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未卜先知,作为一个常年沉浸网络文学里的宅女,林夏第一个反应是——超能力?
她立刻道:“你同我说说,他是怎么个未卜先知法?”
蔚岚立刻同林夏把她的重大发现说了一阵子。林夏认真听着,越听越不对劲。
一个庶子,借助先知的能力,先攀上钻石王老五蔚岚,借助蔚岚宅斗成功干掉自己对手,接着开始进入朝堂,一路平步青云…
这个剧本…
林夏想了想,提醒道:“世子,在我们的世界,其实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有另一种可能。”
“嗯?”
“重生。也就是这个人,曾经活过一辈子,重新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
蔚岚:“…”
你们的世界操作好高端。
林夏看见蔚岚沉思的表情,继续道:“这种人,一般会在一个年纪,突然有一天性情大变,然后就开始像能预知未来一样,但是他并不是所有事都能预知,他只能预知他记得的事情。”
“所以世子,”林夏提醒她:“其实这个世界里,你和我都是穿越过来的变数,谢大人也未必就知道你的未来会如何。你也不要想太多。”
“他这个人,”蔚岚不由得苦笑起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世子,”林夏想了想,劝到:“你想和他过一辈子的,对不对?”
蔚岚愣了愣,片刻后,她点了点头。
她答应过谢子臣,自然是会努力做到。林夏笑起来:“那这样互相猜疑着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世子,你和他是盟友,但也是恋人。总有一天,你会告诉他你的身份,对不对?”
蔚岚沉默不语,林夏温柔将她头发拨到身后,狭促道:“谢公子如此美貌,不能睡一把,岂不是很可惜?”
听到这话,蔚岚朗笑出声来。
“对,”她点头道:“不能睡一把,太可惜了。”
“世子,”林夏叹息出声来,继续道:“这个药真的不能再吃了,我最多再给你半年的分量,你一定要停下来,不然以后别说怀孕,就算是活长一点,我也不能保证。你现在年轻,停下来,我给你好好调养。你该告诉谢子臣真相,让他帮你守着这个秘密,如果说你这一辈子所有事情都是要自己背负的,那你还和谢子臣在一起做什么呢?不如早早分开,找一个能真心对待的人,你能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让他陪着你一起走。”
“世子,”她眼里满是怜惜:“你一个人行这世间路,太苦了。”
蔚岚没有说话,她静静听着林夏的话,却是骤起眉头来:“可是女人的一生,不是注定这样的吗?”
为什么要有月经?这是上天赐予她们的磨刀石,就是为了打磨她们,时刻提醒她们,要忍受这世间的痛苦。
让她们更坚强,更有毅力。从小她们女人都是不能哭的,都是要挡在男孩子前面的。
母亲一直告诉她,明明男人比她们更强壮,为什么还是女子为尊?
因为只有精神上的强大,才是最强大的存在。
不能承认自己的软弱,不能当自己软弱。刀山火海,她们从无畏惧,当男人们瑟瑟发抖时,当男人们放纵无法克制时,当男人们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时,她们毅然前行。
所以,独身一人扛着风雨往前,这难道不是一个女人,应有的归宿吗?
她的思维让林夏语塞,她不得不承认,在她那个时代无法实现蔚岚时代的状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如她所言。
女孩子哭泣随意,男孩子被要求坚强。女孩子只适合文科,男孩子理科学不会就是笨。
刻板印象加固了能力差距,所谓的宠爱就是一刀一刀砍断你能飞的翅膀。
她看着蔚岚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的对错,好半天,只能道:“阿岚,可是两个人,无论男女,本来就注定互相扶持的。这个世界的男人没有这么软弱,你也就无需如此刚强。”
“可这是我的尊严。”
林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她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起身离开。她走到门前,看见魏华在等着她,他送着她出门,见旁边无人,眨了眨眼道:“你觉得阿岚长得好吗?”
“世子当然是盛京第一美人!”林夏果断开口:“我生平仅见如此美人。”
“那,”魏华眼睛滴溜溜的转:“谢子臣这样的美貌不睡一把很可惜,我和阿岚长得差不多一样,这样的美人,不睡一把,也挺可惜的是吧?”
林夏:“…”
中计了。
“阿夏,”魏华看着她红了的脸,低哑着声音道:“求求你,快娶我吧。”
“嗯…”林夏红着脸,低头道:“我…很快…就买得起宅子了。”
“我这里有私房钱!”魏华果断开口:“明天就去买!”
“魏华,你矜持些!”林夏有些不好意思了,魏华愣了愣,不满道:“喂喂,你别被阿岚传染啊!”
“别说了,我要去太医署了!”
林夏被魏华搞得吓跑了,魏华叹了一口气,摸上自己的脸。
明明自己也很美貌啊,为什么林夏就不觉得睡不着自己很可惜呢?
蔚岚喝了补汤,又睡了一会儿,终于等到谢子臣下朝。
今□□堂不平静,苏城那边的人一连参了十一位大臣,这些人看似没有关联,其实都是□□的人。
他是在警告谢子臣,谢子臣当然明白苏城的意思,他今天参十一位大臣,如果谢子臣们真的动了张程,到时候他就不是参十一位大臣的事情了。到时候张程他保不住,太子这边要伤筋动骨。
他有些烦躁,回了长信侯府,他换下朝服,卸下发冠,披了一身常服来到蔚岚的卧室。蔚岚梳洗过,也是穿着常服,散着头发,跪坐在桌前,备好了酒,静静等候着他。
谢子臣看着那张貌若好女的容貌,不自觉就缓了步子,怕是惊扰一般。
行到桌前,他跪坐下去,抬眼注视着对方一片明朗的眼神。
“想好怎么说了?”谢子臣开门见山。蔚岚笑了笑,从容给他倒了酒。
“既然都走到这里,你我不妨说开了吧。”蔚岚抬眼:“你重活过一辈子,是吗?谢子臣。”
哪怕是互相谈判,也要先发制人。
谢子臣抬手将酒倒入口中,随后将酒杯猛地扣在桌面上。
“是,你呢?大梁国的,大理寺卿,亦或是丞相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广告】
今天我打算打悲情牌,你们知不知道,一本新书,想上个编辑推荐的好位置,有多么艰难 T T请大家给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作者贡献一个收藏,让她能尽量上个好榜单…我来向大家要个饭,请在我的专栏里,收藏一下那一本《为世界和平献身》吧。
九月开文,存稿十万,快穿故事,古今皆有, 萌系文风,波澜故事,文学界高端操作,你值得拥有!
【小剧场·坚强的世子】
墨书白:染墨,你对世子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染墨:哪怕牺牲自己,也要坚持装逼。
墨书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印象?
染墨:记得那年她为谢子臣挨了老虎一爪子吗?挨完了又去装逼救谢子臣,当时她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谢子臣们一走就倒我身上,然后疼疼疼…
墨书白:嗯…是很拼命…
染墨:然后今天,屁股都被打烂了,还要坚持骑马去救言澜,我问她疼不疼,她还不是回答,疼…
墨书白:那今天情况紧急…
染墨:如果不是为了耍帅,她可以不去的,你看她不是掉马了?我还不是摆平了。
墨书白:那是落马…
染墨:都一样。
墨书白:其实要不是她掉马,啊呸,落马了,你也拦不住谢子臣吧?
染墨:这世界上没有我拦不住的操作。
墨书白:佩服佩服…
【今天作者有话说】
我电脑坏了,悲伤。
所以今天是在网吧敲的,不习惯键盘…敲了好几个小时,8块钱一小时的网费,不知道这一章能不能回本 T T
快趴在桌上哭死了。
希望大家给这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作者一点鼓励。
然后,我最后强调一下,我警告你们,我是有尊严的,所以,不准叫我小可爱!!
要叫我——帅逼作者!男神!女神!懂了吗!!!

第79章

听到谢子臣开口, 蔚岚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片刻后, 她苦笑出声来:“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过别人这么叫我了。”
谢子臣没说话,他将酒倒入口中, 沙哑了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资格问我这句话?”蔚岚嘲讽出声, 谢子臣微微一顿, 而后便笑了:“你在埋怨我?”
不等蔚岚开口, 谢子臣猛地提高了声音,怒道:“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你瞒着我,猜忌我,怀疑我,你又有何资格埋怨我?该埋怨的也是我,一颗真心挂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我这样的人?”蔚岚低笑出声来, 仰头看他:“我怎么样了?谢子臣,你倒是说清楚, 我到底怎么样了?”
“你以为我是怪你瞒着我?谢子臣,你未免太小看我。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能理解, 我不满的是,你口口声声说,要互相信任, 却从未信任我。谢子臣,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同你在一起?”
蔚岚注视着他,语气里有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愤怒, 她一向不大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她原本也是以为,这件事她不过是芥蒂,然而等开了口,却有了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失态。
“因你美貌?因你聪明?子臣,我曾是这样的人,可是当我从北方回来,我答应你那一分钟,我看重的就不是这些,我看重的是你的真心。”
“我难道没有吗?”谢子臣皱起眉头来,蔚岚却是笑了:“我要的真心,不是你喜欢我就够了,而是全心全意,信任我,陪伴我,爱我。你告诉我你给我的是这样的真心,我接受了,可如今却发现,谢子臣,其实你与其他人,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蔚岚,”谢子臣不由得笑了:“你同我要这样的真心,那你又有吗?又给我吗?”
“我现在给不来了你,”蔚岚开口,却是道:“但我没有骗你。我不够喜欢你,我在学着喜欢你,这些话,我没有同你说过吗?”
谢子臣没说话,过了许久,他笑出声来。
“蔚岚,”他声音沙哑:“你也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蔚岚没有开口,她倒了一杯酒,将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蔚岚低哑出声:“你要走,我不拦你。你可以等什么时候,我有了你想要的公平,我能像你以为你爱我一样爱你,那时候,我来追求你。我想,你大概不会如此不开心。”
“你什么意思?”谢子臣捏紧了拳头,蔚岚转头看向窗外,她心里闷得发慌,有些酸楚,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软弱得让她自己觉得厌恶。她看着窗外繁茂的绿叶,察觉夏日的来到,慢慢道:“我的意思,既然你觉得不公平,我也给不了你这份公平,我们不如就此算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听到这话,谢子臣站起身来,捏紧拳头,狠狠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蔚岚强撑着自己,沙哑着重复:“我们算…”
话没说完,对方就猛地将她压到地上,一口咬了上来,他顾及着她的伤势,双手压着她的手,双腿将她夹在身下,悬在她上方,低头在她唇上又舔又咬。
蔚岚一时来了气性,抬脚就踹,谢子臣用一只脚横压过她的腿。
她毕竟才大病初愈,没什么精力,被他又吸又舔,一会儿就软了下来,谢子臣吮得她唇都红肿起来,这才抬起头来,喘着粗气道:“你再说一遍?”
蔚岚低喘着,眼里带着盈盈水光,头发散在周边,苍白的面色上浮现着潮红。她冷眼看着他,却因眼里潋滟的波光软化了不少。谢子臣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里突然就没什么气了,他本来也知道她没多少喜欢他,本来也是打算抢过来的人,又要指望她现在就给他真心,他不做这种不现实的梦。
可是一想到这人说分手就分手,没有半分留恋的样子,他心里不免又有些恼怒,低头又去亲吻她的耳垂,听她低低喘着,他压着她的手不由得松下来,软了口气道:“你都能当大梁国的丞相,这大梁是个小国吧?”
听到谢子臣嘲讽大梁,蔚岚怒笑出声来:“比大楚大多了!”
谢子臣低笑出声来,声音如沙砾滑过丝绸,让人心头痒痒,蔚岚寻准了机会,猛地翻过身来,抽出谢子臣的裤腰带就捆在了谢子臣的手上,谢子臣本打算反击,突然听到蔚岚因疼痛产生的吸气声,不由得皱眉道:“你注意点。”
蔚岚懒得理他,直接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到了桌腿上,而后坐在谢子臣身上,喘着粗气。谢子臣也失了玩闹的心思,仍由她绑着,催促到:“回去躺着,你还有伤在身上。”
蔚岚没说话,这一个动作已经耗光她全部力气,她闭眼歇息了一会儿,消除了心里的杂念,终于抬起手来,为谢子臣解开了绳子,而后站起身来,打算回床上。
谢子臣甩开了拴在自己手上的身子,从她身后过去,将她打横抱回床上。蔚岚趴在床上,他给她盖上被子,她把头埋在枕头里,第一次觉得廷杖是这么尴尬的事情。
谢子臣知道她是自尊心受损了,沉默了片刻后,终于道:“知道丢人了,就做事谨慎点,别被廷杖了。”
蔚岚低低应了一声,谢子臣看着埋在枕头里的人,不由得笑了,将她的枕头拉开,让她别闷在里面,柔和了声音,询问道:“你叫什么?”
“蔚岚。”
“哪个蔚,哪个岚?”
“匪我伊蔚的蔚,山岚的岚。”
“几岁了?”
谢子臣听着蔚岚闷闷的声音,一时竟觉得这个人像个孩子似的,不由得柔和了声音,蔚岚却是反问:“你叫什么?几岁了?”
他向来知道这个人感情上是不能失了半分的性子,便主动道:“我就是谢子臣,活到了三十六岁,然后被人杀了,醒来后,就回到了自己十二岁。”
“原来你年龄这么大?”蔚岚皱起眉头,谢子臣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有些紧张:“你到底几岁?”
“我死的时候,二十九。”蔚岚叹息了一声:“那时候我已经是大梁的丞相,大梁那些年风雨飘摇,我与老师清理朝堂,辅佐幼帝,改革税制兵制,我离开那年,正是大梁将要兴起之时。我本打算在修生养民三年,就举兵北伐。”
说着,蔚岚有些遗憾,谢子臣静静听着,点了点头。他当上摄政王时,大楚方才刚刚平定乱局,他一路斗过了太子,辅佐了苏城,斗过了桓衡,又被苏城猜忌,而后搞死了苏城。
如果说蔚岚的官路,是一条为国为民抛洒热血的斗争,那他的官路,就是一条充满阴谋诡计为了权利互相厮杀的党争。
两人都怀了坦白的心思,慢慢说起自己的前尘,蔚岚从她幼年开始,如何成为蔚家少家主,如何在家族斗争中失败被派往北方,如何东山再起回到盛京,一路坐到大理寺卿,而后查办言家,得到皇帝信任,随同老师推动变法,却被保守党一网打尽,她的师友都被挂在城楼上暴尸十日时,她如何跪在敌人的脚下尊称对方为老师。她隐忍不发,她谋定后动,凭借着超凡的能力,在朝中立足,而后党羽壮大,她辅佐幼帝登基,借变法为由,肃清朝堂,变法推行四年,百姓获利,四海升平,北方不敢来犯,而她改革军制,只等挥军北上。
“可从来没想过,我这样的人,居然会死在一条毒蛇口里。”蔚岚苦笑了一下:“时也,命也。”
听到这话,谢子臣不免笑了。他握着她的手,温柔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上天要你来到这个世间,与我在一起。”
蔚岚没说话,片刻后,她抬眼看他,他容貌俊朗隽美,眉目间带着疏朗之意,蔚岚侧了侧身,将脸埋在他手心里,却是问:“不生气了?”
“生气,”谢子臣叹了口气:“可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不会为了生气误了大局。”
他将她的头发挽到她耳后,有些无奈道:“以后那种气话别随便乱说了,这种话说了,是会伤人心的。”
“我不是说气话。”蔚岚抬眼看他:“我从来不说气话。我给不了这份感情上的公平,你若求公平,那么我不耽误你。”
谢子臣瞧着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个人,明明知道这种话伤人,他又不是不明白,可她却还是要坦坦荡荡说清楚。
“你这样说,我若走了,你不难过?”
“难过,”蔚岚也不掩饰,直接道:“可我不能骗你。我要什么,能给你什么,我都得说清楚。”
面对这么坦荡的人,谢子臣一时也说不出来话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叹息道:“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不觉得不公平?”蔚岚有些疑惑,谢子臣笑了笑:“感情里总要有一方吃点亏,别一辈子让我吃亏就好了。”
谢子臣的话让蔚岚愣了愣,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是要宠着对方,却在不经意之间突然发现,似乎两个人的感情里,这个人才是始终宠爱着她的那一个。
她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那眼睛如一汪清泉,春风拂过,卷花色纷飞。她垂下眼眸,握住他的手,慢慢出声:“谢谢你。”
她知道自己算不上个良人,也知道自己在感情这件事上,小气太多了。可是她想,总有一天,她会回报这个人这份感情。
“阿岚,”他温柔出声:“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至此之后,我们也没有什么隐瞒,那么日后你可不可以,多信任我一些了?”
蔚岚抿了抿唇:“我不骗你,我如今不能完全信你,可终有一日,”她抬头看他:“我会把心交给你。”
“好,”谢子臣不由自主扬起嘴角:“我等你。”
他从来,都擅长等待。
两人随意闲聊了一会儿,谢子臣同她说了一下朝堂上的状况,苏城不出谢子臣所料威胁了他,一连参了十一位太子这边的大臣。刑部大理寺都是苏城这边的人,这些大臣若真的下了狱,太子不免伤筋动骨一番。
“那你打算怎么办?”蔚岚皱起眉头:“将言澜交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子臣给她挪了挪枕头,让她趴得舒服点:“我还交言澜出去,是不想要夫人了。”
蔚岚听到这话,心里有几分高兴,面上却还是板着脸道:“婚事还没定下来,你矜持点!”
然而谢子臣却将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个方向,笑着道:“我叫你夫人,你不恼怒?”
“恼!”蔚岚故意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不如你我综合一下,我委屈一下当你妻子,但是我要当家作主!”
听着这话,谢子臣心里早已是笑得不行,面上却还是板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蔚岚奋力撑起自己,用手抬起谢子臣的下巴,露出调戏的笑容道:“来,叫声妻主,乖。”
谢子臣快笑出声来,却还是强撑住自己,将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拉开,扶着她躺下来,淡道:“都伤成这样了,就别装风流了。”
爬都爬不起来了,就别装逼了。
蔚岚闷闷爬着,有些不开心了。谢子臣继续同她道:“你既然下定决心要给永昌侯翻案。那就翻吧。”
“不怕苏城报复了?”
“那大家鱼死网破吧,太子三殿下斗倒了,咱们扶持个新的。”
谢子臣说得轻松,蔚岚想了想,却是握住了谢子臣的手,低声道:“我不是没把握的。”
“我知道。”谢子臣温柔出声:“我如今会派人看好镇国公,只要镇国公不倒,太子倒不了。”
“我已经修书给桓衡,”蔚岚垂下眼眸:“在等他回复,若是他应下来,哪怕镇国公倒了,我们也没事。”
听到蔚岚提这个人,谢子臣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等此事过后,”谢子臣继续道:“府兵变法一事要提上日程。”
桓衡势力太大,终究是个隐患。如果此次桓衡帮太子,除了蔚岚的面子,必然是要太子许他什么的。
蔚岚点点头,想了想,又让人上纸笔来,追加了一封信,将自己的弟弟魏熊跟着信一起打包到了北方。
“魏熊?”谢子臣皱了皱眉头:“他还小吧?”
“你别小看他,”蔚岚笑起来:“这小子,鬼着呢。”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谢子臣见蔚岚乏了,便让她睡下,自己去做正事了。蔚岚睡了一个下午,等醒过来时已是夜里,她睁开眼睛,便看见魏华坐在她面前。
魏华和平日不一样,他穿了一身男装,也抹去了平日的脂粉,身材高大,雌雄莫辨的面容上,英气十足,与蔚岚站在一起,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很是容易就辨认出男女来。
蔚岚看着他这样坐在屋里,便明了了他的意思。蔚岚撑着自己起身,让染墨给她垫了垫子,斜倚在床上,俊美的眉目间有些苦涩:“哥哥今日来,是打算同阿岚要什么呢?”
“我听闻,你要送魏熊去北方。”魏华开口,没有遮掩自己本来的声音。
年岁渐长之后,魏华其实已经不大敢站在蔚岚身边了,因为两人一对比,阴阳便会凸显出来。这件事全家人都在忧虑,便就是蔚岚也有些无奈。听见魏华的话,蔚岚点了点头:“的确。”
“我想去北方。”
魏华果断开口,蔚岚微微一愣,随后道:“为何如此想?”
“阿岚,年少时候我就很软弱,我不傻,所以我知道府里是什么局势,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是很喜欢女装,可也只是因为它漂亮,但并不代表,我内心就如女子一般。”
“我一直想保护你,保护家人,可我做不到,年少时候,我每每想到未来,就慌张得只想哭。而你不一样,从七岁那年,你就勤练武艺,努力读书,我瞧着你,就想着,当一个哥哥,我不能输给你。可我总是赢不了你,于是我一直跟随在你身后。”
“十二岁那年,你北赴边疆,留下一封书信。我看着你的书信,哭了一晚上,那天晚上我就在想,身为男儿身,我怎么能如此懦弱无用?我做不了什么,你想要世子的位置,你想要自由,我看得出来,那我让给你。可是那一晚上,”魏华闭上眼睛,面上露出痛苦来:“那种软弱无能的感觉,却让我始终铭记。你不在的时候,我勤练武艺,勤读诗书。如今你要将阿熊送往边疆,我护不住你,我至少可以护住阿熊。”
“哥哥…”蔚岚斜倚在卧榻上,心中满是酸涩。来到这个世界,若说有谁是她对不起的,那大概就是这位哥哥了。越了解他,就越觉得愧疚,蔚岚撑起身子,赤脚走到跪坐在地上的魏华身前,沙哑道:“若你是想要回你的身份…”
“我不要,”魏华笑了,眼里有些无奈:“你处的位置我看得清楚,我虽然不是庸才,可也绝面对不了这种局面。阿岚,长信侯府的世子,还是只能是你。”
“那你怎么去边疆?以长信侯府大小姐的身份?”蔚岚沙哑出声,魏华抿了抿唇,慢慢道:“长信侯府的大小姐死了,日后,我与长信侯府没有关系,只是魏华。”
蔚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染墨的手,继续道:“那林夏呢?”
“我自己会同她说。”
“哥哥,”蔚岚终于出声:“这个世子的位置,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