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呵,根本就不切实际!

我试着无视脑中那些纷繁杂乱的想法和情绪,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接下来的发展上。
鲁沙法已经回去,我既然没来得及阻止,现在也只有想想看有什么补救措施了。
鲁沙法这一回去,凯鲁王子就会得知夕梨没死的消息,那么还在前线等着打个胜仗的法老,必然只能被压制,只会被打得节节败退。然后,法老就会得知拉姆瑟斯要举行婚礼的消息,然后借着要参加拉姆瑟斯的婚礼这个借口逃回来。
接下来,身为大贵族的拉姆瑟斯自然要去底比斯举行婚礼。这样的话,夕梨不是会跟着一起去底比斯?——不,对我来说,如果夕梨以拉姆瑟斯的未婚妻的身份去了底比斯,那么我之前的计划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难道…我要放弃之前的计划?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思考着计划有没有可能继续施行,或者有没有可能变通一下,最后达到同样的效果。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忙碌气息影响到了我,让我心绪不宁,一直到晚上,我都没想出什么有用的。
然后,我却意外地等来了许久不见的信鸽。
王太后的联络。

带着不安的心情拆开信,我一字一句地读着,信里的内容不多,就寥寥几句话,但就是这简短的文字,让我心底猛然一沉。
王太后的信上说:“拉姆瑟斯的结婚对象听说是个外国女人?我很失望竟然不是你。我让你随军,给你创造了机会,本想你能抓住,但我高估你了。真是令人失望!”

这封信,只是在斥责我的失败,甚至没有指示我下一步要怎么做。但从王太后字里行间显露出的失望,我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了。现在我的根基还不稳,我无法完全脱离王太后而独自存活。我想,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来提升我在王太后跟前的价值。
我不是那么没用的,我能完成我想完成的事。
即使跟绝大多数人为敌。
等着吧,王太后,等我把我手上的东西交给你,你就不会失望了。

隔天早上,我独自一人去了拉姆瑟斯的书房。
这两天,亚娜似乎和迪亚走得挺近的,我也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还好书房门口的守卫似乎在我当初来孟菲斯的时候看到过我,因此当我说要找拉姆瑟斯时,他也只是恭敬地说将军不在,而不是斥责我乱闯要地。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要不然我来干嘛?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等?”

“这…”眼前这个小兵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有事想对大人说,我想等他一回来就告诉他…”我咬着下唇,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那就请进去等吧。”这小兵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帮我把门打开,让我走了进去。
“多谢!”我感激地一笑,随即走了进去。

这书房我以前曾经来过一次,现在看看,布局倒是没有改变,只不过此时我却要说一句物是人非了。
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我静静地坐着,仿佛望夫石一般,无怨无悔地等待着。
从我进来后,书房的门就是开着的,守门的士兵时不时地会看进来。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许是见我一直安静地坐着,那士兵终于不再时不时地瞥两眼了。
而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又过了一刻钟,期间那守卫只看进来一次,而那时我早就做完我想做的事,回到了位子上,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向听到声音警觉地瞥过来的守卫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大人大概一直被事情拖着吧。算了,看来今天我和大人无缘见面,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见到守卫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怜悯之情,我又加了一句,“请…请不要告诉大人我来过可以吗?我…我知道大人最近忙,我不想他为了这些小事烦心。”
“这…”守卫有些为难,看向我的眼神更是柔软。
“求你了!”我觉得我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如果大人为这些小事烦恼,我会愧疚的。”
“…好吧。”许是被我的凄哀所撼动,守卫士兵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谢谢!”我感激地朝他一笑,却见他别过脸去,脸上似乎多了丝红晕。

我忽然有些愧疚。不是前面随口说说的那种假话,我是真的心里不安了。
但是…我已经无法停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掩上房门,我将从拉姆瑟斯书房中带出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这是一张空白的莎草纸,只是在右下角有着一个印章,代表着拉姆瑟斯的印章。
想了想,我在纸上写了一段话。大意是表达对西台国王爱妃的爱慕之情,愿意为之做任何事情。
我将这伪造的信叠好,并且将夕梨上回给我的耳坠也塞入了纸中,然后将这团东西贴身藏好。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亚娜,我就带着她一起去找聂芙特,一起上街消遣。

因为心中有事,虽然孟菲斯的热闹就在身边,我却没有融入的想法。聂芙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烦闷,不断热情地介绍着,拉着我看这看那。
街上并不拥挤,人与人之间总有些距离,因此,当一个男子忽然向我们这边跑来,似乎要撞上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眼一错间,来人就到了面前,我就趁那极短的接触将身上的那团纸给了对方。而我自己,则哎呦一声被撞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这个男子连声说着,不断鞠着躬。
我在亚娜和聂芙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宽容地摆了摆手,“我没事,你走吧。”
“是,是!”男子谦卑地后退着离开,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出来得够久了,我们回去吧。”见目的达成,我也不愿意再在外面闲逛。
“好吧。”大概以为我是被撞得不高兴了,聂芙特也没说要再多看看。

回到将军府,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我想,我是不是该回底比斯去了?
我想娶的是她 ...
关于要不要回去,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我足足考虑了两天,却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让我不得不一再迟疑。
然后传来了法老已经脱离战场,马上要回底比斯的消息。
看来,鲁沙法已经将夕梨没死的事通知了凯鲁王子,得知此事的王子又重新振奋起来,将法老打了个落花流水。

要不然,等法老经过底比斯,我一起跟着回去好了,省得路上再出些什么事。
我想了又想,最终确定这是我现在能走的最好的路。而下定决心之后,我决定去跟拉姆瑟斯道个别。不管怎么说,他是主,我是客,要是我要离开而不去说一声,就显得太过失礼了。——虽然我算是被他强拉来的。
同样的书房,很巧的是守门的恰好是上回的小兵。

“我又来了。”我笑了笑。
“都三天了,我还以为小姐不来了呢。”这小兵腼腆地摸了摸头,老实说道,“小姐这回来得正好,将军正在里面。”
“多谢!”我点点头,正要进去,忽然想起个问题来,“上回的事…”
“小姐放心,我没跟将军提起。”眼前的年轻小兵眼睛一亮,却压低了声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谢谢!”我感激地一笑,在他的通报后迈进了拉姆瑟斯的书房。

“大人。”我站在门口,疏离地行了个礼。
拉姆瑟斯正坐在我上回来曾坐过的位子上,听到我的声音,身形微动,却没有起身。室内相比于外界有些暗,拉姆瑟斯的表情隐没在一片阴影中。
看不到他的情绪也好,我可以把他当做一座雕像。
“乌鲁丝拉,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拉姆瑟斯的声音中竟含了丝…期待?
又是错觉。我稳了稳情绪,淡淡地开口,“我是来告别的。”

房内一片宁静。
我心里忽然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像猫抓一般挠得我难受,细想之下却又分不清那是什么。
半晌,在我考虑着要不要再说一遍的时候,那隐在暗处的人终于开口了。
“怎么就这么急着离开呢?认识一场,乌鲁丝拉怎么说也该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吧?”
“大人堂堂一个将军,观礼的人必定很多,不少我一个。”我语气生硬地说,“况且,大人的婚礼想必是要回底比斯举行的吧?到时我会来恭贺的。”

“如果乌鲁丝拉是要回底比斯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走。”顿了顿,拉姆瑟斯似乎笑了,“王说要参加我的婚礼,这两天准备着,就等王过了此处就去底比斯呢。”
一起走?…想到途中可能有的种种状况,我自然是十万分的不愿意。
“大人,我想我还是自己先走吧,就不打扰你们二人的亲密旅途了。”

“…乌鲁丝拉是非走不可?”拉姆瑟斯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声调忽然略微提高。
我忽然有些瑟缩。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冷声答道,“是!”

我似乎听到拉姆瑟斯轻嗤了一声,细细一听却又觉得什么都没听到。
他没回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么我就当他默认了吧。
“那么底比斯再见,大人。”我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小姐…”门口的小兵一脸纠结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刚刚门是开着的,我们的谈话,他应该是听到了吧。
但我已经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了。因此我朝他一笑,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再见。”

路上,我碰到了找我的斯奈夫鲁,确定亚娜正在我的房里等着我后,不再迟疑地回了房。
当我宣布收拾收拾,时刻准备离开的时候,亚娜和斯奈夫鲁都很惊讶的样子。但他们没有人反对我的话。
于是我们开始等待。
等着法老经过这里的那天,好追赶上去。

三天后,法老的船队终于到达孟菲斯,会在这里做一个很短暂的停留,休整好后再次出发。
越是位于高位的,就越是麻烦。法老虽然会在这里做短暂停留,却不准备会见拉姆瑟斯的样子,似乎想到底比斯再进行正式的接见。
我带着斯奈夫鲁和亚娜,早早地等在了港口。
之前已经道过别,这次我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再去说,只跟门口的守门士兵说了声,看到拉姆瑟斯的时候说一下我已经离开了就好了。

法老的船队从遥远的地平线处开始显现,逐渐靠近中。
我平静地看着船队的接近,什么也不想,也似乎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打头的船靠岸了,接着是最豪华的船。我看到法老站到了甲板上,应该是出来吹风透透气的。
“我们走吧。”我深吸一口气,招呼了亚娜和斯奈夫鲁一声。

“你真要走?”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在我耳旁炸响,我抖了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大人?”我回头,惊讶地看着离我只有两步之遥的拉姆瑟斯。
上回的谈话虽然最后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我想,我的想法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了。既然那时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又来做什么呢?
我强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情绪,脸上却是极其冷淡的表情。
“那是自然。”

“乌鲁丝拉,我从没感到如此头痛过。”拉姆瑟斯对于我冷淡的回应似乎毫不在意,状似烦恼地皱了皱眉,“连打仗都没这么麻烦过。”
“这是大人自己的事。”对于他的话,我似有所觉,但更多的却是莫名其妙。
“这怎么会是我自己的事呢?”拉姆瑟斯挑眉一笑,忽然上前一步,在我反应过来前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往他身前一带。
“在我看来,这可全是乌鲁丝拉的问题呢。”

“小姐!”身后是斯奈夫鲁和亚娜的惊呼。
“没事!”虽然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更是有些心慌,但我可不希望他们两个乱来,忙回应了他们。
“大人,我可就不明白了,我似乎没做什么让大人特别烦恼的事吧?”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硬是撑着拉姆瑟斯的胸膛拉开小小的一段空隙,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些。
“乌鲁丝拉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困扰万分呢。”拉姆瑟斯低着头,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我,嘴角牵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似是宠溺,又似无奈。
我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这种状况…又是什么?

“这不是拉姆瑟斯吗?我不是说过到底比斯再接见你吗?现在来找我是有事?”
这个声音…我一僵,却不敢回头。
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但这个声音对我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埃及现任的王,赫雷姆布福法老。
他本应该在船上吹风的,怎么会下船到了这里?——不,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想此时正是我摆脱拉姆瑟斯,向法老提出同行的时机。不过,我似乎还应该解释我不在毕布罗斯而在这里的原因。

然而,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啊。
不,是太诡异了!
我使劲推了推拉姆瑟斯,但他却连一丝松手的意愿都没有。法老在面前啊,你要发神经看看状况行么?我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咦,这位难道就是拉姆瑟斯你的未婚妻?听说是个异国美人呢。”拉姆瑟斯和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法老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地开口了。

“王…您误会了。”我觉得这时候我不能再沉默了,忙扭过头让法老能看清楚我是谁。
“纳、纳菲尔塔丽?”法老吃惊地瞪着我,那目光仿佛要把我看出个洞来,“这是怎么回事?”说着,法老的视线在我和拉姆瑟斯之间来回移动,特别是拉姆瑟斯放我腰上的那双手,更是看了好几眼。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拉姆瑟斯身上。

“这个啊,”拉姆瑟斯动了动,手稍微松开了些,携着我的肩膀转向法老,“就是王所看到的,我要娶的人是她。”

我眨了眨眼。
侧头看向拉姆瑟斯,只见他正凝视着我,俊朗的面庞上只有极淡的笑意,却让我有一种他说的都是发自真心的感觉。
我怔住,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被蛊惑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哦,哈哈…这样啊,看来之前的谣言都是假的了。”法老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怪不得纳菲尔塔丽跟着你一起到了这里,原来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法老的话让我惊醒过来。
且不论拉姆瑟斯忽然这么说的原因,要是法老真的这样以为了,可就糟糕了。
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王,不是…”
“因为她一刻也不愿意和我分开,所以没有告知王就跟我回了这里,我想,王应该不会怪罪她的吧?”
想说的话被打断,我瞪着拉姆瑟斯,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歪曲事实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哈哈,我能理解,能理解。”法老爽朗地笑着,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我就说王不会介意的吧?你呀,非要来这里找王请罪。”拉姆瑟斯一脸宠溺地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而,一切还没有完。
拉姆瑟斯说完之后,弯了弯腰,一使劲,将我整个抱了起来,“既然王已经宽恕你了,就快随我回去吧。”说着,他对法老微微低了低头,“恭送王先回底比斯,我们会随后到达的。”

“好好,我在底比斯等着你们!”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转身上了船。
然后,船开了。

“…”我欲哭无泪地望着法老的船逐渐远去,只觉得喉咙处堵着什么,我急促地呼吸着,却觉得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越来越憋闷,好像快要窒息了。
“大人,我觉得我们似乎应该好好谈一谈了。”我压抑着情绪缓缓说道。
“好啊,回去要谈多久都行。”拉姆瑟斯开始往回走,“不过,不要再叫我大人了,叫我巫瑟尔。”
“…拉姆瑟斯,我觉得我能自己走。”
“不要这么见外嘛,我们都要结婚了,我抱着你走是怕你累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发火千万要冷静,“这就是重点——我不记得我有同意要嫁给你!”
你要娶的明明是夕梨好伐!
婚前不许碰我 ...
且不谈路上的纠结——因为我力气不如拉姆瑟斯大,而亚娜和斯奈夫鲁又不能对他做什么,我也只能被迫妥协。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拉姆瑟斯总算肯放下我让我自己走了。而我一下地,就气咻咻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连之前说的要谈话什么的都不想了。
现在的状况实在是诡异,我得先一个人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该怎么处理。

然而——
“乌鲁丝拉,别走这么快,小心摔着哦。”拉姆瑟斯的声音如影随形,并且一直到了我房门口还不断地在我耳边吵闹。
“大人,你可以先离开一下么?”我拦在门口,只觉得有种怨气快爆发了。
“叫我拉姆瑟斯。”对方抱胸站我面前,好整以暇地说。
我一阵无力。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开口,“拉姆瑟斯,可以先让我一个人待着么?”
“不行。”拉姆瑟斯答得异常干脆,甚至连停顿思考都没有。
“为什么?”
“乌鲁丝拉一个人会胡思乱想的,我可不想我的未婚妻因为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跑了。”拉姆瑟斯摇头叹息。

“既然你提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我们就好好地就这个问题谈一谈。”既然他主动说到了,我想干脆现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侧开身体,示意拉姆瑟斯进来。
拉姆瑟斯挑了挑眉,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踏了进来。
我看了眼门外的亚娜和斯奈夫鲁,给了个让他们安心的眼神,掩上了房门。

两人面对面坐定,我略微思索了一番,决定先开口。
“大…拉姆瑟斯,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要嫁给你。”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心里一阵憋闷,好像被谁阴了一把却没办法讨回来。
“唔…是没说过。”拉姆瑟斯似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
…我觉得我快暴躁了。
“那么…”我在努力压抑着我的情绪——说确切点是愤怒。

“那么,乌鲁丝拉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吗?”拉姆瑟斯忽然打断了我的话,不再是调侃的语气,仿佛有那么一丝诚恳在里面。
我愣住。
“乌鲁丝拉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等不到我的回答,拉姆瑟斯重又问了一次。
“我…”在他认真的神色下,我不由自主地开口,但是…我什么呢?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既然乌鲁丝拉没有反对,就是答应了。”拉姆瑟斯忽然笑了起来,“那么,就安心地等着婚礼的举行吧。”

“等等!”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没有答应!”
“乌鲁丝拉先前没有拒绝,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哦。”对于我的抗议,拉姆瑟斯似乎毫不放在心上,嘴角噙着丝得意的笑。
“我没有答应。”我硬着头皮重复着。他能耍赖,我自然也能,更何况,我这根本不算耍赖。
“乌鲁丝拉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呢?”拉姆瑟斯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走近我。随着他高大身躯的慢慢逼近,我只觉得空气陡然稀薄起来,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
然而,拉姆瑟斯的动作显然比我的敏捷多了。他长臂一伸,一把将我捞了过去。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扶着我的下巴,拉姆瑟斯低低地在我耳边说道,“王已经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了哦。”

“那是误会!”我撇开脑袋,却感到拉姆瑟斯的唇似乎擦过了我的耳朵,顿时觉得脸有些发烫。然而,在冲动地回话之后,我不得不开始深思拉姆瑟斯所说的。
法老已经知道了。这意味着,我已经被赶鸭子上架,我已经没有了退路。虽然这埃及名义上是个男女婚嫁自由的国度,但真正施行的时候,又有多少自由度?即使我自己有十万分的不愿意,在强权面前,我能理直气壮地说不?
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混乱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转回视线,我板着脸,试图营造一种严肃的谈话氛围。
“拉姆瑟斯,我们好好谈…等一下…”

拉姆瑟斯的头忽然压低,我自然是瞬间就明白他想做什么,忙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唇…谁曾想,他居然也不拦我,而是伸舌在我手心舔起来。我顿觉手心一麻,那种战栗好像通电一般沿着我的手臂蜿蜒向上,震颤着到达我的脊椎处,就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行,麻痒难耐。
我倏地收回手,只觉得脸已经涨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