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心里想着这些事,迷迷糊糊中反而睡沉。她是给逸风在外面大力拍门声音吵醒。她打开房门后,逸风一鼓作气的冲进来,满脸喜色的对她说:“姐姐,今天街上的事情,刚刚外祖父和大舅舅,四舅舅带着我们去官府,找崔大人要个公道,现在事情差不多了结。崔大人还夸姐姐行事有条理,夸我们兄弟齐心,遇事知晓不硬来、、、、”
逸风一串话讲完后,瞧见倪妮渐渐清明的眼神,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摸头,说:“姐姐,你刚刚是不是在休憩?我这太高兴了,只想着要同你说话,把姐姐提前吵醒了。”倪妮伸伸手轻拍他的头,瞧着他兴奋的神色,笑着说:“你吵得好,这要是再睡下去,一会我晚上又睡不着。明日,我可是要跟着大舅母身边学习,我不能第一天就晚起,那样太给师娘丢脸。”
逸风听倪妮这话,抬头瞧到她的神色平和,笑起来后又收敛起笑意,他凑近倪妮小声音不解的说:“姐姐,外祖父和舅舅们同崔大人说,希望崔大人上报时,不要提姐姐的名字。为啥他们要这样做,明明崔大人也夸姐姐做得好?”
倪妮听后长松一口气,对逸风说:“这样最好,我可不希望走到那里,都有人盯着我不放。外祖父和舅舅们这样做,一定是为我好。只是不知崔大人肯不肯?”逸风想想又说:“可是明明外祖父和舅舅们都夸姐姐这次做得好,为啥不能同别人提姐姐?崔大人说‘这事情瞒不了上面的人,他慎重考虑外祖父和舅舅们的意见。’”
倪妮听着这话,眉头稍皱起来,她虽然常年呆在云门,并不了解外面的事情。可是却明白林家人这样对崔大人说,一定是为自已好。她瞧一眼不明白的逸风,想想后笑着说:“我不明白外祖父和舅舅们这样说的深意,可是大师兄一定明白。等到大师兄回来后,我们去请教大师兄。你现在别想这么多,陪着姐姐在院子里转转。”
姐弟两人笑着出房门,紫玉站在院子门口同人说着话,听到动静后,她对门口人说了一句话,便快步走过来说:“小姐,小少爷,夫人院子里的妈妈,过来说,今晚会晚些时辰开餐。夫人担心小姐和小少爷肚子饿,过来问小姐和小少爷要用些什么样的点心?”
倪妮瞧一眼逸风,轻声问:“逸风,你肚子饿了吗?”逸风脸红的点头。倪妮见状,笑着对紫玉说:“现在厨房里有什么,就送两人的份上来吧。我和逸风两人都不挑食。”紫玉听后望一眼倪妮和逸风,笑着说:“是。那我自已去厨房拿些点心,这样来去也快些,也不耽误妈妈们的事。”紫玉快步出门。
逸风瞧着紫玉的背影,轻声说:“姐姐,我瞧着紫玉姐姐妥当,这样我跟大师兄走后,也不用担心别人怠慢姐姐。”逸风这话,听得倪妮心酸,她轻笑着弯腰抱抱弟弟说:“这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家里,你这话给外人听到,传出去会伤外祖父外祖母的心。”
逸风伸出小胳膊用力抱抱倪妮,松开手从倪妮怀里站直身子,笑着说:“姐姐,京城是大,是繁华。只是这里的人,说的话要格外仔细去听。我听外祖父同崔大人说话,两人是说了一通客气话后,才直接说正事。还是四舅舅说话痛快,他直接同崔大人要惊吓我们的赔偿。
可是大舅舅听后,就骂四舅舅在大人面前放话太放肆,说家中的几个孩子只是惊吓过度,那能同大人提赔偿的事。还说这样也好,往后一个个想着上街时,只要家里大人提会被人捉去的事,就不会再吵着要上街。唉,从此个个留在家里,这样管教起来容易。又说怕这事长久,我们晚上会做恶梦,只有快快带着我们一起过去,请崔大人赶紧叫人细细问话。一会回来后,还要请人来安神。”
倪妮听到这里暗笑起来,没想到严肃的大舅舅如此会说话。逸风瞧到倪妮的笑眸,笑着说:“姐姐,我本来以为大舅舅会骂许久四舅舅,没想到大舅舅只骂个开头,然后直接说这些话。大舅舅还说,我们三个是男子,这惊吓赔偿金不给也算了。
只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前些年大病一场,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些年是云门珍贵的药材养着。今年刚刚身子好一些,就想着回来代母尽孝心。她有孝心,我母亲有慈爱的心,让他们兄弟姐妹一起上街转转。结果这第一天出门,就闹上这事。崔大人你别瞧她在外面表现得平静,这一回家,她到底年纪尚小,直接嚷嚷说,要把家里人,全打包回云门。”
倪妮听到这里笑起来,对逸风说:“可惜我不能跟着你们一起去,要不当面瞧瞧,严肃的大舅舅的跟同样严肃崔大人谈论的样子。”逸风笑起来说:“大舅舅的话也没说完。外祖父轻哼一声,说‘这事先不急,因为我要回云门,先让崔大人问话为妥。至于赔偿的事,过后再由几个舅舅有空时,分别过来同崔大人慢慢谈,这样大家总能谈出一个结果来。”
第一百三十章小事
倪妮和逸风两人用过点心,想着还有些时间,姐弟两人静坐在一块写起大字来。三师兄白静然成亲虽然离开了云门,可是他对倪妮写字这方面的事情,从来没有放下过,相对来说要求的更加严格。
按他的话说:“当今圣人家里,家中仅仅二三人的字甚好。而我们白家的人,要求人人的字要写得好。你是我手握手,亲自教出来的人。你的字要是见不得人,我会愧为白家人。”他人不盯着倪妮,可是倪妮想着他的话,不得不用心练字。
倪妮给白静然这顶大帽子压着,日日静心写上二张大字。时间久后,她的字写得还是一般,蛤总算能拿出来打量两眼。倪妮每天不用人盯着,自觉练字的行为。让云锦夫妻两人瞧后欣慰,暗忖着白静然收得服倪妮,对自家儿子自然不在话下。他们索性放手把逸风练字的事情,也丢给白静然。
白静然受了师傅师娘的托付,对倪妮姐弟两人更加的用心,不但是在字上面下功夫,就是文学这块上面,他也用了十足的心。他每隔一阵子,会挑选一些书送来给姐弟两人读,还要求两人写下心得。可怜的倪妮和逸风两人,投诉无门,只能忍着性子,做三师兄交付的功课。
林小八和林小九到院子里时,瞧见倪妮和逸风两人在收拾桌面,她们拿过倪妮姐弟两人放在一边的字。林小八惊讶的说:“瞧不出以妮和逸风两人的性子,会写出这样颇有文风的字,这字体精练优美。”林小九接过去,上下打量两眼,笑着说:“我不懂这些,只是瞧着这字顺眼,同白家的字一样好看。”
逸风从练字那天起,天天给人夸,这夸多了,他反而没啥事。倪妮在写字上面,从来没有给人夸过。这听人猛地一夸,她就有些绷不住的笑着问:“小八姐姐,小九姐姐,我和逸风两人的字,真的好看吗?”林小九笑着说:“小八姐眼光好,她说好,就一定好。”林小八笑着点头说:“象白家人的风格。逸风写得有风骨,妮写得清秀。”
倪妮听这话,就知又借逸风的光采,林小八只是顺带夸自已一二。逸风笑瞧低垂头的姐姐一眼,笑着问:“小八姐姐,小九姐姐,你们通知我们去大厅吧?”林小九听后忙笑着说:“家里哥嫂们全回来了,嫂子们身边还带来了孩子。哥哥们说,叫你们早些过去,兄弟姐妹们处一块热闹。我们可以一边说说话,顺带等等二伯和小叔他们,还有叶大哥三人回来。”
倪妮姐弟同林小八和林小九时到大厅里,小二十五过来拖着逸风就走,小二十五边走边回头对三位姐姐交待说:“姐姐们,哥哥们叫我同逸风给他们讲讲街上的事,小十哥哥讲得是后面的事。”林小八和倪妮笑着点头,林小九笑着挥手说:“快去,一会人齐聚了,说不定你们还要再讲一回。”
倪妮跟着林小八和林小九到几个嫂子面前,她们带着几个孩子,跟在她身边的全是两岁大小的孩子,正吱吱说不清话的样子。她们三人过去后,嫂子们抬头打量三人几眼,问:“你们三人有没有惊吓到?妮有没有伤到?”三人自然是摇头说“没事。”
嫂嫂们再多瞧她们几眼,当中有一个,笑着对林小九说:“小九同我们说说这事?我们来的路上,只听到说今日街上有人抢孩子的事。到家里才知道,原来别人要抢的我们家的人。”林小九听这话,细细对嫂子们,描绘出今日在街上的惊险。倪妮同林小八一样,这时弯腰逗弄着几个小宝宝,笑听他们单字的发音。
几个嫂子听林小九说到倪妮动手打人时,她们几人的眼光往倪妮身上打量。倪妮眉眼稍抬瞧向林小八,见她眉眼不抬,一脸笑意只管逗乐孩童。倪妮放下心来,笑着把手伸向面前小宝宝的手中。等到人来齐,要开席时,几个嫂子身边的人,才把几个宝宝带开去。
林小八和倪妮两人依依不舍的望着他们离开,两人口里叨念着“一一真逗趣。”“三三好可爱,笑起来露出八颗牙。”倪妮在几个嫂子的眼光下笑眸依然。回到坐位上,倪妮问身边的林小九说:“侄儿侄女们还是用数字为名?”
林小九轻声音说:“祖宗传下来的,说为了孙积福,代代未定大名前,都以排行的数字来叫。姑姑那一代,因为只有姑姑这一个女子,又是最小的那个,个个叫其‘妹妹’,反而无人记得姑姑的数字名字。我听大伯母说‘那时人人叫姑姑为妹妹。’后来大名定下来后,家里人才跟着改口的。”
晚宴结束后,叶开同倪妮姐弟三人同行,他们身后没有跟着旁人。倪妮暗自长舒一口气,听着逸风把白日里发生的事,再同叶开细说一遍。叶开听后略微点头,侧身低声对倪妮说:“你和逸风跟着我去客院,在院门口等着,我取帮你备好的东西。明天一大早,我和逸风就动身回云门。妮,你一个人呆在林家,虽说是亲人,可是不同师傅师娘自小瞧着你长大,有些地方不可能太周到。你遇事别随自已性子来。
你今日在街上的行事,虽说出发点是好,可是行事还是有不妥之处。好在你年纪尚小,过些年大多数人就会忘记今日发生的事。唉,我也没啥多的说,师傅师娘一定吩咐过你。总而言之,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平安,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才是最重要。”倪妮对叶开点头。
倪妮同逸风两人站在客院的门口,叶开很快提来一包东西,塞进倪妮的手里说:“你大师嫂要我帮你备下过年用的赏银,全部是封好的一封封。到时过年时,你拿出来直接给家里人打赏。要是不够打赏,包里面还放要两碇银,你到时找下面的管事,帮着你换开一些,再添置些就是。里面还有些碎银块,你出门有中意的东西,可以买下来玩耍。”
倪妮听他这话,赶紧把手中的包袱递还他,笑着说:“大师兄,多谢你和大师嫂的心意。师娘给了我零用的银两和打赏用的银子。我在林家用不了啥银子,这些你还是拿回去。”叶开笑着推回来说:“师娘给你零用的银两,我瞧着你分了一些,给你的两个哥哥用。我和你大师嫂不差这些,这是我们的心意,你收下就是。你要学会挣钱,同时也要学会舍得花钱。”
倪妮最终还是收下叶开的东西,回到院子里,进了房间后,她和好奇心重的逸风,就着烛火拆开一包封银,里面是透明薄薄的一片银叶,瞧上去精致好看。紫玉端水进来时,瞧到倪妮和逸风手中的东西,赶紧转过头去。倪妮笑着把包裹拿给她说:“紫玉姐姐,你帮我收着,到时年节时打赏时,我有不懂的地方,麻烦你多指点一二。”
紫玉这才回转头来,接过倪妮手中的包裹,重新打开来,当着倪妮和逸风的面,仔细的数过一遍,说:“小姐,小少爷,有一百零八封。两碇足两的银子。我拿去和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一起收好。”倪妮笑着点点头,紫玉把东西拿下去。倪妮把手中的银叶,装好递给逸风说:“这个给你拿着玩。”逸风笑嘻嘻的接过来,说:“姐姐,还是你懂我,知晓我喜欢它的样子。”
倪妮把逸风送回房间,看着他睡沉后,才回到自已的房间睡下。她的烛火熄灭后,院子里管事妈妈对守在院子里的紫玉说:“小小姐同小姐一样,待人好。”紫玉瞅她一眼,说:“今天小姐要收好的东西,你给我看好些。明日我会报给夫人知晓。”管事妈妈笑着说:“放得妥当。我们一起过手,你就安心吧。”
林家这夜还是有许多人未曾安眠,林家父子坐在书房里,喝着热茶,林老爷听着儿子们说着话。老大对老五说:“老五,你明天中饭后,去崔大人处,把今日家中受惊吓的孩子情况,细细同崔大人说一遍。”林老五听后说:“大哥,我明日一大早上去崔大人处,同他细细说。”
林老二听后摇头说:“不用,你就午时过去,说几个孩子一夜未安稳。逸风晚上开始闹,这一大早上起来直接奔出院子门,要坐车回家。妮当天脸色就不好看,这早上起来脸色苍白,还要强装着没事。小二十五今晚睡得不安稳,当然他半夜惊吓起床的事,要重点说说。”
林老四听后拍手说:“二哥说的是,正因为这样,老五才没精神,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后,才有精力去找崔大人诉苦情。”林老爷只是听着儿子们说话,他不发一言。林老三打量一眼父亲,又瞧一眼大哥,想想说:“那后天谁去?”林老二笑着说:“自然一大早上,我去,我总要关心此事的进度。”
林老五瞧兴味盎然的兄弟们,低声音说:“小二十五有半夜起床的习惯。”林老大瞧他一眼,他对一直呆在翰林院的五弟,轻叹口气说:“你同崔大人说的是实话,你想太多做啥。这京城历来无小事,满京城的人瞧着我们行事。我们这回占了理,我们一定不能退让,要不以后在京城,人人都小瞧林家的人,将来我们家的人行事,会处处受人拘束。”
第一百三十一章算
倪妮醒来时,窗外是黑沉沉的一片,她伸手看不到自已的五指。再闭眼想着早上叶开和逸风要赶路的事,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睡下去,只有睁开眼睛,点亮房中的烛火,把衣服穿好,下床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赶紧走过去打开房门。
紫玉端着冒热气的水站在房门口,她瞧到倪妮,笑着轻声说:“小姐,现在还早,大夫人那边还没有起身。”倪妮侧身让她进来,出门倾听逸风房内的动静后,进房对紫玉轻声说:“你去客院瞧瞧,有没有啥动静?”倪妮瞧着低垂脸的紫玉,把那句‘这些事以后让我自已做。’咽回去。
倪妮坐下梳头时,紫玉进来,轻声说:“小姐,我在门口听到里面有走动的声音,象是叶少爷已起身的动静。”倪妮手快的把头发两三下挽好,快步往逸风房间走去,在外面轻拍门叫:“逸风。”房内传出睡意朦胧的声音:“姐姐,你进来。我再睡一会,你叫我。”
倪妮听得笑起来,把房门轻轻推开,把房间的烛火点起。到床边轻摇晃继续睡的逸风说:“逸风,要早起赶路。一会马车上补睡眠吧。”逸风听倪妮这话,刹那间坐起,睁大眼问:“大师兄来叫我了?”倪妮拿被子围起他,笑着说:“我记得你的话,提前叫醒你。”逸风轻拍胸说:“那就好。姐姐我再眯一会眼。”他习惯的往倪妮怀里靠。
倪妮轻抱抱他,听到房内动静,见到紫玉端来热水,她笑着说:“紫玉姐姐,你帮我去瞧瞧大舅母那里的动静,要是一会我晚去,你帮我同大舅母说一声。”紫玉瞧一眼坐起来穿衣的逸风,笑着点头说:“小姐,刚刚厨房管事妈妈过来,说已备好少爷们的早餐。路上带的食物,也准备妥当。问送到那个院子里?”
倪妮正想着这事,逸风穿好衣裳说:“放我们院子里。”紫玉瞧向倪妮,见到她微微点头后,轻步转身出去。倪妮拉着逸风坐下来,帮他梳理着头发,听他小声说:“外祖父外祖母这里啥都好,只是事事有人跟着这点不好,我还是喜欢家里。”倪妮手快梳好他的头发,轻拍他一记说:“快去擦牙冼脸。”
逸风笑着站起来,转身对倪妮说:“姐姐,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的行事,别忍着不说。”倪妮瞅他一眼,见他一脸的慎重,轻点他的头,笑着说:“姐姐知道。你就别替姐姐操这份心。回去后帮我多带着小宝,你七师兄有他自已的事要做。”逸风抬头望一眼倪妮,轻声说:“姐姐,你没有给七师兄备礼。”
逸风稍懂事后,便明白自家姐姐和七师兄两人,只是面上的温和,私下里从来不打交道。以前是两人都冷着对方,现在七师兄明显处处对姐姐好,可是姐姐依旧只是面上笑意盈然,私下里相当排拒七师兄。
倪妮听逸风这话,笑起来说:“你七师兄家世好,眼界不同凡人。我是俗人,历来眼光差,就不用帮他选些俗物,到时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逸风听后摇头说:“我觉得姐姐给师伯处的师兄们和师姐们选的玉坠不错,个个精致。我选一个出来,当是姐姐给七师兄的礼?”
倪妮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说:“随你。”那玉坠不过店家出货出的好,样样精致讨人喜欢,价钱也便宜。倪妮想着众师兄们和师姐们每次回家,都会随大流带些小礼物送自已,就顺手选了许多出来,想着让逸风带回去,算自已出门一趟的礼物。
她瞧着逸风为难的样子,笑着轻拍他的头说:“你送吧,姐姐明白你的意思。他是我的师弟,不管礼物如何,总不能落了他的面子。是姐姐没有想得周到,还要逸风替我多想些事。”逸风听后点头说:“姐姐,我会天天在小宝面前提起你,让他记牢,他的师傅是你。”倪妮闻言笑瞪着逸风,这只不过是在路上,倪妮随口一句‘唉,我过几月回去,只怕小宝都不知他的师傅是何人’。
倪妮送别叶开和逸风,转头进院子门口,问身后的紫玉说:“小八姐姐和小九姐姐现在何处?”紫玉轻声道:“大夫人正同管事妈妈说着话,两位小小姐在一旁听着。”倪妮轻点头,往林大少夫人的院子里走。
倪妮进到林大少夫院子时,林大少夫人正站在院子里,同林小八和林小九姐妹两人说着话,三人瞧见倪妮后,林小九笑着过来牵她的手,说:“妮,我们刚刚同大伯母说,你舍不得逸风,一定在院门处垂泪不舍。现在瞧你,眼神清亮,分外没有被水冼过。”院子里的人,听她的话全笑起来。
倪妮笑瞅她一眼,忙过去对林大少夫人行礼说:“对不起,大舅母,我晚来了些时间。”林大少夫人笑着说:“你去送叶少爷和逸风是应当的行事。走吧,你们同我一起去请安,路上让小八和小九同你说说,今天早上的行事。”倪妮乖顺的点头,退后三步,同林小八和林小九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倪妮同林小八和林小九三人,从这日开始,晨起时,就跟在林大少夫人身边,有时忙碌起来,到午后才能去林老夫人身边坐坐。这一天天瞧下去,林大少夫的能干和辛苦,倪妮是瞧在眼里。林家这个年节,儿子们归家居住,家里面的事情,烦琐事杂多,全由林大少夫人细心交待下面人打理。她闲下来时间会对身后三个女子,说说自已处理事情的理由。
倪妮从来没有想过,早起的点心,准备的样式和口味,夜宵送往书房,人员的安排,这些事情原来都是要当家主母去用心。难怪师娘吩咐自已‘你去瞧瞧林家主母的当家理事。你日后对师傅师娘为你所做的选择,就会明白许多。’倪妮现在明白这话的深意。
这日好不容易闲下来时间多,倪妮和小八、小九姐妹三人,早早陪着林老夫人坐在房中。三人手里做着活,听林老夫人闲谈从前闺秀姐妹的性子和趣事。林小九时不时会搭上两句,林小八只是听到有趣时笑两下,倪妮是听林老夫卖关子时,会抬头催着说:“外祖母,后面呢?”
林老夫人瞧着面前的姐妹三人,望见小八秀眉微弯,眼里打量着手里绣着的鞋面。转头瞧到林小九嘴边含笑,小心的在帕子上,绣着并蒂莲花。倪妮此时低头给香包绣上树叶,她面前的筐子里,放着许多做了里衬的香包。那日林大少夫人听得倪妮要做香包的事,大喜从库房里专门拿出好的布料,给倪妮做香包用。
倪妮初时推辞着不收,她笑语说:“妮,我想着要你帮着做些年节时,我和你舅母们要送往各府用的香包,正不知如何开口同你说。这听小八小九两人的话,借着机会同你说。你先帮着我们这些舅母做些香包,给我们用来送礼。这香包里面的粗活,就不用你亲手做,你画几个样子,我让管事妈妈吩咐人做,你帮着做外面的细活。”
倪妮只有笑着收下这活,第二日,她拿着画好的五六个香包样子,在林大少夫人闲时,送到林大少夫人处。林大少夫人当既选好三个样子。她瞧见倪妮眼中的不解,压低声教倪妮说:“你画的样式个个好,只是我选太多款式,反而不招人眼。
我们用同块布料香包送礼,是表明我们林家妯娌之间和煦。但款式却不能相同,也不能太杂。毕竟我们要送的人,有的夫人年纪大,喜欢圆满样式。有的夫人刚成亲,对花朵样喜爱。还有就是有子的庶夫人,我们送她时,不能越过正室的礼,这落在有心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