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佳茵落了自己的一串钥匙扣,她很喜欢的一串钥匙扣,想起来自己是那天忘在萧宅里了,于是今早刚好来明新医院时要路过萧家,顺道进了萧家一趟。
想着姥爷住院,老太太陪在医院里,那个大屋子里好像都没有人了。朱佳茵一开始还生怕怎么进屋。后来一想,这压根不是问题,肯定有人留守在屋里的。
真的有人留守在那里,不一样的是,管家看到她时看来神色有些不对。
“我看见管家叔叔指挥人搬着几个箱子出了屋子。”朱佳茵说。
呀?
萧淑珠和萧淑菊同时惊讶。
朱佳茵心想这事奇怪,否则不会说给自己母亲听,道:“我见着都不知道究竟不好出声阻止,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偷我们家的东西。不过不可能吧。管家叔叔不是在我们家工作很多年了吗?做这种事情不是很缺德,被人一抓就中吗?有必要吗?”
说管家偷东西确实是不可能的。更可能的是,管家奉了家里谁的命令,往屋外挪东西了,相当于转移家中的财产。
萧淑菊和萧淑珠一刻紧张。
说不争不抢家产,但也不可以眼睁睁看着有人瞒着众人把家里财产搬走。
“谁敢这么做?明目张胆的,爸虽然说躺在医院里,但是没死呢。老太太在,挺健康的,能走能动的。”萧淑珠想不通,提出一连串质疑的话。
与此相反的是,登时,萧淑菊听完她的话恍然大悟:“莫非奶奶自己让人搬的?”
确实,敢在老太太眼皮底下搬东西?没人能办到,这事绝对的。家里比较值钱的东西藏着的地方,钥匙都在老太太手里握着呢。因为,自从她们母亲死后,家里都是老太太掌管着的,老太太是萧家的当家。
因此不难想,只有是老太太让人给搬的了,管家听老太太指挥更是必然。
两姐妹这样一想,当然不可能说去质问老太太为什么私自搬走家里的东西,相反,她们都意识到,家里肯定出事了,出现危机了。
因为老太太不可能无缘无故搬财产,唯有在面对家庭危机的时候,有人想抢这个财产的时候,为了家族,老太太必须把财产挪个地方。
而且这事儿,还不可能是老大或老二促使老太太下的手,因为老大老二都是家里人,老太太管得住,没有必要。
“快,查一下。”萧淑菊对萧淑珠指着手机说。
萧淑珠愣了愣,回想起来,赶紧用手机打开相关网页。
经济类新闻全部把她们家公司长达作为了头条在报道。
一方面说到她们父亲住院,股票大跌,长达市值缩水近一半。紧接,又听说长达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面临着拆分和被人收购的危险。
老太太赶紧让人挪东西的原因,已经十分明显了。
萧淑菊和萧淑珠哑然。想的是,老大和老二抢破头,结果,怎么突然会变成了这样?完全不是她们所想的结局。
朱佳茵在母亲手机上探着脑袋看,问:“妈,姥爷家里要破产了吗?”
真是个小姐样,家里要破产了都一点痛觉也没有。
萧淑菊一想,这小妮子终究不是姓萧,反正自己那洋爸没有破产,因此对萧家的动静没有切身之痛。
与朱佳茵相反的是,她们这群靠着娘家的女人,一旦娘家出了问题,她们的命运一样不好过了。
“公司破产倒不至于。”萧淑珠意图冷静地说。自己女儿什么态度,她也管不住,知道自己女儿姓的不是萧,更何况她老公都对她娘家虎视眈眈。
萧淑菊想起她之前说的话,思量道:“这下大姐二姐麻烦了。我和二姐说过,怕她无法掌控住她老公和公公,现在按照这状况来看,二姐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可以掌控大局。”
“大姐能吗?”
萧淑珠这一问,萧淑菊真答不上来。
萧淑梅比萧夜白更厉害的一点,在于,萧淑梅距离她们一群人更远,几乎都不和她们商量任何事的。
等于说,她们更不了解萧淑梅。
她们知道的萧淑梅的一切,和外面的人了解的萧淑梅一样。
“现在公司变成这样,我那老公别指望。”萧淑菊道,“四妹,你都说你老公一样不可靠了。我看二姐夫家那边也够呛,只剩下大姐的夫家了。”
赵家的关系,说起来和萧家倒是挺亲的。萧鉴明对这个大女婿向来也都是另眼相看。再有,萧淑梅争气,给赵家生了两个继承人,女儿又是培养成了外交界有名的名媛千金,赵家对萧淑梅这个儿媳妇,真的没有一点怨言,只有满腔的赞赏。
两姐妹一点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祸根,是萧淑梅自己种下的。
萧淑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萧淑珠一接,诧异道:“大姐?——大姐你说什么,叫我现在过去公司?叫我去公司做什么?”
突然老大找老四,萧淑菊一样很是吃惊,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不会连老大那边都出问题了吧?
挂了电话,萧淑珠对老三说:“三姐,大姐叫我过去公司,电话里说不清楚。”
“你去到那边,有什么事记得联系。”说到这儿,萧淑菊突然一叹,“家里都没有个男人支撑着。”
要是她们弟弟在就好了,哪怕萧夜白平常看起来很败家,可现在想来,萧夜白在的话,或许能主持住大局呢。或许萧夜白不聪明,可萧夜白找的老婆顾暖,不是个高材生吗,可能顾暖都有办法帮她们家一把。
不知觉中,她竟是在想念被她们一伙人赶走的那两个人了吗?
“当时,我去村里找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明知道我是装的,故意接近他们的,但是,照旧让我留下了,不让我落魄街头。而且,弟媳真的很聪明,她都没有和我老公接触过,却都能知道我老公的经济状况。你说她神不神?”
萧淑菊的这番话或许无心,但似乎引起了萧淑珠的共鸣。萧淑珠一样想念那两人,问:“只是,他们走了,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呢。”
“别说了,找他们回来的话,我们愿意,大姐二姐,和奶奶能同意吗?躺在病床上的爸能同意吗?”想到实际问题这一点,萧淑菊又打起了退堂鼓。
萧淑珠却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先不和老三说了,提起包,交代自己女儿在这里陪萧淑菊,然后一个人坐车赶往长达。
听说大姐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萧淑珠径直去到那里,敲了下门,叫:“大姐,是我。”
“进来。”萧淑梅听清楚是她的声音后,同意了她开门。
萧淑珠才发现门没有锁,转开把手之后走进去。
她原以为萧淑梅会坐在她父亲坐着的那把转椅上好像成为了公司王者在临阵指挥,结果一眼望过去不见人,萧淑珠转头,才看见萧淑梅是坐在了门后的沙发里默默不做声。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吓了跳,萧淑珠紧张道:“大姐,你是怎么了?”
“我问你件事。”萧淑梅好像没有听见她问话,只顾自己说着,脸上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口气也像死了一样,没有声调的,“那天你在现场,爸究竟是怎么发作的,你给我说实话了。”
知道她瞒着什么秘密了。萧淑珠考虑再三,想着这事反正老三也知道了,不如就此说出来,说:“其实,就是爸和夜白争论着那晚我们妈,摔下楼梯的事——”
“妈摔下楼梯才难产死掉的,是不是?”
耳听萧淑梅这口吻好像早知道了这事一样,萧淑珠一丝吃惊:“怎么,大姐知道吗?我以为,这个秘密我们谁都不知道呢,只有夜白和爸知道。”
“我知道。夜白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也是那个人告诉他的。”
“什么人?”萧淑珠诧异不已,只觉得自己好像听故事一样。
萧淑梅的神情好像恍惚着,都好像身不在这里一样了。
萧淑珠其实比较紧张的是另一件事,现在,公司的命运,家族的命运俨然要比母亲过世已经过时了的事要重要多了。她推了下萧淑梅,说:“大姐,公司怎么样了?”
这一问倒好,让萧淑梅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差点儿跳了起来。
萧淑珠一样被她极大的反应吓出了心脏病,心想看来真的是很糟糕的状况了,因此说:“大姐,你先别着急,我们大家一块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你老公,老三的老公,老二的老公,都帮不上忙,不是吗?”萧淑梅说。
萧淑珠愣了下,好像萧淑梅什么事都知道。
萧淑梅嘴角终于勾起一抹苦笑,道:“老二不说,她贪。老三痴,所以被林家乐耍的团团转。你呢,从来都是自玩自的。你老公怎样,你都觉得不关自己事。”
感觉这个老大,真的把家里一群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为什么不说她们的弟弟?
“夜白他疯癫的。”
萧淑梅这一说,萧淑珠有些不同意,道:“夜白疯归疯,但终究是我们家里唯一的男人了。”
“他和我一样都被骗了,好说吗?”
“什么被骗?大姐你被谁骗?那些人骗了你什么?”萧淑珠问,根本听不懂萧淑梅的话。
萧淑梅的双手往自己脸上一抹。
萧淑珠感觉她整张脸都在抽搐,而且更可怕的是,本来保养的很好的那张脸,好像瞬间老了许多。
抽了下鼻子,萧淑梅说:“是这样的。我一直都有怀疑自己的出身。”
“大姐,你说你不是爸妈亲生的?不可能吧?”萧淑珠吃惊她的话。
萧淑梅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不可思议。家里有人虐待萧淑梅吗?
“你们几个出生的时候,我都出生了,所以,我知道你们都是爸妈亲生的。可能正因为这点,对方拿了我下手。”萧淑梅边说边声音沙哑,明显费力地挤字,想到自己的愚蠢愚昧,她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过去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她不这么觉得。
萧淑珠等她往下说。
“你们是爸妈亲生的,但是,爸可以容忍你们自己找老公,却不能让我自己选择自己的一生。夜白更不用说,被爸和奶奶宠到大的。唯一的一点,那就是遭到了我们所有姐姐的嫉恨。不管怎样,我一直都觉得我和你们不一样。”
“不是,大姐——”萧淑珠先不说她这怀疑的缘由是什么,只觉得不可思议在,“那些人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能信以为真你不是爸妈亲生的呢?”
“准确来说,那人说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是我妈嫁给我爸时带来的私生子。而且给我出具了当时我妈嫁给爸时,我已经在妈肚子里的证据。”
这个人,势必很了解他们萧家,否则怎能拿出竟然能让萧淑梅信以为真的证据来。萧淑珠心头忽然掠过的那阵寒风,与之前她偷听到她老公要和人联手动她娘家时一样的感觉。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好像势必要让他们萧家彻底倒下,恨他们萧家恨到咬牙入骨,又是对他们萧家如此了解的一个人。
“大姐,那人不会是和你说,他才是你亲生父亲吧?”
耳听老四说到了点上,萧淑梅缓慢的,但是只能十分艰难地点了头:“我最错的一点是,我不止信以为真,而且,介绍了他和赵家认识。”
萧淑珠听到这儿,双腿真真的一软。
这么说,连老大家一样都不能指望了。
她们这下还能靠谁?
“大姐,那么,你怎么知道自己被骗了?”萧淑珠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似的说,既然萧淑梅知道真相了,或许那个告诉萧淑梅真相的人是个能人,能帮她们一把。
萧淑梅好像看奇人一样打量下她,说:“当然是骗我的那个人了,因为,我没有用了,他没有必要继续骗我了。”
萧淑珠坐在了地上,此刻她真想学老三一块躺医院里了,喃喃道:“早知道这样,我刚回国的时候,该给爸提个醒的。但是,我总是想,爸那么高瞻远瞩的人,没有人能打败的人,不会没有洞察出来这一切。可是,爸竟然突然病倒了——天算不如人算。”
叩叩,两声敲门声,惊醒了在办公室里发软的两姐妹。
萧淑珠看着萧淑梅。
萧淑梅努力维持镇定,发出声音:“谁?”
“大小姐,是我。”秘书在外面作答。
“怎么了?”
“银行那边打来电话,是行长亲自打来的。”
萧淑珠立马联想起老太太往屋外挪财产的事,于是抓住了萧淑梅的手,用力先摇了下头。
萧淑梅因此应声道:“等等,我在换衣服。”
“奶奶——”萧淑珠小声贴着老大的耳边说,接着问老大,“大姐知道奶奶为什么这么做吗?莫非是我们家里的东西——”
萧淑梅神情猛地掠过了一道悲伤,说:“那房子,从来,据爸说,从他和妈创业开始,都是抵押给银行的。”
“可那房子——”萧淑珠的声音跟着往下低了,异常的痛苦和纠结,“是妈留下来的,唯一留下来给我们的遗物,是吧?”
说她们母亲,生前创立了公司也好,和她们父亲一块积累了大量财富都好,但是,真正能留给她们这些儿女念想的,唯有那个房子。因为她们母亲如此喜欢那个房子,那房子里头,很多很多东西,都是她们母亲亲手设计,亲手制作。
只有那个房子,留有她们母亲真正的温度,而不是只有硬邦邦的一堆没有人情味的钱。
如果她们真是连这个房子都不能守住的话——
整个室内,陷入了一片好像望不到尽头的死寂里面。

下午,唐思礼按照治疗程序,给顾暖头部的伤进行常规换药。
顾暖一边忍受消毒水的刺激,一边问:“唐教授不回医院里了吗?”
“没有萧先生允许,我是不能离开的。”唐思礼理所当然地做出回答,接下来,似乎知道她其实想问的是什么,说道,“欧医生被我留在医院里了。因为那天他母亲过来了,我怕他母亲告我绑架他藏起他,会给萧先生添麻烦,因此,让他留在医院不要乱动。”
欧春华过来找他了?
顾暖的眼睛眯了一眯。
唐思礼的眼角扫到她这表情,不动声色地脱下了消毒手套,结束治疗。
突然门一开,顾暖刚回头,果然见到大白狗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进来之后直冲她这里扑过来了。
一把握住她的手,大白狗不高兴地问:“你换药,干嘛不叫我?”
叫他做什么?
昨天她换药,他非要陪她。好了。她都没有觉得要叫疼,他在旁边替她叫唤。丝丝丝,叫的有模有样的,比狗吠还难听。
刚叫完委屈,小盆友登时接到了老婆他一记冷光,于是缩回了脑袋,不敢再抗议了。
转头,萧夜白问起了唐思礼:“她怎么样?”
唐思礼一直站在旁边,虽然说看习惯了,但是,却是依然惊讶自己老板换脸犹如翻书的速度,尤其是对着老婆和对着他人截然不同的区别。
“萧太太的伤口愈合需要一段时间,拆线的话,大概明天。”唐思礼藏住自己的心理,规规矩矩地说。
“其它的呢?你不是怀疑她有脑震荡吗?”萧夜白继续问。
“暂时,不影响萧太太的日常活动。脑震荡可大可小,现在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唐思礼继续毕恭毕敬地回答老板的疑问。
当着老婆的面,不好再问,如果拉着唐思礼到旁边去问,老婆又要怀疑什么。
萧夜白考虑到这里,摆摆手,让唐思礼先出去了。他要和老婆温存亲昵。
结果,老婆“嫌弃”他了,说:“我想出门一趟。”
“你去哪?”
他死劲儿地盯着她的表情,让她瞬间想起了橡皮糖。
“你如果是担心我出门再出意外,你可以让人陪着我去。”顾暖说。
“我陪你去不行吗?”他一双眼睛更要吃了她似的,怎么,瞒着他出门。
小盆友没有安全感。
顾暖只能像幼儿园老师那样淳淳教导,说:“你不是快生日了吗?我想去给你买礼物,怎么能让你陪我去呢。”
萧夜白怔了怔:“你知道我生日?”
“办结婚证的时候——”说到这儿,顾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当时,那是什么情况,她居然留意他的出生日期。
萧夜白马上领悟到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大白狗那双狡猾如猫的眼珠子,快乐地眯成两条缝,说:“原来那时候你心里有我了。怎样?是不是我很帅,很有魅力,让你一见钟情了?”
顾暖轻轻咳一声:“我是怕被人骗了,习惯性记住你的身份证号码。向公安局报案也方便。”
猛地,他想起了那时候,她躲着他好像他是个黑会的大叔。
撅起嘴巴,他用力地撅起了嘴巴:“我这么帅,你眼睛长哪里去了,我像骗子吗?”
顾暖轻轻一叹气:“现在不觉得你是个骗子了。因为没有骗子说自己长得超级帅的。”
说白了,脾气,撒娇的嘴巴,都是一个幼稚园小朋友水平。骗子如果是这样,别说骗人,都能被人骗了。
不说话了,小盆友扭过身,像是和她闹别扭。
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顾暖没有心思和他折腾,直接下床准备穿鞋要出门。
见她真的要走,哪怕是去给他买东西,他还是说:“其实,我可以陪你去的,然后,我要什么,你买给我——”
“这样买礼物好玩吗?”顾暖瞪他一下。
萧夜白承认,不好玩。
要是他自己,也不会这样给她买生日礼物的。
只得吩咐展大鹏开车送她出门。
牵着她的手送她到门口,隔着车窗,小朋友警告她说:“早点回来,哪儿都不准去。”
“是。”顾暖无奈,指了下自己头上的绷带让他安心,说,“哪怕戴了帽子出门,这天气,一直戴着帽子,人家也觉得奇怪的。”
听到她这话,萧夜白不禁乐了一下。
展大鹏坐上驾驶座开车。
路上,顾暖宛如平常聊天那样问起:“小链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了。”
“小链出门去帮二哥办事。我是公司的人,走不开。”展大鹏边说边像是自嘲,笑道,“当然,我可能接下来要被公司炒了。”
对于他这话,顾暖没有接上任何话。
展大鹏吃惊地往她脸上瞟一下,似乎她什么都知道了一样。说起来,现在公司的危机和那桩地有关,那事儿,还是她给做的呢。
真是个不可估量的女人。
要不是萧夜白的女人,而是敌人的话,展大鹏的眸子里顿时深了深。
说到要给萧夜白买生日礼物这事,展大鹏必须告诉她一些事儿,道:“二哥从来不过生日的。”
“为什么?”顾暖问。
不可能从小都不过生日吧。想他是萧家的独子,天之骄子,萧奶奶宠在心尖上的宝贝。
展大鹏有些艰难地说:“二哥他出生那天,二哥的母亲——”
是这样的了,大白狗的生日,刚好是母亲的忌日。只冲着这点,家里怎么可能给他办生日。
顾暖没有说话。
展大鹏只能感受到她异常坚定的意志力和可怕的行动力,这个礼物,她势必买定了,听了他这话,更要买了。
究竟,顾暖想给萧夜白买什么生日礼物?
车子开进城里,但是没有去百货大厦逛街买东西,而是停在了一个路口附近停下了。
顾暖明显在等人。
展大鹏不得不猜,她的礼物或许是买好了,眼下不过是自己来取而已。
什么人帮着她买的礼物?
匆匆的,在远处冲他们车走来一个人。
那人越走越近,展大鹏瞳仁微缩,看清楚了走来的人是傅玉博。
身材消瘦的傅玉博仿佛一条电线杆一样,不是稻草会随风倒下,看来脆弱的外表,却步履坚定。
傅玉博走到车边,展大鹏拉开车锁。傅玉博拉开了后车门,进了后车座和顾暖面对面说话。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务包。让人很容易猜到里面肯定放了什么重要的文件。
“师哥。”顾暖先开了口,看着他,眼珠随之笑吟吟的,表情看起来也不严肃,亲切地说着。
傅玉博接到她这个微笑,本来绷起来的那张脸瞬间化柔了几分线条。
她这人,刚开始接触硬邦邦的,相处些日子了,知道她什么为人以后,感觉整颗心都可以跟着她温暖起来。
顾暖,这名字起的真好。
没钱人家的孩子并不缺乏给人温暖的魅力。
“顾暖。”轻轻叫了她的名,傅玉博轻咳两声,说,“事情我都办好了。”
“谢谢你,师哥。”
展大鹏在旁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事?她叫傅玉博办了什么事?他们不是来给萧夜白买生日礼物的吗?
说到这里,傅玉博突然问她:“你是要把那房子送给他吗?”
房子?!
展大鹏也是个很聪明的人,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一幅像看着奇迹一样的目光望向了顾暖,都有些磕巴地说了:“嫂子不会是买下了萧家的——”
傅玉博代替顾暖点了头:“当然是那个房子了。”
可是顾暖怎么有那笔钱买那个房子?再说那房子不是在银行里作抵押吗?现在公司出现危机,那房子要作为抵押品送给银行,更是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