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大家都以为这个一直沉默少语,听话做事的传讯使彻底磨平了爪牙。可他们忘了,猎豹永远都是猎豹,无论平日再如何温顺无害,也成不了家猫!

【昆仑宫,亲事】

四人走了近十日,终于抵达了昆仑山脉处的边陲小镇。每隔十年一次的昆仑宫比武排名大会,并不区分黑白二派。比武时也不论生死,只认输赢。是以,每到了比武时,昆仑宫四周很是热闹。暗杀的,斗殴的,拼智谋,斗勇士,层出不穷。但有一个门派是中立的——昆仑宫。不知为何,只有昆仑宫才能请动百晓生,而每次大赛的记录者便是百晓生。
曾经有门派想将昆仑宫也拉下水,可没有一个成功过。是以,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比武排名,大家也都形成了一个共识——昆仑宫那群人就是负责后勤地!
去的路上,司宝灵就在想——青空派往年都是天下第一,所以他们住的地方会不会很高级呢?而事实证明——
“我们真的不走了吗?不住客栈也好歹找个地方投宿吧。”
天苍苍野茫茫,满天繁星照虫忙。
司宝灵无奈地卷着一条毛毯,她现在不比以往能用内力锁住体温。以至于,遭遇到现在这样露宿野外的情况,她只能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坐在火堆旁,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相司晨忙着他的饭后娱乐活动——占卜星辰。
葛宁忙着她的饭后塑身计划——闲走散步。
福伯忙着明天的准备工作——收拾各种杂物。
是以,没一个人听到了司宝灵弱弱的呼唤。
“哎哎,我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哟~”司宝灵将毛毯一蜷,想了想还是朝着相司晨笨拙地走去,接着又找了个离火近点的地方坐下。
深秋的天,这人穿的还是一件青色单衣。啧啧,司宝灵无比地羡慕嫉妒恨!相司晨见她坐在一旁,不由问道:“需要我算一卦吗?”
“不用。”司宝灵面无表情:“我能知道咱们为何不进城吗?”就算是害怕树大招风,也不用露宿野外吧。
“这个嘛…”相司晨笑了笑:“城里最近不太平,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被卷到一切不必要的争端就不好了。”
“是吗?”司宝灵挑着眉。虽然相司晨的消息一向很灵通,但是为何这次说出来一定信服力也没有呢?
此时,葛宁刚好散步回来,许是听到了他俩之间的对话,不由嚷道:“师弟,你没有告诉她吗?”
此话一出,相司晨像是老猫被踩到了尾巴般浑身打了个激灵。
果然有□哈!司宝灵一脸坏笑地看着葛宁:“葛姑娘,到底是什么原因?”
葛宁摊了摊手:“还不是因为昆仑宫的少宫主咯。”
“不要说——”相司晨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谁料,葛宁是谁?相司晨说一,偏偏要说一点五的那就是葛宁。是以葛宁看了他一眼,将那话完全当做耳边风,依旧自顾道:“哎,师弟。好歹别人也是你没娶进门的娘子,你怕什么怕?难道怕那个母夜叉吃了你不成?有整个青空派和玄镜之地撑腰,我看那只母老虎敢闹腾不!”
话音落,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火堆里的树枝时不时“噼啪”作响。
“你娶亲了?”司宝灵纳纳地问了一句。
相司晨几乎是跳了起来,坚决地,果断地,大声地回到道:“没有!”
“骗子…”
“不是,这,这事儿不是我师姐说的那样。”
司宝灵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她身上的毛毯裹得更紧了。葛宁见到这二人这副模样,心底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干脆又道:“什么不是我说的这样啊。难道你和昆仑宫的那位没有婚约?哎,师弟啊。昆仑宫的那位少主我去看过,长的有如天宫仙子,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站在师弟你身边,一定和你很是匹配。”
“师姐——”你至于这么火上浇油吗?相司晨左看看右看看,决定还是不要理会葛宁为好,走到司宝灵身边挨着她坐下。
“司姑娘…”
“做什么?”语气不善。
相司晨吓了一跳,带着万分无辜地表情:“其实,我和昆仑宫的婚事,并不是——”
“嗯。”司宝灵点头。
“咦,我话还未说完,你怎么就点头了?”
司宝灵无奈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当我傻么?”
相司晨果断摇头。
“那不就结了。不用解释了,我明白的。”说着,从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相司晨的肩,语重心长道:“革命般的友谊不需要别人挑唆。”
“那你刚才说我是骗子?”相司晨很委屈。
“哎,咱好歹也算言情戏的女主角。不那样说不合规矩。这是为了配合一下刚才的气氛,懂不?”
虽然听不懂司宝灵的话,但点头总是没错的。
一旁的葛宁顿时傻眼了,为何看着眼前的二人,她的脑海中会浮现出一幕主人饲养小动物的场景?
这厢司宝灵继续开展着教育工程。
“以后我要说‘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时,你就要回答:‘你才无情你才无耻你才无理取闹’。”
“这样啊。”相司晨眨着眼睛,一脸认真地听讲。
葛宁大呼受不了。明明两个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玩这种白痴游戏和对话?她师弟经常这样子也就算了,明明很正常的司宝灵,为什么也喜欢配合着呆呆的相司晨聊着那种没有油盐的话题。
见挑唆不成功,葛宁觉得很没意思。干脆走远了些,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去了。司宝灵见她无奈的神情,心底偷笑了会儿。
显而易见,相司晨若喜欢那位宫主,他们现在早就住进昆仑宫了,何必还在这荒郊野外呢?
都说恋爱之人智商会下降,司宝灵看了身旁之人一眼。
“那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又是什么情况下说呢?”
“嗯,这就要在对方很生气,吃醋的时候…”
好吧,她的智商的确有下降趋势。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总有个人陪她一起无视智商这种东西。
聊了许久,司宝灵终于扛不住倦意。正准备打个哈欠睡觉时,只见其他三人突然神色一凛,司宝灵的睡意也被活活的压了下去。
树叶微动,一阵急促的飞鸟惊起,随着树叶的颤动,一个人影飞快的从里窜出。明亮的月光照着她脸上的面具显得清幽冷辉,但最令人在意的却是她那一头的白发银丝。
那股生人勿近地气场,如果不是司宝灵知道勾魂笑没有所谓地双胞胎姐妹,她一定会认为那个人就是勾魂笑!
白发女子并没有停留,只是踏着月色继续用轻功往前赶路。
“你认识她?”
葛宁的一声唤,让司宝灵回过神。
“不认识。”她果断的摇头,心中暗想:这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勾魂笑,难不成是魔教的人?
“那人的轻功很好,明明能够做到踏雪无痕,可为何要做出刚才那阵动静呢?”葛宁喃喃自语,却也不甚在意,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也许…她是为了让我看见她?
司宝灵轻咬着嘴唇,陷入了深思。

第二日,相司晨才万分不情愿地进了城。
原来,昆仑宫与玄镜之地素有婚约。由于上一代的逍遥尊者在见到昆仑宫宫主时,昆仑宫主已经有了心上人。尊者不愿强拆姻缘,便想此事作罢。可双方长老却不依,嚷嚷着这是祖宗规矩,岂能破坏。情势逼人,两个当事人当即约定,他们下一任的尊者与宫主定结为夫妻。
结果,在相司晨之前有个葛宁,如果不出意外,葛宁将会是下一任的尊者,这使得玄镜之地无比烦恼。难道还要按照婚约,两个女人结婚吗?结果,昆仑宫那边说:“我不介意。”
可似乎连老天也不会让这等荒唐事发生,葛宁不知为何,主动放弃了对逍遥尊者称号的继承。正当玄镜之地的长老们烦恼时,又一个天才少年走进了他们的视线,那便是相司晨。
瞧瞧相司晨,要相貌有相貌,有体格有体格,关键是别脾气也好,武功又高。绝对是好相公的不二人选。于是,玄镜之地与昆仑宫当即一拍即合,咱们两家也别等了,干脆就在昆仑少主十五岁及笄之日就把喜事办了吧!
可人算不如天算。昆仑少主十五岁时,相司晨却还在冰域闭关,不能出来。于是,这门亲事便往后推迟一年。
好不容易,等昆仑少主十六岁了,相司晨也可以出关了。谁料,他却因心魔走火入魔。于是,这门亲事又要往后拖。
终于,等相司晨的心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此时玄镜之地又出了葛宁出走的大事。相司晨为了探寻师姐下落,追究葛宁背叛玄镜之地的原因,又将成亲一事搁下。
这一搁就是三年。
于是,昆仑少主十八岁了,两家长老一致认为——绝对不能再拖延了!可此时,相司晨却不见了踪迹,带着他的算命小道具四处游山玩水去了,就连青空派的掌门也找不到他。
所谓无缘对面手难牵恐怕就是这个理。可当初昆仑宫由于宫主违背婚约擅自嫁了人,理亏一筹。是以这么多年,如今昆仑宫主也二十四岁的高龄了,却依旧没有出嫁。
相司晨很苦恼,玄镜之地的那些个长老以同意司宝灵入冰域疗伤为条件,作为交换,此次昆仑之行他相司晨绝对不能中途开溜。
怎么办,自己可不可以毁约啊,反正司姑娘的伤势已经好了。哎,可是毁约好像又有点不道德啊。哎,只能期盼那位昆仑宫的少主有了心上人,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子孙满堂…到时候我相司晨一定给你们的娃娃包一个大红包!

【是故人,相见】

“诶,小妹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葛宁环抱手臂,不禁蹙眉上下打量着司宝灵,总觉得这丫头的面容同之前有些不一样。相司晨闻声回头,不由一愣——勾魂笑?!
她怎么将自己打扮成原来勾魂笑那副艳丽的模样了?似乎还在风府风池二穴埋了针,使得现在更接近美人香没解除之前的那张脸。
司宝灵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来这种大场面,所以就打扮了一下。”
“这样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葛宁也不再多问。
司宝灵见大家也不多问,心底缓口气。可她哪知葛宁已经将她的行为当做是与昆仑宫的那位情敌见面的前期准备了。
昆仑宫坐拥昆仑山脉之上,千顷之地,终年白雪皑皑,宛如人间仙境。此次比武的地方也同往年一样,位于昆仑之巅。
相司晨一行四人先到昆仑宫交了名帖,接帖子的小厮见是青空派的,连忙通知了管事。最终,他们四个在昆仑宫里的两位长老陪同下住了下来。那两年近花甲的长老看相司晨眼神,和丈母娘看女婿差不了多少——越看越顺眼。
但对与他一起的前来的葛宁和司宝灵却有些疑惑。不过在得知葛宁乃相司晨的师姐,司宝灵原是青空派的女弟子后,心也安了下去——看来不是什么姬妾之类的女子。
一早听闻玄镜之地的新任逍遥尊者,相貌非凡,一表人才,武功高强,为人和善,如今看来,传闻不假。至于偶有人说这位新上任的尊者大人有些异于常人的喜好,嗯…看来这种传言果然是不靠谱的!
所谓眼见为实。
“尊者大人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看书。”
“哦…”看见没,要是看书算是异于常人的喜好,那世上还有正好的喜好的吗?!
“那尊者大人平日都喜欢吃什么呢?”
“家常饭菜即可。”
“这样啊,那…”
司宝灵默默地跟在后面,她一直忍着自己快要抽筋的嘴角,只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漫长,目的地怎么那么远,再不到,恐怕她的嘴角要彻底歪了。
昆仑宫的长老们,你们不去开个月老庙真是屈才了。还有啊,相呆子,你那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我们这些人再继续这么看下去估计是要憋出内伤的!
什么爱好看书,你直接说周易八卦不就得了。至于那个家常饭菜,啊喂,那个无肉不欢的人是谁啊?!前几天一人干掉一只烤鸭的那人是谁啊?
终于到了给相司晨他们安排的独门小院。两位长老似乎还要继续跟进,司宝灵很是适宜地上前一步:“二位长老,我家尊者一路劳累,现在需要歇息了。”
长老一愣,对视一眼。她们怎么给忘了,每一代的逍遥尊者都是常年呆在冰窟窿里的,那性情估计也和冰疙瘩差不了多少!自己刚才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恐怕早就惹了他不高兴。到时候要是因为自己,而导致到手的女婿飞了,这罪过谁也担当不起。
遂按照江湖规矩客套了一番,便离开了小院。
直到确定昆仑宫的人走远了,司宝灵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快不行了。没想到你居然有这般魄力!”
刚才一路走来,除了那两个长老,其他昆仑宫的人根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呼吸声大一点,都会惹的逍遥尊者一个不高兴,直接拖出去砍了。
相司晨也无奈的摇摇头,一脸无辜加委屈地看着司宝灵:“是啊,我都不明白她们为何如此怕我,哎…想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与人讲道理,以理服人…”
“行了行了。”司宝灵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别说你胖你还就真喘上了。”
玄镜之地,江湖正派神秘所在。据说在很久以前,魔教横扫武林,不少名门正派为保性命纷纷倒戈,最后是玄镜之地以一己之力力王狂澜。
经此事后,玄镜之地几乎成了整个江湖正派的债主!当年凡是倒戈的门派,都被第一位逍遥尊者也就是青空派的祖师爷,挨个按了欠债的契约手印。加之玄镜之地素来出名医,行走江湖的不免磕磕碰碰。小病小伤还能找普通大夫治疗,可一旦遇到些疑难杂症,只能送往玄镜之地了。是以,看起来仿佛不理世事的玄镜之地,实则掌握着整个正派武林的经脉。
司宝灵查了查玄镜之地的资料,似乎除了少林武当和峨眉三派外,其他所有正道门派都有大大小小的欠款,昆仑宫也不例外。
所以,每次看到这个时常装无辜装可怜的相司晨,司宝灵就会想到这个呆子居然是全武林最大的债主,心中的情感顿时复杂无比。
“怎么了?”发现相司晨一直盯着自己,司宝灵不禁低头看了看,又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沉吟片刻,浅笑道:“只是习惯你之前的模样。”
“诶?”司宝灵有些纳闷,不解地看着相司晨,却发现他已不在小院中,正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心底暗忖:自己之前的模样?现在这副勾魂笑的脸不就是“之前的那张脸”吗,还有什么“之前”?
微微侧头,见司宝灵还站在那里,相司晨不禁勾起一丝苦笑:“真是个傻丫头啊…”
勾魂笑那张脸的确是所有男人一见倾心的那种,可那种美丽太过咄咄逼人。他喜欢的果然是卸去那份戾气之后的面容,不是勾魂笑,而是司宝灵。虽比不上勾魂笑的倾国倾城,却是小桥流水,地久天长。
不过此刻,她将自己易容成那样,恐怕是另有深意。哎,就这样任她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如果自己估算的没错,青空派最精妙的内家心法,现在已经在厉天手中了…
接下来的日子,司宝灵依旧顶着那张艳丽的面容到处走动。反正有青空派弟子的身份罩着,也没人敢过来挑衅。加之,除了魔教没有人见过勾魂笑的面容,所以倒不担心仇家追杀。
今天,是正式比武的第一天。没相司晨什么事儿,她也乐得自在,便独自一人下山,去了镇上。
绕了好几条街道,总算是在一处背街的角落找到一个不显眼的酒家。掌柜单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有频率。
司宝灵啪的一声,甩过一袋碎银,惊得掌柜差点磕着脑袋。
“姑娘,本店客满,去别家吧。”
司宝灵环顾了一下四周,桌椅板凳都蒙上了一层灰,这老家伙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客满?!不由凑到柜台前,含笑道:“大叔,小女子可是听说您家的酒别具一格才来买的。”
老掌柜被她这勾魂的笑意差点流出了口水,发现自己失态,立刻抹了把袖子:“怕是对不住这位小娘子了,我家的酒啊,不巧也都卖完了!”
“都卖完了?”
“都卖完了!不如你去别家,东街那家酒楼的酒也不错。”
“…”老掌柜,您可真会做生意,尽将自家客人赶到别处。司宝灵却一动不动,依旧依着账台,此刻却收起了笑意:“难道连九天仙人也下凡的九坛佳酿也没了吗?”
琼瑶佳酿醉九坛,惹得神仙也下凡。正是酒使李流芳此生最爱的酒!
话音落,老掌柜眼神一凛,刚欲说什么,却听得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冷清的女声:“九坛没有,神仙府倒是还有两坛。”

【雅室内,相谈】

话音落,老掌柜眼神一凛,刚欲说什么,却听得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冷清的女声:“九坛没有,神仙府倒是还有两坛。”
当看到门外女子的那一瞬,司宝灵彻底愣住——那一头的白发以及那张诡异的面具。
“怎么,姑娘只喝九坛?”
不待屋内二人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站到他们前面,速度之快令老掌柜心头一寒。但渐渐的,他发现了这位奇怪的白发女子似乎只针对那位艳丽的姑娘,便又将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去,一幅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这二人。
“不。”心底的思绪千回百转,司宝灵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意识到时,已不知不觉地说:“也许,碧螺春也不错。”试剑山庄的那杯泻药碧螺春的滋味,真是此生难忘。
“既然姑娘爱喝碧螺春自然要去南方,来这里作甚?”
“不不不。”司宝灵连连摆手:“茶和酒一样,都需要呼朋唤友对饮才有趣。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南方作甚?”
“既然如此——”白发女子微微抬手,一个小木牌弹在半空,最终落在账台桌面之上,“——姑娘是否愿意再交一个新朋友?”
木牌清脆的响声惹的老掌柜立刻拾起,不由大吃一惊——酒使令牌!立刻引了眼前二人去了二楼雅间。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老掌柜领了命,恭敬地退出。
一方雅室,两位伊人,焚香煮茶,相谈甚欢。这…是不可能滴!事实上,真实的场景如下:
一方雅室,两位伊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言。半响,艳丽女子快步上前,欲伸手掀其面具,却被那白发人猛地抓住手腕。电光火石之间,司宝灵借巧力反手而扣,拇指食指与无名指狠狠扣住白发人的脉门,欲探究竟!不料,白发女子内力醇厚,脚下猛然一跺,千斤之力,震得司宝灵后退数步,直到撑住了桌面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你武功原来这么厉害。”司宝灵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息,刚才那力道震得她手脚发麻。
白发女子也坐到她对面:“彼此彼此。我是将原来散在四肢的内力重新汇集了起来,而你则是将内力散到了四肢。”
现在的她们,调了个个。
掀开面具,在看到白惜容的那一刻,司宝灵脑海中想到了两个词:一,白发魔女,二,鹤发童颜!
那张脸依旧是以前的模样——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一头的青丝换成了白发,是个人都知道眼前这人一定经历很多的事情。
“那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先别说我,你呢?”白惜容看着眼前的女子,武功可以说是尽失,加之为了驱散毒蛊体内经脉现在比常人更弱,就算要重新聚集内力没有二十年的光景是恢复不了的。
“嗯,这个嘛,我也算是个有个身份的人!”司宝灵一脸正经:“在魔教,我是色使勾魂笑,负责给教主搜罗美人;在青空派,我是百草堂司药房女弟子,负责师叔的日常生活;在苗疆,我是一等药师,掌握药蛊秘方,负责训练学徒。”
白惜容浅带笑意:“那你觉得,你到底是什么?”
“嘿嘿。”司宝灵笑的流氓:“八卦周刊的资深会计。”
“什么?”白惜容突然不解。
司宝灵好心解释道:“其实之前说的那些身份都会消失,甚至有的已经消失了。我司宝灵真正的身份,嗯…在此次昆仑宫的比武后,应该就会确定了。”又问道:“喂,我已经把我自己说了,这下该轮到你了吧!”
“按你那样算的话,我也不差啊。”白惜容也饶有兴致道:“在正派,我是试剑山庄的三小姐;在药师谷,我是药王东方止的义女;在鬼府,我是风清月的一等蛊师。”
“等等,你是药王东方的义女?”司宝灵大吃一惊:“那鬼医公孙是你的谁?我知道鬼医公孙是那个药王的结义兄弟!”
“鬼医公孙是我爹,就是那个杂毛老道,你也认识的。我爹和鬼府素有来往,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断绝了同鬼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