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丫头暗暗吐一下舌头,赶紧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再继续闹下去,郡主真要发彪。
倪裳是个心灵手巧的,几下就把陌桑的头发绾好,戴上纯金的头饰,眉心上描上细长水滴状的花锚,气质清冷,雍容高贵,让人不敢正视。
陌桑看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点点头道:“嗯,不错,最少没有头重脚轻,脖子也不累。”一句话让四个丫头十分无语。
他们哪里知道,陌桑一直着想着入宫后要面对事情。
自古以来最难猜测的就是帝王心,脑子里全是陛下可能问的问题,根本无心欣赏镜子里面的自己。
想着丫头们方才的话,陌桑淡淡道:“陛下罚我闭门思过三个月,我不能出门,你们今天自己出去玩,不用管我。”
此话一出,兴奋了一个早上的四个丫头,顿时如霜打过秧苗——垂头丧气,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七手八脚把陌桑收拾好,送她上马车后,就对着天空各自神伤。
陌桑不以为然,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忐忐忑忑进了宫,见过太皇太后,陪老人家聊了好一会儿后,就随着太监来到御书房。
上午的朝会刚刚结束,桌子上堆满了大臣们刚递上来的奏折,挡住元和帝大半个身体。
“臣女参见陛下!”
陌桑恭恭敬敬地跪下,微微垂着头,不敢看上面帝王的表情。
元和帝认真地看着手着中的奏折,就像是没有听到陌桑的话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陌桑也不敢多言语,默默地跪在下面。
大约快半个时辰,宫女端着新沏好的茶进来。
徐公公马上接过茶后,笑道:“陛下,喝口热茶润润口,休息一下再批阅奏折吧。”
元和帝接过茶,轻轻吹一下上面的热气,低头喝茶时瞟一眼下面的陌桑,淡淡道:“孤警告过你,不能太过任性,你是把孤的话当耳边风吗?”
“臣女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
元和帝冷嘲热讽一句道:“自从你回来以后,你有多少事情不是自作主张的,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陌桑马上深深地伏下身体:“臣女无话可说,请陛下责罚。”
元和帝听到后,冷笑一声道:“责罚?你为大鸿做了那么事情,孤那敢责罚你这个大鸿皇朝的大功臣。”
把她从落华山回来后,所干过的每一件事情都一一提一遍,再狠狠地把陌桑讥讽、挖苦、数落一遍,说到恼火的时候,桌子都快要被他拍散。
整个过程,陌桑别说反驳,连呼吸都不敢出现变化,恭恭敬敬地跪在下面。
大约是发泄差不多了,从徐公公手上接过另一杯新茶,猛地灌几口。
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后,冷冷道:“说吧。为什么明知道他是烈火国的皇太孙,还一直把他留在府上,还跟他算了,那事情孤不想知道,孤就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还有对他的态度。”
陌桑低伏着身体,轻轻道:“回陛下,过去的种种臣女已经放下,臣女只想着三个月后,如何尽好为人妻的本份。”
“几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便能放下。”
元和帝冷冷驳回陌桑的话,能把人一眼看穿的锐利目光,深深地锁在陌桑身上,似乎是要揭穿陌桑的谎言。
陌桑却不闪不避,淡淡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臣女不敢说自己从未对拾月动过男女间的倾慕之情,两年多前查明真相,臣女在恨他的同时也无法割舍那份情。于是才设下一局,逼他决断,也逼臣女自己决断。”
“所以呢?”帝王冷冷地看着陌桑。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陌桑用《阿含经》中的一句话,给帝王最后的答案,拾月的情若在她的情便在,如今拾月已经不在她的情也随之消亡。
突然听到这样有禅意的话,元和帝的眼眸不由眯起,想了想道:“跟孤说一下,男女之间的情爱,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呃!陌桑面上微微一丝愕然,回道:“惑乱人心的毒药。”
元和帝微微一滞:“你可有中毒?”
“臣女目前已经拔除。”
陌桑不敢说永远,因为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上一个人,她不是圣人,无法断掉七情六欲。
遇上心动的,还是会心动。
元和帝马上冷哼一声:“你倒是很坦诚,起来吧。”
“谢陛下。”
跪的时间太长,两腿早已经发麻,再加上背上的伤还没有愈合,起来时虽然极力掩饰,身体还是微微地晃动。
元和帝看到后,眼眸一沉:“容华郡主的侍女可在,让他们进来扶郡主出宫。”
陌桑面上微微一怔,这是要放她走的意思?
就这样结束了,不再继续问其他事情,惊讶地看着上面的帝王。
元和帝拿起一份奏折,不冷不热的声音马上砸落:“你以为孤跟你一样清闲,还不快退下,是想等孤像你叔一样抽你吗?”
“呃!臣女告退。”
陌桑听到后,顾不得两腿发麻,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退出外面。
“回来。”
刚到门边时,元和帝突然又喝住陌桑。
陌桑心里一惊,赶紧快步往回走,扑一下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
元和帝看一眼下面,乖巧得像兔子一样的陌桑,不紧不慢道:“正月十五,孤允许你出府一天,其他时间给孤好好反省,再胡闹绝不轻饶。”
“臣女谨遵陛下教诲。”
“出去。”
“臣女告退。”
陌桑暗暗松了一口气,小步退出外面。
踏出御书房后,生怕再被叫回去,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刚走出大殿门,就看到一脸担忧的弥月和倪裳,两个丫头看到她出来,悬着的心才放下,走上前扶着她慢慢地走下石阶。
“郡主进去这么长时间,奴婢都担心死了,以为到了陛下又要再罚您一回。”弥月替她披风斗蓬,双把小手炉塞到她手里。
陌桑嘴角一扬,无声地一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御书房里,徐公公低眉顺眼道:“陛下,可要派人通知中书令大人一声,他也好有所准备。”
元和帝鼻子自嘲地嗤笑一声,没好气道:“通知跟不通知有区别,那个小子滑得跟老人精似的,孤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
看看面前的奏折,想了想,一脸不爽道:“孤不批了,传话给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们要么明天一早把皇子妃人选的名字告诉孤,要么到这里来,给孤把这些奏折全批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徐公公一愣,笑着应一声是,给一个眼色旁边的太监。
太监会意,马上去传话。
陌桑走出宫门,就看到三叔的马车停在外面,连忙加快脚步。
恭敬地行礼:“三叔。”
陌三爷扶起她,笑问:“陛下可有为难你?”
陌桑马上摇头,笑道:“没有,还允许我今天出门玩,不过只是今天,以后得在家里反省。”
陌三爷眸中闪过一丝意外,淡淡道:“出去走走也好,大街上人来人往就别挤了,小心背上的伤口,找个地方静静坐着看吧。”
“是。”陌桑连应下。
“你们好好照顾郡主,别什么事情都由着郡主。”陌三爷不放心地叮嘱两个丫头。
“奴婢遵命。”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明明高兴得要尖叫,却一直死死忍着。
陌三爷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后,才坐上丞相专用的马车,缓缓往陌府走。
目送他的马车走远后,弥月得意洋洋道:“幸好奴婢早就让人把最好的雅间订下,郡主坐在雅间里面就能看到花灯。”
倪裳也是一脸激动道:“幸好奴婢还把另一套衣服也带出门了,一会儿就给郡主换上,宫大人看到后一定无比惊艳。”
跟他们相比,陌桑却一点也不热衷。
上了马车后,闭着眼睛静静地养神,根本没心思看外面装点一新的街道。
弥月和倪裳就手脚麻利地,替她摘下发髻上多余的头饰,脱下外面的斗蓬,再松掉腰间系得紧紧的腰封,让陌桑睡得舒服些。
陌桑乐得如此,闭着眼睛,任由他们折腾。
他们来到今年承办灯市的街道时,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弥生不得不放慢马车的速度,以免撞到人,好一会儿才来到这条街上最好的酒楼——近月楼。
陌桑走下马车,抬头就看到牌匾上写三个大字——近月楼。
这个名字起得倒有意思,想起了前世两句俗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陌桑只顾看牌匾上的字,却没注意大街上的人却一直看着她,面上露出惊艳的表情。
弥月不喜欢这些人看陌桑时贪婪的目光,小声道:“郡主,我们上去吧。在雅间里面,您能看到整个条街的景致。”
陌桑轻轻点头,扶着她走上台阶。
刚走进大门,就有机灵的小二前来打招呼,询问他们的雅间。
弥月报上雅间的名字后,小二听到面上一愣,马上热情地招呼他们到楼上。
离天黑尚有一段时间,陌桑吃了点东西后,就和衣在里间的躺在榻上休息。
突然一声类似炮竹爆开的声音响起,天边传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大街上马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陌桑也随之被吵醒。
雪白窗纱上不时闪现一道道不同颜色的亮光,陌桑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起身推开窗户往外面一看,嘴巴不由张得大大,用手捏一下自己的大腿,证明她不是在做梦,外面居然有人在烟花。
看着一朵朵绽放的火花,陌桑是一脸懵。
记得登高文会时,还是她自己写的火药的制造方法,眼下她却看到漫天的烟花。
这是要逆天吗?
陌桑蓦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自从醒来以后,就一直听到断断续续的炮竹声响起。
因太习惯竟然没有感觉不妥,现在想起来竟然是大大的不妥,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们竟然把火药开发利用到这种程度。
这智商太逆天了,他们还是人吗?
陌桑再次被这个诡异的时空惊到。
顾着看天空上的烟花,竟然没有注意到,对面无双眼睛正在看着她,面上露出十分不友善的表情。
门突然开了,就听到弥月惊讶道:“郡主醒了,怎么不叫奴婢们。”
回头大声道:“你们快别看了,郡主醒了,愉进来侍候郡主梳洗。”
晓雪、海棠端着梳洗的用具,鱼贯似的从外面走进来,服侍陌桑梳洗,重新上过妆后。
倪裳就麻溜地帮她换上另一套的抢眼的淡金色衣裙,原来的纯金头面,换成素银头面,整个人凭添几分素雅。
再把大红的华贵长款斗蓬,换成纯白的短款斗蓬,清冷中马上透出几分小女人的娇俏,远远看去就像是逃跑到人间的小仙女。
四个丫头看着这样的陌桑,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海棠催促道:“郡主,走,我们到外间看天花去,这是今年的新特色,居说还有一种叫天灯新花灯,点上后是可以飞上天的,咱们快去抢吧。”
天火?飞上天的花灯。
突然听到这两个新名词,陌桑面上不由一愣。

☆、第177章、古代的情人节2

陌桑随着几个丫头刚走外面的天台,就又听到一阵阵烟火绽放的声音。
抬头的瞬间,看到烟火一朵一朵绽放,虽然没有那个世界的绚丽灿烂,却也耀眼夺目,给人带来无尽的惊喜、惊艳。
走到外间的楼台上,陌桑在铺得十分大厚暖的摇椅上坐下,盖着厚毯,静静仰望天际,天上明月也被烟花夺去光芒。
突然外面传一阵吵杂声,陌桑眉头一皱:“弥月,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弥月快步走出外面。
片刻后走回来,俯在陌桑耳边小声道:“回郡主,是几位亲王府上的世子、公子、郡主来晚了,非闹着让近月楼的管事给他们腾出一处雅间。”
陌桑听到后冷冷一笑:“不必理会。”
海棠也不屑道:“方才郡主休息时,咱没敢把灯点太亮,他们就以咱这雅间内没人,就来闹过一回,奴婢把他们打发走,没想到现在又来闹。”
晓雪冷笑一声:“他们以为自己的身份不简单,可是包得起上面雅间的,又有几个人是简单的。”
陌桑中到她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当今陛下在世的兄弟还有三人,康亲王、廉亲王、恭亲王,倒是有几位小王爷和郡主,不过是资质平平,一直没有得到重用。
陌桑想到这里,淡淡道:“由他们闹去吧。”
闹腾一阵后便安静下来,弥月体贴地问:“郡主,晚膳时间,你也一直睡着,吃点东西可好,一会儿还得吃药。”

陌桑想了想道:“给我来小半碗米粥。”
“郡主”
弥月正要抱怨,却听到有人噗嗤一声笑道:“以后谁再跟本公子说,帝都其实很大,本公子就跟谁急。”
陌桑循声看去,不远处的楼台上,颜惑一身妖冶的大红金纹锦袍,站天台的另一侧的座椅前朝自己见礼,连忙起身还礼。
颜惑的容颜在夜色中异常的妖冶,举手投足间魅惑让人移不开眼。
四个丫头顿时花痴病大作,看得眼睛闪闪发亮,陌桑不由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想假装不认识他们。
真是丢脸呀。
“我以你今天不会出来。”颜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陛下的意思。”
陌桑淡然一笑,以她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外出。
颜惑微微一滞,看着她越发清瘦的小脸,眼睛大大,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之姿,却也证明她的身体越发的差。
“本以为九国大比结束后,你可以静静地把身子养一养,没想事情却是一桩接着一桩,眼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本公子只能暗暗祈求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
“承你贵言。”陌桑淡然一笑。
“郡主,今天可是上元佳节,你会不会有期待,宫悯会送你什么东西?”颜惑突然坏坏地笑两声。
以他对宫悯的了解,指望这个冷心冷情,整天板着一张冰山脸的家伙主动送礼,讨女孩子的欢心,简直比登天还难。
陌桑想了想,莞然一笑道:“有点。”
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礼物,陌桑也不能例外,但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看到陌桑的小表情,颜惑也不由笑道:“郡主,有没有兴趣一起涮火锅,一起欣赏花灯、天火,还有天灯。”
陌桑看一眼天空上的烟花,低眸浅笑道:“天火不太好听,烟花如何?”天火总让她想到另一样东西,还是叫烟花比较吹顺耳。
“烟花,可有没有出处?”颜惑好奇地问。
“你看,这东西虽然如花般美丽,却转眼即逝,如同过眼云烟,以烟花来形容它也不为过。”陌桑淡淡地解释,听着有些伤感,总不能说因为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是这么叫的。
颜惑听到后皱皱眉头:“这个解释太让人伤感了,烟花,名字虽好,却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话,颜惑的眉头不由一皱,回头淡淡:“什么事情,非在要这个时候打扰本公子。”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回公子,康亲王府胤世子、仪华郡主、廉亲王府浩公子,恭亲王府瀚公子、凤华郡主,他们就是不肯离开,非闹属下要给他们腾出一处雅间不可。”
“告诉他们,就说本公子的话,近月楼做生意,第一先认银子,第二是时间,想要顶楼上的雅间,明年记得提前半个月预定。”
“是,属下马上去办。”
“慢着。”
陌桑制止管事,笑着轻声道:“商道酬信,难怪颜家在商道上能长盛不衰。”
颜惑脸上以上容光焕发,一扬下巴道:“虽说无商不奸,不过奉成守信,一直是我颜家人做生意的根本。”说到这里时,突然冲着陌桑吼道:“我说你,到底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火锅。”
说完后,冲几个丫头抛媚眼:“姑娘们,本公子可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哦。”
颜惑公子亲自媚眼邀请,还有礼物可以拿,他们当然高兴,陌桑还在考虑,几个丫头就七嘴八舌地催促起来。
陌桑此时却淡淡道:“颜惑公子,他们到底是皇族,闹得太过陛下脸面上不好看,我们过去后,就把这屋子打扫干净让给他们,免得他们继续在外面闹。”
“听你的。”
颜惑给了管事的一处眼色。
管事对陌桑千恩万谢,心里暗道:“外面那几位若也有这种觉悟,就不是这番光景了。”真是白投了一个好胎。
几个丫头马上兴奋起来。
把陌桑先送过去后,就回头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
把东西都搬过去后,弥月又回来把雅间里里外外,连地板都重新检查一遍后,确定一根发丝都没有落下什么后才离开。
陌桑他们都过去后,就马上有人在楼台外面摆在一张大圆桌。
然后一溜儿的年轻小子把铁锅、炉子等,以及火锅的一应用料,眨眼间就上全。
颜惑大声地招呼众人道:“今天大家都坐下,谁也不用谁侍候,吃火锅就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语桐已经拿出四个盒子,送到弥月他们手上。
四丫头马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海棠拿出盒里的东西惊讶道:“这是用什么作的手链,太漂亮了,奴婢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手链。”
“这是珊瑚串。”
颜惑看着手链解释道:“用从海底采上来的血珊瑚,细磨成的手链,统共才得这么四串,拿去卖没意思,便宜你们几个丫头。”
四个丫头面上一阵惊喜,马上异口同声道:“谢颜惑公子。”
迫不及待地把珊瑚串戴在手上,得意地相互炫耀,不时低声地交头接耳。
陌桑看到后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呀,一副小家子模样,也不嬚丢人。”不过就是一串珊瑚手链,就把他们乐呼成这样。
弥月却不以为然道:“珊瑚手链事小,关键是颜惑公子送的,意义那就大不一样。”
晓雪也一脸得意地笑道:“郡主,您该吃药了,奴婢去厨房看看,弥生把郡主的药煎好没有,奴婢也赞同弥月的说法。”
倪裳不说话,却把珊瑚串放到眼前,慢慢地欣赏,进入忘我境界。
“来来来,汤开了,吃火锅,吃火锅。”
颜惑再次出声招呼:“本公子现在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吃火锅,没有在你们陌府时好吃,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吃,没有人跟我抢,吃起来没意思,所以今天不分主仆,只图过痛快,大家都坐下来一起吃吧。”
三个丫头看一眼陌桑。
陌桑点点头,三个丫头才敢坐下。
熟练地往锅里加菜,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不是第一回。
想到陌桑背上的伤口正在愈合,不方便有太大的动作,弥月贴心地把烫好的菜放在她碗里。
陌桑刚要吃时,外面突然哐当一声打烂东西的声音响起,就听到晓雪冒火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弥月,你去看看。”
陌桑马上让弥月出面。
片刻后,就听到晓雪大声叫道:“仪华郡主、凤华郡主,二位是堂堂亲王府的郡主,怎么可以抢我们两个下人的东西。”
门外。
帝仪华两眼发光地盯着晓雪手上的珊瑚串:“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下人,就该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
站在旁边的帝凤华也不甘落后道:“就凭你们两个卑贱的下人,也配拿颜惑公子的东西,快点交出来,再磨蹭下去本郡主就让人打死你们,照样能把东西拿到手,大不了赔你们主子几两银子。”
帝凤华说完,就去抢夺弥月手腕上的珊瑚串。
弥月看到她这架势,赶紧道:“珊瑚串原是颜惑公子一时高兴送我们顽的,郡主喜欢是这珊瑚串的福气,只管拿去便是。”亲手摘下珊瑚串奉上。
“你倒是很识趣。”
帝凤华一把拿过珊瑚串,得意洋洋地戴在手上。
帝仪华看到后也不甘示弱,伸手就去捋晓雪手腕上的珊瑚串。
晓雪却不像弥月大方,硬是死护着珊瑚串不肯松手,两人纠缠不休时,面前紧闭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正在抢东西的帝仪华,把玩着珊瑚串的帝凤华猛地起头。
看到站在门后面的人时,两个人的身体一僵,顿时就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颜惑戏谑地目光缓缓二人身上扫过,笑笑道:“两位郡主的风采,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康亲王、恭亲王还真是会教导。”
帝仪华和帝凤华到底是女儿家,又是被心仪的人数落,羞愧得面红耳赤。
恃强凌弱,强抢别人的东西确实是有**份,居然还被颜或公子亲眼看到,实在是太丢脸。
陌桑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里面淡淡传出:“晓雪,你们还在外面吵什么,不是说拿药来给本郡主吗?怎么还不送进来。”
晓雪马上垂下头道:“回郡主,药药药药都洒了。”
“看来在你的眼里,珊瑚串比本郡主的命重要多了。”
闻言,晓雪扑一下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