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什么呢,她温定宜不是没廉耻的人,她也做不出这样没有道德底线的事来。
“我真的不能收,您请拿回去吧。”定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站起来,对端庄优雅的任太太认真说道:“您的心意我明白,任太太您放心吧,我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也请您转告任公子,不需要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我身为医护人员,这是我该做的,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坐,让他不必挂怀。铄”
任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她的认知里,温定宜收了钱,他们任家就不再欠她的这份人情,钱货两讫,这才能让人安心。
如今她装腔作势不收钱,难道还真是图谋深远不成?
院长瞧到任太太的脸色不好看,立时轻咳一声,望向定宜,缓缓开了口:“定宜啊,这是任太太的心意,你还是收下的好…年轻人,要学着一点眉眼高低啊。”
那话语里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任太太闻言也浅笑一声望着她,将那信封又往她手边推了推:“温小姐?”
定宜轻轻咬住了牙关,三个人,三双眼睛盯着她,那里面的目光散发出灼人的讽刺和鄙薄来,仿佛这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她不收下,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可若是收下了,她的尊严又往哪里搁?
“很抱歉任太太,我真的不能收。”
定宜终究还是一字一句清晰开口,她说完,再不停留,直接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温定宜!你别给脸不要脸!”
院长大怒,拍了桌子站起来低吼,要知道任家这样的门庭,谁能得罪得起?
他这个院长是不想做了吧,手底下有着这样的护士,竟然敢在任太太跟前这样造次,更显得他无能,连个下属都约束不住了!
定宜又羞又怒,整张脸都涨的通红起来,眼泪逼到眼眶边缘,下一瞬似乎就要掉下去了,可她死死的忍着,到底还是不肯在这些人面前哭。
“我救了任公子,并不为钱,那天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任不管,任太太您多心了,我温定宜就算是再没有廉耻,也不会觊觎一个有了未婚妻的男人!”
定宜说完,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院长在里面小声的赔着不是,任太太起初还有些生气,但转而却又觉得与这样一个小姑娘生气没意思,她不是说了么,没有这样攀龙附凤的心思,那成,她就记住了,若是以后她再敢有什么花招,那可不能怪她对她不客气了。
任太太款款站起来,端庄一笑,对院长说道:“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罢了,我也不能和个小辈儿一般见识。”
院长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个温定宜平日里看着也是个懂事的,怎么今儿这么拗,您放心,回头我再劝她…”
定宜科室的主任也连忙附和:“是啊,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们会好好说她的。”
“那也成,总之她若是想明白了,这支票还是她的。”
任太太莞尔一笑:“小姑娘年纪轻,心思却深沉,只是想事情未免太简单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凤凰蛋一样把他养大…”
任太太笑的越发意味深长,看了面前两人一眼,一副慈母心肠叹道:“只求他赶紧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这颗心才放得下啊,若是被什么外三路的人给勾缠的…我可真是没法活了!”
院长和主任对视一眼,顷刻就明白了任太太话里的意思,两人慌忙劝道:“任公子是人中龙凤,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您等着含饴弄孙吧!”
“但愿如此才好。”
任太太款款向外走,院长主任一路将她送上车子,又目送着车子走远,这才折身回来。
“没想到啊,那个温定宜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文文静静的,竟然这般深的城府!任家的公子哥儿…嘿,她也敢去肖想!”
院长一边背着手往前走,一边对主任说道。
定宜这科室的主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平日里就有些爱八卦,今儿见识了这样的事,更是燃起了她的八卦激情。
“可不是,我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任家的独子,那可是未来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温定宜要真是攀上了人家,也难怪看不上任太太开出的支票呢!”
“可惜,她出身不够,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院长冷笑一声:“你回去敲打敲打她,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好好儿的把钱收了,离人家少爷远一点,要真是把财神爷给得罪了,我饶不了她!”
主任连忙应下:“您放心吧,在我手底下,她翻不出浪来!”
院长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踱着方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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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渐渐感觉到周围同事看她的眼光好似变了,平日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几个小护士,仿佛都在刻意的远着她。
有时候她看到她们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可她走近了,众人却都赶忙散开了,仿佛是存心的躲着她,不让她知道似的。
定宜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夜里连着哭了几场,上班都是红着眼睛没什么精神,幸好的是工作上没有出什么纰漏,可饶是如此,主任也把她叫去办公室批评了好几次。
定宜按了按生疼的太阳穴,拿了水杯去水房接水,还没走进去,却恍惚听到里面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你们说…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待人也和善,竟然背地里这么多的心眼…”
“谁说不是呢,咱们真是自愧不如,看看人家的手段?不声不响的就勾搭上了任家的公子哥儿,我瞧着,她八成想着嫁进去当少奶奶呢!”
“她长的是还不错,可人家那样的二代什么美女没见过?我瞧着也未必是真心,八成只是玩玩罢了…”
“肯定了,任家那样的门庭,怎么可能娶她进门?你没看这几天总是红着眼睛来上班…大约是被任公子给甩了吧?”
“哎呀,我听说是这样子的…任家拿钱给她,大抵是要她别再死缠烂打人家的少爷,可她死活不要,还一心想着要嫁入豪门呢…”
“你傻啊,任家给的一笔钱算什么?要真是嫁进去了,她还在乎这一丁点毛毛雨?换做是咱们,也想着搏一把呢,万一任家少爷对她动真心了呢?”
“真心…二代能对灰姑娘动真心?你看童话故事的吧!”
几个人幸灾乐祸的笑起来:“瞧她这几天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看得出来,八成是被人玩了之后当破鞋甩了,唉,东东,你不是和她走的近吗?怎么,没听到点风吹草动?”
“人家要钓金龟婿,怎么会说给我听?”
“这真是白日做梦了,要我说,我若是她啊,就拿了钱走人的好,这样没脸没皮的纠缠着…真是丢人。”

定宜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单薄瘦削的身子几乎犹如风中落叶一般瑟瑟颤抖个不停。
她从来不知道,人言可畏竟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毫无影子的事,也能被她们传的犹如亲眼看到了一样真切。
定宜脸色发白,握着杯子的手指都哆嗦个不停,她很想冲进去问个明白,可却又觉得真是没有意思。
别人已经认准了她是个不要脸想要嫁入豪门攀龙附凤的拜金女,她就是把嘴皮子都磨穿了,又有什么用处?
定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戏耍的可笑木偶,那一夜大雨之中生死相依的温存,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冷酷无情的一场东风,吹散了她所有缠绵的心思。
她默然的转过身去,一路走,一路倔强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虽然性子柔弱,可若是事情触到了她的底线,她也自有她的倔强和坚持。
定宜一路走到护士站,她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忽然解开了护士服上的衣扣。
她想,这一座城市,终究不是她该留下的地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还是该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定宜对主任说出“辞职”两个字的时候,不期然的看到了主任脸上吃惊的神色。
可她没有迟疑,继续说了更让她吃惊的话语:“麻烦您帮我联络任太太,我想要拿到那张支票。”
主任先是愣了一会儿,转而却是鄙薄的哂笑了一声,她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定宜:“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怎么,想明白了?还是觉得嫁豪门无望了?”
定宜懒得和她多说,可却更不想真的背上这样莫须有的罪名。
她缓缓一笑,澄澈秀美的眼眸里,却是不容人忽视的倔强和刚烈:“肖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这辈子嫁豪门有没有希望,可我知道的是,肖主任您若是想嫁进豪门,大抵真的是无望了!”
“你——温定宜!”
肖主任一张脸气的涨红,可却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好一会儿,她才怒冲冲道:“你别以为你牙尖嘴利的沾点便宜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温定宜,像你这样异想天开的女人我见的多了,没这样的命,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拿了任家的钱赶紧滚,也好让人家母亲安心,省的还要怕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勾缠着人家的儿子!”
“那就拜托肖主任尽快的通知任太太把支票送过来的好!”
定宜不再与她多说,直接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
定宜上午辞职,下午任太太就派人送了支票过来,仿佛是害怕她拿了钱之后依旧的死缠烂打,还拿了一张协议,要她签字才算完事。
定宜根本没去看协议上的内容,大约也就是钱货两讫概不相欠之类的条款。
随便他们怎么写都好。
定宜拿了支票直接寄给了C城的救援基金会。
他们要安心,好啊,她就让他们彻底的放心。
可这些钱,她是不会要的,要了,就坐实了她真的有了那样往高处爬的心思,她纵然是个平凡的人,可她也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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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曜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星期,腿上的伤方才痊愈。
这一周里,苏明媛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着他,谁劝她回去她都不肯听,直到后来,任司曜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却病倒了。
苏明媛这一番举止,自然是收复了任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人心,就连任司曜,心里都对她多了几分的感激和怜惜。
只是,想到那个名字那个人,任司曜的情绪总是会低落下来。
昏迷不醒的那几天没能顾及到定宜,后来伤情稳定之后,他给定宜打过电话,可她的号码却已经无法打通了。
任司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日的愁眉不展,又不能走路,更是心烦意乱,后来,还是明媛无意间提到了定宜。
“对了,伯母今天和我说起来,就是那个救了你的温小姐…”
原本正在百无聊赖的敲打着笔电键盘的任司曜,忽然就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了明媛。
苏明媛心口里又是一酸,她与他说上十句话,他大抵也只是应上一两句,更不要提抬头看她一眼。
可她只不过是提了一下温定宜的名字,他就这般的上心了。
明媛微微垂了眼眸,喉间酸苦的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
任司曜微微的皱了眉,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定宜的事情,心里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安,却并不知道,到底为何会如此不安。
他的急切,虽然不曾表露出来,可明媛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强咽下这份苦涩,温婉一笑,继续说道:“伯母说了,她去找过温小姐几次表示任家的谢意,还开了一百万的支票给温小姐,温小姐怎么都不肯收…”
任司曜听她这般说着,不由得蹙眉:“ma怎么能这样做?”
什么事都拿钱来计算,就连定宜那样不顾安危不离不弃的把他带出困境,这样的恩情也要拿钱去酬谢,任司曜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丢脸和尴尬——若是再见到定宜,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伯母也是好意,她心里实在太感激温小姐,又不知道怎么报答人家,只得这样做,起初温小姐不肯收,伯母回来还特别的难过呢,总说温小姐不收下支票她心里不安,觉得过意不去,好在…好在后来,温小姐不知怎么的想通了,忽然主动开口要收下支票呢!”
苏明媛浅浅微笑着望着任司曜,她的眸光里透出天真的好奇,任司曜的神色,却是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苏明媛心里不由得一笑,在他的心里,大约是把温定宜想成了不染尘埃的白莲花吧,只可惜,这朵白莲花是假的,她的骨子里,终究还是染着铜臭。
苏明媛看着他一根一根握起来的手指,那样纤长却又干净的手指,宛若是玉雕而成一般,此刻握的那么紧,青筋都显露了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生气?
是因为对她的幻想破灭了,还是懊悔自己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任司曜垂眸不语,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母亲的性子他清楚,上次定宜来做客的事,已经让她十分的不满,这一次,母亲大约心里更是成见更深。
她许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定宜的缘故才要退婚,她怕是更会以为定宜在死缠烂打着自己,所以迫切的想要一笔钱打发了她才好。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定宜真的会收下支票。
他并不是心疼钱,也并不是不舍得给定宜这样的报酬,只是,在他的心里,总是念着那一夜在C城他们的生死相依,总是念着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情分的。
回来之后,对她的惦念要他想了很多,考虑了很多,他甚至谋划过他们的以后…
可是定宜却收下了母亲的支票,那么,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他并没有很不一样的位子,甚至,比不上这一笔报酬来的更重要?
任司曜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自己所付出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仿佛变的可笑起来。
而明媛的讶异更是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他把定宜说的那么好,可那么好的女孩儿,却选择了这样的意外。
“司曜…你怎么了?”
他一直沉默不语,苏明媛也有些担心起来。
“我没事儿,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那我先去隔壁房间,你有事情就叫我。”
明媛立刻站了起来,任司曜点点头,将笔电放在一边,直接躺了下去。
明媛转过身去,快要走到房间入口处时,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笑着说了一句:“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伯母说,温小姐拿了支票之后就辞职了,听说,她好像是准备回老家嫁人了呢…”
明媛说完,轻轻屏住了呼吸,她听到骨头被捏的咔嚓一声响的声音,可她却假装并未看到任司曜那张瞬间苍白的脸,她推开门,进了休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散去,渐渐的,堆满了哀戚。
司曜,你是真的,真的心里有了那个温定宜了吗?
那我怎么办?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若是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司曜,司曜,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不管,这一生,除了嫁给你,我已经没有任何路可以去走了!
明媛靠在门背上,眼泪缓慢的淌了下来。
有很多时候她想不明白,任司曜为什么对女人一直这样的冷淡,他仿佛永远都不会动心一样。
明媛甚至傻傻的想过,他难道喜欢的是男人?
可如今她方才明白,他会那么的冷淡,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让他可以热烈起来的女人罢了。
可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样样都不如她的温定宜,为什么会是那样平凡的一个女孩儿?
如果对手十分优秀,她大约还不会这么的难过,可是,输给这样的女人…
明媛又怎么会甘心?
只是幸好,上天还是眷顾她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起初温定宜不肯收下支票时,她确实心慌意乱了很久,可没料到峰回路转,她竟然主动开口索要…
就在那一刻,苏明媛已经清晰知道,温定宜再也构不成她的对手了。
任司曜不知自己怎样的拼命压制,才克制住心中狂涌的愤怒和羞辱。
那一夜大雨冲刷而下,她冻的全身冰冷瑟瑟颤抖却还是握着他的手臂不肯丢开的那一刻,他曾在心里想过,就是她了,他不会辜负她。
可她…拿了他母亲开出的支票,辞了工作,预备回家嫁人了?
任司曜忽然觉得好笑,他竟然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甚至,想过他和她的以后…
可这一切,都被此时明媛讲出来的话给狠狠搧了一个耳光。
怨不得母亲这几日每每过来看他,那目光都带着悲悯,她是在可怜他吧,可怜他竟然会这么幼稚,轻易就去相信别人。
任司曜将握的几乎僵硬的手指缓缓松开,他躺在那里,盯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
那一夜在江边,江风吹起她柔软的头发,那发香蛊惑了他,他忍不住吻了她…
直到今天,他还是总会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幕,她的眼眸比江上的星子还要明亮,她发间的木樨香是那么的好闻。
任司曜活了26岁,从不曾对任何女人有过心动的瞬间,可偏偏那一夜,他仿似动了心。
菲薄的唇隐隐勾出了一个讥诮的弧度来,他的眼眸渐渐的暗沉下来,那些光芒,一点点的蜕变成让人心悸的暗黑,渐渐的,幽深一片。
温定宜…
他无声的念着她的名字,唇角的笑纹一点一点加深,却冷冽入骨。
ps:你们好无情啊。。。心都凉了,555555555555

他找不到她了…(7000+)

定宜的突然辞职和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回家乡去,不期然的在萧然和鹿鹿之间掀起了轩然巨浪。
鹿鹿百般追问,无奈定宜怎么都不肯说出缘由,只说和科室的主任相处的不太好,总是被挑三拣四,她觉得这份工作太累,而父母只有她一个独女,也希望她回到身边去。
鹿鹿听了这个理由肯定是不相信的,定宜的性子在医院是出了名的好,她总是温温柔柔的和人说话,见面先就带了三分柔美的笑,不但同事间没有讨厌她的,就连病人们都很喜欢她,工作的这三四年,定宜感谢信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辞去工作呢?
鹿鹿与定宜相处的时间更久一些,当然知道她对于这份工作的喜爱,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是定宜无力承受的,她绝不会离开铄。
可定宜不肯说,鹿鹿和萧然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苦劝,可定宜仿佛是铁了心,已经在同城的网站上发布了公寓转租的讯息,还有那一辆开了四年的代步车,她也预备卖掉。
鹿鹿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就哭了,她自小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小她六岁的弟弟,可以说她像是拉扯孩子一样把弟弟给带大的,虽然有亲戚朋友会帮他们一把,可终究比不上至亲的父母啊。
遇到定宜之后,她和她渐渐走的越来越近,她性子急,定宜却总是温柔的包容她,她闯了祸或者干了什么错事的时候,定宜也从来不责怪她,反而总是毫不厌弃的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她与定宜在念中学时就认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定宜在她的心中,是犹如姐姐一样的存在,她也单纯的认为,定宜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将来她们就是结婚了,彼此的丈夫也会成为好朋友,整日见面仍旧一起说说笑笑…
鹿鹿几乎都忘记了定宜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她终究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
可是她呢?她早已没有了家,如今和顾峻成在一起,她也早就把这座城市当成她的第二故乡了,而对于鹿鹿来说,有顾峻成的地方才能被称作是家啊。
她是不会再回去了,可定宜却铁了心的要走,鹿鹿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哭的泪人儿一样。
萧然心里也不舍,可她终究不如鹿鹿那样的难过,毕竟她和定宜相处的时间还不算长。
回了家萧然情绪也不高涨,孟行止也知道了定宜要离开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多问,却是留了个心眼。
前些天他与尘沣一起喝酒的时候,仿佛无意间听到尘沣提起过一个女孩儿,听他的描述和定宜有些相似,但他并未曾放在心上去,而现在定宜忽然辞了工作要走,孟行止也觉得很意外,就有心找尘沣再去询问一番。
徐尘沣与孟行止称得上是忘年交,可是和任司曜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论起关系来,大约还是他与任司曜更近一些。
但是孟行止询问,他也并没有隐瞒,略踌躇了一下,就点头应道:“我是听司曜说起过,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是个护士,他对她好像有些不一样。”
徐尘沣说着,又叹了一声:“可是司曜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他应该是非结婚不可的,与苏家。”
孟行止的眉毛就微微皱了起来,任家他是知道的,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平日里社交场合见了,任太太也是分外客气的,而任司曜,他也见过几次,只感觉是个不爱说话有些冷淡的性子。
平日里也从未听过这个任公子有什么不好的绯闻传出来,大约只是几年前,恍惚的听说任司曜想要去做什么画家,家里不愿意,闹了几天,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这个任公子为人就越发的冷淡了起来,等闲都不与人说话,任老爷子也无奈,他到底是任家的独子,自小捧在手心里千珍万贵的呵护着长大,纵然他有些叛逆的心思,却也不舍得分外的苛责他。
这任公子自小到大顺风顺水的长大,没吃过苦头,没碰过壁,没长成纨绔公子哥儿已经是万幸,所以任家两老对他也多有纵容。
“我也劝过司曜,只是,他说与那个温定宜只是朋友而已。”
徐尘沣说着,忽地想到什么,又说道:“前些天,司曜去了C城一趟,据说是去找那个温定宜去了…还受了伤,好似是温定宜搀着他走了一夜才把他带出去…”
孟行止心里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一点结论,定宜突然要走的事情,大约还是和这个任司曜脱不开干系的吧。
“司曜住院的时候,我去看过他几次,他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定宜,好似…这女孩儿在他心里有些不一般了…”
“至于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清楚,司曜的性子一向很冷,他不爱与人多接触,也不爱谈论自己的私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才对我说了几句…”
孟行止从徐尘沣这里离开之后,立刻就安排了杨石私底下悄悄的去查个清楚,还有医院那边,或许也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他并不是关心任司曜和温定宜之间的事,做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萧然有一丁点的不高兴罢了。
既然是她的朋友,那就能帮一把是一把好了。
定宜租住的公寓位置很好,环境也不错,很快就有人来询问,定宜还有半年的房租未到期,她也不要了,连同这些年自己备下来的家具和一些电器,全部低价转给了那个女孩儿,因此,几乎是两天不到,房子的事情就处理好了,而车子,因为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三万块,因此也正有几个人来看,定宜只要挑一个办好手续就行了。
这些繁琐的事安排的差不多之后,定宜已经把自己的一些行李寄回了老家去,温家父母听说女儿想要回家去工作,都高兴的不得了,原本定宜起初不想回来家乡的小城,两老还商量着,等到退休了,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也去A市买上一套房子,挨着女儿住才好,这下女儿要回来了,温父温母高兴坏了,整天都在想着给女儿添置什么东西,把她的房间布置好,甚至温父已经开始托着关系开始给女儿回来之后的工作问题操心了。
温母给定宜打电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开心的不得了:“…你爸爸知道你要回来,不知道多高兴,老头子嘴上不肯说,可心里比谁都乐,他正和你李伯伯说呢,等你回来,就去咱们县医院上班,你爸爸都给你安排好了…”
定宜听的心里直发酸,这几年她在A市工作,回家的时间少的可怜,陪父母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她是家里的独女,爸妈自小多么疼爱她,她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