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胸顿足,爷怎么就生了这么不省心的!现在想来,以往为了能让他学会讲几个简单的词又是比划又是跳脚的时候,元宝那咬着手指忽闪着大眼笑的模样不是在傻笑,而是奸笑。敢情是将爷的苦口婆心当相声,将爷充满爱心的比划表演当成了杂耍。泪牛满面,为啥人家的娃子那么纯真,咱家的娃如此腹黑?
元宝敏感的觉察到他娘亲火大了。
肉呼呼的小手缠绞着衣兜,浓密如肩的长睫微垂,乌溜溜的大眼叽里咕噜的转着,小脸神色复杂,似乎是在计谋着什么打算,这副神态看在司寇殇眼里暗自称岢,想不到这奶娃小小年纪心眼看起来倒是不小,瞧他模样该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眸里划过一丝兴味,索性盘腿坐在羊绒地毯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挑着眉,他倒要看看,这不同凡响的奶娃倒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人小鬼大,真是有趣。
司寇殇只猜对了一半,元宝是在打主意,但不是在打他的主意,而是在打一旁娘亲的主意。
抖抖脚蹩脚的捭倒伎俩,酝酿着眼泪,故作艰难的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儿,在旁人怔愕的目光中狗爬般的挪向他娘的身旁,双臂张开牢牢楼着他娘亲的脖子,悲戚戚的塌着小脸,水汪汪的大眼闪着泪花,抽泣的倒在他娘怀里颤声道:“娘亲,元宝痛痛… ”
爷不吃他那套,这招苦肉计想当年爷都快用烂了,想用招骗爷,先学好骗子三十六计吧!
见娘亲冷着脸抓下他缠着的小胳膊,元宝慌了,乌溜溜的大眼水雾弥漫,紧张的抓着娘亲的衣角软软哀求:“娘亲你理理元宝吧,不要丢弃元宝…呜呜… 元宝不敢了,元宝再也不淘气了…呜呜…”眼睛红红的淌着泪,稚嫩的唇溢出哭声不绝,哭的嘶声裂肺,伴随着急促的咳嗽声,刹那间充斥着整个帐篷。
哀泣的童音令人心生不忍,尤其配上那眼泪鼻涕到处的狼狈可怜样,更是令他的心没由得一抽一抽的,拳头紧握,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孩子哭你没听见吗!如此钟灵毓秀的孩子放在哪家不是当宝一样的宠着,可你这妇人呢?不感谢上神的厚赐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不懂惜福,平平糟蹋了这份恩赐!可怜这孩子还为你打抱不平不惜得罪本汗,谁想得到的竟是你这冷血女人的冷眼相待,何其可恨!”
洋洋洒洒的怒斥一番,司寇殇强硬的将元宝从他娘亲身上扒离,一手托着元宝的小屁股一手拍着他背后笨拙的哄着,丝毫未察一旁的哈达和后进来的左冥快要脱臼的下巴,亦丝毫不知此时此刻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就如一幅父慈子孝母受教图。
当然,爷不是真的受教,只是愧疚于刚对元宝态度冷淡了,听着元宝的哭声揪心的难受,自责不已。殊不知爷的闷不吭声反而令某人更加起劲了,滔滔不绝的指着爷的鼻子开批判会。
“哪个稚童不顽劣?孩子就是孩子,心智都未发育成熟,难道还妄想着让他像大人一样懂事?当父母的应包容他,爱护他,而不是冷眼相待!哪个母亲不爱自已的孩子,就连母牛都护犊护的厉害,可你这个可恨的女人竟对着自已的孩子冷眼相待!”抱着元宝在帐篷里怒气冲冲的踱着步子,连道几声可恶,折身至已然黑了脸的女人身前,手一探握住质感爽滑的下巴,妖眸冒火:“告诉本汗,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儿子?你讨厌你的儿子,对不对?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岂有此理!既然不喜欢,那你当初生他作甚!该死的!”
元宝嘴一疼,哇的声哭的嘶声裂肺。原来他娘亲不喜欢他,怪不得动不动就逼着他喝难闻的羊奶,怪不得!
爷怒了,一年不见,这厮患了臆想症不成!自顾自说的蛮的蛮带劲的,靠!
顺手一捞,哗啦甩过去,一大碗羊奶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浇到了某人的头顶,白花花的顺着发梢而下,白色瀑布一般的壮观 
“该死的女人你找死不是!!…啊!你这个疯女人!放手!本汗让你放手!…啊——不要以为本汗不打女人!快松口!哈达你站着干什么!快拖走这个疯女人!!”
夺过元宝在哈达的蛮力下连后退几步,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挑着眼梢信心满意足的睨着某人脸上的三个牙印,阴阴的笑了。
骂爷无所谓,就算是指着鼻子骂也无所谓,但是挑拨爷和元宝的关系,这就大大的有所谓了!
想挑拨离间,趁机拐走爷的儿子?呸!下辈子吧!
其实某个不幸男人心里还真没这么想过,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打抱不平而已,纯粹是心疼那个娃子,真真是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思。不过,若是他知道了元宝的真实身份,那就另当别论了。
任受伤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司寇殇没有任何遮掩,只是狰狞的扭曲,眸里射出寒箭千万,千般冰冷万般阴狠。面上头上的残余羊奶他也不管不顾,一味的盯着前方的女人,任由乳白色的羊奶顺着发梢下巴擦着衣襟滑落,没入羊绒地毯上迅速渗入,留下浅浅的水印。
灯火摇曳,残影绰约,帐内的空气一致出现冷凝的危机。
若是目光能杀人,爷毫不怀疑此刻的爷已经千疮百孔了。
发泄了通爷心里畅快了不少,郁气散了响应了将勇气也消了不少,此刻面对着某人眼刀子的逼迫,有点心虚,亦有点露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爷勉强拉伸嘴角,扯了抹估计比哭好看点的笑:“咳咳,那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大汗听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男人的情谊都是从打架开始的,许多人都错认为打架是相看两生厌的必然结果,其实不尽然,打架亦是增进感情的一种可爱的方式…咳咳,别这么诡异的看着我,我可不是开玩笑,有时候打得越凶,就证明感惜越好,不信,不信你就问你的属下。”拉过哈达,爷郑重其事:“哈达,你实话说,你和你的好兄弟可是打过架?”男人若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那就不叫男人,而打架的对象十分之九点九都是哥们,这是真理,爷绝没说谎。
哈达小心观测着他家大汗的脸色,支支吾吾。
敏感的觉察到某人的目光越来越诡异,爷掩饰的干咳数声,暗地里狠狠扭了哈达几下,催促:“哈达义兄,你倒是快说啊!大汗是英明的,相信会给人发言权的,你要说实话,若是有半点欺瞒,那就是欺君,要诛九族的!”
这番绕着弯的话下来,哈达就没了沉默的权利。不讲话那就是暗讽大汗不英明不给人发言权,不说实话那就是欺君。
虎目恼怒的一瞪,腰上的肌肉一用力抖开某女的掐功,沉着脸道:“是,卓玛姑娘说的不差,哈达和几个兄弟的确是从小打到大的”
收手,眉梢染上得色,底气十足的昂头:“看吧…”
上吊的眸细长诡谲,波光潋滟下翻卷着惊涛骇浪,如波谲云诡的黑色隧道,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与诡谲,诱人进入,触者惊心。
倒吸口凉气,未说的话就强自噎了下去。
心跳的失常,口干舌燥浑身汗毛竖起,这是危险来临时生物体的本能反应。
余光倾斜,朦胧的灯光笼罩下,隐约可以瞅见模糊在灯光中那抹微挑唇的笑,唇畔边的羊奶未干,经氤氲的浅光一晃,笼罩着那似有似无的笑那般令爷心惊胆颤。
爪一颤,抱紧元宝掂着脚尖往哈达身后挪腾了些,借他庞大的身躯躲开那如影随形的灼灼目光。
气氛一时由冷凝变得诡异。
就连元宝都似乎感到了诡异的氛围,伸手揪住哈达的后领抹了抹鼻涕,顺道在哈达的后背擦干净小手上的混合液休,抬起湿漉漉的眼儿叽里咕噜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哈达浑身僵硬,由于正值炎夏,身上仅着一单薄的袍子,虽是皮糙肉厚,但他仍能透过薄薄的衣衫感觉到沾到后背的粘稠物。
射来的光线更加灼烫了,反复在女人和孩子的身上流连,滚烫的视线几经变幻,最终化作炽烈的火焰直逼垂眸不安的女人。
露骨的视线就连神经大条的哈达都隐约觉察,更遑论被如此视线推残的当事人。
被盯得心慌意乱,不是爷定力不足,只怪视线的威力过强,明锐浮光般的审视让人无所遁形,给人种被看透本心的错觉,不免让人溃不成军,阵脚自乱。
一漩精光浮光掠影般消失在那黑亮的瞳仁深处,唇角的妖娆悄然绽放瞬息又收敛诮匿,敛了眸底的深浅明暗,面色一整,高深莫测的如往常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大汗。
“冒犯本汗本该处以极刑,但念你初犯,本汗可以宽大处理,暂免你死罪。”低低沉吟,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上的尾戒,朦胧在光影中的眉字意味
深长:“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昨日本汗的贴身侍婢暴毙,好你去补个缺,明日起就到主帐伺候,视你表现而定,表现的好倒也罢了,若是不能令本汗满意,休怪本汗心狠手辣。你可是听的明白?”
眉梢高高的挑起:“你蚊子般的嗡嗡,是对本汗指令的不服?”
立正,昂首,挺胸:“报告大汗,没有不服!”要爷去服侍你,等爷端点老鼠药给你润润喉!
细眸弯弯,展颜一笑满室生辉:“那明日本汗就恭候你的大驾光临。”拂下衣袖,抬步欲走,临了帐口又止了步,头微微一侧:“卯时一刻,千万不要睡过头了。”
“…”默念三字经。
“嗯?”
“嗯!“
好笑的转身,唇高高的扬起:“你这是跟本汗置气呢?”
“不敢!”
对上那张黑下来的小脸他突然抚掌大笑了起来,忍住想要上前揽人入怀的冲动,掀开帐帘大笑着走出,爽朗的笑声轻松愉悦是有别于哈达平日里所见的笑里藏刀,那是发自肺腑真正的舒畅愉悦,仿佛多年积郁于心底的郁气一朝发泄,只留一身轻松和唇瓣溢出的轻快笑声。
哈达诧异的几欲掉下巴,他不明白为何大汗会对一个屡屡冒犯他的女人手下留情不说反倒愉悦了心情,而左冥则若有所思的在气鼓鼓的女人身上流连几许,暗道,难道是移情作用?见了与她相似的女人,下意识的当做替身来抒解大汗他心里多年不得发泄的感情?
各人有各人心思,夜已浓,隐匿在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却搅了夜的沉静,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美人榻上,妖魅邪美的男人懒散的斜靠,眸光渲染着淡淡的迷离,指腹爱恰的摩挲着面前悬杜的画像,勾划着画像上人的轮廓,性感的声音磁性惑人,低低沉沉如情人间的呢喃:“你说,是不是从明日起我就不必再搂着冰冷的画像入睡…呵呵,最迟明日我就会将你永远的雪藏,你明白的,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今夜算是向你告别,哦不对不对,是曾经的你告别,过了今夜,我就要接纳全新的伽我不会忘了你,无论怎么变,都是伽”微阖眼睑,卷而翘的睫毛轻颤,执手将画像轻轻靠近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擦,叹息着,呢喃着,诉不尽的柔肠…
卯时一刻,天冈刚擦亮,未褪的干净的夜幕仍旧能看见星星几忤,牛羊马群还未醒的彻底,偶尔发出沉闷的呓语。
昨晚信誓旦旦要跟着爷刀山火海闯的安子睡得像头猪,因有心事一夜几乎未眠的爷浑身疲乏的从榻上爬起,抬臂看看腕表,怨念的打个呵欠,给安子和元宝捻好被角,虚浮着脚步游魂一般的朝着主帐游去。
睡得比牛晚,起的比羊早,究竟还让不让活了!
啊哈——捂着唇不受控制的呵欠连天,本以为昨晚司寇殇那厮的火眼晶晶的已经看出了什么,爷都打算着向他摊牌来着,谁知他脑袋充水的要爷来当什么侍婢,真不知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厮阴险的怪,搞不好又是在耍什么暗招来算计爷。
纠结,究竟是装傻好还是摊牌好?
脚步顿了顿,爷突然想到,根本问题不在这,而在于司寇殇究竟看出了什么没?
眼神不由得朝着恢宏大气的主帐处扫了扫,泄气,那个闷骚型男人什么都窝在肚子里不说,爷又怎么能知道他究竟有何想法?虽直觉他应该是看出了门道,本来爷就料到瞒不过他的妖眼,但若是估计错误,爷若是去摊了牌岂不是不打自招?
要不,静观其变?
请晨的风带着草屑的味道轻轻吹开面前碎发,束起的马尾垂落一旁,手指纠缠着发梢,有点郁闷,抬眼再看看大气磅礴的主帐,有点纠结。
闭眼深深吸口带着水汽的清风,算了,将挡土掩吧!大不了摊牌,他信不信拉倒,当妖怪也无所谓,爷还不信了,难不成那厮能吃了爷不成!
“站住!军机要处,岂容你随意乱闯!”两柄阔刀一交叉,嘭,闪亮的横在爷胸前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呸,当爷喜欢来啊!暗咒了声,面色不善:“去禀告你们大王,伺候的人来了!“
门卫黑线满额,这伺候人的还理直气壮,雄赳赳气昂昂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打群架的呢。而且,别那么诡异的叫大王好不好?他们这里是草原,不是山头。
“呵呵,这么说你是来做压寨夫人的?”
帐帘一掀一袭奢华的红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卫慌忙收刀单膝跪地,高呼大汗万岁。
千年龟万年鳖。绞着手指爷嘀咕。
门卫脸涨得红,不知是想笑不得憋得还是吓得,只是瞅着他们快要垂到地底的脑袋,爷猜想他们肯定恨不得此刻化身为土拨鼠。
耳根一热,温热的气休顺着后颈贴了上来:“别急,用不了多久,我会满足你成为千年龟的愿望。”
反射性的给他一肘子,半途被他截下,揽着爷手肘顺势猛力一扯,脚底一个踉跄,被他强劲的臂膀拦腰一收,冷不丁他弯身抄起爷的腿弯,天旋地转,脑袋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被他抱进了帐篷,徒留门外两名侍卫面面相觑。
“够了!司寇殇你这混蛋快放开爷!…啊!你要干什么!”
将怀里人扔向了美人榻,顺势压过躯休,修长有力的双腿强制压住身下人乱动的腿,冷冷一笑,抓住她挥舞的双手,一手紧扼住纤细的手腕擎在头顶一手抚摸着身下人柔滑的脸蛋,细眸下一双妖娆血色阴暗深浅。
“怎么不继续装下去?继续装着将我当陌生人,耍着我团团转,你应该看着挺乐呵的不是,为何不将游戏继续呢?是玩够了,还是你少得可怜的良心发现了?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左冥掳来,你是不是打算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去找你的好七叔再续前缘?呵,这下没了血缘这层,你们没了顾忌,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吧?我说的对不对?说话,为何不说,默认了?”眸色蓦地转狠,凶狠的盯着身下人,阴骘着面孔几乎是咬着字恨道:“告诉你,做梦!想背着我找别的男人,除非我死!”
眼儿一瞪,怒:“本来爷就没打算骗你,只是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说而已!你看看,看看爷现在这张脸,迪然不同的脸!你想让爷怎么解释!解释了你会接受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你连解释都不解释,你又怎么会知我不能接受!说白了,你不曾给予我信任!或许更确切的说,你压根就不屑向我解释,因为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我可以猜到你心里肯定是想‘何必对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费口舌呢’!你说,我猜的可对?”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邪魅的脸微微扭曲,目光如刿如刀锐利的攫住身下人微闪的眸子,仿佛能透入深不见底的黑瞳刺入人心底一窥究竟。
嘴张了又张,爷其实是想问一句,你咋知道?
可为了堪堪小命着想,强自压下这致命的一问,微闪着眸不自然的一笑:“怎么会呢,爷是那样的人吗…”
俊容上扭曲的神情渐渐平复,视线仿如冰做的刀一下一下的在那张貌似无辜的脸蛋上搜创着,直到将那惑人骗人的小脸看的抽搐。
带着薄茧的掌心缓缓地在细滑的脸颊上游移,桃花瓣般的唇,微翘的小、鼻,丝毫不亚于他的那双勾魂夺魄的眼儿,小扇子般的长睫一扇一肩,扇动着掌心酥麻,乌溜溜的黑瞳就如宝石般闪亮星子般耀目,就这般堪堪望着你,勾人的厉害,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请君品尝。
细眸一沉,浑身热浪涌上下腹。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再邀请,只是在表述着她的无辜罢了,只是她却不知这无辜的表请生动撩人的让人忍不住杞罪。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是多么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三年来你想过我没有?”她若不先说想他,他是不会想字说出口的,否则他堂堂男
子面子何在?低哑的嗓音带着难耐的请欲,俯身磨蹭着身下人软滑的肌肤,忽明忽暗的眸里却是闪烁着浓浓的期待。虽然矫情了些,可他真的渴望从那软嫩的唇瓣吐出令他激荡的‘想,字。白皙的耳根微红,为何他觉得自己像个春闺怨妇?
有人屏气凝神的竖着耳朵听答案,可愣是有人游魂千里之外。
“啊,三年,哪三年?”
司寇殇一僵,瞬息大怒:“行了!不用说了!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他将人家当做宝,人家将他当根草!可恨!
这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是更年期了还是老年痴呆?
想起他刚刚的问话,脑海里隐约闪过了什么,不由得抬眸确认:“你倒是说请楚啊,你究竟是说什么三年?”
别过脸,朦胧在光线中的侧颜看不清神色:“你若是不想就直说,我司寇殇不是输不起的人,何须找这么憋足的借口!”更何况他还没输!
“不是,我是真的想问问…”
“住口!”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只是想问问…”
“住口!住口!我让你住口你听到没有!”
“我只是…”
“我….”
面对咆哮狮,爷恼了!
“住口住口的你神经有毛病啊!听爷说完话你会死吗!靠!在你这里敢情爷还没哟发言权了!爷只是想问问究竟是那三年,如此而已!从爷亡故,呸呸,是爷脱了那个肉身到如今咱们相遇,仅仅一年而已,哪里来的三年?爷疑惑,爷问问还不成吗?你就炸毛的公鸡一样,一口一个住口的,误吃地雷还是喝了敌敌畏了!”
司寇殇震呆了,伸手探向爷的额头,难得的面色严肃:“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从你…去了到此刻相遇,明明已经过了三年了…”
爷也难得严肃的摸上了他的额头,皱眉沉吟:“温度不太高,难道是发低烧了?”
视线交错,两人的嘴角隐约有了丝抽搐的迹象,看来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忽略了…
原来,时光轻擦,白驹过隙间在这时空三年已经从指缝流过。
这三年无论是国家格局还是人的变化都巨大的让人侧目,从司寇殇说了半句含了半句的讲述中隐约得知,南陵旧主已亡,江山一分为二,一漠河为界,南面的半壁江被司寇殇一年前收入囊中,北面的另外半壁江山由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三皇同时把持,大兴的龙椅两年前已经易主,据说交替政权的
过程极为温和,莫家似乎是和西南司徒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司徒绝登基,莫家下台,一代世家自此从官场隐没,同时隐没的还有大兴的另一世家,申家。
申家、莫家同时隐退这一变故令爷始料未及,询问司寇殇两大世家的去处,得到的回答是不知。
心里有气,如今以他的能力虽不足以叱咤整片大陆,但也算是这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有不知的事情?恐怕不是不知,而是不想告知。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有我就行了,趁早打消跟你的七叔比翼双飞的念头。
听听,这叫人说的话吗?
【元宝篇】 第八章 怒
不知何时一问一答的谈话方式结束,帐内陷入空前的沉默,昏暗的空间内模糊着两个愈贴愈近的人影,绰约在夜明珠氤氲的淡蓝光影中,与独揽一室风情的烟纱相缠,撩人无限遐思。
软绵的娇躯压在精健的身躯下,因着呼吸轻微起伏,娇小而玲珑的身段就难免与身上紧贴的身躯若有似无的摩擦。两人的脸颊相距不过分毫,细密的呼吸藕断丝连,缠绵起缕缨的暧昧缭绕在两人之间。
几缕不羁的发丝顺着他光洁的额垂下,拂过脸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摆动,撩拨的一阵微痒。近在咫尺的脸庞无疑写满了浓浓的渴望,尤其是那双毫不掩饰欲望的细眸直逼人眸底,不容反抗的掠夺意味考验着爷脆弱的心脏。
不安的躲闪着他炽烈如野火的目光,双手成拳奋力撑着他愈发用力压下的身躯,别过脸错开他喷洒在脸上的粗重呼吸,干笑:“你压着我了…能不能…先起来…”
对反抗声音置若罔闻,自顾抬手抚上身下人的鬓发,微微冰凉的指腹带着缠绵的意味,一下下的缠着乌墨的发捋至耳后,每次仿佛不经意拂过那莹润的耳廓,擦拨小巧的耳垂。
一阵阵激灵从耳根传至四肢百骸,难以言喻的酥麻不受控制的袭击着脆弱的神经。腮晕潮红,又羞又恼的怒嗔了他一眼,心下抓狂不已。一见面就想着撩拨人做那事,淫荡!
愉悦的笑溢出唇边,魅惑的吹口气于那粉腮红润的小脸上,轻启唇撩起性感妖娆的嗓音:“大旱了整整三年,你行行好,别吝墙你那点雨露,好歹给我这片饥渴的旱田灌溉点雨水,别渴死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