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雨明天就停了?
草草收拾完客厅,戈樾琇回房间换衣服。
衣服一脱,一个晚上做四次的征兆便显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印记有的已经淡开,有的转成深紫,手腕脚腕上的几处掐印看着有点触目惊心,二十出头的男性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只顾自己快活也不替性伴侣想想,现在,她的称谓对了,是性伴侣。
不过,戈樾琇相信宋猷烈也好不到哪里去,扒开他衣服肯定少不了牙印和指甲痕迹。
懒懒穿上衣服,鞋也懒得穿了,赤脚下楼。
坐在餐厅靠窗位置,看雨从天空掉落,看着雨中的平原,看着横穿在平原上的笔直公路,她的甜莓会开着车从那条公路回来。
眼睛直直锁定在垂直公路上,看酸了就眨一下眼,再看,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但都不是宋猷烈的车。
很快,天色就暗淡下来。
本来她今天答应宋猷烈给他做晚餐,话说得是天花乱坠,一再保证今晚晚餐会非常丰富,海鲜面配奶油蘑菇汤,这应该是她能做出最丰富的晚餐了。
但现在,她脚酸不想动。
换言之,是戈樾琇犯懒了。
因为犯懒,天黑了她也不想开灯。
很快,整个房子被黑暗吞噬。
垂直公路传来了车灯,车灯往着平原上的房子方向。
宋猷烈回来了。
庭院灯亮起,围墙门打开,宋猷烈撑着伞出现,脚跨过围墙门框,站停。
他站停在那里的模样咋一看,像雨中的雕像。
但很快,雨中的雕像动了,瞬间的事情。
瞬间,加快脚步,在快速行走中那把伞似乎很碍事,手一甩,伞在地上不停翻着跟头,直接冲向围墙方向。
雨伞冲得很快,但人的脚步更快,以飞般速度冲上台阶。
“砰——”一声,两扇门被大力撞向两边,那声“啪——”紧随其后,文件袋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周遭大亮。
忽如其来的光亮让戈樾琇下意识间脱口叱喝着:宋猷烈,你想干什么?!
安静极了,这安静都要盖过了风声雨声。
这安静也让戈樾琇吞下想责怪他的话。
这安静让她心慌,宋猷烈直直射向她的视线更让她心慌。
她没做错事情。
不对,有的,她不是没做晚餐吗?
想及,不敢吭声了。
就这样,他看她,她看他。
老是不吭声也不是办法啊。
于是,低低的,讨好的,叫了一声宋猷烈。
这声宋猷烈似乎点燃了他的怒火。
脚重重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双手紧紧扣住她肩膀:“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穿黑衣服不扎头发不出声像鬼一般坐在这里?!”
肩膀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声音更是,一字一句都要把她的耳膜震碎。
一时之间,她被他的势头骇住。
发呆,看着他。
此时此刻,他看她的眼神还真像她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她只是穿了深色衣服而已,只是没扎头发而已啊,对了,他还责怪她没开灯。
没开灯怎么了,没开灯也不至于罪大恶极。
忽然遭受如此无妄之灾,可她居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怯怯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想和他说下次不这样就是了,不穿黑色衣服不一动也不动坐着。
手还被触及他的连,就被他大力拍开。
宋猷烈,过分了啊。
“戈樾琇,这样耍我很好玩,这样耍我是不是能够满足一名精神分裂症的恶趣味?”他用恶鬼般对话的语气。
更过分了。
只是,她没想去责怪他,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心疼。
宋猷烈,我在呢,我可没跑。
“我没耍你,”手指着窗外,说,“坐在这里可以看到你回来,我从四点半就坐在这里了。”
这话无疑是在告知他,她从四点半就等着他回来了。
下一秒,他把脸深深埋在她手掌心里。
再下一秒,他吻了她,没吻嘴唇,只吻她耳朵的那个印记“坨坨”“嗯”回应着他,“坨坨”“嗯”拼命回应着他。
伴随周而复始的“坨坨”“嗯”他把她就地抱上窗框,以用另类的方式惩罚她,让她不敢不愿承认错误:坐在窗前是错误;穿黑色衣服不扎头发不出声是错误;不开灯更是巨大的错误。
是,是是,不开灯是巨大的错误。
好,好的好的,以后一定要牢牢记住得开灯。
他回来时,看到房子的灯亮着,就知道坨坨在房子里面。
当然,等他是可以的,如果开灯的话。
他允许她穿深色衣服不扎头发不出声等他,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傻话。
只是,她的内心因为这些傻话而感到害怕,比面对深海区海水更加的害怕。
第72章 不告而别
因他对她采取了特殊的惩罚方式, 导致于他们晚餐推迟近一个小时。
晚餐过后, 近九点。
九点时分, 雨停了。
看来,开普敦的民众明天可以迎来阳光。
这个晚上, 戈樾琇感觉到自己特别缠人。
缠着宋猷烈不让他工作, 让他陪她看开心一刻视频,等他陪她看视频,她又不想看了, 因为, 她的甜莓更好看, 鼻梁集合了欧亚混血特征,宽度高挺度绝佳, 最重要地是气质,往那里一坐, 典雅精致,但当这张脸染上情和欲时则变成丛林走出披着绝世容颜的魅,专门干把姑娘诱惑到山上的勾当, 坏死了。
真的是坏死了。
红着脸颊,凑到他耳畔, 吹气:“今晚到你房间还是到我房间?”
他看着她,这目光…就差叱喝:你这女人,是色鬼投胎吗?
分明, 他昨晚就说过这样的话。
十点半, 如愿以偿, 他抱起她。
抱着她打开他房间。
很快,房间陷入黑暗。
以为他之前说的“纯睡觉”是说着好听来着,一关灯铁定把她的衣服撕了个稀巴烂,可…好像,他们现在真是在纯睡觉,一回来就火急火燎要她成了今晚晚餐时的笑柄,她没少嘲笑他,毕竟她的甜莓也就二十出头,有属于他想捍卫的尊严,那就再等等吧,相信不出五分钟,他就朝她扑过来了。
五分钟后,他没扑过来。
戈樾琇承认,她等得有些不耐烦,而且,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服气,这家伙,现在他可是温香软玉满怀,于是,扭动腰肢,此举惹来他的警告,不是“再动的话后果自己负责。”此类话语,而是:戈樾琇,明天早上我得提前去公司。
问他一大早去公司做什么。
“得把一些事情提前处理完,这个周末我们要一起去旅行。”他亲吻她的头发。
于是,她安静下来了。
一动也不动呆着。
黑暗中。
“戈樾琇。”
“嗯。”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吗?”
“什么?”
“这一次,戈樾琇要是从宋猷烈身边跑了,宋猷烈真要和可爱真诚的姑娘约会了。”说这话时语气很轻。
轻得像某个早晨,他哄她起床吃早餐。
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出这样的话,太讨厌了。
抬脚踢他,他任由她踢,十几下之后戈樾琇觉得非常无趣,索性占到被单里,他让她别闹,她闹得更凶,很快,从他口中的“别闹”在微微发抖着,但仅仅是发抖而已,是力道不够吗?现在她给他弄时不仅不会被戳到就干呕了,还掌握了一点小窍门,合理运用那些小窍门的时机来了,几个回合,戈樾琇如愿以偿等到那句“戈樾琇,再闹的话后果你自己负责。”午夜时分,床头柜抽屉再次被打开,这个夜晚,那个放着小方盒的床头柜抽屉被打开两次,夜更加深沉时,在均匀的呼吸声中戈樾琇睁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眼睛又酸又痛才合上眼帘。
合上眼帘时,很奇怪,她流眼泪了。
这是怎么了,她没有不开心的事情啊。
曙光从浅色窗帘穿过,像经过一层过滤,如林中薄薄的雾气,那层薄雾就落在有着乌黑头发的女人身上。
女人闭着眼睛,五官线条柔美,面容安静。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的睡相让人不敢恭维,伸手把被她挣到腰际的被单拉高,这具横躺于他身边的躯体在淡淡的曙光中皎洁明亮,他得花很多意念才能阻止自己不再去要她一次,昨晚过度的索要让她上楼梯时显得有气无力的,不,已经是前天晚上。
笑。
把被单拉到她肩膀时还觉得不保险,露出小部分的浑圆肩膀还是让人想入非非,索性,再把被单往上拉。
这下,可以踏踏实实看她了。
这一刻,应该是年少时的宋猷烈所想不到的。
而年少时期的戈樾琇也应该想不到,未来某天,有这样一个清晨,宋猷烈会盯着戈樾琇的脸瞧。
曾经被视为梦魇的模样到底是何时发生了改变,变成现在这幅面容。
镶于这幅面容的眉目很合他心意,挺翘的鼻尖还算凑合,脸型也还可以,目光落在她嘴唇上,让他随时随地想吻的嘴唇能糟糕到哪里去?
细细观摩,他没能在这张面孔找到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地方。
那就…那就这样吧。
那就,放在身边一起生活,衣服放在一起,杯子放在一起,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晚上一起睡,周六晚上做的次数可以多一点。
那就,这样决定了。
这个决定有可能让他变成一名精神病患者,这个决定…还会招来骂名,以及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假如遇上,他会揽着戈樾琇的肩膀,和那些人说“这样漂亮的女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能不想入非非吗?”这话不是用来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和目光的,这话是用来哄戈樾琇开心,让戈樾琇骄傲的。
小疯子需要赞美,需要盲目的骄傲,这些可以让她穷开心。
轻触她头发。
宋猷烈想让戈樾琇乌黑的头发戴着他给买的发饰,耳环,穿他给她买的衣服鞋子,手里提着他给她买的包包。
想了想,宋猷烈决定去掉耳环,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因为一双耳环惹她伤心了。
戈樾琇很会记仇。
当时为什么想买耳环送给那女孩,宋猷烈也不清楚,也许是从书上得到的启发,或者是电影片段,又或者是从同学们的口中。
而,此时此刻,宋猷烈很清楚为什么要让戈樾琇的头发上戴上他送的发饰。
无非是…喜欢。
喜欢,爱。
像此时,透亮的天色在催促着他,目光快从她脸上移开,今天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昨晚没处理的工作都推到了今天,这更大加重他工作量,他没时间。
可,目光犹自胶在她脸上,甚至于想吻想抱想摸,还想把她干得泪汪汪的,天知道那种时候她泪汪汪瞧着他有多勾人,明明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了怎么就像一个孩子,想亲她想哄她,去他的开会,去他的合作伙伴,去他的商务饭局,去他的企业战略…只要戈樾琇。
只要戈樾琇,这样强烈的占有情绪肯定很喜欢有关,这喜欢应该已经涉及到了爱。
爱,吾爱,耽于性,耽于缠绕于心头上的痴和恋和缱绻。
所以,戈樾琇,这一次不要再从宋猷烈身边逃跑了。
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往洗手间。
假如这一次,戈樾琇再次从宋猷烈身边逃跑。
他真的会开始和女孩约会,在那些女孩中,总有一个会和他牵手步入结婚礼堂,要对一名异性产生好感并不难。
妈妈说,有时好感反而比热爱来得长久。
好感可以保证不被对方的喜怒哀乐所牵引,牵手逛公园时内心很平静,一眨眼,中年,年迈,回想,彼此相互陪伴的漫长岁月没红过一次脸。
妈妈说,这个星球有一半以上的夫妻维持着那样的相处模式。
那就这样吧。
要是戈樾琇这次从他身边离开的话,那就这样吧。
也只不过他放弃走那条艰难的路,选择那条平坦的路而已,一切到此为止。
和往常一样起床,所有起床步骤和住进这个房子的时日一样,打扫卫生,清理冰箱。
清理冰箱时,戈樾琇还想今天会是很忙碌的一天,大雨过后,花园一片糟,有机菜园也需要彻底检查,今天还是打扫客房的日子,想及这些时戈樾琇甚至于脑子还隐隐约约记挂和宋猷烈去旅行时她要穿什么衣服,也许,她要到商店买一些衣服,她想穿得漂漂亮亮和他一起去旅行。
然后,戈樾琇就看到了那则新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顾问贺知章先生通过其助手宣布,不会竞选下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干事职位,更有,由于身体原因,他会考虑明年辞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顾问一职。
寥寥几句今天一早爬上各大国际经济类新闻杂志头版头条。
国际货币基金、世界银行是全球金融两大中流支柱,这两大集团掌控着世界经济命脉,但真正支撑这两大集团能在复杂的经济形势中屹立不倒地是其幕后团队。
谈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很多经济名嘴都会先来一句“在这次的货币调整中我们又看到了那个从不穿西装的中国老头。”
这些人口中的“从不穿西装的中国老头”就是贺知章。
在过去三十二年,他先后担任过世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总顾问,在贺知章任命世行总顾问期间,世行行长一职首次出现中国面孔,担任国际货币基金总顾问时中国成为货币基金的第三股东,他的身影频频出现于大型国际金融会议,他主导经济理念成为商学范本。
因待人和蔼,再加上出席正规场合不常穿正装,故而,一些评论员在说起他时都会以“从不穿西装的中国老头”来称呼他。
其实,西装贺知章是穿的,但很少。
因先后服务于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并在任职期间取得辉煌成就,故而,那个“从不穿西装的中国老头”被认为是缓解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矛盾的一把关键钥匙。
伴随今早贺知章助手一纸宣言,很多经济评论员第一时间在个人社交网上发表了看法,说法最多地是“那两兄弟要头疼了。”
他们口中两兄弟指的是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这两大金融机构也在第一时间官网上发文,希望这是那个“从不穿西装的中国老头”和他们开的玩笑,但很快,日内瓦先驱报刊登了对贺知章主治医师的采访。
老头子身体真是出现问题了。
能不出现问题吗?一个月至少有二十个晚上是在外度过,酒店房间,红眼航班,列车露宿,还真像他自己形容的“坨坨,外公是在干帮人看管钱包的工作。”
这下好了。
老头子最近一次公开露面是在二十多天前,那时看着脸色就很不好。
目前,贺知章正在法国访问,他的助理和媒体透露,结束访问后贺先生还在法国呆一段时日,贺先生年轻时在法国留学,法国有他的房子,老友,他会在法国过完生日再离开。
忽然闯进来的那只猫鼬提醒戈樾琇:现在她不是在某个站台,某个旅馆房间看的新闻,她是在宋猷烈家里看的新闻。
打扫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戴上手套和帽子,戈樾琇打开厨房后门。
花园还真是惨不忍睹。
看了一眼天色,花园整理工程巨大,整理完花园天应该就黑了,天黑了,宋猷烈就回来了,宋猷烈一回来,那…那一天就又过去了,明天会更舍不得吧?舍不得了又会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在找借口方面上戈樾琇从来都很拿手。
就这么一天一天下去,戈樾琇当真就变成坏蛋了。
脱下手套,脱下帽子。
木然移动脚步。
在门口那里,她站停了一会儿,天空没在下雨,不仅没下雨还出现淡淡的日头。
“还等什么?”一个声音和她说。
脚宛如生根般。
“不下雨了,还等什么?”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是啊,不下雨,她没理由留在这里了。
从来,戈樾琇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脚步开始移动。
脑子也转得快极了。
回到房间,找出昨天那位年轻军官给她的名片,快速拨号。
快点接电话,快点接电话。
电话被接起。
“先生,您能在十分钟内出现吗?”她问他。
“啊?”
“请在十分钟内出现,求你了,我需要帮助。”语气是泫然欲泣。
挂断电话,不敢去看那个房间一眼。
衣服也没换,拿起包,低头打开房间门,低头下楼梯,那位年轻军官和她保证会在十分钟出现,她从这里一鼓作气跑到公路时间正好。
下楼梯,埋头往门口走,脚跨过大门,下台阶,想起没关门,折回,关上大门。
关门声响起,瞬间,泪水倾盆。
这一次,这一次!
她的甜莓打开灯,没有戈樾琇了。
没有穿黑色衣服头发都不扎,像个鬼一般坐在那里的戈樾琇了。
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欢穿黑衣服头发也不扎,灯也不开坐在窗前等他回来。
喜欢极了。
喜欢到不能承受。
打开围墙门,从烛台树下穿过。
身体一穿越烛台树,开始狂奔。
就像那个清晨,宋猷烈在路上狂奔时一样。
宋猷烈说了,这次,她要是再逃跑的话,就娶媳妇了。
跌倒在地上。
头深深埋进膝盖,仿佛置身于深海黑色旋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传来汽车喇叭声。
抬头。
一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是宋猷烈。
她的甜莓来阻止她离开了,她的甜莓有的是办法阻止她离开。
这真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离开这里,老实说,那个房间很顺眼,房子也顺眼,什么什么都很顺眼,她也很喜欢给他打扫房间,喜欢给他熨衣服,喜欢给他做大大小小的事情。
冲着那个人影笑。
“女士。”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笑意凝结。
第73章 不告而别
“女士。”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戈樾琇坐在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
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 她的甜莓消失不见了,取代他站在那里地是穿军人制服的年轻男子。
从地上起身,紧紧抓住包。
包里放着宋猷烈送她的手镯, 晃动时声音很清脆,手镯在乌干达旧集市二十美元三个,但在约翰内斯堡小贩手里就变成一百美元一只,她的甜莓掏的钱, 掏钱时的样子傻乎乎的。
真是傻乎乎的呀,那小贩眼神溜得很,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冲着那声“女朋友”让漂亮的东方小伙掏一千美元,想必眼都不会眨一下。
傻瓜, 傻蛋, 傻小子。
这还是她的甜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掏钱送东西给她。
所以…所以!
她要解除她私自扣在他身上“可以为所欲为”的权限了。
以后,宋猷烈就是宋猷烈。
这么想来, 宋猷烈这小子还真是赚翻了,花了一百美元就拿到自由权。
走到年轻军官面前, 问先生您能把我送到法国大使馆吗?
年轻军官曾经和法国办事处人员有过交集, 这也让戈樾琇和法国大使馆人员的通话少了不少波折, 最后, 电话如愿被转到驻南非法国大使手上。
“贺知章先生目前在贵国访问, 我是贺知章先生的外孙女, 现在我有紧急事件需和贺先生取得联系。”如是告知。
数十分钟后, 久违的声音透过电波被传至戈樾琇耳畔。
有点悚人来着。
下意识间站直身体整理头发,用十分乖巧的声音叫了声“外公。”
和年轻的军官道别。
“你还会来南非吗?”他问她。
那声“不知道”在年轻军官热切眼神下变成了“也许会。”
“下次来南非,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喝最棒的南非啤酒。”
又是啤酒?
点头。
法驻约翰内斯堡办事处距离无国界医疗组织营地不远,想了想,戈樾琇硬着头皮再拨通驻南非大使办公室电话。
五点,戈樾琇坐上前往无国界医疗组织驻扎营地的车,她刚刚和顾澜生通过电话,顾澜生现在在宿舍。
再过六个半小时,戈樾琇就会离开约翰内斯堡前往法国。
之前,她还答应顾澜生说要在约翰内斯堡陪他来着。
不是不想,而是现在约翰内斯堡她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的话说不定她会偷偷溜到平原上的那栋房子里,偷偷干起给宋猷烈整理房间,给宋猷烈熨衣服的勾当。
怎么想,她好像对做那些事情上瘾了,哼着小曲,高兴时还会来一段土著舞。
见到顾澜生时,如果他问她,就说那是因为外公最近身体状态十分糟糕,她得去照顾他。
这合情合理。
这一次,到老爷子面前,她会好好表现的,把时间心思都花在讨外公欢心上。
车子在市区穿行。
SN能源标志性图腾蓝色新泽西桥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从商业广告到基础建设到环保宣传。
繁华商业街,多媒体屏幕正播放上月SN能源联合国际红十字组织的宣传广告,印有SN能源标志的空客747在一望无际的赤黄色泥地上滑行着,一群孩子跟着飞机跑,飞机停下,穿红十字卫生组织制服的志愿者从机舱搬出一箱箱物资,书本玩具球鞋一一送到孩子手上,孩子欢快的身影穿梭于蓝色国度的大街小巷。
蓝色国度叫摩洛哥,宣传广告末段出现SN能源的北非战略计划,和他们在北非主要城市即将完成的办公楼。摩洛哥是SN能源北非战略至关重要的一环,和国际红十字合作绝对是一个讨喜的方法,先让这个国家的人们对即将到来的能源企业充满好感。这是几天前戈樾琇在给宋猷烈收拾文件时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