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曜绕过她走进去,摘了外套递给她,然后就歪在了沙发上,他有些疲累的捏了捏太阳穴,问了一句。
“有的,冰箱里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怡菲挂好了衣服,连声说道,心里却是又有了小小的喜悦,他要留下来吃饭,那么待在这里的时间就会长一些,长日漫漫,她正觉得时间难熬,有他在就真的太好了。
“随便做一点就可以了,对了…有没有土豆?我想吃酸辣土豆丝。”
怡菲有些惊奇,他怎么会想吃这样简单的菜色?怡菲还以为,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喜欢的也是高大上的饭菜呢!
“有的,我去给你做。”怡菲也不敢多问,就点头应着:“我再做一个鸡蛋汤,蒸点米饭好不好?”
任司曜点头:“你看着做就行了,土豆丝要酸一点辣一点。”
他从前其实并不爱吃酸的辣的,还是和她在一起之后,口味也随着她改变了很多。
任司曜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走不出来,他越是恨她,恨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可这一颗心,却仍是止不住的想起她。
“算了,我们出去吃!”
任司曜忽然又站起身,怡菲才刚进厨房,听到他这般说,吃了一惊,赶忙走出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要出去吃?”
任司曜直接拿了外套:“去换衣服,动作快点。”
怡菲不敢多问,赶忙去了卧室换衣服,也来不及挑选了,随便捡了个毛衣仔裤换上就拿了包匆匆出来,可任司曜已经不在房间了。
怡菲站在那里微愣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泛酸,他连等着她等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可却还是强掩了心里的酸楚,锁了门快步的走进了电梯。
上了车子,任司曜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也并未因为她打扮的太简单而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仿佛微微的柔和了一点。
去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几个朋友,任司曜并没有刻意的对他们介绍自己,只是说了她的名字,就自顾自的与他们说起话来,怡菲觉得有点尴尬,只得坐在一边低头吃菜,不知怎么的,怡菲觉得对面坐着的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总是会看她…
鹿鹿坐了一会儿终究坐不住,干脆拉了萧然起身去洗手间。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儿和…”已经快一年了,鹿鹿却仿佛还是不能提起定宜的名字,这个她最好的朋友,实在是伤透了她的心。
当初她悄无声息离开之后,鹿鹿几次三番的与她联络,换来的却都是冷言冷语,再热的心也被伤透了,她虽然担心她,怕她吃苦受委屈,可却也不敢再和她联系,她生怕她们之间仅剩的那些情分,就此消弭的无影无踪了,若是不联系,她的心里总归还能惦记着她不是?
“和定宜有二分的像吧。”
萧然叹了一声,“眉眼之间有一点像,而那样安安静静的气质,却是更像了。”
鹿鹿也点头,“我真是闹不明白了…任司曜现在胡闹的厉害,可今儿看到这女孩儿,我想着,他是不是还没忘记定宜?”
萧然摇头:“谁知道呢,定宜当初做了那样残忍的事,他大约恨她更多吧。”
鹿鹿低了头:“我总是不相信,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定宜不是这样的人。”
“可孩子也是真的没了。”萧然拍拍她的肩:“别想了,咱们想再多也没有用,也猜不到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鹿鹿点点头,两人一起出去洗手间,回到座位上时,怡菲端了两杯水给她们,浅笑的样子十分的恬静秀美,也不多说话,仍是安安静静的。
鹿鹿看了萧然一眼,萧然明白,这样的女孩子,真是让人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哪怕她们都是定宜的好朋友。
几个男人都喝了点酒,回去公寓之后,任司曜说头有点疼,好在怡菲这里是常备着各种药的,拿了醒酒药出来给他服下去,又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手脸,渐渐的他才安稳下来。
怡菲松了口气,刚想端了水盆出去,却不料躺在那里的男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怡菲站立不稳,就那样扑在了他的怀里…
她骇了一跳,男人的身体坚硬而又滚烫,让她整颗心都乱跳了起来:“司曜…”
怡菲想要站起来,可任司曜却抱的更紧了,他的鼻息有些急促,抱紧了她,要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而他的脸就埋在了她冰凉的发丝之中,怡菲吓坏了,心跳的越来越快,可又有小小的喜悦从心底蔓生出来,她渐渐的安静下来,伏在他的身上乖乖不动。
“定宜…”
任司曜含混的声音忽然间低低的响起,怡菲一怔,旋即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的僵硬了起来——
“和定宜有二分的像吧。”
“眉眼之间有一点像,而那样安安静静的气质,却是更像了。”
她蓦地想起今日在洗手间外听到的几句碎语,定宜…
原来如此,定宜…怡菲。
她们的名字,都是那么的相似。
“定宜…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任司曜复又更紧的抱住她,他的脸贴着她的头发轻轻的磨蹭,似有无尽的缱绻情思弥漫而出,他的声音是颤抖的,颤抖的让人心怜,让人觉得,那么,那么的难过。
怡菲依旧是安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可她的心跳,却是缓慢的停滞了,她曾经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女孩儿,可如今,她却那么的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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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婴孩,裹在大红的襁褓之中,那襁褓是温母亲手做的,绣着百子千孙的吉祥图,别提多好看了。
而更好看的却是那白胖的小小宝贝,他是个小男孩,漆黑的眉,和他爸爸一样的琥珀色的眼仁儿,鼻梁不是塌塌的,这么小就能看出那秀挺的弧度了,可小嘴却有点像她,别提多秀气多可爱了。
定宜原来不懂,现在却是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ma的就算是看着宝宝睡觉都能看上两个小时不嫌烦了,因为她就是如此。
等等睡着啦,等等睁开眼啦,等等吃完奶吐泡泡啦,等等尿了,等等哭了…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丁点不可爱的,就算是闹人的样子都是可爱的,真恨不得一天24小时看着他守着他。
温母更是心疼的眼珠子一样,一会儿看不到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温父之前有些生气女儿的决定,可等到等等出生之后,他的态度立刻千变万化,再不提之前说过让定宜不要孩子的话了。
用温母的话说,从前定宜是他的眼珠子和心肝宝贝,如今谁也没有等等重要了。
等等百天的时候,新年就到了,温家的这个新年过的还算开心,不管怎样,女儿和外孙子都在家里,温父温母这一年的不快和沉郁仿佛都随着孩子的降生而消散了不少。
除夕夜的时候,定宜收到了鹿鹿的简讯,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她照旧没有回复。
她不知道,如果和鹿鹿继续联络,孩子的事情该怎样隐瞒才好。
任司曜他,大约很快就要结婚了吧,不,或许已经结婚了。
这一年来,她刻意的避讳着他的消息,甚至偶然在电视上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立刻的调开频道,她对他的现状一无所知,其实这样也好,知道的越是多,就越会心疼难舍,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任家除夕夜照旧一大家子要一个桌子吃饭的,任司曜与长辈一一敬过酒之后,就借口头晕出去吹风,夜风冷的摄人,他却觉得这冷风吹在身上是舒服的,压在心头的愁绪,似乎都被吹散了一般。
他微醺的掰着手指头算,如果他的孩子没有死,现在已经百天了吧,他会是个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呢?他会长的像他还是像…她?
任司曜觉得他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疼的他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恨她,恨到永生永世都无法化解,他以为时间可以让他忘记,或者冲淡过往,可此刻他才发现,温定宜是刻在他心上的丑陋伤疤,他这一辈子,大约都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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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再见一

他恨她,恨到永生永世都无法化解,他以为时间可以让他忘记,或者冲淡过往,可此刻他才发现,温定宜是刻在他心上的丑陋伤疤,他这一辈子,大约都不能忘了…
任太太筵席间隙出去透气,一则是有些酒气上涌,二则是担心唯一的儿子,果不其然,这一出来就见到他一个人站在风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太太心下有气,“颜回?”
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不知道少爷一个人在风地里站着?
颜回又是影子一样从一侧的假山后绕出来,悄无声息的站在任太太跟前,毕恭毕敬道:“太太您吩咐。”
“还不去把少爷拉回去?”任太太没好气的说道。
颜回站着不动:“少爷吩咐了不许人打扰,他想一个人清静清静。铄”
“混帐东西,少爷喝了酒,吹了冷风生病了你负责?”
任太太大怒,这一个个的都开始反了天了,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行了,是我吩咐的不让人打扰,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回去吧。”
任司曜早已听到了动静,也无心再站下去,干脆折身回来说道。
“司曜,你爷爷还在里面问你呢,跟ma进去吧。”任太太忙走过去牵住儿子的手温声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胡说,你就是长大八十岁,在ma眼里也是个小孩子。”
任太太握紧儿子的手,小心看着他的表情,絮絮说道:“这眼瞅着过了年,你就又长一岁了,司曜啊,你爸爸27岁,我和你爸爸都结婚三年了,你爷爷方才也正问起来呢,不如,等过了年,你就和明媛把婚事办了吧?”
任司曜听她又提起结婚的事就有些烦躁起来,但见母亲一双眼眸希冀望着自己,又透着小心翼翼的神色,他到底还是有些微微心软:“ma,我现在真的还不想结婚。”
任太太眼底的光芒骤然就黯淡了,她有些难过,却仍是强忍着好脾气的说道:“ma知道你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可是司曜啊,明媛年纪也不小了,你苏伯伯也盼着呢…”
“我会去和苏伯伯说清楚的。”
任司曜这般的固执,让有些酒醉的任太太也微微的恼了起来,她一把甩开儿子的手,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还在惦记着那个不要脸的温定宜是不是?”
任司曜面色一冷,旋即眸子里已经翻搅了暗黑的情绪,他站着未动,只是声音被冷风吹的越发肃杀了几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你不想听人提起,到底是厌恶她,还是其实你心里根本没忘记这个骗了你把你耍的团团转的贱人?”
任太太憋屈了近一年的怒火,顷刻之间全都爆发了出来,父母为他操碎了心,这么多年的生养之恩在他眼里,竟然比不过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年的女人!
“司曜,平日里母亲一直认为你是个心气高的孩子,可如今瞧来,你也不过如此,不要说温定宜是个这样拜金不要脸的贱人,就算她是一个好姑娘,也没道理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生身父母过不去!”
任太太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她心里知道,这温定宜就是儿子命里的一道坎,若是不能翻过去,这一辈子也就彻底的毁了!
“当初的事你也清楚看在眼里,她自己熬不的苦日子,要跟着姓孙的去享福,你那样低三下四的挽回,人家是怎么做的?宁愿不要孩子也要和你划清界限!好在老天有眼,姓孙的也不要她,像个过街老鼠似的一个人灰溜溜的跑了——真是让人心里畅快!”
“您说够了吗?”任司曜转过身来,眼神漠漠望着任太太:“她的事与我没什么相干,我也说过很多次,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
“是么?既然没什么相干,那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和明媛结婚?你这半年来在外面这般胡闹又是因为什么?还有…西城公寓里住着的那个叫怡菲的女人,我瞧着那眉眼还有二分像温定宜,那又是因为什么?”
任太太讽刺一笑:“怨不得人家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温定宜那贱人耍了你甩了你反倒成了你的心头宝贝了!对你好的你却一点也不上心…”
“够了!”任司曜忽然低吼出声,冷寂的夜色里,他的眼眸却比那冬夜的寒风还要料峭上几分,颜回远远的站着,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只觉得那背影也透着寂寥。
“母亲真是多虑了,从前是儿子有眼无珠,以后,再不会了。”
任太太却不放过他:“你敢说你对那个温定宜再没有念想了?别哪天那贱人过不下去了又回来找你,你心又软…”
“母亲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任司曜冷笑出声:“我就算是再犯贱,也不可能对那样的女人心软!”
“那倒未必,她在你面前示示弱掉掉眼泪,难保你就不上钩!”
任司曜望她一眼,声音依旧是冷的,毫无起伏的沉静:“杀了我孩子的贱人,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瞧一眼,母亲若还是不放心,干脆花点钱要了她一条命岂不是心静。”
任司曜见她神色大变,不由得扬唇一笑:“我醉了,先回去歇着,父亲和爷爷那里,母亲先替我应酬着。”
“颜回,我们走。”
任司曜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声,颜回影子一样跟着他离开了,任太太默然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心却并未松散下来,她看得出来,儿子的心里还在恨着温定宜。
为什么会有恨?恨得多深,爱的就有多深,在乎的就有多深。
这不是个好事,快一年了啊,任太太抬头看看漆黑的天幕,星子稀疏,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怎么时间过去这么久,他的心里还是无法释怀呢?
温定宜已经做了那样无耻至极的事情,可他看似恨着厌恶着,可实则心里还在想着。
任太太想,我平生就这样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不能被一个温定宜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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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个春节,怡菲没有回去千里之外的家乡过年。
母亲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家里的三个姐姐和最小的弟弟也不止一次问她回不回来,工作怎么样,男朋友对她怎么样,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是了,怡菲之前寄回去几次钱,说自己的薪水攒下来的,平日男朋友管着她的吃住用不着花钱,所以工资都积攒了下来,而在过年之前,怡菲又寄回去了五万块。
当然,这全部的钱都是来自任司曜平日给她的零花钱,她也给任司曜报备过的。
怡菲平日并不是家里最被看重的孩子,因为她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又有家里看成凤凰蛋一样的唯一的弟弟,她又不是最漂亮的,嘴巴最甜的,因此,往往被忽视的那一个人就是她。
可在寄了几次钱回去之后,家里的电话就来的勤了一些,父母话里话外几次提到她的男朋友,甚至还说想见一见,怡菲吓坏了,赶忙打消了他们这些念头,任司曜不可能娶她,当然也不会见她的父母。
其实想起来这些,也是觉得心酸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怡菲也想过离开,但离开之后呢?
凭借她自己拼搏,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买上这样的豪华公寓,而家里的弟弟马上也要结婚了,人家女方说了,要十八万的聘礼,还要在他们的县城里有一套三房才肯嫁。
父母急的焦头烂额,话里话外都说指望她了,现在她离开,弟弟怎么办?
更何况,她自己也舍不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留恋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恨不得他留下来的时间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怡菲知道这不是好事,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任司曜这样的男人,对于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诱惑力巨大的。
她其实有过可以离开的机会,任司曜待她算不上好,也从未与她发生过关系,她拿了钱走人,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还大赚一笔,可怡菲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或许人总是这样,总觉得或许再等等就会柳暗花明了。
可这一等,就又是两年。
怡菲习惯了这样金屋藏娇的生活,习惯了睡到中午起来,百无聊赖的起床洗澡打扮,穿的漂漂亮亮的出去逛街美容,习惯了父母姐弟电话里的嘘寒问暖和吹捧,习惯了她寄钱回去他们眉开眼笑的逢迎嘴脸…
她好似,渐渐的没有了谋生的能力,也失去了所有奋斗和向上的积极心思,成了一只称职的金丝鸟。
她惶恐过将来,可却仍是不愿意改变,温水煮青蛙的生活,已经彻底的改变了怡菲。
可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是,跟在任司曜身边快三年了,他仍是没有和她发展到床上去,虽然他并未让自己离开,可事实却是,他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怡菲好多次从噩梦中惊醒,她吓的睡意全无——该怎么办呢?等到他结了婚,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呢?可是离开他,她怎么办?继续找下一个男人维持纸醉金迷的生活?
可哪里还有这样的好运气?更重要的是,她喜欢上了他啊。
怡菲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替身怎么了?从前她傻,不肯被他当成别人的影子,可如今她想明白了,只要能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她甘愿做别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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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新一年的初春。
颜回守在他的房门外,楼梯的拐角处站着,安静却又倔强的不放任何人上去。
明媛在外面徘徊了半日,见他仍是不出来,有些焦灼起来,可颜回冷着脸没有表情,谁也没办法,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除了任司曜的话之外,他谁的话都不听。
“伯母,您看看司曜…”
明媛委屈的直掉眼泪,这都三年了,每年的这一天他都如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任何人。
没人知道他把自己关起来做什么,只是任家人和明媛心里是清楚的。
那天是温定宜和他分开的日子,也是他们的孩子没了的日子。
任太太这般忍着等了三年,终是耐心耗尽,她不管不顾的冲上楼,颜回努力的拦,脸上挨了几个耳光还是不肯放行,任太太大怒,正待要喊人硬闯,可任司曜那房间里却是有浓烟溢出,随即房门被打开,里面火光冲天,任司曜面色平静的走出来:“颜回过来。”
颜回立刻走到他的身边,任司曜看看他的脸:“你先回去休息吧。”
颜回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任太太又急又怕,连忙唤了人去灭火:“怎么好好的着火了?司曜你没事吧?”
明媛也赶忙的拉着他左右的瞧,任司曜摆摆手:“我没事儿,烧了点东西,让人进来把火灭了吧。”
任太太赶忙吩咐佣人上去灭火,明媛挽了他的手臂往楼下走:“…再不要这样了,伯母担心的很。”
任司曜拍了拍她的手,只是微微一笑。
刚刚下楼,徐尘沣却是匆匆而至:“司曜,顾峻成出事了。”
定宜在电视上看到了自己死都不愿意相信的一幕。
顾峻成被人指控涉嫌“强.奸某知名女艺人并致其死亡”的审判现场,鹿鹿竟然作为原告证人出庭,当场指证了他的犯罪事实。
鹿鹿被人扶下去的时候,不停的回头去看顾峻成,她的眼里噙着泪水,却自始至终那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定宜一个人怔怔在电视机前坐了半下午,直到爸妈带着等等出去玩回来,她才回过神来。
“ma,爸,我要回去A市一趟。”
定宜终是开了口,三年了,她从未开口说过要回去的话,等等在两老的身边长大,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姥姥姥爷,两位老人更是心尖子一样宠着他,定宜期间想要出去其他城市工作,二老怎么都不肯,定宜心疼父母,也就不再坚持。
可是如今,定宜想起方才法庭上,顾峻成的下属打在鹿鹿脸上的几个耳光,她的心就疼的揪了起来,她不能坐视不理,不管怎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鹿鹿做了这样伤害顾峻成的事情,她现在的处境一定十分艰难,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鹿鹿出事。
“等等呢?你带不带等等?”
温母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定宜心里是不愿意带着等等回去的,万一节外生枝被人看到了呢?毕竟,等等长的那么像他。
可是,等等出生到现在,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儿子啊!这一次分开,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定宜心里又是万般的不舍。
“不带了。”
定宜左右为难,可到底还是很快下了决心,她不能冒险,等等是她的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他!
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了,任家的人知道了,不定又要怎样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等等就留在这里,我去看看鹿鹿,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会很快回来的。”
定宜做了决定,一刻都等不得,连夜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行李,就坐车去了市里,直飞A市。
定宜一直都有鹿鹿的电话,联系上她并非难事。
在简陋的出租房里见到鹿鹿的时候,定宜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瘦的几乎成了一把骨头,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只是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不停流泪。
“鹿鹿…”
定宜再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就哭了出来。
鹿鹿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吃力的转过脸来,却轻轻的对她笑了:“定宜,你总算肯理我了。”
定宜泪如雨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
鹿鹿摆摆手,“定宜,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像你,像你当年一样…对不对?”
“顾峻成已经被保释了,鹿鹿…你有什么苦衷,告诉他啊…”
这新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定宜知道也不奇怪。
顾峻成确实被家族花了巨资保释出来,只是,名声和前途也全都毁了,从今往后,他大约也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
“我把他的一辈子都毁了,定宜,你说我怎么有脸要他原谅呢?”
鹿鹿无力的笑了一下,闭了眼睛:“定宜,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那我守着你。”定宜握紧她的手,轻声说道。
过了片刻,鹿鹿仿佛睡着了,定宜正要把她的手放回被子中,鹿鹿忽然轻轻说了一句:“定宜,你还爱任司曜吗?”
定宜一怔,旋即摇头:“我已经把过去的事全都忘了。”
“你在骗我。”鹿鹿睁开眼,看着她摇头:“我从前怎么都不明白,可是这一次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忽然就懂了,定宜,你当初,也是有苦衷的吧?”
“鹿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我也不再想着过去了。”
“如果他真的和别人结婚呢?定宜…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苦一辈子啊。”
定宜垂下眼眸:“鹿鹿,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分开也好,真的,我现在挺好的,他要是和别人结婚的话,我祝福他。”
“真傻。”鹿鹿无力的叹了一声。
定宜对她一笑:“是啊,你不也一样,傻鹿鹿,真傻,我们都好傻。”
鹿鹿没有再说话,可等到晚上定宜睡着之后,鹿鹿却给任司曜打了一通电话。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司曜你可以来一下吗?”
这几年,他们这一群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任司曜虽然心里也恨鹿鹿在法庭上所作所为,可听着电话那端她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任司曜到底还是没能拒绝。
ps: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是生病感觉力不从心吧。。。有一种定宜番外要被坑了的预感。。。如果真的坑了,求不要打我骂我啊。。。

三年再见二

这几年,他们这一群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任司曜虽然心里也恨鹿鹿在法庭上所作所为,可听着电话那端她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任司曜到底还是没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