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思想了下,道:“我个人感觉,桑正和卫氏之间并不清白。而且,我并不觉得曾德庸一点都不知情。”
祁言眼睛噌的就亮了:“这个料厉害了!是真的吗温大人!”
“没有证据,别人不可能不打自招,自己承认,”温元思浅浅的看了他一眼,话音却相当笃定,“但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有过关系的男女和没关系的男女,眼神表情全然不同。卫氏和桑正自以为眼神接触符合频率,大大方方,实则桑正一直在配合卫氏,很有维护之意,卫氏内心很享受这种感觉,有下意识炫耀的嫌疑,二人之间眼神交流,绝非多年前的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至于曾德庸,看似看不懂看不透,事事以卫氏为先,最紧要卫氏,却时常给我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他在意的……似乎并不是我们之前认为的。”
温元思办案多年,见过的太多类似关系,对自己的观察结论相当有信心。
宋采唐听懂了他的意思,有点惊讶:“所以桑正和卫氏有奸情,曾德庸知道,可他管不了卫氏,又放弃不了,所以心里不平衡,才每每猎美?”
这倒是很符合这个人表现出来的人物性格。
娶了个全汴梁城都羡慕的美人老婆,成了妻管严,戴了绿帽子也舍不得放手,所以较着劲,到处风流。他越这样,越显的没用,卫氏就越嫌弃,越放的开……
祁言反应很久,才回过劲,嘶了一声:“那这个曾德庸完全就是个可怜虫啊……他是不是还要帮卫氏掩饰?毕竟老婆经常干这种事,太危险了,需要有人把风,他想日子稳稳当当的,就得把这事捂严实!”
赵挚颌首:“最初案子发现时,曾德庸各种拦着不让查的表现——不管真假,很像是在帮卫氏。像是他怀疑这里面卫氏掺了一脚,所以站出来阻止。”
“这多正常,”祁言撇嘴,“就看安乐伯府只有一个嫡子不就知道了,卫氏这种害内宅女眷的事,干过肯定不止一回。”
可前后这一捋,看这安乐伯表现,一点儿也不像碌碌无为,连玩都玩不到品位的闲散伯爷。
他很有心眼啊!
等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几人若有所思,温元思继续之前未竟话语:“还有卫氏对陆语雪的态度,有点奇怪。我们之前查过,卫氏对陆语雪非常欣赏,见面就夸,有种恨不得她是自家女儿的喜爱,可这一回,五年前陆语雪在青县与甘四娘有旧的消息,是她放出来,说给我听的——故意拉陆语雪下马,是陆语雪突然得罪了她?”
“或许因为要自保?”祁言八卦见多了,很会猜,“命案当前,疑点众多,陆语雪毕竟是外人,对她来说,安乐伯府的利益大过一切啊。”
宋采唐却摇了摇头:“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她在陆语雪身上有什么期待,而陆语雪没有给她,她不高兴。 ”
祁言就不懂了:“她对陆语雪能有什么期待,难道真想收她做女儿,认个干亲?”
赵挚却陡然眯眼,提到一个方向:“把他家变得亲近的关系,不一定是认干亲,还有另外一种。”
他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温元思和宋采唐齐齐看他,了悟的同时,眼底现出一抹震惊。
唯有祁言不懂,在一边抓耳挠腮的着急:“又来了,聪明人之间的默契!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倒是说给我听啊!”
253.聪明的陆语雪
祁言在一边着急, 宋采唐三人这次也没有吊着他, 互相看了一眼, 说出一个名字:“卫和安。”
“卫氏的侄子。”
“青年才俊, 卫家世子, 正值婚龄。”
祁言飞速转动着大脑,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
卫氏想搓和卫和安和陆语雪?
“可这行不通啊!”
祁言皱着眉, 分析的有理有据:“陆语雪一直喜欢挚哥, 这么多年, 不是没有别人踏过平王府的门,平王妃也不是没考虑过别的可能,但都被她拒绝了, 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嫁出去,她的执念非常深, 绝不可能和卫和安成亲!”
“还有那卫和安,看着英眉慧目, 很有些心计,我瞧着他对陆语雪没意思,倒是对唐唐——”
到这里,语速极快的祁言戛然而止,求生欲极强的偷偷看了眼赵挚和宋采唐。
宋采唐倒还好,笑眯眯捧着茶盏,没说话, 也没什么奇怪的神情。
赵挚面沉如水, 怒凝于眉, 浑身散发着‘我很不高兴’的气息,是人都能看得懂。
祁言愣了一拍,挠挠头,感觉自己猜对了,不但自己猜对了,在座的其他三个人都明白……而且比他明白得还早。
那为什么……
“陆姑娘的执念,卫和安的打算,我们可猜到一二分,安乐伯夫人却不一定。”温元思微笑开口,拯救了尴尬气氛,“我观卫氏自信心极强,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她可能认为没什么是变不了的,只不过少一个机会。”
所以她要创造这个机会。
而陆语雪不愿意,推开了她。
所以她生气,故意搅浑水拉进陆语雪。
宋采唐轻轻点了点头:“没错。”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陆语雪之于赵挚可能是负担,之于别人,可是才貌双全,慧智而雅,极为抢手的贵女。这汴梁城多少适婚青年,青年长辈,都巴巴看着呢。
这猜想来的突兀,可融进安乐伯府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非常自然,竟挑不出错。
所以这件事……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可这又能怎样呢?”祁言挠挠头,还是想不通,“能跟命案扯上关系么?这婚事谈洽,内宅往来,都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所以,”赵挚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眸如寒星绽芒,“所有猜测暂且放下,咱们再来梳理一下时间线,清晰的,准确的。”
宋采唐和温元思肃然点头,神情变得认真。
“首先,是曾德庸叫住甘四娘,让她晚上去伺候他。”
宋采唐说完,温元思补充:“被秋文康看到。”
地点是偏僻角落,时间并没有计划性,曾德庸给出的解释很合理,一切看起来只是凑巧。
赵挚:“秋文康似乎和甘四娘有段前缘,并不深刻,但一定认识,秋文康暂时还没有说,但这于眼前不重要,而且他很快会招。这一幕是巧合还是故意,可得了供言之后再仔细分辨。”
“嗯,”宋采唐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发生命案的房间外庑廊,陆语雪出现,且神色不佳,似乎身体不适,甘志轩远远看到,过来关心相扶。”
温元思:“同一时刻,甘四娘也自远处走来,卫和安经过。陆语雪‘应该’没有看到甘四娘,没任何特殊表现,甘志轩看到了生母,但心心念念的人近在眼前,他舍不得走,就没管亲娘怎么样,也没有过去问一声。卫和安应该来的略晚一步,看到了这所有的人,但他没有任何应对,就悄然离开。”
祁言:“陆语雪和甘志轩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很久,很快也分开了,各自忙碌。然后就是甘志轩担心陆语雪,宴会场所没有看到,再次折返四顾,想看看陆语雪是否在这里,却不小心看到了门开着,再往里走,看到了他娘遭人□□至死的尸体。”
这段时间间隔就很长了,期间宋采唐曾在偏僻角落偶遇陆语雪,同时注意到,陆语雪和隔一丈远外长廊走过来的卫和安擦肩时,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似乎很意外,很震惊。
她长眉微敛:“按照所有现有信息推测,几人齐聚庑廊后不久,就是真正的案发时间!”
赵挚指尖轻点桌面,声音笃定,“所以当时,不管甘四娘有没有看到这几个人,心里有什么想法,她一定是进了房间的。”
“可能她心里惦记着事,没察觉到不对,”温元思细致补充,“或者她察觉到了不对,因为某种顾虑,暂时没有离开。”
宋采唐:“就在这个时候,毒出现了。甘四娘中了毒。”
“那有可能是后面才中的毒啊,”祁言纠结这个前后问题,“有可能是施暴的人先来——”
“不可能,”宋采唐果断摇头,“这个下毒的人是谁我还不知道,但死者死因,乃性事与毒双重促发,施暴者没有在房事过程中动杀手,但房事没有结束,或者刚刚结束,甘四娘一定已经没命。而死后喂毒,毒不能入胃,与我的验尸格目不符,这毒,她一定是在最开始,性事未及时,就已经中了。”
所以这份□□,一定是先出现的。
祁言嘶了一声,摸着下巴:“那这件事顺序就很明显了,甘四娘是先服了毒,后被用强……所以在甘志轩陆语雪卫和安离开庑廊后,有人悄悄进入了事发房间。”
重要的是,这前后两桩事,是一个人干的,还是两个人?
温元思脊背挺直,若有所思:“如果是一个人,那凶手可能是想要制作没一点可疑的完美犯罪。那毒给的浅,加上激烈房事,完全可以让人猝死,不剖尸根本查不出真正死因,会被以为是马上风。”
这种死法极不光彩,主人家想掩盖很正常,事情可以安顺过去。
赵挚摇了摇手指:“有道理,但也有些说不通。亲自找毒下毒,亲自用强,必然消耗很多时间和精力,今日有宴,随处都可能有人,如此行事很可能会被发现。”
真正的聪明人,完全可以选择别的方式,别的地点。
祁言一拍掌,双目虎视:“那就是搭顺风车!突然间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凶手就想顺便动手,自己完美脱身,栽赃给别人!”
“如果这事干的顺利,谁都不知道,官府也查不出来,非常好,凶手反正是要让死者死的,自己安全本就是完美结局。如果运气不好,有别人看出来了,凶手也可以顺势把事情推到前一个人身上。”
比如那药瓶子,一看就是桑正的,会不会很可疑?
宋采唐又想到一个方向:“可若如此,凶手对于对前一个下毒的人是否有微妙的保护心理?”
感觉有点微妙啊。
“毒是桑正的么?”她看向温元思。
温元思给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很惊讶的答案:“是。”
祁言都跳起来了:“可这不合理啊!一般情况下,案件中看起来嫌疑最大的反而无辜,当时那个现场,栽赃痕迹太明显了,一点也不像桑正!”
“现场当时的确看起来不像,”温元思同意祁言的话,“但是,我认真核查过,这种毒极为特殊,只生长在北地,我细细查了鸿胪寺所有官员私下的,对外的交易记录,桑正的确买过毒。”
他可能真的起了杀心,想为卫氏除掉甘四娘,但这毒是不是他亲自来用,还是给了别人,就不一定了。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毒是他的,所以当时才悄悄以身影遮住瓶子,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那么如果本案的制造者是两个人,对甘四娘用强的人在后,肯定知道桑正的毒,甚至有可能搞到。
这个桑正,不管看起来存在感多么特殊,被栽赃的多么无辜,毒自他起,他一定与本案脱不开干系。
“很好,”赵挚眼睛微眯,指节敲打在桌上,“我们现在可以正式分析之前的问题了,为什么同一时间,那么凑巧的,四个人同时出现在房间外远处的走廊?”
“陆语雪第一个出现,且看起来身体不适,为什么?”
“卫和安为什么在这时帮姑母拿东西?”
“卫氏不满意陆语雪,不满意的到底是哪一点?”
这个问题宋采唐和温元思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随着时间线的再次捋清,再次确定了答案。
祁言却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猛的抚掌:“我知道了!就是这个时候!卫氏想算计陆语雪和卫和安!那房间里不是有催情香么?是卫氏准备的,为陆语雪和卫和安准备的!”
年轻男女,心里有没有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有了夫妻之实,必须一辈子走下去。
开好了头,决定了以后的走向,还担心什么?
卫氏不满陆语雪,就是因为陆语雪没有听话,没有照着她的剧本演!
祁言嘶了一声,为自己的聪明睿智感动,继续兴奋的分析:“卫氏也太小看陆雨雪了,陆姑娘心眼多着呢,肯定发现了!她会躲!所以后面才没有事!”
赵挚比他更了解陆语雪:“她知道自己被算计,必须得躲,但她也想知道是谁——如果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为的是什么,躲过这一回,可能还有下一回。所以她要这个计划进行下去,让她看看清楚背后布局的人。要计划继续,就得有人替她进这个局——”
宋采唐眯眼:“她选定了甘四娘。”
而甘四娘之所以会听她的,是因为五年前的过往。
这两个人,绝非萍水相逢那么简单!
温元思:“甘志轩的出现,应该的确是个意外。”
但他的不作为,间接决定了生母甘四娘的命运。
“这个时候,陆语雪可能没有看到卫和安,悄悄避着人转回宴会厅,仔细关注四周动静,尤其与那房间方向有关的信息——”温元思声音笃定,“她最终发现了卫氏,也知道了同一时段,卫和安被卫氏调开拿东西,正好必须经过那个房间。”
陆语雪知道了卫氏的局。
宋采唐十分赞同此推测:“卫和安当时看到了陆语雪和甘志轩,转身离开。他并不傻,就算之前不明白,这个时候也应该有所察觉,或者稍后稍做留意,明白了卫氏想法。他和卫氏并不是贴心亲近,不可能愿意做卫氏的牵线木偶,所以他有意识的避开了。”
“他可能以为全身而退的只有自己,既然陆语雪和甘志轩碰上,那么进房间的就会是他们两个。他与二人交情不熟,自觉没必要相救,所以没管。”
“至于陆语雪,大概也以为全身而退的只有自己,卫和安和甘四娘因计同处了一室……她不满意卫氏,对这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所以无所谓。”
也所以,当时她才会看到那个画面。
一丈多远,两条长廊,陆语雪卫和安一人一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擦肩过而,可彼此看到彼此时,神情那般震惊,那般奇怪。
他们的确都应该讶异,为什么对方会在这里出现。
254.嫌疑人排除
陆语雪和卫和安相处气氛非常奇怪, 没有深交, 不会为对方做什么, 但看起来却不是全然不认识,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分了解, 一分默契……
是为什么?
宋采唐想不通。
温元思突然目光一怔,有了个方向:“这二人是不是曾经互通有无, 甚至想谈合作, 因为彼此特别重要的人?”
他这话说的略隐晦, 祁言没明白,宋采唐和赵挚却对视一眼,立刻懂了。
这两个人特别重要的人……根据事实猜测, 大约就是他们。
卫和安似有似无的接触宋采唐,绝对有目的, 在外人看来还有几分暧昧,陆语雪对赵挚的执着几乎整个贵圈都知道。
这两个人要是接触过谈合作, 不无可能。
但这一出,就跟本案无关了,而且也没任何证据,只是猜测。
温元思开了个脑洞,思绪立刻转回案情:“但不管怎么说,对死者用强的肯定不是陆语雪。”
陆语雪是个女人,如何对另一个女人用强?还留下精斑?她干不了这活儿。
“对, ”宋采唐赞同, “也不会是卫氏。”
卫氏也是女人, 同样干不了这件事。
“卫氏太忙,安乐伯府办宴,她是女主人,要顾着待客,要满场操劳,要安排局算计陆语雪和卫和安,每一件事都需要精力,再找帮手设计杀人,圆缓所有——不是我瞧不上她,她不可能做的到。”
赵挚颌首,接着道:“也不会是甘志轩。他被繁华冲坏了脑子,对甘四娘的确有怨言,甚至可能起了杀心,但他想杀甘四娘,现场这两种方法里,他只会选择用毒,不用□□。”
自小没有父亲,被寡母带大,甘志轩对甘四娘是有感情的,再疯狂,也不可能畜生到这种地步。
“而且——若他针对甘四娘起了杀心,他甚至不需要动手。”
听到这话,祁言就懵了:“为什么不需要动手?难道不动手甘四娘也能死么?”
“是。”
宋采唐微微阖眸,叹了口气:“甘四娘所有生命都是为了甘志轩而活,能为儿子死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甘四娘比不靠谱的儿子甘志轩聪明多了,如果甘志轩真的希望她死,她一定能察觉到,万念俱灰,成全儿子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在栾泽,只不过一点没搞清楚的可能,她就能为替儿子‘顶罪’自杀,这时儿子真心希望她死,她怎会拒绝?
顶多伤心些罢了。
“不是陆语雪,不是卫氏,不是甘志轩,那就只有四个人了,”祁言掰着手指头数,“曾德庸,桑正,秋文康,还是卫和安?”
“这四个人里,有一个对死者下了毒,有一个对死者用强。到底是谁?”
宋采唐垂眉:“我总感觉,曾德庸和桑正的存在很奇怪,好像哪里有些违和,我还没找到。”
“秋文康那边不必忧心,他很快就会来找我。”赵挚看着宋采唐。
“那卫和安呢?”祁言着急,“他又是为什么?感觉很奇怪啊,他和甘四娘有什么深仇大恨”
温元思适时提醒:“你可别忘了,这案子太多事,太多人都和五年前有关——而卫和安,五年前并不在青县。”
祁言当然没忘,他所有初衷都是小叔叔,他想找到小叔叔的死因,小叔叔的尸身,想要知道五年前的事,而这个案子,看起来是内宅妇人之死,实则牵着往事,相关人也云里雾里,藏的很深,现在看——
倒是清晰多了。
这个案子九成九与五年前旧事有关!
“所以卫和安的嫌疑也基本能排除!凶手就在曾德庸,桑正,秋文康之间!”
宋采唐点点头:“到底为什么,甘四娘必须得死?我们在栾泽遇到她时,她对儿子所有的事都很纵容,只一点,找爹这件事,她非常坚决的阻止——为什么?她为什么说,甘志轩找到了爹,她们就一定会死?难道只因为卫氏这个主母不容人?”
“还是——”
“她知道某个秘密,为人忌讳,”赵挚眯眼,“她隐姓埋名,不言不语也就罢了,一旦她跳出来,走到人前,别人就再也容不得她,必得灭口。”
所以为灭的是什么?
为的是什么秘密?
和景言有没有关系?和上一案蔺飞舟要找的人有没有关系?和十八前的北青山,又有没有关系?
温元思大胆猜测:“我有种感觉,景言和甘四娘两桩命案,原本是一个,凶手亦是,只要找到关键节点,揪出一个人,两件事会同时真相大白!”
“不止。”赵挚敲了敲桌子。
宋采唐看了他一眼,很明白他的隐意:“也许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其它往事,也会有结果。”
比如蔺飞舟要找的人,为什么和景言有共样的标记,十八前年的北青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挚:“景言的贴身玉佩,甘四娘当时想当,找到当铺却改了主意没放出去,那这枚玉佩,现在在哪里?”
它的去向,也是个大大的线索。
另外还有景言的尸身,到现在仍然没有半点线索,找到它,案子就会再进一步。
温元思有些遗憾:“可惜现场及死者身上找不到更多痕迹,比如指甲里皮屑血迹,残留衣料等。”
这些反应到凶手身上,会有匹配的挠伤伤痕,也会知道凶手当时穿的衣服是什么。
可惜都没有。
“那也没关系!”一系列的合作让祁言相当有信心,他猛的一拍桌子,豪气万丈,“人多就是力量大!咱们各自努力,集思广益,不也奋斗出了这么多线索和推案方向?事实的一半我们已经有了,现在只差另一半,怕什么,再努力就是了!”
“这话说的不错。”
赵挚难得肯定祁言,还顺便撸了把他的狗头:“行了,这两天忙的太很,大家都很不容易,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后的硬仗还很多。”
“秋文康的消息来了,我会立即召几位前来。”赵挚说着话,看了看天色,唇角勾出笑纹,自信视线滑过另外三个人,“大概很快就会来,留给你们休息的时间不多。”
宋采唐和温元思点头:“好。”
祁言也打着哈欠:“嗯。那我回了。”
……
赵挚所料不错,太子长史卷入命案,兹事体大,利益相关团体或是关切有加,或是蠢蠢欲动,意识到这是机会,要落井下石。
陵皇子一直和太子势如水火,这么多年斗过来,之前输了一筹,被皇上禁在府中,不得而出,现在出来了,正需要好好再大展一次身手,机会就来了,怎么不闹一闹妖?
坑人手法陵皇子玩的特别溜,各个阶层流言造势,再亲自到太子面前挑衅一番,在皇上皇后面前就乖的像小猫似的各种听话贴心,在大臣们面前显威严抖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