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八年前的事了。当年我,还有俞宏老头,还有那四个长老,福伯,秦梦,还有…”说到此时,葛宁神色微变,司宝灵也不点破,只问:“然后呢?”
“然后就去抓他啦。”葛宁整理好情绪:“你现在看我师弟一幅温和的模样,可我告诉你,那个时候的他不比那个什么魔教的教主好到哪里去。心智全乱,遇到个武功高的便打,而且闻不得血腥味,否则就会狂性大发!幸亏在少林方丈那里被截住了,我们又布下了天山天雷阵,总算是把那个疯子给抓到了。”
司宝灵听得挺带劲。心忖,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念地狱?
“小妹妹,你觉得我师弟这人怎么样?”
正听着相司晨的黑历史,葛宁猛然这么一问,司宝灵多少有些无措。想了想,还是应道:“师叔挺和善的。”
“那他武功高吗?”
司宝灵肯定地点头。
“你觉得和魔教教主比起来,谁更高一点?”
“不知道。”司宝灵无奈地摇头,:我还没有见过魔教的教主。”却又话锋一转,“但是我觉得,邪不压正,师叔一定会赢。”
葛宁双手枕在脑后:“可是还有一句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司宝灵见她神色悠若,不禁莞尔:“是啊,一尺的道需要一丈的魔才能被压制,更何况师叔他可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哦,看来你很相信你们的师叔咯?”
手中的医术翻了一页,“倒不是相信。就像师叔常说的,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到你家。那魔教教主作恶多端,飞横跋扈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挫挫锐气了。”
“哈哈哈,没想到,我离开青空山这几年里,派内女弟子的嘴巴功夫更上一层楼,哈哈哈哈…”
马车内传来阵阵笑声。福伯摸了摸鼻子——这个司姑娘倒是和葛宁说了啥,让那个人笑成这样?看来还是女孩子家在一起有话题聊啊。
四人走了近五日,来到一处较为热闹的小镇,小作歇息。司宝灵捡了个空隙,一个人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茶楼。
不多时,一个面容冷淡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传讯使——烈。
司宝灵带着勾魂笑惯有的笑容,素指轻叩着桌面,将一方纸箴推到烈的眼前,轻启薄唇,依旧是那妩媚的腔调:“这就是青空派的内家心法,请替我转交给教主。”

【各心思,计谋】

烈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己不动声色地坐下,心中却有如进入了迷雾般困惑。
“哪里来的?”
“还能从那来,青空派的东西我总不能从峨眉派拿到吧。”
木桌上的支着一个小炭炉,正煮着泉水。将水倒进小茶杯,又用木夹夹着茶杯,将水浇在泡茶的紫砂壶的四周,阵阵热气散在空中。待洗过茶具后,轻轻舀了一勺龙井,又舀了半勺桂花,分别投入茶瓯与点香杯中。一切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仿佛他们之间谈论的话题也不过是家常小事一般。
“品一品这道龙井桂花香,味道如何?”司宝灵将泡好的花茶推至烈眼前,淡淡地桂花香扑入鼻中,仅是嗅着,便觉得是一种享受。
“花茶不似清茶。因为有了花香的缘故,会掩盖掉茶叶本身的香味,所以在这里喝的人并不多。”司宝灵继续用茶汤洗着茶具,开始花茶的第二遍浸泡:“花茶喝三次,第一次,花香盖过茶香;第二次,花香与茶香共存,到了第三次,茶香隐约在口,而花香若有似乎。”
烈不知这个女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只是沉默的品着。却听司宝灵又道:“这花香终究是盖不住茶香。第一次,也许会被花香迷惑;但到了第二次,你就会开始疑惑,嘴中残留的到底是花香呢还是茶香?待最后一次品尝时,便会恍然大悟——我们喝的到底还是茶!你说是不是呢?”
“我不太懂得茶道。”烈放下茶杯:“但我想知道的是这本青空派内家心法,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呢?”
“我说烈,这人呐总得有些诗情画意。如此清雅的小楼,美人焚香煮茶,你却提及那些刀光剑影之事,岂不是扫兴?来来,先将这第三杯茶饮了再说,喝茶也要做到有始有终不是?”
当谎言和真相一起时,第一次也许会骗到你,当故技重施第二次时,你会疑惑;可到了第三次,谎言再美再香终究抵不过真相。这就像厉天对他们几个的骗局一样的理。聪明人,不需点破,只用点到为止。
司宝灵心满意足地看烈喝完最后一杯茶,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只有茶味了?”
烈点头。
将茶具收好,她又嫣然一笑:“至于我怎么拿到心法的?呵呵,自然是同拿到御宗派的剑谱一样的招数咯。我记得你以前见过青空派的师叔吧。”
烈心中一颤——她知道?
司宝灵不再言语,此时烈却站起身,将写了心法的纸箴放入怀中:“我会转交给教主的,此次昆仑宫的比武,教主也会去,到时候听命行事。”
司宝灵应了声:“药带来了吗?”
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她去了青空派体内的蛊毒还没被解?却还是将小药瓶递给她,里面装的正是魔教为了控制教徒所配毒药的缓解药物,每隔两年教内弟子若没有违反教规,就能得到缓解的解药。
司宝灵收好药瓶,似不禁意般地问道:“哦对了,酒使那厮最近如何了?”
烈停住脚步,伫立了许久,缓缓回头,眼神深邃,似有疑惑:“怎么,你不知道?”
听此语气,司宝灵也有点纳闷:“他怎么了?”
“酒使叛教,已经死了。”
“这样啊…”司宝灵镇定着情绪,轻悠悠道:“你可以走了。”
直到烈离开了茶楼,司宝灵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
李流芳——死了?!这可是她最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可竟然连烈都如此说,那他不会真的…
如果李流芳死了,那白惜容呢?
纵然她已经做好了应对意外事件的情况,但完全没有料到这意外情况也未免太意外了吧!
李流芳会叛教,这是在司宝灵意料中的。那个男人是有血性的真侠客,投身魔教完全是因为受不了正派的那套虚伪的礼教。本来少林寺也挺适合他的,但无奈,李流芳天生就是个酒肉穿肠过的主。
当他真的看清厉天那厮虚伪的一面时,他一定不会继续呆在魔教替那人卖命。不过,他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司宝灵打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那个人,一定还活在江湖的某个地方,一定!
不知何时,茶楼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司宝灵走在屋檐下,就在不远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仰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竹筒,正收集着雨水。那副认真模样,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金子。
司宝灵扶额,相司晨又在搞什么鬼?
“你在做什么?”
相司晨微微一愣,很是认真:“收集天赐水。”
“收集这玩意作甚?”司宝灵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个——囧。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天赐水又叫无根水,没有接过地气,也就没有阴曹地府的阴气。正是世间最纯正的水。而午时的天赐水,更是可遇不可求的,阳气最胜,喝下又转运去灾之效…”
司宝灵也不打断他,只最后问了一句:“这些理论都是谁说的?”
相司晨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指了指自己:“我说的。”
“…”
过了许久,见相司晨终于接满了一个竹筒,司宝灵正准备喊他一起回去,谁料他又不慌不忙从身旁的布袋中又掏出一个,继续接。
好吧,相司晨的行为果然不是司宝灵这等凡人能理解的。她倚在柱子旁,不禁问道:“你怎么就敢把我带着呢,难道不怕我向魔教教主透露青空派的秘密?”
相司晨正收集着雨水,听得此言,不禁回头有些不解:“咦,难道不是司姑娘要对我负责,所以才一路跟着的吗?”
“…”司宝灵噎了半响,终于嚷道:“我什么时候要对你负责了?!”
相司晨眨眨眼,一脸严肃:“请参考本文第十八章。”

(咳,以上对话为恶搞,PAI飞,重来)
相司晨正收集着雨水,听得此言,不禁回头有些不解:“咦,难道不是司姑娘要对我负责吗?”
“…”司宝灵噎了半响,终于嚷道:“我什么时候要对你负责了?!”
相司晨有些无奈,小心提醒:“这是掌门师兄交代的。”
“俞宏掌门什么时候交代过这事儿了?!”司宝灵继续吼。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喂喂,不要以为她武功废了,就连记忆也废了啊。
相司晨咬着嘴唇,心道司姑娘武功消失了,怎么连记忆也受损了呢。便好心重复了一次:“掌门师兄是不是交代过你,要负责我一路上的饮食,住宿等问题了?”
司宝灵仰头想了想,的确有这事儿。
相司晨见她总算是想起来了,很是欣慰:“对了嘛,这不就是要你对我负责嘛!”
“噗——”司宝灵强力撑着柱子。果然,相司晨的大脑回路,不是她这样的凡人能够理解的,为了身体着想,她还是不要继续问了。
可又过了半响,司宝灵还是忍不住,又开口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这人居然还好意思问担心什么?司宝灵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自然是昆仑宫的比武。魔教的厉天,你觉得他武功如何?”
相司晨想了想,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反正死不了。”
“被秒杀了还能瞬间满血复活?”
“呃,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满血,什么是秒杀?”
“就是被打的快死了,还能瞬间恢复!”
“那不行。”相司晨很爽快的摇头:“我又没有带秦梦过来,就算是带了秦梦,这世上也没有哪一个药师能让人立刻好起来,任何一种疗伤的药物,都是有一段时间才能生效。”
司宝灵又秧了下去:“实话跟你说了吧,厉天所练的武功是一种名叫血莲的魔功。可以将别人的内力据为己有,越是阴寒的内力对他越有帮助…”司宝灵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却没发现相司晨已经转过身,继续收集着他的雨水,压根就没听她说。
许是感到身旁之人越来越要喷火地眼神,相司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呃,这个…那个…现在不收集的话,还不知道何时能在遇到午时的天赐水,所以…”
司宝灵怒其不争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是高手,自有打算。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啊,不是这样…”相司晨抬眸想了想:“司姑娘,我能问你件事吗?”
“有话快说!”
“你是不是因为在水牢的时候那个教主没有去救你,所以心怀恨意?”这个问题很重要啊。
谁料司宝灵很干脆的摇了头。
“那是什么原因?”这一点他很在意啊,想不通啊。
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个盲目崇拜魔教教主的勾魂笑!这话肯定不能说。于是司宝灵负手而立,看着相司晨:“人都是会变的。你说,当一个人要杀你的时候,怎样的情况才能安全?”
相司晨摇头,示意司宝灵说下去。
“当然是那个要杀你的人先死啦,自己就安全了嘛。”
“哦——我明白了。”相司晨点点头。
终于和这人能有正常的交流了,司宝灵很是欣慰。却听相司晨接下来道:“这就是所谓的借刀杀人么?”
司宝灵:…
相司晨嘿嘿笑了下:“我以前也经常这么干。”
司宝灵:…
她怎么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不管怎样,一定要赢,听见没!”司宝灵挥着拳头边走边嚷着。
屋檐下的相司晨似乎又没有听见这番话。只是放下竹筒,再拿起一个,继续收集着他的第三瓶天赐水…

【各心计,拉拢】

一方静静地小院,简单却透着奢华。地上已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可踏叶而来的人,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待他静静伫立时,正坐在石凳上的某人头也不回,只淡淡道:“来了?”
“是。”烈恭敬垂眸,将司宝灵给他的心法递上:“这是勾魂使带回来了青空派内家心法,请教主过目。”
厉天接过那本小册,仔细翻了翻,嘴角微扬。果然,勾魂笑是他女人中最得力的一个,不禁问道:“她呢?”
“还和青空派那些人在一起。是不是要叫她回来?”
厉天想了想:“不用,让她继续跟着吧。”继而又道:“李流芳的尸体找到了吗?”
“禀教主,还没有。属下已经派人沿着河流搜索,暂时没有看到尸首。”
“继续搜。”
“是!”烈领了命,又退下了。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厉天,并无任何表情,这代表着——司宝灵那本心法是真的!
烈刚走出宅院,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冷着声音:“你是烈?”
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女子,白衣白发,带着一面银色的面具,明明是第一次见却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源自魔教的一个女人——勾魂笑!
“你是谁?”
白发女子并不多言,转身轻功略施,又走了,只丢下一句:“想知道李流芳在哪,就随我来!”
见此状,烈立刻跟上。二人一前一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在一处偏僻地茅屋停下。
烈收着气息,静静地站在屋外。只听得吱呀一声,一个清秀挺拔地男子推门而出,宛如谪仙。
风清月?!
“烈,好久不见了。”风清月莞尔一笑,仿佛老朋友叙旧一般。
“李流芳在哪里?”烈并未上前,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远没有相貌上那么和善。
风清月对他这副戒备模样毫不在乎,依旧浅笑道:“他自然在他应该在的地方。而你,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又遇到个绕弯子的。烈觉得自己和这群人再这么打交道下去,迟早要暴了自己的脾气。
“如果风公子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告辞了。”
见烈要走,风清月不缓不急:“难道烈少侠想要成为第二个李流芳吗?”
风过,树叶微动。烈停住脚步,侧头望着对面之人:“什么意思?”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烈少侠的师父和酒使李流芳不就是前车之鉴!”

烈沉下心:“你还知道多少?”
风清月见状,便知晓游说成功了。快步走向前,看着烈道:“当年厉天成为教主,魔教中数半人不同意。为首的便是右护法,可后来却因醉酒掉进湖中淹死了。与右护法素来交好的暗杀首领,不出三月也莫名惨死,厉天给众人的交代是遭遇仇杀。呵呵,烈少侠,你能接受自己师父的死因吗?”
见烈不语,风清月继续道:“本来,尊师死后,你应该接手暗杀阁。可却被厉天调到了他身边,我想他是怕你追查下去吧。毕竟人不能全部杀完了,否则偌大的魔教岂不是成了空壳子。不过现在,他要借着昆仑宫的比武,招揽人士。等到那时,魔教中还会有烈少侠的席位吗?”
“至于李流芳的死因,也不用我多说吧。无非也是因为反对厉天,而被他残杀。等到魔教有了新鲜血液,他就会在教内进行新一轮排除异己的屠杀!”
烈等他说完,不由冷笑:“风公子,倒是对我魔教了如指掌。”
风清月一副交浅言深的模样:“鬼府和魔教的千丝万缕烈少侠应该知道吧,魔教的药丸药酒向来都是来自我鬼府。我这个鬼府公子,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烈看着他:“既然如此,魔教待鬼府素来不薄,今日你这番言辞要是传到教主耳中,恐怕风公子的性命…”
“哈哈哈。”风清月大笑:“烈少侠可真会说笑话。风某刚才说了什么吗?不过是看烈少侠最近为酒使的事情烦心,而特提排忧解难来的。”
“排忧我看出来了,至于解难嘛…呵,一切还要看天意。在下告辞!”说罢,不理会风清月的挽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风清月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容,莞尔而笑,朝着白发女子走去。女子的声音很是冷清:“他会再来的,是吗?”
风清月点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不例外。只要他想活着,他就一定会回来。厉天坐下四使,武功最高的李流芳已经叛教了。财使一向是个见风倒的,只要风向不对第一个倒戈的就是他,也不用放在心中。气使虽是厉天的心腹,无奈年纪还小,成不了气候。剩下一个勾魂笑…”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禁伸手覆上白发女子的面具:“他有勾魂笑,我不是有你吗?你说,是不是?”
白发女子没有回答,风清月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话一向少,只要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
“厉天,你想让鬼府成为你夺得中原大局的踏脚石——”一向谪仙模样的风清月此刻尽显阴厉之色,“简直是痴人说梦!”白发白袍地女子依旧站在一旁,银色面具令人看见她的相貌。那样静静的伫立,似乎连气息也感觉不到,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烈独自走在街头,风清月拉拢他无非是要在魔教中安插一枚自己的棋子。如今,教主与鬼府之间肯定分歧,而这种分歧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风清月那边他倒不难理解,可勾魂笑…
那个女人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多年前,因为教主要拿到御宗派的剑谱,于是她有意接近御宗派的宋平。如今,她难道也是因为教主要参加昆仑宫的比武,所以故意去了青空山?难道,被囚水牢是她与教主共同联手演的一出苦肉计?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烈不禁感到身后一阵毛骨悚然。如果水牢是出苦肉计,那么她一定会在暗处与教主联络,所以,酒使叛教一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可那日在茶楼时,她却问了自己酒使的事情,看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酒使叛教。这就是奇怪了…勾魂笑的态度太奇怪了,她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烈不知不觉地走着,直到身旁热闹的叫卖声才让他回过神来——怎么走到集市上去了。刚欲抬脚,却听得身旁几位姑娘聚在卖胭脂的小摊位前的柔声笑语。
“这盒胭脂真香,你觉得我配不配这个颜色?”一女子拿着一盒精致的胭脂,一脸兴奋问着同伴。谁料同伴掩面坏笑:“嘻嘻,我觉得吧,不管你擦什么胭脂,就遮不住你身上那股子灶房的油烟味。”
“喂,你怎么能这样,讨厌!”那女子佯装生气。同伴也顺势讨好的笑道:“哎哎,开个玩笑嘛。不过这胭脂还挺漂亮的,和你还是蛮搭的。”
“嗯。”女子满意的点头。谁料身旁的损友又道:“但恐怕只能遮一个时辰,哎哎,你可要记住,一个时辰后再擦一次啊!哈哈哈…”
“你——”
笑语渐渐远去。烈不禁摇头,正欲举步而去,脑中突然嗡鸣一下——花香!
“烈,师父死了。被弑神阁那帮孙子挑了手脚筋!”
(第一次,也许会被花香迷惑。)
“据说是先被下的百花软经散,师父运不上内力,才遭此不测。可明明师父吃了解毒丸,怎么可能会中此毒?”
(到了第二次,你就会开始疑惑,嘴中残留的到底是花香呢还是茶香?)
“奉教主之令来鬼府取解毒丸。”
“这种解毒丸一向是两种。白色的是解毒,青色的是增加内力。如果只服用了青色的,在遭遇到散功的毒药也就是软经散一类,会导致经脉受损,反而对练武之人产生不利的影响。年轻人,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千万不要给错了。以前有刚进药房的小弟子将青色药丸涂上了白色的外层,还被打了二十大板。所以之后解毒丸一向都是严格管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待最后一次品尝时,便会恍然大悟——我们喝的到底还是茶!)
再美好的花香也永远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
用了五年时间,查到了真相。可当他知道真相后又能怎样呢,此时厉天已经控制了整个魔教。李流芳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连他都被那人打下悬崖,如果硬碰硬,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在报仇之前,他要做的只有隐忍。
师父说,一个暗杀者,必须接受寂寞,在你的对手还很强大时,你要做的只是观察他,等待那一丝的破绽露出,藏身与黑夜之中,给敌人致命一击。暗杀,不是比武。无需正大光明,无需一对一的比试。身为暗杀者,只有在确定能咬断对方脖子的时候才会出手,如猎豹一般,阴狠,精准!
也许,相对于风清月,自己应该联手的对象应该是那个女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私怨,而非利益争斗。而他们的目标也只是厉天一个人,而非夺得整个魔教甚至整个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