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双手捂脸,他怜爱地把她揽入怀里,轻揉她的香肩,沉声宽慰:“只有我知道,我知道便好。”

这什么话?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没脸见人呐——

就是因为对他做出那么鬼畜的举动,她才不敢看他。

怎么办呐?

一世英名化成流水啦。

慕容彧注意到,木匣里的九龙戏凤金钗暗淡了,恢复到寻常的光芒。

“本宫觉着方才…不太对劲…”她终究推开他,跳下书案,离开他三步远。

“是有点不对劲。阿辞,我心欢喜。”他轻笑,宠溺的意味溺死人。

“本宫回去睡觉。”慕容辞仓惶地逃离。

看着她消失了,他才收回视线,盯着九龙戏凤金钗,方才他们那么的狂野,跟金钗金芒大盛有关吗?

冲回寝房,她迅速钻进被窝,蒙着头,依然窘得不行。

第1卷:正文 第206章:兰碧色之死

次日早间,慕容辞吃过早膳立即赶往大理寺。

可惜的是,对于曹嬷嬷之死,她和沈知言毫无头绪。他们再去案发现场勘察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回城的路上,他们决定再去一趟兰梦色和曹嬷嬷住的客栈。

客栈的掌柜热情地招待他们,对他们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安排伙计带他们去兰梦色住的客房察看。

仔细地察看了客房,还上了屋顶,没发现跟凶手有关的蛛丝马迹。

他们找来所有伙计逐个地盘问,所有伙计都说案发那夜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他们心灰意冷地回大理寺,在门口看见一个衙役鬼鬼祟祟地探望。

“你是哪个衙门的?”沈知言喝问。

“小的是京兆府的。”那衙役仔细地辨认他,“大人可是沈少卿沈大人?”

“我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卢大人差小的来报知大人。”

“又发生命案了?”沈知言几乎是条件反射了。

“不是,今日一早江主簿差人送来一封书函,他向我们卢大人请辞,带着夫人回乡避祸。”衙役道。

“江主簿带着夫人兰妃色走了?”

慕容辞惊讶之余却也明白,江主簿宁愿跟夫人回归田园、平静过日子也不愿在京城担惊受怕。

进衙门后,沈知言琢磨道:“凶手会放过兰妃色吗?”

她边走边寻思,“兰妃色远离京城,不会泄露兰碧色的秘密,她应该是安全的。兰妃色很聪明,为了保命舍弃京城的繁华富贵。江主簿对她也是爱护有加,为了夫人舍弃仕途。”

他点点头,希望兰碧色会收手。

早已过了午膳的时辰,他们用膳后一边饮茶一边梳理案情,却见一个衙役匆匆奔进来,“殿下,大人,又发生命案了。”

“在哪里?”沈知言弹身而起。

“在东郊。”衙役回道。

慕容辞疾步朝外飞奔,琴若也跟上去。

骑马赶到东郊树林,京兆府的衙役、捕快已经封锁案发现场,由于是郊外,围观的百姓不多。

沈知言先去看尸体,慕容辞问吴捕头;“谁发现尸体的?”

吴捕头说是一个出城的菜农,走到这儿人有三急,便走到树林里解决,没想到看到一具女尸,吓得直接尿了。

尔后,那菜农惊慌地去京兆府他报案。

她转头看去,那菜农坐在外围,面上犹有惊惧,唉声叹气的。

沈知言初步查验了没有头颅的尸体,对殿下道:“跟兰氏姐妹、曹嬷嬷的死法一样,脖子的切口很平整,一剑削了头颅。死者身上的衣裳不脏也不凌乱,大约是五更天遇害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认死者的身份。”慕容辞面色沉重,没想到这么快又出现一具无头女尸。

“死者身上有没有容易辨认的胎记,要回去详细查验才能知道。”他转头问吴捕头,“四周可有发现死者或者凶手留下来的东西?”

“卑职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吴捕头回道。

她在附近的草丛里扒拉察看,和曹嬷嬷的伏尸地一样,找不到凶手遗留的蛛丝马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之后,京兆府的衙役把无头女尸送到大理寺,并且张贴告示,若有符合女尸特征的,可以前往大理寺认尸。

沈知言详细地查验了女尸,跟曹嬷嬷、兰氏姐妹的死法一模一样。

兰梦色听闻又发现是一具无头女尸,赶到停尸房,却不敢进去,往里头张望,心揪得紧紧的。

黄姑娘陪着她,心也揪着,“兰姑娘,说不定只是巧合,并非你认识的人。”

兰梦色小脸惨白,杏眸里有泪光盈盈闪闪,满是忧虑,“我害怕…”

“不如我陪你进去。”黄姑娘提议。

“好。”兰梦色好似下了决心。

慕容辞柔声道:“兰姑娘,你好好看看。”

兰梦色从女尸的双肩往下看,目光轻移,蝴蝶的翅膀似的轻轻颤动。

当她看到尸体旁的一方浅蓝色丝帕,面色大变,“这丝帕…”

黄姑娘取了那方丝帕,看见一角绣着碧色修竹,问道:“你认得这丝帕?”

兰梦色急促地夺过丝帕,盯着那碧色修竹,由于太过用力,她捏着丝帕的手指关节泛白。

大颗大颗的泪珠簌簌而落,她失声饮泣,哑声呢喃:“碧色…”

慕容辞大吃一惊,“你说这死者是兰碧色?”

沈知言也是一脸的懵圈,这死者怎么可能是兰碧色?

“这丝帕上的修竹是我亲手绣上去的…我不会认错…”兰梦色哭道,一张小脸泪水涟涟,悲痛欲绝,“这是碧色的丝帕…”

“兰碧色死了…”慕容辞诧异地看他,难道他们的推测全错了?

“黄姑娘,你先搀扶兰姑娘回去歇着。”沈知言温润道。

她们离去之后,慕容辞沉重道:“兰姑娘应该不会认错,这具无头女尸是兰碧色,那凶手究竟是谁?”

他也是一头雾水,“我们侦查、推演的方向全错了?”

当即,他们推翻重来,把案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凶手可能是扬州缀锦坊的人,也可能不是,但跟几位死者、跟兰梦色一定是旧识,而且这几位死者应该知道凶手见不得光的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

凶手可能是宫里的人,也可能不是,但高强的武功让凶手出入皇宫如履平地。凶手行凶作案的手法非常高明,而且非常残忍,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那些知道他秘密的人。

由此可以推断,凶手的这个秘密相当的惊人。

“本宫忽然想起,我们是不是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慕容辞蹙眉道。

“什么?”沈知言问道。

“扬州缀锦坊。”

“殿下的意思是,这几桩无头女尸案跟缀锦坊有关?”

“缀锦坊的段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必定和某些豪富、官员有些肮脏的勾当。而兰梦色和几位死者知道这些勾当,她们又来到京城,那段老板担心她们无意中泄露缀锦坊的秘密,于是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开口泄露。”

“只要付出足够的银两,就能请来武功高强的杀手,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是跟切菜一样?”

“这杀手神出鬼没,武功高强,很容易藏身,想要缉拿归案,很难。”

“还有一种可能,跟缀锦坊有肮脏勾当的京官担心秘密泄露,未雨绸缪杀人灭口。”

“京城这么多京官,若要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陷入了绝境,即使推演、分析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线索,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搭。

这日黄昏时分,一个自称是富商的中年男子邓飞来大理寺认尸。

看见那无头女尸,邓飞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十分悲惨。

沈知言让他哭了一会儿,问道:“邓老爷,你确定这是你夫人?”

邓飞用衣袖抹去泪水,哭道:“我自然认得,是我夫人。”

“请问你如何认定这女尸是你夫人?”

“这衣裳是我夫人的,碧色经常穿,我当然认得。”

“你夫人闺名是不是兰碧色?”慕容辞心思一动。

“是的。你如何知道?”邓飞克制不住悲伤的泪水,沙哑地问。

“除了衣裳,你记得你夫人身上有比较明显的痣或胎记吗?”

“我夫人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痣,不过她的第三根脚趾比较长。”

沈知言一瞧,果然如此,双足皆是如此。

邓飞悲痛道:“为什么我夫人的头颅不见了?是不是凶手…”

沈知言道:“邓老爷你节哀。对了,你的夫人是扬州人士,是不是?”

邓飞颔首,“我夫人是扬州瘦马,我花了三千两买的。”

慕容辞眉心一皱,接着问:“据兰碧色的姐妹说,当年兰碧色嫁给一个京官,好像不是富商之家。”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五年前兰碧色的确嫁给一位大官当小妾,不过那大官的夫人是悍妇,三天两头地欺负、虐打碧色。碧色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整日做粗活…她不堪凌辱,趁府卫不注意从侧门逃出去。”邓飞伤心道。

“竟然还有这事儿。”她半信半疑。

“接着呢?”沈知言追问。

“碧色逃出来,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正巧遇到我。我可怜她,想收留她,当时那大官的府卫追出来,我带着碧色跟那大官商谈。最终,我花了三千两买了碧色。半年后,碧色的伤势痊愈了,嫁给我。”邓飞又哭起来,“我和碧色情投意合,恩爱有加,没想到今日她惨遭横祸…夫人,你死得好惨呐…”

慕容辞和沈知言对视一眼,兰碧色竟有这番遭遇。

兰碧色最后嫁的是一位富商,那么他们推测的兰碧色是主谋、凶手,就全是错的。

邓飞哭得凄惨悲伤,“大人,我夫人为什么没有头…是不是被凶手砍掉的…大人,我夫人死得好冤啊,您要为我夫人伸冤报仇啊…”

沈知言宽慰道:“邓老爷你放心,本官必定竭尽所能查明真相,缉拿凶手。”

慕容辞冷静地问:“邓老爷,你最后一次见你夫人是什么时候?”

第1卷:正文 第207章:夜闯大理寺

邓飞不停地抹泪,悲痛道:“昨夜我在一家酒楼和几位友人饮酒,多喝了几杯,晕晕乎乎的…回到府里夫人已经歇下,她起身伺候我就寝,不过具体的我不太记得了…今日我很晚才起来,没看见夫人,仆人说她吃过早饭后出去了…”

慕容辞接着问:“之后你再没见过她?”

他点头,“我起来后吃了饭就去巡视几个铺子,直至午后才回去…我没看见夫人,便问仆人,仆人说夫人一直没回来,我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想着或许她傍晚就会回来…”

他伤心地哭,鼻涕眼泪齐飞,“我左想右想,越来越觉得奇怪,夫人从来不在外头待这么久的…我开始担心她出了事,于是吩咐仆人到街上去找…很快仆人回来说,城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是一个女子死了,尸体在大理寺…我不愿相信夫人出事,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不祥,咬咬牙就来大理寺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夫人…”

他嚎啕大哭,惨绝人寰似的。

沈知言看向殿下,接着安慰了一番。

“邓老爷节哀,生死有命。”

“我夫人死得太惨了,大人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将凶手千刀万剐…”邓飞哭道。

“还请邓老爷为我们提供一点线索。这几日,府里可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或者你夫人可有什么不妥?或者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慕容辞寻思着问。

“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夫人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就我所知是没有。”

“你白日都不在府里吗?”

“白日我要去巡视几间铺子,一般黄昏时分回府吃晚饭。”

“邓老爷,我们想去府上看看,问问你家的仆人,方便吗?”她问。

“当然方便,当然方便。”邓飞道。

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不过慕容辞和沈知言没顾得上用膳,前往邓宅。

邓宅跟寻常的富商宅院差不多,更为低调一点,他们先察看了死者兰碧色的寝房,再在宅内四处看了看,接着问了几个仆人,一无所获。

她觉得有点蹊跷,眉心微蹙,临走之时问邓飞:“对了,你和你夫人成亲五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吗?”

邓飞回道:“夫人年纪还小,且身子不太好,我和她商量了,待她把身子养好,再过两年再生养。”

沈知言心想,邓老爷真是一个体贴温柔的好夫君。

二人乘坐马车回大理寺,由于最近命案频发,街上行人稀少,比以往冷清许多。

“殿下,你在想什么?”沈知言发现殿下在邓宅就没怎么说话。

“本宫总觉得邓宅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慕容辞眨眨眼,眉头不展。

“我倒是没觉得有古怪,不如殿下说说哪些地方古怪。”

“兰碧色的寝房里,本宫看了她的梳妆台和衣柜里的衣裳,那些胭脂水粉和金玉首饰…”她忽然停下来,眉心蹙得紧紧的。

“究竟有什么不妥?”他有点好奇殿下的感觉,因为他什么都没瞧出来。

“那些胭脂水粉的盒子摆放得整整齐齐,木梳一根头发也没有,金玉首饰都放在盒子里,也非常整齐…本宫总觉得,女子用的这些东西每日都要用,不可能摆放得这么整齐。”

“或许是兰碧色喜欢东西摆放整齐,吩咐丫鬟这么做的。”

“或许吧。”

“还有什么地方觉得古怪?”

“兰碧色的衣裳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裁制的,市面上那些料子不多见,而且那些衣裳的款式不像是一个已婚妇人穿的。”

“邓飞是富商,家里金山银山,再贵重的东西也买得起。他给兰碧色买上好的绫罗绸缎裁制衣裳,并不奇怪。至于款式,虽然兰碧色已经嫁人,不过年方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即使穿得跟豆蔻少女一样也属人之常情。”沈知言并非有意抬杠,而是试图做出合理的解释、推断。

“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慕容辞没法反驳。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来,从那些衣裳的布料、颜色和式样来看,兰碧色品味不俗,并不追求奢华、华贵,再看那些头饰,无论是金的还是玉的,都艳丽得很,俗不可耐。

这是极大的反差。

不过,或许兰碧色就是喜欢穿得清雅、头上戴得华贵。

沈知言将邓家仆人的供词和所见结合起来梳理了一遍,道:“据邓家仆人所说,邓飞的供词可信。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今日早上兰碧色吃过早饭后出去,出去做什么,去哪里,仆人都不知道,这成为一个谜。”

慕容辞揣测道:“会不会是凶手把兰碧色诱出去?”

他点点头,“极有可能。不过这件事邓宅上下都不知情,颇为蹊跷。”

她捏捏鼻梁,觉得这几桩涉及扬州瘦马的女头女尸案越来越离奇了,“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东宫。明日我们去走访邓家的左邻右舍。”

次日,慕容辞和沈知言走访了邓家的街坊邻居,不过结果很糟心:一无所获。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回到大理寺,他们又将案情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叫道:“糟了!”

琴若一脸懵圈,“什么糟了?又有命案?”

“兰梦色有危险!”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尔后相视一笑。

琴若骇然道:“大理寺是衙门,这么多衙役和护卫,那凶手敢夜闯大理寺行凶杀人吗?”

“从已经发生的命案来看,那凶手武艺高强,出手狠辣,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保住秘密,她必定不会放过兰梦色。”慕容辞的眸色沉寒了几分。

“稍后我重新安排布防。”他面色沉重。

“不必。我们就等凶手来刺杀。”她清冷而神秘地挑眉。

琴若不解,殿下想做什么?

这夜,苍穹堆积着厚厚的云层,星月暗淡,寒风呼啸,吹得檐下的灯笼打横飞起,昏黄的光影散乱地摇曳。

子时已经过了,大理寺只留着几盏灯笼,一片死寂。

几个宿卫小分队照常巡视,在主要的地方走来走去。

忽然,如死一般的寂静里响起轻微的动静,两个宿卫听见了,立即转向发出动静的方位,大声喝道:“什么人?”

一片死寂。

唯有寒风卷着落叶刮过。

“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有人不屑道。

“我也听见了,不过应该是大鸟飞过去。咱们这是衙门,哪有人敢来?”

于是,宿卫走过去了。

下一瞬,屋顶出现一道黑影,疾速窜向后院,疾如鬼影。

后院没有灯火,好似空无一人。

大理寺夜里有官员值守,夜里住在后院,除此之外便是住在这儿的黄姑娘和兰梦色。

那道黑影如鬼魅似的翻飞,轻功不俗,很快潜到兰梦色的房间。黑影望望四周,从窗台进去。

房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这黑影好像可以透过一幢幢黑暗看见四周的环境,顺利找到床榻。

帷帐笼罩了床榻,黑影好似看见床上躺着一人,立即举剑刺进去。

这一刺直指床上那人的脖子,裹挟着强劲的内力,带起狂烈的风,震得帷帐剧烈地晃动起来。

这只是瞬息之间的事,剑尖刺破帷帐,如阴毒的小蛇精准地咬向床上那人的脖子,速度快得惊人。

眼见着床上那人的头颅即将被削,千钧一发之际,床上那沉睡的人忽的往里侧一滚,下一瞬敏捷如豹地跃起,同时凌厉地扬手,三枚暗器追风逐月地射向近距离的那道黑影。

事发突然,加上距离如此之近,那黑影避无可避,下场堪忧。

若无神速的应变力和不俗的轻功,根本没有办法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那黑影没料到有此惊变,吃惊的同时反应迅速,以一种诡异的身法和速度避开这取命的暗器。

床上的人不是刺杀的目标!

而这时,床上那人飞速跃出,手里多了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剑,直刺对方的眉心。

这一刺,凝聚了琴若的全部内力,狂猛的剑气卷起烈风,帷帐剧烈地震荡起来。

飓风般的剑气涌荡不绝,那蒙着脸的黑衣人疾速后退,持剑迎战。

不多时,二人已经交手十几招。

琴若拼了全力,眉目萦绕着凌冽的杀气,几次几乎刺中对方的要害,但都让对方避过。

黑衣人知道今夜中计了,奋力击退琴若,伺机离去。

二人打到外面,清越的铮铮声刺耳得很,刺破了夜幕。

两队宿卫闻声赶来,不过帮不上忙。黄姑娘和兰梦色从寝房出来,眉目间布满了惧色。沈知言和慕容辞从一间房里出来,慕容辞盯着那个黑衣人,明眸掠起浓烈的杀气,“捉活的!”

黑衣人看见兰梦色,双目迸出凌厉的寒芒,可恨的是今夜被算计了!

眼睁睁看着错失良机,黑衣人不得不逃离。

琴若瞧出对方想逃,使出致命的杀招直刺飞去,狂风卷暗澜,飞沙风中转。

黑衣人使了个狡猾的虚招,飞身掠上屋顶,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琴若立即掠身去追,慕容辞喊道:“不必追了!”

沈知言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追了?”

慕容辞神秘地冷笑,这个蒙面黑衣人飞不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第1卷:正文 第208章:失手

后院灯火通明,寒风刮得枝叶狂乱地飞舞,掠起众人的袍摆和头发。

兰梦色的小脸布满了惧色,昏红光影的反衬下看着极为惨白,“方才那个黑衣人便是杀害曹嬷嬷等人的凶手吗?”

琴若笃定道:“是的,兰姑娘。”

兰梦色恳求道:“二位大人,你们定要抓到那个凶手,为死去的曹嬷嬷等人伸冤报仇呐。”

沈知言宽慰道:“我们会尽力的。黄姑娘,你陪兰姑娘先进屋歇着。”

待她们进房,慕容辞等人也进了房。

无需殿下问,琴若便道:“殿下,奴才觉得那黑衣人的武艺跟奴才不相上下,只是轻功绝好。”

慕容辞点点头,“倘若本宫出手,应该可以将黑衣人擒获。”

不过,她并不担心,容湛在大理寺附近安排了人手擒拿那黑衣人。

沈知言扼腕叹息,“可惜让那黑衣人溜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沈大人放心吧,殿下已经安排人手擒拿那黑衣人。”琴若笑道,“对了殿下,奴才觉得那黑衣人,无论从身形还是从招式来看,都不像是男子。”

“嗯,本宫也觉得可能是个女子。”慕容辞的清眸凝出一束冰寒的芒色。

“女子…这倒是符合我们对凶手的推测。”他的俊眸迸出一抹锐光,“或许凶手和兰梦色她们一样,是扬州瘦马。为了掩饰这个身份,凶手杀人灭口。”

“现在有几种可能,其一,凶手是跟扬州缀锦坊有肮脏勾当的京官;其二,凶手是担心肮脏勾当外泄的缀锦坊;其三,凶手是扬州瘦马。”慕容辞分析道,“缀锦坊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杀了几个一品瘦马,损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