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淡逝了曾经的刻骨铭心,现在想着裴凌帆是种亲人般的温馨。

“幽幽!”没发觉,裴凌帆的车已经到了,这次是他自己开车过来的,站在车边,眼中有凄伤,也有柔情,她一阵震颤。

“我…。。。。在等你!”她绞着十指,风吹起薄昵的长裙,长发飞扬。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这就是我从前做过无数次的梦,你站在路边,有些慵懒,倦倦的,等着我回家。”他替她捏去树上刚刚掉下的一片落叶。

“凌帆,我们…。。已经不适合说这些了。”他口中的企盼和动情让她心酸,眼眶一红。

“陪我走走,好吗?”他黯然地问。

“嗯!”她点点头,劳娜的午餐还有一会,两人面对面坐在家中,气氛会更迷离。

两个人沿着林荫道慢慢地走着,阳光从树缝间漏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秋风吹着树叶,风力恰到好处,听着却感到莫名的寂寞。

“幽幽,我犹豫了很久,本来不想说,可是我还是想说…。我有些奢望,”风中,响起了裴凌帆低沉的声音。“这七年,我对你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只是把她深藏了,很尽职地做儿子、丈夫、父亲,一天天的过,不去想明天会是什么样。你不要说话,让我说完。我今天说这些话,是想问,幽幽,你对我还有没有一点爱产电?”

“凌帆,不要胡说。我们都各自有家了,不可以…。。。。。”他突然按住她的唇,灼热地看着她,“有什么是没有?”

“有与没有,结论都是一样的。”心神一阵颤抖,记忆开始重叠。

“不一样,幽幽,不一样的。”他拉住她的手,悄悄偎上他的唇,“我…。。。现在是自由身了,我能娶你,能…。。。。。”

“肖中校呢?”她的脸唰地白了,失声问道。

“三年前,她到山区驻定去采风,遇到泥石流,没能回来。我应该三年前就来找你,但我对她必须有一个尊重,我守了她三年,现在才过来。你嫌晚了吗?幽幽,这次不会有任何阻挡,相信我,只要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爱意,我带你走,回国或者去其他国家,我一定能让你幸福。”他宽大的手掌疼爱地抚着她的发,滑至耳际,细致的抚弄着。

“不行,不行。”左幽慌乱退后,“我不能那样,凌帆。你是自由了,可是我是迈森的妻子,琪琪的妈妈,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你爱他吗?当年,你匆忙结婚,我知道你是想安抚所有人的心,你不爱迈森,你不爱,是不是?”他捧起她的脸,轻轻柔柔地吻着。

“不,凌帆,放开我,我们不可以这样。”

“可以,可以,幽幽,让我吻你,你是我的,跟我走,跟我走。这是上天给我们的一个厚赐,我们不能错过,不能。”他一边用舌头拨开她的唇,一边模糊不清地说。

“凌帆!”她哭泣地用力推开他,“做人不能这样自私,错过了就是错过,我不能回头,我不想和我的丈夫和女儿分开,你看到了我过得很好,很幸福,我怎么能忍心破坏这一切?”

“我能让你更幸福,我会视你的女儿如已出,我们重新组织一个家庭。”

“凌帆,真的没用的,你不要固执,我…。。。。爱上了迈森,如果失去他,我怎么可能还会幸福、快乐?”泪珠沿颊而下,说出来后,心情突地明朗了。

“你爱他?”裴凌惊愕地问。

她轻轻点头,“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但我确定,他是我所爱的人,我们之间七年前就结束了。凌帆,这是事实,不管我和迈森有没有婚约,我都不能和你一起了,我的身边只想有迈森陪。你不知道,他有多宠我,多疼我,我们七年来,没有分开过,我在音乐厅听琴听到睡着,他只会抱着我让我睡得更安稳,不会说一句埋怨的话。他…。。。曾经是那种为了音乐厅里有一两声异声都愤而退场的人。他给我的不止是物质上的,还有心,他…。。真真的对我好,我已经习惯我醒来就看到他的睡脸,我爱他…。。很深了。”

裴凌帆震在那儿,仿佛不敢置信。“真的…。。。没有一点点可能吗?”他喃喃地问。

“没有,没有。呵,你说七年前,七年后,都差至命的一环,是的,差了,就是差了,就是错过了,我们没有夫妻缘。我爱你时,你是别人的未婚夫。你可以爱我时,我是别人的妻。我们已经不是为爱而疯狂的日子,我喜欢现在这种恬静安定的生活,不想、不愿、不能、不可再改变了。凌帆,谢谢你一直牵挂着我,可是我还是象七年前回答你的一样,我们不能在一起。”

“不一样,那时候你爱我,可是你现在不爱我了。”他看着她,瞳中有泪。

“七年,什么都变了。我们做朋友,好吗?”她拭去泪,向他伸出手。

“情感让我不答应,可是理智却又命令我接受。我不能诱拐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妻子,幽幽,你永远都这么坦白,为什么不骗骗我?”他哀伤地握紧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往怀中拉。

“骗你,你会好受吗?凌帆,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比我好许多的女子。”

“这些话不准从你口中说出,我只爱你,只爱你。幽幽,我抱一下,就一下。”

看着他泪流满腮的苍白俊容,左幽心阵阵刺痛。他是带了希望来的,现在要带了绝望走了。

原谅她不能回报,她现在要守护的是对迈森的爱。

“听我说,凌帆…。。。。”她捉住他的手。

“不说,不说,什么都不说。静静地,让我抱一下,以后,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他按紧她的后背,让她的头抵在他颈间。

秋风瑟瑟,落叶满天。

 


第三十四章 七年之痒(七)

夜,已深;人,不安…。。。。

自窗外透入的月辉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点点地潜入沉寂素静的室内,伴着微微飘动的窗帘缓爬上点着烛火的餐桌,沿着置于桌下清雅的长裙延伸,到了极限,于夜将尽…。。

摆在桌上一瓶怒放的玫瑰,自在地散发着幽香,装在精致餐盘上的菜肴慢慢冷却了,玻璃杯注满了琥珀色的香槟,映射出左幽忧郁、惆怅的面容。

迈森的助手说他们是下午就回到维也纳了,她催着劳娜准备晚餐,把琪琪接回来之后,照应她洗了澡、吃了饭、讲了睡前故事、等琪琪睡着后,她洗澡、换衣,特意在发后、手腕处还洒了几滴香水,她很细心地化了妆,在镜子里看到美丽的自己,她才下楼,亲自布置餐桌。和钢琴家生活了七年,她多少也沾染上一些贵族习气,知道如何调节气氛、增加情调。

浪漫的晚餐,鲜花、香槟、烛光是少不了的,对,还有音乐,她没有选迈森的钢琴曲,而是挑了近似于呢喃低语的黑人爵士乐,那种吟唱让迷离的夜晚变得更加煽情,今夜,不要太过于高雅,要不着痕迹的心跳,要热吻、狂乱、失控。

真是好笑,结婚七年,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的想诱惑自己的丈夫,想和他调情,想让他迷恋自己。

第一次就第一次,以后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再被动地享受迈森的疼爱,她也要对他报以同样的爱,她要让他们的幸福再深一点。

一切就从今夜天始…。。。。。

可是,今夜已经快结束了,迈森还没有回来。她打他的电话,他不接。问他的朋友,他们也都说没见到他。

助手说他应该很早就到家了,人呢?

心一下悬到了半空中,她从屋内走进花园,从花园再到屋内,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对面的车道,她都看酸了,仍然看不到一丝迈森的车影。

她急得抓狂,不在意什么晚餐了,她只要他好好的、平安的回来就好,她在胸前画着十字,真心地向上帝祈祷。

时间每过去一秒,她的心就惊一次,脸色越来越白,她考虑到是否要报警时,屋外响起车轮磨擦地面的声音。

“迈森!”她眼眶一热,惊喜地冲出门。真的是迈森,她扑进他的怀中,紧张勾住他的脖子,无法自制的狂颤,她迭声喊着:“迈森,迈森,你去哪了?我快被你吓坏了。哦,感谢上帝,回来就好。“

“你在担心我吗?“他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用他一如往常的声音问。

她在他怀里猛点头,情绪激动难平,“我不是一点担心,我是很担心很担心。“

“我…。。。。就是到多瑙河边坐了坐,心里有点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左幽猛地抬头,瞪大泪眼看着他。“出了什么事,很要紧吗?”

“不要紧,就是下一个决定,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痛楚地一笑,把头埋在她发间,“亲爱的,我好想就这样抱着你,时间在这一刻停驻,该有多好!”

“迈森,到是件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承担,我是你的太太,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亲爱的,”他抬起头,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太善良了,总是考虑别人,从来不考虑自己。走,进去吧,我很累了。”

“嗯!”她不愿和他分开,挽着他的腰,和他紧依着走进客厅。

“小声说,不要吵醒了琪琪和劳娜。”她竖起手指在唇间,压低音量提醒他。

迈森点头,眼睛瞟到餐厅里的鲜花和烛光,心狠狠地一震,“你准备了晚餐?”

她撒娇地侧过身,面对着他,柔声柔气地说:“不是和你约好的吗?我会记仇哦,你破坏了我的浪漫晚餐,害我失望、担心,人家第一次…第一次…。。。。“她羞涩地不好意思说下去,索性眼一闭,甜甜蜜蜜地用吻代替算了。

毫不留情的深吻一下子就挑起了迈森所有的感觉,脸部的肌肉痉挛地抖动,他反被动为主动,一下子主控了整个局面。左幽有如窒息般的喘气,全气乏力地靠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娇下的身躯贴着他轻轻挪动,迈森猛抽一口气,手臂突地加坚硬的身体熟稔地顶向她柔软的娇躯------左幽欢悦地发出一丝嘤咛,她不由地轻颤。

“迈森,上…。。。。楼!”她用最后的一丝理智提醒他,客厅里是个不太适合表达情感的地方。

迈森胸部剧烈的起伏着,长臂一抬起,他抱着她急促上楼梯,灼热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世界仿佛只有他和她的吻,左幽如溺水者攀着浮木般攀在他身上。

一接触到卧室的大床,迈森因极度气喘勉强放开左幽,猛换口气又无限爱怜地顺着她的耳根啃咬向下有脉搏急速跳动处稍作停留,摩挲地轻啄,挑逗她灵敏的神经,惹来她嘤咽的抽气声…。她颤抖着,任他除衣、轻抚她的身体、欢迎他的侵入。

都结婚七年了,今夜,两人急切、失控得如人生第一次,他不知疲倦地深入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她象餐桌上那束怒放的玫瑰,在他的怀中绽放着自己的幽香,迷乱了他的心。

“迈森,我好…。。。累!”她倦得连手臂都抬不动,窝在他的怀里,“明早再洗澡好不好?”

“嗯!”他吻着她的发丝,温柔地点头。

“喔,上帝,我的每根骨头都被你拆了吗?明天我要起不来,都是你的错。”她娇柔地在他怀里换了个位置,眼睛一直闭着。

“我送琪琪去上学。”他咬住她的耳朵,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我送吧,你也累…。。迈森,”她嘟囔了一句,贴近他,“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什么?”他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随意问道。

她嘴角噙笑,趴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

修长的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深情地凝视着她,想把她脸上的每一丝细纹都刻在脑中。直到天放亮,他都没舍得合眼。外面响起劳娜和琪琪的笑语,他轻轻地把她移到旁边,起来洗澡。

穿好衣,站在床边,看着仍在熟睡的左幽,迈森十指不由地弯起,俊容痛苦地扭曲着,很久,他才平静下来,把她伸出被子外的手臂放进被里,掖好被角,才不舍地走出卧室。


太久没有如此运动过度,左幽累得不肯睁眼,一直快近中午时,她才睁开眼,迈森不在身边。她掀开被子,瞧见自己光裸的身子,脸一下就羞得通红。匆匆梳洗了下,急促下楼。家中空荡荡的,琪琪一定被迈森送去练琴了,劳娜也不在吗?

“劳娜,劳娜?”她站在楼梯上喊了两声。

“她有事出去了。”迈森在餐厅里回答。

昨晚的晚餐已经收拾了,只有那瓶花还在,不过,花朵已经开始凋谢了。迈森端着杯咖啡,对着窗慢慢地啜着。

“早,迈森。”左幽凑到他的脸腮,送上一吻,微笑着对着他坐下。“天气真好!你今天要去乐团吗?”

迈森替她倒了杯咖啡,从烤箱中拿出刚烤好的吐司递给她。“不,今天不去。”

“那我们今天去郊外玩玩,现在是秋天,维也纳的冬天太长了,现在的季节最美了。我想去森林野餐。”睡得不错的她,满脸都透着少妇的清丽和妩媚,耳背微微躁红。

“以后再去吧!幽,我有点事想和你说。”等她喝完杯中的咖啡,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启口说。

左幽放下杯中,温柔地抿抿唇,“说吧,什么事?”

他强作镇定地一笑,“这事情有点突然,可是我真的有慎重考虑。幽,我们离婚吧!”

左幽手一抖,瞬间呆住,“迈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他僵硬地抬头快速瞄了一眼,没敢多作停驻,冷硬的唇一紧,“我说我们离婚吧!”

“呵,迈森,能…。。。告诉我原因吗?我们…。。现在不是相处得很好,我们共有一个孩子…。。”心中早已慌作一团,十指冰凉,她命令自己镇静,要问清楚,不要冲动,她屏息等待。

没有一丝预感,昨晚他们还共有一个美丽的夜晚,他明明是爱她的,为什么要离婚?她找不到答案。

“我们的结合不是因为相爱,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必须对你负一份责任,那时候我也孤单、寂寞,你也正巧需要一份婚姻,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后来有了琪琪,为了孩子,我们在一起过了七年。现在琪琪大了,能接受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我们也该为自己考虑了,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生活。”迈森语气冷凝着,有条不紊地说给她听。

她命令自己不哭,可是眼中还是一热,她死命握紧双手才不让自己惊晕,“迈森,你在撒谎,是不是?你曾经对我说希望我们多生几个小天使,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告诉我,不要骗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求求你,说,说,不要说这些绝情冷漠的话,要多说事实。

“我渴望有一个能真正懂我、懂音乐的妻子,努力了七年,你没有为我改变一点,我们没必要再凑合下去了。“

“凑合?你说凑合吗?”她双唇情不自禁的哆嗦,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很大,“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我没有隐瞒过,你…。。。为什么不早点放了我?”

她渐渐地有些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说真的。五雷轰顶,她的世界在这一个瞬间倒塌了。

“我说过为了琪琪,你是她的生母,我不想她有心理创伤。”他纠着眉,绷着脸,眼睛冷漠地盯在窗外,不再看她。

她陡地跌进了时光的魅影中,从前的隐痛、现在的真实,象把利剑,一点点地割着她的心,她疼得按住胸口,脸色苍白一片。

“从一开始,我知道我们不般配,不曾奢望过我们有将来,可是…。。。。。这七年你给了我勇气,让我以为真的可以和你一辈子生活。”她想忍,忍也忍不住,泪拼命地从眼眶中奔出来。

“那是你的错觉,任何一个欧洲绅士都会做得象我一样的。我对你是同情,不…。。。。是爱。”

“迈森,就算是这样,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可是我们现在有了琪琪,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她哀求地看着他。

“琪琪交说给我来抚养,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琪琪交给你?”她惊惶得捂住嘴,“迈森,你是不是已经遇到了你爱的人?”

“是!”他咬着唇重重点头。

她苦涩地带泪一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同意离婚,可是…。。。。请把琪琪给我,好不好?我已经失去了许多,不能再失去自己的骨肉。琪琪是女孩子,跟着妈妈比较好。”

“她是个音乐天才,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你要把她毁在你手上?你…。。。。也不曾失去什么,这世上总会有人爱你的。”

“我会…。。。。想尽办法让她学琴的,迈森,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时候签字都可以,不对媒体声张,可是琪琪不行,我要她,她是我的、我的…。。。。”她颤抖着手合在胸前,低声恳求。

“幽,你理智点想想,你以后即使花再多的钱,让琪琪学琴,能有跟在我后面好吗?我是她的父亲,我爱她,我可以给她指点、疼爱她。放心,我一样可以把她教好的。”

“不要这样,迈森,琪琪好小,才六岁,她不能没有妈妈。”

“她的妈妈永远都是你,这个不会改变。”

“迈森,这样好不好,我答应离婚,不要你的任何财产,但请让我仍住在这里,我…。不会妨碍你什么,我只是想和琪琪在一起,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我能养活自己,也一定可以尽好母亲的责任。”她抬起泪眼,坚定地说。

他面色冷凝地摇摇头,“幽,我已经把亚洲的四家琴院全部转到你的名下,还有这所房子也是你的,我和琪琪会搬走,你不需要找工作,四家琴院可以让你以后过得很好。”

她突然象明白了什么,恐惧地站起身,拼命地跑向琪琪的房间,一切如她所料,琪琪的衣服
玩具全都不见了,她又跑到劳娜的房间,一样,劳娜的衣物也不见了。

在她熟睡的时刻,整个世界都变了。

左幽踉踉跄跄地走下楼,迈森冷然地站在客厅内。这个人真的是和她生活了七年的丈夫吗,不,他是一个恶魔,在这一瞬间,掐灭了她所有的希望,把她从幸福的云端一下扔进了地狱,她恨他,真的恨他。

“你原来早有准备。呵,就我象个傻瓜。”她涩然地笑着,又哭,却不再面朝着他。

“幽,我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所有的手续汉斯和律师会找你的。我…。。。走了。”

“除非把琪琪给我,不然,我不签字。”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不要任性,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你…。。。会有更适合的人来爱你。”

“谢谢!这个离婚已经晚了七年,我也许该偷笑。有时觉得日子太美好了,好象是从上帝那么偷来的,小心翼翼地过着,不敢张扬,真的是这样偷来的呀,呵,迈森,把琪琪给我,我从你面前消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给你困扰,好不好?”

“该说的,我都说了。幽,保重。”他容许自己再流露出一丝温柔,眷恋地凝视着她倔强的背影,心痛地转身而去。

偌大的空间里静了,只有她在哭,在哭…。。

 

第三卷 爱上“卡布其诺” 第三十五章 绝缘体与肥皂泡(上)

迈林阴郁的站在内城原先寓所的窗边,神情憔悴不堪,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直到烫着了手,他才发觉。过去的分分秒秒都是痛苦难熬的,他不知道左幽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哭?会不会理怨他?

早晨他请莉迪亚带琪琪去瑞士代他参加一个公益演出,他对莉迪亚说让琪琪感受一下现场演出的气氛,他要求劳娜同行。琪琪出发的时候,嘟着小嘴,一直回头问他为什么妈咪不陪她去。他回答不上,抚着琪琪的脸颊,亲了又亲。

琪琪真的大了,不象小时候看不到妈咪就闹个不停,现在她知道练琴、学习是最重要的。一脸的失落,仍跟着劳娜上车了。

他知道琪琪是左幽的心头肉,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和心情相反的是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明媚,山坡上野茴香浓郁扑鼻,远处的多瑙河水面一片金黄,与之相应,心精就格外的灰暗。

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恐惧,他害怕他这次会挺不过去。

“迈森,你还是请律师去和她说吧,这种缺德的事我做不出。”坐在沙发上的汉斯细细看了几遍离婚协议,揉揉额角,耸了耸肩。“七年前,你和她结婚的时候,我去我过她,坦率地告诉她,她配不上你,只会是你艺术生涯上的绊脚石。她对我说,她和你的婚姻不会有实质上的意义,我无须担心。呵,我不知道你们当时其体是什么情形。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绝对配得上你,她让你重新焕发出对音乐火热的激情,婚后,你的琴技达到了前所未落的高峰。迈森,现在正是你状态最佳的时候,你婚姻幸福不幸福,不要我多作描述,你的家是奥地利音乐圈里最让人羡慕的,美丽娇柔的太太、音乐天才的女儿,你还想怎么样?事业、家是都有了,为什么要离婚?迈森,我也是男人,以男人和男人的对话,失去那个东方女子,你以后不管和谁结婚,都不会有从前那样幸福了。你还是不要冲动,放下架子,去抱着她,向她道歉,给她送花买珠宝,来个浪漫的晚餐,然后共度良宵,她一定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