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霍明明,你还是不是女人!那爱的果然是我的那张脸!!”聂冬咆哮。亏得他还记得屋外还有侍卫守着,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他这么伤心,这么彷徨,这么紧张,结果霍明明…
肤浅!!
“我收到了你的字条。”霍明明将一个信封拿出,正是聂冬作死的那一次写的,“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回去。”
当时正是半夜,她习惯性的整理书桌。只见书桌上的一张白纸突然显现了几个字,她拿起仔细一看时,四周仿佛斗转星移一般,一阵剧烈的晕眩后,她发现自己身处草原了。
坑爹啊!!
霍明明无比庆幸自己当天没提前洗澡换睡衣…
“以及这个。”还是那个手机,霍明明坏笑的看着聂冬:“侯爷,您不是不认识此物么?”
聂冬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手机竟然还有电。”
“有时候还有信号哦。”霍明明晃了晃,“上次你妈不就打进来了?我合计着,下次要不你就实话实说了,你要相信,会有一群疯狂的科学家愿意接手穿越时空这个项目的。”
“然后咱们就成了小白鼠,穿回去后先在无菌室里过三年,死后还要被解剖…哦不,说不定活着的时候就要被剖了。”聂冬抖了抖。
“不管怎样,两个时空是有联系的。”霍明明肯定道,“只要有联系,就有回去的希望。至于怎么回去…”
“怎么回去?”聂冬立刻问。
“恩…”霍明明道,“等电话。”
聂冬:“……………”
他感觉自己今天一定是被霍明明打出了内伤,不然脑袋不会这么疼。
屋外,陈福闲的都要拍蚊子了。今天本来不该他当值,好不容易得个休息日,之前又紧张了那么久,原本还打算在池安四处走走看看。得,又泡汤了。
“哎,我说…”
“噤声!”秦苍扫了陈福一眼。出去半个月,竟然连规矩都忘了。高安和张大虎也是,跟着霍明明的几天,回来后也是如此。
真是看在小主子脸皮薄,心又宽,又是个姑娘家便放松了!哼,等回了侯府就要给这几个家伙加些训练,让他们知道不许无论是侯爷还是其他小主子,都不得怠慢!
秦苍脑海里顿时浮现了各种训练的方法,越想越带劲,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在陈福身上试试。
陈福莫名打了个机灵,偷偷看了眼秦苍,这家伙依旧是哪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站直了。
被聂冬赶去和褚成沛联络感情的霍文钟手里拿着各装文件的木匣疾步走来。秦苍立刻道:“您且等等,属下这就去通传。”
原本赖在地毯上的聂冬,瞬间坐直了身体,切换到“博陵侯”模式。霍明明轻轻点点头:“是什么样就做什么样子,现在顺眼多了。”
要上不看在你是我媳妇的份上!!
聂冬默默握了握拳,斜眼一扫霍明明也看着她自己的手,修长又漂亮的手指其实暗藏着恐怖力量。聂冬果断松开了手,这是他媳妇,作为一个男人,他才不会对媳妇实施暴力呢。
霍文钟一进屋,就看见他“爹”和他“妹”坐在矮几旁,桌上摆着一壶好茶和几样点心,似在闲聊。
正是悠闲啊…
这十几年来,他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爹找他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捅了篓子需要人去擦屁股;二是吩咐他去办事。像这种小坐闲聊,霍文钟想都不敢想,他爹现在对他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冷眼打骂,就已经是是谢天谢地了。
哎,人比人啊…
不能多想!
只能庆幸霍明明只是一个女子,若他爹对府中哪个儿子如此看重,他怕是连睡都睡不安稳了。他现在还只是世子,要兄友弟恭,善待诸位妹妹,处理好他爹交代的每一件事,还要为自己的政治生涯攒资本,不能急,一急就会乱了阵脚。
霍文钟调整下呼吸。见他爹没有让霍明明退下的意思,自己也很有默契的不提女子因守妇道不得参与外院之事的规矩。慎重的将木匣打开:“五伯从京里来信了,寄的是六百里加急。”
聂冬顿时皱了皱眉。对于加急信他也有些常识了,不是什么信都可以加急的。像六百里、八百里这样的档次,送信之人都是冒着过劳死的生命危险来送的。
“拿来!”聂冬立刻道。
信是密封的,霍文钟也没看,此刻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荒谬!”聂冬一声呵斥,将信恨恨拍在了桌上,“朝廷诸公就没有一个人拦着吗?!!”眼光一扫,见霍文钟一脸莫名,说道,“你也看看吧!”
“是。”
霍文钟将信拿起,迅速扫过。
“这…又要加税了??”霍文钟不可置信的说道,“这助军钱,朝廷要大打仗了吗?”
“我看是朝中有些人想钱想疯了!”聂冬很厚道的没有指明这个人就是小皇帝陈睿。
助军钱,顾名思义是让大家捐钱助军。不过朝廷有个好听的名目,他是“借”的,向士族大户借钱,等打了胜仗后,这钱是会还给你们的。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如今北边十分紧张,朝廷将要在哪里屯十万大军守卫河山。
就是时机有些不对劲。
如今已经快到冬天了,北边的冬来得更早。前几天就已经下了几场雪了,根本不是打仗的时节。要打也要等到明年开春…
但大司农说了:“未雨绸缪,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样的道理难道诸公都不懂?”
朝堂上再无人反对。
周阳侯见这军是非助不可了,赶紧送信给在池安的六弟。
你早些准备吧,这次咱们都要捐,大司农正在和皇上商量不同品级不同爵位的人需要捐多少呢!!
第159章 心思
霍文钟看完信后也是一脸担忧, 聂冬顺手将信又拿了回来, 交给霍明明让她也看看。霍文钟垂了垂头, 当做没看见一样,反正他爹一向对这个女儿各种优待。
“你看看咱们府里应该捐多少?”聂冬问道。
霍文钟快速默算了一下:“不知朝廷是怎么个收法,但至少…五千两。” 又指了指信, “对商人恐怕会收的更多。毕竟是助军, 还免除了徭役,所捐多者, 朝廷还会给予嘉奖。说不定会赏民爵。”
聂冬冷笑:“他们本就可以三十税一之钱抵消劳役, 如今助军钱一出, 这借走的肯定比原本抵消劳役之钱要多出数倍。”
朝廷就这么缺钱了吗?
这个想法不止一个人有。霍文钟沉默了半响,打量了一下他父亲的脸色, 又看了眼霍明明, 小心翼翼道:“父亲,此时此刻您应该上奏。”
“为何?”聂冬瞪着眼看他。现在他博陵一系巴不得离皇帝越远越好, 只要皇帝不来找茬, 他都想要当这个皇帝不存在了。
“朝廷诸公摄于丞相与大司农之颜面, 并没有据理力争。赋税之事应当慎之又慎, 半年不到,两次加税, 已是颇为不妥。如今又要加了助军钱这一名目,连士人都要收钱,怕是会引起物议。您远离朝廷,正好将民间物议上表圣上。”
聂冬听得差点将矮几给踹了, 霍文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父了?!!哪怕是换个拎的清的皇帝,他绝对会上表,可现在那位置上座的是陈睿,本就对博陵侯不待见的陈睿,你一颗忠心对他他还将你当狼心狗肺。
“父亲,您是不是觉得儿子这个主意很荒唐?”霍文钟一看聂冬的神色就明白了大半。
聂冬白了一眼。
霍文钟浅笑道:“这的确是个荒唐的主意,提与不提皇上都不会听,朝廷诸公都不说,是因为他们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可天下的士人该如何自处?”
我的亲爹啊。朝廷其他诸公还想在皇上那里留个好印象以求仕途,所以他们不敢提。可您不一样啊…反正您在皇帝那里的印象本来就是个负的,您提不提都是负印象,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皇上只当您又抽风。可这有没有提,在士人那里就不一样了,你这就是仗义执言了啊!这可是争取天下读书人印象的大好机会!
霍文钟有些心急地望着聂冬,过了半响,聂冬也酝出味来了,长长的哦了一声。有些矜持的看着霍文钟:“皇上毕竟是本侯的外甥,缺钱了本侯这个当舅舅给就是了,哪里有皇上去借钱的道理呢!这实在是…实在是…”聂冬说着,也抹了把泪,“臣等无能至此,令皇上担忧至此,唯死尔!!”
霍文钟也哭道:“是臣等无能!!”
父子两个顿时哭成了一团,看的一旁的霍明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玩政治的人,心真脏啊!
关于助军一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都已经在大朝会上议论过了,算是表了态,看看大家的反应。如今朝会上并没有几人反对,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估计邸报也就这几天会传到各地。
聂冬提前一步带着信找到了长姐霍氏,妇人不得干政这一条在聂冬这里是无效的,他老人家要先告诉亲姐姐,旁人知道了还能说什么呢?
“我估摸着这助军一事也就这段时间了,毕竟快要过冬,朝廷拿了钱也好给将士们准备过冬的棉衣米粮。只是…”聂冬担忧道,“朝廷这般要钱也太过寒酸,圣上一心为民,我就是担心怕有些小人拿这事诋毁圣上啊。”
霍氏微蹙柳眉,也叹道:“是啊…我虽不问外面的事,可也晓得读书人的那张嘴,哎…”又问道,“此事你与你姐夫说了吗?”
“这是五哥来的信,弟弟这不是一着急给忘了么。”
霍氏也不点破聂冬那点小心思,无非是表明了自己的亲疏远近,哪怕褚庆涛是他姐夫,还是个有权有势的,但霍氏还是排在了褚庆涛的前面。
“你姐夫在大营里,这是大事,我一妇道人家也拿不出注意,有事你多与他商量着来。”霍氏拍了拍聂冬的手,“只有一条…别让太后为难。”
聂冬道:“这是必然。朝廷若真就这么缺钱了,哪怕我倾家荡产也要给大军筹钱去!”
霍氏点点头。那句嘱咐只是希望若朝廷真药钱要到她这个弟弟头上,就老老实实的捐了,别让圣上下不来台。此刻她还不知道她亲爱的六弟已经将暗中踩皇帝一脚了。
褚庆涛那里也有京中的消息传来,但到底比不得霍家自己有个侯爷就在京城。褚家的消息还在路上的时候,聂冬已经将此事告知了褚庆涛。
褚成沛听后,直接冷笑:“朝廷诸公难道真的都是一群猪么?!”
“二弟!”褚成元轻呵了一声,“不得无礼!”又对聂冬道,“既然是替大军筹钱,吾等也得听令行事。”心里其实觉得褚成沛骂的好!
聂冬点点头:“是啊,只是不知要捐多少。不过管他呢,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此为臣子本分。”
褚家父子听着差点没晕过去,你博陵侯好意思说这些话??
褚庆涛道:“此事虽要紧,但还是要按照旨意来。如今圣旨未下,并不必太过焦虑。倒是海寇之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对于朝廷借钱,褚庆涛并不担忧,反正他出的起。至于小民?这种助军自古都有,也是见怪不怪了。而商人?在此时官吏的眼中商人都是朝廷养的肥猪罢了…
是了,如果朝廷真要打仗,还会有人进言不可穷兵黩武;但朝廷现在只是收钱准备一下战略物资做守卫疆土用,是没有几人会真的去反对的。
褚庆涛将池宁的公文拿出:“这一月池宁三战三胜,金文龙等海寇竟没有一次成功登岸。”
褚成元道:“这是好事啊。”
“池宁这是要至朝廷禁海令于不顾了吗?”褚庆涛横了他一眼。
褚成元道:“可是父亲,朝廷禁海是让渔民内迁,沿海空出来。如今沿海各处的确是空出来,朝廷并没有要让士卒内迁啊。”
“这是狡辩!”褚庆涛一甩袖,背过身去。
褚成元无奈的看了褚庆涛的背影一眼。
在旁边一直懒洋洋的褚成沛终于开口道:“敢问父亲,朝廷禁海的目的是什么?”
褚庆涛不答。
褚成沛缓缓站直了身体。三年前的海战的失利,让他成为族里的罪人。母亲为了让族人饶他一命,命他以后都不得沾任何政事军事,只当一个富家公子,没心没肺的活着就好了,哪怕成为一个只能招猫遛狗的纨绔。
整个褚家不会因为没了褚成沛就完蛋,可他父亲这一支呢?
他哥哥身子不好,如今都硬撑着出山了,听说前几天还咳了血。褚成元是最不喜这些俗物的,如今竟也每天都往大营跑,而每次来,必定会以不熟悉路,不知道自己一个文人如何与那些军士打交道为由一定将他给拖来,还请舅舅做说客…
褚成沛,你要还是条汉子,就再拼一次!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朝廷禁海的目的是什么?!”
褚成沛又问道。
褚庆涛转过身:“你说呢?”
“朝廷禁海,是为了保护治下百姓。”褚成沛一脸坏笑,“如今百姓都活的好好的,足以说明朝廷禁海是有成效的。既然这个目的达到了,谁又会千里迢迢来池安问过程呢?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朝廷禁海是内迁百姓,但那块地还是朝廷治下的,难道就不派士卒去驻守了么?我们士卒打了胜仗,这可是大好事啊,依我看,应当上表!”
“说得好!”聂冬用力拍手。这种舍我其谁的流氓风范颇令人眼熟啊。这小子之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怕被他带“坏”了,还被霍氏给打发带着媳妇去老丈人那里省亲。
“你们…”褚庆涛被两个儿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聂冬作为跟他平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个资深老流氓的口吻说道:“大郎二郎说的都有道理啊!而且如今朝廷为什么要诸军?不就为了打胜仗么。如今咱们池安打了胜仗,这可是开门红啊,圣上知道了绝对是只有高兴的!朝上谁敢说三道四?谁若想说什么,就让他来池安,我跟他说!”
褚庆涛默默将聂冬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扒下来,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只要百姓没有伤亡,池宁自己练练兵,也算是他们的县尉没有尸位素餐。”
这算是给池宁一事定下基调了。
褚庆涛作为本地郡尉相当军区司令兼公安厅厅长,是各县县尉的直属领导。他默认了池宁之事的合法性,池宁县的抵抗海寇行为再明面上不会受到来自本地官方的阻碍。
而池宁海战也让他看到了以武力取胜的希望。若是整个池州郡都赢了,这对于一郡郡尉而言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政绩!有了这个政绩,褚成沛的海战失利的旧闻,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褚庆涛心思千回百转。可如果全面海战再次失利的话,对他这一系也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四代之内,再无翻身可能!
第160章 心喜
外面男人的世界总是波涛汹涌的, 相比起来, 内宅之中就平静多了。霍氏看着病怏怏的, 说话也是温温柔柔,又卧床不起就快半年多了,可整个后院中没有哪个姨娘敢在这个时候冒头讨巧。
她的女儿都嫁出去了, 唯一一个儿子褚成沛这段日子也不在身边, 庶子庶女们意思到了就行,该上学的去上学, 该练女红的李就去练练针线, 值得霍氏拿出精力出来关心还真没几个, 正好来了个侄女可以凑一起解闷,也是对弟弟的重视。
霍明明目前处于无所事事的阶段。她穿来最大的目的就是寻找聂冬, 如今人找到了, 虽然换了个壳子,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于怎么把聂冬给换回去, 这种问题得交给老天爷, 霍明明表示姐从来都不是自寻烦恼的人, 顶多就是看看寺庙, 拜拜佛,但这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
霍明明又不想现在出风头, 老实窝在霍氏身边,听霍氏说一些人□□故也挺好的。这回就说到了盐之一事。
正好厨房进了几道盐焗风味的小菜,霍明明尝了一口,说道:“外面倒是吃不到, 在府里时,盐虽不缺,但也没有这样的做法。”
霍氏矜持一笑:“喜欢就多用点,这也不值得什么。”
这年代,老百姓并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得上盐的,在农闲时,都尽量少吃盐甚至不吃盐,留着在农忙需要用力气的时候吃。敢用盐焗这种做法菜,那绝对是菜肴中的爱马仕。博陵侯府是有钱,但也没有富到这程度,博陵又不是产盐地。
对于霍明明这个之女,霍氏以前没有见过。聂冬也只是含混的说了几句,无非就是依着大家的猜想那样说的。对于弟弟私生活混乱这种事,霍氏已经见怪不怪了。放在旁人家是没规矩,一个连姓名都不知的外室女生的女儿,绝对是上不了台面的。霍氏到没有这个想法,反正她闺女都已经嫁出去了,霍明明的风评也影响不到她。更何况,这个外室女还被朝廷封了县主,绝对是有几分本事的。
女人出身不好不可怕,脑子不好才是可怕!
霍氏只是找人来解闷,顺便表明自己关心弟弟的立场,几日的相处,霍明明虽不大说话,但也并不糊涂,这样的表现就足够了。
“原本还准备让沛儿他们带你在城内走走。”霍氏笑道,“我们这儿虽比不得京城繁华,但因靠海也算是有几分野趣。可惜这几个猴小子这几天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整日不见人影。我已吩咐下去,明儿府里请一班小戏来。”
霍明明的艺术细胞基本为零,这个建议可有可无。见霍氏精神有些乏了,便道:“姑母每日处理家事也乏了,侄女先告退。”
霍氏点点头,命身边的嬷嬷送她回去。
虽然霍氏对霍明明表示出了关心,但也不会带霍明明出门交际。一来弟弟的态度不明确,二来毕竟身份问题,哪怕是县主,但池安水深,霍氏不想给自己平添麻烦。
然而霍明明入池安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一些人的耳朵里,正在查军械的唐愈就其中一个。
“她她她…她怎么来了?!”唐愈惊得连手里的笔都掉了。
门下人没想到他家公子反应这么大,解释道:“博陵侯命其来陪赵国夫人解闷的。”女人家的事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事关博陵侯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
唐愈却是整个人都定住了。
来到池安有大半月了,他每日都是在清查各处军械,脸上都有些风霜之色。博陵侯在池安胡闹的事他也知道,但从府里带来的谋士都再三告诫他不要去趟浑水,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使就行。这趟出来,是来镀金赚政治资本的,池安系与博陵侯一系哪怕是打起来了,咱们也只管在旁看着,别让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就好。唐愈虽有心接近一下博陵侯,奈何他也不知道博陵侯在做什么,只晓得他要运贡品,找池安借船,如今船也借走了,池安的人也被他骂了,从头到尾唐愈硬是没有找到能帮忙的地方。
府里带来的人怕他头脑发热,又拿了一堆事来绊住他。检查军械本来就是繁琐之事,查完一处还有一处,还有历年以前的,随便挑出一件都是事啊。
唐愈忙的焦头烂额,在吃过几场接风宴后,便一头埋进了军械之中。也写了一封折子入京报告自己的进度,还得了表扬,便越发要把差事办好。
“她怎么来了?”唐愈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见到周围门人的眼色不断往他身上扫,唐愈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背脊:“博陵侯竟然让一个女眷独自赶路,也是够荒唐的。不说这个了,池州下属七县,其他六县都已将军械账目交来,唯有池宁还没有动静,得派个人去看看了。”
门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年长者道:“有些事公子想必也是知道,咱们虽然是奉旨前来清查军械,但池安本地这些人也不是良善之辈。如今六县都已将账目交来,加上之前的总账,两相一减也就是了,也相差不了多少。至于池宁那边,您可与郡尉说说,咱们的人就不必亲自去了。”
唐愈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家公子年轻冒失,为了一心办差,而忘记一些官场上的游戏规则。
唐愈:啦啦啦啦,有理由去见明明啦~~~
“阿嚏”霍明明揉了揉鼻子。
聂冬递给她手帕:“感冒了?”
“没。”霍明明道,“你姐身上的香有些重,我闻着鼻子痒痒。”
聂冬眉头跳了跳什么叫做他姐??他家就他一个好么!!
霍明明继续道:“你姐明天要听戏,你来不来?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曲种,我就知道京剧。”
聂冬呵呵:“你们在内院听戏,我一大老爷们怎么可能来。”说着,偷偷看向霍明明,霍明明正专心致志的磨着她心爱的匕首,压根就没理他。
聂冬等了一会儿,霍明明还在磨刀。
“我最近都在大营里忙前忙后的。”聂冬说道。
霍明明:“恩。”微微点点头,唔…这里刀口还要在磨一下。
“褚庆涛终于有松口的迹象了,对于去池宁的关卡已经开始松动,王掌柜那边说这几日往池宁运粮比以前要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