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料到这个骄横的公主会用这样低的姿态恳求自己,“公主,可惜你我相识太晚,恕卑职做不到。”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呢?你尝试着和我在一起,会发现我的好,会发现我比她好。”她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求着,“再者,她是父皇的女人,你和她没有结果的。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公主,强扭的瓜不甜。”
“不是强扭,我只是希望你尝试一下,倘若试过了,你努力了,还是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好不好?”
“即使我与她没有结果,也不想欺骗公主。”萧胤语重心长地说道,“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让公主越陷越深。”
萧嫣面色骤变,冷冽如冰,“说到底,你就是喜欢她!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是不是?”
他不作声。
然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抛下一句重重地话,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不要后悔!”
————
擦过身,洛云卿就歇寝了。
野外的夜晚充斥着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各种猛兽的嚎叫声,不过她睡得很沉,不受任何干扰。
摇晃的枝影映在营帐上,凌乱而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一支木管伸进帐帘,烟雾袅袅,渐渐弥漫至寝榻。
睡梦中的洛云卿毫无察觉,睡得更香了。
不一会儿,两个男子进帐,用秀被将她裹起来,送到另一个营帐的寝榻上。
浓浓的黑暗,终于被明媚的天光驱散。
洛云卿慢慢睁开眼,一夜无梦,睡得好舒服。
忽然,她觉得怪怪的,好像身边有人,而且她紧紧挨着一个人!
啊…
这个人忽然转过身,手臂搭在她身上,长腿也跨在她身上。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惊得魂飞魄散。
萧昭!
她用力地推开他,他苏醒了,乍然看见她,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而且是不少人。
太子,长乐公主,萧胤,还有齐皇,都瞪大眼睛看着寝榻上的奸夫淫妇。
洛云卿和萧昭震惊不已,面面相觑,一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脑海:他们被陷害了!
**亲爱的,金昌公主这个封号太俗气了,偶决定改成长乐公主,哈哈。

不辞冰雪为卿热(二十八)

齐皇被戴了这么大顶的绿帽,气得脸颊抽搐,怒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嫣徐徐道:“父皇,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有人心性***,不甘寂寞,勾*引三皇兄。舒悫鹉琻三皇兄,你怎么会鬼迷心窍了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迫的,是不是?”
萧综数落道:“三弟,你也太不应该了。”
萧胤不发一言,眉眼冷峻。
萧昭下榻,跪地诚恳道:“父皇,儿臣知罪,儿臣愿领任何惩处。但儿臣要让父皇知道,儿臣与洛姑娘清清白白…龛”
“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你们同榻共枕,能清白到哪里去?”萧嫣又说起风凉话。
“儿臣怎有胆量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他满目惊惶,“父皇,儿臣是遭人陷害。”
“谁敢陷害你呀三皇兄?”她嗤之以鼻顷。
“陛下,我明明在自己的营帐,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洛云卿辩解道,无辜,委屈,可怜,柔弱,令人心生恻隐。
“陛下,此事似有蹊跷,不如卑职查查。”萧胤心如明镜。
“父皇,这事明摆着,还查什么?莫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等丑事么?”萧嫣忧心道,“父皇,你的颜面往哪里搁?”
“父皇,可暗中查查。儿臣真的冤枉…”萧昭苦楚道。
齐皇拂袖离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洛云卿刚回到营帐,便看见长乐公主走进来,面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萧嫣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你?”
“公主觉得呢?”
“最好呢,赐你死罪。”
“希望能如公主所愿。”洛云卿浅浅地笑。
“原来是公主。”
站在帐帘处的是萧胤,面无表情。
萧嫣面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觉得父皇会信你吗?”
他冷言冷面,“卑职总有法子令陛下相信。”
她的秀眸布满了戾气,“若你定要护着她,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话落,她怒气冲冲地离去。
萧胤和洛云卿的目光对上,久久地凝视。
“昨晚我就应该有所防范…”他眉宇微紧。
“公主不会放过我的,不如你先假意跟她…回京后再想办法…”她觉得这个提议很狗血,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他怎么做。
“我想想办法。”
说罢,他转身离去。
洛云卿心头沉重,遇上个骄横的公主,还被她视为情敌,真是无妄之灾。
————
洗漱更衣后,洛云卿来到御帐伺候。
可是,帐前的侍卫说公主陪着陛下,陛下不见任何人。
这时候公主陪在齐皇身边,必定会说她的坏话,那齐皇的怒火岂不是越烧越旺?
其实她并不在意齐皇怎样看待自己,可是她不想死。
回营帐的半途,她遇到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张心柔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相信你和三殿下是清白的。”
“谢三皇子妃。”洛云卿欣赏她的豁达、明理,看来这个三皇子妃不是用眼睛看人事,而是用心看。
“昨晚我本是要陪三殿下,不过太子妃说害怕一人睡,要我陪她,我就去了。”张心柔叹气,“如若我没有去陪太子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谁也料不到。”洛云卿苦笑。
这一日,她求见五次,最后一次,齐皇才见她,这时已是黄昏了。
萧昭跪在地上,齐皇绷着脸,显然怒气正盛,萧胤则站在一旁。
她也下跪,凄楚道:“陛下,我愿受任何?惩处,但我真的是遭人陷害。”
“父皇,儿臣承认,之前对她确有怜惜、仰慕之心,但自从她是父皇的人之后,儿臣再也没有非分之想。昨晚之事,当真是遭人陷害。恳请父皇明察。”萧昭诚恳道,快哭了。
“陛下,卑职查问过,昨晚有侍卫看见三殿下和洛姑娘的营帐附近黑影闪过。”萧胤躬身道,“卑职愚见,这不是巧合。”
齐皇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胤又道:“陛下,昨日洛姑娘遇袭,卑职查到蛛丝马迹。”
齐皇抬眼问:“查到什么?”
“卑职不敢说。”
“说!”
“卑职与那些杀手交过手,在躲藏期间听见他们说话,他们在言谈中提到了公主,似是受命于公主。”
萧胤微微抬眸,审视陛下的反应。
萧昭、洛云卿皆吃惊,他竟然直指长乐公主。
她心想,萧胤也太大胆了,无凭无据,陛下会信吗?如若陛下不信,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的意思是,嫣儿派人杀卿儿?”
萧胤道:“卑职曾亲眼目睹公主欺负洛姑娘,打洛姑娘两巴掌,还让她一遍又一遍地行大礼,以此折磨她。当时太子妃、三皇子妃也在,陛下可问问她们。”
齐皇不淡定了,“嫣儿为何这样做?”
“皇后无宠多年,公主为母后不平,认定洛姑娘迷惑陛下,引致皇后备受冷落。”
“混账!”齐皇怒斥。
“若陛下责骂公主,依公主的性子,只怕更不服气,更恨洛姑娘。”
齐皇似是相信了萧胤的话,让他们出去,只留下洛云卿。
他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怜惜地抚摸她的头,“委屈你了。”
她摇头一笑,“陛下相信我,不委屈。天黑了,不如传膳吧。”
他颔首,“午时没吃多少,这会儿倒觉得饿得慌。”
野外的晚膳颇为丰盛,是打来的野味,经过御厨的巧手烹饪,变成了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洛云卿伺候齐皇进膳,他笑容满面,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外头的萧嫣听见他们的欢笑声,气得跺脚,扭身走了。
膳后,洛云卿伺候他洗漱、擦身,奇怪的是,齐皇很快就昏昏欲睡,一躺下来就沉沉地睡去。
她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倒是没派上用场。
————
这夜,平静如镜湖。
早间,洛云卿收拾好自己去伺候齐皇,刚出营帐就看见长乐公主站在十步开外,那架势,像是要下挑战书。
她正要行礼,一旁的太子妃道:“洛姑娘,公主要和你赛马,加上我们,是四个。”
赛马?
公主有什么企图?
洛云卿没有拒绝的余地,随公主前往开阔之地。
萧综、萧昭和萧胤都跟来,萧综为裁判,说明了赛马规则。
从这头到那头的两个侍卫,大约有一里。四人策马过去,绕过两个侍卫,回到原点,谁先回到远点谁就赢了。
四女坐在马背上,她们都穿了骑马装,英姿勃发,胯下的骏马蠢蠢欲动,唯有洛云卿敞袖长裙,很不方便。
萧综一声令下,萧嫣一马当先地冲出去,如箭飞射。
洛云卿的骑术很一般,落在最后。最后一个绕过终点时,她的心头闪过不祥之感——公主说输的人任凭处置,那么,公主会不会要处死她?
大有可能。
萧嫣回头看她,得意洋洋,自信一定是第一个抵达远点。
洛云卿从发髻上拔下金簪,发狠地刺入马腹。骏马惨烈地叫起来,发疯地往前冲,最终越过了公主,率先到达原点。糟糕的是,癫狂?的骏马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盲目地往前冲,还奋力抛下背上刺伤它的人。
她吓得魂儿都飞跑了,紧紧抓住缰绳,伏低身子,一会儿往左飘,一会儿往右掉,数次差点儿被甩出去,五脏六腑颠得搅在了一起。
萧胤疾步追过来,正想飞上马背控制住马,却见她被马摔下来。
堕马,不死也是重伤。
他心慌意乱地飞身过去,伸臂接住她。
这惊险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抱着她摔在地上,滚了几下。
不过,他身怀武艺,下地的时候已没有多少冲力,并不会造成内伤和严重的外伤,只是轻微的擦伤。
马背上的萧嫣看见萧胤拼了命救洛云卿,还抱在一起滚地,体内的怒火愈发狂烈。
“谁提议的赛马?”
这含怒的声音,令所有人一震,立即转身行礼。
萧胤和洛云卿慢慢走过来,齐皇温柔地问:“可有伤着?”
“陛下,我没事,是萧大人救了我。”她淡淡地笑。
“太子,是谁提议的赛马?”齐皇喝问。
“父皇,是儿臣。”萧嫣有恃无恐地招了,笑眯眯道,“此行只有儿臣、嫂嫂等四个女子,儿臣在想,女子行猎不好比,那就切磋骑术好了。父皇,儿臣自诩骑术精湛,却没想到让她赢了。”
“混账!”他怒斥,“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她从未见过父皇动怒,且是雷霆之怒,到底有点害怕,不作声了。
萧综做起和事佬,“父皇,皇妹还小,任性了些,儿臣会好好教导皇妹,不让她再闯祸。”
齐皇却不罢休,满面怒气,“派人送她回京!朕不想再看见她!”
————
萧嫣不肯回京,跪在御帐前,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午时日头最烈,虽然已是秋凉季节,但跪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久,迟早会生病。
齐皇饮着茶水,洛云卿劝道:“陛下,公主跪了两个时辰,也算是惩罚了,就饶了公主吧。公主年纪还小,慢慢教导便是。”
“你不必为她求情,让她跪到天黑。再不教导,她就无法无天了!”他大声道,故意说给外面的女儿听。
“女儿家的面皮比较薄,再跪下去,不单单是病了,公主对陛下的孺慕之情也会凉了。”
齐皇冷哼一声,说再为那丫头求情,就连她一块儿罚。
她不再为公主求情,再过一个时辰,侍卫禀报,公主晕倒了。
洛云卿心里嘀咕,好端端的一个人,跪三个时辰就晕倒,有这么娇弱吗?又不是盛夏的正午日头那么毒辣。
她吩咐侍卫抬公主回营帐歇着,传太医去瞧瞧,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叫醒齐皇,说公主晕倒了。
齐皇到底是疼女儿的,立马要去看望萧嫣。
“陛下刚起来,饮一杯热茶再去吧。不如我先去瞧瞧公主,陛下稍后便来,可好?”洛云卿温柔的声音令人筋骨发软。
“也好。”他应了,吩咐内侍沏茶。
洛云卿来到长乐公主的营帐,径自进去,也不行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帐内没有宫人伺候,萧嫣半躺在寝榻上,秀眸一瞪,“你来做什么?”
“被责罚的滋味如何?在日头下跪几个时辰的滋味如何?”洛云卿笑若春风,语含嘲讽。
“你说什么?”萧嫣的秀眸盈满了怒气。
“跪了三个时辰就晕倒,公主没这么娇弱吧,莫不是装晕、博同情?”洛云卿冷嘲热讽地说道,“也对,不装晕,就要跪到天黑了。再者,装晕还能让陛下心软呢,公主,你这一装晕太及时了,晚点儿陛下就会来看公主呢。”
萧嫣怒不可揭地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扬掌打过来。
一?掌不足以泄恨,两掌,三掌…
洛云卿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好像被打懵了,乖乖地被打。
而帐帘已被一支手撩起来,目睹了这一幕。
“住手!”
这道喝声,饱含怒火。
萧嫣一惊,父皇怎么这时候来?
洛云卿捂着脸,千般无辜,万般委屈,一双桃花眸染了泪光,摇摇欲坠。
“父皇…”萧嫣心虚道。
“啪”的一声,齐皇赏了女儿一巴掌。
她再次瞪大眼,惊,怒,伤,痛,汇聚眼底,直逼心头。
父皇怎么可以打她?父皇一向宠爱她,从来没有打过她…
齐皇拿下洛云卿的手,看她发红的脸颊,面上布满了怜惜、呵护之情,“很疼吗?”
洛云卿轻轻地摇头,泪珠滑落,更添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风致,顿时让他的心碎了。
“你再伤她半分,朕就没有你这个女儿!”齐皇厉声怒斥。
“父皇,儿臣不是有意打她的…她故意挑衅儿臣,儿臣才…”萧嫣终于明白了,气得咬牙,怒吼,“父皇,她最会装可怜、扮无辜,为的就是…”
“住口!”他怒吼,“死不悔改!来人,送公主回京,无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父皇怎么可以禁足儿臣…”萧嫣仍然嚷嚷,死不悔改。
两个侍卫进来候命,齐皇下令道:“将公主押回京!”
她被侍卫带走,上马车的时候,她恨恨地瞪向洛云卿,那锋利的目光,像要剜出人的心。
洛云卿迎上她的目光,仍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
————
夜风呼呼,枝叶的影子印在营帐上,疯狂地摇动,烛火跳跃地厉害,已经灭了两次。
洛云卿告退,齐皇捉着她的手,想拥着她上榻。
“陛下,我…不太方便…”她只能使出这招了。
“无妨,同寝便好。”
他体贴地笑,扶她躺好,自己则爬到里侧躺下来。
她浑身不自在,却也无可奈何,唯有等他睡着了再悄悄地溜走。
过了半晌,齐皇忽地翻身,半压着她,吻她的面颊。洛云卿使力推拒,“陛下,不要这样…陛下…”
他充耳不闻,唇舌往下滑,吻她的雪颈、香肩…她费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推翻他,爬起身…
就在这时,有人闯进来,是手持银剑的蒙面刺客。
当即,两个刺客持剑刺来,御帐顿时充满了刀剑光影。
“有刺客…护驾…”
洛云卿扬声喊道,闪避那锋利的剑锋,三魂七魄七零八落。
御帐虽宽敞,但没有躲避的地方,齐皇避无可避,四处乱窜,两个刺客追杀他,那剑尖像蛇一样追着他,帐内一片狼藉,凶险万分。
她觉得奇怪,这两个刺客虽也刺杀自己,但好像只是虚张声势。
侍卫进帐护驾,与刺客展开激烈的搏斗。
她拉着齐皇往外逃,他惨叫一声,后背受了刺客的一剑。
萧胤赶到,与两个刺客过招。
大批侍卫围在齐皇四周,萧综、萧昭也都衣衫不整地持剑护驾。
数十招后,萧胤制服了两个刺客,揭开他们的蒙面黑布。当他们的面容暴露在火光之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辞冰雪为卿热(二十九)

这两个刺客,是太子的近身侍卫。舒悫鹉琻
换言之,太子行刺齐皇?
还未审讯,这两个刺客已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服毒身亡。
————
太子营帐,烛火通明,帐内站满了人,帐外的侍卫严密巡视龛。
萧综跪在地上,等候审讯。齐皇惊魂未定,由着洛云卿伺候着,饮了半杯热茶。
他的后背被刺客刺了一剑,左臂也有剑伤,太医正为他包扎。
萧胤进帐,拱手道:“陛下,卑职问过了,那两个刺客确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顷”
“你有何话说?”
齐皇动了雷霆之怒,文武大臣都知道,陛下从未这样动怒过,这是第一次。
萧综感觉到暴风骤雨带来的灭顶之灾,“儿臣督查不力,罪无可恕,任凭父皇处置。但那二人行刺父皇,儿臣真的一无所知,父皇明察!”
沈相知道他要倒大霉了,很难过这一劫,但他的命运与自己息息相关,岂能不理?沈相道:“陛下,那两个刺客确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但也不可轻易断定此次行刺乃太子殿下主使。臣愚见,行刺陛下乃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死罪,务必彻查清楚!”
“沈大人所言极是。虽然沈大人是太子殿下的母舅,但沈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忠君爱国,倘若此次行刺真的与太子殿下有关,相信沈大人会大义灭亲。”萧昭道,“父皇,此事着实诡异,不如让萧胤全权彻查。”
“将太子收押,回京后押入天牢,待查清后再行处置。”
发生了行刺一事,齐皇哪敢再在这野外过夜?
当即,萧胤吩咐拔营,连夜回京。
洛云卿陪着齐皇,宽慰他,走了一半路,他终究抵不住睡意的侵袭,靠着睡着了。
入城后,她在洛府附近下车,萧胤派了几个侍卫护送她回府。
两日后,全城都在传,萧胤在太子府搜到白狐狸头面具,太子殿下就是鬼教教主。
她震惊不已,太子就是鬼面狐狸?
太子找《长生诀》做什么?太子劫官银做什么?太子是未来的国君,如无意外,会接掌齐国,他为什么身入江湖去当鬼教教主?太奇怪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
九华殿。
齐皇靠着大枕,双目微闭,苏惊澜轻步进来,径自为他把脉。
“国师来了。”齐皇清清嗓子,微微地笑。
“陛下的伤势已无大碍,养个把月便能痊愈。”
苏惊澜眸光微转,雪白的脸庞淡若秋水。
齐皇叹气,“在这世上,朕唯一能信的,只有国师你了。”
苏惊澜淡淡道:“臣荣幸。”
“萧胤在太子府搜到鬼面狐狸的面具,依你之见,太子当真是鬼面狐狸?”在齐皇心里,仍然希望这只是误会。
“仅从物证来看,确实如此。臣与鬼面狐狸交过手,鬼面狐狸武艺高强,行事诡异,城府极深,倘若太子真是鬼面狐狸,那么,太子乔装这么多年,当真不易。”苏惊澜语声轻缓。
“太子日夜在天牢喊冤,但铁证如山,朕也不知如何处置了。”齐皇的美眉眼浮现一缕哀伤。
“顺其自然吧。倘若陛下不处置太子,只怕民愤难平;若是将太子斩首,只怕恨错难返。”
“那如何是好?”
“可将太子软禁,终生不得释放。”
苏惊澜睫羽微眨,语气颇为笃定。
这时,大殿传来沈皇后的喝声:“本宫要见陛下,滚开!拦本宫者,赐死!”
齐皇闭目摇头,“朕不想见她,你去拦住。”
苏惊澜刚出寝殿,就看见沈皇后匆匆走来,满目焦虑,双目红肿。
“陛下已歇下,皇后还是回去吧。”他劝道。
“你也想拦本宫?”她压住怒火,凤眸一瞪。
“陛下余怒未消,皇后此时为太子求情,只会火上浇油、适得其反。”
此言犹如醍醐灌顶,沈皇后终究离去。
苏惊澜刚回寝殿,却见长乐公主进来,双手端着金漆木盘,盘上是一只紫砂盅。她甜甜地笑,“父皇好些了吗?儿臣亲手做了乳鸽汤,太医说父皇可以进食。”
齐皇板起脸,不悦道:“朕准许你踏出殿门了吗?”
“儿臣没忘父皇的禁足令。”萧嫣乖巧地垂眸,“儿臣担心父皇的伤势,顾不得其他的了,不过父皇放心,只要父皇吃了乳鸽汤,儿臣立马回寝殿,不踏出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