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我答应走呢?”
“你不会,我的秋儿为我万里跋涉,无视生死,此刻我已经在你面前,你怎么舍得走。”
“那若是…皇上不给我再做选择,直接送走我呢?”腮边的泪水变得冰凉,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狭长的眼睛…
“那也不怕。”
“…为何?”
他轻轻吻吻我的额头,“你我此生相守,谁也拦不住。天地无边,也不过咫尺之间。皇阿玛,他知道。”
看着那可以将一切吞噬的眼睛,我终于明白,爱新觉罗,不是冰冷的宫殿,是沸腾的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绝然…原来,我生死抉择,几乎要崩溃了自己,只不过,是陪他们父子演了一出戏…
“只是,有的时候,想要,得先学会放手。还记得走之前为夫留给你的话吗?”
“记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在。”
“若是有一天,”他低头,微笑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真的不在了呢?”
我一怔,心神只恍惚了一刻,泪落了下来,“不会…你不会不在。你永远也不会丢下我。天长地远,我会一直守着。”
他笑了,抬手抹干净我脸上的泪,“不管将来是谁告诉你,哪怕就是我,你也要记住今天你自己的话。”
“嗯。”我用力地点头。

“皇上他…后来又跟你说什么了?”这样的婆家,我怕是再也不能安心…
“皇阿玛赞你生死关头尚能顾及他人安危,小小女子如此担当,也确是当得起这嫡福晋了。”
“其实…那句话我不是在求皇上。”
“嗯?”
“我求的是你。你打算如何…处置戴侍卫?”斟酌再三,我还是不得不用了“处置”二字。戴铎,那个粗中有细,刚中带柔的汉子,带着胤禛的嘱托,一路上忠心耿耿,恪尽职守,却在归来后,应了我的苦苦哀求,第一次瞒了自己的主子,助我独闯乾清宫…此刻,我不是在为他邀功,而是,在为他保命…
他似并不意外,“戴铎的事你不必多操心,好好养身子。”
“你…你到底如何打算?”
“事如所愿,一切照旧。”
“事如所愿?” 我听得一头雾水。
他看我懵懂的样子,知道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能明白,却又一定不肯罢休,只好点点我的额头,“一路上,我一共接过戴铎两封信。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吗?”
“怎么回的?”
“第一封:好生伺候九爷。第二封:某月某日早朝后进宫。”
嗯?天哪…看他唇边了然的微笑,我顿然惊悟…一切…戴铎、我、西洋、乾清宫,一切的一切,尽在掌握…
原来,我在他面前是透明的,原来,他的世界如此苛刻,那世界里的人可以选择死,却决不会选择背叛,哪怕是为了他…怪不得她说,千万不要背着他藏心思…
他轻轻拍拍我的背,“不早了,睡吧。”
“…嗯。”
“闭上眼睛。”
“你明晚…还能歇在这儿吗?”
“今儿已是格外破例了。”
“那再见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大婚那日。”
“啊?”天哪…“那我不睡了!”
“累了一天,好好歇着。”
“不要!”
“听话。”
“嗯…那你去把灯熄了吧。”
“这样…睡不着?”
“呵呵…”听他迟疑的声音,我再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咬着他的耳朵,“我…也想看着你。”
“那明儿…一定要好好歇着。”
“嗯。”我听话地点点头。
被他揽在臂弯中,近近的相视,目不转睛,温暖的指尖一点点抚过我的脸颊,泪水过后的温存,柔软得让人心碎…
“再说一次给我听。”
“说什么?”
“说…你为何今夜会留下…”
“傻丫头,”他轻轻碰上我的额头,“自有了你,难得安眠,那一句,又顶得了多少…”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被他弄得措手不及…
“又哭了?”他低声嗔我。
埋进他怀中,我闭上了眼睛…只有他的温度,他的味道…
“秋儿,”
“嗯,”
“抬起头来。”
长长思念的吻,好像他的怀抱,总是可以温暖我的全身,沉浸其中,仿佛每一处肌肤都被轻柔地爱抚…他的唇慢慢离开,我却不肯停下来,他的脸颊,他的耳根,他的脖颈…第一次,我享受得再无顾忌…
“秋儿…”
轻轻拨开他的衣衫,抚着他的肩头,喃喃地问,“…没有了?”
他笑了,“你当你是小狼崽儿啊?”
我没理会,抱住他,咬上他的肩头…他微微一颤,搂紧我,任我再次给他留下爱的痕迹…
“坏丫头!”看着那深深的印记,他将我一把按进怀里,“这么想我?”
我笑着不语,暖暖地贴着他的肌肤,看帐上朦胧的烛影颤动,没有了月光,我依然幸福得像初夜的新娘…
烛花燃尽,浓浓的夜色再也化不开去,窗外寒气轻扣,密匝的窗纸禁不住起了声响,偎在他怀中,静静地享受着温暖。
“我喜欢冬天。”嗅着他熟悉的气息,我喃喃自语。
他像是并不意外,轻轻捏起我的下巴, “一直都是吗?”
我有些羞,笑着埋进他怀里,真是的,在他面前还有什么能瞒得住…“你,你是不是?”
“是。”这一次,他没有让我等,耳边的回答如此清晰。
“那…能一直是吗…”
“嗯。”
还有一个月啊,好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走入大婚程序 ,撒点花花给他们吧 ^_^

第一百一十章 万里寻踪至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紧,一夜悄无声息,晨起推窗,竟已是天洁地白。
今天,是胤禛正式上门拜见岳丈的日子。我早早起身梳洗,安静地侯在了桌旁,看窗外雪花轻舞,盼着心底挺拔的身影…
待嫁的准新娘,我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轻松,面对费扬古一家粉饰得并不高明的亲切,我总是忐忑,每天都拘谨得小心翼翼,强作轻松的应对,心累不已,只盼月上梢头,才能静静地享受思念…
那一夜相拥而别,相思变得更苦更长,一个月而已,竟像没了尽头…
辰时刚过,翠儿来报信说,府里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四爷的随行中有好几位着官服的大人,还有很多宫里来的侍卫和护军。我轻轻点点头,这样的排场,难怪两天前府里上下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忙碌。
皇子亲临升堂拜,这恐怕是与皇家结亲唯一一次享受平等,只是,冷眼旁观的我却还是有些看不懂,满清入关后为了统治汉民,尊奉儒学,康熙又昭示以仁孝治天下。在民间,百事孝为先,女婿上门要三扣九拜行大礼,今日之举即表示皇家娶亲也不能例外,可是又有三纲在先,翁婿之前首先是君臣,臣毕竟要以君为纲,这皇子登门便又成了皇家的大恩典,三扣九拜缩减成了三拜,却仍是不能真的双膝着地,而老泰山也要还礼三拜。想想可笑,这唯一的尊仪又扳了回来,看来爱新觉罗家毕竟不肯吃这个亏。
今天的礼到底是虚是实于我倒真没了所谓,那最亲的人早已化作了泥土,皇家是恩是宠,再也不为他知,忍不住有些心酸,人生真是多舛难料,曾经有人实实在在跪在了父亲面前,可那砸地的声响却与故人一样,随风而逝,作古化尘…
“主子,主子,”
“嗯?”回过神来,是翠儿轻声唤我。
“主子,这些也一同随嫁妆回府吗?”翠儿应了我的吩咐在整理从西洋带回的行李。
“嗯,”我走过去,将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捡出来,“这些另外打包,随花轿一起走,大婚那日会用。”
“哎。”翠儿应了一声,另找了包袱过来,又忍不住好奇地说,“主子,这盒子好香啊。”
我笑着拿起其中一个精致的小盒,“原本就这一个香,如今都染了。”
“是什么香料,真好闻!”
“是香水。”
“哦…”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既是大婚那天要用,不如先不包了?”
“不是我要用,这是给八福晋的礼。”我将小盒放回去,指点着翠儿,“福晋的,八爷的,还有十爷的,包在一起,这两个是给十三爷和十四爷的,另外包,还有三个格格的,也另外包。”
正说着,门被打开,我应声抬头,立刻露出了笑,身着蟒袍的他映衬在皑皑雪景中,一身的喜气,威仪十足。我站起身迎过去,“我当今儿你不能再破例了呢。”
他微微一笑,走进来坐□,拉过我仔细地端详着。我也一眨不眨地回看着他,今天,他终于眉头舒展,淡淡的笑容再也遮不住那从里到外透出的喜悦,这些年,第一次,我让他这么舒心…
“好多了吧?”
“有些颜色了,不过,还差得远。”
那天分别,我曾许诺会好吃好睡养得白白胖胖作新娘,可谁知那莫名提前的月经竟淅淅沥沥拖了半月之久,胤禛特意遣了大夫来开了滋补的药,身体这才渐渐恢复。
“哼!”我冲他撒娇地耸耸鼻,“还没到日子呢!你等着就是!”
他笑着用力捏了捏我的手。
翠儿奉茶上来,我接过递给他,又和翠儿一起将桌上的礼物包好。
“从西洋带回的礼?”
“嗯,走的时候就跟福晋说会带些稀罕物儿给她。”
“都是她的?”
“大家都有。”我坐到他身边,“今儿你来了,就顺便带过去吧,免得那天忙乱弄丢了。”
“都有?” 胤禛拿起一个盒子看了看。
“你的,在这儿。”我握着拳伸到他眼前,张开,柔细的银链倏而垂落…
他笑了,“没找到人?”
“找到了。”拉过他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是谁?”
“…表哥。”
“西洋人?”
我摇摇头。
“嗯?”
“不是西洋人。”掌心贴着掌心,一起握着那条银链,讲述着“我”曾经的故事…“初到大清时,父亲曾因一场顽疾获救于一位中医老者,几年后,父亲回国述职,途中顺路去看望老先生,才发现他命不久已,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孙儿。父亲在病榻前被老先生临终托孤,而后,父亲将他带回法国留给了一直膝下无出的姑妈和姑丈,取名Gabriel,意为上帝赐予他们的孩子。从此,我就有了一个和我同宗同源的表哥。”
“哦,这么说,当年你们曾朝夕相处?”
“嗯…”我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是。听姑妈说,表哥与你同年,长我八岁,是个少年天才,十五岁就被蒙彼利埃医科大学录取,我到法国时,他应该已经离家一年了。若说相处,只可能是在他假期。”
“曾经的,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又是无奈地摇摇头…
“那这次回去,你见到他了?”
“没有。姑妈说他原本已经在巴黎挂牌行医,后来又决定到各处游历,救死扶伤。从此,少有音信。这次我回去,姑妈也不知道该怎样联系他。”
“哦?”听到这里,胤禛微微皱起了眉。
“没见到就没见到吧。曾经到底是怎样我根本不记得,后来的牵挂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也许,这链子不过是哥哥给我的纪念礼物而已。即便…就是真的有什么特别…我回到大清,他再无音信,可见曾经不管是怎样都不过尔尔。”
胤禛对我的话并不置可否,只是接着又问了一句,“秋儿,你可知他是何时开始各处游历的?”
“嗯…”我努力回想姑妈的话,“好像是…一年前,哦,不,要更早,说是春天。”
胤禛从手心中捻起那条银链,小心地解下指环,握住我的手轻轻试着,直到…切切合合地落在无名指上,落在那颗碧玺红珠外…
“他五岁离开故土,应该有一个汉文名字?”轻抚着我手上的指环,胤禛的问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应该有,我也曾问过姑妈,可她说只在父亲带表哥来时听过一次,后来再不曾有人提过,她也早早就忘了。”
“哦…”
“胤禛?”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若有所思的他。
“他可能…已经来了。”
“什么??”我惊得叫出了声。
“去年张师傅的祭日,墓碑前放了一束四季海棠。我记得你曾说过,西洋人祭拜不带贡品,而是祭花。”
“不,不会!”我不能相信,“姑妈说表哥曾写信回家,地址是在欧洲大陆,怎么会…”
“我想,你姑妈自去年秋就再不曾收到过你表哥的音信。”
“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他?西洋祭拜,也可能是白世伯,或者,或者是父亲其他的法籍朋友?”
胤禛却摇了摇头,“我说了,那墓前是一束四季海棠。”
“这,这很特别吗?冬天的花嘛。”
“冬天有梅,有兰,有水仙,为何偏偏是海棠?”胤禛说着将指环从我手上摘了下来,依旧挂到了链子上,“他是想告诉你,他来了,在找你。”
“这么说,海棠应该有特别的意思?”
“这与你的身世有关,足见他用心良苦。可他却没想到你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身世?”我越发一头雾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父亲的…”
“一个信徒之女,是吗?”他微笑地看着我,“那个信徒姓甚名谁,来自何处,你可还有兄弟姊妹,你知道吗?”
“我…”
“张师傅对所有人说的都是这个故事,为此,我曾四处探访,想找到那位信徒的痕迹,想知道你究竟来自何处。可几经查找,证实当初张师傅确曾收留过信徒之女,可是,那个孩子…姓林。”
“是如画?”
“嗯。如画父母亡于一场意外,留下了刚满两岁的幼女被张师傅收留,可那时,你作为张吟秋已经两年多了。而对于如画,张师傅虽也曾教她读书认字,尽心抚养,却从未认作女儿,她,一直姓林。八岁那年,张师傅更将你送回西洋教养,而如画却留在了大清。你知道这又是为何吗?”
我摇摇头,也心生疑惑,既然同是信徒之女,既然同是父亲的善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想起了表哥,也是父亲收养的孩子,却被留在了姑妈身边,而如画,更是被父亲教养成了传统的清朝女孩,只有我…只有我…
“因为,” 他轻轻点点我的额头,“你真的是张师傅之女。”
“什么??”我被惊得叫出了声,“这,这怎么可能!”
“天意难为,有何不可?十八年前,张师傅虽已被封为帝师,却尚未建府,仍起居在使节驿馆中。那年初春,晨起的张师傅在屋前海棠树下发现一个小包裹,打开来,是个刚满月的婴孩。”
“是…我?”
“嗯。”
“这么说…父亲并不知道是谁把我给了他?”
“嗯…” 胤禛想了想方才开口,“不只是张师傅,这世上恐怕没人知道。”
“嗯?”我一怔。
“你究竟来自何处,张师傅也曾多方查找,却始终无果。”
“会不会是穷苦人家无力抚养弃我而去,而后自然无处可寻?”
“不会。”胤禛摇了摇头,“那是皇家驿馆,哪个寻常百姓能够避开侍卫,进入内院?”
“那…会不会是驿馆中的什么人?”“我”也许真的是谁青春年少犯下的错…
“驿馆涉及大清体面,侍卫皆是精心挑选,即便真的有人做下难言之事也断不敢将此暴露在驿馆中。更何况,张师傅每日都要进宫面圣,一旦传到皇阿玛那里,就是灭顶之罪。”
“那…”原来,我的穿越相比“我”的身世竟显得简单多了,她,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也或者,她的存在,真的是为了我的到来…
“你来的那天,刚入二月的海棠结了满树的花骨朵儿,粉嫩的花瓣与你的小包裹竟是一色,远远看去,宛若轻云出岫,张师傅顿然了悟,这是上天的恩赐,又何来因果?因此,他守下了这个秘密,将你视如己出,爱若珍宝,就连至友白师傅也不曾相告。”
“…可,可还是不对啊,父亲说我是秋天生的,所以才叫吟秋,初春满月的婴孩怎么会是我?”
“你叫吟秋不是因为你是秋天来的,而是因为那是一株…秋海棠。”
“秋海棠…那,那是断…”
“那是相思草,”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住了我的唇,“难怪你会让人如此放不下。”
断肠花…相思草…若那曾经的人是我,我究竟,是哪个…
“既然父亲连白世伯都不曾相告,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有一个人他不能瞒。”
“谁?”
“皇阿玛。”
“啊?”
“是皇阿玛将你的身世告诉了我。皇阿玛说,‘朕当年就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第一次见,那三岁的小丫头竟然不惧生,奶声奶气有问有答,十分讨喜,朕也曾想将她过继到满臣家中有个实在的身份,可实斋却婉拒,念他父女情深,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十八年后这个丫头竟成了朕的儿媳。若此非天意,天意何为?’”
若非天意,天意何为…
曾经那离奇的开始,完整了我三百年的归途,这古老的时空,曾让我爱不成,恨不能,逃不得…却原来,我本就是,那故事里的人…只是,“我”的前缘,到底该怎样了结…
“胤禛,”
“嗯,”
“你说…他现在还在大清吗?”
“这很难说。他虽然寻到了张师傅的墓,却不一定能打听得到你的下落。”
是啊,从父亲下葬的那天起,张吟秋就再没有回来…如今,又有几个人知道,诚英格格究竟是谁…
“他也许…早就回西洋去了。见到姑妈,也就一切都明白了。”
“未见得。千辛万苦寻了来,生死无踪,怎会轻易离去。”胤禛将那条银链收进怀中,“只是不知,既然如今能费这般心思,当初为何会放你万里而去?”
“毕竟是亲人,也许,总想着能再见吧。”
“千山万水,一别数年,只这么一条银链,太单薄了。”
我一怔,想起他的玉牌,不觉莞尔,拉过他的手抚在胸前,“只有这样,才好。”
他笑了,将我拥进怀中,“你当只是这样吗?”
“嗯?”
“临行前,我曾密嘱戴铎,若是这丫头自己不肯回来了,就…”
“就怎样?”
“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他轻轻咬着我的耳朵,“守着也好,囚着也罢,今生,我要定了。”
心一热,紧紧贴进他怀中,“囚着…囚一辈子…”
“嗯。”
那天临别,送他到门口,他要松开我的手离去,我却握紧不放,期待地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吗?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笑了,点点我的唇,低声说,“攒着。”转身离去,留下有些失落的我,又开始一分一秒地盼…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凡是甜蜜的章节,留言就无力,越是甜蜜越无力,都有了函数关系了,反之,也成立。亲们是在给我暗示是吧?^_^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聘礼与故人

婚期将近,整座府邸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彻底装点成了明艳的大红。府门从此大开,接待络绎不绝来道喜的人。白天车水马龙,晚上灯火通明,府里上至老夫人,下至粗使丫头都开始着新装,绽笑颜,一派欢天喜地。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更加期待和兴奋,守在府后小院中,盼着,等着。
今天是放定礼的日子,也就是婆家下聘的日子。至此,皇家婚礼与民间习俗终于有了不同,女婿上门在先,这聘礼随后才到,作为娘家也不能简单地坐等收礼,而是要隆重举办订婚宴来庆祝。宴席由内务府亲力筹办,规格仅次于大婚当天皇子府中的婚宴,届时,鸿胪寺官员引礼,钦天监官员报时,所有当天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在京官员及命妇都要出席。这是大婚前娘家最重要也是最后的排场,因此府里上下一直忙碌到天边擦亮。
一大早,我就被按在了梳妆镜前,格格的行头,格格的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诚英格格的身份在正式场合出现。穿戴整齐后,我就随在了老夫人身边,今天,我要由“额娘”带着接受皇家的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