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云连难过之余,难免闪过些许脆弱。
商拾心一疼,他抱紧云连,轻拍着云连的背,安慰道:“没事,我找人来。”
“弃。”商拾从来没有入现在这般无措过,声音亦是罕见的夹着慌张。
弃出现,脸色平常。
“去,去找宁过来。”商拾压下心头的血腥味,再说:“再将绿漪也带过来。”
那该死的女人,他定要这她生不如死!
弃看着两个拼命压抑的两人,木然的神情终于动了下,再次恢复死寂,身影快速消失。
商拾望着弃消失的方向,狭长的瞳眸被血腥占据,无人会怀疑他接下来的血腥报复,然,那种暴虐却在一声嘤咛中消失。
“小连?”商拾扶着云连,小心替她擦拭额角。
被小心对待了这么久,不知觉中,云连对商拾自是放弃了防备,人一旦有了依赖,那种惰性便自然而生。
云连放弃抵抗,她知道身边的是商拾,若是,若是跟商拾一场*,想着也不怎么讨厌,这么一来,那种狂躁越发的汹涌。
刺啦——
商拾暗金锦袍被撕裂,露出里面纯白里衣。
“小连,收敛心神。”商拾轻轻在她耳边说着。
可温热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及小心翼翼的手无不让云连陷入一片失神当中。
烦躁地扔掉手中破碎的衣衫,小手摸上商拾的中衣。
商拾也是难过,他抓住云连手的同时,喉头的腥甜再也憋不住,商拾转开脸,一口鲜血喷洒在地板上。
血腥味让云连手一顿,那是十几年行程的习惯,血腥代表着杀戮,云连清醒了些,她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迷蒙散开,露出的是商拾一张惨白的脸。
“你,你受伤了?”云连喘着气问。
“没。”云连清醒正是时候,商拾勉强笑道:“小连,你说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促成我们俩的好事?”
既然还能调笑,商拾也许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严重,她上下审视一番对方,左右突然伸出,对着商拾,伸出食指,往前勾了勾。
商拾不笨,自然知道这个姿势的意思,他笑着上前,云连美眸跳动着火焰,在商拾靠近时,她突然起身,整个人翻身而上,翻转件,再回神时,两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女上男下的姿势。
云连笑了笑。
一时间,去他的山花烂漫。他的云连才是最美的,若说以往云连是个精致的冰美人,那此刻已然幻化为山中精魅,吸人心神。
就在商拾出声愣怔时候,云连已经俯下身体,她小巧鼻子在商拾颈间嗅了嗅,很满意地点头:“嗯,美味。”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这种事的具体步骤云连可是一清二楚。
“小,小连?”商拾扶上云连的腰,试探着问:“我们先找大夫看看,可好?”
他想云连,可却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毁掉自己在云连心中的形象,他要云连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的委身自己。
“不好,我现在就难受。”没了往日的冷静,云连这时才有她这年纪该有的任性倔强。
“不难受,很快就好了。”商拾顺着云连的背,一边在她耳边喃喃说道。
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发出来声音在云连看来那就是赤果果的诱惑,云连只想堵住商拾的说话声。
想了便做,下一刻,还带着水果香的红唇覆上下方薄唇。
四目相视,一个不可思议,一个迷蒙得意。
弃领着宁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让人遐想的场景。
咳咳——
宁清了清嗓子。
商拾眸子一冷,身体施力,整个人翻身起来,顺便拉过一旁的薄被将云连整个人盖住。
宁转开视线,他其实想说的是,小主子,你该盖的是自己吧?
被下的人挣扎着想出来,商拾拨开一角,将云连的头露了出来,在看向宁时,商拾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过来看看小连。”
宁边往这边走边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商拾:“小主子,你用这个,对小主子伤势有用。”
很显然,商拾嘴角的血丝让宁心中担心。
他坐在床榻不远处,商拾亲手将云连的胳膊拽了出来。
“小连,乖一些,让大夫给你看看。”商拾轻声哄劝。
宁挑着眉头,这就是之前眼睛眨也不眨惩罚那绿漪女子的小主子?
果然,不同的人待遇是完全相异的。
抛开心中所想,宁探上云连的脉。
“可有什么问题?”在宁起身的时候,商拾赶紧问。
“请恕属下无能,少夫人她中了跟小主子相同却又不同的药,同样出自南岭。”宁抱拳,眉头拧紧,心中也不免对绿漪的做法生出一股厌恶来。
“我问你可有解法?”听出宁话中的意思,商拾心下有些烦躁。
“少主子请放心,少夫人中的药性虽强,却不会致命,少夫人只是,只是会被药性所困扰。”宁说的有些委婉。
言下之意,云连不会因为药性而死,却必须要承受这种难以忍受的躁动。
见商拾脸色越发难看,宁试探着说:“或者,或者还有一个方法。”
“说。”
“找出那个被绿漪下了另一种与之相应的药性的男子。”
听到这话,商拾想到绿漪在涟漪阁的话,他想也不想,一张拍向宁,宁削瘦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撞向对面的墙壁之上。
捂着胸口,宁苦笑:“小主子误会了,属下只想找到那人,然后取起心头之血,为少夫人疗伤。”
死就死吧,宁又接着道:“还有最后一种,让少夫人浸在寒潭中,如此可以缓解疼痛,不过寒潭伤身,尤其少夫人还是女子。”
这一点宁必须要实现提出。
青叶端来一盆冷水,商拾洗了冷帕子,覆在云连额头,希望如此能缓解她的难过。
放下手,商拾幽冷地说道:“将绿漪带进来。”
“是。”
跟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人,一人提着绿漪,一人怀中抱着很大一块毡步,另一手提着一个不大的箱子。
抱着毡步的那人快一步进了房间,好在这里是偏房,商拾倒是不介意让别人进来,他眯着眼看着那人的动作,只见那人很快铺好了毡步,另一个后一步进来的人将绿漪仍在毡步上。
抱着毡步的那人忠厚的笑道:“小主子,属下快刀,用毡步是怕脏了小主子的地方。”
“嗯,将你的手段都试出来,不必留情,我要亲眼看着她痛苦。”商拾恨恨说道。
而后他低头,覆在云连耳边问:“小连,你要不要看看绿漪的下场?”
云连不会死,商拾总算松了口气,他要云连跟他一起看着敌人一点点被玩死。
宁之前的话云连听的清楚,有陌生人的气味,她再次清醒了些,加上被覆上湿布巾,云连身体更轻松了些,也许看着绿漪的下场,她就能心情好些。
想了想,云连点头:“好。”
嗓音有些干哑。
商拾送过来一杯水:“喝了这个,冷的。”
这边,快刀已经打开他的工具箱,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商拾跟云连眸子深了深,弃不言不语,而宁则想到了什么,别开眼。

09 够你敲一整日

但见快刀的箱子内工整的放置着数把刀子,锉子,甚至还有粗长的,类似银针的铁针,许是常常用,那些器具闪着亮泽,锋利的刀锋一看便是吹毛可断。
快刀小心拿出最边上一根长的银针,仔细擦拭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摸索着心上之人,让周围人坠入地窖般,无端被一股阴冷侵袭上身。
而被仍在毡步上的绿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惊恐地往后缩去,无奈,身体被点住了穴道,她无力挣扎,苍白的脸上一片绝望,绿漪求救似的望着商拾,嘴里啊啊却也说不清什么。
看多了这类似的表情,快刀脸色平常,眼中甚至带着隐隐的得意,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小主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拿手绝技,他怎能不好好表现一番?
快刀准备将这工具箱内的所有东西悉数在绿漪身上用一遍。
拿着银针,快刀走向绿漪,一遍解释:“这根最大号,可以从头骨内刺进去,不会致死却又让人痛不欲生。”
泛着银光的长针越靠越近,银针的尖端极细,若说能刺进头骨之内倒也无人会怀疑。
“这针最深可以碰触到人的脑浆,少主子跟少夫人许是没见过人的脑浆吧,嗯,要不,属下给主子描述一番?”快刀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绿漪,他有些享受地瞧着绿漪难言的惊惧。
能想到快刀的描述下一刻便会出现自己身上,绿漪再也忍不住,呕出一股秽物出来。
被点住穴道,身体无法移动,秽物点点沾湿她的前襟,顿时,一股酸臭渐渐飘散,商拾脸色顿时难看,眼中点点厌恶。
“拖远些。”
本以为绿漪也是个不怕死的,看来也不过是高看了她。
商拾不知道的是,绿漪到底也不过比普通女子强些,若是比起云连,那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自进屋开始,商拾就未曾看她一眼,绿漪心中仅剩的那点幻象也彻底破灭,她恨!可她也怕。
在过去的几日里,她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不仅如此,那几名男子竟然将她跟她最害怕的血蝙蝠放在一间屋子里。
白日里,她被毒打,夜里还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以免被血蝙蝠盯住,记不得已经几日,若不是心中还有那点念想,她早已撑不住,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不允许她自我了断。
如今的绿漪果真是生死不能。
“苗四,帮我一起将她拖出去。”快刀遗憾地收回银针,他本想让小主子看看他的手段的,现在倒好,都是这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竟敢坏他的好事,等会儿看他怎么收拾这没用的女子。
绿漪啊啊的叫着,沾满污垢的长指甲抓住毡步,她拼命摇头,早已干涸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商拾手依旧不停地抚着云连的被,见此,他开口:“解开她的穴道。”
苗四不知从哪摸出一锭银子,往绿漪胸前一扔,那力道一看便是特意加重,穴道解开的同时绿漪一口黑血再次流出。
“说吧。”对绿漪的惨状,商拾视而不见。
咕噜咕噜,绿漪口中发出一阵难听的叫声,她毒蛇般的眼神愤恨地盯着商拾跟云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绿漪手快速抬起,眼看着便要拍向自己的脑门。
咻——
呜——
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前者干脆利索,后者凄惨难忍。
商拾无奈地拿走云连手中的十字弩,颇不甘愿道:“小连,这是你送我的东西,不该被染了脏东西才是。”
这十字弩他打算好好收藏,如今被用掉一根,还沾上鲜血,自然是脏了。
云连将手中十字弩往商拾手中一扔,自己再次倒在商拾怀中,无力喘息。
另一边,绿漪倒在地上嘶喊着,她盯着自己被穿透的手掌,恨不能现在就晕过去。
站在屋内的其余三人,宁很不忍地转开眼,当然,若是忽略他眼中的惊艳的话,快刀则嘿嘿往商拾手中看,确切地说往商拾手中的十字弩看,至于苗四,嘲讽地拖着毡步,就跟拖一件垃圾似的。
“你们,你们有种杀了我。”
竟然到了此刻还不知死活的大叫,看来还是没被打击到呢,清俊邪魅的脸上泛着森森的笑:“快刀,看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小主子,请放心。”快刀有些兴奋,他抱拳道。
院子内,青叶跟小茜已经被遣了下去,有才有禄早已守在门口,是以,这拾院的动静是传不到外面的。
绿漪再次被点了哑穴,屋内几人听觉都异于常人,自然能听到隐约的闷哼声。
云连身体动了动,体内另一股燥热再次袭来,向来清冷绝美的脸上红霞更浓,跟着浓霞而来的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是怎么回事?”商拾扶着云连的胳膊,紧张问。
宁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并未因为眼前这旖旎美景而有丝毫变色,他很温和且淡定地回道:“小主子莫急,这到了最关键刻,若是少夫人能抗的过去,便无碍了。”
“小连?”商拾抱紧云连,语气紧张。
“无碍。”除了脸色能泄露出些许不稳,云连看着已经无恙。
话落,她撑着商拾的手起身,脚步稳健往外走去,见此,商拾未犹豫,快速跟了上去,最后的宁终于无声点头。
本以为小主子选出这个声名狼藉的少夫人是小主子任性,然,从他进门到现在,短短时间内,中了‘魅香’的少夫美眸平静,并未有被人算计时该有的愤恨跟报复对方时的快意,宁也见过很多颜色上等的女子,却无人给他这种高高在上,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睥睨姿态,宁此刻不得不承认,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小主子身旁。
毕竟小主子未来的路还很远,甚至是荆棘密布,一般闺中娇弱小姐是寸步难行的。
宁点头。
屋外,当看清绿漪此刻的惨状时,云连眼睛眨了眨,难得有些失神。
许是得了云连刚才的启发,毡步上,绿漪四肢被匕首固定在地上,而快刀正拿着一个小巧匕首,站在不远处,眉目蹙着,似乎有些纠结。
商拾也上前来,他看着快刀的所谓,纳闷:“怎么了?”
“属下在犹豫,到底是从手开始还是从脚开始。”快刀说着还询问似的看向商拾,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而商拾则始终将目光落在云连身上,等待云连的最终抉择。
云连往前走了两步,眼神闪了闪,在快刀的箱子内搜寻片刻后,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小锤子:“那就从脚吧,先从脚趾,若是她不开口,便一节一节敲碎她的骨头,直到全身,记住不准让她死。”
即便快刀已经有够多的折磨人经验,可少夫人这办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本来他只准备一截截剁掉手指跟脚趾,现在想来,还是少夫人的办法好,还不用见血。
“好嘞!”快刀接过小锤子,一脸狂热。
掂量着手中的金质小锤子,嗯,挺趁手,他期待地走向绿漪脚边,先从右脚开始,快刀问绿漪:“想不想说?”
虽然这么问着,不过旁人倒是能从快刀的眼中看出一种急切来,那种急切倒不像是期待绿漪能过早说出来。
也是,这种新的刑罚他还未尝试过,若绿漪这么早招了,他岂不是就没有施展的空间?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确有些不该,快刀转开脸,有些不好意思。
绿漪口被塞住,她疯狂的摇头,不知是否定快刀的问题,还是不许快刀靠近,既然没有点头,那总是否定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了。
快刀诡笑一下,小金锤高高扬起,金色阳光洒在小金锤上,同样的色泽交相辉映,耀了人的眼。
咔嚓一声脆响。
小脚趾被敲碎,绿漪身体震动一下,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口中的布巾很快被血红浸透,快刀视而不见,又问:“说是不说?”
那清脆渗人的声响在快刀耳中却如仙乐一般,让他心中腾升起一股快意来,忠厚的脸上带着真诚笑容,他再次高扬起小金锤,等着下一次动手。
“小主子,她不说。”快刀看着绿漪还是拼命摇头,很高兴地抬头。
商拾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却也未反驳。
见此,快刀已经熟练地敲向第二根脚趾。
这一声比上一声要长些,许是碎的更彻底。
呜——
绿漪疯狂的摇头,嘴里的血液越发的汹涌,她呲目欲裂地盯着快刀手中的小金锤,那种得意恨意终于被惧怕取代,可她明白,若她将解药说出来,下场仍旧是一个死。
她不甘心。
商拾看出绿漪的想法,他冷笑道:“你说出来我可以让你痛快的死,可你不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要知道,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更惨。”
商拾说话的时候,快刀已经敲了第四根。
“小主子,跟她别废那么多的话,反正敲完这只脚还有腿呢,再不济也还有另一只,等脚废了还有手,据说人身上有很多骨头呢,够属下敲好一阵了。”
“人全身骨头共两百零六块,够你敲一整日。”
------题外话------
举锅盖,呜呜——,这几天忙捏。

10 做个朋友吧

云连的话让快刀跟绿漪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快刀激动的难以自制,绿漪则忘了疼痛,麻木的瞳孔缩了缩,嘴角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感觉绿漪似乎有话要说,快刀拿开她嘴里的布:“你有什么话快说,否则,我真得亲自检查一番,将你全身骨头憔悴试试。”
快刀说完,嘿嘿的笑,丝毫看不出他是个让人惊惧的侩子手。
连日来的各种折磨已经彻底消磨掉了绿漪本来的高傲,几日滴水未进,几日未曾合眼,现在又感受浑身骨头被一寸寸憔悴的疼痛跟恐惧,到底是没受过专门训练的,此刻的绿漪只求速死。
“我,若我告诉你们解药,你们可否让我痛快的死?”绿漪的要求一再的降低,她这才意识到在生命面前,爱情不算什么,在这种无法抑制的疼痛面前,生命又不算什么。
“只要交出解药,我会立即给你个痛快。”商拾也干脆给出承诺。
绿漪惨笑,她吐了口血沫子,嗓音粗噶难听:“我,我说。”
浑浊狼狈的目光落在商拾身上:“你的解药在,在我身上,至于她,咳咳,我将解药分给了与青城大街交错的东街尽头一处乞丐聚集处,具体是谁你们自己寻找吧。”
在她将对应之药交出去时,就没想过会让云连好过,她自然不会记得到底给了几个人,又是哪几个人。
在绿漪费力表达出这一番话过后,宁跟快刀脸色一变,他们齐齐望向商拾,虽然初认小主子,可小主子对少夫人的在乎是众所周知的,这绿漪竟然敢如此做,这不是明摆着往小主子伤口上撒盐吗?
这绿漪求速死怕是也不可能了。
然,让他们失望的是,商拾脸色淡淡,嘴角仍旧挂着肆无忌惮的笑,笑容太过深刻,让宁跟快刀心中顿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商拾很轻柔地吩咐下去:“弃,那边所有人的心头血取出,由宁炼制能丹药。”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这些即将丢了命的人要怪就该怪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谈笑间,数条人命已经被注定,空气有瞬间急速,而后归于平静。
商拾将云连放在门口藤椅上,他安抚地拍了拍云连的脸,俊颜凑近,蒲扇一般长睫毛几乎要碰触到云连的脸上,商拾轻声道:“小连,你先休息会儿。”
而后起身,转身间,袖袍下摆划出一抹妖冶的弧度,连带着周围空气都被浸上难以言喻的压抑,站在绿漪身边,白玉一般肌肤上被洒下的金光点缀出圣洁的色彩,这让仰头看着他的绿漪再次失了神。
是啊,那种心动的感觉又怎能说没就没?
就在绿漪失神的瞬间,商拾一脚踩向绿漪的胸口,嘴角的弧度越发的迷人:“敢对小连这般?你可曾想过你的下场?”
“呵呵,咳咳。”绿漪回道:“的确是没想过,若是,若是我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我——”
绿漪最后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唯一没有的便是如果。
“我后悔了,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商拾很无良地食言了,他用欣赏一幅绝美风景的目光看着绿漪神色的变化。
“商拾,你,你说话不算话。”胸口几乎要被踩碎,绿漪艰难地控诉。
“我就说话不算话又如何?”他商拾不是君子,对于出尔反尔也没甚心理负担,他只知道凡是试图伤害云连的,他都不会放过。
在他喜欢上云连的刹那,云连的事就是他的事。
“你,即便你救了云连,你可曾想过自己?咳咳,没有我的解药,你便只能跟我陪葬。”绿漪被刺入泥土中的手动了动,她一反之前求饶的姿态,重新换上轻蔑。
商拾脚上的力道加重,绿漪嘴角渗出血丝来,可脸上嘲讽的笑容却越发明显,那刺眼的笑让商拾倏地清醒,他收回脚,转身走了回去。
转过身的商拾并未看见绿漪眼中的失望。
坐在云连身边,商拾捏着云连的手,声音凉凉的:“激怒我,试图让我将你一击毙命,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惜,可惜。”
云连安全无虞,商拾自然不会再受绿漪的刺,至于他自己的命,既然小连不会有事,他也会无碍。
“快刀,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快刀既然自认是个审问高手,对人体自然也是熟悉的,至于解药,若是找不出来,快刀也不用在他身后混。
这世上,没有男女之防的工作除了仵作,剩余的就该属快刀这一类的,在这些人眼中,那就是具身体,跟男女没关系。
是以,刺啦一声,绿漪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衫彻底被撕碎,露出浅粉色兜衣。
商拾目光始终对着云连,宁则尴尬地转过身。
“你给我滚开。”绿漪一脸燥红,脏污黑青的脸上倒是看不出红色来,不过听其恼怒的声音,绿漪大概没想到快刀会来这一手。
“说是不说?”快刀问了一遍。
同时,手往上探去,眼看着便要扯开她胸前的那粉色少量布料。
即便再大胆奔放的,处于这个时代,女子总是要保留三分,况且绿漪还是个清官,这方面说起来也算保守。
在商拾面前她已经没了尊严,若是连最后的底线也被揭开,她会死不瞑目。
“我,我说。”绿漪疯狂摇头,身体扭动,试图躲开快刀的手,手脚上的匕首深深划入血肉里。
快刀收回手,他笑呵呵等着绿漪接下来的话。
“在我的嘴里。”绿漪终于彻底崩溃,她说完这句话后嚎啕大哭。
不管是当初在家乡,还是到这外面,绿漪一直过着众星捧月一般的日子,再不济她也可以卖卖消息赚取银钱,她的日子一直轻松安逸,即便再坚强,这连番的打击也终于让自诩忍耐性超强的绿漪受不住了。
所谓嘴里,确切地说是藏在牙缝间,这是死士用于藏毒的地方,亏她想得出来,快刀走到绿漪头顶处,毫不怜惜地掰开她的嘴,取出被包裹的完好的药丸。
临走时,快刀很好心地解释道:“这位姑娘,你这藏药的地方也太老套了,你可知道现在死士都不用这么低级的方法了,啧啧,看来你输得也不冤。”
说完这一番话,快刀往商拾小跑着过来,双手捧着那药丸,讨好地说道:“小主子。”
“让宁看看。”药是从绿漪口中取出,商拾心中膈应。
快刀又颠颠将药丸递给宁,检查一番,宁点头:“小主子,是解药。”
“可有办法刮去上面一层?”商拾到底没忍住,他问。
宁抽了抽嘴角,肯定道:“小主子放心,这药外面有一层防水层,揭开即可。”
商拾并未立即接过药丸,他凑近云连,有些心疼眼前这张苍白的小脸,不管冷酷或是愤怒,只要有活力就好,总比此刻这般有气无力地坐着,想了想,商拾笑道:“小连,你听到了没?我是清白的,可没碰到什么脏东西,你觉着这药我该不该吃?”
云连闭上双眼,神色未动分毫,毫无血色的脸上几近透明,这般不似人间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能羽化登仙,思及云连的身份,商拾心下一紧,他抓过宁手中的药丸,看也不看,随手往外扔去。
“小主子!”快刀跟宁失声叫道。
下一刻,已经扔出去的药丸却被一只素手堪堪接住,云连睁开眼,沁冷的视线不悦地盯着商拾,樱唇吐出一连串毫不留情的话来。
“你相死滚远点,别在我面前,或者你之前那些神情只是表演?你耍我玩呢?”差一点,就差一点,商拾这条命就没了,云连怎能不气,她以往千辛万苦的活下来,活着对她很重要,她以为商拾也是的。
就知道小连不会看着他死,被骂了,商拾心中仍旧压抑不住那股喜悦,再看着因气愤而有了生气的云连,他眨了眨眼,睁眼说瞎话:“我手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