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惊鸿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郦春晓颤抖着肩膀,自责不已。
她的表妹表现得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泫然欲滴,在心里苦笑,这在豪门成长起来的孩子都不简单。
她记得在郦春晓初来到郦家的时候,她的舅妈也就是书然的妈妈,那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在她来到郦家的第一个生日里为她举行了生日会,还给她买了礼物,那个看起来还有点稚气的女娃满脸真诚的收下了,几日后,吴宝珠在离郦家很远处的垃圾箱看到了那件美丽妇人纱裙。
在这深深的甬道里,空气好像停滞不前,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和舅妈一起来的年轻人,一个叫做路易的年轻男孩。
来的时候,路易就这样对舅妈说,没事的,翠西一定会没事的,我一次次的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里又一次次的看着她在手术中挺了过来,上帝不喜欢倔强的女人,这次也不例外。
这话让吴宝珠心里一酸,原来,翠西曾经是一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接受过两次的心脏移植。
翠西已经在手术室呆了三个多小时,医生说病患出现了心脏痉挛导致的缺氧性昏迷,这种昏迷对于曾经接受过心脏移植的人有很强的破坏性。现在,上海最为权威的心脏医生正在对病人进行急救。
走廊里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在死一般静寂的空间中唯有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滴答滴答的响着,那频率让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一层一层的推开了,最先冲过去的是路易,走在中间的医师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病人度过了危险期。
吴宝珠松了一口气,她面前的池惊鸿仿佛被拔掉了发条的机器,滩坐到了地上,脸如死灰,这是吴珍珠第一次看见这个叫做池惊鸿的男子如此的失态,这个男人大多的时候是千年不变的冰雕,从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偶尔笑的时候是淡淡的笑,那笑容远得像天际的云朵。
再看看郦春晓,她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她真诚的向着医师致谢,只是声音僵硬。
在这个承载了很多的生离死别的手术室门外,吴珍珠觉得自己好像一名旁观者,旁观着一些人的情感的暗流涌动。
还好,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现在这种情况恐怕除了当事人谁都会猜测发生了些什么!还好,妈妈现在还在忙于处理追悼会现场,否则,以妈妈的手段。。。
还好,在追悼会上发生的那一幕很多人只是对于刚失去丈夫的年轻妻子的昏迷扼腕叹息还有伉俪情深。没有多少人会关注为何应该是妹夫身份的男子所表现出来的失态。
还好,郦春晓够聪明。
在上流社会里,丑闻是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不规则的事情在那些人的眼里,嘴里都演变了一段段的丑闻,在这个媒体发达的时代,丑闻更是成为了有些人的梦魇。
看了紧闭着的手术室,吴宝珠真心的希望那个女子不要被那种梦魇所困扰。
池惊鸿此刻仿佛才恍过神来,冲着医生的方向跑了过去。
透过隔离室玻璃,吴宝珠看到了脸色煞白的翠西,而那个叫做路易的男孩手放在了玻璃上透过玻璃细细的抚摸着翠西的脸。
一边的郦春晓神情木然的靠在了墙上,当目触到她时,她走了过来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表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表姐,你说为什么惊鸿要这样对我,我不是他妻子啊!他应该明白的!”幽幽的郦春晓说,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丈夫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善良的!”想了想,吴珍珠说:“春晓,你知道你在指责翠西的时候就像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看着都生气,还好,翠西现在没事,要是有个差错的话,你就是一个恶女人了!”
“是啊!还好,翠西没事,要不然,我就成了一个不善良的妻子了。”靠在自己的怀里的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淡淡的笑了一笑,不知道她的表妹对于自己的回答满意吗?
欲盖弥彰,不知道到最后盖不盖的住。
可目前,仿佛,也只能这样做了。
当明了一切的时候,吴宝珠觉得自己应该憎恨那个女人的,她可是宋书然心尖上的人,可当看见她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她的气就生不出来了。
理智与情感(二)
已经一个星期了,躺在床上的翠西让吴宝珠有点抓狂,除了舅妈和那个叫做路易的男孩她谁也不见,连自己的母亲大人去看她时她也紧闭着眼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一个星期里她仿佛除了睡觉还是睡觉,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
很多前来探病的亲戚都被拒之门外,翠西就像一个丢失灵魂的人,偶尔会淡淡的抬起眼眸直直环顾四周然后再厌厌的闭上眼睛。
翠西的脸色一天一天变得更为苍白,医生说在这样下去情况不太妙,情绪再加上压抑这样会引发心脏的一系列不良影响,从而导致心力衰竭。
那天,在医生说出这样的话时池惊鸿一脸的死灰,下意识的吴宝珠挡在了池惊鸿的面前不让自己的妈妈看清楚他那时脸上的表情。
在翠西出事的那天起,池惊鸿的表现已经够怪异了,比如,他天天到医院报到,比如,他包下了翠西住的医院的这一层楼,比如,他夜夜徘徊在翠西的病房门口。
好像,这个男人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还好,这些时日妈妈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再加上伤心导致她没有心思去注意到池惊鸿这些的举动,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为春晓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而郦春晓更好像如人间蒸发似得,她更是没有踏上医院一步,妈妈说她因为宋书然的突然离开导致伤心过度在家里休息,还告诉妈妈是她要惊鸿到医院来帮她照顾翠西的。
只是那个一直陪在医院里的路易常常用观察的眼神看着池飞鸿。
这一星期了吴宝珠老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所以,来医院也来得勤。
那个黄昏,翠西住的这一层楼静悄悄的,翠西所住的VIP病房里就只有池惊鸿,他坐在她的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透过病房门的那个小孔玻璃,吴珍珠可以猜得到池惊鸿正在和翠西讲着话,可翠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闭着眼睛,好像沉浸在睡梦之中。
从池惊鸿微侧的脸吴珍珠可以分辨出现在正在讲话的人表情凄楚,吴宝珠深信那般的表情足以让世间的女子为之心碎,也包挂自己。
所以,她悄悄的离开了,那两个人竟然让她生不起气来。
在吴宝珠把车开出医院门口时,一辆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那是池惊鸿的车,依稀可以在他的副驾驶上坐着一抹白色的人影。
掉回车,吴宝珠来到病房,果然,翠西不见了,那名池惊鸿雇来的特护告诉她池先生带翠西小姐去复检了。
车子来到了高速。沿途触及的是满眼翠绿。
池飞鸿不是不知道池惊鸿把她抱到了他的车子里,只是,现在她懒得睁开眼睛,懒得去理会身边的人。
她静静的闭着眼睛,现在她没有精力思想。
仿佛,在车上池飞鸿打了一个盹,有凉凉的风灌进了车厢里,池飞鸿不由得缩紧了身体,往椅子更深处缩。
耳畔传来了嗤笑声,是属于池惊鸿式得不以为然。
“池飞鸿,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是醒着的。”
池飞鸿依然紧闭着着眼睛。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池飞鸿,现在你是在和上帝忏悔吗?嗯?是忏悔和我上床这件事?竟然身心都背叛了忏悔有什么屁用?别给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这样子要做给谁看,你这样子是要做给那个人看吗?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这样子也是白搭!所以,别再做那种婆婆妈妈的事了!”
“那人死了是便宜他了,本来我是想在他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带走你,还想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其实你一直都不爱他,可,现在他死了,我就没有那个机会了,这让我呕的要死,更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还冠着宋书然遗孀这个称号。”
“不过,他死了也好,起码可以省去和他打离婚官司,也省去了很多麻烦,现在想想他死也不是不无好处。。。”
池惊鸿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池飞鸿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透着不可思议,她的身体在浑身颤抖着,她的手拿起了她那天看了一半还搁在一边的书。
那书是硬板的,又沉又重,池飞鸿拿着书就往池惊鸿的头上狠狠的拍下去,一次你一次凶。
泪水也在这刻泛滥成灾,模糊了一整个世界。池飞鸿哭着诉着:“坏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呢?坏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怎么能。。。。”
这些天来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被拉上飞机,到了印度,来到印度的中国大使馆,驻印度的中国大使告诉她们,因为书然的身体被炸得面目全非,所以当天就就地火化了,所以,她连书然的最后一眼也见不着。
木然的领着书然的骨灰,可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德国的政府官员说宋书然的骨灰应该运回德国,因为,宋书然早年已经加入了德国国籍。
最后,也不知道池惊鸿和姑妈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终于把书然的骨灰领回了上海然后,她以宋书然遗孀的身份办理了各种各样的手续。
这些天来池飞鸿觉得这只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她恍恍惚惚的觉得只要她不去想,书然就还在那里。
当那抹鲜红刺目的映进了池飞鸿的眼帘时,一时,她呆住了,那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面前的人头上流淌了下来,来到了他的眉角,来到了他的脸颊,滴落在了他白色的领口上,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手一抖,书从手上掉落了下来,落在地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眼泪掉的更凶了:“惊鸿,你怎么不躲开,怎么不躲开。。。”
手忙脚乱的从车上找出了餐纸,拭去了那些血迹,语无伦次:“惊鸿。。惊鸿。。对不起。。惊鸿,疼么?是不是很疼?”
“惊鸿,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
池飞鸿泣不成声。
池飞鸿刚想扒开惊鸿的头发查看伤口,手就被他抓住了,然后,她落入到了他的怀抱之中:“好了,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没事了。。”
池飞鸿一呆:“疼么?”
“没事,死不了!”他把她更紧的拥住。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处有湖的地方,湖面碧波荡漾,周围青草滋长,犹记得那年,在她在对自己的手术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宋书然把她领到一处湖边,指着五光十色的春光说,这般美丽的世界,你舍得放弃吗?
“飞鸿,不要在糟蹋自己了,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一切又多么的来之不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枉费了爷爷的一番心情了!”迟疑了一下:“还有。。。还有那个人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
细细的把池惊鸿脸上的血擦干净,细细的看着这个男子,池飞鸿才发现,这个人的情况可以用糟透了来形容,眼睛深凹,眼里布满了血丝,没有刮胡子。
“池惊鸿,你可真傻!”
傻得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要是那本书更重更厚,要是那不是一本书是一些锋利的东西。。。。。
回到医院时,那层楼依然静悄悄的,病房里的特护告诉他们只是吴小姐来过一次。
“你把路易弄到那里去了?”池飞鸿轻声的问,这些天来路易可是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我让林安带他去体验上海的夜生活了,今晚,他是不会回来了!”今晚林安一定会盛情招待的,池惊鸿已经勒令林安今晚务必把那个洋鬼子灌醉:“还有,你以后最好给我远离他,那个洋鬼子对你有好感。”
说这话时池惊鸿的心理就像打破醋坛子,那个洋鬼子俨然把飞鸿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这夜,池飞鸿吃光了特护为她准备的晚餐,在池惊鸿的面前。
当看着惊鸿看见自己把那些食物统统吃光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时,池飞鸿的心理一酸。
那一刻,她想起了他对她说的一些话,他还真说对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主张,以为给他爱就够了,以为爱他就够了。
如果,在预知了今天的所有一切,如果在预知了在惊鸿的生命之中会出现像郦春晓这样的女子,不知道自己当初还会不会那样做。让他把大好的光阴耗费在等待和思念之中。
是啊,都是自己一直在自作主张,从第一次相遇就开始了,为何,当初,带走他是为什么不问他愿不愿意。
“惊鸿!”
“嗯!”
当他回过头来时,她吻住了他,温柔的,倾尽所有的。那唇齿之间溢满的是满满的痛楚,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淌落了下来。
对不起,惊鸿,恐怕她还得自作主张一次,但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理智与情感(三)
当池惊鸿处理这些天积压许久的工作后赶到医院时,医院里的人告诉他一早宋太太就办理了出院手术了。
细细的汗从池惊鸿的每一个毛孔里冒了出来,他拿起了手机拨打着池飞鸿的号码,两个号码都没有回应,他打了电话回郦宅,管家告诉他她已经和路易离开了,没有交代到那里去了。
电话打到姑妈家,姑妈也是被蒙在鼓里,没有办法,询问宋书然的妈妈时,她叹了一口气,说,随她去吧!
最后,这些天一直在VTP室照顾池飞鸿的特护给了他一张卡片,说是她走得时候交代给他的。
又是这玩意,池惊鸿几乎想笑了起来,那个女人就不会来点新鲜的吗?每次都来留书出走这一套。
别担心我,惊鸿!六个子,两个标点符号,她就用这薄薄的纸片交代了她的出走,这次更彻底,连回来的日期也没有留下。
把那卡片揉成一团丢掉,池惊鸿冷笑。
怪不得一早就催自己去上班,怪不得言语闪烁,原来安的是这样的心。
真可笑,就这样,池飞鸿把池惊鸿一次次的玩弄于股掌。
身体靠在电梯壁上,池惊鸿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的疲惫过,原来,爱一个人爱得太久了,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了也会产生疲惫。
五月,“万豪”官网发布面向全球招聘专业人才,五月下旬,池惊鸿把时间发在了面试高管上,董事会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像他施压,可池惊鸿仍然一意孤行,五月末,那些在应聘中脱颖而出的专业人才走马上任,池惊鸿制定的CEO制度开始落实。
六月,池飞鸿整整当了一个月的空中飞人,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林乔,他的翻译,她以一比十三的比例淘汰了其余的十二位,是池惊鸿的前任翻译,已经怀孕了的周小姐亲自挑选的。
这个六月,池惊鸿就带着林家兄妹在各地的连锁酒店穿梭着,“万豪”刚刚经历了一阵大换血,所以的事情千头万绪,池惊鸿忙着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忙着从那个国家飞到那个国家。
六月,他就只回家两次,郦春晓一如既往,只是她不再抱怨自己太忙没有时间陪她,她只是在每一次他回家时交代他出门在外要小心饮食,说他胃不好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她还把胃药放在了他的公文袋上,交代他要时时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池惊鸿两次回家依然以怕吵醒她为由睡客房,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池惊鸿一阵心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郦春晓不是一个笨女人,和她结婚这么久,相信有些事情她也许猜的出来。
最终,池惊鸿只是说了声,春晓,对不起!
那个聪明的女子马上笑夷如花:“对不起些什么?工作要紧,我也不是小女孩了,所以不需要你发时间来哄我。”
“惊鸿,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去在学习酒店管理,这样我也可以帮到你了!”然后,她仿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知道的,以前,我虽然说是也修了酒店管理,可那时,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学到,那时所有的课程都变成了你的脸了,我。。。我根本没心思念书,就一门心思扑到你的身上了。”
郦春晓走后,池惊鸿就这样坐在原来的位置,心里的某个位置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六月末的巴厘岛,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阵骤雨,池惊鸿在酒店了听着这个月例行的酒店业绩报告,那个在念报告的人带着浓浓的港式国语,咬字不清,把池惊鸿听的是心烦意燥,手一摆,让他先出去。
“池先生,要不要到到楼上做水疗!”林安小心翼翼的说,现在的池先生连他看了也心疼,现在的池先生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工作机器。
闭着眼睛,许久:“林安,你去给我定回国的机票,还有,把后天的所有行程都推后。那天,你和林乔也放一天假。”
后天,也就是七月一日,林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为今年的七月一日池先生应该不会在独自一人了。可那位翠西小姐又离开了。
近几个月,各路电子媒体,大报至小报对于宋书然其人进行了大肆的报道,纷纷给了赞誉之词,在听说是已故酒店大亨的长子之后更是大肆宣扬,连同他的妻子的去向也成了各路媒体追逐的对象。
据说,那位宋太太在某个早晨一脸苍白的出现在机场,人们纷纷猜测她一定躲到哪里疗伤去了。
林安是打心底了希望池先生快乐起来的,就像那些时日,池先生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那次,在泰国池先生还发了一天时间亲自去泰国最有名的大师向他求可以保平安的手镯,林安记得池先生在拿到那位大师亲手赐予的手镯时那时大喜若狂的模样,后来,林安看见那个手镯就戴在那位的手上。
在林安的心理,也许那两个人那样做不对,可跟在池先生身边这么久了,他真的希望他得到幸福,不管对和错,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一下飞机,池惊鸿就驱车赶往郊区的老房子,在车子来时的途中他一路闯红灯,本来想抽一根烟来情绪一下心绪,可拿着烟迟疑了一下又丢掉了。
该死的,池飞鸿说不许他抽烟。
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池惊鸿就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她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就这样去而复还,她会不会因为明天是他们共同的生日而赶回来和他一起过生日,那时,她曾经说今年的生日她会自己做蛋糕,要那种草莓味的,她说要是自己弄就把草莓放多一点,从蛋糕店里定做的草莓好像怎么吃都不够。
在拿出钥匙时,池惊鸿还有一根很是天真的想法,门一推,是不是,她就会在门里笑吟吟的瞧着他。
推开门时,池惊鸿苦笑,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的天真。钥匙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推开三楼他们的房间,池惊鸿躺在了床上,她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当初装修这个房间时,他可是煞费心思,全部按照她的喜好,只想讨她欢喜,可她看了也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还行。
闭上眼睛,池惊鸿对着空气说,池飞鸿,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明天你再不出现的话。那么,那么我们就完了。
一大早,池惊鸿就到超市去,买了用来做生日蛋糕的用具,买了大量的草莓,还到花店定了花,也订了红酒,反正,那些女人们喜欢的噱头都做足了。
照着书做了蛋糕,当然放足了草莓,池惊鸿还亲自把房子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每一次车子经过的时候池惊鸿都不用自主的把眼睛落在了窗外,可那些车没有一辆是在门口停下来的。
池惊鸿早早的打开了灯,那餐桌上雪白的餐巾,在空气里静静绽放的鲜花,在灯光中泛着光的餐具在一点点时光的流逝中索然无味了起来。
夜幕一点点的变黑变深变沉,最后,是死一般的静寂,和这夜色一般深沉的是池惊鸿的心情。
所有的精心布置的这一切都仿佛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还有自不量力。
给自己的杯子注满了酒。举起了酒杯。
“池惊鸿,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池惊鸿,她又一次的把你丢下了!”
手一伸,餐桌上的所有一切应声落地,玻璃杯发出撕裂般的声响,看着那些玻璃碎片池惊鸿苦涩的笑着。
较大一点的玻璃片映着自己破碎的笑容。
那一晚,池惊鸿来到了上海滩最为著名的声色场所,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制,是在上海滩里上流社会们的欢场。
当俱乐部的老板娘看见池惊鸿独自光临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继而,是如花的笑容,这位可是钻石级别的客人,平常,只看着他陪客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现身过,陪各户来的时候也是只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看着他的客户和女郎们打情骂俏。
在这个上海滩里,有谁不知道池惊鸿是一个好男人。
迎了上去,展示妩媚的笑容。
池惊鸿没有像平常一样到VIP包厢,而是,在吧台要了酒,一次性的池惊鸿把拿酒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现在,他需要这酒精,需要这靡靡之音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在恰到好处的暧昧灯光里,那些有着如蛇般柔软腰肢的妙龄女郎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发出了带着强烈气息的邀请。
一个黑长卷发长相妖娆的女子语气挑逗的问他乐不乐意请她喝杯酒,看了看她的头发一眼,池惊鸿向调酒师示意。
那位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喝完了那杯酒后开始自我介绍,据说是某知名时尚杂志的编辑,她毫不掩饰她对他的好感:“池先生,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池惊鸿挑开了眉头笑,在他笑完以后她的身体马上贴了过来,随之,她的唇轻碰他的耳垂,最初是带着技巧得试探,伸出了舌头逗弄着他的耳廓,渐渐的,手也开始了不安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