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白一怔,眸,紧紧攫住她的。

悠言不觉一赧,别开了头。

一时,气氛迷僵。

好一会,悠言撇嘴。

“我才不会这么没气度,像某人。”

重瞳,落在那一直藏在背后,此刻突然伸出来的小手上。

袋子里,赫然便是两个塑料盒饭。

也有他的一份?!

“顾夜白,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她低声道,小兔子般的眼睛瞅瞅他,有一点委屈。

“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他脱口而出。

这话,两人又是一怔。顾夜白握了握手。

悠言“嗯”了一声,又笑了一笑,道:“没有等到你,我就先去买饭了。”

“如果我一直不来,你怎样?”他淡淡看着她,这话,就这样问了出来。

“等。为什么不呢。”她反问,仿佛他那个是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

“你不像是随便失约的人。再说是你约我的,更不可能失约。”

“不要说得那么笃定,你并不了解我。”那股烦躁突然而至,他神色一冷。

“我说顾同学,你这话是不是暗示我,你还会失约?不是说,以后不会再让我等么?”走到他面前,仰起头,圆圆的眸,睨着他。

“不会。”他嘴角一扬,刚才的尴尬与冷场一扫而光。

悠言眉开眼笑。

“走吧。”

“去哪。”她晃了晃盒饭,歪头道。

他拿过她手中的东西,淡淡道:“上次你没能爬得成那九层楼梯,现在爬吧。”

“去你寝室?”悠言低呼,又眼珠溜溜,“你是坏人么?”

顾夜白一笑,手便搁落在她的发上,微微一揉。

悠言红了脸,加快了脚步。

顾夜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怔然。

这是,第一次,她到他的寝室。


进了他的寝室,悠言瞅瞅四周,泪奔,“你这里环境好好呐。”

“所以银两也很昂贵。”有人笑着从内室闪出。

“你哪位?”悠言吓了一跳。

“美女,你几年级的?”一张娃娃脸的男生笑容可掬。

“我二年级。”悠言老实。

“那我就是你的学长了,初次见面,学妹有礼,我是你三年级的学长林子晏。顾夜白的同学。来,学妹,咱们来握个手吧。”

毛手,往悠言探来。

悠言再次被这位林学长的热情吓倒,躲到顾夜白背后。

“你来我这里有事?”顾夜白瞥林子晏一眼,淡淡道。

“我的颜料用光了。”

话口未完,一盒冰凉的物体被塞到手里。

顾夜白唇上一勾,给了某人一个“现在你可以滚了”的眼神。

林子晏哼了一声,道:“学妹,那下次咱们再玩儿。”

“我不跟你玩儿。”悠言瞟了他一眼,又往顾夜白身边靠了靠。

林子晏不乐意了,挑挑眉,又要发话,顾夜白却道:“子晏,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林子晏微哼,走了过去。

顾夜白挑眉一笑,手轻探,揪上林子晏的领子,反手一推一送,旋即关上门。

一串动作,干净利落。

悠言看得目瞪口呆。

“坐吧。”

悠言点头,乖巧的在小沙发坐下。

把手中东西搁下,想给她倒杯水,抬手却发现只有自己的杯子。顾夜白自嘲一笑。

她的声音轻轻扬起。

“顾夜白,我不口渴,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第十三话 妖孽vs鲜血

夜色弥漫。

黑暗中,那人透过墨镜上下打量着他,他也不多话,只是走在前面,那人一声不吭,紧跟其后。

几分钟后,光亮再次回来,校外的咖啡店。

角末僻静的位置。

顾夜白轻靠在椅上,随手摘下眼镜,重瞳挟了似嘲弄,似笑非笑地看着对座的人。

饶是几经风浪的人,那人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也显得烦躁与不安起来。终于,他按捺不住低吼道:“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顾夜白轻笑,俊美不可方物的容颜在微暗的灯光下多了分妖异。

“你这个妖孽。”那人怒道,猛地一拍桌子。

“我是妖孽,那您是什么?”顾夜白讥道,随即长臂一抬,探过餐桌,两指微动,动作迅速敏捷,一气呵成。

那人惊愣之际,桌上已赫然多了副墨镜。

男人的面目登时暴露在灯下。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面貌英俊之极,只是那眉眼间,竟与顾夜白有几分相似。

“当然,我时刻提醒着自己,顾腾辉,您是我父亲,更是不折不扣一畜生。”顾夜白嘴角一勾,淡淡道。

“你——”顾腾辉惊怒之下,一个耳括子便猛地朝顾夜白扇去。

顾夜白笑,洁白的指倏地一翻,一扣,已把顾腾辉的手制肘到桌上,另一手把桌上一樽玻璃杯敲碎。

顾腾辉大吃一惊,可惜,反应过来时,已迟。

喉间已被一块尖尖的玻璃碎片抵住,七彩棱片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森冷无比。

“你要干什么?”顾腾辉颤声问。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爸爸。”顾夜白嘴角噙笑,语气冷冽如冰。

“顾夜白,你这妖孽,你当年已把你的异母哥哥逼疯,你今天还要怎样?把我这个父亲也杀了吗?”顾腾辉圆睁了双眼,愤怒瞪视着顾夜白,英俊的脸因怒气显得可怖狰狞。

“哥哥?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哥哥。妖孽,说得好。我倒真希望我成了妖孽,那么你的儿子就不是疯了这么简单。”眸色顿暗,重瞳内布满嗜血的光芒。

“你疯了,顾夜白,你还像个人吗?”顾腾辉怒极反笑,“我查过你的成绩,虽差强人意,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亲自教你,稍加时日,我保你画技一日千里,将来顾家的产业——”

“顾澜的眼光真远不是吗?孙辈的能力也直接影响到你们几兄弟的继承权,我是不是该大赞一声?顾先生,你在外面不是有很多女人吗,怎么不找她们再生一个,去争那顾家的家大业大?”

“顾夜白,你不是人!你这妖孽!妖孽!”顾腾辉脸色惨白,吼道,

“我的确不是人,你儿子杀死了我哥哥,我只是把那个畜生弄疯了而已。”眉间,酷戾的笑意瞬刻深暗,指间轻翻,玻璃轻划过男人的脖颈。

血珠萎顿,一滴一滴沿着那碎片跌下。

洁白的桌布,顿时抹上暗凝的冷红。

疼痛袭来,顾腾辉大惊,眸睁欲裂,惊恐的瞪着那殷红的血迹,浑身哆嗦。

“哦,爸爸,你原以为我不敢下重手?你忘记了我是疯子不是么?”顾夜白只是笑。

虽是位处角末,光线昏暗,但动静早已惊动了周围的人。

“什么事?”有人拔高了声音问道。

顾腾辉正想呼救,顾夜白啧啧而笑,已一手捂上他的嘴。

母亲和哥哥灰败的脸在脑中划过。

心中恨极,手中的玻璃往前,又轻轻一送,顾腾辉恐惧无比,嘶哑了叫声。

“不要!顾夜白,不要!”颤抖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急遽散乱的脚步声,发丝微乱,一张苍白的小脸在浅桔的光线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顾夜白一怔,冷眸一度,是她?!

四目交接。

女子一双眸染满泪水,“顾夜白,住手!这会毁了你!不管他是谁,不值得把你自己搭上,顾夜白,你听到了吗?”

“路悠言,这里没有你的事!”喉间迸出沉殇的声音,再没看她一眼。

店内已***动开。

看着渐渐迫近的人,悠言咬牙,抬手握上玻璃的一侧棱角,定定凝向眼前的男人。

鲜红,再次,汩汩而下。

顾夜白浑身一震,墨瞳满满映上的便只是女子苍白泪痕爬蔓的小脸,再无其他。

长指一挑,一拈,玻璃片没入口袋,他一把揽住女子的腰,挥手打翻近身的几个人,身形飞快,从店子后门闪出。

男人的手紧紧掌在她的腰肢上,她整个被他搂进怀中。

鼻间,满是他清新又诱惑的气息。

背后是远去的喧闹声,奔跑中,风,扑面。

悠言的心跳,快得不可抑制。

突然想起一事,焦急道:“他会报警吗?”

一旦那男人追究起来,他又该怎么躲?

害怕,顿时袭遍她所有感官。

听出她声音里的担忧和颤抖,为他所生的担忧和颤抖。顾夜白阖眼,狂乱的喜悦迷了心。

把她抱得更紧一些,柔声道:“言,那人不会,我还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没有听出那称呼的变换,悠言只是信赖的点点头。

突然又想起什么,惊恐道:“顾夜白,那大叔不会有什么暗病吧,我好像碰到了他的血!”

哇的一声,从刚才忍到现在的泪水,终于蓄势而出。


第十五话 第一次约会vs庐山恋

来来往往的人。大都是年轻的学生情侣。

G大投影室门前,男子锐利的眸审度着布告板上的电影简介。

庐山恋。

80年代老旧的片子,却也算得上是非常特别的一部片子。庐山,有一座小型影院,每天从早到晚只放映这部影片。

它是世界上在同一影院连续放映时间最长的电影,甚至获得过吉尼斯纪录。

原来,她一直想看的是这个片子。

在今天之前,他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片子,就像在一个月前,他不知道,他会认识她。

这一辈子的一场电影,为什么要约他来看?!

今天早上,她失了约,今晚,他仍赴了约。

“顾夜白,你也来看电影?”带着惊讶又渗了淡淡喜悦的笑,唤住了他。

不必去看,顾夜白自嘲一笑,不是那女人的声音。

前方三个女生走了过来。居中一人,明眸皓齿,正是外语系大美人周怀安。

他淡淡点了点头。

“你们先进去吧。”怀安低声对身边女伴道。

那二人互视一眼,又打量了顾夜白数下,向怀安挤挤眼,浅浅笑,携手进去了。

怀安脸上微红。

“怎么还不进去?”走近一步,与男人又靠近了些,轻声问。

“在等人。”

回答的是男人一贯疏冷有礼的声音。

怀安心里顿时一沉,等人?男人还是女人?这片子,会有两个男人一起来看?脸上却笑意明艳。

“在等女朋友吗?”

“不是。电影快开场了,你进去吧。”

他否认了!简单的两个字,她紧绷的神经却倏地一下子松了。

声音,更轻了,红唇潋滟,涤荡着九分美丽一分诱惑。

“顾夜白,要不我们一起看?”

顾夜白正想拒绝,男人嘲弄的笑声却亘进。

“顾夜白,什么时候和咱们学校的周大美人好上了,也不说一声。这消息一出,保管成为校报的头条。这样的一对,实在新鲜不是吗?”

几步开外,魏子健和一个姿色颇美的女生站在一起。

那话分明讽刺顾夜白不配,怀安一听,当即沉了脸色,正想答话,耳畔,男子已淡淡道:“按这么说,那请教如果怀安是和像魏同学这样的凑一起,那又叫什么?哦,不对,是我问得拙了,也得要有如果,魏同学才好回答这问题。”

从他口中说出的她的名字。

怀安心中大喜,脸上没动什么声色,魏子健旁边的女生却已噗哧一笑。

魏子健吃鳖,当即冷了脸,“夏教授带出来的学生,校园祭的画艺大赛魏子健必定抛砖引玉,拭目以待!”

话音一落,狠狠瞥了二人一眼,即挽了那女生进了去。

“下作!”瞥了一眼那男人的身影,怀安冷笑,接着缓缓看向顾夜白,柔声道:“谢谢你给我解了围。”

“把你和我放一起来说,是委屈你了。”

“顾夜白,我——”怀安咬唇,那不委屈,我喜欢的话几乎便要脱口而出。

一只手却突然按在她身上,她微吃了一惊,抬眸一看,却是Susan。

“周怀安,有看到悠言吗?”Susan一脸急色。

怀安心下冷笑,脸上却淡淡一笑,“你是她的好姐妹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又怎么知道呢?说来,今天的课,她又缺席了。”

那“又”字落音甚重,Susan咬牙,暗骂自己是瞎了眼才找这姓周的女人问。

外语系。对了,这些都是她的同学。

她今天缺席了?她到底去了哪儿?顾夜白神色素整,手却不觉握紧了。

这二人的嫌隙不过是一眼便看出的事情,他向来不爱凑这些热闹,只是,脚步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无法,离。

只想,知道多一点她的信息。

自嘲一笑,她今晚不会来了。

“顾夜白,她还没来?”

幽怨的声音传来,来路上,一个男生扒开映在眼前的垂柳,啪嗒啪嗒走了过来。

荷塘,轻柳,月色。

不断进场的人,突然出现的男生,安静的空气中,一下流淌过鲜活的气息。

“子晏?”顾夜白微微皱了眉。

挑眉一笑,清脆的女声插进。

“是你?旱鸭子?”

林子晏吃了一惊,瞪向Susan,随即脸上一红。

“你们认识?”瞟了可疑的某人一眼,顾夜白唇上轻勾。

林子晏眼神飘忽,只是那脸上的颜色不断升级。

顾夜白眸光微动,恍然轻道:“哦,她不就是你说的那个同性恋——”

林子晏大叫一声,立刻扑过去掐住顾夜白。

美眸朝林子晏狠狠一扫,Susan骂道,“神经病!”踩着高跟鞋子,扬长离开。

林子晏暴走,“顾夜白,我掐死你。”

“怀安,电影开场了,你去吧。”顾夜白反手一扣,把林子晏轻挥出去,朝一旁缄默了声息的怀安淡淡道。

“那你呢。”

等了这许久,终于还是吝惜她一场电影吗?怀安咬唇,低声道。

“我在这里再等一下。”

“周美人,我是顾夜白的同学,我和你一起去吧。”林子晏嘿嘿一笑,两眼放光。

并不理会林子晏,怀安朝眼前冷漠的男人笑笑,“那再见。”

顾夜白轻轻颔首。


再等一下。

电影散场的时候,有什么挠过怀安的心。

荷塘,柳下。男人高大的身影,沉静。

他到底在等谁?这一下,是90分钟。一场电影的时间。不算进场前的时间。


第十七话 神秘归来

开在四月的一场喧闹,结于五月初始。

那场电影,终究,他没有等到她。

他,也不欠她什么了。

翌日,经过林荫道的花圃前,还会看那长椅一眼。

第二天,还会。

第三天,也还会。

这一天,是第四天。只迳自往前走,再也不萦于心。

“顾夜白。”

呼吸一紧,脚步未停。

冷冷一笑,背后的是谁,与他又有什么相关?

“别走!顾夜白——”

有什么坠地的声音,她跌倒了吗?眸色一沉,压抑住自己转身的强烈念头,快步离开。

背后,随风散去的似乎是她淡淡的哽咽的声音。

一路走过,校内鹫尾,花开似蝶。

 

夏教授的课。

一旁的林子晏也停止了他每天可疑的涂鸦,认真听课。

偏偏,他脑里,是她的声音。

“顾夜白。”

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


下课铃一响,他把书一收,刚起身,夏教授却向他走来。

“小顾,下个月的校园祭画艺比赛,你怎么看?”教授淡淡道。

G大90年大校庆,将举行重大的校园祭活动。无传承则无以继,其中,文学,音乐,画艺,程式,柔道与剑道,这六项G大创校之初或是后来引以为傲的技艺将分为六场大赛举行。

更早一些时候,隆重的宣传告示便已贴满全校所有大大小小的布告板。

顾夜白眉间一拧,轻声道:“老师,我不打算参加。”

夏教授微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道:“你再考虑一下吧。”

旁边一男生低声对魏子健道:“就他顾夜白大牌!不参加还不是忌惮子健你?”

“你懂个P,不懂就别在哪里放P。臭也臭死人了。”林子晏冷笑。

众目睽睽之下,那高个子男生脸上顿时挂不住,大怒,喝道:“林子晏,你嘴里放干净些!”

顾夜白按住林子晏的肩,摇摇头。

夏教授沉声道:“你们这帮猴子都反了是吗?”

教授发怒了,一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靠门的座位,却传来一个男生尴尬的声音。

“顾夜白,有人找。”

顾,林二人互望一眼,顾夜白眸色微动,淡淡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脑袋瑟瑟的探了进来。

“路学妹,你不是神秘失踪了吗?”林子晏一擦眼睛,大吼。

顿时,数十道眼光齐刷刷扫向门口。

悠言一呆,小脸也顿时逼成酡红。

心里把那林学长腹诽了百遍。


她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顾夜白冷笑,朝教授低声道:“抱歉,老师,我出去一下。”

夏教授看了门口的女生一眼,轻吁了口气。

魏子健冷睨了顾夜白一眼,屑然,“什么东西!”

林子晏冷声道:“你才不是人!”

前者一怒,林子晏笑笑,往夏教授背后一站。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悠言非常不愿意却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红着脸,呆呆看着冷漠的男子步步走近。

肩上突然一重,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妹妹头,你真不乖!自己跑到这儿来了!”

悠言吃了一惊,回头,一个高大的男生正皱眉看着她。眉宇挺拔,星目炯然。

“迟大哥。”

班上也顿时有人疑惑出声,“那不是音乐系的迟濮吗?”

被唤做迟濮的男生轻瞥了前方那步伐渐紧的男子一眼,大手往悠言腰间一揽,把她拦腰抱起。

下一刻,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转身便走。


重瞳,冷了。

顾夜白抿了唇,快步走出教室。

所有冷静一瞬瓦解!

她的笑靥,她轻轻浅浅的唤“顾夜白”的声音。

谁也不能碰她!谁也不准!

满脑子充斥着的便是这个疯狂又霸道的念头!

 

“迟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把我放下来。”悠言彻底冒汗,欲哭无泪。

这迟濮抱着她走了一路,所到之处,她身上都快给目光戳穿千百个洞了。

“你这小瘸子,还敢给我嚼舌根子,一个没看住你,就到处乱跑,甚至这跑来是找的男人。当心我告诉你爸。”迟濮微哼,一半逗人,一半倒是真气的。

悠言皱皱小鼻子,低声道:“我那天失约了,他一定很担心我来着。”

迟濮轻斥:“就那小子,傲得什么似的,你管他做什么!”

悠言正要为某人辩护几句,一看四周,一瞅一眼熟——外语系的楼舍,扯住迟濮的领子,道:“迟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第十八话 迟濮与顾夜白的对峙

悠言正要为某人辩护几句,一看四周,一瞅一眼熟——外语系的楼舍,扯住迟濮的领子,道:“迟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送你回宿舍。”

“你怎么不把我抱去你的音乐系?到这边祸害我!我跳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悠言怒,吼。

迟濮一笑,“那跳长江。”

“迟大哥!”悠言两手盖上眼睛,想了想,又道:“成媛姐误会了怎么办?”

“她向来知道我把你当妹妹一样的宠。”

“我本来就是你表妹好不好?可是她不知道呀。为什么不告诉她?”

“一旦让人发现了我们的牵连,一个的病让人知道了,另一个也——”
“哥,别说了。”悠言黯然,头往迟濮怀里靠了靠。

迟濮摸摸她的发,长叹了一声,淡漠到极点的声音已从背后传来。

“放手。”

迟濮冷笑,抱着悠言转过身,挑眉看着来者。

眸光,落在蜷缩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身上,男人沉声道:“路悠言,你不是要找我么还是说你只想演一场什么戏码?”

悠言脸色一白,扯了扯迟濮的衣袖,低声道:“迟大哥,放我下来。”

顾夜白的态度早激怒了迟濮,把悠言往怀里揽了揽,冷道:“不放又怎样?”

悄悄望去,那人脸上线条冷峻,眸里漾着厉冷的芒。

悠言挣了挣,声音有点沙哑,“迟大哥。”


正值课下,外语系教学楼前,充满着火药味的气氛,早引得周围的学生驻足围观,低声指点。

怀安随着人流走出来,便看见这一幕,俏脸一凝,惊疑不定的看向顾夜白。

沉默。顾夜白紧盯着悠言,一步一步走近。

悠言咽了咽唾沫,身上颤了一下,有被男人捉住下场绝对会很惨的认知。

只是,一双圆圆的眸却仍凝着他。

迟濮看她这样子,微叹了一口气。

“你说,她这样我怎么放了她?”

顾夜白一怔。

冷睨了男人一眼,迟濮一手托了托悠言,另一手按上了她小腿的裙子。

无法忍受别人这样碰她,顾夜白眸色顿沉,“你要做什么。”

卡其色的亚麻长裙,覆住了悠言的脚踝。

迟濮突然轻轻把裙子提了提,顾夜白吃了一惊,女子的双腿缠了密密的纱布。

迟濮也不打话,把悠言往地上一放,悠言“啊”的一声轻叫,身子微微不稳,一个身影却已迅速移到她身侧,把她搂进怀里。

怀安伸手掩住了嘴,眸,一动也不动。

他抱住了她。

难道,那天,他等的就是她?

心,仿佛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戳了一个深窟。有冷水悉数流进去,却倒不出。

悠言吓了一跳,却骤然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大哥?”

“你看清楚我是谁。”男子低沉的声音,非常不悦。

“顾夜白?”

四目交接,悠言低了声音,小脸上尽是委屈,“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耳畔,他吹息温热,悠言顿时红了耳根。

瞥了迟濮一眼,顾夜白把悠言抱起,便即往前而去。

悠言闭了闭眼睛,努力把松散在四周看热闹的不下百人自动想像成萝卜。

看着那走远的二人,迟濮神色复杂,末了,自嘲一笑。

背上一暖,转过头,长相清婉动人的女子微微笑着。

“我一路过来,听得人家在说,咱们音乐系的高材生迟濮做了件很火爆的事情,把一个学妹给从美术系扛走了。嗯,我想迟帅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还是说我该翻脸走人?”

看着女子柔美红润的唇开阖,迟濮但笑不语,突然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把她带进怀里。

“迟濮,你做什么?”女子脸色顿红。

“媛,是不是像这样?”手掌一用力,往她腰肢上一托,把她拦腰抱起。

成媛低呼了一声,抬手便去打他,脸上尽是娇色。

“大家都在看着。”

“那正好,我把你杠回音乐系。”迟濮压低声音,在她耳蜗轻道。

“迟濮,你这死人。”成媛微微恼了。

望过去,却是迟濮变得深邃的眉眼。

成媛不禁一怔。

“媛,我死了,你舍得么,不会伤心吗?”男人抚了抚她的发道。

“祸害遗千年,你哪有这么容易死!”成媛噗哧一笑,伸手在他额角掸了一下。

迟濮只是浅浅笑,漆黑的眸星般耀目。

这样的迟濮是蛊惑人心的,饶是成媛与这男人相处了两年多,早看惯了这男人一张帅气的脸,这一刻,心跳,还是,不可压抑,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