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她使了全力,越发动不了,方才还能小幅度地动一动。
脑中电光火石,她恍然明白,方才那杯酒水一定有问题!
他在酒水里下药!
宇文战天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在她耳畔低声道:“没用的,三个时辰之内,你都无法动弹。”
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四周,像是怒焰灼烧着她。
此时,她全身僵冷,寒气在四肢百骸蔓延。
慕容彧,救我!
想要开口呼喊,慕容辞这才知道嘴唇也动不了,张不开嘴。
该死的宇文战天!竟然用这下三滥的阴毒手段!
“我寻觅多时,才寻到这种妙药,可让人全身动弹不得,连嘴都张不开,任人摆布。”
宇文战天眉宇含笑,那是邪恶冰寒的笑。
说罢,他打横抱起她,直入里间,把她放在矮榻上。
当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雪腮,她瞪大双眸,睚眦欲裂,心里充满了悲愤与痛恨。
此时此刻,她恨自己太过大意,恨自己太过相信他!
丝丝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间,美妙无双。他如痴如醉地享受,仿若浅醉微醺,俊眸微阖,陶醉在这得来不易的销魂里。
之后,他解开她的大氅,举止温柔如水。
慕容辞的明眸迸出寒戾的杀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尝试着运起内力冲破这桎梏,可是凝聚起来的内力不足以突破,怎么办?
宇文战天把大氅扔在一旁,接着解下她的棉袍。
她的明眸泛着盈盈的水光,体内怒焰狂烈地燃烧,他究竟想做什么?
“阿辞,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他轻抚她流霞娇艳的小脸,凝视她愤恨凄楚的眉目,“从未见过你这般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本宫一定会杀了你!”她在心里厉声怒吼。
忽然,她看见殿室出现一个女子,不由得瞪大双眸,震惊地呆住——这女子的身量体形跟她一模一样,那张脸更是非常相像,没有十分也有九分多。
那女子穿上她的棉袍、大氅,就连束发也是一样的。
她懵了,世间竟然有女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宇文战天究竟想做什么?
“准备好了?”宇文战天冷沉地问,颇为满意地看那女子。
“准备好了。”那女子面无表情道。
“知道怎么做吧,本宫叮嘱你的那些,务必谨记在心,千万不要让人瞧出破绽。”
“是。”
他挥手,那女子快步离去。
慕容辞震惊得神思俱灭,久久无法回神,那女子的声音为什么跟她的声音那么像?
第1卷:正文 第246章:偷龙转凤
宇文战天取来棉袍和雪色大氅,亲自为她穿上,“以你的聪慧头脑,应该猜到我要做什么。”
偷龙转凤!
慕容辞痛很得咬牙切齿,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容貌跟她非常相似的姑娘,扮作她离开西秦国,而她被他强迫留在西秦国,从此成为他藏着的见不得光的人。
外面没什么动静,想必慕容彧跟着那个假的慕容辞离开了。
容貌的相似度达到九成多,慕容彧一时之间分辨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慕容彧,你一定要尽快辨出那女子是假的!
此时此刻,她心里悲怆,忍着泪水不落下来,因为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过了片刻,宇文战天把大氅的风帽给她戴上,尔后架着她离去。
一辆马车停在阁前,他把她抱上马车,让她坐好,尔后马车往宫门行驶。
慕容辞全身僵硬,依然无法动弹,被迫靠着他,被他揽着。
纵然想到办法,她没法动弹也是无可奈何。
她以为要回太子府,却是去驿馆。
驿馆门口,西秦国使臣率先启程,慕容彧、琴若正在查点行装是否齐全,而假的慕容辞已经坐在马车里。
慕容辞又激动又焦急,拼了最大的力气动手动脚,凝聚起所有内力,可是徒留悲恨,还是无法动弹。
想出声呼救,嘴巴被封住了似的,张不开。
没有人可以体会她此时焦虑忧愤的心情。
慕容彧,你为什么还没发现那个慕容辞是假的?
宇文战天的侍从跳下去跟琴若、慕容彧抱拳道:“我家殿下特来送行,你们这就要启程了吗?”
琴若回道:“马上启程。麻烦转告贵国太子殿下,无需下来相送,即刻启程。”
寒风刮来,掠起车帘。从慕容彧所站的地方与角度,正巧可以通过掠起的车帘看见车内的光景。他看见宇文战天安然坐在那儿,并无异样。
恰时,慕容辞看见慕容彧的右手右脚,激动不已,与禁锢她的那道磅礴力量斗争…
慕容彧,你没看见我吗?
琴若登上马车,慕容彧跃上骏马,右臂略抬,启程前行。
马车辚辚而行,渐行渐远。
车窗的帘子被寒风掠起,她看见他策马昂然行过。
眉骨酸涩,泪水不争气地涌出,盈满了眉睫。
慕容彧,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吗?
宇文战天是故意带她来“送行”的,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让她死了“逃跑”的心。
再者,宇文太子来送行,慕容彧、琴若未免发生变故,会匆匆启程。
“你的侍从没有认出那个是假的,你也无需伤心。倘若是我,我也分辨不出真假。”
宇文战天假惺惺地安慰,吩咐车夫回太子府。
两辆马车背道而驰,相距越来越远。
从此,天各一方。
慕容辞痛恨地瞪他,蓄满泪水的眸子窜起怒焰与悲愤。
…
出了城门,一路往东,飞速狂奔。
临近子时,慕容彧决定在途经的一个小镇歇息,次日早上再上路。
琴若先进去问掌柜有没有上房,他站在马车前沉声道:“殿下,下来吧。”
“慕容辞”下来,看见他伸手来接扶,不由得愣住。
“当心。”他坚持要扶她下来。
她冷若冰霜,由他搀扶着下车,尔后快步走入客栈。
慕容彧一路盯着她,剑眉微紧。
琴若要了两间上房、一间中房,跟着伙计上二楼,“公子,走吧。”
伙计热情地把他们请进客房,尔后退下。
“公子饿了,你去灶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慕容彧吩咐琴若,面容冷冽。
“好的。”琴若觉着有点古怪,方才在马车上殿下明明说不饿的。
他关好房门,握住“慕容辞”的小手,温柔道:“殿下是不是有点乏?”
假的慕容辞陡然抽出手,厉声怒斥:“放肆!”
这是她最直接的反应,根本没有多想。
说完她才愣住,暗到糟糕,怎么会这样?这个相貌平平的近身侍卫怎么会做出这种冒犯主子的举动?
“你是谁?”
话音未落,慕容彧就闪电般出手,撕下她的人皮面具。
当一张陌生的脸展现在他眼前,他惊异地睁大黑眸,心猛地揪起来。
阿辞出事了!
该死的!
那女子眼见事情败露,迅速地逃窜离去,他迅猛地袭出一掌,一道白色气劲凌厉若箭地飞袭,击中她的后背心。她身子一僵,脏腑震荡,呕出鲜血。
手若惊电,瞬息之间他已扣住她的咽喉,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殿下?”
她引颈闭目,视死如归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慕容彧气急,五指陡然收紧,勒紧纤细脖子的声音清晰入耳。
这时,琴若推开房门,看见这一幕几乎魂飞魄散。
待她看清那女子不是殿下,而地上有一张人皮面具,便什么都明白了。她怒问:“殿下在哪里?”
“是不是宇文战天要你假扮殿下的?”
他怒极,眉宇间杀气腾腾。
那女子依然不言不语,丝毫不惧下场会是如何。
琴若既愤怒又担心殿下的安危,咬牙道:“杀了她!”
“留她一命,还有点用。”
之后,慕容彧唤下属过来把此人带下去,小心看守。
琴若又懊恼又焦虑,自责道:“这一路奴才竟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没有发现她不是殿下,奴才该死!”
他临危不乱,皱眉分析道:“应该是宇文战天掳走阿辞,偷龙转凤。在我们出宫前,宇文战天要跟阿辞饯别,之后阿辞出来,本王断定,出来的阿辞就是假扮之人。”
她点点头,“殿下一定被宇文战天囚禁起来了。王爷,眼下怎么办?回去找殿下吗?””
“宇文战天聪明得很,已经有所部署,本王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明日一早你继续前行,本王带一部分人折返去救阿辞。”慕容彧眸光寒厉,心里很自责,这一路竟然直至现在才察觉阿辞是假的,太不应该了!
“奴才也要去。”
“不行。若你也折返,宇文战天会得到消息,就会有所戒备。”
琴若不再执着,听从他的安排。
当即,慕容彧去审讯那个假扮慕容辞的女子。
她死也不开口,他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薄唇轻启,“剔骨。”
黑眸流转,杀气流泻。
那女子惊骇得容色大变,剔骨好比凌迟之痛,根本熬不住,她这辈子也毁了,成为废人一人,还不如杀了她。
“我说…我说…”她的眼里布满了骇惧,“的确是太子殿下吩咐我这么做的…”
“宇文战天把我家太子殿下藏在何处?”他恼恨、自责,宇文战天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偷龙转凤,而他竟然懵然不知。
“我不知。”
“剔骨。”
“我真的不知…太子殿下吩咐我这么做…其他的,他不会告诉我…”她惊慌地求饶。
慕容彧给下属打眼色,下属把她带下去。
在带来的一百精锐里,他挑了八十人连夜折返西秦国帝京,飞驰狂奔。
天还没亮,他带着人马赶到东城门,只是城门未开,他找了个农庄潜伏起来。
天亮后,他带着十人乔装打扮进城,部署了人手守在太子府各个方位打探消息。
太子府宁静得出奇,什么事都没有。白日不好潜入太子府,他克制着怒火、冲动,忍耐到半夜。
子时,无星无月,寒风呼啸,慕容彧跟两个轻功比较好的下属潜入太子府。
然而,他们从屋顶落地的时候,听见一声大叫:“有刺客!”
当即,几道黑影疾速飞来,企图将他们包围活捉。
不远处的侍卫持着长刀赶来,人数众多。
慕容彧当机立断,立即撤退,疾奔两条街道才把太子府的高手甩掉。
太子府的守卫,今夜见识到了!
他料到宇文战天会加强布防,却没料到守卫如此森严,宇文战天安排了不少轻功不俗的高手。
他冷静下来,回到落脚的地方,吩咐下属:“联络在秦国帝京的分舵。”
下属见王爷的面上阴霾重重,不敢多问,立即领命去办事。
接下来,慕容彧从长计议,带着下属、变换各种装扮在太子府外蹲守了三日。
他无法确定,宇文战天是不是把阿辞囚禁在太子府。
以宇文战天的头脑,他应该料到自己迟早会识破那个假的阿辞,料到自己会来太子府寻人,那么,他会把阿辞藏在太子府吗?
太子府风平浪静,宇文战天也没什么不一样,每日按时去上早朝,有时午后回府,有时黄昏时分才回来,没有去别的地方,偶尔去宗亲的府邸走动一下。
这日入夜,他回到分舵,西秦国帝京分舵的主事李超来禀:“王爷,小的安插在太子府的暗桩,今日被拔了。”
“仔细说说。”慕容彧不露喜怒,眸色寒了几分。
“太子府的菜蔬鱼肉由一商号集中采购,一年前,小的安排一个下属混入那商号,在那商号里干了半年才得到掌柜推荐去太子府送菜蔬鱼肉。今日他去送货,趁机在太子府查探,没想到被人发现。太子府的总管二话不说就命人杀了他,宁可错杀也不错放。”李超禀道,“小的办事不利,还请王爷惩处。”
第1卷:正文 第247章:囚禁
慕容彧星辰般的黑眸寒沉了几分,剑眉微拢,“本王知道你已经尽力。你还有办法进太子府查探消息吗?”
李超知道王爷治军严苛、执法如山,不惩处他已经是宽容,因此心里泛起侥幸之喜,“平常太子府很难安插进人,这几日更是铁桶般一只苍蝇飞进去都会被削了。小的…小的暂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小的无能,王爷恕罪。”
慕容彧也知晓情况,的确,这几日太子府就跟铜墙铁壁似的,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太子府。
如此一来,他就无法知晓阿辞是否被宇文战天藏在太子府。
这几日,他竭力压下急躁、焦虑的心情,希望能查探到阿辞的下落,时至今日依然一无所获,他怎能不怒不急?心急如焚啊!
阿辞,你千万不要有事!
众人看着王爷的眸光锋锐如利刃,浓眉如寒剑直插云霄,光寒九州,杀戮之气满满,于是都不敢吱声。
“宇文战天有多少别苑、私产?”慕容彧语声冰寒。
“有三座别苑、五处私产。”李超小心翼翼地回话。
“先盯着别苑、私产,看看有没有藏人的可能。”
“是。”
众人领命退下。
慕容彧将杯中剩茶饮尽,右掌紧紧捏紧小茶杯,骨节泛白,青筋暴凸。
瞬间,小茶杯碎成齑粉,洒落在地。
他站在窗前,望着波云诡谲的寒夜,深眸掠起寒戾的杀气:阿辞,你究竟在哪里?
此时的太子府,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光影辉彩在寒风里簌簌摇曳。
宇文战天刚刚回府,还没吃晚膳。仆人把丰盛的晚膳送到宽敞的寝房,他挥退仆人,亲自关好门窗,尔后走到博古架前,把其中一格里的书册移开些,扭转嵌在里面的机关按钮。
旁侧的墙壁轰隆开启,他立即端着晚膳进去。
密室里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婢守着,见太子殿下来了,福身一礼。
“去把外面的晚膳端进来。”宇文战天吩咐道。
“是。”两个侍婢齐声应道。
他顺着狭窄的通道往里面走了一段,一扇木门平移开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封闭的宽敞密室。
这间密室装饰得清雅典丽、温馨舒适,摆了不少珍奇异宝,金玉器具,小叶紫檀箱笼,细绢花鸟屏风…所有器具一应俱全。
一个女子披着轻裘坐在床边,抱着汤婆子百无聊赖地翻阅书册。
有人进来,她也没有抬眸看一眼。
宇文战天把两碟菜肴放在案上,清朗一笑,“饿了吧,过来吃晚膳。”
她清冷地瞥他一眼,继续看书,好像未曾听见他的话。
两个侍婢把其余的晚膳送进来,尔后退出去。
“这几日你清减了,今日我吩咐灶房做了你喜欢的菜,你多吃点。”他一边布菜一边温柔道,“我也还没吃,陪你一起吃。”
“要吃你自己吃!”她的语声稍微冷厉些,都觉得费力。
她便是,慕容辞。
宇文战天走过去,搀扶她过去,她用力地推开他,切齿道:“本宫不吃!”
他忧心忡忡道:“你一直不吃,只喝滋补的羹汤,身子怎么吃得消?”他握着她的双手,“你看你的手都快冻成冰块了。快来喝点儿热汤暖暖身子。”
“你要本宫进膳,还不是要控制本宫?”
慕容辞嘲讽地冷笑。四日前,他把她带回太子府,把她囚禁在密室,甚至在她的茶水里下药,让她凝聚不了内力,四肢酸软,稍微走快一些就气喘吁吁,一身的武艺无处施展,也就逃不出去。
她恨死他了!
此后,她很少进膳,只喝羹汤续命。
“算我求你好不好?”宇文战天愁苦地恳求,忧心如焚,“你再不吃,会病倒的。”
“本宫宁愿饿死也不吃!”慕容辞怒目而视,恨不得目光化作利刃杀死他。
“我没有在饭菜里下药,今日你大可多吃一点。”他半抱着她坐在案前,低声下气地祈求,“阿辞,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本宫!”她动了肝火,费力地喘着,“本宫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短短几日,好好的人儿瘦了一圈,下巴尖了,双目无神,小脸苍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宇文战天为她舀了一碗滋补的人参鸡汤,“只要你不逃,我就让你离开这儿,也让你恢复力气,可好?”
慕容辞悲愤地冷笑,他囚禁了她,竟然还要她不逃才让她恢复体力,天底下竟然有此荒谬可笑的事!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要饿死自己。
她还要想办法自救,逃离西秦国帝京。
或许,慕容彧已经发现那个假的慕容辞,已经折返来救她。
对!她要保存体力,准备好一切,待慕容彧找到她的时候,逃离这儿!
“本宫可以不逃,但你必须让本宫恢复体力和内力。”她淡淡道。
“你保证你恢复了内力,不会逃?”宇文战天惊喜于她的转变,又疑心她有另外的打算。
“不逃。”
“阿辞,我希望你不是骗我。”
他舀了一勺鸡汤递到她唇边,俊眸绽放出宝石般的蓝芒,“我喂你。”
慕容辞喝了鸡汤,吃了一碗燕窝粥,慢慢加餐。
宇文战天满意地微笑,握住她的柔荑,俊眸里缠绕着深浓的情意,“阿辞,你给我、给我们一些时日,我相信你必定会喜欢我。”
她讥诮地冷笑,“你觉得本宫会喜欢一个囚禁本宫的禽兽吗?”
他眉睫一颤,眼眸幽深了几分,半晌才道:“好,明日开始,我不再囚禁你。”
她心里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地勾唇,不太相信。
“阿辞,你要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宇文战天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目光热切如火,情浓刻骨。
“其实我早已知晓你是女儿身,只是没有戳破。在燕国,我十分珍惜每次与你相见的机会,希望可以跟你多待一时半刻,多多了解彼此。当时我也想过坦诚相告我的身份,但终究没有找到机会说。”
“阿辞,我从未想过会遇到你,但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的太子妃。无论如何,你都要成为我的太子妃!”
“你有意撮合我和兰若萱,你知道我心里多么着急、伤心吗?我喜欢的姑娘是你,你却要撮合我和别的姑娘,你让我情何以堪?”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相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思所想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慕容辞讥讽道:“与你鹣鲽情深的太子妃不是才过世一载吗?”
宇文战天自嘲道:“已故的太子妃是父皇赐婚,我无法不从,但我从未喜欢过她。你也是太子,应该知道这当中的辛酸与无奈。”
她根本不在意他和已故的太子妃是恩爱情深还是相敬如宾,这跟她无关。
多说无益,她不想在这事上浪费唇舌,于是不出声。
“在宫宴上,为了推拒联姻,我才那样说的。”他苦笑,灰蓝色的光泽深浓如酒,“虽然我娶过太子妃,也有几个侍妾,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像你这般让我无法忘怀、神魂颠倒。阿辞,那日我说过的话都算数,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一切都不是阻碍。一旦大秦国和大燕国联手,国力、兵力更是如虎添翼,灭南越国和东楚国是迟早的事。届时我们可以平分两国疆域,共享太平盛世。”
“到那时,你会挥军进犯大燕,灭了大燕,完成你统一神州的鸿鹄之志。”慕容辞清冷道。
“你竟然这样看我。”宇文战天面色黯然,忽又坚决道,“阿辞,我绝不会那样做!”
“人总是会变的。十年后,三十年后,你的心、你的想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谁能预料得到?”她不想再说这些无意义的事,“你不必再说,我不会信你,也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阿辞,你我结合是天作之合,对大燕、大秦都好,没有半点坏处…”
“百花楼楼主是你吧。”
他错愕地愣住,尔后了然一笑,“以你的聪慧,你早就猜到了吧。”
慕容辞道:“在百花楼的巢穴,本宫第一次见你,你就知道本宫是女子,还提出那荒唐的要求,这让本宫确定:你应该早就见过本宫。后来本宫一直觉得楼主的背影和你很像,但楼主的眼眸不是灰蓝色的,就因为这一点,本宫一直无法断定楼主的身份。”
宇文战天解释道:“我会一种秘术,用内力强行改变眼睛的颜色。”
她眸色森冷,“你在大燕经营青云山庄、百花楼,潜伏多年,想必你的目的不简单。在你这个楼主的授意下,百花楼残忍地杀害我朝京官全家,本宫如何讨回这笔笔血债?”
他的俊眸阴寒地收缩,“后来御王不是炸平我的巢穴吗?御王的手段素有雷霆作风,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这算扯平了吧。阿辞,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宇文战天深切地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