能听到未来中国的龙之怒吼,他们真的应该放声大笑。他们真的应该放声欢笑。
因为,他们二百师的军歌,就是著名爱国作曲家聂耳倾尽了心血所著,注定要在中华大地千古流传,让万民讼唱的义勇军进行曲!
军歌,亦是国歌!这是何等地荣耀,又是何等的自豪?!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地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地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没有华丽的曲调,没有故作姿态的高昂,几十个军人,站在这片注定在不久地将来,将会变成一片被战火彻底覆盖地炼狱,将会变

成死者地安息地,生者的失乐园地土地上,一起拼尽自己所有的爱,道尽自己所有的恨,倾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与无悔,他们在用

力的唱,他们在用力的吼。
当他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撕破了这片苍穹,划破了这片天与地的不公时,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们的血管中,在他们的血液

中,在他们的灵魂中,一点点的燃烧,一点点的沸腾。
当一曲终了,余音犹存,热血方沸的时候,雷震霍然回头,放声狂喝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轰轰烈烈,死而何憾!我可以告

诉你们,我将要带领你们,在这里狙击敌军,掩护二百师撤退。我更可以告诉你们,用一个排去抵抗也许是一个联队,也许是一个

师团的进攻,这就是飞蛾扑火,这就是注定必死,不愿意参加的人,可以自己选择离开,我雷震绝不勉强!”
特务排的官兵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们就猛然听到了一声狂吼:“谁说你们是一个排?”
雷震笑了,他真的笑了,特务排的官兵背对山坡看不到,可是他能看到,有大约一个连的部队,在一名上尉的带领下,已经被他们

插在山坡上,那面高高扬起的国旗,被他们在山坡下最适合人类行走的山岭线上筑造的防御工事,给吸引了过来。
没有经历过一切一切的人,绝对不会明白,一群败兵,一群被敌人追得团团乱转,却不敢回头更不能回头抵抗的军人,他们突然看

到了自己的国旗,听到了自己的军歌,看到了一道代表着军人坚毅不屈与拼死作战的战壕时,他们内心所扬起的那种感情!
“你们不怕死吗?你们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
雷震瞪着那位领头的上尉,暴喝道:“我是要带领愿意跟随我的兄弟,去狙击一直追在二百师身后的追兵!他们敢追击一个师,那

么他们最起码也是一个联队,在他们的身后,说不定就是五十六师团的主力!这是必死无疑,再无半点生机的战斗,你们真的敢参

加?”
“你小子只有一个排,几十号人,就敢在这里扬起国旗,挖掘战壕。等着和一个联队甚至是一个师团去火并,这点勇气,我肖大勇

,服!”
那位上尉连长肖大勇,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放声狂喝道:“但是你不要把人看扁了!你以为就你是个人物,就你敢***和敌人拼死

一战?我告诉你,不怕死地人多了!我肖大勇这一路上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我***是没有勇气自己停下脚步挑起大梁,但是如果真

有人敢兔子蹬鹰。反嘴去咬后面的乌龟儿子王八蛋一口,哪怕他只是个新兵蛋子,我肖大勇也要认认真真的向他敬上一个军礼,然

后站在他的身后任他调派!”
没错,肖大勇的话,绝对代表了一部分正在群山和丛林中游荡的散兵游勇,他们的内心想法。这些人当中绝不乏热血激昂的勇士,

但是面对这种几万人地大溃逃,面对身边每一个人都在拼命逃跑的现状,就算他们想返身迎战。想和敌人拼上一个鱼死网破,可是

就他们一个或几个人,有用吗?就算他们真的鼓足了勇气,只怕还没有来得及形成气势。他们就会更多的败兵,给冲散了!而裹在

人群当中,他们的勇气,也会在瞬间。被拉到最低谷!
所以雷震才会命令,在山坡最适合行走的位置,挖出了一道战壕。那道战壕。不是用来阻挡敌人进攻的。而是用来阻挡己方败兵的

。阻挡那些士兵的惊惶,阻挡他们的溃败。阻挡他们在低头奔跑中,越来越多地恐惧!
其实不用肖大勇说,雷震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上尉连长,是一个勇士!没有那种身先士卒的勇气,没有让部下信服的能力

,在进入群山,两个师地部队都一哄而散的时候,这个肖大勇身边的部下,早就应该跑光了!
“好!”
雷震放声喝道:“那么一起踏上奈何桥,去找阎罗王报道,揪着他的胡子,要他给我们下辈子一定安排个好人家地兄弟,就多你们

一批了!肖大勇你给我记着,在临死前,一定要给我多杀几个敌人,没有足够的垫背,我们又怎么有足够的玩具,一路又踢又打又

扇又踹地走完那一条黄泉之路,又怎么好意思对着阎罗判官,在那里邀功请赏?!”
迎着雷震那双发亮地眼睛,肖大勇地眼睛也亮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喝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几万人在这片丛林与大山中撒腿狂奔,几万人在这里惶惶不可终日,几万人在这里食,几万人在这里天天被蚊虫叮咬,过着野人般

的生活看不到雷震在山坡上高高竖起地国旗,他们可以听不到义勇军进行曲的歌声,但是他们不能闻不到在山坡上,架起的炊事锅

里,那正在沸煮的散发出浓浓香味的肉汤,不可能看不到那缕缕升起的炊烟!
不知道有多少人,挣扎着,手脚并用的跑向了那片炊烟升起的地方,而当他们爬出丛林,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时,他们都惊呆了


越来越多的中国军人,集中到了这片山坡之上,站在了雷震这样一个小小的上尉排长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国旗,也许残破,也许弹

痕累累,却依然骄傲的在山顶上开始迎风劲舞。而在这片山坡上,更是一片热火朝天。
有些人在挖掘防御工事,有些人四处寻找野菜,四周的山里传来三三两两的枪响,而一些枪法出众被特意挑选出来的士兵,更是扛

着他们打到的猎物,带着一脸的快乐,返回这里。而他们带回来的猎物,自然会有人接手,在一条小溪边开腹剖腹,清洗干净后,

再切成大块大块的肉,连带采摘好的野菜,一起倾倒进一排竖起的行军锅里。
看着蓝色的火苗,轻舔着锅底,看着那缕缕升起的炊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用力揉着眼睛,一次次的揉,直到他们揉痛了,眼睛

揉红了,他们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愿意拼死一战,把这把骨头丢在这片群山当中,玩上一回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壮烈,就请留下一起死吧!
至于不愿意参加这种必败必亡的战斗,还想走过这漫长的原始丛林,回到祖国,再看到妻儿老小的,也绝不勉强。在喝上一碗肉汤

后。请留下自己的武器和弹药,你自己已经选择当逃兵了,你就应该把武器和弹药,交给更需要它们,更能把它们发挥出效果地人

手里!
只是短短的六个小时,受到炊烟的吸引,就有一千多人加入到了雷震的阵营。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这种必死的觉悟,更多

的人,只是留下了自己的武器和弹药。
“步枪和子弹都很充足。手榴弹也不少,就连捷克式轻机枪,都收集到二十几挺。但是由于山路难行,重武器损失严重,我们手里

只有两门迫击炮和十六发炮弹,重机枪四挺,子弹勉强能达到一半配额。”
听着鬼才的统计报告,雷震淡淡的点了点头,他以一个排地兵力打算据险而守,虽然已经做好收容败兵的准备。但是他真的没有想

到,能得到这样多人的支持,仅此一点,第五军已经不愧是全国军队的凯模!
要知道。想要看一支部队是否强大,要看的绝不仅仅是他们顺风顺水时的表现,更要看他们在面临逆境时,是否能爆发出最坚韧的

弹性!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山坡上负责观查敌情的哨兵,打出了旗语…注意,有大批部队接近!
雷震和鬼才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们为了收容另外两个师和军直属部队逃散地败兵。在山区里急行军三十多公里。才找到了这

样一个适合打狙击战的地点,一直你吊靴鬼似的跟在二百师身后的日军。就算是看到了炊烟,考虑到种种因素,他们也不可能这么

快就兵临城下了吧?
站在山坡视野最良好,手里还拿着一架望远镜地哨兵,继续打着旗语…部队番号不详,但是,是自己人!人数,大约一个团!
手里端着个洋瓷碗一边往嘴里塞着用野菜、野蚕豆和野山羊肉炖出来的肉汤,一边跑来跑去,指挥集结到一起,当真称得上五花八

门的部队挖掘防御工事的罗三炮,也忍不住低声道:“操,一个团,究竟是哪路神仙带地部队,在山区里跑了这么久,还能保持这

样的规模,这小子的带兵水准,牛!”
听着罗三炮地话,雷震用力点头,当那支部队小心翼翼地向山坡接近,终于因为看到山坡顶端地国旗,而放松了警惕时,雷震再一

次惊讶了。
虽然这支中国部队在原始丛林里走十天,衣服也变得又脏又乱,但是绝不像其他人那样,还带着战火炙烤的痕迹,相对雷震他们而

言,这支部队看起来是干净,也斯文多了。最重要地是,这支部队虽然弹药携带量一般,但是看看他们身上那鼓鼓囊囊的背包,明

显是每人都背了至少双人份的口粮和补给,已经做好充足原始丛林游历的准备。当雷震四下搜索的目光,终于落到一张有着几分印

象的脸上时,雷震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个上校团长,他身高大约有一百八十公分,长得也算是高大魁梧,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眼光过于闪烁,还是他的走动姿势

怎么看都有点蹑手蹑脚的感觉,再加上他那一脸看似纯真,却怎么都让人心升呕吐感觉的假笑…总之,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

个世故圆滑,适合去作一个追逐利益,远避危险的商人,却绝不适合成为军人,更不应该成为高级军官的人物。
而这位上校团长,目光也在雷震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掠过,他看人的方式,也很与众不同,他看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每个人肩膀上

,那代表官职多大的肩牌。当他的目光从所有人肩牌上蜻蜓点火般的扫过,这位上校团长的脸上,扬起的就是一股据傲与高高在上

。原因很简单,他是上校团长,雷震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排长根本不入他的法眼就也算了,其他愿意跟随雷震一起拼死血战的军官

,官职最高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少校副营长罢了。
官职差了这么多,也难怪这位上校团长的脸上,会露出这种“我就是你们长官”的表情。
“谁是你们管事的?”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这位上校团长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雷震身后,唯一的少校副团长脸上,而他说话的声音

,又尖又细,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和他的人一样,一听就感到厌烦。而他说的内容,也绝对不好听:“你们在这里又是插国旗,

又是唱军歌,又是埋锅造饭,就不怕把敌人引过来吗?现在敌人在追二百师,你们脑袋生锈了,要这样大张旗鼓,不把那批敌人吸

引过来,你们就不死心还是怎么着?”
听着上校团长这一段把自私处自利,更胆小如鼠的个性,展露得淋漓尽致的话,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而拥有过人记忆的

鬼才,更是低声道:“我呸!这不就是那位军直属工兵团的团长李树正嘛!他带着一个团,让人家小鬼子几百号人,一个冲锋就打

跑了,胆子比兔子还小的人物,还好跑到我们面前人五人六的呦喝!不过这样的人,竟然在大逃亡时,还能把自己的工兵团,带得

这么整齐,几乎没有缺员,倒真是奇事一件!”

第二十五章 第五师(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雷震说话可没有鬼才那么讲究,他没有压低声音,冲口就是呛死人不偿命的实话实说:“你看他们全团整齐的模样,哪像是在同古

城打过十二天硬仗的部队?再看看他们人均携带的补给口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在别的部队接到杜聿明军长命令,一窝蜂似

的进山打游击的时候,他们却先是背了双倍的补给,反其道而行,跑到一个相对僻静,当然也相对安全多的地方隐藏了起来,直到

追兵过了,战斗打了,路上再没有危险了,我们的李树正团长,才大模大样的带领工兵团,带足了穿越丛林的口粮,进入了群山当

中。跟着李树正团长,战场上不用和敌人拼命,大溃败时还能想出如此妙到毫巅的战略战术,又有哪位部下,不愿意跟着如此聪明

,能将黄埔军校学到的知识,运用得如此纯熟的长官?”
李树正真的气呆了,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眼前这个上尉小连长,怎么一张口就夹枪带棍,好象他们两个有什么杀父之

恨,夺妻之仇似的?!
“不过也好,我真得谢谢你,能保存了这样一支完整的部队,他们几乎可以当成预备队这样的生力军来使用了。”
说到这里,再不知道雷震才是这两千来号乌合之众的带头大哥,李树正就是傻蛋,正不可能使用先隐藏再入山的计策,而雷震后面

的话,更是一下呛得李树正差一点当场被闷气活活憋死。雷震右手一挥,指着山坡下工兵团两千多号人,道:“虽然你们工兵团战

斗力是弱了点。但是毕竟在是第五军混饭讨食的家伙,怎么也能拉出来转哒几圈吧?我们在这里积极战备,就是打算狙击敌人追兵

,愿意和我们一起作战的,我们高举双手欢迎,不愿意的,把身上地武器留下,我们举手躬送,并祝君一路平安!”
再上下打量了李树正一眼,雷震竟然还有话说。“不过我想李团长您就不用表态了,您身上也就那么一枝勃朗宁手枪,这种玩艺平

时装在身上撑撑排场也不错,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射程太近,威力一般,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我看干脆这样吧,这把代表身份

与地位的枪,您还是留下。不过反正您也不敢留在这里和敌人拼死作战。就马马虎虎,把团长的指挥权交出来,然后挑上一个愿意

和您一起走的警卫员,赶快走人算了。”
如此口无遮挡。如果肆无忌惮的上尉连长,李树正这一辈了当真是头一次得见,他年轻的时候,当上尉排长。哪有雷震这么狂?
伸手指着雷震,李树正瞪了半天眼,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你。你。你。什么东西,竟然敢要我的工兵团指挥权?”
“我不是东西。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敢在战场上和敌人拼命的人!一个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想被敌人追得像丧家之犬一

样四处奔逃,就连叫都不敢叫那么一声地人!一个知道什么叫养兵一日用在一时,绝不敢拿自己的天职当儿戏,更不敢因为胆小怕

事,而将战略重地拱手交给敌人,把全军九千多名兄弟,推进四面受敌绝境的人!”
雷震在这个时候,盯着李树正当真是唇枪舌箭,语出如刀,“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戴安澜师长给枪毙了,像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在部

队里身居高职,我不说你是什么军队的耻辱,因为你给军队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什么耻辱,而是灾难,能让全军覆没的大灾难!”
“交出你的工兵团指挥权,然后想走多远走多远去!如果你改变了心意,想要留下用鲜血来洗刷自己带部队逃跑的耻辱,我欢迎,

我一定会给你留个敢死队员的位置!”
“你,你,你,你一个小小地上尉连长,竟然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就像是被人踩到老鼠尾巴的李树正,终于愤怒了,无论他如

何胆小,无论他是不是已经看出眼前这个雷震绝对不好惹,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想不愤怒也不行了,他指着雷震,放声叫道:

“你不就是五九团那个什么特务排的排长嘛,就算是你们黄景升副团长,见到我都要客客气的。想要从我手里接管工兵团,你最起

码也得先混到高吉人副师长那样地份上再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吧!”
又是军职!
这绝对是雷震心中最大的隐痛,如果不是他在军营中的职务太低,如果不是他可以调动的力量实在太少,他又怎么可能已经看穿了

敌人地种种谋略,最终却什么也不能改变,只能跟着戴安澜败走野人山,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做出这种

明知必败必死,却依然义无返故的绝对狙击?
如果可以好好地活着,谁他妈地活腻了,一心想把自己地脖子套进绞索里啊?
终于抓住了雷震的痛脚,李树正神气了,他伸手晃着自己地中指,得意的道:“你一个小小的上尉连长,还想指挥我的工兵团?简

直就是赖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算我这个团长答应了,你也得先问问,我手下的几个营长和副营长答应不!”
面对得意洋洋,当真是把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到极限的李树正,雷震的心头在瞬间就想过了几十个办法,他是可以制服李树正,但

是双方的人数等同,一旦因为他们过激的行为,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也许还没有和敌人打起来,就要先打一场两败俱伤的窝里斗。

而官职过小,在等级关念强烈的军营里,更是绝不容忽视的现实!很多军人,不要给他说什么鸡鸣狗盗,说什么小人行径,反正他

们死脑筋式的,看得就是对方军装肩牌上,那几条杠杠!
就在这种雷震骑虎难下的时候。鬼才突然说话了,“师父,你身上的军装太烂了,换一套吧!”
换一套?我哪来的第二套军装?
雷震地心头还在转动着这个念头,在鬼才的示意下,江东孙尚香已经用绝对不是一个未嫁少女应该有的动作,从雷震身上扒下了那

件已经破破烂烂,更沾满泥土的军装。当孙尚香从鬼才手里接过一件纯毛呢面料的军装,随手一抖,就扬起了一片灿烂时。军装上

的肩章,在瞬间就映亮了雷震的双眼。
而在这个时候,鬼才还是一脸的认真与恭敬,“师父,请,不要客气。”
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雷震点点头,真的在孙尚香的帮助下,穿上了那件明显有点不合身,怎么都有点偏小偏瘦。就是不知道这种

面料,穿它几天用力撑它几回,是能撑大了,还是撑破了地纯毛呢面料军装。
“你。你,你,你,你…
看着面前这个换上新的军装。昂然屹立欲发英姿勃勃的雷震,看着军装肩章上代表的等级与意义,李树正真想狠狠打自己两个耳光

。他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怎么见到如此荒唐的一幕。看到几个如此疯狂,敢提着脑袋玩游戏的人?
“李树正。你不是说,想要接替你的团长职务,高吉人副师长还差不多吗?那么我够不够?”雷震盯着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