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经鉴定已排除存在任何问题的可能,怎么那种不对劲的想法嫁接到衬衫身上了?!
极力忍住想爆粗的冲动,口是忍住了,但手没忍住,一发力。
“砰——”一声衬衫纽扣弹到墙上。
掉得可不仅是一颗纽扣。
冷冷看着躺在脚边的纽扣,不远处是另外两颗,最后一颗纽扣倒是逃过一劫。
解那颗纽扣时,动作回到以往的利索。
脱掉衬衫。
衬衫没丢到洗衣篓里,而是让它变成球体形状砸向垃圾桶,此举在宋猷烈的理解里是——衬衫纽扣坏掉了。
坏掉纽扣的衬衫丢到垃圾桶里再正常不过。
衬衫在空着划出一道弧线,顺利掉落到垃圾桶里。
很好。
宋猷烈往洗手间走去,他得冲澡。
但——
脚没把他带到洗手间,而是把他带到另外一个地方。
朝西南方向阳台放着垂吊沙袋。
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紧握,紧握的拳头狠狠击向沙袋。
沙袋荡到很远的地方,再一个回旋,直直朝着他所站位置。
不躲不避,62KG的重力劈头盖脸而来。
把脸深深埋在沙袋里,门没不对劲,不对劲的是她关门的方式。
关门时轻手轻脚的,一点也不像戈樾琇。
被困在拘留所二十小时,如果是戈樾琇的话,这二十小时会变成一种耻辱。
当拘留所工作人员叫出“戈樾琇”时,她的战斗力应该来到最为鼎盛的时期,愤怒势必让她涨红一张脸,就恨不得把负责保释她的人眼珠子抠下来。
涨红着一张脸,一看到负责保释工作的人居然不是宋猷烈!
战斗力越为旺盛。
很好,很好,一路闷声不吭着,就等着站在宋猷烈面前,这一路上脑子动得很快,那个小疯子在折磨人上可以说是天才选手的存在。
什么?
“宋猷烈,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她和他说。
语气很是一回事,带着不属于戈樾琇的落寞。
但不管怎么样,谢天谢地,戈樾琇终于知道她现在是二十六,不是十六岁了。
琼今年三十六岁,有个十二岁的孩子,这意味着二十六岁当孩子妈妈绰绰有余。
而看看,戈樾琇都干了什么。
因为他不接她电话,就把他房间弄了个稀巴烂,再把厨房餐厅弄得就像垃圾场,最后来了一记终极解决方案:让宋猷烈那个混蛋一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乌漆嘛黑。
这才是戈樾琇。
什么?
“宋猷烈,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
她说这话的表情语气在脑海中越来越为清晰,每一字一句份量远比62KG都来厚重,他被这股重力击得头晕脑胀。
头晕脑胀到…男拘留室的打架事件把她吓到了吗?他并不知道当天晚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拘留所负责人一再和他保证一个礼拜中周五周末是拘留所最为清闲的时间。
该死!
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在那里呆二十小时,别说二十小时了两分钟都不会让呆。
其实,小疯子怕很多事情。
怕锥形物体、怕深深的海水、怕安静怕喧闹怕天气总是很好、怕同龄人无忧无虑的笑容、小疯子最怕的是…没人理她。
那阵风吹来,挂在屋檐下用绳子串起啤酒易拉罐一个敲打另外一样,发出叮叮当当声响。
这声响提醒着他,宋猷烈你现在没喝酒。
偶尔会有那样的夜晚,从冰箱拿出啤酒来到阳台。
白色瓶身墨绿色的字体,这是南非最老牌的麦芽啤酒,啤酒厂就设在乔治镇,八岁他就很好奇它的味道,一直到十二岁他才知道尝到味道。
至此,宋猷烈就没再尝过别的啤酒品牌,说不清是为什么。
有时,一瓶啤酒一下子就喝光了,有时一瓶啤酒直到黎明前才喝光。
喝光的啤酒瓶要怎么处理呢?
稍一用力,它就塌陷。
每一个啤酒罐塌陷瞬间都会伴随着那句“戈樾琇,我唾弃你。”
塌陷的啤酒罐用绳子窜起,一帘一帘挂在阳台屋檐下。
风起,屋檐下的啤酒罐叮叮当当响着。
声音传到梦里,“戈樾琇,我唾弃你。”
是的,戈樾琇,我唾弃你。
那个叫戈樾琇的小疯子扼杀了宋猷烈成长过程中所有明亮色调。
所有所有。
十二岁时,她就把属于女孩子唇瓣的柔软触感强加于他。
可与不可,纲理伦常在那小疯子眼里都是狗屎,小疯子只顾忌她心里快不快活。
关上阳台门,在拉上窗帘,把易拉罐声统统关在外面。
这扇阳台门他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没打开了,现在,宋猷烈已不需要那些声音提醒他戈樾琇有多可恶了。
洗完澡,换上拖鞋。
在整理公事包时宋猷烈看到两张冰上表演门票,门票是张纯情中午给他的。
加拿大著名冰上花样杂技团一个礼拜前来约翰内斯堡演出,演出包括三十分钟冰球对抗赛。明天是冰上杂技团在约翰内斯堡最后一个表演日。
据说,最后一个表演日门票一票难求。
今天,宋猷烈一踏进午餐公共餐厅,张纯情就像见鬼般匆匆忙忙收起餐盒,鬼鬼祟祟从侧道离开以此来避开和他打正照面。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打电话问她原因,张纯情给出的答案让人啼笑皆非。
“我天天收到死亡邮件,这还不是最糟的,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最糟糕的是那些小婊.子们不厌其烦给我发她们的私密照,如果你以为她们想和我发展一段同性之恋那你就太天真了,她们给我看她们的胸部面积和胸围,我能不受刺激吗?”在电话里,张纯情越说越激动,“我也知道我是飞机场,但飞机场有必要成为嘲笑对象吗?”
“总有一天地心引力会告诉她们什么是真理!”继续气呼呼说着,“宋…宋猷烈,这都是因为你!现在我得和你保持距离,免得天天看到那些让人那些倒胃口的东西。”
那番话说不到七十二个小时。
宋猷烈从餐厅出来时,就看到张纯情站在餐厅门口,再之后匆匆忙忙把一样物件塞进他的手掌里,附带一句“想丢到垃圾桶里也没关系。”
宋猷烈拿起那两张冰上表演门票,无意间,看到自己映在电脑屏幕上的脸,嘴角是微微上扬着的,无加任何修饰成份。
不是在公共场合的机械弧度;不是在面对投资商们时的状若真诚;不是在面对员工时亦真诚亦严肃。
此时此刻,那不加修饰的嘴角上扬弧度和一名名叫张纯情的姑娘息息相关着。
“阿烈,看看周围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人,阿烈,多看看那些男孩,那些男孩怎么打扮你就怎么打扮;那些男孩怎么笑你就怎么笑;那些男孩怎么闹你就怎么闹;那些男孩怎么逗女孩子开心你就怎么逗女孩子开心,因为,你就是那些男孩们其中的一员,阿烈,别忘了这件事情。”面容忧愁的女人轻触他的脸,和他说。
把两张票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宋猷烈给琼打了一通电话,让她推掉明天所有应酬。
明天是周六。
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表,他还有点时间。
他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履行一下作为一名监护者的权限和职责。
毕竟,他的被监护人今天在拘留所呆了二十小时,他得去看看她。
宋猷烈现在是戈樾琇的监护人,这是他目前唯一需要牢记的。
第48章 糖果芒刺
宋猷烈打开戈樾琇房间门时, 时为十点三十六分。
壁灯被调到最低, 吹风机没放回到原位,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 床上的人背对房门侧身躺着。
呼吸均匀, 种种迹象表明, 床上的人已陷入熟睡。
想想也是,那二十小时应该把她累坏了,从心理到生理。
但没关系,睡一觉后,戈樾琇又变成一名女战士, 就目前而言,她也没别的事, 护照驾照信用卡被扣了,她有的是时间让那个寄人篱下的孩子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那还真是不愉快的回忆。”轻触着她的头发。
戈樾琇有一头又长又黑的长发,触起来柔软温顺,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某种情绪中。
就像现在。
在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中很容易忘却想做的事情。
宋猷烈想起他此行目的。
收回手,问:“戈樾琇, 那是你想出来的新法子,对吧?”
戈樾琇对付宋猷烈的新法子。
有数据表明,遗传性精神分裂症大多数人为高智商群体,他们敏感, 思维尖锐, 富有创造力, 戈樾琇应该算是这个群体之一。
二十小时的无人问津让戈樾琇嗅到不同以往的气息, 宋猷烈已经不吃她从前那一套了。
所以,就有了那句“宋猷烈,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看似妥协其实是一种另类的反击。
那一句,的确有一点效果,宋猷烈不想否认。
其实,戈樾琇,你不需要担心,我答应过戈叔叔要照顾你来着。
确切说,那是一个承诺。
承诺了,就得履行。
履行到某一天出现那么一个人,这个人不仅要钟爱戈樾琇的皮囊,还要连同戈樾琇的灵魂一并钟爱。
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不要紧;过往做过什么不要紧;爱折腾的性格也不要紧。
当这个人出现时,戈樾琇监护人身份就可以移交给这个人。
但这之前,这个人必须得通过最严峻的考验。
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吗?在戈樾琇的生命里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吗?
一张东方面孔无任何预兆蹦了出来,这个人很会做酸菜包子。
不,不,稍微威胁一下要把这个人的手砍掉,这个人就吓得脸色发白,从而轻易就放弃原则。
但…那是给戈樾琇做酸菜包子的手。
略微思考,宋猷烈就推翻以上想法,因为——
戈樾琇是一个倒霉蛋,这是她自己说的,一般倒霉蛋运气都很差,倒霉蛋们认识的人不会好到哪里去。
顾澜生也肯定和她前四任前夫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只是…要是…万一…
万一,顾澜生真是戈樾琇命中注定的人,他通过了严峻考验,到那时,一切会按照原计,他和戈樾琇彼此成家立业,老死不相往来。
假如戈樾琇先于宋猷烈离开人世,他会在晴好的天气带上花来到戈樾琇的坟墓前。
告知:戈樾琇,如果有来生的话,下一个来生,请你避开宋猷烈,这是你亏欠他的。
那个叫戈樾琇的小疯子太能折腾了。
烦。
闹铃吵个不停,伸手想一举消灭,最后一秒,手缩回。
好不容易,戈樾琇开始反省人生。
戈樾琇不是十六岁了,想以一个鲤鱼打滚起身表明决心再顺便驱赶睡意,但——
摔到地板重重磕到的那一下以无比清晰的姿态告知着,她不仅不是十六岁,而且她已经二十六岁了。
很多二十六岁的非洲女人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孩子,最大的孩子上学去了。
想想,她的人生还真是失败。
玛丽安五点半就起床张罗,五点半万万不行,于是昨晚睡前,戈樾琇把闹钟调到六点。
从地上起来没走几步头就磕到墙,真要命,在一片火冒金星中戈樾琇想要不把时间改成六点半起床。
闭嘴!顺手拿起一个物件,朝后脑勺砸去。
可真疼。
你看,戈樾琇压根是一个倒霉鬼,随随便便一找就找到了花岗岩饰品。
好在,花岗岩饰品成功驱赶了浓浓睡意。
梳洗时间压缩在十五分钟头内。
带上《玛丽安指南》,戈樾琇离开房间。
玛丽安一天工作从厨房开始。
先打开冰箱检查没有过期的食物,有的话就丢掉,没有的话就开始清洁冰箱。清洁完冰箱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涌入,借着整理琉璃台餐厅。完毕,打开厨房后门。
后门连接花园和有机菜园,花园和菜园采用的是自动灌溉系统,只要打开灌溉系统就可以了。
打开灌溉系统前得把菜篮子装满,据说,有机菜园来自于约翰内斯堡一名农业专家的杰作,该名农业专家厉害得很,他通过数据计算,让菜园主人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应季蔬果。
按《马里奥指南》提示,戈樾琇把做了标注的番茄玉米小南瓜胡萝卜放进菜篮里。
番茄玉米小南瓜冲洗干净,最后是沾着泥土的胡萝卜。
“先生是很朴素的人,生活习惯也简单,你按照我留下的表格做就不会出错。”这是昨晚玛丽安在电话里说的话。
最后,她还警告她不要耍花样。
“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倒霉的只会是你。”在筹备婚礼的人还不忘自己主人。
问她要怎么对付她。
“我认识一些人,只要付一百美元,他们就可以把你弄到集装箱里去。”玛丽安洋洋得意。
玛丽安和大多数非洲女人一样,单纯中带着鲁莽,原始得像这沾在胡萝卜上的泥土。
单纯,鲁莽,还是一个话痨。
对了,挂电话前,玛丽安似乎觉得之前的话不妥,她的主人是那么了不起的人,而那个着装大胆的女人只是一名夜总会女郎。
“看在你漂亮头发份上,玛丽安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爱上先生,先生会让你伤心的,但,要不爱上先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即使困难你也要坚守自己内心,迷恋就偷偷放心里。”
“看在你漂亮头发份上”不算是另类恭维?
好了,胡萝卜洗完,关掉水龙头。
瞬间,周遭安静了下来。
在极度安静的氛围中,戈樾琇抬起头。
宋猷烈肩靠着连接厨房和餐厅的拱形门上,晨光把他剪成一抹淡淡的剪影,那剪影从地上衍伸至琉璃台上,距离她左手就只有分毫之差。
今天是礼拜六。
按玛丽安的说法,先生礼拜六七点四十分起床,八点十分早餐,礼拜六先生总是有诸多应酬。
先生只有礼拜天一个休息日,但这个休息日得在淡季。
“哪有什么淡季,运气好的话一个月有两次休息日,有时候一个月下来一个休息日都没有。”这是玛丽安的原话。
戈樾琇从非洲女人口中了解到大量关于宋猷烈工作上的事情。
她想,她是不是要找一天请宋猷烈吃大餐。
辛亏他SN能源才得以正常运转,而且,从各类数据显示,宋猷烈做得一点也不比戈鸿煊差,更有,宋猷烈凭借亮眼的外形和低调作风扭转了SN能源糟糕的企业形象。
戈鸿煊是各大街头小报的常客。
是得请吃大餐的。
但那是后话。
昨晚睡前戈樾琇还一再确认日期,今天是礼拜六。
本应八点十分出现的宋猷烈七点就出现了,工作日宋猷烈七点出现倒没错。
呃…
是不是宋猷烈把日期记错了,这会儿她还没准备早餐呢。
“今天是礼拜六。”善意提醒。
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一张脸隐在琉璃饰品中。
花园虫子的叫声都一清二楚,宋猷烈不可能存在听不见她的话。
那…
“说不定先生口渴了。”这是戈樾琇把自己代入玛丽安后下的结论。
关怀至备语气询问:“要不要喝水?”
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
有一种说法,沉默代表默认,而且玛丽安也说了,宋先生早餐前习惯先喝水。
戈樾琇找出杯子,是特别干净的杯子。
玛丽安说了,先生生活上虽然很简单,但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
宋猷烈是爱干净的孩子,戈樾琇再清楚不过。
现在,那个爱干净的孩子成为一名名叫玛丽安的女人口中“特别爱干净的先生。”
平原早晚温差大,早间温度低。
饮水机分三种水:高温、低温、中高温。
戈樾琇选择中高温水。
两人隔着一道水晶帘,水晶帘刚好垂落至她胸前长度,也懒得穿过那道水晶帘,站在水晶帘这一侧,直接伸出手,把水递到宋猷烈面前。
大约三十秒过去,她的手还在半空中,水杯也还在。
好吧,好吧,这应该是宋猷烈一门心思想追求的,让戈樾琇彻彻底底体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此类真理。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幼稚了,不仅幼稚还思想狭隘。
这是宋猷烈作为戈樾琇的监护人良苦用心,这是一个考验。
是的,这是一道考验耐心的题目。
中高温水换成低温水。
隔着水晶帘,水递了过去。
半分钟后,戈樾琇再次折回饮水机前,把低温水换成高温水。
隔着水晶帘,热气腾腾的水递了过去,但愿她的监护人会满意她的耐心,杯子有点烫来着。
这次,水杯很快被接走。
戈樾琇心里松下一口气,那口气在清脆的琉璃饰品撞击声中再度提起,宋猷烈单手拨开水晶帘。
她和他之间再无任何阻挡。
他安静的看着她,横在他们之间有若有若无的物件,说不清是从窗外涌进的晨雾,还是水杯里袅袅升起的水蒸气。
直直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让戈樾琇忍不住伸手触摸脸。
是在果园沾到花粉呢?还是今天太过于早起,牙膏泡沫没擦干净?
显然,宋猷烈的目光落脚点更加趋向于嘴角处有没处理干净的牙膏泡沫。
擦拭嘴角的手指在那道视线下有些抖,另外一只手在极力压制着,不去遮挡住他的眼睛,宋猷烈的目光…有点蜇人。
清脆的琉璃饰品撞击声再次响起,宋猷烈离开了厨房。
串串水晶帘在她眼前抖落着,激起的光芒都快要晃花她眼睛,手从嘴角处垂落,也不知道粘在嘴角处的牙膏泡沫擦干净了没有。
宋猷烈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餐厅朝南方向窗前位置,窗前放着一套折叠座椅,那是观赏平原的最佳方位,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成群的野生动物嬉闹。
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七点。
接下来该打点房子主人的早餐了。
早餐得从果汁开始,房子主人喜欢在礼拜六来一杯胡萝卜和番茄混合果汁,这天有应酬,在应酬前得多补充维生素。
这杯混合果汁的做法让戈樾琇头疼,精细到需要多少克胡萝卜多少克番茄,刀法还得采用非洲人土著人的切割方式,因为这种切法可以使胡萝卜和番茄更为保鲜。
弄好一切,窗前已空无一人。
七点三十五分,可以准备早餐了。
老实说,要制作一杯混合果汁她还有点把握,但早餐…硬着头皮,戈樾琇拿出早餐食材:青芦笋,玉米,鸡蛋,面包片,半截波兰香肠。
看着摆在面前的食材,再对照《玛丽安指南》的烹饪手法,好像也不是很难。
青芦笋需要水煮,玛丽安给准备了测温器,等水温达到要求,芦笋放进去煮一分钟再捞起冷却。
看着测温器。
先生是在生活上不讲究的人?戈樾琇扶额。
没事,没事,只要她肯认真干一件事情,没什么能难倒她。
拿出她对付心理医生的干劲就得了,那些家伙号称专业人士,但私底下在和同行聚会时拿自己病人隐私当谈资,以交换治疗理念为由。
八点五分,戈樾琇完成早餐。
细细检查一遍,烤面包片合格,煎蛋看着也没问题,玉米切块厚度正确,青芦笋现在下定论还早,但她每一个制作步骤都符合玛丽安要求条件,从水温到冷却时间再到调料。
可以一眼看出问题地是波兰香肠。
烤得不是很理想。
但她尽力了,待会房子主人要是提到香肠,她会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和他保证:先生我已经从这次不成功的案例中吸取到经验,我保证下次会符合要求。
先生?看来,她把自己真代入玛丽安了。
八点七分,早餐被摆上餐桌。
完毕,接下来两分钟里,她得站在餐厅门外和房子主人说Good Morning。
八点零九分,面对迎面而来的人,咧嘴:早安,先生。
“先生太忙了,你不能指望他会给你同样的早安问候,而且,先生年纪轻轻就要管理那么大的企业,旗下员工有些都可以当他父亲了,所以,不管在公共场合还是私底下先生都得保持适当的排场。”还是玛丽安的话。
只是…戈樾琇偷偷看了一眼宋猷烈。
这排场是不是给得太大了?目空一切可以理解,但那眼底的戾气所为那般?!她可是六点就起床给他准备早餐。
更有!明明餐厅门很大,但他非得挤着她进入餐厅,而且劲头很大。
戈樾琇揉了揉发麻的肩膀,跟在宋猷烈身后。
第49章 糖果芒刺
戈樾琇揉了揉被撞得发麻的肩膀, 跟在宋猷烈身后进入餐厅。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她来说很重要。
和宋猷烈保持一步半左右距离, 垂手站在餐桌左侧。
宋猷烈喝完水, 一颗心提起。
宋猷烈没拿起刀叉, 淡淡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敛起。
还没吃呢,怎么就皱眉了?是不是对她的烹饪技术没信心?其实…戈樾琇自己也没信心。
坐如针毡。
终于,宋猷烈开动了,把一块玉米切块放到碟子里,分成四份, 很快, 碟子只剩下玉米核。
味道还行吧, 戈樾琇心想。
其实,做一顿早餐也不是难事, 等她离开这里,肯定会在顾澜生面前露两手,这么一想, 戈樾琇有点希望这两个礼拜快点过去,她都迫不及待想让顾澜生对她刮目相看了。
那声轻咳声把戈樾琇从臆想中拉回。
这个时间点怎么能分神呢?
回过神来,叠成金字塔形状的芦笋已经少了塔尖部分, 少了的塔尖部分到哪里去了呢?自然是被宋猷烈吃掉了。
只是,味道也不知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