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爷第一次见他媳妇儿就在那练摊儿的地儿,结婚后没多久,媳妇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名称还挺奇怪,就是经常会忘记自己做的事,丁羡刚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还觉得挺奇怪,这是一种什么病,周斯越给她解释,阿兹海默症。
得了阿兹海默症的老沈媳妇在某一个下午走丢,就再也没回来过。
沈大爷就守着那块地儿,日日等,夜夜等,谁要占了这块地儿,一准跟人急,就刚在路口,周斯越过来的时候,沈大爷提着棍子敲了敲那保时捷的玻璃。
他一眼就认出是苏柏从的车。
这胡同,周斯越是好久没回来了,沈大爷看见他还挺欣喜的,热情地招呼,“斯越啊,你小子都上哪儿去了!!”
连沈小炮儿都从闻声赶来,“卧槽,周斯越?”
他倒是礼貌地插兜笑笑,指了指这车:“又有人挡您地盘了?”
沈大爷提这儿就来气,“对啊,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净往这儿停,我正合计着从哪儿开砸呢?怎么,这车你认识?”
周斯越表示:“不认识。”
“那我砸了。”
周斯越瞥一眼车窗,“砸呗。”
丁羡听到这儿呀一声,转身要走,被人拦住,“干嘛去?”
“我去跟他说呀,万一真被人砸了,你沈大爷赔得起那么好的车——”
下一秒,身子被人顶上墙,吻住。
丁羡呜呜咽咽拍他肩,“唔唔——你别——”
周斯越不耐烦的擒住她的双手,反剪扣到身后,整个人将她压上墙面,加深了这个吻,“苏柏从司机在车上,我说完,他就开走了。”
小姑娘被亲得意乱情迷,支支吾吾问:“那他之前停……着……干嘛?”
每个空都被他借机深入。
“他以为沈大爷是打劫的,不敢下车。”周斯越捏住她下巴,微提,丁羡被迫仰着头,就听头上不耐烦的一句:“好了,忍你够久了,再提他我翻脸了。”
楼上房门又被人打开,叶婉娴探头出来看了两眼,看不见人影,又坐回去。
楼梯底下,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门也没关,细碎的说话声传来。
叶婉娴:“这死丫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苏柏从笑了声,“小丫头都贪玩。”
“真是让苏总见笑了。”
“伯母不用客气,叫我柏从就可以了。”
“那怎么好意思?”
“我也不瞒您说,我挺喜欢羡羡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就正式开始追求羡羡了。”
……
丁羡发现周斯越又加重了力道,稍后还觉得不解气似的,又在她唇上咬了下,丁羡急了,猛拍他胸口,“混蛋!”
他巍然不动,继续吻着她,毫不在意地说:“我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私底下的周斯越,其实很浑,丁羡终于领教了。
“后悔么?”他问。
“什么?”
“保时捷。”他加深探索属于他的领地。
“……”
“大洋房。”
“……”
“阔太太。”
“……”
“上市公司。”
“……”
每说一句,他吻得一次比一次重,比一次深入,丁羡气息尽,胸腔空气告急,几乎要被他侵占干净,呼吸越来越沉,喘不上气儿,面红耳赤,又听他道:
“这些,我都能给你,时间问题而已。”
“你没听说过么,男人在接吻时給的承诺不可信。”
“你记错了。”
“什么?”
他笑,“男人在上/床时給的承诺才不可信。”
丁羡脸红透了,她何曾想过自己能有一天,躲在楼底下跟周斯越亲亲,还跟他讨论这种上/床的问题,高中那个男孩儿似乎真的长大了。
周斯越知道她害羞,把人重新搂进怀里,揉揉头,“行了,我走了。”
“你一个人么?”
“不然?”
在所有人享受幸福的同时,只有他在承受痛苦,偏偏这万家灯火,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要不,你留下来,一起上去吧。”
周斯越揉揉她的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时候。”
丁羡看着他融入风雪里的背影,单薄瘦弱,似乎比离开前又瘦了些,好在,还是骄傲的。
周斯越走到胡同口,没急着离开,靠着墙,点了支烟抽。
手机震了。
他从裤袋里掏出来。
“这段话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当时觉得不错就背下来了。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回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运动员回到起跑线。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你在我身旁坐下,那年教室门关上,
你还是原来模样,还在我身旁。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需要。
我觉得,勇敢的人,是失恋后还继续爱,受骗后还愿意相信,挫折后还愿意带着梦想前行。
恰好,你是,这样就够了。”
他叼着烟笑,半天没抽,积了灰,碎碎往下落,他拿下来,仰起头,后脑勺顶着墙,微微突起的喉尖上下滚了滚。
他笑着吞回所有情绪。
……
亚太预选赛,丁羡作为家属随队参加,陪着周斯越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几名实验室的成员齐刷刷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丁羡被看的不自在,拿手戳了戳周斯越。
后者抬头扫一眼,其他几人又火速将目光别开。
等他低头,几人又将目光转过来。
“……”
气氛就在这僵持了几分钟,门口忽然传来一声。
“我我我……我找丁羡。”
“刘小峰?!”
第七十章
刘小峰代表上海交大来参赛。
交大的休息室跟清华的休息室只隔了一道门, 旁边隔了一道小缝, 他昨晚赶了一晚上的程序,疲倦的很,刚坐下就听见自己队里两个姑娘在小声讨论着隔壁清华那个帅哥。
“那男的也太帅了。”
“全程低着头都没见他抬过一下眼皮。”
“有点像之前网上很红的那个校草。”
“边上是他女朋友么?”
刘小峰顺势望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男神和她的小女神, 激动得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前门, 走到清华的休息室门口。
对这个休息室, 大家都有点好奇,也有点敬畏。
而且格外静谧,大家都在各自休息, 没人闲聊,也没人八卦。
傻憨的刘小峰一站到门口, 就引起了里头几人的注意, 除了那俩,其他几人齐刷刷将目光扫过去,靠着门口的一男生, 问他找谁。
刘小峰挠着后脑勺, 不知道怎么一下就紧张的结巴了。
“我我我我我……我找丁羡。”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也齐刷刷看过来,丁羡更惊讶, 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刘小峰, 激动地一声:“刘小峰?!”
周斯越下意识抬头, 看见刘小峰那张脸的时候, 心里还是一懵,没想起来,总觉得眼熟,直到丁羡喊出他的名字,脑子才慢慢转过劲儿来,是他?
淡淡一挑眉,重新低下头去看手里叶教授刚给的资料。
没一会儿,手臂被人扯了扯,腿上的资料跟着微微晃了晃,他侧头看过去,丁羡小声地跟他说:“我出去跟他说两句么……”
周斯越扯了扯嘴角,“我绑着你脚了么?去呗。”
丁羡起身出去了,周斯越往门口看了两眼,刘小峰还是那副怂样,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他牵起嘴角,重新低下头去。
队里一好事的男生凑过来,“哎,斯越,这你女朋友么?”
周斯越点头,“嗯。”
“想不到你动作还挺快的。”
周斯越低头笑了下,没做声。
“以前就认识么?”
周斯越心情还不错,有问必答,“嗯,高中同桌。”
那人惊讶:“你还早恋?”
其实那会儿还不算早恋吧,他记得自己一直都挺有度的,也没越过线,碰都没碰过她一下,就算后来有了某种启蒙之后,也一直没挑破这层关系。
倒也没否认,“差不多吧。”
他不愿多聊,那人也悻悻,知道他话不多,更不愿意聊自己的隐私,今天说了这么多都是破天荒,这点队里小张同学是知道的。
在寝室里,这家伙也是这个样子,每回他们聊些劲爆的八卦话题,他都不参与,只有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叼根烟在旁边听他们开黄腔,配合地笑笑。
偶尔还能搭两句。
不过这种情况少见,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码程序。
这边,丁羡听到刘小峰代表交大参赛还挺惊讶的。
“你代表交大?”
刘小峰脸颊都红透了,微微低着头,“是啊。”
约莫是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丁羡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也选了计算机?我记得你当初说过想学经济类?”
刘小峰看了眼她身后,忽然有点羞赧地低下头,没作声。
丁羡回头看看,忽然有点明白过来了,“因为周斯越?”
“……”
“你不会对……”丁羡没说下去,她觉得那种想法有点让自己毛骨悚然。
刘小峰似乎明白她想说的,忙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摆手的时候整个脖子都红了,丁羡发现这小伙两年不见,可爱了很多啊。
她整个人闲闲地靠在墙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么着急否认?我又没说什么。”
刘小峰脸都能给急出血来,“你能帮我把他叫出来么,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你刚刚怎么不自己叫?”
“我看他看资料看的很认真,我怕打扰他。”
丁羡挑眉,忍不住逗他:“我,为什么要帮你呀。”
表情娇俏又生动,一下把刘小锋瞧怔住了,“你……”
“我怎么?”
他说不上来,用手挠挠头,“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我以前什么样儿?”
“胆小,害羞,自卑。”
她饶有兴趣地听着:“现在呢?”
“大胆,热情,开朗。”
“行了,别拍马屁了,想让我帮你也可以,你等会得帮我一个忙。”丁羡说。
刘小峰一愣,“什么忙?”
“你先说你要找他说什么?”
刘小峰挠挠头,“说来话长。”
她靠在墙上,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那你就慢慢说。”
刘小峰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跟他说两句感谢的话,你知道我一直拿他当自己的目标。临近高考那阵,人越紧张,发挥越不稳定,几次考试排名都后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一个人躲在球场哭。”
说到哭的时候,刘小峰还害羞地扫了丁羡一眼,后者表示很理解。
他继续说:“然后那天他好像也心情不好,在球场一个人打球打到九点,他问我哭什么,我当时心态不端正,心里对他羡慕又嫉妒,就没忍住呛了几句。”
“你呛他?”
丁羡立马拧眉瞪他。
刘小峰很喜欢周斯越,但也不排除他嫉妒过他,那晚成绩下来,他退到了十名外,晚自习都没上跑到球场去哭去了。
那晚,周斯越一个人在球场打到九点,大约是自己心情也不好,还听见个男生在一边哭哭啼啼影响自己打球,也是很不爽了,丢下球,过去问他为什么哭。
刘小峰抬头就是一句,关你屁事。
把周斯越气笑了,他点着头,不再搭理他,重新捡起球回到球场。
没一会儿,刘小峰忽然站起来,问他,我能加入么?
周斯越这人随和宽容的很,就算刚才被人那么一吼,也还是很敞亮地把球丢给他,打吧。
刘小峰觉得自己羞愧,酣畅淋漓地打完一场球,两人坐在台阶上闲聊。
刘小峰又哭了。
周斯越是女人都不会哄的人,更别提男人了。
寂静的操场,草木生长。
两个大男生并肩坐着。
一个哭得很投入。
一个沉默地踩着球,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侧头看着他哭。
刘小峰哭成绩,哭自己前途迷茫,哭高三压力大,哭父母不理解,想要自杀云云。
“他哄你了?”丁羡再次挑眉。
刘小峰说:“那倒没有,他只是告诉我,世界上努力的人很多,不是人人都能如愿以偿,高考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努力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人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因为想要不留遗憾啊。
后来他把这两句话写在他床头,笔记本上,书上,随处可见的地方,他是真的很喜欢周斯越的洒脱。
……
丁羡把周斯越从休息室拉出来。
男人拽着她的手,走得慢,“干嘛?”
“刘小峰想跟你说两句。”
“说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丁羡:“别装了,你在我背后勾搭了多少男男女女,自己还不清楚吗?”
周斯越一个爆栗赏过去,“胡说八道什么——”
丁羡笑着往他怀里躲,周斯越使劲儿揉她脑袋,两人正闹着,刘小峰就挠着头过来。
“周……斯越。”
他连叫人都腼腆。
周斯越低头睨他,略略一点头,“这么巧。”
丁羡把空间给他俩,找了个借口去厕所,眼神示意刘小锋好好说。
刚进去前,丁羡就叮嘱刘小锋要多夸夸周斯越,他最近遇到点儿挫折也挺不幸的,也希望这位老同学小迷弟侧方面给周斯越一点儿精神上的鼓励。
于是,周斯越就抱臂靠着墙,静静听着刘小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把他夸成了一朵天上有地上无的“白莲花”。
大意也能明白这是谁指使的,有点儿哭笑不得。
丁羡回来的时候,刘小峰已经不见了,就剩周斯越一个人倚着墙,见她回来,冲她勾了勾手指。
丁羡慢慢挪着脚步过去,明知故问道:“咦,他人呢?”
周斯越慵懒地靠着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走了。”
丁羡仰头看他,干脆道:“那咱们也进去吧。”
说完转身便要走。
被人一把提着衣领拖回来,拎到墙上:“我在你眼里这么脆弱吗?找他安慰我?我看你是在这儿太闲了?”
说完,周斯越直接把人拖走,“你给我过来。”
“哎哎哎――”
第七十一章
丁羡被人拖到一间独立休息室, 周斯越背对着她开门的时候, 她还四下看了下,有点做贼心虚。
临进门前,匆匆一瞥, 看到了那间休息室贴着的标签, ——叶教授休息室。
叶教授今天还没来。
但是为什么钥匙在周斯越这里?
她没来得及多想,人已经被拉进去了。
预想中应该是被人抵到门上, 然后男人的吻劈天盖地地落下来, 为了配合气氛,她还特地提前闭了眼。
“你站那儿干嘛?”
男人声音有点远,丁羡偷偷挑开一只眼睛, 只见周斯越已经翘着脚,靠在沙发上,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咦?
不亲亲嘛?
她无地自容, 装作坦然地走过去,嘟嚷着低声说:“感受一下这房间的空气不行啊。”
男人一笑,微微倾身, 随手捞了矮几上的电脑过来, 摆到她面前,打开。
“干嘛?”
周斯越弓着背,胳膊肘撑在膝盖上, 头也不回说:“写程序。”
“你你你……”丁羡惊讶地不行:“拉我过来写程序?!!”
电脑跳出运行界面, 他终于回头, 挑眉看她, “不是我写,是你写。”
丁羡内心一阵狂吼,你是不是有病?!
他人往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淡淡地睨着她,前阵叶教授刚收了个系统升级,正好可以给她试试手,编程这条路有人带,走的很快。
叶教授说过他聪明,学什么都长进快,能举一反三,脑子也灵活,紧跟着后面一句话,人也说了,聪明的人担的也多,能力大,责任也大。
老天爷给你开了这扇门。
你得利用这扇门,纳宾客,行高楼,才不虚此行。
他对丁羡要求不高,毕竟以后自己要带在身边,他知道她是为了他才学的计算机,之前也跟叶教授提过,想让她进实验室跟着做项目。
别看叶教授平日里和里和气,一派慈祥的模样,真论起专业来,他是很严格的,程序员对待程序就跟建筑师造房子一样,一砖一瓦都是城墙堡垒,容不得半点儿差池。
他把矮几上的电脑推过去,“是纬创科技团队的一个系统升级,叶教授拿来让张维练手的,就打几个补丁,你先试试看吧。”
说完,叶教授刚巧推门进来,先是一愣,目光在两人身上随便一扫,慈蔼地笑笑,“躲我这儿干嘛呢。”
周斯越笑了下,“我让她写个程序。”
叶教授好奇地眉毛一挑,冲丁羡点头:“正好,写吧,我凑个热闹看看。”
于是一场关于丁羡的考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开始了。
她调动所有脑细胞坐在电脑前抓耳挠腮,虽然没具体做过系统升级,但打补丁还是会的,有了思路后,噼里啪啦开始敲键盘。
两师徒在外头阳台上聊天。
叶教授手撑在栏杆上,回头看一眼虽插兜站着,目光却紧盯着里头写程序小姑娘身上的周斯越,“看什么看,能看出朵花儿来?”
周斯越笑着回神,低了下头,抬头看前方,“可不就是朵花儿么。”
“可说好了啊,验收不合格,不让进,你的人,也不行。”叶教授说。
“行。”
静了一瞬,叶教授话锋一转,看着远方,叹了口气道:“我前几天去广东看你爸了,钱方面你就别担心了,专心做你的专业。”
周斯越低头。
沉默半晌才说,“我以后连本带利还您。”
叶教授挥挥手,不甚在意:“不提那些,别把自己搞垮了,提前跟你透个底,你准备准备,下个学期,可能跟军方要合作一个项目,年后,你抽一天跟我去趟军区。”
“什么项目?”
叶教授看了他一眼,“刚好就是咱们之前研究的,排爆机器人,你不是之前一直在做这块研究么,正好前几天,几个领导找了学校,说想做个科研,你知道现在世界上还有多少埋存的地雷么?”
“光联合国就还有至少一千多万吧。”
这个数字没有具体统计,那会儿蒋沉去征兵,志愿就是排爆兵,他随手查了资料,记得就是这样一个数字。
叶教授点头:“你不是之前一直想启动这个项目么?现在机会来了,干不干?”
周斯越笑:“干啊。”
“提前说了,这个项目,为期两年,没钱,纯属为国家排忧解难,暑假可能还得去非洲勘察一趟,项目保密,谁都不能说,包括里面那个小朋友。你知道,这种项目要做无穷无尽的排爆试验,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还年轻……”叶教授忽然叹了口气,“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想过,如果不是你还会有别人,但始终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但做科研如果是这种畏首畏尾的态度,那就太违背初衷了,我跟领导已经说好了,这个项目做好了,大四直接保研,不是开玩笑的,这个项目国家很重视,排爆输出如果市场打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赤马的苏总,之前找了几次,想开这条路,但我们决定让你们来,知道为什么?”
“嗯?”
“你们干净,没什么杂念,热血衷心,激情狂放。”叶教授摇摇头,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爸那会儿躺在医院上,问我,这小子皮吧,小时候都叫我们宠坏了,怕他学坏,您多担待点儿,我面儿上说,皮实的很,跟小时候一个样,但其实,我心里觉得,你真跟小时候两样儿了,你现在太沉了,很多事不再浮于表面,但唯一没变的,就你那颗心,每回领导问我,我说我特别看好你,让他们等着看,你可别让我失望。”
周斯越低头失笑,忽然想起那年冬天,蒋沉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我守护的就是这脚下的寸寸土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滚滚热血在胸膛滚动。
他回头看了眼里头的姑娘,收了笑,淡声笑:“明白了。”
丁羡写完,周斯越跟叶教授进来,她揉了揉肩,看过去举手,像一个刚答完考卷的学生。
叶教授笑说:“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看吧。”
丁羡看了眼周斯越,被人当面调侃,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周斯越拉开她电脑坐下,几分钟扫完所有的程序,随后,瞥她一眼,又确认了一遍:“写完了?”
她一愣,缓缓点头。
“零分。”他微微沉下脸,靠在沙发上,毫不留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