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上我,我也去。”楚云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突然觉得待在铸剑城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还有机会,他定会选择回到铸剑城再不回京!
“好!”清流勒紧马缰,先将沐羽抱在身前,后带着楚云策马进了京都城。
“回宫!”墨泓阴沉的看着并肩走在锦红上的两人,扬起手,坐上步辇,重重冷哼。
步辇逐渐走远,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们也四下散开,纷纷走进城内,有人踩着铺了一地的锦红想沾沾喜气,也有人往轩王府跑去,这不管九皇子娶得是谁,皇子大婚与民同乐,这等机会他们自是不想错过。
墨盵嘢转头看了眼低声啜泣的秦不楚,俊美邪肆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幽冷的笑,他再度翻身上马,衣袖一抬,带着手下人浩浩汤汤往轩王府而去。
待墨盵嘢离开,滟芳华挑开马车的帘子,抬袖遮掩绝色的容颜,转瞬便消失在马车内。
须臾,城门外就剩下三人,水无翎瞥了眼簌落梨花泪的秦不楚,眸中带着一丝鄙夷,她噘着嘴走到水无痕身边,晃了晃他的胳膊,道:“哥哥,我们怎么办?”
水无痕淡淡一笑,扣住水无翎的手拂了下去,“想不想去看他们成亲?”
“人家让进吗?”水无翎怀疑的看着他,她真怕刚走进去就会被人轰出来,墨彧轩此时可是防着他哥哥要抢亲呢!
水无痕点了点头,“他们不会阻拦,今日是他大婚,王府门厅还是让进的。”
“那走呀!咱们也去瞧瞧!”水无翎兴高采烈的拽着水无痕的胳膊,拖着他走进了城门。
秦不楚缓缓抬眼,她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痕,低头看到这一身大红喜袍顿时觉得很刺眼,只听撕拉几声,她将曳地的袍子拽在手里用力撕裂,还噼里啪啦的掉下不少玉石与珍珠,秦不楚踩上圆润饱满的珍珠,脚尖一拧,那珍珠被踩的粉碎,再抬起脚时只留下一地白色的粉末。
“幼稚!”突然,秦不楚身后响起一道好像大雨击打窗柩的声音,这声音隐含着薄怒,低沉得仿若蔽日的乌云。
秦不楚停下动作,身子一僵,她转过身,面上流淌下两行清泪,哭囔着:“你方才怎么不出现?他敢违抗皇上赐婚旨意的时候你怎么不在?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是不想当皇…”
“闭嘴!”男人忽然扬声给了她一巴掌,这巴掌声清脆响亮,及时拦住秦不楚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愚蠢!”男人又骂了一声,提起秦不楚的衣领便飞进城,片刻后,男人带着秦不楚飘身落在了轩王府对面一座高楼上,清楚的看到王府内丫鬟小厮忙碌的身影。
“这原本的一切就该是我的!”秦不楚颤着身子握紧了拳头,一边脸颊肿了起来,她含泪咬唇,杏眸内充满了恨意。
“先把你这身衣服脱了。”男人淡漠的瞥了眼秦不楚的神色,视线扫到那红艳的喜袍上,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
秦不楚咬牙撕裂外袍,将袍子丢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把着护栏,指尖缓缓变成青白色,极力隐忍着心里滔天的妒意。
“就快到了,累吗?”墨彧轩挠着络青衣的手心,想着是否应该给小青衣攒些力气,否则今晚的洞房不能随性折腾了怎么办?
“就爷那点小心思还以为我不知道?”络青衣歪着头笑了笑,突然一声惊呼,她被墨彧轩拦腰抱起,双手自动勾着他的脖子,便见墨彧轩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小青衣既然知道就给爷多存些力气!反正明日也不用去见父皇,任你休息。”
络青衣嘴角一抽,墨小贱这是打算折腾死她吧!任她休息,怎么这话听起来信息量不少…
“乖,爷会…很温柔的。”墨彧轩紫眸内泛着暖意,掂了掂络青衣的身子,抬步向王府走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啊…他真是快要憋死了。
络青衣看着方才一路走过的锦红,清滟的面容上浮起几分满足,她将头靠在墨彧轩的肩膀上,依旧看着两人,看着那些走过来的路。
“怎么了?”墨彧轩察觉到络青衣的心思变化,他放慢了脚步,声音轻轻柔柔,透着一丝慵懒之意。
“我在回头看这条路的尽头。”络青衣笑着勾起红唇,“原来我们都不曾走远。”原来最初就是最终。
“有爷在,你想走多远?”墨彧轩不自觉的抱紧了她,原来她还是有想走的心思。
“走得再远都走不出你的手心,我为何还要走?”络青衣叹了口气,她微扬起头,好像看见了高楼上的两人,可她却没做声,只因今日大喜,她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破坏这美好的日子。
“九哥!”墨子龄无比兴奋的从鲜果酒盏桌上跳下,看着笑意盈盈,意气风发的墨彧轩抱着络青衣一路走来,他直接冲了过去,“我可想死你了!”
墨彧轩笑着睐了眼墨子龄,意味深长的开口:“想爷了就离爷的房间远点!今夜若谁想闹上一闹,就别怪爷会做出什么不客气的事儿!”
墨子龄摸着鼻尖讪笑一声,这都让九哥发现了啊…可当着墨彧轩哪能承认?
墨子龄摆了摆手,立即替自己辩解道:“臣弟肯定老老实实的,九哥娶皇嫂娶的辛苦,臣弟又怎会在此时捣乱?”
墨彧轩勾了勾嘴角,抱着络青衣穿过正厅,走过画堂,直接到了一间布置典雅的房内,他将络青衣放下,扬声喊道:“奕风,拿来吧。”
话落,奕风嗖的一闪,怀中抱着一套红色的喜袍,他将喜袍双手捧了过去,却见墨彧轩挑眉,看着他道:“怎么就一套?”
“那一套…”奕风吞吞吐吐的说着,“爷吩咐属下去取的衣服的时候无妙也跟去了,他见属下捧着两套出来说他也要拿一套,然后…属下在和他争抢的时候不小心撕毁了那件衣服的下摆。”
“衣服呢?”音色一寒,一听便知道这男人生气了!
“衣服…”此时的奕风有种想死的冲动,他咬着牙开口:“衣服还在无妙那里,他说不敢来见爷,怕爷气极再撕了他!”
“呵…”墨彧轩紫眸内闪着危险的光,他凉薄一笑,拿过那套完好的喜袍,声线寒凉道:“立即把无妙给爷带过来!”
“等等!”络青衣在此刻出声,她笑了笑,对墨彧轩道:“不过是撕裂了下摆,又不是整件衣服都不能穿,你先叫他把衣服拿来,没什么可计较的。”
“不计较?”墨彧轩勾着嘴角,凉凉道:“你对他纵容不代表爷会放过他!”
“你吓他他更不敢出来了。”络青衣眉眼一弯,揉开他眉心深刻的印痕,笑着开口:“这亲还结不结了?你快先去换衣服,等你出来我们就去拜天地。”
墨彧轩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被络青衣推着进了内室,络青衣拨下浅色水晶帘,水晶帘一落下噼里啪啦作响,她看向奕风,无奈道:“我知道他就在附近,赶紧让他出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他磨。”
奕风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对外面喊了一嗓子,“无妙,你出来,我答应你!”
嗯?络青衣眸光一亮,答应他什么?她这位便宜弟弟是不是已经被掰弯了?
无妙抱着喜袍笑嘻嘻的从天而落,他将衣服丢给络青衣,对奕风道:“现在才答应?走!现在就和小爷喝酒去。”
络青衣接过喜袍,将衣裳摊开放在桌子上,侧目看见奕风向她投来的求救目光,眨了眨眼睛,故意说着:“难不成你们要看我换衣服?”
“除了爷谁敢看你换衣服!”幽冷的声线适时从屋内飘出,吓得奕风打了个冷战,他苦着一张脸被无妙拖了出去。
络青衣衣袖一扬,将房门关上,仔细的看着被撕裂的下摆处,她眸光一动,又撕了两下,将所有布条缠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便脱下了青色的外衣。
当墨彧轩弹着衣上的褶皱走出来时便看见整理腰封的络青衣,幽冷的紫眸陡然浮上几抹温柔,他从后抱住络青衣,握住她的双手,喟叹道:“爷终于娶到你了。”
络青衣先是一愣,喜悦漫上眼角眉梢,回握住他的手,缓缓向后靠着,同样叹了声:“终于给了爷一个正经吃掉我的理由。”
自己的心思被络青衣拆穿,墨彧轩轻挑一笑,侧头吻上她带有疤痕的脸颊,清凉的气息吐在她耳畔,络青衣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却被那人紧紧抱住,墨彧轩含住她的耳垂,低喃一声,“等着爷今夜化为禽兽。”
络青衣蓦然瞪大了眼睛,说得这么露骨真的好吗?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别吃了!爷和九皇子妃来了!”奕风拍掉无妙还要去拿鲜果的爪子,领着众人走上前去迎接。
无妙吐着果核,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哼道:“看给这女人高兴的!等被吃了看她还高兴不高兴!”
此时日光悄移,天边点缀着几抹艳丽的烟霞,轩王府内也早早的燃了明灯,两人从月门外浅步走来,红靴踩上红毯,喜袍长尾迤逦的拖在身后,看起来华贵张艳,那浅红的光线披在两人身上,似乎为他们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墨彧轩紧紧的牵着络青衣的手,两人并肩前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二人如此般配,如此契合。
无妙的目光定在络青衣的下摆上,发现她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顿时有些不悦的撇了撇嘴角,破坏没搞成,还让墨彧轩多记上一笔,这回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九哥,你今天比以往都好看!”墨子龄激动的挥着拳头,他觉得红衣的墨彧轩相比以往多了几分妖冶,而眉间那慵懒散漫的神态更是勾人心动,如果他是女子,他也会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九哥。
墨彧轩勾了勾嘴角,侧头看向一旁亦是红衣着身的络青衣,轻声问道:“小青衣,爷穿这身可好看?”
“嗯,好看。”络青衣点头,怎么会不好看?只怕此刻王府内是个女人都会被他把魂勾没了!
墨盵嘢看着一袭红袍一路走来的女人,袖中的手掌缓缓握成拳头,幽深的凤眸变得愈发深邃,他知道自己被络青衣甩了,可今日非同一般,他心里有再大的火气都要压下去,曾经认为有趣的女子将要成为自己弟弟的女人,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说不出来。
墨盵嘢一手按在心口,微侧着头,感受这胸口传来的跳动,眉头渐渐紧皱,好像是…这里不舒服。
当司礼监扯着脖子喊一拜天地的时候,却被墨彧轩那轻挑含笑的声线阻止,“直接夫妻对拜即可。爷不跪天,父皇也没来,爷只跪小青衣。”
一句话引起众人哗然,他说不跪天,却跪这个女人?墨彧轩身为皇子可以免去此礼,可他…要跪络青衣?
络青衣一愣,“要不这条也不要了?”
“不行。”墨彧轩抚上她的侧脸,紫眸内溢出如水的温柔,似乎化了她的心,“爷为何不能跪你?”
“你…”络青衣还想说什么,却见墨彧轩突然跪下,他撩起衣袍,双膝跪在青玉石板上,激起一地微尘。
外面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呼,甚至有人捂住双眼不敢去看,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九皇子向一名女子下跪,谁人不识墨彧轩?又有谁不知墨彧轩的性子?
何人配以韶华烬颜色?
何人敢以风流仗疏狂?
这世间除了墨彧轩,就在找不出如此旖旎风流,疏狂清傲之人!
可这样的人却当着众人对一名女子下跪,所有人都瞧见了他的神情,那不悔的神情。
络青衣微退了一步,眼眶有些酸涩,她抬头眨了眨眼睛,后低下头对墨彧轩狡黠一笑道:“以后要当妻奴?那敢情好!你跪我可不跪哦!”
“嗯,爷跪便好,小青衣无需跪着,地凉。”墨彧轩笑着说了一句话,他抬起头,那流光四溢的紫眸内满载着柔情,柔到了人的心坎里,诉说一世情深。
“你不让跪我就偏跪!”络青衣给自己找了个由头,也跟着跪了下去,哎呦一声,摸了摸青玉石板,“还真是凉!”
“爷说了无需你跪。”墨彧轩轻吻上她的额头,声音亦柔,柔的腻出了水。
“心是暖的,怕这点凉了?”络青衣挑眉,对司礼监道:“就这么开始吧!爷的膝盖可不禁跪。”
司礼监的那人已经被这一幕幕吓坏了,有了络青衣的提醒,他立即回神,擦着脑门的汗水,喊道:“夫妻对拜。”
络青衣与墨彧轩相视一笑,两人齐齐弯下身子,相互对拜,须臾,两人才直起身子,墨彧轩握着络青衣的手站起身,弯腰替她拍着裙子上的灰尘,小声的在她耳边暧昧道:“回房等爷。”
络青衣嘴角抽了抽,上一刻还柔情蜜意,下一刻就恢复了本性,他是不是成天都想着那事?还是成天想着怎么蹂躏她?
“送入洞房——”司礼监的声音及时响起,墨彧轩笑着看那小女人剜了他一眼,不在意的弹着衣袍上的微尘,眸光一闪再闪。
“青衣,你方才与他怎么跪了那么久?”水无翎不解的问着络青衣,跟在她身后去了新房。
“三礼成一礼,自然要跪的久些。”络青衣勾着红唇,容色清滟,大红嫁衣衬得她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走到新房前,水无翎停下脚步,使得络青衣回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那个…”水无翎很纠结的说:“这里是新房,我就不进去了,明天见。”
“嗯?”络青衣看见水无翎像只小兔子一样快速逃走了,她摇头轻笑,看向漫天红霞,眸光远眺,心下微微哂叹,真好,终于是他的了。
新房内,一切布置的齐全妥当,大红喜字高挂,龙凤红烛高燃,风乍起,红纱床幔轻轻飘动,吹起水晶帘叮当相碰。
络青衣捏起盒子中摆放的桂圆莲子,张开嘴轻咬,桂圆好生,莲子好甜。
她勾起一线红唇,抬手斟满两杯合卺酒,执手端起一杯递至唇边,还未开口,便听门口传来一道轻挑的声线,这声音好似初见。
“不等爷便先喝了?”
络青衣举着酒杯缓缓转身,她微微一笑,齿如瓠犀,瑰艳的容貌上添了几分春色,“这酒闻着令人心醉。”
“这不是理由。”墨彧轩含笑踏进门内,浅步向来走来,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墨彧轩瞬间站在络青衣面前,他拿下络青衣手中的酒杯,呵笑道:“心醉的酒只喝一杯便够了。”
墨彧轩仰头饮尽杯中酒,他拿着酒盏在手中转了圈便放在桌上,压着络青衣向桌上靠去,同时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舌尖微动,清甜的酒缓缓划入络青衣的口中。
络青衣缓缓闭了眸子,向后微仰着头,一吻渐深,滋味甜蜜。
当络青衣在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已被某个男人压在床上,身上的红袍早已褪去,传递着滚烫的温度。
墨彧轩在那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抬起头对面泛春意的小女人低哑着嗓音道:“小青衣,我今日没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也没能让你戴上凤冠,你可会怪我?”
“凤冠值多少银子?”
“大约一万两。”
“嗯,这说明我有持家的天分,给你省银子了!凤冠那么沉的东西戴过一次就没用了,买它你不觉得浪费?”络青衣眨眨迷蒙的明眸,红唇微撅,勾下墨彧轩的脖颈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咬了一口,又道:“多大的婚礼才算隆重?爷今日当着天下人的面娶我还不够吗?”
“你不后悔?”墨彧轩紫眸内光华涌动,他深深的看着络青衣,他还是觉得委屈了,委屈了他的女人。
毕竟他的婚礼只有一次,他的女人也只有一个。
“说实话,还真就有点后悔。”络青衣察觉到箍在腰上的手慢慢收紧,她嘻嘻一笑,抱着墨彧轩的脖子,蹭着他的脸颊哼道:“后悔爷太禽兽,明个我不能下床。”
墨彧轩轻轻一笑,如玉的俊颜拢上了一抹潋滟,紫眸愈发明亮,他吻上络青衣的锁骨,绽开一朵朵娇艳的梅花。
“喂!这是怎么回事?”无妙从奕风腰间拔出那把剑,用力砍着新房前布下的结界。
“这一日爷等了许久,怎会让人轻易破坏?”奕风抱着双臂,看着无妙去砍结界没有阻拦。
“小爷等这一日爷等了许久,不行,有没有什么方法撞开它?”无妙气急了,他将剑还给奕风,大有打死也不走的意思。
“没有。”奕风嗤了声,“爷设下的东西谁能破坏?看来你是皮子紧了,想找抽?爷若真跟你算起账来可别找我哭来。”奕风算是了解无妙的性子,最近好像缠上了他,走哪跟哪,可真令人心烦!
“小爷才没那么没出息找你哭!”无妙狠狠的瞪了眼奕风,掐着腰走开,破坏不了他就老实会儿,来日方才,他就不信他不能破坏一次了?
站在高楼之上的秦不楚还没从吃惊之中回过神来,此时月光洒满大地,为这王府内外增添一抹柔和的光辉,月光皎皎,看起来分外梦幻朦胧。
“我们回宫了。”男人沉着嗓音对秦不楚落下一句话,却见秦不楚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哼了声,“不走?”
秦不楚回神,不可置信的指着王府方向,转头看着男人,睁大了杏眸,拔高声线:“父上,他…竟然给那个女人跪下了?”
“我再说一遍,现在跟我回宫。”男人视线陡然变得极为犀利,他盯着秦不楚,声音冷的几乎没有半分感情。
“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应该是我秦不楚。”秦不楚摇头嘶吼,步步向后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男人眯了眯眼睛,对于她流下的眼泪没有半分心软,冷硬出声:“你真的不回?”
秦不楚身子一颤,含泪转头又看了眼新房方向,咬着牙哽咽:“回,我回。”
她不能因为得不到而放弃一切,如果她真的放弃,就真的再无半点机会!那是她自小便放在心里的男人,她对墨彧轩的爱,不比络青衣的少,只是,她们爱的方式不一样。
“我说过…”络青衣轻声喘息,还带了一分诱人的媚,“让我来的…”
墨彧轩轻笑着吻住那两片红唇,低低道:“小青衣以为爷会同意吗?”
“你…”络青衣还想说什么,可却突然白了脸色,这混蛋竟然连半点适应的时间都不给她,真是太混蛋了!
墨彧轩抚着那黑亮如缎的青丝,俊美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红晕,吻上络青衣如丝的媚眼,轻轻出声:“以后让你,好不好?”
真的?络青衣嘴角一扬,双手抱着他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眸子。此夜,两人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谱出一首亘古不变的鸳鸯轻歌。
墨彧轩紧拥着络青衣,似乎将她拥进骨血之内,气息相融,似乎再也不能分开。
他勾起嘴角,薄唇内飘出一声满足的轻叹,终于吃到了啊…
这一夜,有人撷尽了枝头艳色,揽尽了无边风月,数尽疯狂。
“滟姐姐?”芳华楼的女子看见滟芳华从正门走进,连忙笑着迎了进来,扶着她的手臂,道:“你终于回来了!姐妹们都等了好久,咦?沁颜姐姐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滟芳华挥开女子的手,抬步上了楼梯,同时温润的声线悠悠传来,“沁颜留在炎狱了,这一路奔波有些累,有事明日再议。”
“滟姐姐!”有女子叫住了她,担忧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滟芳华声音平静,她转头扫了眼楼下的女子,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走回了房间。
滟芳华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看着璀璨的繁星,看着空中升起的焰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绝色的容颜上多了几分晦涩。
她靠着窗户缓缓闭上眼睛,月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竟是那般的孤单,那般的苍凉。
第十八章 你们完了
临近下半夜,轩王府内突然响起一阵唢呐锣鼓吹打之声,府内下人均被这声音叫醒,双手立即捂住了耳朵,推开窗子,便看见对面房顶上站着三名男子,他们手中各拿着不同的家伙事儿,也制造出了不同的噪音。
“奕风隐主?”有人惊讶出声,大半夜的,还是爷新婚之夜,这三人站房顶上折腾什么呢!
“奕风隐主旁边那人是不是无妙?”还有人伸手指着奕风旁边打鼓的男子,此时的无妙似乎使着最大的力气,一下下击打着鼓面,势必要将这洞房夜扰上一扰!
反正墨彧轩成了他姐夫,在怎么不客气还能杀了他不成?
“是无妙皇子。”其他人附和的点头,关于无妙与络青衣真实身份的消息传得很快,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京都内外已达到无人不知的地步,看来雪月的消息网甚是强大!
“无妙身旁的那个男人又是谁?”有人疑惑出声,那人同奕风无妙一样皆是一袭蓝衣,可他给人的印象很不同,清清淡淡的,就像一抹蓝色的烟雾,好似下一瞬便会消失在天地间,飘渺虚幻。
“以前没见过。”小厮们摇头,这人他们也是今日才见到,想必他不是京都人士。
“今夜是爷的良宵,如果我们只看着不阻止爷会不会劈了我们?”他们突然想到这三人制造噪音的方向是爷的新房,在这么下去…爷会发火吧?
“应该会。”
“那怎么办?带头的可是奕风隐主!谁敢上去规劝?”
“你去!”有人推了推身前的人,谁料那人脚步一个踉跄,腿一软跪坐在地,面色有些发白,看来他们都不敢。
正在新房内作战的某个男人听见这刺耳的声音眉头紧皱,看着络青衣遍布红晕的小脸,轻轻一笑,在她耳边落下一句,“他们可真够胆!”
络青衣波光盈盈的眸子睇着他,倏地一笑,双臂勾上那如玉的脖颈,轻声喘息道:“让你平时那么霸道!你…你活该!”
猛地,络青衣一咬唇瓣,她后悔说这混蛋活该了,真的后悔了。
“说爷活该?”墨彧轩勾着嘴角,挑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眸中迸出一道危险的光芒。
络青衣缩了缩脖子,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能不能换个方式惩罚?这可真是太要命了!
“小青衣,你记得,后悔药爷这里有,只是这次,呵…爷不卖给你!”
墨彧轩笑着抬手挥出一道白色的光晕,光晕飞出房内笼罩在房顶,瞬间将那三人刻意制造出的杂音隔绝在外,同时也将络青衣的呼声封缄于口,对于那双氤氲眸子里的无辜委屈装作不见。
“手酸了…”无妙停下手休息,脚尖一动,踢飞一块瓦片,吓得院内想要爬上房顶的小厮们跑回了房间。
奕风也放下唢呐,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坐在房顶上,抑郁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没用?爷怎么不出来?”
水无痕缓缓拿下银色长萧,颇有闲情的将长萧在手里转了一圈,微微一笑,“或许他听见了不想出来。”
“小爷我耳朵都疼了,他怎么忍得住?”无妙揉着被噪声刺痛的耳朵,英俊的面容皱成了一团。
“是啊!我也受不住了。”奕风丧气的将唢呐放到一边,看着新房周围内逐渐化为浅紫色的结界,很是懊恼,今晚这出不是他胆子大,因为这就是无妙交还嫁衣的条件,他当着九皇子妃的面不好说,可若爷追究起来,他完全可以说是身不由己将所有责任推到无妙身上。
“喂!水无痕,你怎么没事?”无妙对微微含笑的水无痕喊了一声,水无痕皱了皱眉头,随后从耳中拿出两团棉花放在手心,问道:“你说什么?”
无妙惊讶的看着他掌心的那两团棉花,怪不得他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原来他一早就做好了防范!太可恨了!这个狡猾奸诈的男人!
“水无痕,你就不怕墨彧轩明早起来追杀你?”无妙笑着挑眉,以那男人的性子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也是他非要拉上奕风的原因,要死一起死嘛!可这水无痕…偏偏跑来凑了一脚,他就不怕墨彧轩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