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年为父亲在大昭寺许过愿,如今家有喜事,芳年想去大昭寺还愿,还望祖母恩准!幸得佛祖保佑,芳年愿意日后每月初一十五,佛前供奉保佑祖母父亲母亲,几位兄长,姐姐弟弟妹妹,保佑沈家安康!”沈芳年再次拜求道,也是给自己争取一个合适的出门借口。不说乳娘一家脱了奴籍,日后见面或者安排什么事情,她需要外出处理,再不然,就是这个时候因为新年还没来得及用上她的那位主,也要给她们合适的见面机会,不能日后再一次让人趁黑运他出去。
“年姐儿孝心可嘉,祖母允许了,出门的时候,要多带些人,不过,这次还愿,就安排在明日吧,错开后面的靠近十五元宵的嘈乱,正好祖母也要还愿!”章氏对于芳年的态度,满意的点点头,不因一点儿夸赞就喜行于露,沾沾自喜,惹人厌恶,这个孙女,还值得培养。“年姐儿的乳母要被放出去了,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还能担点儿事,你就在好好寻摸一下,能不能请回来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最好知道些礼仪规矩,搁在年姐儿身边当个教养嬷嬷。顺便再寻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仪嬷嬷,咱们家的孩子,也该好好学学宫里的礼仪规矩,以防万一!若是可以,请个供奉嬷嬷也行!”
万一,有那机会蒙幸入宫,也省得手忙脚乱。或者,沈家有哪个姑娘,能够入宫或者入皇子王孙府上承宠,也不忘她培养这些丫头一场,章氏寻摸的看向坐下的四个半大的孙女,眼中的光芒慑人!
“那我们也随母亲一趟,一起还愿,我们也向佛祖许过这样的愿!”石氏跟着赞同的点点头,这个却是可行的安排,上一次去大昭寺,她们或多或少都在心里向佛祖乞求道,保佑沈家。现在,沈家有喜事,去还愿也是应该的。并且,宜早不宜迟,以防佛祖怪罪。这方面,婆母比较在意,所以她也就跟着了解不少。
阖府上下热热闹闹的一场欢庆,不过,沈思成毕竟不是真正的升官之喜,他们也不好表现太过,自己家里高兴就成,招待宴席,大肆请客,铺张庆贺,却是不必要的了。毕竟,他们遇上这样的事,喜庆是应该的,但是太过了,反而会给沈思成带来麻烦,捅到了圣人面前,必将会反而惹得圣人不喜呢。
这边,得了沈朗通知的洪氏,自然也是满心欢喜。曾经不得已,少年卖身入奴籍,她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脱离奴籍做回平民百姓,不再低人一头,为人仆从,子孙后代不用再受他们的拖累。
大喜盈满心间后,洪氏自然是满心的感谢姑娘的恩德,只是,若是她们若是走了,姑娘可怎么办,这府里,姑娘刚刚走出小院,里里外外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抽身离去,姑娘可怎么办!
“娘且放心,我这边还需要些许时间安排,您还能再照顾姑娘些时日,看看姑娘怎么安排,至于姑娘外面的事,我们虽说脱离奴籍,却不影响我们继续帮着姑娘,待我和父亲再为姑娘寻摸一个可靠地庄头,这一切,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姑娘。
母子俩又是一番絮叨安排,这才分别离开,沈朗前去庄子向父亲妹妹通报这个喜讯,而洪氏,则回了蘅芜苑,依旧按步照班的安排着芳年的生活,甚至因为可能在这里不能长久了,反而更加的尽心,面面俱到。
待到榕院散了,芳年照惯例被长兄送了回来,洪氏亲自给芳年送上了玫瑰****,又一一为芳年安排沐浴洗漱,最后更是让一贯为芳年守夜的采薇卷碧楼下休息,她亲自给芳年守夜。待到将芳年安顿妥当,大小丫头都撤到了楼下,洪氏则坐在了芳年的床边,很是不舍的向芳年道:“我的姑娘,奶娘知道你良善,一直想把奶娘放出去,只是,现在你还这样小,把我和宝笙放出去,你可怎么办?”
“呵呵····奶娘,您别为我太过担心,我这边,乳兄给了我一个名头的功劳,祖母母亲父亲必定也更加的看中于我,府内又有卷碧采薇能够打理院子,日后母亲那边也要为我再请一个教养嬷嬷,所以,我这边,您和宝笙也就不要担心了。前面那些年,那么不容易,我们不是也过来了吗?
现在,机会难得,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顺利,由圣人亲自允口,将您们一家都脱离了奴籍,再顺利不过,也再名正言顺不过。大郎哥哥那样有资质,正好趁着年少,有圣人允口可以入学,日后也能学业有成,给您挣个诰命呢,您啊,辛苦了那么长久,也就可以想想清福了呢!
乳娘和宝笙出去了也刚好,庄子上的事,估计还要麻烦槐叔和您帮我看着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找到人去接手,才是您彻底可以放松的时候,所以,您啊,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大郎哥哥孝敬您,学业有成,再给您娶个好媳妇,日后您可不就能够含饴弄孙,好不快活!
宝笙和我一块长大,您对我更是没话说,您舍不得我,我自然也不舍得您,但是,能放您出府,能让您消籍,咱们都要抓住机会。这样,日后宝笙也能找个更好的相公,子孙不再受籍贯的制约!”
芳年拉着乳娘的手,轻声劝慰着。“这一切,您要感谢大郎哥巧思匠心独运,将那虚无飘渺的一丝机缘化为光宗耀祖的现实!日后,您也少忙一些,好好享享福,我在府里,怎么都好说,父亲母亲祖母更不会亏待,兄姐也都和睦疼爱,您也是看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报
“您和宝笙乳兄槐叔已经照顾我很多了,将心比心,我也想让您过上好日子,不用圈在内院,整日围着我打转,再说,您就是出去了,又不是不能再来见我,想我了,我出去也好,您来也好,都可以见面吗!
趁着这次机会,我和祖母申请了每逢初一十五会去大昭寺上香祈福的机会,已经取得了祖母母亲父亲的同意,这样,我以后出门也方便了。另外,乳娘出去了,也能帮我在外面看着更多的事,咱们的农庄弄好了虽然有些收益,但毕竟还是勉强,我也就是想通过农庄活动些现银,然后看看能不能租个铺子做点儿买卖。
虽然世人觉得买卖人的地位不高,但是那家那户名下没有铺子?乳娘也不要自己出面,让槐叔和乳兄帮忙看着寻找合适的铺面,然后找个合适的掌柜打理,咱们在背后就好,省得影响乳兄的名声前途,乳娘对绣品布料最为了解,我的手艺知识可都是乳娘给我培养的,乳娘这么有本事,到时候,咱们先开个绣品布料铺子,一切还要乳娘帮我把把关呢!”
乳娘一家出去了,光凭着赏银,肯定是坐吃山空,更好乳兄有了自由身,有一些她原本要缓一缓才执行的方案,倒是可以慢慢执行了。树挪死,人挪活,经营之道,就在于用心,以小搏大,慢慢来,她们的野心并不是做到大江南北在,掌握什么经济命脉,只是弄点儿利于生存,方便生活的资本,触犯不了谁的利益,也就不是什么太难得事情。
沈家虽然光芒不算大,但是有沈家的这层关系在,一些混混下层官差的剥削,也就无形中不会存在,上层关系,也就好打通一些,他们再主动维持维持,也就盘活了!
“好,好,乳娘听姑娘的,姑娘聪慧,肯定是对的,乳娘和宝笙走了,姑娘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安排好卷碧和采薇的,这两个丫头还算中用,若不然,乳娘还真是不放心呢!姑娘放心,外面乳娘一定会给姑娘看好,给姑娘攒出来丰厚的嫁妆,日后,就是夫人老夫人偏心,姑娘也能风光大嫁!”
既然圣旨已下,她们不离开肯定会给姑娘带来麻烦,这样,洪氏也就不再坚持去留的问题,而是开始仔细盘算,在外面如何帮着姑娘经营。她在石家沈家所学最多的就是绣活和对布料的辨认,也合该她是吃这碗饭的,各种布料经过她的手,好坏优劣一触便知,各色绣品到了她的眼前,眼睛一看就知道好坏。
姑娘这样的打算,正好是人尽其用,若说是经营别的,她可能还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绣品布料这方面,她绝对能够做好把关,倒时候,再让当家的和大郎仔细打听寻摸,给姑娘寻摸一个好掌柜,这样,就是不能帮着姑娘大赚,但是却也能够保证姑娘赔不了本,日久天长下来,怎么着,也都能给姑娘积攒一批嫁妆银子,就是不能明面添在姑娘的嫁妆上,也能暗地里给姑娘做嫁妆银子,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姑娘底气足了,嫁到外家也能多些勇气,怎么着都实在。
“嗯呢,以后芳年要麻烦乳娘的地方还多着呢,您这辈子摊上我这么个姑娘,可真是摊着个了磨人精呢,乳娘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烦人呢!”拉着洪氏的手,芳年也说得感叹,这一生,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乳娘,也是乳娘一直尽心尽力,六七年如一日将她照料长大,若不是摊上了乳娘的尽心,这一生她前面那些年不过是小婴儿一个,随随便便一个扇风感冒,就能让她一命归西,那还能让她能够有活动,还算舒服的活到如今。
可以说,乳娘虽然不是她的生母,却是近了养娘的最大本分,她们不似母女,却胜似母女,这一辈子,她欠乳娘的养育之恩,如今她慢慢可以活动倒腾,就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善良的妇人,让她可以在未来颐养天年,过的舒舒服服,子女如意,子孙可期,只要是这个时代妇人所能拥有的美好期盼,她都希望,尽可能给乳娘视线。
现在,她的能力还很小,只能一步步来。不过,好在一切发展还算顺利呢,第一步,给乳娘一家脱籍已经做到,日后再想办法增加乳娘一家的收益,让乳娘生活无忧,不用为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就更加的美好呢!
“乳娘,相信我,咱们以后都会很好很好的,我们也一定要很好很好的,很舒服,很幸福!”什么都是一步一步的来,水滴石穿,她有足够的耐心,万事皆有可能的!
“嗯,乳娘相信姑娘,姑娘赶紧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随老夫人礼佛呢!”洪氏将芳年安顿好,像小时候,轻轻地拍了拍,看着芳年合眼入睡,才起身把床帐放下来,摸了摸暖笼里温好了水,仔细检查一切妥当,才熄灯去了外面的罗汉床上休息。
芳年没有苛待丫鬟的习惯,自然也就不会让她睡床,丫鬟睡在地上给她守夜。外面的罗汉床把炕桌一挪开,就是一张很舒服的床,平日里值夜,卷碧采薇就在那边睡,今夜两边调换,洪氏也安歇在罗汉床上。新晒过的棉被厚实温暖,洪氏也觉得都是上天保佑,让她能够伺候姑娘,沾染了姑娘的福气,得以脱离奴籍,以后家里的子子孙孙不用再受困奴籍,子子孙孙不用再为奴。
这一切都是姑娘的福气,是姑娘的恩德,把那样荣耀的机会让给了大郎,回去后,可一定要好好叮嘱当家的,宝笙大郎莲笙,哪个敢背叛姑娘,敢对姑娘有不敬之心,也就别想再认她这个当娘的。
窗外月转星辉,昭示着明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也昭示着,未来的美好,在这样静谧的夜间,还存在着三分喜意的沈家主仆,除了值夜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还愿
第二日,惯例的时间,天色微微露出一点儿微亮,芳年就在洪氏带着一众大小丫鬟有序的安排下,洗漱妥当,换上卷碧给她熏出来熏暖的素缎袄裙,不过,她这个年纪,家里又有老人在,就是素,也素不到那里去,也就是避开了年节下常见的大红大绿,少了些花色。
一身樱草黄的交领小袄,系着浅浅的青翠色下裙,素净的缎面,少了大花大朵,只在领口袖口裙澜处点缀了些缠枝忍冬绣纹路,再加一件同样素面青莲色忍冬纹的斗篷,素素静静,又不失这个年级的娇嫩,正应了往后的点点春光。
素并不一定是寡淡,这一点儿,芳年对于如今纯手工的绣衣,那是满心的赞叹喜欢,只可惜,她的分例有限,一个季度,衣服是有限额的,也就年前刚出小院,不管是祖母母亲表面也好,真心也罢,算是给她里里外外添了不少衣服布料,让她如今也算有得挑选!
估计,也就因为这,才惹得那两个庶出的姐姐眼红,只是,这两人真不想想,她这点儿补偿,比起她们这历年积累得到的,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有些人注定只能看见她们能看见的,看不到她们该注意的,人本不同,她又不缺兄姐爱,自然不会去讨好看人家的冷眼以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给,她可不是什么白莲花圣母,忍功了得。孤儿出身的芳年,说实在的,心眼真的不大。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向来利落,对于对她以诚相待的,她也回报诚心,对于对于心存恶意的,她自然回警惕非常,不与结交!沈家后院,还算简单,除了这两个看她不顺眼的庶出姐姐,其他倒也没有其他大问题。
她现在的重点,可不在于她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她对她们争夺的一亩三分地还真没太大的感觉,她的目光在外界,想要乘着现在经营出来的安稳,好好盘算,积累资本,增加日后自己的选择话语权!
父兄那里要维持好绝对的感情和重视,母亲那里要保持良好的关系,日后就是老太太想要打什么主意,有父兄母亲在,也能挡回去。再怎么着,老太太也不可能避着父兄母亲直接做决定,只要他们保持反对,老太太再怎么折腾,也是无济于事的!
沈家的重心,还是在父兄身上,只要他们立场坚定,老夫人也就是纸糊的老虎,折腾不出来什么花样!当然,这样的前提,当然是她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摸索,试探,确定,沈家的父兄,不是那等愚孝迂腐,会牺牲子女婚姻拉拢关系走便捷之路的人。
在榕院不意外由接收到两位庶出姐姐隐晦的目光,只是,她们也想出门,也就没敢再折腾,这两位和长姐一样,知道老夫人重视礼佛,自然不会犯基本的错误,也都换上了前一点儿的衣服,一粉一蓝,但是无论是沈芳芸的柔弱可怜,还是沈芳蓉已经稍微显现的艳丽之色,都被一身鹅黄色绣素心兰草颈饰如意纹对襟长袖褙子,浅浅露出三寸来长牙色内裙,梳着随云髻,如意金环相扣固定,轻轻插了只金累丝衔环步摇的芳华轻易遮去了光芒视线。
也不见芳华其他过多的妆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衣服首饰,却是已经将跨进新年新长了一岁的芳华衬托的更具有大姑娘的清华婉转大气,描绘出一派的豆蔻年华方出头,身姿就那样静静一立,脊背端正,就是说不出来的端庄。让人在第一眼,就直接将实现留在了芳华身上,第二眼越品,越是更具有滋味。
“四妹,夜里睡得香不香?”姐妹几人在榕院的正厅前碰头,芳华顿住了脚步,携着慢一步赶上她的芳年的手,昨日刚听说年姐儿的乳娘乳姐都要离开,不能再侍候在她身边,这多少年的感情,猛然受到这个消息,她只担心年姐儿会不习惯,受不了分别,影响夜间的休息。
“大姐姐,我睡得很好,您不用为我担心,乳娘她们出去了,对她们一家更好,卧位她们高兴,我们有缘有着一段情分在,怎么着也散不了,再加上乳娘一家又不会离开京城,以后还能来往,我也就想开了,没有特别难受,姐姐就放心吧!”被芳华牵着手,轻轻地福了福身,姐妹之间见礼,就是两个庶出的姐姐也没忽略,不管她们私下感情实际如何,这表面功夫,总是要面面俱到的。
“这样就好,我就知道,咱们的年姐儿大气体贴着呢,以后两家还要常来往,有父亲她们照看着,你乳娘一家肯定会很安稳的!”芳华轻轻地拍了拍芳年的手,以作安慰,她们这些自幼被乳娘奶大的姑娘,日后就是出嫁,乳娘也多是做掌事嬷嬷跟着,感情深着呢,妹妹能这样想开,她也能放心。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芳芸沈芳蓉心里有些不忿,也不知道这四丫头哪来的运道,走了奶娘,还能得祖母的允口,让母亲为她寻个最好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当掌事妈妈,这不净是给她添助力吗?占着祖母的先机,嫡母还不什么都往嫡出的院子里塞。
她们可要盯紧嫡母请的供奉,婉柔姐姐可是说好了,这宫廷规矩可是鼎鼎重要,日后出入一些宴会,少不了碰见贵人,那些礼仪可是少不了的礼节,她们懂了,能够为她们在在贵人面前争光添彩,说不定,就能入了哪个贵人的眼,自此飞上枝头,俯瞰偏心的嫡母,享尽好处的嫡兄嫡姐弟妹···
惯例的晨昏问安后,姑娘们被章氏留在了榕院,简单地用了早点,也不耽搁,石氏趁早安排了出行,省得到了大昭寺被人冲撞,年纪底下,大昭寺还是有不少平民百姓登山门祈福,他们这一行人不少,有个什么万一也麻烦。既然是还愿,她们就足够的诚心,一切都要准备的妥妥当当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韩家
沈思成早早的上朝上衙门,一贯是不在家的,照惯例,则是由沈敬轩三兄弟带着家丁护送章氏一行前往大昭寺礼佛。沈家昨个可谓是京都新星,一举一动的动静,备引人注意,她们的出行也被传到了宫里宫外。
庄严端肃的御书房内,明黄金绣与原木色交织出一派的富丽堂皇,华贵庄严,当今永和帝端坐在御案龙椅之上,执着沾染着朱砂的红批处理着奏章,宫女侍立在一旁,端正几乎无存在感,呼吸都是轻微的,以免打扰了帝王的思绪。
吴清桂亲自从外断过一盏龙鼎香雾,这是永和帝平日里比较喜欢的茶水,永和帝入口的东西,他都要亲自一验再验,才能放心送到永和帝的案上,供永和帝使用。“圣人,您歇歇眼睛,用杯茶醒醒神!都处理了快一个上午的奏章,您歇歇吧,您的龙体安康,可是万民所期呢!”
“若是朝中多一些可用之才,少一些囊虫蠢虫,朕也就能歇口气了!”永和帝随手再手下平淡无奇,夸耀喜功的奏章上画了个叉叉,搁下手中的玉管描金龙纹笔,端起黄釉寿字龙纹茶盏,轻轻压了一口已经恰到好处的茶水,没好气的一句感叹:“若是朝中上上下下,能够再多一些沈爱卿那样为国为民,肯做实事的臣子,朕也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心力了!”
只是,前些年他的手段狠辣,为了平复登基后的国家动荡,他没少下狠手,及到国家平复以后,他也知道不能光凭高压狠辣,还要手段优容,不然横征暴敛,只能使得国家更加的动荡不堪。
只是,显然,他的优容,被手底下那些人当从了雄狮老迈,倒是让一些野心勃勃的大臣,有了出头的空间,还教坏了他的长子太子,两个年长的儿子,如今为了他还坐着的这把椅子,斗得和乌鸡眼一样,今日你捅我一刀,明日我还你一刀,又是******,又是大皇子党,还有零零零碎碎的那些逐渐成长起来的皇子党,朝堂上下,都要被他们搅得乱成了一锅粥,不堪甚扰!
“圣人的苦心,圣人的臣工早晚必会清楚,这朝堂上下,也有不少出淤泥而不染,全心终于圣人的,毫不动摇,就好比沈大人,他们一家上上下下,都对圣人满是感激,今日,还出行前往大昭寺为圣人赐恩祈福,感谢上苍保佑他们一家沐浴皇恩呢!”圣人心情不妙,身为内侍第一人的吴清桂,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丧气话,而是什么好,挑着什么说来。沈思成沈大人能让帝王赞道,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为沈思成说上两句好话,让圣人心情更佳!
“希望如此,若是人人都能如沈卿家一般,那大秦还何又和可忧虑的!”······
大昭寺最深处的精舍之内,做完了早课的萧禛正盘膝端丽倾听着来自下属的禀报:“主子,沈家今日会在沈老夫人章氏的带领下,全家前来大昭寺礼佛还愿祈福!”
“消息来禀之时,沈家一行已经开始出发!估计巳时初将会抵达大昭寺!”主子从昨日就在此礼佛,避开了昨日燕京最热闹的话题,倒是自有一片宁静之地。智空大师慧远大师也同样在早课,还没来此和主子谈玄论佛。
此刻,伴在萧禛身边的,除了暗中来禀报的暗一,以及伺候的来宝,却还有一位和这两人截然不同,却又做着侍卫着装打扮守卫萧禛的俊朗男子,他看起来和萧禛差不多大,只是,比起萧禛容颜跌丽,玉堂金辉,他更显得眉目深刻,面容坚毅一些。只是,若有人仔细对眼观看,还能从其偏黝黑的五官上,看得出一丝与萧禛的相似之处。
此人正是萧禛的伴读出身,如今担当着萧禛身边明面上的侍卫统领,定国公独子韩冀是也。他自八九岁上入宫为四皇子伴读开始,就一直在萧禛身边,及至如今。幼年随父亲长在边关,铁血的熏染,让他与京中升平起舞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世家公子有着明显的不同,更加的剽悍,气息肃然冷寂,似乎有着不一般的肃杀气息。
他前一阶段又去边关历练,及至如今方始归来,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来自边关的血腥肃杀,显然,那一段时间的历练,他的手上,显然没少沾染敌对鞑子的鲜血,手下鞑子的命显然不是一条两条,不然何来如此浓重的放佛洗不掉的血腥气息,冷厉的让人不敢对视,仿若毛骨悚然。
“那就是你关注的那个姑娘?可有什么稀奇?”待暗一禀报之后,韩冀冷声询问。他的冷厉血腥,对于上首的萧禛来说,却是没有任何异样之处,是以,他也没有任何收敛,这里面的人,没有人在意。
“是,回头与你说!”现在他们之间还不好说,当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特别是对象是韩冀的时候,前世,他的所有隐忍克制,就有多少笑话可悲,直至登临帝位数年之后,他竟然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他以为是生母,对于如今名义上的那个母妃从得不到宠爱的悲凉,到最后的死心,在最后的无动于衷后,最后竟然是才知道,那竟然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却是他以为是养母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