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弦:“…”
*
长期以来,时弦都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睡第二天都会早起的好宝宝,身体的生物钟让她从来没有晚于七点半起床。
然而昨天几乎是被顾寒晏折腾了一宿,她睡过去的时候已经快三点半了。
所以她今天上午一觉睡到了十点钟。
她醒来时,外面的阳光正好,透过浅色的窗幔洒在室内,一室的温暖。
虽然大二上学期的课程全部结束了,但是下周圣诞节那天有第一场考试,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她匆匆换了衣服套上拖鞋下了床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昨晚顾寒晏是和她一起睡的,人呢?
刚这么想着,对方就精神十足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她,唇角翘起:“小懒猫起来了?我给你做了早饭…”
想到上次那完全没有处理的活鱼,时弦眨了眨眼睛,努力地转移话题:“晏晏,你今天怎么没出去呀?”
顾寒晏走到她面前,站定,挑着眉垂眸看她,啧了一声:“刚上完我就翻脸不认人,想赶我走了?”
“…”
不是你自己这几个月早出晚归白天都见不着人的么?
时弦刚想抬头瞪他,忽然间回味过来对方又在逗她,她眸光闪了闪,耳垂微微发热,咽了咽口水道:“…我…我要去图书馆看书,你要一起吗?”
顾寒晏微微倾身,双臂从她的背后箍住她将她往上提了提,柔声道:“吃过早饭再去。”
时弦下意识地摇头:“我去食堂吃就…”
顾寒晏低头堵住了她的唇,惩罚似的咬了几口后,手又自然而然地伸进她的衣服里捏着她的腰,含着她的唇模糊不清地说道:“早饭是我买的…”
时弦闻到危险的信号,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了推,脑袋往旁边一偏,喘了口气说道:“我好饿呀,你做了什么呀?”
顾寒晏松开她,走进厨房,拿微波炉热了一下他的杰作,又盛了一碗粥一起端了出来。
时弦感觉这荷包蛋色相看起来还是不错的,粥…除了水有点多,其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她在顾寒晏故作镇定的目光注视下,慢吞吞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金灿灿的荷包蛋。
顿了一下,她的睫毛颤了颤,嚼了两口吞了下去。
时弦再次垂眸,扫了一眼荷包蛋,偏头笑盈盈地看向顾寒晏:“晏晏,你给差评了吗?”
顾寒晏蹙了蹙眉:“嗯?”
时弦弯着腰,用手指着流心蛋黄上面的不明白色结晶体,惊奇道:“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咸的荷包蛋。晏晏,你看上面,真的好大一块盐呀…”
想了想,她觉得商家也挺不容易的,犹犹豫豫地道:“晏晏,要不给中评吧?”
顾寒晏面不改色地回道:“我开车到店里买的。”
时弦哦了一声,鹿眼打量了一会顾寒晏,就着粥吃完了荷包蛋,“不过我刚好喜欢吃咸一点的。”
顾寒晏对了一上午的电脑,眼睛有点累,他抬手捏了捏眉骨,轻轻地笑了一下:“是吗?”
时弦偏头看他,四目相对,她眼眸弯成两盏小月亮,认真地点点头:“是呀。”
*
时弦期末考试最后一门是国际金融,考试时间是周四下午三点半,她和赵佳彤她们三个前几天就约好了考完一起去外面吃个火锅。
时弦和唐之歌考试座位挨在一起,考试结束铃声一响起,唐之歌就从后面戳着时弦的肩膀,“小弦子,我和佳彤中午商量过了,我们就去学校附近新开的那家火锅店吧。”
等监考老师收完卷子,时弦才敢回头看唐之歌:“可以啊。”
乔清雨要去一趟团委楼,她们三个先过去占了座,三人各要了一瓶果汁,边喝边聊着寒假计划。
赵佳彤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之后,突然贼兮兮地看向时弦:“顾夫人,你和顾董寒假要去哪个国家游玩呀,能不能带上小的一起哈皮?”
唐之歌假装自己是时弦,故作娇羞,拍了一下赵佳彤的胳膊:“讨厌啦,人家和亲爱的一起出去玩,你瞎凑什么热闹。”
时弦:“…”
她抖落抖落浑身上下肆意暴起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坐直身体,远离了一点她们俩,她打算在乔清雨过来之前不再参与这两人的话题。
赵佳彤显然没打算放过她,又问:“夫人,你想不想顾董啊,你干脆把他喊过来一起吃一顿饭啊,上次我们不是没吃成吗?”
唐之歌又抢在时弦前面回答了:“人家也想啦,但是亲爱的公司刚刚起步,又接了好几个大项目,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真的没有空啦…”
时弦被果汁呛住,忙抽过一张纸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缓了会儿,她蹙眉看向唐之歌:“什么公司?什么项目?”
“啊?你不知道吗?你男人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全国房地产龙头企业云清集团还入了股,最近好像在搞城北那什么开发区的事情…”
赵佳彤发现时弦面色不对劲,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时弦身体僵硬了片刻,她咬了咬唇,浅浅地笑了笑:“你们怎么知道的呀?”
唐之歌:“靳梓楠也在你男人公司办事啊,他一直在追乔清雨,我们也是听乔清雨说的。”
话音未落,乔清雨的声音传来:“我怎么听到我的名字了,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
…
心不在焉地聚完餐后,时弦从唐之歌嘴里套出了公司名字和地址,打车去了公司大楼。
她在楼下站了许久,呆呆地看外卖员来来回回地进出,看车辆停下又开走。
时弦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像一夜之间他长大了,他对未来有了清晰的认识,也开始为未来奋斗了。
而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还活在大学铸造的象牙塔里,每天就知道学习。
——这种巨大的落差在她心上压着。
吃完火锅出了一身的热汗,又吹了这么一大会的冷风,时弦脑袋有点晕眩,她抬头朝大楼还亮着灯的顶层看了一眼后,叫车回了公寓。
时弦上楼前去了超市一趟,回家煲了玉米鲫鱼汤,放在煮锅里温着。
弄完后,时弦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开门声,她抿了抿唇,抬头看过去:“晏晏,你回来啦。”
顾寒晏有些意外,小姑娘竟然还没睡。
他抬腿两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时弦,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柔声道:“在等我?”
时弦点头又摇头,最后起身跪在沙发上,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晏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还是…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小姑娘的腔调听起来委屈极了,顾寒晏的心抽了一下。
他知道她今天和大一舍友们聚了餐,估摸着从她们嘴里知道了些什么。
他抬手轻轻拍着时弦的背,轻叹了一声,低低道:“小弦儿,我本来是想等公司步入正轨之后再告诉你。至于妈让我过年带你回老家这件事情原本就打算这两天告诉你的。”
“…”
时弦没想到她还没逼问什么,对方就已经全部坦白完毕了。
心中的郁气还没来得及形成,就这么被他给打散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视线移开,轻声问道:“那个…你要喝汤吗,我给你炖了…”
顾寒晏喉结滚了滚,眸色暗了下去,嗓音低磁诱人:“先吃你再喝汤。”
时弦:“…”
第65章 第六十五根弦
时弦很认真地假设, 如果明天还有考试,那么她多半得挂科。
顾寒晏的体力实在是过于充沛了, 她无法想象如果他每天不忙着公司的事情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顾寒晏见时弦趴在他身上, 半天也没动一下,黑眸眯了眯,神情依旧能看出满足而愉悦。
他抬手摸了摸时弦的头发,开口嗓音微哑:“睡着了嗯?”
时弦不想理他, 她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张嘴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锁骨,哼唧哼唧啃了半天, 发现特别硌牙又不满地松开了嘴。
顾寒晏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呼吸声越来越重, 心跳激烈得像是在打鼓。
时弦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她微微睁大眼睛,身体慢慢地往旁边撤退, 右腿却无意间蹭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什。
顾寒晏不轻不重地闷哼了一声。
时弦心里咯噔一下, 她咽了咽口水, 飞快地翻了一个身,刚想远离他, 腰肢就被他扣住了。
顾寒晏跟着翻身, 将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他欲念翻滚的眸子泛着幽光, 低头舔舐着时弦软绵绵的嘴唇, 声音含糊不清且愈加低哑:“小弦儿, 撩拨完了就想跑?想得美…”
时弦:“…”
他的唇慢慢往下,换了新的路径在她身上留下细密的痕迹,同时手也不忘在她腿间动作着,没一会儿就把时弦折腾的身体发软,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双臂渐渐缠上了他的背,像是渴求着什么似的,身体朝他贴近,双腿无意识地蹭着他修长笔直的腿。
于是身上的人动作变得比刚刚还要凶猛,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将她拆吃入骨。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时弦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忘记远离身边再次饱餐餍足的男人。
她裹着被单缩在双人床的一角,身体还微微轻颤着,隔了会儿,鹿眼睁开了一条缝,视野内似乎出现了金色的星星。
在顾寒晏粗暴地掀开被单,重新将她揽入怀里的时候,她克制住内心还想咬他的冲动,咬了咬牙说道:“明天学校就放寒假了,我要回家。”
顾寒晏垂下眼睫,勾着唇欣赏了一会小姑娘绯红的脸色后,低头在她额间轻轻地吻了一下:“我陪你一起。”
“…”
时弦还是忍不住抬手掐了掐他没什么赘肉的腰腹,哼了一声,慢吞吞地回道:“我回我自己家,我家床小而且质量不太好…”
顾寒晏低低地嘶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睛:“小弦儿,你现在一天到晚脑子里是不是净想着怎么上我了?”
“…”
时弦整个人被他气得不行,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后精气神回光返照,她往旁边一滚,用力地踹了他一脚:“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床睡觉去!”
*
B大今年的寒假放的比往年早多了,时弦拖了几天回到家的时候,时诗还没有放假,周雨岚看她回来特地和别人调了一天的班,第二天一大早去了菜市场买了白菜和猪肉回来给她包饺子。
时弦对周雨岚还记得她最爱吃饺子这件事还是挺感动的,她开始想着把过去的记忆全部深深埋在心底,永远维持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寒假作业,去了厨房,洗了一把手,轻声说道:“妈,我帮你一起包吧。”
周雨岚正在切肉,闻言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不用,这天冷,冻手,你还要看书学习,千万不能被冻得生冻疮了。”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好久都没喊过自己妈了,现在终于肯原谅她了吗?
作为一个母亲,过去她的做法确实有问题,这些年她也在检讨也在反思,当初怎么就把对男人的气撒在自己女儿身上了呢?
时弦摇摇头,固执地说道:“没事的。”
周雨岚拗不过她,切好肉之后混好饺子馅,拿出冰箱里早就擀好的面皮,笑了笑:“那行吧,不过你要是觉得冷了你就自己回房间,别在这傻撑着。”
时弦跟着笑了笑,点点头:“嗯。”
两人刚开始安安静静地包着饺子,没说什么话,周雨岚突然打量了一眼时弦的脸,满脸心疼地说道:“我看你瘦了不少,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期末复习天天熬夜了?”
时弦脸颊隐隐发烫,她眸光闪了闪,垂着眼睫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抖:“…嗯。”
周雨岚:“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别太拼了,你的成绩已经很…”
她还没说完,时弦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时弦睫毛颤了颤,像看到救星来了似的,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说道:“我接个电话。”
她忙不迭地跑出了厨房,拐进卫生间洗了一把手,铃声已经响了12声自动挂断了。
时弦不慌不忙地接着擦手,铃声再次响起来,她放下毛巾,慢吞吞地接起电话:“喂。”
顾寒晏声音带着刚起床的鼻音,低低沙沙的,听起来温柔又缱绻:“小弦儿,在干什么?”
时弦边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边回道:“我在包饺子。你呢?”
默了几秒,对方轻笑了一声:“我在想…你。”
“…”
对于他话语中的停顿,时弦总觉得对方是故意的,并且不怀好意。
时弦抬手摩挲了下眼眶下面的乌青色,语气平淡地回道:“嗯,那你好好工作,路上注意安全。我要挂…”
顾寒晏顿了一下,没有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地哄着她:“小弦儿乖,别闹,我还有正事。我二十八去接你,好不好?”
时弦迟疑了一会儿,声音极轻地问道:“晏晏,我能不能不去啊…我觉得你爷爷应该特别不喜欢我吧,我们订婚宴那天他都没有过来,我去了会不会惹他生气啊?”
顾寒晏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边懒洋洋地解释道:“小弦儿,老爷子不是不喜欢你。他的性子就特别扭任性,喜欢和我外公赌气,两人都斗了大半辈子了,订婚宴他没来估计就是因为气我妈请了外公。”
时弦鼓了鼓腮帮子,浅浅地笑了笑,鹿眼明亮起来,声音轻快:“那就好。”
*
农历一月二十八那天,N市温度零下七度,时弦刚打开门,冷风吹得她不想下楼了。
时诗刚好从房间出来,看到时弦拖着行李箱在家门口站着,走过去问道:“怎么不下去?拎不动吗?需要我帮忙吗?”
时弦摇摇头,和她轻声告了别:“那我走了,你帮我和妈说一声吧。”
说罢,时弦提着箱子出去,刚想关上门,时诗的手从里面拽住了门把:“时弦,等一下,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时弦放下箱子,睫毛颤了颤,认真地看着她:“嗯?”
时诗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暗含了几丝羡慕:“你的订婚宴我不是故意不去的,那几天我正好代表学校在国外参加比赛,没接到你和妈妈的电话。但是我真心祝福你们的,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
时弦眼眶微微酸涩,她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慢吞吞地点点头:“嗯,谢谢…姐,再见。”
下了楼,没走两步,顾寒晏就从她手里接过箱子,另一只手伸到她背后将她压在怀里,满足地微眯眼睛:“在家的时候想我了吗?”
时弦脑袋在他脖颈上蹭了蹭,眨了眨眼:“你猜呀。”
外面冷,顾寒晏懒得逗她,近乎夹着她往前走,长臂一伸打开门让她上了车。
时弦出门的时候是上午,等两人到顾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顾时言开车去接他们俩的,见到时弦,他热情极了,一路上小嫂子来小嫂子去的问了一堆天马行空的问题。
时弦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是谁,后来灵光一现,总算想起来三年前的春节她和顾寒晏通电话的时候,电话里还有一道男声,现在看来就是他了。
两人一路上热火朝天的互动让顾寒晏看得眼皮直抽抽,他许久没有这么烦躁过了,磨了磨牙,冷声道:“你们俩口渴吗?”
时弦摇头:“不渴呀。”
顾时言啧了一声:“表哥,我渴了,你快下去给我买瓶水!”
时弦默默地改了口:“顺便给我带一瓶成吗?”
顾寒晏真的被两人气笑了:“…”
他偏头,脑袋靠在时弦肩膀上,唇贴着她的耳后皮肤,一字一顿的低声道:“待会再收拾你。”
时弦身体一僵:“…”
见到顾寒晏爷爷的时候,时弦还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不喜欢自己。
和老爷子对视没过两分钟,顾老爷子那张皱巴巴的脸忽的笑开了:“你叫时弦是吧?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江老头一点?”
时弦咽了咽口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喜欢爷爷…”
也喜欢外公。
老爷子可能没有听出时弦隐藏的意思,表面上很满意,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
顾时言见状,愤愤不平:“爷爷,你从来没有给过你亲孙子红包!”
老爷子闻言,脸刷的一下就黑了,瞪着顾时言:“你是不是又招惹星语那小丫头了,她爷爷又找我来告状了,你还好意思要红包…”
说着,他举起拐杖就要往顾时言身上去,吓得顾时言立刻拔起腿跑了。
老爷子看起来是真的蛮喜欢她的,一直扣着她不让她走,让她陪他下象棋聊天听广播。
时弦陪老爷子呆了好久,直到吃过晚饭,顾寒晏才有了和媳妇单独相处的时间。
将人拐进房间,落了锁,他单臂托着时弦的臀,将人抱起来抵在门上,垂着脑袋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她。
他的手也没闲着,扯开了时弦的羽绒服拉链,从毛衣领子钻进去贴着她光滑细嫩的皮肤为非作歹,在他扯她裙子的时候,时弦故作神秘地按住了他的手:“晏晏,你知道这几天是什么日子吗?”
在他晃神思考之际,时弦像一条泥鳅似的快速滑了下去,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哒哒哒地跑远了。
她靠在窗边,眼眸里映着星星点点的柔光,语气带着几分小嘚瑟:“是我身体不太方便的日子。”
顾寒晏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扣住她的腰肢,倾身,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上的软肉。
鼻尖充斥着小姑娘奶油蛋糕一样的清甜香气,他眸子里的墨色翻滚了一瞬,重重地咬住怀中人儿的唇,尾音低磁而绵长:“不急。小弦儿,我们来日方长。”
时弦:“…”
第66章 第六十六根弦
到了大三, 时弦她们专业一周五天里面其中有三天满课,她和顾寒晏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学校去年为了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在学生公寓楼下建了创业苗圃, 原本时弦周末还可以休息, 结果开学不到两周苗圃已经竣工准备开始招商了。
乔清雨担任校学生会主席,专门负责学生自主创业这一块,她特地问了两个舍友和时弦要不要报名参加创业,赚的钱学校只抽两成,扣除租金后其余归创业者本人所有。
赵佳彤和唐之歌每天疲于学习,回到宿舍就想躺尸,实在不想再花精力在其他事情上了, 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时弦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试一试,她想在创业苗圃里面开一家规模小点的咖啡店, 和乔清雨说了之后, 乔清雨准备和她一起尝试。
两人身上都有点钱, 但是经过两人一番粗略的计算,她俩身上的钱加起来还是凑不齐咖啡店的启动资金。
赵佳彤和唐之歌看两人在那算了半天,就得出了钱不够的结论, 乐不可支。
唐之歌抱着一袋薯片在啃:“顾夫人,找你家顾董借一点啊。”
赵佳彤斜了她一眼:“顾夫人需要借吗?难道顾董都不上交工资卡的吗?”
时弦:“…”
她垂下眼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快八点了, 她将笔袋合上放进书包里, 起身站起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哈。”
时弦又看了眼乔清雨:“资金的事情等我回家再跟你说吧。”
乔清雨比了一个OK的姿势:“等你好消息。”
时弦回到家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发现家里的灯亮着,她刚想着是不是顾寒晏回来了,浴室的门就突然被人拉开,脑子里刚刚还在想的人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走出来了。
好像从高中开始,这个人穿什么外套都喜欢敞着怀,此刻也是,衣领开成了巨大的V字,上半身的风光一览无遗。
他漆黑柔软的发丝湿漉漉的,有晶莹的水滴正沿着发尾末梢坠下,又沿着下颌线慢慢往下滑落,途径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
再往下——
他笼罩在橙黄柔光下的锁骨性感又精致,皮肤白皙泛着微光,胸部和腹部肌肉线条显得流畅而硬朗。
时弦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顾寒晏的身材,脑子里嗡地一声就噼里啪啦地炸开了,浑身的血液直往上涌,雪白的脸颊立刻染上一层绯红,耳垂瞬间变得滚烫。
时弦觉得口干舌燥,视线也无处安放,她垂下脑袋,余光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对方好看的人鱼线,轻轻松松地就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有些稀薄,她呼吸有些不顺畅,不断扩散的思绪才渐渐收拢,这才发现顾寒晏已经站在了她身前,正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时弦好怕自己把持不住,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睫毛颤了颤,脸红心又跳,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顾寒晏桃花眼末梢一点一点上扬,他弯腰捉住时弦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尾音绵长低柔,带着几分诱哄:“小弦儿,好看吗?想不想再多看一点?”
说着,他扣着她的手腕沿着人鱼线慢慢往下,就要从衣服里伸进去的那一刹那。
时弦吓得睁大了眼睛,用力地往回缩着手,摇着头:“不想不想…”
顾寒晏动作顿住,吸了一口气,黑眸里的情绪平静了点,直勾勾地盯着她,嗓音微哑:“那你下次还敢不敢回来的这么晚了?”
时弦这才想起来她还有正事儿,她抬手揉了揉烫得有些难受的耳垂,清了清嗓子,鹿眼含着细碎的光,声音软糯清甜:“晏晏,我跟你说一件事呀。”
小姑娘满脸的讨好意味儿,看起来就不像有什么好事。
顾寒晏顿了一下,挑了下眉:“什么事?”
时弦生怕对方不同意,滔滔不绝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小半天,最后只换来对方轻飘飘的一句:“所以?”
时弦原本想说“所以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话到了嘴边总感觉有些不合适,显得过于生分,她踟蹰了半天,最后蹙眉道:“…所以你要入股吗?”
顾寒晏扣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下巴抵着她肩窝,脸上的情绪晦涩不明:“小弦儿,你每天出去搞事业,是不是打算让我独守空房?”
时弦啊了一声,偏过头脸颊蹭着他的脸,有些茫然地问:“你每天不是也要忙公司的事情吗?”
顾寒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出资,你舍友出力,利润平分或者给你舍友多点?”
时弦抿了抿唇:“如果我什么都不干的话,那就没有成就感了呀。”
顾寒晏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腰,压着嗓子低沉道:“小弦儿,如果你这么闲的话,到公司来上班吧,正好我还缺个秘书。”
时弦想起了前尘往事,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掐,不满地开口:“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的梦想,你高中的时候还当众嘲笑过我。”
?
顾寒晏只记得小姑娘是一直想开一家咖啡店来着,原来…他高中的时候还嘲笑过她?
他咬了咬她耳垂上的软肉,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在唬我呢,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时弦侧过身子,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低头报复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声音含糊地控诉:“…就是有。”
小姑娘动作凶猛极了,看起来真的特别不高兴,顾寒晏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哄道:“你是不是没看过你的银行卡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