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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的扉页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子---凌亚希。
贺千洵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分资料。
心一阵阵炸裂般地疼痛,那份资料被他死死地握在手里,却犹如烙铁一般滚烫,灼烧着他地手,还有他已经慌张不安地心。
他翻开了那页资料。
所有的一切——
那些血肉模糊,从未愈合的伤口!
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撕扯他生命的往事,都在那一瞬间,被他颤抖着......翻开了......
然后。
病案室里。
死一般的沉寂。
骆明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震惊地看向了未希。
未希却看着僵硬如化石一般的贺千洵,悲愤的眼泪如小溪一般流淌出来。
哗啦——
资料从贺千洵的手中落下,他眼中的光芒全部熄灭了,死寂如夜,那一种恐惧,渗人他的血液之中,流遍了他的全身。
明明知道,这根本就是无谓的挣扎。
明明知道,即使找到这些,也不过是给铁一般的真相再找一份证据。
他欠下的,终究要还。
胸口一片冰冷地疼痛。
贺千洵忽然紧紧地闭上眼睛,他颤抖着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面孔,惊骇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滚落出来......
那么多的眼泪,灼烧了所有的幸福和誓言。
心完全被这份罪恶烧空了,只剩下绝望,冰寒的绝望!!
他一个踉跄,终于无力地跌倒,倒在一片冰冷的地面上,颓然无力地靠下来,放开双手,满脸眼泪。
泪水疯狂地滚落他的面颊。
他正对着站在门处的凌未希,他的世界也只剩下了她。
“......八年前的那场车祸......”
他直直地凝望着她,眼泪在他的面孔上放纵奔流着,顺着他的下颌滚落。
胸口刀剜一般疼痛。
她推倒在地上,痛苦地抬头看着门边的维系,眼泪犹如狰狞恐怖的小蟹,爬满他苍白绝望的面孔。
“......你哥哥的......资料上......有我父亲的......签字......”
未希僵硬地站立着。
他还在说着。
一字一字......恍若是用刀子从他血肉模糊的心中硬生生地剜出来,带着他沉痛的悲伤,无法化解的悔恨。
“......那个毁了你哥哥的人......是......我......”
一片死寂。
全世界都在那一刻,变得死寂一片。
只剩下她和贺千洵,她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放纵的泪水,眼珠却似乎凝住了,眼眸中,一片大二空旷的茫然。
很冷很冷.....
原来这个世界,竟还会有如此让人绝望痛苦的寒冷......
......
天气暖暖的。
街道上静寂无人。
八九岁的小女孩坐在街道一旁的休息椅上,她的手里拿着好吃的红豆冰糕,因为不舍得一下子吃光,所以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冰糕凉凉的,而且甜丝丝的。
她吃得很开心,圆圆的小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乖巧可爱惹人怜惜。
阳光透过枝桠柔柔地倾泻下来,洒下一地灿烂耀眼的光。
“未希——”
自信明亮的声音从马路的对面传来,小女孩循声看去,笑意顿时漾满粉嫩的面庞,她从椅子上蹦下来,朝着街对面的人使劲地挥手。
“哥哥——”
街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出奇帅气明朗的少年,他脸上的笑容明亮灿烂,璀璨的眼眸恍若星辰流转。
在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份金黄色的报纸,那是他的骄傲,他为之奋斗拼搏的全部梦想。
他的笑容通透无瑕,朝着未希的方向奔跑过去,边跑边使劲地挥舞着手中的通知书,大声地喊道:
“未希,我拿到帝垣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啦!!”
帝垣大学啊!
全国最好的高等院校,无数学子为之拼搏的目标。
他终于得到这所大学的通知书了。
小小的她可以感觉到哥哥的快乐。
虽然她并不知道帝垣大学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看到了哥哥兴奋快乐的笑容,她就同样跟着哥哥笑起来。
她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哥哥,开心得又蹦又跳。
然而,悲惨就是在那一刻降临的。
一道阴影在小女孩的眼前如闪电一般擦过,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来不及消失,就完全冻僵在唇角。
一声尖锐可怕的声音!
她恐惧的仰起头来。
她看到那道阴影在哥哥的身前狠狠的掠过,然后,哥哥竟然飞了起来,就像是突然被大风吹起的风筝......
她呆立在那里。
就像是一场残酷的噩梦。
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少年躺在街道的中央,鲜红的血如小溪一般在他被那仿佛撞散了的身体里狂涌出来,那么多,那么多的血....
她骤然醒悟,恐惧的惊叫声惊飞了树枝上的飞鸟。
“哥哥-哥哥-哥哥-”
她开始拼命的喊,拼命的喊着他,可他就是没有回答。
要找医生,要找医生才行。
年幼的她似乎找到了唯一可以救哥哥的方法,她惊慌的朝四周看着,终于看到那辆撞到哥哥的车还停在路边。
顾不得太多,她站起身,带着一身血迹,朝那辆车跑去。
“救救我哥哥啊!”
她这样呼喊着,朝那辆车奔跑。
可是,那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声音,那辆车忽然发动起来,竟然在她眼前,以最快的速度开了出去。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
那几乎是她最后的希望,她绝望的转身,挥舞着双手,去追那辆车,使劲的奔跑,使劲的追赶。
“求求你,停下来啊!”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啊-”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停车-”
.....
空寂无人的街道上,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天空中久久的回响着。
终于,那种声音停止了,。
小女孩站住。
她全身都是血迹,脸上也有着血珠和狼狈的泪水,头发凌乱,大大的眼睛中全都是惊惧和恐怖。
那辆车已经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
她忽然调转身,朝着哥哥的方向跑过去,再次跪倒在哥哥面前,傻傻地伸出手去,惶然的想要堵住他身上疯狂流血的伤口。
血,没有止境地流淌.....
她没有办法,只能恐惧地大哭起来.....
整条街道上,只剩下手足无措,放声痛哭的小女孩和倒在血泊中的哥哥。
只剩下了...绝望...
一阵风起。
金黄色的通知单随风飘起,又如枯萎的落叶一般落地。
琉璃一般的阳光照耀下来,清晰的照在金黄的纸上......
存有的......
斑斑血迹......
......
寂静的病案室里。
未希看着泪流满面的贺千洵,她脸上的泪水却已经干涸了,她看着他,眼眸中,慢慢的浮现出一抹冰雪般的寒意。
“贺千洵......”
她那样轻轻的说着。
就像是在一个长久的梦中回转,她终于找到了他,声音穿过迷雾,变得渺远冰冷不再真实。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夜。
很深很沉。
骆明翰站在一间病房前,看着里面的情形,英气的眉毛轻轻地蹙起。
他站在那里已经好久好久了。
橙色的温暖灯光洒满了整个病房。
未希沉默的坐在凌亚希的病床前,她的面容雪白的惊人,脊背绷的笔直笔直的 ,就好像只要一碰她,她就可以硬生生的折断一样。
骆明翰的眼中一片担忧的神色。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慌张的脚步声
骆明翰转过头来,他看到一个衣着端庄却面色慌张的女人从他的眼前走过,竟然就直接进了凌亚希的病房里。
骆明翰下意识的跟了进去
“凌未希!”贺夫人直接走到凌未希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带着紧张的颤抖,“千洵呢?千洵在什么地方?”未希的瞳仁淡淡的,她不动,也不说话。
贺夫人心中更加慌张了,她攥紧手指,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未希:“凌未希,你...你对千洵做了什么?!”
未希还是不说话。
她的沉默完全刺痛了贺夫人紧绷的神经,贺夫人眼中竟然升腾起一抹愤恨的光:“我就知道,你会给千洵带来厄运,千洵遇到你,就不会有好结果-”
已经无法忍受她的沉默。
她近乎失控般地抓住了未希的手臂,强迫未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凌未希,你告诉我,你对我的千洵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他到底在哪-”
她不管不顾,死死抓住了未希。
“贺夫人!”
骆明翰终于无法忍受,他伸出手臂拦住她,眉心蹙起,“请你安静一些,这里是医院,贺千洵早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已经理智的回答她。
贺夫人却尖锐地看了骆明翰一眼,“千洵他...”
“请你出去”
淡淡的,没有半私感情起伏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未希从贺夫人的手中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再次转向了自己还躺在病床上的哥哥。
她的目光宁静,却带着一抹可怕的偏执。
“不要在这所病房里,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说到那个人的事情,你们贺家的人,都是侩子手,根本不配站在这里,不配在这里说一句话,请你出去。”
贺夫人的面色一变。
她转头就想要质问凌未希,可是,就在她转头的瞬间,她愤怒的目光,触到了躺在病床上沉睡了八年的凌亚希。
温暖的灯光下。
凌亚希的面容苍白如百合,他闭着眼睛,仿佛是无比安静地沉睡着,长而乌黑的眼睫毛紧贴着那恍若透明的肌肤,就像是一个沉睡的王子。
他已经这样沉睡着,耗费了整整八年的光阴。
八年的时间!!
贺夫人没有再说话。
她沉默了。
终于转过身,她走出了病房,离开了这个贺家人不配站立的地方。
病房依旧静悄悄的。
未希依然脊背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看着沉睡的凌亚希,长长的眼睫毛上扬着,半天也不动一下。
骆明翰伤心地看着她。
他没有离开,一直陪着她。
一直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守候着她。
喧闹沸腾的PUB
PUB的大窗外事黑沉沉的夜色,时间还不是很晚,但是这里早已经热闹非凡,侍应生端着盘子走来走去,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气,站在吧台内的调酒师正在用灵活的双手调酒,调酒的花式表演是这里很有看头的部分。
舞台上,有漂亮性感的女歌手正唱着柔情绵绵的歌曲,整个PUB里有的是慵懒魅惑的气息。
阴暗的角落。
红色的大沙发,沙发前的玻璃桌面上,当侍应生再次收走一瓶喝空了的威士忌时,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吃惊了。
歪躺在沙发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浑身充满酒气,侍应生愕然,那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英挺的面孔上带着不健康的苍白色,瞳眸乌黑,宛如漆黑不见光亮的黑夜。
喝的就越多,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就越加浓烈,恍若寒冷的飞雪,一片片地沁着惊人的冰凉。
侍应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地收走了他的酒瓶。
贺千洵躺在沙发上,他的眼眸紧闭,一动也不动,然而他抿紧的嘴唇,紧蹙的眉宇却清楚地表明,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PUB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带来一片深深浅浅的光晕。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无数的光影便映入了他的眼眸中,他的眼睛暗淡得可怕,酒精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攻陷了他的理智。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
身体似乎全部都被掏空了。
只剩下空荡荡的,可怕的绝望。
那是——即便是死,也没有办法摆脱的绝望啊!
他躺在那里,仰望着光幻陆离的天花板,呆滞地凝望着,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滑落面颊,成串地滚落.......
流血的心底,缓缓地渗出一种痛苦,绝望窒息。
恍若被冰冷的海水包围着,全身都已经冻僵了,寒冷得再也没有一丝温度,眼前的世界里只剩下地狱一般的黑暗,铺天盖地。
就像是八年前,十岁的他闯下弥天大祸,躲在黑暗的房间里不敢走出来,眼前所有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还是一个孩子的他不敢面对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只知道逃避,害怕,恐惧,无休无止地哭泣着.......
胸口翻绞疼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贺千洵忽然一声吃痛的呻吟,他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死死地揪紧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么痛苦!这么冰冷!
八年前,在他仓皇驾车逃开的瞬间,他已经铸成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八年后,他却再也没有可能逃开!
曾经,他听到那个小女孩哭泣的叫喊,她求他停下车来,救救她哥哥,他却不敢,不敢回头看一眼。
等到他想回头的时候,一切却已来不及!!
他猛地睁开黯淡无神的眼睛,心脏仿佛被重物压中,让他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大脑思维都已经停止了。
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空白。
他茫然无措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臂上,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扭曲可怕,却似乎在疯狂地嘲笑着他。
贺千洵,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他的面容,煞白一片。
他的眼珠漆黑得令人屏息,漆黑得不可思议,犹如一望无际的黑色梦魇,铺天盖地地降临下来。
依旧是喧闹的PUB。
当侍应生再度走到这个阴暗的角落时,他愕然地发现,一直躺在这里的那个客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红色的大沙发上,空荡荡的,再无任何人。
他低头刚刚准备收拾桌面上的空酒瓶子,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客人却走到了他的面前,很不满意地说道:
“你们的盥洗室的门为什么是反锁的?!不想给客人用吗?!”
侍应生抬头,愣住。
哗啦——
盥洗室的门被侍应生从外面用钥匙打开。
在们打开的那一刻,年轻的侍应生却惊骇地站住,他所看到的,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恐怖场面。
血水,在整个盥洗室的地面上蔓延着......
盥洗室内热气升腾,洗手池内,热水顺着水龙头汩汩流出,而从洗手池里漫出来的水,却是鲜红的......
一个苍白的少年趴在洗手台上,他低垂着头,所以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清楚地看到,他将左手臂放在了洗手池漫溢的热水里,手腕处,血肉模糊......
湿热的白雾弥漫着......
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恍若进入了一个宁静的梦,他闭着眼睛趴在那里,面容雪一般的苍白,而心脏......似乎早已经停止了跳动......
这样,也许......就可以了呢........
......
“贺千洵......”
她那样轻轻地说着。
就像是在一个长久的梦中回转,她终于找到了他,声音如穿过迷雾,变得渺远冰冷不再真实。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
如果......
你真的如此痛恨我......
那么,我这样做,是否就会......让你不再那么痛苦......难过了......
贺千洵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醒过来,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窗外刺目的阳光,刺入他的眼底,带来一片灼热的疼痛。
在朦胧之间,有着白色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他听到了自己母亲哽咽的声音;“千洵......”
白衣护士围在他的周围。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他是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透明的输液管在他的眼前垂下来,将药液一点点滴输送到他的身体里。
无声地躺在那里,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苍白失血的面孔疲乏痛苦,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干裂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
“为什么......不让我死......”
死了,就全部都结束了。
他欠她的。就可以全都归还了,就再也不用......这样绝望地......生活下去了。
他闭着眼睛流泪,灼热的泪水浸湿了白色的枕巾。
贺夫人终于无法忍受,她扑到贺千洵的床前,伸出手来握住他冰冷的手腕,泣不成声:“千洵,你不要再吓妈妈,拜托你......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国外,再也不要想起这里的一切......我们......”
贺千洵似乎根本就听不到她哭泣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呆滞茫然,恍若在看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再靠近的地方。
渺远的温暖......
随风散去的幸福......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收紧,嘶哑着出声;“求求你们......让我.......死了吧!”
贺夫人的身体剧烈地震颤。
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气,他忽然扯掉输液管,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贺夫人慌忙的去按住他,面容恐慌。
“千洵,你不要这样!”
他竭尽全力推开她,竟然虚软无力地站了起来,尽管虚弱的身体还是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再度倒下。
茫然的看着四周。
他急促的呼吸着,胸口紊乱的起伏。
护士顿时紧张的蜂拥过来,拦住他,试图从新将他按回到病床上去,并且从新为他注射针剂。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下床,会出事的!”
“你失血太多了,不能这样乱动!”
“拜托你听医生的话.....请你...快一点躺回去...”
.......
哗啦---
贺千洵踉跄着回手一扯,挂在病床上的点滴药瓶被他连同输液管一起扯落,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摔成碎片,透明的药液流了一地。
“别再靠近我----”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低吼,只觉得眼前一阵光芒闪烁,几乎晕倒,但他还是支撑着站住了。
“滚开----”
护士们愣在原地。
贺千洵摇摇晃晃地站在病房的中央,绚烂的阳光顺着透明的玻璃洒进来,璀璨的光芒如同七彩的光束,笼罩他的全身。
只是。
雪白的面容一片惊骇的黯然。
嘴唇也同样苍白失血。
他呆呆地看着病房的门板,跌跌撞撞地,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挪去,边走边将包扎在自己左腕的是纱布揪扯开来。
白色的纱布飘落下来,红色的血迹越来越凝重。
“千洵-----”贺夫人悲愤交加的看着他,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心痛得眼泪滚滚而下,“千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妈妈求你...”
贺千洵仿佛看不见她。
也可以说,他已经看不到这个病房里所有的人。
“....让我去死....只有死了....就好了....只要我死了....她就不会那么痛恨我....她就不会....”
他踉跄着朝外走去,挣开贺夫人,力气出奇的大!
贺夫人恐惧地睁大眼睛,她根本没有办法拦住他,在慌乱中,她抱住了千洵的手臂,惊骇的叫起来。
“快点帮我拦住他!”
那些护士瞬间醒悟。
她们慌张地跑上来,拦住要走向门外的贺千洵,然而,贺千洵眼中去出现了一抹偏执的狂乱与仓皇。
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这一刻。
他低吼着,奋力挣开那些人,却挣不开,他终于愤怒,大吼出声,吼声大的惊人,“滚---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耳膜轰轰作响,。
大脑思维已经全部冻结,他只想着去死!!
死了就好了!!
就不用这么悔恨痛苦了。
真的....很痛苦....
那恍若滴血的心脏绝望得几乎就要停止跳动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他窒息的几近发疯。
护士都被他哭泣的吼声给惊住了。
他如濒死的野兽一般沉痛悲伤地低吼出声,眼眸黯淡恍若不见星辰的夜晚,胸口剧烈的疼痛。
“滚!滚开----”他悲惨的大喊。
贺夫人眼看着血从他从新迸裂的左腕伤口里流出来,她掩住嘴唇,无望的瘫倒在地,痛哭失声。
她绝望了。
彻底的绝望了。
然而。
愤怒低吼的千洵却在那一刻静下来。
他不再狂乱的挣扎
贺夫人流着泪抬起头
贺千洵望向自己的正前方,怔怔地颤抖着,泪水弥漫了他苍白的面孔,他看着门处那一抹影子,僵硬的站立着。
万千道阳光烂漫的照进来。
贺千洵呆呆的看着正前方,他的呼吸似乎就在那一刻已经停止了。
未希站在房门处。
她迎面对着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面孔上平静的没有半点神情。
她看着他,眼珠淡淡的。
心开始不可思议的剧烈抽痛。
剧痛之中竟隐约有着一份希望在他的心底升起。
她竟然来看他了。
贺千洵眼眸中有着些许湿润的光芒亮起。
他踉跄着,茫然的超前踏出一步,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触碰到站在不远处的她,声音带着令人心伤的颤抖。
“....未希....”
未希迎着贺千洵站立着。
她无声地将右手轻轻抬起,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她纤细的手指件飞出,在房间里每一个人的眼前滑过....
当-----
银色的 光芒落地,一路滚下去,滚到贺千洵的脚边。
恍若一道灿烂的星芒。
明晃晃的阳光下,停留在贺千洵脚边的那抹光芒跳跃着,流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