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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俨把她扳过来,两人面对面,他把那贴着颊边的头发夹到耳后,小姑娘脸上铺开的那片酡红再也无处可躲,一双眸子也湿漉漉的,叫人更想……欺负了。
昨晚他确实也有些失控。
“不用害羞,”他摸摸她头发,“养了这么久,总该收回点利息了。”
声音压得更低,呼吸就在她颈边,“眠眠,这是商人本……色。”
阮眠感觉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极轻的“哒”一声,他解开了她脖子上的银链,被体温熨帖过一夜的链子还带着暖意,她低头去看,见他把戒指摘了出来,然后将它套进了她的左手无名指。
他又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眉眼间满是温柔,又虔诚得像在提前完成某个神圣的仪式。
阮眠懂得了他意思——从今往后,名正言顺的齐太太。
心口涨得很满,几乎就要溢出来,昨夜嗓子用得太厉害,此时还有些不舒服,她清了清喉咙,想和他说话,腿间忽然感觉到异样,意识到是某处重新变得生机勃勃,想到……
她搂着他脖子软声撒娇,“还有点疼……”
“没事,”齐俨低笑一声,“男人这个时候都会比较敏感,这是正常的反应。”
更何况,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这样一来更加难以克制了,不过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怕吓坏了这个初经情事的小姑娘。
哪怕是推迟了这么久,可事实证明,要她承受自己……还是有点儿困难。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没什么事情想和我说?”
阮眠惊讶抬头,撞入一道深邃的视线里,她抿了抿唇,坦白交代,“我那天遇见苏蘅音了,她和我说了一些话……一开始我也有些迷茫,可是后来想明白了,就觉得不算什么事,所以就没跟你说。”
他揉了揉她额头,语气挪揄,“怎么想明白的?”
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
她认真地看着他,手轻轻按在他那沉稳跳动着的地方,“因为我知道自己在这里。”
我在你心里。
是先有爱,然后才是责任。
“还不算太笨。”
阮眠懊恼地捏了几下他手臂。
“我喜欢照顾你。”最好能照顾一辈子。
讨厌,一大早就说这么让人感动的话,弄得她好想哭。
她抱住他的腰,声音已经带了点鼻音,“嗯。”
她又飞快地加了句,“我爱你。”
他似乎没听清,凑过来问,“什么?”
阮眠鼓起勇气正准备说第二遍,瞥见这男人眼底毫不遮掩的笑意,一下明白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明明都听见了好吗?
“听是听见了,”他笑着解释,“不过没听清。”
床头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阮眠拿过一看,是昨晚设的闹钟,再仔细一看,哎,怎么这么快就九点了?她不是半夜迷迷糊糊爬起来定了六点的闹钟吗!
糟糕。她和陈教授约好一起回r市的。
她从床上跳起来,四处去找自己的衣服。
男人侧身过来,大方地欣赏眼前的美景,语气慵懒,“早上七点的时候他过来敲门了。”
阮眠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什么?”
“我告诉他,我会和你一起直接回a市。”
这不就是说明陈教授知道……他们两个昨晚睡在一个房间了吗?
而且这房间的隔音好像还很不好,连走廊里有人走动都能听到脚步声,这是不是意味着……
阮眠欲哭无泪,以后还怎么面对陈教授!?
心一乱,内衣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她又试了几次,还是扣不好。
“过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算了,谁解开的就由谁负责扣回去吧。
半个小时后,两人下楼吃早餐。
齐俨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用担心,他已经知道我们是可以合法同住一个房间的关系了。”
阮眠吓得差点丢了手里的小勺子。
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他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脸上依然有笑意,眸底却闪过一丝异样,“待会和我回一趟z市吧。”
以a市为中心,z市和r市简直可以算一个是天南一个海北,所以两人抵达z市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了,可因为是入冬天黑得早的缘故,此时才晚上七点多。
车子平稳前进着,阮眠看向窗外,心里有些疑惑,这不是回老屋的路啊。
不过,她对这一条路似乎也并不陌生,圣科医院就在附近,母亲病重那会儿,她每天都要来回骑车走两趟。
“我们要去见什么人吗?”
“嗯。”他从下车就一直牵着她的手,手心有些濡湿,阮眠暗想,他也会紧张吗?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呢?
两人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停在一扇门前,迟迟没有敲门也没有去按门铃,只是眸色深沉地盯着门看。
头顶的灯坏了,时明时暗,很像恐怖片里的场景,阮眠忍不住朝他那边靠了靠。
他忽然转过身用力抱了抱她,然后按了三下门铃。
屋内厨房里,周光南正炒着西蓝花,听到铃声,他回过头,“常宁,去看看谁来了。”
“好嘞!”常宁偷夹了一块甜酸排骨放进嘴里,腮帮鼓得高高的,他仿佛已经预测到这个时间会过来的人是谁,所以不慌不忙地走出去,等看清门外站着的两人,面上也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常医生?”
原来他们要来见的人是……他?
这时,厨房里又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阮眠微微张着嘴,“周、周院长。”
周光南直接把手里的盘子摔到了地上。
常宁立刻过去,“碎碎平安,见怪莫怪。”
周光南看着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这才反应过来,“回……来了啊。”
齐俨轻轻“嗯”一声,牵着阮眠到沙发上坐下。
“我、我还炒着菜,你们……先坐。”周光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他旋开水龙头,双臂撑在流理台前,双肩开始轻微抖动。
如嫣,你看到了吗?时隔十余年,我们的儿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又笑起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这大概是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幸好有常宁帮着调节,不会太尴尬,他举起酒杯,“周叔,祝您生日快乐!”
阮眠微愣后,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原来今天是周院长生日?所以他才特意赶回来的吗?他们出了机场就直接过来了,早知道是生日的话路上可以买个蛋糕,也不至于这样……两手空空。
阮眠也拿起杯子,“周院长,生日快乐。”
齐俨知道她酒量差,所以没让她喝酒,杯子里的是橙汁。
“谢谢。”
“咳!”常宁插嘴道,“你们这都光明正大领证了,还叫什么周院长,听起来多生分啊,周叔您说是不是?”
周光南露出一脸慈爱笑容,平静的目光里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激动,同时也感觉到一阵少有的紧张。
阮眠微微侧过脸,用余光去看旁边的男人,他直视着前面,冷然俊挺的面部线条似有那么一丝松动,她弯了弯唇角,甜甜地叫了一声,“爸。”
“哎——好孩子……”
周光南之前就从常宁那儿听说了他们的事,再加上上次阮眠溺水住院,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此时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阮眠松了一口气。
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刚那一声“爸”分量有多重,她代表的是齐俨,他没有反对,同时默认了这个称呼,这当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因为阮眠周一还有课,齐俨的校选课期中测试也在这天,所以两人待到晚上九点又要去赶回a市的飞机了,临走前,周光南从书房拿了个小锦盒出来,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玉手镯,“这原来是你婆婆的,说是将来要给儿媳妇……你们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去机场的路上,阮眠脑中一直回荡着他那句“好好的”,鼻尖不免发酸,靠在旁边男人的身上,慢慢闭上眼睛。
等她重新睁开眼时,看见窗外熟悉的景色,转过头来,“我想回家看看,好不好?”
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小孩会不会想她?打过几次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是不是保姆或那个女人看到她的号码故意不接。
“下次吧,”齐俨将她的脸扭向自己胸口这边,“时间来不及了。”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阮眠有些累了,闻着那清冽好闻的气息,不禁有些想睡。
回到a市的公寓已接近半夜,困意更深,她洗完澡就卷着被子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来,她抱住他,睡得更深了,完全把第二天的考试抛之脑后。
当真正置身偌大的教室里,看着周围或认真复习或临时抱佛脚的人,她才懊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
上课前五分钟,齐俨拿着一叠卷子进来,清湛的目光扫视过全场后,打开ppt,等看清屏幕上投放出来的字,底下一片欢呼——
开卷考。
太棒了!
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阮眠的眼睛一亮,坐在她前面的钱程也回过头来,别有深意地朝她挤了挤眉毛——亲爱的这都是托你的福啊。
阮眠心想,原来那啥真的有效啊,不枉天快亮的时候……
隔壁一个女生压低声音和同伴说,“待会儿你帮着留意一下,齐教授的颈边那块红色的看起来像不像吻痕啊?”
阮眠脑中“轰”的一声,心底默默祈祷,不要走下来不要走下来不要走下来!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齐俨见她趴在桌子上,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走下讲台,巡视了一圈,走到她旁边时还多停了会。
阮眠窘迫地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催促他赶紧走,可是……来不及了!
“真的是啊!”
齐俨已经回到讲台,可阮眠还是能听到那暧昧的轻笑声,“天啊天啊!他老婆得多如狼似虎才能弄出……”
钱程也回头,笑得贼兮兮的,还无声做出口型,“如狼似虎喔,齐太太。”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上课铃响。
其他人都收回心思,认真地对着卷子用手机搜寻答案。
阮眠还在发呆。
嗯,他今天穿了一件v领的浅色毛衣,还是她帮忙选的……
唔,出门前怎么就没检查一遍呢?那个地方,就算只是不小心挠伤,也很引人遐思的吧?
刚刚问“吻痕”的女生忽然轻叹一声,愁眉苦脸的,网上根本找不到答案啊,这和闭卷考有什么区别?
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钱程的眼风又刮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阮眠无辜地摇摇头,钱程又继续回去咬笔了。
左上角的手机震了一下,看清发件人,她疑惑地皱了皱眉,点开来一看——
齐太太,虽然很享受被你用深情款款的目光这样看着,可我不得提醒你两点:1、我的脸上并没有答案。2、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阮眠:“……”
第五十七章
漫长的四十分钟过去了,停下笔的那一刻,阮眠捂了捂额头,似乎已经预感到这张卷子自己可以拿多少分,可她想到待会儿还有很重要的事做,也顾不上这些了,迅速收拾起东西来。
其他大部分人脸上也没有考完之后的轻松之色,交错的声音在问着,“之前教授说这次期中考试占总评的多少比率?”“哎,这门《投资理财》学分多少来着?”
“钱钱,我有点事,你先回去。”
钱程本来已经被虐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一听这话,小脑筋一转,已经猜到她要去做什么,立刻双手合十,“眠眠。”
她压低音量,“齐太太,拜托帮我的那份也一起求了吧。”
阮眠有点为难地看着她,“我不是……”不是要去求情啊。
“拜托拜托。”
“……嗯,我试试。”她又强调,“不过不知道行不行啊。”
钱程给她比了个坚定的“ok”手势。
阮眠背着小包出来,男人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她慢慢跟上去,为了避嫌,在学校里,她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眼下管不上那么多了,早上听他说考试结束还要回公司开会,这样一来,岂不是要顶着那吻痕……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如果当时轻一点就好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他的肩上,应该还有她留下的牙印吧?
真是一言难尽。
齐俨早就发现她在后面,特意放慢步子,两人几乎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里面还有几个抱着书过来上课的学生。
虽然齐俨只在a大开了一门选修课,一个星期也只是露那么一两次面,可拜a大论坛的那个帖子所赐,a大的学生基本上很少有不知道他的,纷纷跟他打招呼,“齐教授。”
有两个女生还惊喜地“哇”了一声,推推攮攮地往他站的地方靠,阮眠就这样被默默挤到了墙角,看来“情敌”真的是无处不在啊,她忽然有一种把挂在脖子上的和他手上戴的同款戒指拿出来,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电梯很快到了顶楼。
齐俨先走出去,阮眠则是等电梯里的人都走完了,这才挪出来,他的办公室还是第一回来,但大概的位置知道,没想到的是,刚走到拐角处,迎面就看见了陈若明。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只想原地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接二连三发生让她窘得不能再窘的事?
“……小舅。”她立刻又改了口,“陈教授。”
阮眠还清晰地记得两人站在外婆墓前的那一天,夕阳在青山外只剩下一道残红,山风刮得人脸疼,她轻声叫他,“陈教授,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风把他凉薄的声音吹过来,“以后私底下就不要叫我陈教授了。”
她当时还愣了一下,那应该叫什么?
从那决绝又冷然的背影中,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那一跪,等于断掉了所有的联系,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她甚至生出这样的念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希望自己和这里的一切人和事从未有过相关。
所以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那天晚上,”陈若明抬头看着天边孤零零的一颗星星,“我记得你妈妈答应说要带我去山上摘柿子吃,可惜我没有等来那一天,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印象中这个姐姐极其疼爱自己,各方面无微不至地照顾,几乎挑不出一处不好的地方,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是一片暖色。
“我妈妈……”阮眠的声音涩涩的,“临走前也在记挂着你,她说让我不用担心,那个世界有小舅会保护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小舅。”
走廊尽头的冷风吹过来,外套鼓风仿佛揣着一只白鸽,阮眠回过神,有些拘谨而羞怯地看着对面的人。
陈若明的眼窝很深,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情绪,“学校不比外面,你们的关系又没公开,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阮眠的脸却一下子烫着了。
注、意、点、影、响。
这不就是暗示——他曾经知道过哪些影响不太好的事么?她又想起在r市小镇上的那晚……
阮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她关上,这动静惊醒了她自己,也惊动了书桌后低头看资料的男人。
“怎么这么久?”
阮眠鼓着脸颊,走到他旁边去,伸手把毛衣的领子往上提了提,皱眉,怎么盖不住?
手被他握住,他还笑得一脸戏谑,“怎么,一进来就逞凶?”
她心虚得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从包里翻出一面圆形的小镜子,打开来照着那处给他看。
齐俨一眼就看着了,也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轻捏住她下巴,笑得极为兴味。
阮眠眼疾手快在他开口说话前用手腕压住他的唇,“不准说。”
不能说,他就低低地笑,温热的气息灼人。
“你要把卷子带回家批改吗?”她瞅了一眼桌上封好的档案袋。
齐俨点头。
她又问,“今晚吗?”
她知道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嗯。”
齐俨在她问这两个问题时就隐隐猜到什么,所以当晚上结束会议回到家,看到窝在沙发上的人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幸好开了暖气,不然穿这么少又该感冒了。
阮眠正握着手机和姜楚发微信,不知有多入神,加上男人进来的动作又轻,所以她是在沙发微微下陷时才有了反应,抬头一看,笑得眉眼弯弯,“你回来了。”
他果然换上了一件高领的毛衣,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齐俨把她搭在腰间的薄毯拉了些下来把露在外面的腿盖住,“吃饭了没?”
“嗯。嗯!”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你呢?”
“在外面吃过了。”
阮眠放下手机,勾住他手臂靠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齐教授,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改试卷啊?”
他摸摸她头发,“不急。”
也对,才刚从外面回来。
阮眠靠在他肩上继续看电视,新闻结束了,接下来是长达十分钟的广告时间,可他还没有一丝要动的迹象,她都有些坐不住了,“这次的卷子出得好难,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不及格?”他转过头来,唇边浮现一丝笑意,手指弹了弹她额头,“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齐太太的脸皮已经开始厚了,“我只是假设最坏的情况啊,最终不都是要看你吗?”
所以快点去改卷子吧,好让她的心安下来。
身体一下腾空,被他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了起来,阮眠吓得搂住他脖子,“做什么?”
“做你一直想让我做的事。”男人一边说一边抱着她上楼。
卧室就近在眼前了,他之前的话加上这个地方,实在太令人想入非非了。
“我不……”
咦?
没想到他径直地走了过去,然后推开书房的门,阮眠被放在他腿上,面前放着的是档案袋,她主动把里面的卷子拿出来,找到自己的那张,然后摘掉笔盖,笑得十分讨好地看着他。
齐俨揉乱她的头发,开始阅卷。
十分钟后,他在卷面的左上角写了个“65”。
阮眠嘟嘴,“这么低?”
“至少及格了。”他又拿过第二张试卷,看了没一会儿,笔锋凌厉地落下两个数字——49。
第三张卷子是57分。
阮眠觉得自己圆满了,可又有些想笑,在他这样严格的高要求下,不知道最后全班的最高分是多少?
电脑屏幕闪了一下,提示有新邮件进来,收入的正是上次公开的教学邮箱,她好奇地点进去一看,长长的一串未读邮件,主题都大同小异——齐教授请手下留情!
她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齐俨也抬头看了一眼,挑眉不语。
“这个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她用鼠标点了点邮箱地址。
他的下巴压在她肩上,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
可……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啊。
“再动的话,”他又别有深意地说,“我今晚可能连十份卷子都改不完。”
阮眠一下明白过来,红着脸从他怀里跳到地板上,“我、我先去洗澡了。”
她匆匆回到卧室,正准备打开衣柜找睡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姜楚新发过来的微信——
“礼物应该收到了吧?”
阮眠的脸更红了。
前几天确实收到了,可里面装着的是……一套深红色的内衣,布料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她当时做贼似的把盒子胡乱塞进衣柜,就没有再理了。
那样的内衣……怎么能穿呢?
她摸摸脸颊,回了姜楚一个“嗯”,然后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洗完澡也不打算去书房了,直接躺到床上,困意一下袭来,阮眠偏头睡了过去,可奇怪的是,耳边依然能捕捉得到周围的声响,哪怕很轻微,她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也知道他什么时候洗澡,仿佛算好了般,等感觉到他的体温,主动搂了过去。
两人的身体一起热起来。
还能更热。
今晚一共做了两次。
结束的时候阮眠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软软地窝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自己后背游走,朦胧的意识里,他好像在写“darlingrm”,果然和猜想的一样,她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快天亮的时候,阮眠做了个噩梦,梦见小孩满脸泪水地站在一棵树下喊她“姐姐”,哭得撕心裂肺,她也哭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