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态度不太好,”蔚岚想了想,诚实道:“后来我给他送了点礼物,态度就好了。”
“礼物?”谢子臣狐疑道:“你送了什么?”
“一箱金条。”
谢子臣:“…”
片刻后,谢子臣果断道:“我明天去要回来!”
“不…不用了吧…”蔚岚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哪里有自己送给公公的东西让自己主君要回来的道理?
谢子臣想了想,觉得这笔钱的确不大好要,只能郑重警告蔚岚道:“以后不准再给谢家一分钱!”
蔚岚赶紧点头,谢子臣这才满意,收了收抱着她的手,闭上眼道:“睡吧。”
两人睡了一觉,第二天蔚岚便去找了谢珏,谢珏有些疑惑,蔚岚昨天才上门,今天又来做什么?
蔚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上门的理由有些幼稚,但却还是硬撑着道:“那个,谢大人,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魏相请讲。”
“那个,我听说您会做一种很别致的风车…”
谢珏:“…”
他这么大把年纪的贵族会做风车这种事蔚岚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谢子臣这个小兔崽子!
谢珏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板着脸等待着蔚岚的嘲讽。结果蔚岚却是恭敬道:“谢大人能不能教教我?”
谢珏:“…”
这真是魏相爷让人出乎意料的爱好。
蔚岚在谢珏那里学了一天的风车,谢子臣就在家里忙活着清点聘礼。蔚岚给他下聘的数额十分巨大,他既然承诺了蔚岚要十里红妆,就绝对要做到。
当年他以为自己和蔚岚没什么前途的时候就想着,所有送到长信侯府的聘礼都必须出自他谢子臣的手,借了林夏两万两。如今他亲自下聘,自然不能怠慢。
他几乎是将自己名下所有商铺店面里的资金统统清点挪了出来,谢铜有些担忧道:“公子,您这是把自己全身家当都送过去了…”
“娶媳妇,自然是要破费一点。”谢子臣面色平淡道:“你没看到普通人家娶妻有时候为了下聘能倾家荡产,阿岚这样优秀的人,想要娶她,不倾家荡产怎么能称得上她的身份?”
“可是公子,”谢铜撇撇嘴道:“我没觉得您是娶了魏世子。”
“胡说!”谢子臣端正了神色:“成亲那天谁是新郎官?是我!”
“公子,”谢铜十分现实道:“孩子的姓确定是姓谢了吗?”
谢子臣:“…”
完全不能确定。
可这么遥远的问题谁要想?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把媳妇儿娶回来吗!
看谢子臣的样子,谢铜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再说,低头去盘点去了。
谢子臣闷了口气在心头,有些抑郁,过了一会儿,便传来蔚岚回府的声音。他老远就听到脚步声,然后听到蔚岚唤他的声音:“子臣!”
她似乎很是高兴,仿佛是坐成了什么大事,谢子臣转过头去,正要询问,就看见她手里握着一个风车。
那风车的形状他太熟悉了,在他年少的时光里,这曾经是他甘愿用性命去交换的东西。
谢子臣愣愣站在原地,蔚岚握着风车走到他面前来,将风车放到他手里。
“子臣,我学会做风车了,”她认真道:“以后你想要风车,我帮你做好不好?”
谢子臣没说话,他呆呆看着那个在夜风里轻轻转动着的风车。
这是他年少的执念,他对谢家的怨,对自己父亲的爱与恨,似乎都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没了。
他一直以为,三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其实早已不在意,却直到这一分钟,他才彻底发现,他终于从过去走出来了。
遇到了一个爱他的人,给了他爱情,他终于明白被爱的感觉。
见过了阳光,就明白什么时候才算是离开黑暗。
他张了张口,沙哑出声:“好。”
“以后你想要什么,就由我来实现。”蔚岚温柔开口,拉着他的手,郑重道:“子臣,我这辈子,都会一直如此爱你。”
他说不出话,他有无数言语。他也想说,他是这样的,也是如此的。
可他说不出来,只是红了眼眶,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只手握着风车,一只手被那人牵着,慢慢道:“好。”
谢子臣认真准备着上长信侯府下聘的时,容华已经准备离开了。
容姬被纳入宫中,成为了一个美人。这是容华专门□□出来的女人,如苏白这样的帝王,根本扛不住这样的美色。如果不是看在她敌国公主的身份上,入宫直接升为贵妃,也不是不可能。
容华临走前一日,王曦与一群好友醉酒归去,自己独行在夜色中时,突然被人拦住了马车。
“谁?”
王曦厉喝出声,容华的声音响了起来,低笑着道:“王尚书。”
王曦脑子猛然清醒过来,他发现这两兄妹都十分喜欢找他,于是冷下声道:“容华殿下,找在下何事?”
“在下想同王尚书谈一笔买卖,不知可否上马车一叙?”
“不必了,”王曦果断开口:“在下与殿下,没有什么好说的。”
“王大人不想同在下聊一聊容姬殿下吗?”
听到这话,王曦就冷下脸来,容华低笑着道:“有我当挡箭牌,谢子臣与蔚岚都以为容姬能找到谢子臣是我帮助放纵的,于是没有怀疑到王大人头上,王大人内心很是庆幸吧?”
“虽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也知道两方是势不两立的关系,可此时此刻,王大人并没有准备好与他们反目,不是吗?”
“上来吧。”
王曦冷淡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片刻后,容华挑起帘子,步入马车之中。
“你要做什么买卖?”
“王尚书知道,谢大人要娶长信侯府表小姐一事吗?”容华突然转了话题。
“知道。”
“至此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牢不可破,王家的处境,越发艰难了吧?”
“这与殿下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幽州。”
容华开口,王曦愣了愣,随后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会做这种为了一己私利割土卖国的事?!”
“王尚书,”容华拉长了声音,笑着道:“这已经不是君子的时代了。”
“我只要一个幽州,割出一个幽州,对你王家的权势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你我里应外合,我保证能让谢子臣和蔚岚两人倒下。他们倒下了,王家有你,有当今皇后,你还愁王家日后的路途吗?”
“王家一直是第一大族,人才辈出。而谢家如今除了一个谢子臣,其他都不堪一击。只要谢子臣没了,谢家就不再拒畏惧。而长信侯府更是如此,蔚岚一死,长信侯府就彻底垮了。从此之后,王家安坐在大楚第一贵族的位置上,阁下就再也不用忧虑家族前途。”
“其实往深了想吧,王大人,幽州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天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握在手里的权势才是真的,其他的,都不过是虚名,不是吗?”
王曦没有说话,月色下,容华的表情平静淡然,两人仿佛是在闲聊,而不是在做一件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
最后,王曦笑了笑,有些无奈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你们兄妹就会找上我?”
“为什么?”
容华低笑起来,将手指停在王曦的胸口,温和道:“因为,你的心坏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新文《为世界和平献身》今晚十二点开文><
是有存稿的,发存稿。欢迎支持一下啦~~~ 是快穿文,不要看它标着“近代现代”,其实古代现代都有…
——by 一个要死要活的作者
第102章
王曦没说话, 他将目光落在停留在自己胸口的指尖上, 那指尖在月光下带着莹白的质感, 仿佛是妖魅一般,诡异非常。
他的心坏了。
王曦不由得苦笑出声。
他从来都是被人称赞的君子, 哪怕风流张狂些,却也从未有人会将他当做卖国小人。是什么时候开始, 他竟然会被人当成会为了一己私利卖国求荣的人的?
他没有说话, 容华静静等着他的回复。
来大楚之前,他就细细查过大楚的人际关系。王曦出身贵族王家又乃嫡子, 自幼风头无双,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认为将是他们这一代的领袖人物。可却被一个庶子和一个没落侯府世子打压, 任何人都该生出阴暗。
哪怕没有生出这样的阴暗——毕竟蔚岚这样的人物,很难让人产生恶感——在林澈死、王家开始和谢魏两家敌对后,也该滋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容华本来是有些不太敢下这一步棋的, 可王曦却主动伸出了手。
王曦帮了容姬。
蔚岚和谢子臣都以为是他放纵的容姬,可事实上一切都是容姬善做主张,他并没有这样愚蠢,一切都是容姬在揣测着他的心思, 擅做主张。这个愚蠢的公主,哪怕践踏着她的尊严,但对于强者的仰慕,始终将她置于对容华又爱又恨的境地。她一面怨恨着他,一面又总在想尽一切办法想为他做点什么,去吸引他的注意。
他知道, 可他不在乎,哪怕他知道她要去挑拨谢子臣和蔚岚,他也只做到了不强加阻拦。一个容姬死了,还有其他人,女人多的是,任何一个女人,他都有办法让她变成狄杰的公主。然而若她成功了呢?
虽然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成功。因为在见到谢子臣和蔚岚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这两个人是很难拆散的。
蔚岚藏着一个秘密。
容华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
他学的东西极其庞杂,比如辨骨识人这种事,也不是一般人会去学的。可他学了,于是在近距离观察到蔚岚第一眼,他便发现了异样。
后来他多次接近她,也是想要确定这件事,等看到谢子臣的态度后,他就彻底的确定了这件事。
这真是太出乎他意料的事。很早以前他就打过蔚岚的注意,但他想的是如何将这个人纳入账下,成为自己的一员。可当他知道那个秘密后,他就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谢子臣与她之间是无法分割的,这世上除了亲人,哪里还有比夫妻更为亲密的关系?
又比如,他该让蔚岚走远一点。
走到成为这个国家的轴心,再将她狠狠拉下来。
这样美丽惊艳的人,就该捧到顶点,在狠狠拽下来,在她摔得血肉淋漓的时候,一口一口撕咬咀嚼她的血肉,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冲动——对一个女人。这样迫切的想要摧毁她,然后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走到她面前,成为她的唯一。
“王公子,”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了某种冲动,抬起头来,温和道:“您的答复?”
“你让我想一想。”王曦郑重道:“明日在下会亲自送王子离京,到时候,在下给王子一个答复。”
“好。”容华笑眯眯应下,转身离开。
等容华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王曦冷了脸,立刻道:“去长信侯府。”
王曦到长信侯府时,蔚岚在谢子臣怀里睡得正香。染墨敲响了门,冷静道:“世子,王尚书有要事求见。”
蔚岚睁开迷蒙的眼,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道:“谁?”
“王七公子,王曦。”
一听这个名字,谢子臣就冷了脸色,抱紧了蔚岚,冷声道:“不见!”
大半夜有外男来找蔚岚就算了,孤男寡女要商量事就算了,来的还是最近与他不对付的王曦,谢子臣满是不乐意。
蔚岚知道他是闹脾气,拉开他抱着她的手,将枕头塞进他怀里给他抱着,起身去穿衣服,像哄孩子一样诓哄道:“王曦这么晚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别闹脾气,乖。”
谢子臣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知道蔚岚在朝廷上就是这样的,可是他还是免不了觉得气愤。任谁大半夜抱着媳妇睡着觉,结果媳妇就被其他男人叫跑了,也不免有些火气。
他盘腿坐在床上,手里还抱着枕头,看着蔚岚披着外套走出去,终于忍不住提醒:“把衣服领口再拉高些!”
蔚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得规整的衣服,忍不住有些无奈。
这还不叫高,什么叫高?她以后都蒙着脸出门好不好?
她摇摇头,没理谢子臣,披着外套走到了客厅。王曦在客厅里等候已久,见蔚岚出来,两人客套了两句后,王曦便说明了来意。
“容华想让我当他的内应,”王曦开门见山道:“此事阿岚以为如何?”
蔚岚愣了愣,王曦便将他和容华的对话细细说了。蔚岚听得认真,等王曦说完后,她用手指轻扣着桌面,慢慢道:‘其实他说得并没错,阿曦,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我并不明白,”蔚岚抬眼看他:“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
闻言,王曦苦笑起来:“阿岚,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你心里,我已经是这样子的人了?”
蔚岚没有说话,王曦抬头茗了一口茶,觉得实在是太苦了。
“阿岚,”他沙哑着声音道:“如果是你,你会卖国求荣吗?”
蔚岚垂下眉眼,已经明白王曦的意思,王曦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了答案,苦笑着接道:“既然你不会做,为什么你又觉得我会做?”
“对不起,”蔚蓝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阿曦,我向你道歉。是我先入为主,我以为,阿澈的事…你会怪谢子臣。”
“怪,”王曦果断道:“我自然怪他。可是我心里并不是不清楚,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我怪不了他。与其说怪谢子臣,不如说怪的是我自己。归根到底,不过迁怒而已。我明知道阿澈活得不容易,明知道阿澈太执着于他父亲,可那么多年,我却没有阻拦他,也没能帮助他。他的死,我也是推波助澜这个人。”
“阿岚,”王曦垂下眼眸:“王谢两家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局面,我怪或者不怪谢子臣,其实也早已不重要了。阿澈的确重要,我也的确怨子臣,可这从来不是我与他之间根本的矛盾。谢子臣硬逼死阿澈,于我而言,这是羞辱。”
“他有一句话至少是对的,如果我是他,我就能保住阿澈。就像如果阿澈是你,谢子臣便不会让你死。终究是我无能而已。”
蔚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曾经也是可以倾心相交的人,可在这个话题上,她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
王曦也没为难她,接着道:“我来同你说容华的事,是我想着,如果直接拒绝他,以他的能耐,自然会找上其他人,若是其他人,我们未必能够知道控制,那不妨我答应他,日后再做打算。”
“如此甚好。”蔚岚点点头,接着道:“你打算如何做。”
“若你同意,那我明日便应下此事来。”王曦脑子里将未来的事迅速过了一遭,而后道:“日后,还望魏相多多关照。”
“好说。”蔚岚抬了手:“共为大楚天下,蔚岚义不容辞。”
两人商量了一阵,蔚岚将王曦送出去后,回到了屋中。谢子臣在屋里忐忑不安等了许久了,如今听到蔚岚回来,故作镇定起身道:“他这么晚来,是同你说什么?”
“明日容华要走了,”蔚岚将衣服脱了挂上,随口道:“他来策反王曦,王曦过来同我说了,想假意答应容华,当容华在大楚的间谍。”
“哦。”听到这事,谢子臣毫不意外,蔚岚爬上床来,有些疑惑道:“你不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我本来以为王曦会答应。”蔚岚躺下来,窝在谢子臣怀里说话,谢子臣伸手挪了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淡道:“那你也太小看王曦了。王曦的声誉并非浪得虚名。”
上辈子,王曦死后,有无数与他相熟的人给他写了小传,详尽记录了他的行事作风,谢子臣上一世不曾如此接近过这个人,却自认十分了解他。
“他只是感情用事。”
“林澈…”蔚岚有些无奈道:“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原谅。”谢子臣淡道:“他原谅,与我也是敌人。不原谅,与我也是敌人。我若对他留半分情面,便会保下林澈。”
蔚岚没说话,她责怪不了谢子臣什么。王谢两家对立,这样的家族之争是难以避免的。长信侯府只是一个小族,不需要争抢什么资源。可王谢两家家族庞大,不是你上就是我上,根本没有什么言和的机会。
为了一个未来的敌人牺牲自己的利益,从来不是谢子臣的作风。
可也不知道怎么,蔚岚心里就有那么几分难过。
“其实我来到这个世界,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读书那一年。”
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那时候一群少年人在水榭醉酒的时候。
“人总会长大的。”谢子臣摸了摸她的发,温和道:“阿岚,别难过。”
蔚岚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第二日,蔚岚与王曦一同送容华出城。
如同来时一样,容华去也去得极有声势。他善于为人,在盛京这么些时日,已经结交了许多好友,一行人来给他送行,容华同众人一一拜别后,来到王曦面前。
王曦对他恭敬行了一礼,却是道:“改日有空,无论山高水远,必当北赴狄杰,与殿下畅饮。”
容华笑了笑,知道了王曦的意思,抬手虚扶了一把王曦,暗中给他塞过一封书信,笑道:“那在下必将扫榻以待,恭候阿曦了。”
与王曦道别完,容华来到车前,蔚岚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他正准备上车,突然同蔚岚道:“魏世子,可否扶在下一把?”
蔚岚没说话,抬起手来,不过是搀扶一把,既然容华开了口,她也不会拒绝。容华将手覆盖上了蔚岚的手,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周边人都离他们离得极远。容华上了马车后,握着蔚岚的手,却是没有放开。蔚岚面色平淡抬头,淡道:“殿下该启程了。”
容华没说话,他半跪在马车前,摩挲着蔚岚如玉的手背,温柔道:“魏世子的手,真是纤纤细手,小巧精致得如女子一般。”
“殿下说笑了。”
蔚岚往后收手,容华却一把抓紧了她,凑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道:“在下第一次见世子,便觉得世子如女人一般惹人爱怜,心中便生了爱慕之意。”
蔚岚脸色冷下来,冰冷抬眼,迎上对方似乎带着宠溺的笑容。
容华的唇就贴在离她一寸之处,呼吸缠绕在一起,容华握着她的手,眼中带了几分狂热。
“魏世子,”他低哑着声音:“下次相见,在下必当迎世子入我后宫,如何?”
“呵…”蔚岚笑出声来,冰冷道:“殿下怕是没命等到那一天了,就殿下这身子,”蔚岚眼中有了怜悯:“能拖一日,就拖一日吧。”
说完,蔚岚手上用了力,一掌推了过去,容华不躲不避,低头就亲上蔚岚的唇。
冰冷的唇落在蔚岚面上那一瞬,蔚岚一掌将对方击入马车之中,容华被砸在车壁上,随后急促咳嗽起来。周边侍卫纷纷拔刀,蔚岚面色从容转身,径直离开。
“站住!”
一个侍卫拦住他,怒道:“你对我们殿下做了什么!”
“放…放他走…”
马车里传来容华夹杂着咳嗽的声音,侍卫们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收了剑。
蔚岚直接离开,容华叫住她:“蔚岚!”
蔚岚停下步子,容华喘息着,艰难道:“记住我的话。”
记住我的话,蔚岚。
终有一日,我会踏平大楚,践此江山,我要你匍匐在我面前,躺在我身下。
他容华会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要最高的权势,娶最特别的女人。
容华低低笑起来,马车终于启程,蔚岚步入城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同所有人道:“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
所有人应好,可蔚岚知道,这不太现实。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有些心虚,在外面徘徊到深夜,思索着谢子臣睡了以后,她才悄悄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小心翼翼开了房门,蹑手蹑脚探进卧室。
卧室里漆黑一片,谢子臣该睡了。她放心大胆舒了口气,就在这时,灯光猛地亮了起来,伴随着谢子臣冰冷的声音——回来了,玩的还开心吗?
蔚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拔凉拔凉的。
“子臣你听我解释…”蔚岚连忙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天发誓,是容华趁我不注意做的!”
“哦。”谢子臣面上一片平静:“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开心。”
蔚岚:“…”
这么不讲道理,她就没办法了。
于是她只能放个大招,直接扑了过去,抱住了谢子臣。
谢子臣:“…”
蔚岚:“ T T”
后来谢子臣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蔚岚,认真思索,这种时候,就不该让她进门。
容姬送走之后,谢子臣终于上蔚岚家下聘。
谢家几乎请了当朝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同谢珏一起上门提亲。谢子臣下聘的礼金足足搬了一个早上,谢珏拿着礼单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压着愤怒问谢子臣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谢子臣面色平淡:“借的。”
胡扯!
谢珏气得想跳起来。就谢子臣那个性格,能借到这么多钱?
他压着怒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谢子臣如今是整个二房、乃至整个谢家的支柱,只要他愿意,下任家主几乎内定下来就是他,谢珏如今根本不敢和他叫板。憋了许久,只能道:“能借这么多钱,真是有出息。”
“谢谢。”
谢子臣仿佛根本听不懂谢珏的嘲讽,说得十分淡定。
两人在马车里,谢珏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儿子,居然有些紧张,找了个话题道:“你和蔚岚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
“以后要孩子吗?”
“…”
“虽然蔚岚不能生,但是可以过继啊。你大哥家那个孩子都三岁了…”
“我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谢子臣冷声开口:“您不用担心了,我们能生。”
谢珏呆了呆。
怎么生?两个男人?谢珏正还要说什么,长信侯府就到了。
谢珏立刻端起架子,谢子臣不由得有些奇怪,皱起眉头:“你要做什么?”
“你已经被他儿子压了,我不能输!”
谢珏昂首挺胸,说完这句就走了下去。
谢子臣:“…”
他好想解释一下。
他没能拦住谢珏,而魏邵的想法和谢珏也差不多。别人不知道蔚岚是个女的,他却清楚知晓,所以难免有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态,想要摆出岳父的架子来。于是两个人一见面,就开始互相吹牛逼侃大山,气势上一点都不输。
然而谢子臣没有这个心态,只想早点定下来把蔚岚娶回家,于是乖巧得不得了。
魏邵说:“我看中了一只翡翠金丝雀…”
“我明日便派人去买。”谢子臣果断开口。
魏邵说:“在我们长信侯府,女婿见岳父,最开始都得跪着说话。”
谢珏立刻冷笑回答:“我们谢家男儿膝下有黄金…”
“公子!”谢铜惊呼出声,谢珏诧异回头,便看见谢子臣跪在地板上,认真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魏邵:“…”
谢珏:“…”
“只要岳父愿意将魏大小姐许配给在下,在下可以一直跪着说话!”
谢子臣满脸郑重。
他娶蔚岚娶得多不容易啊。挖了桓衡墙角,防了言澜旧爱,又从苏城手里抢人,好不容易用容姬一波神助攻让蔚岚定下心思,如今就这么跪一跪,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