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尽快擒获凶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沈知言道。
不多时,黄姑娘沏了几杯茶送进来,他们饮茶等消息。
等了两盏茶的时辰,寂静里响起鹧鸪的叫声,琴若立即往外走,飞身掠出大理寺。
不多时,她回来向殿下禀报:“殿下,失手了。”
沈知言大为震惊,惋惜道:“怎么会失手呢?”
慕容辞满目阴沉,容湛很少有失手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琴若道:“原本即将得手,不过那凶手忽然放了冲天炮,浓烟弥漫,就让凶手给跑了。”
他还是扼腕,“太可惜了。看来那凶手是有备而来。”
慕容辞相信还有机会的,“下次绝不会失手!”
部署这么好,却还是被凶手逃脱,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她相信容湛比她还要自责愧疚。
尔后,她和琴若连夜回东宫。
…
接连两日,几桩无头女尸案没有任何进展,大理寺死气沉沉,东宫也是如此。
慕容辞在书房推演、冥想了两日,还是没有找到突破口。
容湛在大理寺外做了严密的部署,只要那凶手现身,就是瓮中捉鳖,不过他传回消息,那凶手没有现身。
这日,慕容诗和沈知礼来东宫请安,其实还不是来展现厨艺的?
虽然慕容辞烦不胜烦,让如意把慕容诗打发到灶房。
至于沈知礼…
“沈大小姐,你厨艺如何?”慕容辞笑眯眯地问。
“臣女厨艺尚可。”沈知礼温婉地回话,有点弄不懂殿下的意思。
“御王近来忙于朝政,用膳都只是匆匆吃两口,清减了。若沈大小姐愿意,不如下厨做点滋补的羹汤为御王补补身子。”
“这样呀…没有传召,臣女不好去上书房。”沈知礼明艳如画的眉目浮现一丝娇羞。
“这好办,本宫派人带你去。”慕容辞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赞叹。
“臣女谢殿下恩典。”
“没事没事,本宫也是担心御王的身子,毕竟朝政还要依仗于御王嘛,可不能累垮了。本宫派个人带你去灶房,这回你要抓住良机。”慕容辞朝她眨眼微笑,意有所指。
沈知礼感恩地施礼,尔后跟着内侍前去灶房。
慕容辞看着她远去,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浓。
不可否认,沈知礼今日的打扮恰到好处,妆容淡淡,一袭杏红色衫裙,三分娇媚可人,三分出尘脱俗,三分端婉大气。这么好的大家闺秀,为什么慕容彧就瞧不上呢?
午膳时辰过了,慕容辞也吃过午膳,慕容诗才从灶房出来,灰头土脸,一张小脸变成脏兮兮的花猫。
看着案上三碟菜,慕容辞完全没有食欲,不是黑乎乎的,就是看着很不清爽。
“殿下,我每日都在灶房学厨艺呢,这就是我的成果,快尝尝吧。”慕容诗笑得双目变成一条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
“这能吃吗?”如意夸张地龇牙咧嘴,“郡主,这都糊了。”
“没有糊,我注意火候呢。”
“郡主,这个是什么?看起来怪怪的。”琴若接着挑刺。
“这是烤串,是羊肉。”慕容诗笑得眉眼飞飞,“殿下快尝尝吧,这是我特意向一个来自西秦国的大厨学来的做法呢,好吃得不得了。”
要把她打发走,就必须尝尝。
好吧,看在她辛苦了这么久的份上,就尝一口吧。
慕容辞勉为其难地拿起一串羊肉,以壮士断腕的悲壮心情送入口里。
琴若和如意皆是一副同情的表情,爱莫能助。
慕容辞咬了一小口有点发黑的羊肉,本想囫囵吞枣咽下去,却没想到,味道怪怪的,但也不错,风味独特。
慕容诗满目期待地看着殿下吃,希望得到赞美,“殿下,怎么样?”
慕容辞又咬了一口,“好像还行,比上次有进步。郡主你也饿了,一起吃吧。如意,琴若,你们也尝尝这羊肉串,看看郡主的厨艺是不是进步了。”
琴若和如意才不相信郡主的厨艺会进步,觉得是殿下忽悠她们的,是不想给郡主难堪。不过殿下都发话了,她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心里泪流满面,悲壮地拿起羊肉串。
咦,好像味道真的还不错。
慕容诗喜滋滋地大口咬着,笑着问道:“你们能吃到我亲手做的菜,是你们的福气。”
慕容辞尝了另两碟菜,是比上次有进步,不过比羊肉串差。
“郡主,你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这两个菜味道还不行,就这羊肉串还可以入口。”
“那就是有进步是不是?”慕容诗兴奋地笑,“有进步就不枉我努力这么多日。”
“郡主,殿下的嘴很刁的,你要多多努力。”琴若鼓励道,“下次做的菜一定比这次好。”
如意也鼓励,迅速拿起下一串羊肉串咬着。
慕容辞给琴若打眼色,道:“本宫还有要事,要去书房。郡主你的脸、身上都脏了,先回府沐浴更衣吧。”
慕容诗得了赞美,见殿下吃了两串羊肉串,也不计较了,问道:“那沈姐姐呢?”
琴若道:“沈大小姐还有点事,稍后奴才会送她出宫。”
慕容诗没有多想,欢天喜地地出宫了。
…
东宫的内侍引着沈知礼到上书房,对门口守着的内侍说了两句,之后内侍进去通报。
不多时,内侍出来说,御王让她进去。
沈知礼心里喜悦,还以为御王不会见她,没想到御王竟然愿意见自己了。
她提着食篮进去,眉睫低垂,目光却微微抬起,看向书案后的男子。
慕容彧低头批阅奏折,聚精会神,那冷玉雕琢似的侧颜冷峻如削,那浓眉飞扬如宝剑,那薄唇微抿成一弯凌厉中柔美的弧度,那浑身上下缭绕着的气势慑人无比。
她不敢打扰他,看得如痴如醉,目光带着迷恋,恍惚觉得他天生就应该坐在庄严威凛的上书房,九五尊贵,霸气天成。
猛地,她回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这种想法怎么可以?这是大逆不道,这是置御王于万劫不复之地。
“有事?”慕容彧终于抬起头,却没有看她,而是把散乱的奏折稍微整理一下。
“臣女亲手做了杜仲乳鸽汤,还请王爷尝尝。”沈知礼连忙收拾了乱糟糟的情绪,和婉道。
“正好本王有点饿了,呈上来吧。”他搁下一叠奏折。
站在一旁的内侍接过食篮,把瓷盅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揭开盖子,尔后退后两步。
慕容彧端起瓷盅开始吃,低沉道:“厨艺不错。”
她抿唇微笑,心里犹如抹了蜜糖,“王爷过誉了。”
她悄然抬眸,看他吃着自己做的乳鸽汤,越看越顺眼,好似看见不久的将来,自己成为他的王妃,日日为他洗手作羹汤,夜里伺候他就寝…
她的桃腮粉面印染了红霞,娇艳柔软,格外的诱人。
慕容彧吃完,依然不看她一眼,只道:“有劳沈大小姐。”
“臣女不辛苦。”沈知礼脸颊绯红,声若清泉。
“本王还要批阅奏折,你可以退下了。”
“臣女告退。”她敛衽行礼,“还请王爷注意歇息,保重贵体。”
他打开奏折,字里行间浮现一张明媚的脸,狡黠地看着他。
他自然知道,若非殿下安排,沈知礼不可能来到上书房。
有胆子给他找事,就要承担后果!
出了大殿,沈知礼心里雀跃,面上洋溢着阳光板的笑容。
忽的,她觉得后颈一痛,当即失去了知觉。
第1卷:正文 第209章:这烈火,你要负责
“回禀殿下,奴才亲眼看着沈大小姐进大殿的。”
听了内侍的禀报,慕容辞内心喜悦,打发他下去。
琴若歪着头道:“殿下,御王不是一向不喜沈大小姐的吗?为什么这次愿意见她了?”
如意揣测道:“很简单呐,御王改变主意了呗。”
琴若知道御王对殿下是不一样的,现在他又对沈大小姐这般,那不是来者不拒吗?他对得起殿下吗?想到此,琴若不禁气愤起来。
“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意很是不解。
“殿下这么做,自有分寸,我们就别问这么多了。”琴若把如意拉出去。
慕容辞冷静下来扪心自问,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摆脱慕容彧的纠缠。
然而,为什么心里酸酸的?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慕容彧为什么愿意见沈知礼?是不是吃了她亲手做的汤?他还跟她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很开心?
慕容辞很想问问沈知礼具体是什么情形,可是她又觉得有什么好问的。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不要胡思乱想。
她打定主意,不要想!
不过,等到天色将晚,沈知礼依然没回来。
琴若觉得不妥,道:“殿下,几个时辰了,御王忙于政务,不可能把沈大小姐留下。”
如意脑洞大开,“御王会不会带沈大小姐去存墨阁…”
接下去的,她不敢说。
历代帝王不都这样吗?看上哪个宫女、妃嫔,直接带到寝殿,成鸳鸯好事。
琴若给她打眼色,这话怎么能当着殿下的面说?
如意心虚地掩嘴,想到殿下和御王不为人知的纠葛,想到殿下并没有强硬地把他赶出去,忽然灵光一现…想必殿下对御王又爱又恨吧…
慕容辞想到慕容彧和沈知礼在存墨阁行鸳鸯好事的画面,就觉得特别的烦躁,好似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烤炙着她,她的心情越发焦灼。
“殿下,不如奴才派人去上书房和存墨阁打探消息。”
眼见殿下阴晴不定、烦躁不安,琴若小心翼翼地提议。
慕容辞火速往外走,“本宫亲自去。走!”
琴若连忙跟上去。
慕容辞先去存墨阁,阁里的内侍道:“王爷应该在上书房。”
“今日王爷没来存墨阁歇息吗?”琴若问道。
“据说这两日政务繁忙,王爷哪里顾得上歇息?往往入夜了才从上书房出来。”内侍道。
她欣喜地看向殿下,慕容辞面不改色,心里的焦虑与忐忑却似巨浪渐渐平息下来,暗暗呼出一口气。
尔后,她们前往上书房。
琴若宽慰道:“殿下,御王根本没有回存墨阁,或许沈知礼早已出宫,说不定是御王派人送她出去的。”
慕容辞默然前行,上书房有东暖阁,若要歇息,更方便。
可是她不愿相信,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放纵。
行到半途,夜色吞噬了暮色,灯火初上,巍峨辉煌的皇宫洋溢在旖旎的光色里。
她看见慕容彧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内侍…他身边没有沈知礼?莫非沈知礼早就出宫了?
慕容彧走到她面前,眉宇掠起愉悦的轻笑,略略俯首,低沉的嗓音带着胸腔的震动,“殿下找我?”
慕容辞后退一步,义正词严地问:“沈大小姐呢?”
他挑起剑眉,一抹冷意飞落,“她不是应该早就回东宫向你复命了吗?”
她心虚地抽抽唇角,“自她去上书房就没回东宫。她什么时候离开上书房的?”
“你这么关心她?”他前进一步,在她耳畔低语,“我会吃醋的。”
“说正经的。”这宫道有不少宫人来往,她气恼他故意调戏,不得已又退一步,“本宫担心沈大小姐出了意外…”
“沈大小姐很早就离去,不信殿下问问他们。”慕容彧示意后面两个内侍。
那两个内侍作证,沈大小姐在上书房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去。
闻言,慕容辞的心里莫名地泛起欢喜,“可是她并没有回东宫,她去哪里了呢?”
沈知礼不可能不去东宫向她辞行就直接出宫,这太没礼数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吩咐一个内侍:“去宫门处问问。”
那内侍疾步而去。
他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又吩咐另一个内侍派侍卫去附近找找,尔后道:“去存墨阁等消息。”
眼下只能这样了。慕容辞吩咐琴若带人去找找,然后跟他去存墨阁。
一到存墨阁,他就吩咐传膳,毕竟天色不早了。
她还真的饿了,快速解决,稍后说不定要去找沈知礼呢。
“你无需担心,已经派人去找了。”慕容彧宽慰道,把一碗乳鸽汤递到她面前。
“本宫吃饱了。”她立即站起来。
“你是要我喂你?”他的眉宇流淌着几分邪气。
“不必。”她咬牙切齿,端起来囫囵吞枣地吃了。
待她吃完最后一口,他似笑非笑,“你知道沈知礼为我做了什么羹汤吗?就是这杜仲乳鸽汤。你知道杜仲这味药有什么药效吗?”
慕容辞预感不妙,不会是壮阳的吧。
慕容彧冷峻的眉宇此时布满了邪魅的轻笑,拽住她的柔荑,“今日我吃了两顿,你也吃了,算扯平了。”
她的唇角狂烈地抽了抽,奋力地抽出手,“本宫…去外面看看…”
他箭步追去,将她锁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之间,彼此柔软的唇近在咫尺,唇尖轻触唇尖,“这因你而起的烈火,你要负责。”
瑰美如花、冷峻如削的雪颜近得连彼此的面上绒毛都看得见,她吞吞口水,到底有三分心虚,“你可以…不吃呀…本宫又没逼你吃…”
“这是你安排的,我怎么能浪费了你的心思?”他抱起她,往上提了两分,凝视她的明眸,“你不担心我一时把持不住,看上沈知礼吗?”
“你先放本宫下来…”后背的墙壁太凉,前面的胸膛太热,这冰火两重天的空间太逼仄,慕容辞快被逼疯了,而且她的双足好像没地方站了,只能站在他脚背,双手试图推他,却被他拉到他肩头,这下更好了,二人无缝对接,完全贴到了一起。
“你亲自来找沈知礼,其实是不放心,担心我对沈知礼做了什么,是不是?”慕容彧轻啄她柔嫩的唇瓣,啄吻一下,问一句。
“才不是!”她恼怒地否认,右手在他的后脑化作利刃,只要劈下去,就能脱离眼下这困境。
“你向来都是心口不一,看在你来找我的份上,这次我不惩戒你,不过要奖赏你。”
“本宫不要奖赏,你速速放开本宫!”她气急地瞪他。
“奖赏就是,以身相许。”
他的热吻忽然暴烈起来,在烈焰的助力下,急促如密集夏雨,奔腾如千军万马。
惊天骇浪,吞天沃日。
慕容辞本想反抗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双臂就绵软了,而且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体内的暴雷惊天动地,烈焰焚烧,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轻软的呼吟回荡在寂静的房里…
再不松开,他会在这里要了她。
慕容彧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她粉面桃腮,那娇媚的面色、湿润的双唇、迷离的水眸,无不是致命如毒的诱惑。
见她这娇憨诱人的神色,他忍不住轻吻她的眸心,紧紧抱着她。
慕容辞蓦然清醒,窘迫地推开他,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袍一边走到一旁,离他远远的。
他斟了一杯茶,递到她唇边。
她伸手接过,手腕却被他拽住,忽然的她转了一个圈,被他搂在身前,背对着他。她气呼呼地挣扎,“你快放开本宫…”
这番动作,迅速而流畅,行云流水似的。
“我喂你。”
他把茶水喂入她嘴里,尔后在她耳畔低沉道,“方才你抱我抱得很紧,不如再抱一次。”
慕容辞大窘,又痛恨自己被他的美色所惑,迷失了心,她气急败坏地挣脱出来,飞速跑出去。
慕容彧用同一只茶杯斟了茶,缓缓地饮——假以时日,他必定可以收服阿辞的心,让她完全放下戒备与抗拒。
…
寻找了一个时辰,各路人马回来禀报,上书房、东宫一带没有找到沈知礼。
慕容辞面色沉重地看向慕容彧,“怎么办?搜遍皇宫?”
慕容彧本是不在意,不过此时也冷沉起来,“各处宫门都没有看见沈大小姐出宫,她应该还在宫里。传本王命令,一半侍卫阖宫寻人,每个地方都不许放过!”
几个内侍领命退下,琴若也带着几队侍卫下去,分派人手去寻人。
“沈大小姐不会有事吧。”
慕容辞忧心忡忡地问,沈知礼是知言的同胞妹妹,倘若沈知礼出了事,他会很伤心的,沈家人对她这个太子也会有意见。而原本,沈家人是站在她这边的。这是她手里握有的最大筹码。
因此,沈家人绝不能出事。
慕容彧揉揉她的肩,“稍安勿躁。只要人还没死,我就有办法找到她。”
死…
她骇然,不敢深入地想,是什么人要害沈知礼?
稍后,她冷静下来,必定是有人掳走沈知礼,只是眼下不知那人会如何对付沈知礼。
他摸摸大拇指戴着的蛇头金戒,鬼影当即现身。
“去找沈大小姐。”他沉声下令。
“是。”一眨眼的工夫,鬼影消失在黑暗里。
第1卷:正文 第210章:坐我怀里
夜色浓黑如墨,前院的昏光暗影洒了一地。寒风刮过,冷意袭人,凌乱的枝影也摇晃了一地。
慕容辞愁眉不展,眉心凝出浅痕,焦虑的神色一览无遗。
沈知礼究竟被什么人掳走?
现在,她一点头绪也没有。按理说,沈知礼回京没多久,跟宫里的人没有恩怨,不应该会出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也不愿相信…
或者沈知礼跟宫里某个人有私人恩怨,她不知道而已,凡事皆有可能嘛。
她不愿再胡思乱想,转而想另一件事——百花楼楼主。
总觉得百花楼楼主的背影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跟哪个人像,不过最让她困惑的是,那楼主为什么要她陪他五日五夜?为什么单独见她?为什么跟她玩那个游戏?为什么最终放他们离开?
这几日,她的心里一直盘旋着这些疑问,怎么也想不通。
“在想什么?”慕容彧见她心事重重,知道她有心事。
“没什么。”慕容辞淡淡道。
“百花楼楼主神秘莫测,的确不可小觑。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要你陪他五日五夜?”一想起这件事,他就动怒,那个劳什子楼主也敢觊觎他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她错愕地看他,为什么他总是能洞悉她的所思所想?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轻笑,“我派人大闹百花楼的巢穴,闹得他们鸡犬不宁,那楼主气坏了。可惜我们没有亲眼看见他跳脚的样子。”
她也想看看那楼主气得跳脚是什么样子,“你的人手如何闹的?”
“这边炸一下,那边炸一下,这边纵个火,那边放数千蛇虫鼠蚁。他们就忙着扑火补窟窿,忙着驱赶蛇虫鼠蚁,人仰马翻。”
“啊?哈哈哈…”慕容辞开心地笑,百花楼的九层花殿必定乱成一锅粥。
慕容彧静静地凝视她,她笑靥如花,明媚如玉,在昏暗的光影里眉目如画,美得动人心魄。
她注意到他温热的眸光带着深浓的宠溺,尴尬地看向别处。
一时寂静,只有寒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似是爱侣之间的亲密私语。
又等了半个时辰,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禀报,依然没有找到沈知礼。
慕容辞沉着脸,都这么晚了,倘若沈知礼还没死,被软禁也有几个时辰了。
她究竟被关在哪里?
“怎么办?”慕容辞沉重地问。
“等鬼影回来。”慕容彧轻淡道,拉她的小手往里面走,“外面风大,回房饮茶。”
“本宫不冷…”
她到底拗不过他的强硬,到书房饮茶。
喝了热茶,的确暖和一些,“鬼影一人能找得到吗?”
他失笑反问:“你以为鬼影只有一人?”
她再次错愕,“难道不是?”
他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饮茶。
慕容辞细细一想,鬼影是他的暗卫之一,莫非他的暗卫不止两人?还有很多?
细思极恐!
原来,慕容彧养了一大批暗卫!怪不得他这么嚣张狂妄!
可是,他为什么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不怕她有所防备吗?不怕她去查他有多少暗卫吗?
“想知道我有多少暗卫?”慕容彧朝她伸出手,意思是要拉她的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坐在他对面,“本宫不认为你会平白无故地告诉本宫。”
“告诉你也无妨,你无法想象,无处不在。”他剑眉轻扬。
慕容辞心神一紧,无处不在?意思是数不胜数?
怪不得他在诸国的耳目无孔不入,诸国有什么动静,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神秘至极的百花楼巢穴都找得到。单单是这些暗卫,就胜过她培养的势力,更不用说他麾下骁勇善战的将士。
她问:“那巢穴在哪里?比百花楼的巢穴还神秘?小心那楼主查到你的巢穴,给你致命一击。”
“你坐我怀里,我便告诉你巢穴在哪里,甚至可以带你去看看。”慕容彧邪气地轻笑,抛出橄榄枝。
“做梦!”她斜眸瞪他,“沈知礼下落不明,你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