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可以代表大家。”伍加宁回答。
尚言忍着笑,“合着还是你一人儿这么看。”
伍加宁说:“王云泽和我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俩人从来没大吵大闹过,王云泽对我姐那稀罕样儿,我可是看在眼里了。他对我姐从来就没有二心,从不耍心眼儿,挣一毛就给我姐花一毛。他还上大学那会儿,有一回为了攒钱给我姐买双鞋,他啃了半个月干馒头。现在,他们虽然分手了,但是我相信,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王云泽根本放不下。”
尚言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王云泽最适合你姐。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这种程度呢,非得啃半个月干馒头才能证明是真心么!还能不能在一起,是他们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我该干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伍加宁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强调我姐这个人。她特别简单,她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她太天真,总是觉得世界上都是好人。她跟王云泽在一块儿时间长了,她觉得谁都和王云泽一样。你别看她是80后,思想落后着呢。”
“其实大家都一样,谁能有多复杂。什么都在变,无论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该变的还是在变。”
“反正你和我姐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尚言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伍加宁一愣,她以为尚言想回请呢,“干嘛呀,还不知道呢!”
“你明天要干嘛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和你姐在一起幸福不了!”
伍加宁用手指着尚言,“你看看你这人多阴,我的担心还是对的。”
尚言严肃起来,“我没必要跟你表什么决心,下什么保证,我发一车毒誓都没用。对以后,谁也不敢预言什么,我心里怎么想,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本身也是自己的事儿,外人说什么没多大意义。再说了,咱们谈这个有点儿早,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得手呢,你姐要是大耳瓜子扇我,咱俩争论半天不是白搭么!”
伍加宁皱眉,“得手!看你用这专业的词汇,我姐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女人在这个时候很容易破罐破摔。这会儿正是你这种人趁虚而入的好机会,一般人都把持不住,反正即使她答应你了,我也不能同意。”
尚言笑,“你觉得谁和谁合适啊,你跟高放最合适,所以你趁虚而入,把他撬了,是么?”
伍加宁“切”了一声,“你也不用损我,我跟高放合不合适与你无关,就算不合适,他都认了,你凭什么不忿啊。我只是为我姐今后的幸福着想,她就应该嫁个老实的男人,踏踏实实生活,她的生活不适合有什么波澜。”
尚言抽着烟眯着眼睛,“将来的事还太遥远,我们用不着操心,操心也没用。我们这一分钟在这儿吃饭说话,下一分钟不一定干什么呢!”
伍加宁很赞同地说:“是,没准儿下一分钟你就出门让车撞死了。”
尚言立马说:“对,也没准儿是你。”
…
这次谈话算不上谈出了什么结果,伍加宁明确表示不同意尚言追求伍加比。尚言固执己见,坚决要跟着感觉走。伍加宁要结账的时候,被尚言抢了先,尚言说:“我来吧,您说半天了,怪累的。”
尚言还是发扬了绅士风格,把伍加宁送到伍加比店里,他下车和伍加比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看着不是很热情。他们同车前来,伍加比自然会询问。伍加宁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和尚言谈话的内容,伍加比有些反感,她不喜欢伍加宁把她说得像个傻瓜一样。她也知道不是人人都那么善良,可她并不认为尚言像别人想得那么不堪。他的确有些玩世不恭,骨子里有些纨绔子弟的自命不凡,可是他还是善良的。伍加比曾经对尚言有过瞬间的依恋,上次从海边回来,尚言换乘出租车的时候,伍加比一直盯着他看。当尚言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伍加比狭小的车里悍然入睡时,她甚至希望路程可以长一点儿。伍加宁把尚言说得一无是处,伍加比自然给尚言适当的平反,伍加比的一反常态让伍加宁不解,要知道,伍加宁刚从伍加比口中得知尚言这个人时,是伍加比把这个人批判得体无完肤的。伍加宁有种预感,伍加比已经快破罐破摔了。
伍加宁说:“这种时候,你要冷静,尚言条件是不错,可不一定适合你。你了解他么?他能不顾王云泽对你展开追求,就说明他这人不厚道。你知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险目的么,他这种人思想很复杂的,他以前都跟什么人相处你知道么?”
“他要真是不顾王云泽,他不会在确定我们分手后才跟我说,他跟王云泽也谈过了。”
伍加宁点点伍加比,“你看看,你已经开始替他说话了,看来尚言还是有一套的。”
伍加比解释道:“我只是很客观的看待问题,你呢,你利用不正当手段把高放抢了,你怎么说?”
伍加宁挺直腰板儿,“我跟赵文爽有夙仇,能一样么,尚言可是王云泽朋友,对门儿住着。再说,赵文爽动机不纯,她忍辱负重的其实就是图高放他们家条件好,她想在这儿落户,永远离开他们那个小渔村,她还想让高放他爸给她安排一个好工作。别人都被她骗了,她在大学里给我使绊儿的事儿,谁知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用她身上最合适了。”
“你和高放说过么?”
“我干嘛不说,我得让他知道赵文爽真面目。”伍加宁说得咬牙切齿的。
“那高放怎么说?”
“高放没和她结婚还是觉得庆幸的。”伍加宁洋洋得意。
伍加比说:“他也不敢不庆幸。”
伍加宁琢磨了一会儿,“说你呢,怎么扯我身上了。你怎么想的,你喜欢尚言么?”
“说不上喜欢。”
伍加宁咂舌,“麻烦了,说不上喜欢,那早晚会出事儿。女人最喜欢玩儿这套,说不上喜欢就是不讨厌,喜欢也不是不行,对吧?”
伍加比盯着伍加宁,“你真像已婚妇女。”
…
张玉敏拿了一个食品袋来到客厅,大声嚷嚷着:“谁买的肉啊?”
高洁是很少往家里买东西的,这种事自然找不到她,伍加宁举举手,“我,不是您那天让我买的么?”
“买了怎么不放冰箱里啊?”张玉敏阴着脸。
“没放冰箱里呀!”伍加宁想耍赖。
张玉敏拎到伍加宁面前,“你闻闻。”
伍加宁一推,“我不闻。”
张玉敏又闻了闻,然后扒着往里看了看,“呀,都生蛆了。”
高洁一听立刻下意识往一边儿挪了挪,伍加宁喊:“赶紧扔了吧,您还拎着干嘛!”
张玉敏扔了,可心里开始不平衡,这等于是扔钱啊。她在厨房一直嘟囔,伍加宁就当没听见。吃饭的时候,张玉敏又想起来了,说了两句。伍加宁心里不高兴了,可她还强颜欢笑地说:“妈,您报警把我抓走得了,不就二斤肉么,我还不如这二斤肉值钱啊!”
张玉敏也不高兴了,“说你还不对啦,我说你不如二斤肉值钱了吗?那买回来随手就可以放冰箱里,我今天要是发现不了,蛆都爬出来了。”
高放皱眉头,“妈,吃饭呢,别说了。”
张玉敏板着脸,“你看看,我就是说了两句,下回注意就得了,说还不让说。”
伍加宁翻了一眼,“您是说两句么!”
高放用脚踢伍加宁,伍加宁恶狠狠瞪着他。
“我对事不对人,谁做错事我都会说,你要是说一句,妈我知道了,下次注意,不就结了,谁愿意为这点儿事儿没完没了啊!”
伍加宁晃着大腿,“我买点儿肉还买出错来了!”
高洁眼也不抬,声音不高不低,“你就该直接放冰箱里,偷这么个懒就不应该,犯这么个低级错误。”
伍加宁火了,冲高洁说:“姐,别说风凉话,你肯定犯不了这种低级错误,那下次你买吧啊!”
高洁把碗一放,“你什么意思,我没买过么?”
伍加宁阴阳怪气地,“我不知道。”
高卫民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张玉敏说:“你爸生气了。”她还企图用高卫民吓唬他们呢,结果谁也没理这事儿。
伍加宁大口吃着饭,硬往下咽。
高洁耷拉着眼皮说:“要不就各吃各的,各当各的家。”
伍加宁还没反驳,张玉敏先不同意了,“那高放能吃上什么?”
高洁瞪眼,“你儿子乐意,他自找的。”
伍加宁看着高放,等着高放为她出头,伍加宁那张脸和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给了高放不小的压力。高放咳嗽一声说:“都少说两句,一家人干嘛呢这是!”他这么说伍加宁显然还是不太满意,还是恶狠狠地看着他。
高放说:“我就是乐意,不乐意我娶她干嘛,不吃饭我都认了。”
把伍加宁送上楼,高放安抚了她一阵儿,赶紧又下楼找他妈。
“您别对她要求太高,她做不到。您要求越高不是越给自己找气生么!”
张玉敏不说话了,说到底她还是心疼儿子。
高洁没那么容易摆平,“爸妈还在呢,我住这儿是冲我爸妈,我住这儿天经地义,她凭什么不高兴!她买点东西还嫌委屈了,有志气别吃我妈做的饭,她敢说这话么!我妈给我做饭我妈乐意,她管的着么!”
张玉敏说:“谁说我给你做饭我乐意了,我谁都不该伺候,该你们的呀!”
高放拉着脸,“行了姐,你别拱火了,她什么时候嫌你在家住了。她净给铮铮买这买那,她图什么了!”
“呦,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高洁抄着手,摇头晃脑地。
“什么叫往外拐啊,谁外啊,一家人说这些有意思么。你们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她啊,是不是想让我们出去过呀!”
高洁刚要说话,张玉敏捂住她的嘴,“行了,都闭嘴,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
张玉敏一回卧室,高卫民就说:“你对加宁好点儿,已经是一家人了。”
张玉敏瞪着眼,“做错事不让说么?是娶个儿媳妇还是娶个祖宗,我还得一天三炷香供着?”
“说两句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没完没了,搁谁谁也烦。”
“高放惯她,你这公公也惯她,我还惯着她!再这么下去她就要骑我脖子上拉屎了,我怎么着,给她递纸?还得进口纸浆的!”
高卫民叹气,“行了,不说了,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我跟你说点儿生活上的事儿。”
“什么?”张玉敏盯着他,等他回答。
“我没吃饱。”
…
伍加宁还是心有怨气,高放回来之后,伍加宁就说:“你是不是在我这儿耀武扬威的,然后跑你妈你姐面前跪着认错去了。”
高放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怎么可能,我把一干人等一顿臭卷。”
“怎么卷的?”
“我说我妈,您别不知足,败家媳妇多了去了,你是没赶上真正败家的,能气死你。像加宁这样的已经很难得了。我说我姐,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在这儿瞎搅和什么呀!”
伍加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放,“你说这些话那你自己信么?”
高放摇头,“不信。”
…
伍加比站在天桥上,看着街上闪烁的霓虹。尚言把烟掐灭,靠近了一些问:“你还记得你上次在这儿问我什么么?”
“不记得了。”
“你问我,大街上这些人开的都是不是自己的车。”
伍加比记起来了,“我那时候一心想把车还给他。”
“你干嘛非得还给他?”尚言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不点着。
伍加比扭头看着他,“能不抽了么,我嗓子不舒服。”
尚言没说话,把烟放回去。
“我觉得我该把车还给他,要么就还他三万块钱,这是我欠他的。”
“可在他看来,你什么也不欠他,你这样做他反而会觉得欠你的。”
伍加比笑了笑,“其实上高一的时候,王云泽挺不起眼儿的,小个儿,戴着眼镜。他一直坐我后面,他爱把脚伸到我凳子下面,我经常故意踩他,一踩他他就把脚缩回去。那时候他不怎么跟我说话,我每次问他题,他连看我都不敢。然后高二一开学的时候,我看见王云泽坐我后面,我就问我同桌,这人谁啊,她说是王云泽。我特惊讶,他一暑假长了那么多,也戴上隐形了,我这才觉得这小伙儿不错。他学习特好,有的时候数学老师都问他题。他说数学老师还不如我聪明呢,讲半天也听不懂,也是,他给我讲一道题,恨不得讲一小时。不知不觉的我们俩就越走越近,同学总说闲话,我们谁也不在意。后来闲话就成事实了,其实我们在一起挺平淡的,他没给我写过什么情书,也没有过惊心动魄的经历,一切都很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这么久。”
伍加比低头不说了,尚言低头看看她,见她没流眼泪,又抬起头。
尚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别人眼里是那么不堪。你也觉得我特别恶劣么,说实话。”
伍加比说:“没有,我觉得你还凑合。”
“凑合!”尚言笑,“伍加宁把王云泽说得像个神一样,说他为了你如何如何。我觉得谁为谁做了什么,不是牺牲,只是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没什么值得赞扬的,爱到那份儿上了,谁也一样。”
伍加比看着尚言突然说:“你能把烟戒了么?”
尚言笑了,“你别以为这对我来说有多难,在我这儿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抽烟我死不了。”
伍加比转过脸去笑了,尚言问:“我戒了烟你就跟我好么?”
伍加比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到时候再说。”说完,她扭头走了。尚言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掏出烟,刚要塞嘴里就想起刚说的话,他把烟夹到耳朵上,大步流星地向伍加比走去…
尚言一到公司,就有人告诉他有人找,尚言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十有八九是刘园。
“你怎么像空气一样!”
刘园得意洋洋地说:“离不开我吧!”
尚言撇她一眼,“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刘园收了笑脸,“怎么刚见面就烦啊!”
尚言叹气,“那你得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不招人喜欢。”
“只是不招你喜欢而已。”
尚言没说话,只是笑,刘园贴着尚言坐下,尚言忙躲闪,“这是办公室,你看看,不怪我说你不矜持吧!”
刘园得寸进尺又贴近一点儿,“那个王云泽和伍加比怎么样了?”
尚言一愣,“你还记得呢,还好意思问呐!”
刘园不以为然,“怎么了,上次不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么!”
“玩笑!那是你以为,别人可没觉得可笑。”
刘园眼珠一转,“他们不会分手了吧!”
“狗以为?”尚言撇嘴。
刘园张大了嘴,然后不屑地说:“那可不怪我,那说明他们感情不牢固,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分了也好,谁也不耽误对方再找。哎?你应该高兴啊,你不是喜欢伍加比么?”
“谁跟你说我喜欢伍加比了!”尚言表情怪怪的。
“还用说!看也看得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刘园撇嘴。
尚言冷笑,“小屁孩儿懂个屁!”
…
王云泽下了公共汽车,不知不觉走到伍加比的服装店门口,他知道店门一定已经关了,可他还是在门口站了好久。
伍加比把王云泽送她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进一个纸箱子里,她无意中发现了王云泽上高中时给她写的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
我保证再也不随随便便考第一名了,我保证再也不嘲笑伍加比数学不及格了,我争取下次考试不超过伍加比。
保证人:王云泽
伍加比笑了,然后视线开始模糊。她把保证书折好,夹到一本漫画里。这些漫画书都是王云泽送的,每一本上都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伍加比不想再细细看了,她把床上剩下的一股脑地装进箱子,然后推到床底最远的地方。她坐在床上发呆,任凭手机在响。她听到了,但是手脚像是不听使唤。等她回过神,拿起手机查看的时候,她看到了王云泽的电话号码。她心里一紧,不由分说地回拨过去,王云泽在第一时间接了。王云泽说,他想见面。
二十分钟后,伍加比下了楼。王云泽就像一座雕像一般站在楼下,在寒风中,他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消瘦。
伍加比站到王云泽面前,王云泽随手整理了一下伍加比衣服上的帽子,像以前一样自然。可是伍加比心里却一阵难过,鼻子直发酸。她问王云泽为什么不开车,王云泽说,不想,车上全是伍加比的东西,他看着会难过。他看了看伍加比的脖子,他给她买的项链还挂在上面。王云泽说,在他们科,他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伍加比为他高兴,打心眼儿里高兴,这才是王云泽,他有这个实力,她一直都知道。王云泽走的时候,伍加比目送他,其实他们并没有过多说什么,更多时候是沉默。心里都在一分一秒数着时间,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第二天是周末,高放风风火火来找伍加比,他说他和伍加宁闹了点儿小别扭,伍加宁离家出走了。伍加比给伍加宁打电话,伍加宁关机。伍加比倒没觉得着急,伍加宁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她比谁都爱惜自己,这会儿指不定哪儿逍遥呢。
伍加比问高放到底怎么回事儿,高放说,他有一个网友给他发了几张黄色图片,伍加宁不高兴了,早上那网友又给高放打了一个电话说见面,伍加宁就彻底怒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伍加比让高放沉住气回家等着,不管哪个家,伍加宁总要回一个。高放听了伍加比的话,毕竟她更了解伍加宁一些。
晚上十点多,伍加宁回家了,回了娘家。她跟任晓琳说,高放上夜班儿,所以她回家住。任晓琳虽然也纳闷儿,一个机关单位的秘书怎么会上夜班儿,可她最终也没问出口,一问就是事儿。
伍加比说高放来找过她,伍加宁嘴噘的老高,明摆着气还没消。伍加宁讲述的整个事件比高放复杂得多,也严重得多。她说高放的这个网友公然勾引他,大早晨就在酒店定了房间等着和高放见面。如果伍加宁当初不及时出现,那么破坏了高放和赵文爽的很可能就是这个祸害。更令伍加宁气愤的是,高放说自己已经结婚后,这个女人表示自己愿意做地下情人。
伍加比笑,“地下情人!你不就是从地下开始的么,你们还是一个套路呢!”伍加比有点儿替高放委屈,毕竟是那女人做得过分,错不在高放。比起这个,伍加比更关心伍加宁这一天怎么虚度的,“你这一天去哪儿了?”
“你肯定想不到,我去那个酒店见高放网友去了。”
伍加比果然有些意外,“怎么着了?”
伍加宁晃着大腿,“切,长成那样还敢勾引别人老公!我毁了容都比她好看,浓妆艳抹,唇白齿红的,跟一老妖精似的。”
伍加比想了想,唇白齿红,是挺妖的,“你跟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她注意点儿分寸,本来想说让她自重自爱什么的,见了她之后,我一看,拉倒吧。我说,不是什么人都当的了地下情人的,年轻漂亮是最基本的。那女的也不生气,估计经常被别人刺激。”
“你今天不回家了?”
“不回。”伍加宁回答得特坚决,“晾他一天,让他绝不敢有下回,我跟你一床睡成么姐?”
“为什么?”
“我怕冷,再说我已经习惯俩人睡了。”
躺到被窝里之后,伍加宁说:“高放说我睡觉像蛆一样。”
伍加比笑,“他见过蛆怎么睡觉么!”
…
伍加宁吃过早饭以后和伍加比一起出门了,她在伍加比的店里待到下午然后决定回家。送走了她,伍加比迎来了张盈,还有张盈的小男朋友。张盈说他们打算投资做点儿生意,伍加比当然表示支持,越有钱的人,就会越有钱。张盈的男朋友倒是很随和,不多言不多语。张盈说她要到隔壁去看看,毕竟那曾是她的店。张盈出去后,她的男朋友就立刻活跃起来,竟然凑到伍加比跟前打听伍加比个人情况。伍加比的情绪骤然之下,真是人不可貌相,她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样的话:我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只是看谁更善于伪装。眼前的这条狼,一看就是个老手,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且伪装得极好。伍加比的态度很生硬,对待像狼一样的恶人她从来不心慈手软。她并没告诉这人她的电话,而且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若不是张盈回来了,伍加比就开始扇大耳刮子了。这些是不能告诉张盈的,这种事儿,她说有,他说没有的,谁也说不清,而且影响多方面的感情。伍加比决定不说,但她嘱咐张盈,凡事多留心眼儿。等他们走了之后,伍加比想,她比那个被强奸的白痴妇女强多了。
高放为了讨好伍加宁,从朋友那儿借了一条狐狸犬给伍加宁玩儿一个月。伍加宁见到这只漂亮的狐狸犬怒气顿消,但新鲜劲儿过去之后,,伍加宁问:“狗屎怎么处理?”
高放神气地说:“这是名贵的狗,人家是经过训练的,拉屎撒尿的自己就知道上卫生间,不用人管。”
伍加宁很是敬佩,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这狗,可是这狗眼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神情在闪烁。看完电视伍加宁回卧室之后,就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喊高放,高放应声过来之后,伍加宁气冲冲指着地板上一坨屎问:“这是你拉的么?”
高放鼻子尖直冒汗,“怎么可能是我拉的!”
伍加宁可是有词儿,“你说这狗拉屎撒尿不用人管,那这屎不是你拉的,难道能是这条名贵的狗拉的?”
高放捏着鼻子把狗屎处理了,等他再看这条名贵犬时,眼里就流露出一丝仇恨。
…
王云泽吃饭的时候,李静盯着他看,然后突然问:“儿子,你是不是恨我!”
王云泽停了筷子却没有抬起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妈妈的恨,在瞬间有过,当他想起伍加比看见伍加比时,他都会有恨。这恨存在于妈妈身上的,只是一瞬间,因为,妈妈也是弱者。包裹在冰冷外表下的人们,或许更让人怜悯。
李静笑了笑,然后习惯地推推眼镜,“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是,总有一天,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什么都是灰暗的。痛苦,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王云泽不知道他能否坚持下来,能坚持多久。
尚言家里没人,王云泽缓缓地朝楼下走,他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
篮球“咚咚”地响着,听得王云泽突然觉得心痛,心跳也开始跟随着篮球的节奏。他停下来,任凭球滚到很远的地方。尚言看着王云泽,然后向那滚远的球看了一眼。
“累了?”
王云泽没有回答,尚言走过来拍拍王云泽的肩膀说:“歇会儿吧!”
天冷了,一停下来,尚言立刻赶到了寒意,身上的汗也像是冻冰了一样冰着他的身体,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最近忙么,怎么样?”尚言问道。
王云泽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尚言已经知道他的境况了,因为这种态度,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你追上她了么?”王云泽突然扬起脸问。
尚言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咧嘴一笑,“哪儿那么容易!”
王云泽哼哼笑,“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尚言点头,“我知道,不然,你们也不会在一起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