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刘园头也不抬。
“我喝多了。”王云泽有些着急,脑门开始冒汗。
“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得了。”刘园起身进了卫生间。
王云泽呆坐在床上努力回想,但他却想起了伍加比,欠条,分手。
刘园梳洗完毕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等王云泽收拾好离开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在去单位的路上,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似乎他脸上已经抹了黑,写了可耻。他低着头,像个罪人。整个上午他浑浑噩噩,主任因为他迟到批评了两句,李静打过电话,说晚上回家谈谈。王云泽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他想宾馆会不会安装了摄像头之类的,拍下了什么找他敲诈勒索,或者发到网上。他想的很远,没边儿没影儿。他想给尚言打电话,可他又不知说什么。结果到了下午,刘园的电话就来了。王云泽请了假去和她见面,他一个人去的,谁也没告诉。
刘园让王云泽看她手机里的相片,相片里是睡得一塌糊涂的王云泽。王云泽的头一下子变得好大,似乎有千斤重。
“我已经用其中一张做电脑桌面了。”刘园笑着说。
“你想要钱么?”王云泽近乎绝望地问。
“要钱干嘛?”
王云泽看着刘园的笑容,他感到害怕,“那么,你想干嘛?”
刘园微微一笑,“还没想好,想好告诉你。”
刘园走了,王云泽心乱如麻,他不想分手,他昨天还希望一切回到从前,可现在,他觉得什么都完蛋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尚言的电话。
…
尚言像拎小鸡一样把刘园从公司大楼里拖出来,旁边不少人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干嘛呀?”刘园试图挣脱,可尚言力气太大。尚言停下,然后狠狠地甩开刘园胳膊,刘园知道,尚言怒了。
尚言逼近刘园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想干嘛?”
刘园甩甩被尚言拽疼的胳膊,“你怎么不关心我吃没吃亏!”
尚言冷笑,“刘园,我太了解你,也太了解王云泽。他多了,你没多,你很清楚你在干什么。我提醒你,千万别做让自己不好收拾的事儿。王云泽是我朋友,他傻实在,小心你逼疯他。”
刘园一下子眼泪汪汪,“尚言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尚言点了一根儿烟,手气得直抖,“你成熟点儿行么?啊?”
刘园抹了一把眼泪,她把手机掏出来,“这是伍加比的电话,我从王云泽手机里查的,我马上把照片给她发过去。”刘园举着手机没动,她在等尚言的反应。
尚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他向远处望了望,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突然转过头,手打在刘园手机上,手机飞出去老远,“你他妈无可救药了!”说完尚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园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手机躺在远处的地上。有个年轻男子把手机捡起来,走过来递到刘园手上,刘园擦了擦眼泪对他说了句谢谢…
李静等着王云泽回来进行她准备好的谈话,可王云泽在尚言家呆到很晚才回来。尚言说了很多宽慰他的话,而且尚言说得很轻松,他想让王云泽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可王云泽脸色苍白,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尚言的话他没怎么听进去。他对坐在沙发上环手抱胸,准备好台词儿打算训斥他的母亲说了句:“我不舒服。”然后就回了卧室。摘下隐形眼镜,王云泽倒头就睡,他累,身体,精神,甚至灵魂。
尚言接连抽了好几根儿烟,他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他了解刘园,刘园从小就喜欢做些怪事以此引起尚言注意。可大家都长大了,小时候能做的事现在不可以了。他不确定刘园这次会做什么,他不爱她,自始至终就没爱过,而他也知道,刘园对他的爱,自始至终就没停过。爱一个人爱到一定程度,不是美好,是可怕。尚言给刘园打了好几遍电话,一开始是不接,后来就干脆关机了。
第二天王云泽没能起来,他病了,发着烧,嘴上顷刻间起满了火泡。这让李静也忘记了要训斥他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
刘园坐在床上发呆,她有些犹豫,但是她一想到尚言用力打她手那一刻,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拨了伍加比的手机。虽然接到刘园电话伍加比很是意外,但是见了刘园本人,并且听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伍加比还是明白了。她先是沉默,看着咖啡店外边来往的车辆和表情不一的人们,然后她脑子里一直出现王云泽那天说不分手时,脸上坚定的表情和哀伤的眼神。她笑了,这让刘园诧异,而且不安,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本来就心神不定的刘园感到有些慌乱。
“刘园,你知道么,”伍加比说,“我和王云泽在一起八年了,我觉得除了他父母,只有我有资格说了解他。他喝多的时候我见过,在我们好了整整五年的时候,他多过一次,就和你生日那天你见到的一样,像条死狗。特沉吧,难为你了,还背他去了宾馆。叫醒他是不可能的,他那种状态什么也干不了。”伍加比冲刘园扬了扬眉毛。
刘园对于伍加比的这种自信和不屑感到有些生气,这像是挑衅,而且让刘园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她还是用尚言对她的恶劣态度激励着自己,她又重新看着手机里的相片,不痛不痒地说:“你们感情还真好,我以为你得气疯了呢,或者是大哭一场,我连纸巾都准备了。不知道她妈妈会不会也这么自信,这么无所谓。还有他们医院的领导,我反正不认识他们,丢不丢人的,我也不在乎了。”
伍加比沉默了,心里骤然一紧,这是威胁,只是伍加比不知道刘园到底想得到什么。他们不过是有一面之缘,谁会欠她什么呢!
刘园走了,伍加比一个人坐了很久…
伍加宁拿起一个镶着水钻的戒指,看了半天又放回去。高放拿起来对伍加宁说:“喜欢就要,我送你。”伍加宁摇头,从高放手里拿过戒指再次放回去,“等我结婚时你再送我吧!”
高放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他拉住伍加宁,“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伍加宁双手搭在高放肩膀上,“不说也是事实啊,你总要结婚,我也一样。”
高放突然把伍加宁搂进怀里,“别说了,我心里难受。”
伍加宁紧紧抱住高放,深深地叹了口气。
…
伍加宁说了半天话,伍加比一句也没听进去,这不是伍加比,伍加比听了这话早就表现出不齿了。伍加宁用脚尖碰碰她,“你怎么了姐?”
伍加比突然坐起来穿上鞋,“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哪儿去啊?”伍加宁扯嗓子问,伍加比已经甩门走了。
伍加比一边开着车一边给尚言打电话,挂了电话,尚言发了会儿呆,然后他迅速穿上衣服,拿上烟,把那串挂着五彩水晶小球的钥匙揣进兜里。
尚言出了小区,伍加比的车停在路边,尚言上了车,坐到副驾驶座上。尚言刚坐定,伍加比就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尚言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知道伍加比很生气,搁谁谁也会生气,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他带出去的,就该他带回来。伍加比发泄完了,趴方向盘上不说话了。尚言看着她,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儿,他没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儿,他把朋友看得很重,可这次…
“你别伤心,我相信王云泽,他不会做出格的事儿,我能感觉出来他特在乎你。”
伍加比直起身子,“我比你还相信他,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跟刘园联系不上,她一直关机。她今天说要找王云泽他们领导,还有他妈。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说真的,王云泽刚工作一年,他爸妈你也知道,都有身份。刘园要真是上医院闹事儿,王云泽前途就完了,我求你帮我找找刘园,我想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伍加比的声音显得很无助,眼神似乎是在哀求,尚言不敢再看她,她这个样子让尚言觉得很难受。他没想到刘园会用这个威胁伍加比,一想起这个,他又觉得火冒三丈。他用力打开车门,然后对伍加比说:“等我电话。”尚言说完便下了车,随手拦下一辆出租。
上了出租,尚言给伍加比打电话,伍加比一刻也没有迟疑地接了。
“我让你等电话,你别傻乎乎在原地等,先回家,好吗?”
伍加比没说话,事实上她就想在原地等,哪怕等一夜。她后悔刚才没跟在出租车后面,尚言下意识地朝后看一眼,“你没跟着吧?”
“没有。”伍加比回答。
“听话,赶紧回家,你相信我,我一定把这事儿解决。”尚言的口气像在哄孩子。
“我着急。”伍加比什么心思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办完了我马上通知你。”
“不管多晚。”伍加比说着。
尚言咬着嘴唇重复着,“不管多晚。”
…
刘园打开半扇门,尚言推门而入,刘园吓了一跳,差点儿被撞倒。刘园关上门,站在尚言身后。
尚言转身看着刘园,然后把烟头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扯开衬衣脱下来用力甩在一边,又用力解开自己的腰带,他粗暴地拉过刘园,把她推倒在床上。刘园捂着脸哭出了声儿,尚言重重地叹口气坐到一边儿,他开始沉默,屋里只有刘园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刘园缓缓坐起来,眼睛哭黑了一圈儿,尚言扯下一块儿纸巾粗鲁地给她擦着眼泪。刘园夺过纸巾喊:“疼!”
“活该!”尚言又坐回去。
俩人又是沉默,尚言开始默默地系他的腰带,他从地上捡起衬衣,在他要系扣子的时候,他发现,一个扣儿也没了,全被他扯掉了。刘园扑哧笑了,尚言吓了一跳,他抬眼看着刘园。
刘园说:“活该!”
尚言又点上一根儿烟,“你说你想干嘛,王云泽那么老实一人,你折磨他干嘛!为了整我,是么,有劲么你觉得。你哭什么啊,你不是希望我那样对你么!”
刘园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光说行,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做。”
“我知道你,可别人不知道啊,王云泽现在还病着呢,伍加比都快疯了。”
刘园把手机递到尚言面前,“你看看,照片我都删了。”
“拿走,我不看。还学会威胁人了,真是胆儿不小。”尚言狠狠地瞪着刘园。
“你逼的。”刘园不甘示弱地也瞪着他。
尚言平静地说:“刘园,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我希望你找个好男人,我希望你过得好。你年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最不想伤的就是你,我们一起长大,我真希望你好。”
“程晓已经不会回到你身边了,你还忘不了她么?”刘园哭了。
“你真想要替代程晓么,刘园我问你,你是要替代她么?你能不能高看自己一点儿,别把自己看那么下贱。我跟程晓分开很久了,都过去了,早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不了解。你永远是你,你谁也不能替代,也不用替代,你想让我永远消失,躲你远远的么?我可以,我可以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了,你信不信刘园!”
刘园沉默,她知道,尚言说到就能做到。好半天,刘园才轻轻摇了摇头。
尚言叹气,“给伍加比打个电话,行么!”
刘园又摇头,尚言说:“发个信息也行,快点儿!”尚言装出凶巴巴的样子。
…
伍加比没听尚言的话,她一直坐在车里等,短信声让她一惊。是刘园,刘园在向她道歉,也下了保证。伍加比手捂着嘴看着车窗外心里半天才平静,她把短信删了,然后给尚言打电话。
“谢谢。”伍加比说。
“不用,说得我特内疚,本来也是我办的缺德事儿,就应该我解决。”尚言敞着怀儿,大步走在街上。
“反正…谢谢。”伍加比看着车窗外。
尚言在电话里笑,,然后他看见伍加比的车还停在小区门口,伍加比也看见了他。
伍加比下了车,两个人同时向对方走过去。伍加比指着尚言的衬衣问:“什么情况,还打斗了?”
尚言把衣服裹了裹,“咳,热!”
…
伍加比开了店门,这两天特别狼狈,店里都没时间打扫。她用抹布把款台好好擦了几遍,然后开始拖地板,拖到门口的时候,伍加比看到了一双穿着李宁运动鞋的脚。
脚是王云泽的,她知道。
伍加比直起身子,王云泽正盯着她,他苍白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关爱和忧伤。嘴上的火泡还留有痕迹,他无力地一笑,这笑将伍加比的心刺伤。伍加比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王云泽差点儿被这来势汹汹的拥抱撞倒,可他还是觉得很幸福,瞬间就眼泪汪汪。
“不分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你没说不要我了,我就不离开你。”伍加比含泪说。
王云泽轻轻抚摸着伍加比的背,“我也没同意啊,我那天不是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就不分。”
“你都变丑了。”伍加比想笑。
“你先凑合两天吧。”王云泽把伍加比搂紧了些。
…
王云泽生病这几天,李静把谈话的事儿暂且搁到了一边,看着儿子如此憔悴,她也觉得不忍。伍加比对尚言不再那么有成见,偶尔上网碰见俩人还聊会儿天。尚言经常给伍加比发些好玩儿的图片,接触多了,伍加比觉得尚言也不是那么讨厌。心里不再存有芥蒂,聊起天来就显得随便多了。伍加比说张盈对他印象不错,尚言有点儿闪烁其词,估计和王云泽说的一样,尚言看不上张盈。伍加宁最近很是活跃,和高放见面越来越频繁。女人嘛,多数都很敏感,赵文爽在高放面前即使再乖巧,她也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高放躲避赵文爽的理由越编越像借口,这自然引起了赵文爽的怀疑。俩人在一起时,高放也显得朝秦暮楚,赵文爽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高放的正牌儿女友,那说明她也不是等闲之辈,再听话的猫,也有隐藏的利爪。
赵文爽果然发现了问题,她给高放同事打电话,他同事说高放走了俩小时了,高放却说是在单位加班儿。赵文爽又给高放打,说去单位找他。
高放急了,“你别来了,还不一定加到几点呢!”
伍加宁看高放的表情,感到了情况不妙,她显出情人特有的品质,耳朵贴高放手机上偷听。赵文爽说好几天没见面了,想高放了,伍加宁一听,立刻瞅高放一眼。
“明天吧,明天你下班儿我去接你,行么,听话。”
总算是把赵文爽稳住了,可高放和伍加宁也没了约会的兴致,俩人互看一眼,特默契地往停车场走。伍加宁沉默了,对伍加宁来说,沉默还真是金,相当金。她突然体会到,她真的就是个情人,只是个情人,这感觉…特别不好。高放知道伍加宁不高兴了,可他也不能提,俩人约好的,谁也不提赵文爽。
赵文爽虽然答应了高放明天见面,可总被晾着也不是事儿,自己努力好几年了,不能到了到了了,让别人钻了空子,这年头,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而且一转眼就不见。那样的话,可真就前功尽弃了。想到这儿,赵文爽不能再坐以待毙,该是她亮出爪子的时候了,她打车直奔高放家。
高放的爸妈都在,还有姐姐,外甥。
张玉敏是很喜欢赵文爽的,她人儿是人儿,个儿是个儿,重要的是会来事儿,嘴也甜,把张玉敏哄得心花怒放。邻居也总说张玉敏摊上个好儿媳,高卫民对这种事儿不过多干预,儿子喜欢就行。
高洁和他儿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寡母,丈夫婚后出国,然后在国外有了外遇,高洁鞭长莫及,只好离婚。离婚后,娘家就成了高洁的避风港。高卫民虽然是堂堂的地税局局长,在家却一点儿地位没有,大事儿小事儿都是张玉敏说了算。久而久之,高卫民就学会了装聋作哑的毛病。
“你怎么看?”张玉敏推推高卫民。
高卫民扶了扶花镜,“我都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赵文爽立马又面带微笑地重复了一遍,“高伯伯,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外边好几年了,她挺不放心的,而且也老大不小了,她希望我跟高放早点儿定下来。”
张玉敏表示理解,“也是,人家家离得远,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当妈的怎么能放心呢。我也是这个意思,都不小了,工作也都稳定了,先登记吧,然后照原计划年底再办事儿。行吧?”
高卫民又继续看报纸了,“你张罗吧!”
张玉敏又看闺女,“你说呢高洁?”
高洁拍着怀里的孩子,眼睛盯着电视,“我又不是家长,你们商量着办吧,到时候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完了。”
赵文爽特懂事儿地说:“阿姨等高放回来,问问他再定吧。”
“咳,问他干吗,他不一定多美呢,娶媳妇还不美。”
高洁咬着遥控器,“不问他怎么行啊,谁结婚呢,还美,他又不是大傻子,娶个媳妇么不就。”
张玉敏把遥控器夺过来,“咬坏了,你儿子就是跟你学的,他那滋水枪都快让他啃没了。”
说话间高放进了门,见到赵文爽高放一愣,“你怎么来了?”
赵文爽冲他一笑,张玉敏赶紧说:“看你说这叫什么话,吃饭了么?”
“吃了。”高放看这气氛心里直发毛,他看了姐姐一眼,“别拍了,都着了。”
高洁低头看一眼孩子,然后起身抱着孩子进了卧室。高放立刻占了高洁的位置,好像有点儿故意地说:“哎呀,累死我了,最近事儿真多。”
赵文爽心里虽然生气,可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
张玉敏把研究结果公布了,“我跟你爸商量了,让你跟文爽先登记,然后年底再办事儿。”
高放心里一激灵,“怎么,怎么突然想起登记来了。”
“什么叫突然想起来的,不是早决定年底结婚了么。你们这么多年了在一块儿,现在工作也都稳定了,不该给人家家里一个交代啊,文爽父母都着急了。”
高洁回来了,用腿拱高放,高放往一边儿挪了挪,“着什么急啊,年底一块儿得了呗,干嘛还分两回啊,又登记又办事儿的。”
“这又不麻烦,抽空去一趟就办了,现在登记又简单。登了记,文爽就把房退了搬过来,你们就在楼上住。”张玉敏脸上都笑开了花。
高放面露难色,“最近正忙呢,请假都不好请,过一阵儿再说吧。”
赵文爽脸色拉下来,“阿姨,那就过一阵儿再说吧。”
赵文爽越是善解人意,张玉敏越是替她打抱不平,“再忙也得让人结婚啊!”
高放显急,“我没说不结啊,不就晚几天么,妈,你不得选个黄道吉日什么的!”
这一说,张玉敏想起来了,“对了,还真得找那王大仙问问去。高洁,我还说带你去呢,他们好多人都说王大仙算得特准,我让他给你算算。”
高洁面无表情,“先紧着高放吧,我不着急,我都二茬儿了。”
高放送赵文爽回去的路上,略带责备的口吻说:“我不是说了明天下班儿接你去么。”
“我不是想你了,想见见你么!”赵文爽撒娇。
“你妈真打电话催啦?”
“我还拿这事儿骗你们家人啊,有这必要么?”赵文爽盯着高放说。
高放不说话了,手机在衣兜里震动,他一看是伍加宁的电话,没接。赵文爽说:“怎么不接电话?”
高放大脑里立刻闪现出一个理由,“托我办事的,今儿打好几回了,不接。”
“那我替你接吧,就说你在外地呢,不省得他总打了么。”赵文爽伸手要高放手机。
“不用,不接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高放看一眼手机,“已经挂了。”
赵文爽察觉了高放的不自然。
…
伍加宁挂了电话心里直琢磨,她已经想到高放是和赵文爽在一块儿了。
伍加比阴阳怪气地说:“高放他累么?”
伍加宁哼哼一笑,“就是让他累,受不了了,就该作出决定了。”
“你现在有多大把握?”
“六七成。”
“是不是挺刺激啊?”
“谈不上刺激,感觉挺微妙的,挺有乐趣的。”伍加宁露出笑意。
“你也太不仁道了,赵文爽多可怜啊,老公都快被人抢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呢,你这还微妙!”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伍加宁的口气好像为民除害似的,伍加比不屑,“那你呢,我都觉得你挺可恨的,你也就是我妹妹得了,换做别人,我早灭她了。”
“你只要不大义灭亲,向赵文爽通风报信儿就行了。”
伍加比瞪她,“我才不管你的破事儿呢!”
“你看你这人,评头论足,打抱不平,然后又坐视不管,你才可恨呢!”伍加宁对着伍加比的脸指指点点的。
任晓琳进来找剪刀,伍加宁抓住机会赶紧说:“妈妈,我没有money了。”
“明天早上给你。”任晓琳一分钟也没有多呆就走了,她怕呆下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怎么又没钱了,跟高放在一块儿还用你花钱啊?”
“不是所有人都是王云泽,时刻为你准备着,高放给我花钱也不能肆无忌惮啊,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伍加宁觉得自己挺会体谅人的。
任晓琳在门外喊:“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伍加比和伍加宁吓一跳,伍加宁光脚下地,轻轻把门打开,外边空空如也,她又把门关上,“这是幻觉么?”
伍加比说:“我也听见了。”
伍加宁觉得阴风阵阵的,“老妈这是练得什么功啊!”
…
高放送赵文爽回来之后,高洁还在客厅坐着,见高放回来了,她把电视关了。高放知道,这是特意在等他,于是就坐到了高洁身边,等她说话。
“我怎么觉得你不想结婚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高洁这一问高放吓一跳,高放怕高洁,不是因为高洁眼光敏锐头脑灵活,而是高放小时候没少挨他姐打。高洁抢他吃的他都不敢声张,一告状,又是一顿打,不是高洁打击报复,而是他妈气他不争气,一男子汉连点儿吃的都保护不了。
“没有啊,我最近真挺忙的。”高放都不敢抬眼看高洁。
高洁冷笑,“得了吧,你这理由也就骗骗赵文爽,整个一傻丫头。你姐夫,不是,刘伟刚出国那会儿,一天一个电话,后来就不常打了,说忙,说浪费钱。男的净找这种幼稚的借口,现在要是让你和别人结婚,你立马不忙了我告诉你。”
“姐,你怎么这么说!”高放拍了拍高洁大腿。
高洁扳着一张脸,“实话,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一样!”
“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你离婚了,你不能仇视所有男人。”
“那你为什么找理由拖啊,说说,登个记怎么了,干吗非要拖这几天,早结早踏实不是么!”
高放显得愁眉苦脸的,“你别乱猜了,我就是觉得吧,我还没准备好呢,想多过几天单身生活。”
“反正你最好别始乱终弃,我第一个不饶你!”高洁抬腿走人了,高放终于明白了,他的处境很危险。
…
尚言告诉伍加比,他给她的服装店编了广告词,发给所有网友了。伍加比问他这么做是不是想讨一顿饭,尚言说,她要想请,他也不死乞白赖地推辞。其实伍加比是打算等王云泽彻底好了之后请尚言一顿。那么,既然是请客,那就该叫的全叫上。怎么也是花钱了,干脆图个痛快,于是伍加比就喊上伍加宁和张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