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像人家阿瑞斯,我一说他就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不是现在,”我继续说,泼了那些激动的士兵一盆冷水,“等和西台的战争过后,你们可以上报法老,动用更多的人手来剿灭水盗。”
现在,我们人已经不多了,说什么报复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更何况,耽搁了这么久,离大军已经越来越远了。
“是,大人!”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挥手,开始赶人。
有了昨天的经历,瑞拉德二话不说,把士兵都安排去休息,但他自己却站到了我身边,似乎欲言又止。
“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认识水盗么?”这些本性热血的士兵,有什么问题直接就显现在了脸上。
瑞拉德低头,默认了。
“因为…我不止一次遇到水盗了。”事情太多太长,牵扯的东西多,我没必要跟他解释,不如说一半,让他自己猜去。
不远处,阿瑞斯似乎已经和追赶我们的水盗谈妥了,三艘船静静地开到一旁,似乎在等着我们离开。
“现在,全速向孟菲斯进发!”心底大石彻底落地,我高声下了命令。
“是!”
进驻埃及军营 ...
因为之前被水盗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追赶,我们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赶到孟菲斯港口,然后进行了休整。
这一队的士兵,短时间来看是废了。轻伤的人包扎包扎还能继续上路,但有一半的人或重伤或死亡,虽然我急着上路,却不能不顾这些曾经保护过我的士兵们。
不过,军令如山,既然法老给我的命令是让我几乎在大军到的同时到达,那么我就不能迟到太多。想了又想,我将瑞拉德叫了过来。
“你也知道,我们必须尽快追赶上大军…”
“大人,属下明白!”瑞拉德双手抱拳,单膝跪下,低着头,声音洪亮,“属下马上召集兄弟们,立刻出发。”
“…”瑞拉德抢话抢得太快,让我顿生一种无力感。我咳了一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就留下治伤,我先走了。”
“大人?”瑞拉德惊讶地抬头,大概是我认真的样子让他明白我不是在说笑,他复又低头,声音坚定,“保护大人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让大人独自上路。”
…谁独自啦,至少还有亚娜和斯奈夫鲁陪着我啊。而且我要去的话,必定会去买些强壮的男奴隶,当做临时保镖。只要能撑到大军之中就可以了,我想我应该不会这么背,再次碰上水盗什么的。更何况,这次我决定换个方式赶路。
于是我将斯奈夫鲁拉到了他的面前,“他,你看到了吧?身手不错,保护我绰绰有余。这次我会跟着大型商队一起走,不怕再碰到水盗。”
“可是大人!”瑞拉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挥挥手阻止了。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
孟菲斯是个古都,现在是我第二次到这里,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但我显然没那个心情多做逗留。斯奈夫鲁打听出的最快的商队会在今天傍晚出发,目的地恰好就是毕布罗斯港。据说因为要送的货比较急,所以估计这商队赶路的速度会很快。
这正合我意。
傍晚到的时候,我塞给瑞拉德一些金银,让他好好照顾他的兄弟们。然后,我们一行三人就出发至港口,准备上斯奈夫鲁联系好的商队船只。
“等等,大…小姐!”
正要登船,瑞拉德有些气喘的声音忽然响起,阻止了我们上船的脚步。
我转身,看着他跑到我面前,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么?”
“请、请让属下保护大…小姐上路。”瑞拉德低头。
“那你的那些兄弟们…”
“我的副手会处理好的。”瑞拉德说。
“但是…”
“小姐,船长在催我们了。”斯奈夫鲁忽然开口。
“…我知道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既然他认为他的副手能处理,硬是要跟来,我也没办法不是?
“斯奈夫鲁,跟船长说多带一个人。如果房间没得多,你们就挤一挤吧。”
“多谢小姐!”
——到底谁该谢谁?我无奈地苦笑。
商队的速度比不上军船的,但贵在为了赶路,是日夜兼程的。大军虽然也赶路,但根据先前的判断,好歹还是会有休息的时间的。因此,要追上大军,有很大的希望。
商船中人蛇混杂,我比之前更不常出船舱了。商船的舒适度,自然比不上我原先坐的船。就这样被折磨了十多天,在我崩溃前,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毕布罗斯。
再一次踏到坚实的土地上,我几乎要泪流满面了。脚踏实地,才会让人产生安全感啊。
把斯奈夫鲁打发去探听大军的消息,我在港口边的一棵无名树下稍作休息。人果然是不能被惯的,一惯就变娇弱了。看看人家亚娜,跟我一样是女性,一样在商船上颠簸,但显然状态要比我好很多。
不多时,斯奈夫鲁回报,大军在两日前已经经过这里上岸,向奥伦提斯河畔开去。
我倏地从树下站起身,让斯奈夫鲁立刻去买马,我们马上赶路。
没想到紧赶慢赶,我们还是落后了。
三人不知道我在着急什么,都劝我先休息一天再赶去也不迟。但在我的坚持下,他们却也只得妥协。
我难道能告诉他们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了解这场战争的未来么?不,我什么都不能说。告诉他们他们只是书中的人,是比我的穿越更不可行的事。
因为我们四人骑马都没问题,所以买到马后,我们迅速地向奥伦提斯河畔河畔赶去。
——虽说为了阻止夕梨的计策,派瑞拉德或者斯奈夫鲁先去告诉拉姆瑟斯一声或许更好些,但理由同上,我没办法解释我怎么知道夕梨会放马。只有我自己去,恰巧带人游荡到马厩附近,恰巧阻止了夕梨的行为,这一切才有意义。虽然这种巧合说不定也会让人疑惑,但总比未卜先知要好得多。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路,除了必要的休整和更换马匹,我们没有多作休息,一口气向奥伦提斯河畔赶去。
两天后,我们终于在天色微曦之时赶到了埃及大军曾经在奥伦提斯河畔设的军营。
…是的,曾经。这里有大量军队曾经驻扎留下的痕迹,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斯奈夫鲁以他曾经的随军经验查看后告诉我,大军大约于一天前离开。
“知道是哪个方向么?”我皱眉问道。拉姆瑟斯要进攻的自然是离这里不远的乌加利特,虽然我大致知道是哪个方向,但即使只偏差一度,最后说不定也能差个十万八千里。
“北方。”斯奈夫鲁北偏东的某个方向。
“瑞拉德,”知道斯奈夫鲁可能不知道西台和埃及边境的地形,我直接转向瑞拉德,“那个方向是不是有个小镇?”
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我记得漫画中拉姆瑟斯抓住夕梨的地方有土墙,而不是在帐篷中。
瑞拉德点头,脸上略微有丝惊讶,“是的,距离这里一天的行程处,有一个乌加利特的小乡镇,叫贝因达。”
“我们马上出发!”我翻身上马,示意瑞拉德在前方带路。
我现在是急着赶去阻止夕梨的计策,但越接近大军,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能赶上么?
当夜幕彻底笼罩大地,我们这一行疲惫的人看到前方出现亮光以及光中的人影和房屋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兔群的饿狼,个个眼中发出绿光。
昨晚没睡赶路,连续骑了两天的马,我觉得我的眼前可以用一首歌来形容:“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漆黑的夜色中,这个小镇显得热闹而充满人气,哨兵们有序地巡逻着。
看这样子,看来我是赶到了!
“什么人?”我们四个人是光明正大地向已经充做军营的小乡镇走去的,哨兵自然很容易就发现我们了,一队人迅速地围了上来,领头的厉声喝道。
斯奈夫鲁和瑞拉德反应很快,迅速地一人一边挡在了我和亚娜面前,同样喝道,“不得无礼!”
…他们这是狐假虎威吧?——当然,我的威也是要感谢法老的。
拨开两人,我把法老的委任状在他们面前摊开。
“我是王亲命的随军文书,请带我去见拉姆瑟斯大人,可以么?”
领头的一开始有些不信,脑袋探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之间抬头看了我好几眼,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惊诧,最后他才有些结巴地说:“是,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他轻声吩咐了他身边的一个士兵,那士兵迅速地跑开了。然后,领头的躬身说:“大人请随我来。”
跑开的那个士兵,应该是去通知拉姆瑟斯了吧?我随意瞥了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一眼,跟着领头的哨兵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由于军队的进驻,这个小镇显得异常热闹,到处都是就地升起的篝火以及围着篝火的男男女女。
我只瞥了一眼,就迅速地转开了视线。至于心底产生的异样,我将它归结为对军队骚扰平民的愤怒和不齿。然而,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一间看起来与其他房子没什么差别的房前。领头的哨兵先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才让我们进去。
让其他三人先在外面等着,我独自走了进去。
我想,哨兵最多告诉拉姆瑟斯,有位女性随军文书到来,至于是谁,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我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房中,拉姆瑟斯端坐于一张长桌前。他的面前,正摆着一张羊皮做的军事图。因为哨兵的通知,拉姆瑟斯正微笑着看着我的方向,而我也没错过他饶有兴趣的脸在看到我之后僵了僵。
“乌鲁丝拉?”拉姆瑟斯的眉毛略微挑了挑,细长的眼睛眯起。
“大人,好久不见。”我微微侧头。
“你就是那个老头子派来的随军文书?”拉姆瑟斯起身,走近我。高大的身躯随着移动逐渐遮住了位于长桌上的油灯,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来。
“大人,您这是…对法老不敬么?”我笑道。
拉姆瑟斯动了动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我可不记得乌鲁丝拉什么时候对那老家伙那么尊敬了呢。”
“我一直对法老很敬重的,您记忆力衰退了,该吃点什么补补了。”我无辜地说。
贝因达的对峙 ...
“军营中可不是想吃什么就能有什么的。”拉姆瑟斯瞥了我一眼,嘴角弯了弯,却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话说回来,乌鲁丝拉居然到军营中,倒让我很惊讶呢。”
“王下的命令,我不来也不行啊。”我无奈地说着,绕过拉姆瑟斯,在房中的一张石凳上坐下,“大人,您说是吧?”
拉姆瑟斯转过身,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么,王为什么要派乌鲁丝拉来呢?”说到‘王’的时候,拉姆瑟斯特意加重了语气,足以让我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其后,他忽然话锋一转,虽不是针对我,那低沉的话语,却让我心底一颤,“战场,从来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被这么赤.裸裸地鄙视,我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
本身身体上的构造导致的体力差异,确实让一般的女人比不上男人,但其他方面,女人和男人相比,却丝毫不差。如果男人和女人被同样培养,还不一定谁强谁弱呢。更何况,拉姆瑟斯又不是不知道夕梨是西台先锋军指挥官的事。
“王的命令,大人自然是要去问王。”我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中在默默唾弃:我又不是法老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想什么。一边说着,我站了起来,慢慢走近拉姆瑟斯,“我听说…西台指挥官是夕梨?大人难道忘记夕梨也是个女人了么?”
说完,我畅快地躬了躬身,恭敬地说:“大人,我赶了两天的路,深感疲惫,请允许我先去休息。”
“…”拉姆瑟斯似乎被什么噎住了一般,好一会儿才说:“门口的士兵会带路的。”
“多谢大人,告辞。”
出了房门,我正想招呼三人,却忽然发觉亚娜三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瑞拉德的脸上是那种类似于羞赧的神情,亚娜则是羞愤,倒是斯奈夫鲁,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我正想八卦一下,原本守着门的一个士兵却忽然在我面前躬身,清脆地说道,“大人请跟我来。”
…吓了我一跳。
“多谢,请带路吧。”我客气地说,招呼亚娜几人,“你们快跟上。”
士兵带我们到的房间离拉姆瑟斯那儿大概有个一百多米,房间大小与拉姆瑟斯那儿差不多。但从现场留下来的痕迹看,原本这里应该是有别的士兵住的,却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被赶了出去。
虽然有些对不起那些被赶走的士兵们…不过女士优先嘛,这是他们表现大男子主义的时刻,他们一定十分乐意。
出门在外,当然没那么多讲究。我和亚娜睡内间,而斯奈夫鲁就和瑞拉德睡外间。稍微抹了把脸,我躺在硬硬的咯得人生疼的木板床上,辗转着却有些睡不着。
身边,亚娜的呼吸也不太规律,似乎也没睡着的样子。
“亚娜,刚刚我出来的时候,你和瑞拉德,斯奈夫鲁说什么呢?”我忽然想起刚刚想问却被守门士兵打断的话。
“没、没什么。”黑暗中,亚娜又是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结结巴巴的话,已经完全显露出她有多心虚。
这下,我的好奇被彻底勾了起来。
我蹭的坐起身,问道,“亚娜,你这话一定就让人知道是有什么的啦。…莫非是你和瑞拉德之间有了什么?”
我想起那时,瑞拉德的神情确实不正常,而斯奈夫鲁就没什么反应,不得不猜测瑞拉德和亚娜间可能有了什么。不过,如果亚娜和瑞拉德之间有了什么,那迪亚怎么办?我之前可是一直都看好他的。
“乌鲁丝拉,你、你说什么啊?”听了我的话,亚娜也激动地坐了起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追问。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一旦好奇心被勾起了却不能被满足的话,在猫用完九条命之前我就会被憋死了。
“是…”亚娜顿了顿,仿佛纠结了很久,才诺诺地开口,“刚才我们在说…妓.女的事。”
“…妓.女?”这个答案倒让我吃惊了。
“是的。只要不太过分,军队出征空闲的时候,都会允许士兵们玩乐。那些跟士兵们在一起的女人,就是来做生意的。”
心里忽然一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暂时驻扎的小乡镇,人数多得不正常的妓.女,麻痹大意的埃及军…
…我想起来了!夕梨就是这样混进了埃及军中,然后趁着夜色放走了随军马匹!
跳下床,我三两下穿好衣服,顺便把亚娜也一起拉了起来,“走,既然我们都睡不着,就去放放风。”
“啊?乌、乌鲁丝拉?”亚娜被我拖着,只好慌乱地穿上了衣服,“都这么晚了…”
正因为都这么晚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遭了!
我拽着亚娜出了房间,顺手把外间两个听到我们里面动静也起来了的男人叫上,“瑞拉德,斯奈夫鲁,你们都睡不着对不对?那么大家一起去夜游吧!”
两人似乎愣了愣,然而我没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拉着亚娜就冲了出去。我相信他们两人一定会跟上的。
“小姐!”果然,身后两人在我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就惊呼着跟了上来。
站在门口,我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位于贝因达镇的中央,那些玩乐的士兵都固定在一处相对密集的地方,所以相对的,这里就显得有些安静了。
“你们两个,一定有看到马匹都关在哪儿了吧?”我转头盯着身后跟上的两人,硬生生将一疑问句变为了陈述句。
而这两人,也没让我失望。
斯奈夫鲁指向几个方向,“那边有一处集中的马厩,这边也有。”
“那里和那边也各有一处。”瑞拉德补充道。
看到两人的指的方向,我顿生一种无力。
四处,还基本都是不同方向的,我哪里知道夕梨在哪处?——不,不对!她们肯定是分头行动的,也就是说,应该每处都有人负责去放马!
不能让她们得逞!
此时我也顾忌不了太多,当下吩咐瑞拉德,“去通知士兵,有人会去马厩放马,让他们马上派人去!”
“小姐?”瑞拉德惊疑不定地望着我。
“快去,迟了就来不及了!”我催促道。
“…是!”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瑞拉德领命而去。
“乌鲁丝拉?”亚娜显然也是被我突然的命令吓到了。
“说来太费时,等到结束后我再细说。”我抬手阻止了亚娜的话,转向一直静静地听我的吩咐静静地展现惊诧却没有插话的斯奈夫鲁,“斯奈夫鲁,哪个马厩离这里最近?带我们过去。”
既然夕梨是被拉姆瑟斯抓住的,那么,她应该是在拉姆瑟斯活动范围内放马。而拉姆瑟斯住的房子,就在这附近。
斯奈夫鲁道一声是,率先向某个马厩走去,我和亚娜忙跟上。
我想过可能出现的所有状况,却没想到最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居然是最差的一个。
马厩中的马匹已经全部无影无踪。
而夕梨正与拉姆瑟斯纠缠着,显然是被发现了却逃脱不及。
“大人,怎么这么有兴致出来夜游呢?”我示意亚娜和斯奈夫鲁在原地等待,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上前询问。
纠缠中的两人听到声音猛然间停了下来,纷纷看向我。看清楚后,夕梨似乎眼前一亮,惊呼道,“乌鲁丝拉,你怎么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
我暗嘲一声,面上却是一脸惊讶,“夕梨,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还出现在这里?”
没等她回答,我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脸上也带上了些愤懑,“是不是王子抛弃你,所以你才…”后面的我已经说不下去了,也确实该说不下去才是。
夕梨脸上一红,一边挣扎一边着急地解释,“不是的,凯鲁他没有、没有抛弃我!”
然而,拉姆瑟斯紧紧抱着她,让她的挣扎她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那么,身为西台近卫长官的准王妃出现在埃及领军将军的怀中,又是为什么呢?”我收起了惊讶,直直地望向拉姆瑟斯,万分不解地询问。
“亚娜,你觉得呢?”见对面的两人久久似乎被我的问题问住,我回头,问向亚娜。
“我、我不知道。”亚娜似乎觉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不安地摇了摇头。
“你呢,斯奈夫鲁?”
“我跟小姐一样。”斯奈夫鲁低头,声音坚定。
得到满意的回答,我再次看向夕梨和拉姆瑟斯,笑道,“大人,你看,我们都等着你解惑呢。”
“乌鲁丝拉…”夕梨似乎想说些什么。
“西台准王妃想说出真相了?”我打断她,笑意吟吟,“可是我现在问的是拉姆瑟斯大人呢,您确定您可以代表他?”
“我…”夕梨显然也知道不该此时接话,只说了个我就停住。如果她继续说下去,不正是说明了她和拉姆瑟斯有什么吗?
“既然西台准王妃不回答,大人,那您呢?”我走近几步,一眨不眨地看着拉姆瑟斯,仿佛求知欲最强的学生,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夜色中,我看不清拉姆瑟斯脸上闪过的那丝莫名情绪是什么,我只是笑着,等待着,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答案。
成功还是失败 ...
“如果大人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案的话,我想,我大概不得不在王的面前阐述‘我所见到’的实情了。”
威胁的话,说出口时那么顺溜,就仿佛千百次演练过的那样,就好像…这威胁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顺手拈来,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如果拉姆瑟斯不能做出应有的解释,那么,不仅在法老面前不好交代,甚至,对于王太后来说,这就是个很好的把柄——跟敌国的王妃纠缠不清,不是叛国又是什么?
我等着看,拉姆瑟斯会怎么选择。
静默中,拉姆瑟斯忽然用夕梨原先罩在外面的布将她双手扳到身后捆住,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西台先锋军指挥官潜入我阵营,被我抓住。”说着,他紧紧地盯着我,锐利的视线让我几乎不敢直视,“文书大人,这就是‘实情’。”
与他对视几乎花光了我全身的力气。良久,我才动了动嘴角,牵出一个僵硬的笑,“是,我明白了。那么…”
“夕梨小姐!”忽然,我右手边窜出一个人来,不管不顾地向夕梨和拉姆瑟斯冲过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同样急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