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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掌柜回道,“中间来将马蹄铁取走了,但是鼎说是太重了,就没有取。”说着,指向炼房外面的平地上,“就是那个东西。”
一个带盖附耳方鼎,肚子很大,里面足足能装进去六个成年男子。
“这也太大了。”杜九言过去敲了敲,虽说花纹不是特别好看,但是鼎做的一点没问题,“手艺确实很好。”
蒋掌柜道:“最近一半人别的事都搁下了,时间都耗在这个上面了。就这成本,小人估算了一下,至少也得有两千两的银子。”
“卖多少?”陈朗问道。
蒋掌柜拱手,回道:“开价七千二百两对方还了二百两。”
“还不错,一年有几笔这样的单子,明年就能慢慢盖房子了。反正我们不差人手和石头。”
大家跟在她后面,七嘴八舌的道:“九哥,我们连咱们村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盐村。”
“这名字不错,朴实。”杜九言笑着道:“是不是把里长也要选出来呢。”
大家哈哈大笑,黑头道:“九哥,您要是来住,里长就是你,您要是不来,那里长就是大全哥。”
“成,就先让大全哥做里长,等哪天我在外面混不动了,我就回来当里长。”杜九言笑着道。
众人簇拥着她去她住的地方,杜九言站在门口看着,心头涌出一丝感动来。
房子就是石搭的,一间屋子,进门就是木头制的挂衣架,在往里面是个土炕,炕上铺着蓝色的新被褥,不知道晒了多少个太阳了,软蓬蓬的透着香气。
靠近最里面的墙角,还放着一个衣柜,也是新制的。
“喜欢吗。”刘大全道:“被褥是路嫂子选的,也是她缝的,熬了几天。棉花是新弹的,可松软了。”
杜九言颔首,道:“不错,都是有能耐的人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会儿我和跛爷去打猎,再找个人去买酒,今晚我请客,咱们喝一场。”杜九言道。
大家吆喝着,黑头道:“我去买酒去。”
“我烧几个蔬菜去。”胖子道。
桂香站在男人堆的后面,羞涩地看着杜九言,搓着手上来,“先生,被子都洗了晒过,要是晚上觉得冷,我给您将炕烧上。”
“不用,这天气有被子就够了。”杜九言找铁牛,“来了以后还适应吗,盯着他不许乱跑,都是石头,摔着磕着了。”
桂香点头,“大家伙儿看着呢,给两个孩子做了个围墙,我们上工他们就待在里面玩儿,又买了一堆吃的玩的,累了就在里头睡觉,好的很。”
“挺好的。”现在没有办法,只有等将来孩子多了,再请先生或者建个学堂什么的。
不着急,两个孩子都还小,七八岁启蒙读书也是来得及的。
他们还有时间慢慢筹备准备。
“人呢。”杜九言这才想起来,几个孩子都不见了,刘大全道:“跟着银手小哥去玩儿了。好像去蒋先生的房间了。”
蒋先生是掌柜也是账房,盐山每天进出开支都从他这里走,他有账本,每一笔都清楚地记录在上面。
“他来的目的,就是查账。”陈朗低声道:“你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杜九言实在是没眼去看自己儿子。
陈朗心情很好地去找小萝卜,一进去果然就看到由银手领头阵,闹儿、花子、小萝卜、还有叽叽哇哇说着话的铁牛兄弟两个,几个孩子围在蒋掌柜的桌子边上,翻一页账就叽里呱啦地点着认读,又讨论一番。
“这是总账,钱只拿了一部分。”小萝卜看明白了,“这个是每日出去的钱,大家吃饭生病买衣服的钱。”
银手点头,“是。前几天水牛叔砸着脚了,我们背他进城找大夫了,用了二两银子,将掌柜记在上面了。”
“这样记很清楚啊。”花子贴在上面看着,“就是一天吃饭要吃好多的钱啊。要四两银子呢。”
银手道:“我们现在有九十个人了,一天可不得这么多钱。这还是我进山打猎开荤呢,要是买猪肉,一天就得一头猪。”
“我的天。”小萝卜凝眉,一回头看着陈朗,“先生先生,我能不能在这里养鸡?”
陈朗走过去,大家将账册给他看。
“这么多人,这个花费已是不多了。”陈朗将账册放下来,颔首道:“是可以养鸡,养猪。盐山没有草木,但是隔壁的山头我看很不错。”
小萝卜就笑了起来,和银手道:“银手叔,养点鸡吧,还有鸡蛋吃。”
银手点头,“成,等会儿我就和蒋掌柜商量,养一百只鸡。”
“少养点,天气冷了,小鸡容易冻死。”陈朗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房里讨论养什么,能节省开销,又不让大家没有荤腥吃。
下午,杜九言和跛子还有刘大全进山猎了一只野猪和四只兔子三只野鸡回来,起了火堆,褪了毛收拾干净的猪在火上烤的滋滋冒着油,没褪毛的鸡用泥巴裹着埋在火堆底下烤的金黄香酥。
兔子肉加上山里的菌子和辣椒,干煸炖炒整了两大份。
黑头买了四大缸的酒回来,小萝卜在一边问道:“这个酒,多少钱?”
“这就二两银子一缸,还算我们便宜了。”黑头道:“四缸六两银。”
小萝卜又问陈朗,“先生,酿酒很麻烦吗?”
“得有粮食,确实挺麻烦的。”陈朗耐心地道。
小萝卜哦了一声,托着下巴坐在石碓上,看着火苗发呆。
“想什么呢?”银手蹲在他面前,“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萝卜犹豫了一下,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节省成本,又让大家过的很开心。”
“这个问题很高深啊。”银手顿时败下阵来,“你慢慢想,我去吃肉了。”
小萝卜眼睛一亮,“我也要吃。”
“就是,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银手牵着他去吃肉。
晚上,杜九言喝的有些晕,和小萝卜倒头就睡到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干活,午饭都快要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洗漱起床,站在山头上。
大家和她打招呼,杜九言挥着头,觉得自己又成了吃闲饭的。
“提货的人来了吗?”杜九言见着蒋掌柜问道。
蒋掌柜摇头,“按道理应该要到了才对,不然今天这鼎他们弄不出去。”
“山东的客商,他的鼎准备往哪里送?”杜九言问道。
蒋掌柜回道:“他说鼎要运到宝庆城外的青衫道观,那边我去过,也不算很远。”
山东的客商…杜九言觉得有点奇怪,“他是卖给道观,还是捐赠?”
“他说是卖!”蒋掌柜道。
客商来新化买口鼎,走上百里去宝庆。杜九言觉得,八九不离十是遇着搅事找茬的人了,对方也不是骗钱,就是让你上当受损失。
要是马蹄铁就算了,可这古古怪怪的鼎,估计只能当盐山的传家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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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费脑筋。
第148章 骗子套路(三)
果然,杜九言在这里住了三天,蒋掌柜派人去找,先前的那个客商音讯全无,蒋掌柜气的心口疼,当着大家的面红了眼圈,“是我老糊涂了,当是个大单子,却没有料到,对方根本是个骗子。”
“这鼎一点用都没有,白白亏了两千两。”蒋掌柜内疚不已。
大家一边安慰他,一边觉得生气。
他们辛苦了十几天弄出来的,满心期待的等待着拿到钱,没有想到,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衫道观问了怎么说?”杜九言问黑头。
黑头道:“他们说他们不买鼎,而且就算买也不可能跑到新化这么远的地方去买,宝庆城内就有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杜九言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黑色的煤一样的石块,让银手取了白纸过来,“你们说,说的越详细越好。”
蒋掌柜愣了一下,道:“瘦瘦的脸,鼻子有点鹰勾,山羊胡子,眼睛有些吊着,六十岁上下,皮肤很白,没什么皱纹,笑起来很和蔼。”
“那天来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直裰,那布料是混着冰蚕丝的,亮闪闪的很华丽,市面上很难买得到。”蒋掌柜回忆着,刘大全补充道:“那个人,这里,这里…”他指着耳根下面,“有一颗痣。”
杜九言亮出画,蒋掌柜歪着头看着,指着嘴角,“这嘴,嘴巴再画大一点点,就像了。”
杜九言又改了改,大家都跟着点头,“就是这个人,就是他!”
“那就拜托跛爷了,去几个地方的衙门问一问。”杜九言道:“戏耍我们,掘地三尺也得将他挖出来。”
跛子拿着画像看着,杜九言想了想,补充道:“这个人上来就定了鼎,你先去打听,有没有见过道士。”
这种报复行为,只要达到了目的就行,至于让他们做什么,其实无所谓,但对方一开口就让他们做鼎这么少见的东西。
这两者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跛子拿着画像,走了三个地方,两天后回来了,将画像拍在桌子上,杜九言给他倒茶递来,问道:“怎么样?”
“找到了。”跛子道:“在镇远城外十里地,有个瓜农,说见过这个人。当时他在地里收瓜,这个人来他地里骗了他一个西瓜。”
“是个道士!”跛子道:“镇远府里这么张扬的道士,那就只有茅道士了。”
茅道士?杜九言问道:“什么来头?”
“龙虎山的。姓什么叫什么没人知道,几年前就跟着桂王后面混吃混喝,大家都喊他茅道士。”跛子道:“八九不离十是他了。”
杜九言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人都回京了,还不忘坑我们一回。”
“是桂王?”蒋掌柜凝眉道:“那…这个亏我们只能受了。”桂王人都走了,更何况,想占桂王的便宜,谈何容易。
陈朗低声道:“镇远府内,桂王虽是不在,但也防守坚固。看样子,桂王很有可能还会再回来的。”
“我管他回来不回来。”杜九言道:“想坑我钱,没那么容易!”
小萝卜愤愤不平地攥着拳头,“爹,揍他!”
“嗯。”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道:“有机会,自然是要揍的,但现在得把亏掉的七千两弄回来。”
这么多人辛苦了这么多天,这个亏她要是忍了,以后她还怎么让兄弟信服。
“你们各自做事吧,明天我出去一趟。”杜九言说着,负手慢悠悠地走,跛子跟上她,问道:“你不会想要杀进镇远府吧。”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我是这么逞强的人吗?”
“是!”跛子道。
杜九言被气笑了,凑在跛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跛子一愣,看着她道:“你觉得你可以?”
“这件事别人做或许不行,但我做,马到功成。”
第二天一早,杜九言独自上路,往镇远府而去。
桂王走了二十八天,镇远府风平浪静,无人敢扰,茅道士没了桂王的压制,更是自在如风,他摇着扇子在镇远府街面上溜达,捻个冬枣边走边吃,又盯着楼上关窗户的小娘子看了好几眼,看的人家小娘子气的骂他。
“小气!”茅道士撇嘴,正要回去,忽然迎面撞到一个人,他怒道:“你怎么走路的啊,贫道这么金贵,撞坏了你赔不起。”
对方一迭声的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急着赶路,没看见您。”
那人说着,弯腰去捡地上掉的几本书,茅道士打眼一瞧,就看到了一本很奇特的黑色封皮的书,他一愣忙蹲下来,压着这本书,抬头打量撞他的小哥。
少年十七八岁,披着不长不短的头发,皮肤白白的,长一对浓黑的眉毛,鼻子有点歪,从面相上来看,这少年命硬,是个孤煞像,但一双眼睛生的好看,倒又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冲淡了几分煞气。
还有少年这齐肩短发,古怪的…很特别。
“小公子。”茅道士压住了书,“这本《十二星座升仙大全》,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茅道士盯着少年,问道。
少年使劲一抽,将书拽回去,紧张地抱在怀里,道:“这是我的书,和你没有关系,臭道士,走开。”
说着,看了一眼茅道士,快步朝前走。
突然撞上来,还欲拒还迎的走了,一定是骗子,来骗他的!茅道士盯着少年的背影,数道:“一、二、三,回头!”
如果是骗子,一定会回头再看他一眼。
但他数完,少年已经拐弯进了个胡同,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咦?”茅道士咂了咂嘴,摇着扇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少年也没有再次出现,他越发心痒难耐,念叨着那本书的名字。
十二星座,什么是十二星座?
“我博览星象群书,从来没有听说这本书。奇怪了。”茅道士自言自语,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年的脚步,拐进了胡同,“可要是骗我,这书名,也…太古怪了。”
胡同里,两个门,左右各一户人家,茅道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了想敲门,问了两家居然都没有少年。
“见鬼了。”茅道士越想越后悔,刚才应该将少年留下来。
一夜惦记,第二天茅道士又在原地等,还真是巧了,那少年同样的时间,从他身边经过,抱着书拐进了胡同,茅道士迅速跟上去,就见少年拍开右边的门,进了门内。
茅道士蹲守,天黑后翻墙进去,黑夜里隔着窗户就看到少年的身影静立窗前,口中念念有词。
他贴在窗根底下,就听到少年道:“不对啊…双子座的流星雨就应该是这两天,哪里算错了,哪里算错了呢。”
“我不可能错啊,”少年懊恼,抓狂捶着桌子,一个晚上就坐在窗前嘀嘀咕咕说星象。
茅道士听了一夜墙根,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到。
流星他大概懂,流星雨也猜到点,那双子座流星雨…什么东西?
等天亮,少年就匆匆抱着书去了城中的城隍庙,他什么都不做,就坐在庙后院的凉亭内看天打座。
“神了!”茅道士居然就看到少年乱蓬蓬坐在烟雾缭绕的亭子里,居然有种即将神仙的感觉。
“难道遇见世外高人了?”茅道士忍不住,扇子一甩上了亭子,笑呵呵地道:“这位小哥有趣,在城隍庙打座修仙?”
少年白了他一眼,道:“都是神仙,有什么计较的。”
“有的神仙小气啊。”茅道士一边好奇,一边戒防,“不过,你在做什么?”
少年掐指一算,眯眼看着茅道士,道:“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你速速离开,不要打扰我修道修仙。”
“不走。”茅道士道。
少年收了功气,忽然站起来,道:“我走!”
“小哥,别急。”茅道士眼睛骨碌碌一转,“其实我是个道士,你看出来了吧?”
少年嫌弃地看着他,“你傻,我不瞎。”
“我观你面相,天塌地陷,中线歪斜命格带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定然是父母一方早亡,命中无贵人,半生颠沛流离,是不是?”
少年冲着他啐了一口,“谁半生?我才十九,我能活到两百岁!”
“是,是你年轻行了吧。”茅道士直翻白眼,这少年关注的点还真是奇特,他接着道:“我会观相。你要不信,再听我说一句。你近日,是不是遇到大事了?”
“和你没关系。”少年看着茅道士,“我看你星象,本月运势不佳,也得遇大事。”
“这事虽大,可对你却是灾,你要听我一句劝,我还能替你化解,你要不听,不出三日你就会死于非命。”茅道士道。
少年盯着茅道士,“你也听我一句劝,离我远点,休想骗我的东西。”
这小子,他还怀疑他是骗子呢!茅道士有些拿不准,觉得像又觉得不像,他哈哈一笑,道:“小哥,你信我,只要三天,三天内如果我说的话不灵验,就算我输。”
“谁和你赌。”少年道:“我像吃饱没事做的人吗。”
真不是骗子?茅道士话锋一转,突然喊道道:“苍龙连蜷于左,白虎猛据于右,朱在奋翼于前,灵龟圈首于后。”他说完,盯着少年的反应。
少年一脸嫌弃看着他,随即啐了一口,“有病!”
“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难道是贫道想错了?”茅道士觉得,如果对方是个骗子,那么为了骗人,应该会懂点星象才对,可这少年分明什么都不懂。
“等等。”茅道士拦住,道:“你的《十二星座升仙大全》,带了没有?”
少年忽然大怒,摁住了茅道士就是一顿揍:“我就知道你是冲着我这个来的,你这个骗子。几天前你就开始跟着我了。”
“我?骗子?我都没说你是骗子。”茅道士哎呦哎呦的跑柱子后面跺着,指着少年道:“说,你是不是来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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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明天!
第149章 必先自宫(一)
少年将茅老道拉出来,噼里啪啦一顿雨点似的拳头,茅老道嗷嗷喊着,“救命啊,我、我真不是骗子。”
少年收了手,怒道:“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怀疑你是骗子!”茅道士爬起来。
“你长这样,值得我骗什么?”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茅道士揉着老腰、后背和眼睛,这少年打的好痛。
“是你跟踪我,你要不要脸!”少年挥拳头,茅道士吓的脖子一缩。
“怎么证明你不是骗子?”
“我有书可证明!”少年大怒,“怎么证明你不是骗子?”
上套了!茅道士眼睛一转,“什么书,我看看。”
少年不给,“我不想骗你,所以你离我远点,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不行。”茅道士道:“我就不信邪了,你说吧,你怎么样才能将这书给贫道看一看?”
少年啐了一口,“不给,你拿多少钱,我都不给。”
“钱,贫道多的是,”茅道士从钱袋子一掏,拿出一叠银票出来,“一万两银子!”
少年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一万算什么,我百万家资,在乎你这一万两?”
“我要书。”
“我不要钱。你再跟着我,我接着打你。”少年走,茅道士在后面追,腆着脸,“这样,你书借我看一眼,我把这钱押给你,就一眼,给你一万两总可以吧。”
少年看着他显然在考虑,茅道士点头不迭,“我发誓,我就看一眼,要是我拿着你的书不还给你,我…我就天打雷劈。”
“你就这么想看?”少年看着茅道士。
茅道士实在太好奇了,他研究一辈子星象,从来没听说什么十二星座,“对,我真的很想看。”
少年将书给他,“看你年纪这么大,那我借你看一眼,不过就一眼啊。”
“一定,一定。”茅道士把一万两银票给少年,“一手交钱,一手交书。”
少年拿着钱攥着书盯着茅道士,“一眼?”
“是!”茅道士道:“就一眼。”
少年松手,茅道士迫不及待地拿着书,哈哈一笑,“你这个傻瓜,上当啦!”说着就拼命往山下跑。
“傻子,傻子啊!”茅道士喊着。
“你给我站住,让我抓住了,我就拔了你胡子!”少年追着跑不动了,在原地喘气。
茅道士跑的特别快,一边跑一边嘚瑟,“少年,你多吃几碗饭吧,又笨又没用。”
茅道士一口气跑回桂王行宫,关了门坐在桌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书,“小子,和我斗,你还嫰了点。”
“一万两买一本奇书,不亏!”茅道士兴奋笑着。
书开,第一页上赫然几个大字,撞进视线里。
欲看此书,必先自宫!
“自…自宫?”茅道士双手发抖,嘴角抽搐,他迅速往后翻,书里一个字都没有,连纸张都裁的歪歪扭扭,一点都诚意都没有。
“不可能啊,不可能!”茅道士将书摔在地上,怒吼一声,“我行走江湖六十年,今天自己把自己骗了!”
“我的钱啊,一万两银子啊。”
“你这个臭小子,别让我碰到你,不然我将皮剥了贴在狗脸上!”
“气,我好气。”茅道士捶胸顿足,恨少年无耻,恨自己鬼迷心窍,居然相信什么十二星座。
房门被人推开,桂王一脸嫌弃地走了进来,“大呼小叫做什么?被女人骗了?”
“你才被女人骗了!”茅道士一抬头,看见是桂王,顿时捂着嘴,“口误,口误!”
桂王磨牙,他可不是被女人骗了吗?成亲后他走了,对方没隔两个月也走,可恶!
睡了他还跑了,他非把那女人找出来剥皮点天灯。
桂王不高兴,冷冷地道:“我要两张面具,三天内给我做好!”说着,拂袖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茅道士桌子上的无字书,“你被骗了色,还是骗了财?”
“一万两。”茅道士气的捶胸顿足。
桂王顿是心情好了,哈哈大笑,将书拿过来翻到第一页,看到上面的字,“自宫?可以,爷身边正好少伺候的人。”
茅道士抖着胡须看着他,“王爷,您有点同情吧。您是主子,您要给贫道做主啊。”
桂王翻着翻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茅道士,“什么人骗你的?”
茅道士形容了一下外貌,桂王勃然大怒,摔了书,“你是有多蠢啊,少年,少年,见到少年你不警醒点啊,那杜九言就是个少年啊。”
“杜九言?”茅道士心头一转,立刻想了起来,“鼎!她找报复我要骗他们做鼎的事。”
“王爷,这可是您吩咐贫道去的啊。”茅道士道:“贫道又不是认识,贫道的钱被骗了。”
“这只狡猾的狐狸,给爷等着!”桂王将丢掉的书捡起来,指着茅道士,道:“一天内,给我做好!”
“王爷,贫道被骗是因为您,这一万两你好歹给贫道补上啊。”茅道士喊道。
桂王怒道:“你自己蠢,上赶着让人骗,还让我补给你,是你脸大还是我傻。”
“王爷,可贫道吃亏了,您也没有面子啊。”茅道士抓着王爷的衣袖,一双乌青的眼睛,哀怨地看着桂王,“王爷,这个时候您别那么抠,稍微安慰贫道一下吧。”
桂王嫌弃将他的手掰开,“丑死了,别让我看到你。”
“王爷,您…您太狠心了。您不赔钱,您好歹给贫道报仇吧。”
桂王睨着他,道:“所以,我让你做人皮面具,你听不懂人话吗。爷要去报仇!”
“好,好,贫道这就去做。”茅道士捏着瘪掉的钱袋子,伤心出去。
一万两啊,他的心都要碎了。
桂王盯着书的封皮,念了那串名字,凝眉道:“取的什么破名字,也就毛老道能被骗了。”
“王爷,王爷。”茅道士追过来,“您这回去,找到媳妇儿了吗?”
桂王转身凶狠地看着他,“什么媳妇?你再说一遍。”
“女人,那个睡了您的女人。”茅道士立刻改口。
桂王凝眉,沉声道:“我正月离开,她三月就走了,一开始还找到过,但又让她逃了。现在…鬼知道她死哪去了。”
“一个女人都抓不到?”茅道士道:“不会有人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