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娣!尤伊!夏拉!”
“夕梨小姐!”
此时,身旁不远处传来夕梨和三姐妹兴奋的呼喊声。

这些人,当街叫得这么开心,就不怕被注意到了然后惹人怀疑么?
我看到四周有人逐渐围了过来,顿觉一阵头痛。
“我说你们,不要在大街上给我丢脸行么?”没有理会伊尔邦尼手上拿的危险的短剑,我扬声说道,语气中有着身为上位者的高傲和此时的不满,“放心,你的这些姐妹和姐夫,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本来,听到我的第一句话后,哈娣三姐妹脸上有着少许怒气,却在我下一句话出来后定格,有些莫名地在我和伊尔邦尼间看来看去。
“还不快谢谢大人!”伊尔邦尼脑子比较好使,显然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而在他的提醒之下,三姐妹马上就明白过来,微微躬身,嘴里说起道谢的话来。
“好了好了,先回府去吧,我也累了。”我作势掩唇打了个哈欠,挥挥手示意奴隶抬轿打道回府。

随着轿子的再次被抬起,伊尔邦尼的短剑离开了我身侧,而斯奈夫鲁也恰到好处地将伊尔邦尼挤到了后面。
“小姐,我…”斯奈夫鲁头微低,隐隐有些颤抖。
“不用自责。”我忙拦下了斯奈夫鲁的话,“你现在做的很好,继续保持就行。”
“…是,小姐!”

回去的路程似乎并不长,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将军府。
到了议事厅中,将一众不相干人等都赶到了门外,我们这些西台的老相识,开始叙起旧来。
“你们来得还真是快。”我嘴角微微弯起,话语中带着极细微的讽意。身边有斯奈夫鲁在,门外还有我回府后特地召来的一队士兵,我现在是底气十足,什么都不怕。
“陛下担心夕梨小姐的安全,特地派我们几个过来。”伊尔邦尼弯了弯腰,语气听起来特别公式化。
“哦?那么你们接下来是要带夕梨回去吗?”
“不单单如此。此次前来,姆鲁西利三世陛下还有要事与拉姆瑟斯将军相商。”伊尔邦尼似乎没听出来我话中的刺,说话时依然淡淡的。
“拉姆瑟斯出门还没回来呢,你们可以先跟我说。”我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开口。
“既然现在您已经是拉姆瑟斯将军的未婚妻,这件事对您说也是一样的。”伊尔邦尼似乎思考了片刻,无机质般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点从以前起就很令人讨厌。

我忽然觉得不该让他掌握主动权,于是抢在他面前开口,“等一下,让我先来猜一猜。——是不是娜姬雅王太后泄露了姆鲁西利三世的病情以及西台的情报给我埃及的王太后?”
“乌鲁丝拉,你怎么知道?”先惊讶地叫出声来的是夕梨,我想关于这个,在来的路上他们几个人应该是通过气了。而伊尔邦尼和三姐妹同样带着些惊讶的表情也说明了他们对于我猜对事实有着很大的疑惑。
然而,我却并不打算给他们解惑。
“我说了,就是猜一猜。”我笑着,颇有些无赖地说。
五人顿时无语。
“既然您已经猜到,我就不再多说了。”伊尔邦尼很快回神,接着我的话继续说,“我们想和拉姆瑟斯将军合作,共同将两位任性的王太后拉下台!”

将王太后…拉下台么?虽然早知道了这个结果,真正听伊尔邦尼说出来,却又令我有些心惊。我有些不敢想象。
然而,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好!”
或许…还来得及。
如果现在我马上站到拉姆瑟斯这边的话。那些伪造的证据,其实…其实我要是一口咬定了是我捏造的,王太后是没办法将拉姆瑟斯判罪的,甚至,我还能反咬王太后一口。那样,拉姆瑟斯不但没有罪,说不定还能将王太后拉下历史舞台。
只是,这样一来…我呢?
会…死么?

“那么就等将军回来,您将这些告知他了。”伊尔邦尼的话让我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吧。
“当然,我想拉姆瑟斯一定会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的。”我说,“那么,你们还有其他事么?没有的话…”
我顿了顿,看那五人似乎没什么要说的样子,扬声喊道,“来人!”
门外的士兵应身而入,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样子,看得我满意极了。
“抓住他!”我抬手指了指伊尔邦尼,下令道。

我从不否认我有女性惯有的通病——小心眼。那时,在哈图萨斯我不怪他了,是因为我以为我会死在西台,但既然后来我没死,而现在伊尔邦尼又落到了我的手中,我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这些士兵们很利索地三两下就把伊尔邦尼抓住绑了起来,等候着我下一步的命令。
“乌鲁丝拉,为、为什么要抓伊尔邦尼?”夕梨和三姐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弄得有些无措,夕梨则更是走到我身边,焦急地问着我。
“不为什么。”我面无表情地答道,也不去看夕梨莫名的神色,转身对士兵说,“把他押下去关起来。——对了,选个最阴森最黑暗的牢房,除了老鼠虫子,什么都看不到的那种。”
“是!”领头的士兵应声,抓着伊尔邦尼的士兵就粗鲁地推着伊尔邦尼向外走去。
“伊尔邦尼!”夕梨和三姐妹喊着想跟过去,却被士兵拦住。
“不用担心,夕梨小姐。”被推搡着的伊尔邦尼居然还抽空回头安慰夕梨和三姐妹,“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他还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狠狠地瞪了伊尔邦尼一眼,随即转开了视线。

然而,这时却忽然跑进来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夫人!”
我有些恶寒地抖了抖,发觉眼前人是个我完全不认得的小兵,他匍匐在地,头深深地埋下。然而,他下句话却让我慌得差点站不稳。
“将军被带到王太后宫殿去了!”

什么?拉姆瑟斯居然现在就被抓了?
我稳住心神,蹲下拉起这个小兵,问道,“怎么回事?”
小兵略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慌乱,好在说话说得倒还简介清晰,“将军回来的时候和王太后神殿的人发生了争执,后来王太后的士兵就仗着人多把将军抓走了。”
神殿?难道…本该发生在夕梨身上的事,如今转移到了拉姆瑟斯身上?而王太后也终于忍不住了么?

事情发展得太快,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也承认,原本偏向拉姆瑟斯的心,现在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不管怎么说,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生命重要呢?现在是王太后掌管了主动权,对我来说,最简单的选择就是把眼前这几人关起来,让他们无法去救拉姆瑟斯,然后…王太后就彻底除了眼中钉,但同时,这个国家也相对会弱上一分。一个没有了拉姆瑟斯的埃及,又如何跟有着凯鲁的西台斗呢?虽说我手中还有夕梨…等等,没错,我手中还有夕梨,用她威胁凯鲁的话,万事都方便。
那么,另一种复杂的选择,我是不是想都不用想了呢?

我觉得有些混乱,只好先下令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乌鲁丝拉?”
我不去理会夕梨震惊的样子,在士兵把他们都带出去后,紧紧握住了拳头,原地来回走动。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在做好决定之前,我想我必须先扣着夕梨一行。

“乌鲁丝拉…”亚娜担忧地看着我。
我停下脚步,回望着一直跟着我直到现在的亚娜和斯奈夫鲁,忽然觉得软弱下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穿越至今,从没有一个决定,像现在这样令我痛苦万分。

大厅内现在只剩我们三人,我丝毫不用担心形象的问题,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喃喃自语,其实并不期望亚娜和斯奈夫鲁能回答。他们不知道我心里面临的抉择,又如何帮我出主意?
“乌鲁丝拉,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亚娜蹲下,握住了我的手,“只要你不后悔,做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支持你。”
“是的,小姐!”斯奈夫鲁单膝跪下,神情严肃。

“你们…”我心中涌动着激荡难平的情绪,他们的支持让我觉得
仿佛在冰天雪地里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然而,尽管如此,我心中的抉择还是无果。

——或许,我该去王太后宫殿一趟。

我也可以主动 ...
不再耽搁,我留下斯奈夫鲁去安克帝克将军那儿把艾萨普叫过来,自己则带着亚娜向王太后的宫殿赶去。
到了宫殿外,我发觉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为首的似乎正跟门口的守卫争执,但王太后的士兵在宫殿外围了一圈,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谁也不让进。
之前我在王太后宫殿住着的时候,因为受伤严重,再加上不能让人知道,因此从来没走过正门,离开宫殿走的是一个隐蔽的侧门。
远远的,我们就绕开了正门口,拐到了通往侧门的一个小巷子中。
亚娜上前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静候了一会儿,门内探出个人头来。对方上下看了我们一会儿,把我们放进了门,让我们先等着,他去通报。
没一会儿,通报的人回来了,说是王太后请我们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王太后不肯见我的话,说明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我如弃子一般被抛弃了。
被领着去见王太后的时候,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来见王太后,是一时冲动,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来见她。现在,我连见到王太后要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我不能不去见王太后。
或许,我想要的是一个答案。一个能促使我做出抉择的答案。

王太后接见我们的地方是她的私人会客室,我曾经来过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我说我愿意听从王太后的差遣,为她做事。
现在,我又回来了。
“王太后陛下。”我微微弯了弯身体,行了个礼。
此时的王太后,斜倚在软榻之上,悠闲地端着酒,细细品味着。似乎是得意的缘故,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容光焕发,好似年轻了十岁。
“乌鲁丝拉啊,来见我有事吗?”王太后懒懒地开口,却在我回答前又继续说道,“难道是来看你的未婚夫的?”
“…不是。”我一顿,随即马上回道,“只是很久没来,来拜见一下您。”
“是吗?”王太后仍旧是懒散的样子,对于我的话也没多大的反应,“我还以为你爱上了拉姆瑟斯,现在要来求情呢。”
“您误会了,我接近拉姆瑟斯不也都是听从了您的命令么?”我忙低头,表忠心。
“哦?”
“我的一切作为,您应该都看到了。只是…我看到法老的人在您宫殿外要您放了拉姆瑟斯…我想,如果一直扣着拉姆瑟斯的话,恐怕会引起法老的不满,这样也不要紧么?”

“当然不要紧!”王太后坐直身体,嘴边带着一丝讽笑,“拉姆瑟斯可是叛国罪,那证据,不还是你给我的吗?”
我微微捏紧了拳头,“罪证确凿的话…您为什么不把他交给法老定罪呢?”
“哼,交给了法老,我还能将他定罪么?”王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不屑,“与西台的战争,现在在前线的都是些空有名望的老家伙,不过就勉强和西台对抗,法老还要仰仗着拉姆瑟斯呢。但他处处与我作对,我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了他?”
“那他…现在?”
“哼,不愿意对我效忠的人,自然是只有一个下场!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几天!”王太后阴狠地说着,脸上还有丝快意。
我默不作声地低了头,行礼后退了出去。

门外,亚娜和美德尼拉姑姑正在交谈,见我出来,就停下了谈话,看着我。
“姑姑,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一下拉姆瑟斯?”迟疑了片刻,我开口请求。
“这…”美德尼拉姑姑脸上一片为难之色。
“姑姑,我就去看一看,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上前拉住了姑姑的手,低低地哀求着。
“姑姑,你就让乌鲁丝拉去看看吧。”亚娜同时开口为我说话。
“…好吧。”美德尼拉姑姑犹豫了片刻,终究抵不过我们两个的齐声哀求,“不过真的只能看一眼。”

美德尼拉姑姑带着我们走了没多远,就来到一间相对来说独立的四四方方的房子前。她对门口的两个守卫说了什么,那两个守卫就退开了五六米远。
“拉姆瑟斯将军就在里面。”美德尼拉姑姑指了指室内,然后叹息一声,拉着亚娜同样退开。

那门里,拉姆瑟斯被关着,失去了自由。
我却像被缚住了一般,脚上沉重得无法迈出一步。
或许很久,或许只有一瞬,我意识到时间有限,终于向门口走去。然而,也就到门口而已。
倚在门边,我向门里望去。

拉姆瑟斯!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拉姆瑟斯此时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抓紧了木制门框,一阵钝痛从泛白的指节上窜起,闪电般顺着我的神经,刺进我的左胸口。
那个本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正大字型地被束缚在靠里的白墙上,手腕和脚踝上缠着的绳子深深地陷入他的皮肉中。他低垂着头,满头阳光般耀眼的金发被汗水浸湿,前额的刘海紧贴在他的额头,两旁因为重力而垂下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而最可怕的,却是横亘了他赤.裸的前胸的一道伤口!那伤口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凝固呈暗红色的血块丑陋地黏附在伤口四周,狰狞可怕。
手指逐渐收紧,不长的指甲和门框摩擦出尖利的刺耳声音。拉姆瑟斯似乎因为听到声音而动了动,我却忙一转身到了门外,背靠着冰冷的外墙,心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拉姆瑟斯不会被绑在这里!
我抱着双臂,感到一阵冷意从外墙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入我的四肢百骸。
——不,不是的,漫画里拉姆瑟斯本就会有这一劫,不管有没有我,这都是会发生的。
我轻喘一口气,感到细微的暖意正逐渐驱逐侵入四肢的寒意。
——如果我早告诉他王太后会对他不利,他就能早做防备,就不会被抓到这里…
手臂逐渐收紧,我感到一阵窒息,就好像被冰冷的水淹没一般。

深吸一口气,我终究忍不住,再次向门口挪去,看了进去。
然而,刚刚探出头去,我却看入了一双迷离的异色双眸中。拉姆瑟斯抬着头,显然已经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直直地望着我,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雕像一般。
却像是在等着我的选择。
我垂下了视线,胸口不断起伏,眼前似乎有着什么在闪烁,脑中好像有轰鸣声,将我残存的清明压制赶走。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会受不了对方的视线而转身逃走,正如我和他初次见面时我所做的那样。然而,我却抬起了脚,有些颤抖,却坚定地向他走去。

人的一生要做很多选择,有的大,比如说高考填志愿,结婚对象等等;有的小,比如早上吃什么,出门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
那么,我今天做的选择,又是大是小呢?
做出选择的瞬间,我甚至没有好好思考过——因为该考虑的早就考虑过了,这个时候再考虑的话,我肯定又会犹豫不定的,不如就听从我心底的愿望,让感情压过理智一回。即使是冲动什么的,也无所谓了,我无法看着拉姆瑟斯在我面前受到这样的伤害而无动于衷,我无法想象更加可怕的情况。
那是我一触碰就会战栗不止的噩梦。

“拉姆瑟斯…”我走到拉姆瑟斯身前,轻声开口。
凝视我片刻,拉姆瑟斯忽然扬了扬嘴角,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带着淡淡调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室内回响,似乎还有丝释然,“乌鲁丝拉,你来了。”
乌鲁丝拉,你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在瞬间让我溃不成军。
我跌坐在他身旁,捂着嘴唇,不想让代表着脆弱的呜咽溢出口。紧拽着拖地的长裙,我颤抖不止,眼前也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真切。
“对不起…对…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在为什么道歉,但除了对不起,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乌鲁丝拉变狡猾了哦,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没办法用我宽厚的肩膀和火热的胸膛来安慰你。”
我只觉得被噎住一般难受,用手背擦去眼中的泪水,有些不可思议地仰头。
拉姆瑟斯低着头,与他的话语不同,他的笑容却是最温暖的。
恍惚间,我有了种被救赎的感动。
我觉得我好像疯了。因为下一秒,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避开那狰狞的伤口,轻柔地环住了拉姆瑟斯的脖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样就…可以了。”我轻轻地说。
原来,我也是可以主动伸手的。

“哎呀呀,真是太难得了。”拉姆瑟斯的声音有些虚弱,语气却丝毫不虚,甚至令人咬牙。
然而,我却当没听到他的调侃,微微动了动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说我是战争女神的侍女,陪着她一起下界的话么?这当然是骗人的,因为战争女神什么的,本就是一个谎言,但我确实是和夕梨来自同一个时代。只不过她是被西台王太后用神力带来的,而我却是莫名其妙就来了这里,附身到了这个名为乌鲁丝拉的女子身上,拥有了她的部分记忆。”
顿了顿,却没听到拉姆瑟斯的回应,我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加紧速度说了下去,“那时乌鲁西在我身边,要我假扮战争女神,我很迷茫,也很害怕,所以我不敢不听他的。再后来,我见到了夕梨,跟在了她身边,却继续卷入一连串的事件,直到最后被你救了,带到了埃及。”
“这里又是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我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惹了什么麻烦就那样死在了异乡。知道我有多羡慕夕梨么?她是被带来的,所以有办法能回去,可是我不行,我来得莫名其妙,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只能在这个野蛮血腥,没有人权的时代过一辈子!”
“乌鲁丝拉…”
“听我说完好么?”我的手微微收紧,深吸一口气来舒缓我过于激动的情绪,“我其实本来想靠着你的。你的将军府那么大,一定不介意多我一个吃干饭的。但我没想到后面会出这么多事…那些事你差不多都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大概就是我从离开你的将军府起,就已经为王太后效命了。”
要说,就一次性说个清楚。我做出了选择,我无悔。剩下的,不过就是拉姆瑟斯的决定。而那决定,就不是我努力就能干涉的。

“我知道。”耳旁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几乎要以为我抱着的是另一个人,而他的话,更是令我惊诧。
他知道?他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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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中…我要慢慢写…
唔…从这章开始,写够25字以上的有内容的评论可以送分 想要分的,请在评论最后加上三个字:“人家要~” +
咳,就这样…
一定救你出来 ...
我忍不住抬起头来,凝望着对方。
他的眼中,晦涩难明,好像深沉的夜空,却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想靠近的欲望。
“你说…你知道?”
拉姆瑟斯眼睑微垂,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不羁。
“乌鲁丝拉的事,我总希望能知道得越多越好呢。”拉姆瑟斯勾起嘴角,眼中却暗了暗,“奥托鲁告诉我你单独进过书房,而今天,王太后得意忘形地用一些伪造的证据威胁我。”
拉姆瑟斯话说一半,但我已经明白了。
“…你去和西台打仗的时候,我被伊思雅丽尔抓走…那时我差点死掉,是王太后救了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活着…在没有父母朋友,没有熟悉事物的世界好好活着…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愿意和他对视。感到眼泪似乎又要流下,我忙捂住了眼睛。
头顶的声音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响起,带着似真似假的轻快,“以后有我在。”
捂眼睛的手顿住,然后颤抖起来,无论我怎么控制都无法停下。
这样的话,这样意味着保护的话,我想听却听不到的承诺,我曾经暗暗地期待了许久的奇迹,此刻,在这个我所期待的人身上发生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里好像被塞满了名为温暖的情绪。
我好像,真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了归属感。

“你等着,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我抬起头,抹去泪水,感觉一瞬间充满了斗志。说完,我不再耽搁,转身就要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