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现在该喊你什么呢?浩还是翼?不是不愿意爱你,而是我不能爱你。如果就为了你换了张面孔,我欣然接受你,我怎么对得起大岛浩?这对他公平吗?我爱的就是一张面孔、一颗心?看着你,我会想他,笑得坏坏的样子,在餐馆里找我搭讪,在火车上强吻我,无助的抓着我的手让我给他一年的生命…多少事情,我能和你现在的样子联系起来吗?知道吗,你没有让大岛浩得到新生,你彻底杀了大岛浩。”
大岛浩僵冷地站在黑暗中,嘴唇痛苦地抿紧。在韩国的四个多月,他吃尽了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也忍受着对她的刻骨思念。付出这一切,他是为了让她能够接受他、爱上他。
事情为什么会变质了呢?她做错了吗?
心痛如绞,惶恐无措。“以珊,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吗?”他细吻着她,绵绵密密,盖满她的头脸颈项,每一寸暴露出来的肌肤,语音中的痛苦,深沉得令人发抖。
“我想你,都快疯了。我似乎总是在做傻事,总是让你生气,可是你懂我的心,对不的?”
一滴滴的泪水,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衣襟上,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神情。
“先回家吧,明天…明天再说…”哭泣费去了她太多的体力,她好累,不忍现在这个时刻这样子弃他而去,也不能一直站在车来人往的街头,她紧咬着唇瓣,说。
“好的,回家!”低柔的嗓音抑制不住狂喜,他牵住她的手,为她拉开车门。她没有推开他,是不是证明她准备接受他了?
一路上,她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回他的身上。
美津没见过渡边翼,冷以珊和大岛浩相偕地从车上下来时,她以为来了位客人,很热情地上来问好。
“好久不见,美津小姐越来越漂亮了。”大岛浩微笑着说。
“你认识我?”美津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脱口问道。
大岛浩耸耸肩,恍然地挑起眉,“哦,听以珊说起过。”
“美津,晚餐好了吗?”冷以珊的心里象被压了块石头,她笑不起来,也装不出随意和自如,她一直低着头。
“准备好了,可是不知道来客人,晚餐很简单的。”美津还在打量着大岛浩。
“我又不是客人,不过,真的有点饿,我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呵,我很紧张。”他返过身,对着冷以珊,“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语气自然得象他根本不离开,不,这是十足十渡边翼的问话方式。
大岛浩会说,“以珊,吃过饭再洗澡,不要饿坏了胃。”
疯了,真的要疯了,脑中象装了只万花筒,一会儿闪过大岛浩,一会儿闪过渡边翼。
“你…和小姐很熟?”美津摆放好晚餐,悄悄地问大岛浩。
“嗯!是非常非常熟,美津小姐,乔给你打电话了吧!”
“上帝,你怎么知道的?”美津眼珠快瞪出来了。
“美津,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整理的。”她看不下去他们这种玩闹的问话方式,她也不知怎么介绍大岛浩,一切全乱了,没有一点点头绪。她接受不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别人同样不能理解。
悠然自得的人是大岛浩,他很舒适地享用晚餐,象回到久别的家。
大岛浩是个天才,可以把许多简单的事弄得特别特别的复杂化。
“哦,你不必整理,扔在那,我明早过来一起清洗。”美津无奈地解下围裙,好奇地扫视了下大岛浩,一会回家打电话给乔,问问他认不认识这个奇怪的男人。
别墅里只有他们二个人了,象从前的许多许多的夜晚一样。
“以珊,我现在会讲一些常用的中文了。在首尔的大部分时间都很闲,我让乔找了个中国留学生,每天教我一点中文,以后陪你回国时,就方便和你爸、妈交流了。”他腾出一手,握住她的手。
她低着头,慢慢拨弄着盘中的饭菜,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你…见过渡边社长和夫人吗?”
“没有,我一下飞机,又直接飞札幌。我…想尽快地见到你,我们分别一百三十六天,你知道吗,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明天回东京去吧,渡边社长和夫人一定很想你。好象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以后你该把精力放些工作上。”她用平静的口吻说,心中却是一阵阵翻绞撕裂般的疼痛。
“以珊,为什么我的以后里没有你呢?”他没有象以往一样愤怒咆哮,他的平静却更加骇得人喘不过气。
“我们…不能再有交涉了,我不忍把你当成翼,看着你,心就好疼,这是一个魔障,我翻不过去。你为我牺牲了自我,可是…我不敢爱你,忘了我吧,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她深深吸气,头一直低埋着。
“忘不忘记,不用你来教我。”大岛浩苦涩地冷笑,他顶起她的下颚,逼着她看向自己,“我不在意没有自我,你又在意干吗呢?我只要你爱我,牺牲一次、二次又有什么。难道你希望我象他那样睡在地下,永远活在你的思念里?以珊,你不想念这张面容吗?是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呀,你看,你看…还有这里,你摸,是他的心在跳,在喊着你的名字。”他喉咙干哑,嘴唇苍白发青,一把拉过她,把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她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
她悲痛地咬住嘴唇,身子不住颤抖,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奔涌,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无法去想。
“…我看不到翼,我只…看到浩流血的脸…”她突地推开他,哭着往楼上奔去,关紧卧房的门,放声大哭。
大岛浩僵住,没有了她的怀抱,装满了空气,冰凉冰凉的。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六十一章 花之物语(六)
上午的阳光灿烂明媚,空气中有宁静的花香,偶尔还有一两只小鸟啁啾而过,病房大楼外的草地象块浓绿的地毯,几个穿病号服的病人沿着小径慢慢地踱着步。
冷以珊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有一会了。这几天,她常这样发呆,一动不动的,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心中一会儿伤感,一会儿酸楚,一会儿又荡出缕缕温柔。很矛盾,很挣扎。
大岛浩没有回东京,寓所又象从前一样,到处都是他的天下。她尽量不与他碰面,午夜回家,清晨出来,三餐都在医院解决。他也不逼她,也不催促,好象是慢慢等待她适应他现在的样子。
说实话,她是不敢面对他,他怎么会这么爱她呢,她有什么好让他傻得去做出那样的事?
太深重的爱,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拿什么去回报他?
“上帝!”美代掩住唇,眼红红的走进办公室。
冷以珊转过脸,询问地看了她一眼。
“他…真的为你去做了整容,上帝,我刚刚还以为渡边医生复活了,真的从面貌上一点也看不出,除了身高有些差别。”
冷以珊倾倾嘴角,没有成功地挤出笑意。他来医院了?呵,医院里又要掀起波澜了。
“藤野院长也吓住了,早田医师惊愕得差点跌倒。冷医生,浪子要么不动心,一动心绝对就坚韧真挚,比天高比地厚。上帝,我要是被一个男人这样爱着,我情愿为他去死。”美代大发感慨,瞟到冷以珊一脸的平静,嗔怪地碰碰她的手臂,“那么俊美的男人为你变成你心爱男人的样子,你怎么能无动于衷的样子?”
冷以珊微闭下眼,回到办公桌后,抿了抿唇线,“你说,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渡边俊之夫妇听说大岛浩整容的事,特地从东京赶来,玉子夫人抱着大岛浩哭的样子,她记忆犹新,那是连坚冰都能融化的泪水。他们没有她想得多,他们一下子就认同大岛浩就是渡边翼,是他们亲生的儿子,欣喜若狂。渡边俊之老泪纵横地握着大岛浩的手,拍拍他的肩,什么都不说,又象什么都说了。
大岛浩很淡然。
她很心疼。
玉子夫人临走前,把她拉到一边,恳求能不能请她的父母来东京一趟,要不请她陪她和渡边俊之一同回一趟上海,还问是喜欢单幢的别墅还是愿意住那种高层的公寓?
山口真一给她打电话,说承认他输给了大岛浩,与大岛浩相比,他对她的爱太微弱,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对她的爱比得上大岛浩,即使睡在山里的渡边翼也比不上。
美津现在更是对大岛浩敬佩得五体投地,乔也来到了札幌,美津整天对乔说,大岛浩是乔学习的榜样。
…
每一个人都说,羡慕她,她真的很幸福。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有位歌星特地为大岛浩写了一首歌,叫《漂洋过海来爱你》,为了爱你,我用了半生的心力,积蓄了一生的勇气,放弃所有的风景,漂洋过海,来到你的面前,为你拭去眼角的泪…这首歌听说现在位居流行乐坛排行榜的首位。
只有她沉默着,象飘移的一颗孤星,茫然地在银河中飞行。
那个放荡不羁、邪魅性感的俊美男子,轻易地被别人遗忘了,人们只谈论他的痴情,接受他现在的样子,不再提起他在T型台上的风采。唯有她记得,想起来就唏嘘不已。
“冷医生,冷医生!”一只放大的手在她眼前晃个不停,冷以珊愕然抬起眼,“什么?”
“你在听我讲话吗?”美代拖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
“你说什么了?”冷以珊讶异地问。
“上帝,恋爱真的让人智商变低吗,瞧你现在心不在焉的样子,真的和那个冷静专业的外科医生没办法联系。”
冷以珊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吧,你对我讲什么了?”
“不是谁都能象你这样幸运的,好好把握大岛浩,不要负了人家,现在你不要再矛盾啦,也不会再有对不起渡边医生的错觉。对于你来讲,自始至终,爱的就是一个人。”美代说得头头是道。
“自欺欺人。”冷以珊玩着桌上的水笔,信手在一张空白病历上乱画一气,“明明就是两个人。”
“上帝,你不会移情别恋吧?冷医生,你若那样做,会犯众怒的。这个世界,有几对夫妻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都是合适、差不多就凑合在一起了。象大岛浩这样痴情的男人,比恐龙还要珍贵,你不要不知足。帅气、多金又有才华,要命的是,爱你爱疯了。”美代用手指点点她的手背,斜睨着。
“今天做手术的病患检查单你给我了吗?”冷以珊挑挑眉,问。
“干吗转移话题?中国人都这么顽固吗?”美代嘀咕着,站起身,从档案架上拿过检查单。
“只有我,好不好?”冷以珊苦笑笑。
“既然有自知之明,怎么就不改呢,你要…渡边…呵,大岛先生你来啦!”美代有点结巴地笑着说。
熟悉的脚步从门外往里走来。冷以珊一怔,身子不由地紧绷着,捏着检查单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护士长,你好!”大岛浩湿润柔和的笑声,让她更加坐立不安。
“呵,大岛先生你坐,我还要去病房看下病患,冷医生,手术是一个小时后。”美代非常知趣地隐去光芒,留下属于二个人的空间。
“在看病案?”
冷以珊看着资料夹上的一只大掌,“是手术前的检查单。”
“现在手术前还吐吗?”
“偶尔!”她缓缓合上资料夹,把他的手夹在里面。
“还是不愿看我一眼?”他不躲也不闪的让她夹住他的手。
“不是!”她站起身,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深情款款的视线,叹了口气。
“以珊!”大岛浩突然一个跨步靠近她,将她搂进他怀里。“不要觉得爱现在的我就是对不起从前的大岛浩。象你所说的,我就是换了面孔、换了心,也变不成渡边翼,我的本质就是大岛浩,灵魂也是。你真的爱一个人,会在意他的长相吗?你不是一直强调相爱是精神契合。你总这样别扭着,是不是心里空不出位置给我?”
他将她紧搂住,她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话里的无力。
“你也知道我不在意长相,为什么要去换脸?”她试着推开他,害怕这样暧昧的拥抱被同事撞见。
“因为以珊喜欢这张脸,她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她的床前柜的抽屉里有一个影集,她每天都要看很久这张脸,不然无法入睡。现在,他是活生生的了,不比照片更有立体感吗?”他强迫她看向他。“只要我能为你做到的事,我就会全力去做。”
她抿了抿嘴,也只有大岛浩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做出这种违背常规的事,都是为了她呀!想着就非常非常的心折。
“我真的很想打你,打醒你,你总说了解我,你有哪一点了解了,我…说暂时不能接受你,是暂时,不是…说永远。翼那时刚过世不久,要开始一份新的感情,我必须要有回报你的能力,你要给我时间。你太心急,如果你细细地看我,你就会懂我的心了。我答应你开始交往,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其实…为什么要急着去做这样的傻事?”她举起手,无助地空中比划着,有点语无伦次。
“以珊!”他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温柔地问道,“你是不是在说你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已经在爱我了?”
她忧伤地看着他,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突然掂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他似乎被她吓了一跳,事实上她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
“不要走开,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她又吻了他一下,闭上眼,放松身子,靠在他怀中。
这是他们之间,她第一次主动。他捧着她的脸,轻烙下一吻,很神圣也很郑重。“以珊,为这一天,我走了多远的路,我…终于走到你身边了。”他紧紧地环抱着她,像彼此依赖的两个孩子。
春天的暖阳悄悄地从窗沿爬进屋内,一室的和煦,一室的温柔。
…
黄昏时分,余晖染红了西方的天空。
冷以珊冲好澡,走出休息间。大岛浩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拭着湿发,美代已经非常知觉地回避了。
他们之间不是第一次有这么体贴的动作,但是今天,有点不同,她的脸微微晕出一层红色。
她闭上眼,滚烫的脸腮感觉到他手掌的温暖,亲昵得令人窒息的吻,自然而然落了下来。“以珊,想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大岛浩低语道,同时将吻一点点地往上移,轻抚过鼻尖,在她紧闭的双眼上来回逡巡着。
“呃?”
“聪明、理智、冷静,却又那么羞涩、纯真,混合着药水、体香的清新味道,轻易地让我这样的男人无法抗拒。”他吻上她的眉毛,“在我眼中美得不可思议,我的以珊。”在他终于捕捉到她的唇时,结束了他的话。
这就是十足的大岛浩方式,冷以珊无由地有点想笑,但她忍着。“浩,这里是医院。”她永远比他多一份理智,走廊上值班护士和医师走个不停,还有病人。
“哦!”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你还是最会煞风景的人。”
俊雅的面容勾起邪魅的轻笑,有种摄人魂魄的俊美,她咽下心酸,甩下头,“是啊!你早讲过我最无趣了,在我眼里,心就是几个瓣的器官,根本不懂爱。呵,不准皱眉头,我们走吧。”
“去哪?”他牵住她的手。
“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她神秘兮兮的一笑。
她所谓的很美很美的地方,原来是市中心公园。公园里樱花和桃花开疯了,香气浓郁得几里外都闻得见。街头乐队在演奏,游客围在四周,跟着节拍摇晃着身子。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对面餐馆的生意不错,候位的客人排成了一个长队。
她和他手上一人一杯奶茶、一块面包,和别的情侣一样,并肩走着,说说笑笑,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街边的风景。
大岛浩没有这种恋爱的经历,他以前全是速食制的,高档餐馆、精美的礼物、酒店里可供激烈运动的大床。三个步骤,搞定一切,似乎那些女人也很享受,都说他是最体贴的情人。
这样手牵着手,一个微笑,一眼对视,浅浅的拥抱,脉脉无语的心动,对他来讲,都是新奇的感受。温馨得让他无由地有些哽咽。
“浩,我们坐这边。”冷以珊拉着他坐到街头的一张长椅上,正对着市中心茂密的树林,轻轻一嗅,树木的清香隐隐约约随夜风袭来。
他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她仰头温柔的对他一笑,乖巧地靠在他怀里。
冷以珊闭了闭眼,突然幽幽地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坐班车去上班,经过这里时,我看到有一对男女在树林边拥吻,那么高挑的情侣太出众了,吸引了许多路人的视线。那个男人俊美性感得让人脸红,我…不由自主地也多看了几眼,他突然抬起头看我,我吓得忙坐正,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心差点跳出嗓子眼,象做了什么坏事。”
“呃?”大岛浩直挑眉,听不明白她的话。
她笑着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轻画着。
“隔了几天,我请朋友到树林对面的餐馆吃饭,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不过,这次他的女伴换了,他…还莫名其妙地过来和我搭讪,我都被他吓住了。”
“冷以珊!”他窘然地包住她的手,有些明白了。他以为在餐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更早,她居然记得。虽然心中有些不自然,莫名地却有点愉悦。
“不要插话,听我讲。”她轻笑地看着前方,“又过了几天,翼带我去看服装秀,我惊讶地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是主秀和设计师,我很喜欢他设计的衣服,本来想拍一件的,可是他邪肆狂野的样子,让我有点害怕。中国人说事不过三,我相信我应该不会再遇到这个男人了。他…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想逃。似乎靠近他,就会被牵拌住了。”
大岛浩在她的叙说中,怔住了。
“谁知道世界会这么小,有一天,我被叫进院长办公室,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不屑地盯着我,他成了我的病患。从此,我就和他牵扯不清了。”她侧过身,对着他,“现在,他是我的…爱人。浩,我曾经想逃,可能就是预感到我会带给你伤痛,潜意识里不想伤害你,可是你一直执著地向我靠过来,我再也不愿闪躲了。缘份就是一个圆,绕来绕去总是会遇上。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你为我做的一切,很傻很蠢,但是也很真。爱你比不爱你,心更舒坦。浩,和翼的六年,你不要要求我去忘,那是我人生中幸福的回忆,他会永远在我心里的某个位置。但我会把我的现在和将来都给你,我会一心一意地爱你。爱你,用我的意志,用我的生命,好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想大笑,想大哭,想跳起来大吼大叫,做尽一切疯狂的事,事表达他心中此刻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受,末了,他只能露出一个微笑,幸福得令她失去呼吸的微笑。
“浩,我爱的这个人叫大岛浩。”她抚摸着他的眉毛,鼻子,慢慢移动他的嘴唇,“虽然这张脸是我喜欢的一张脸,却不是他的。我爱他不是因为这张脸,也不是因为一颗心,我就是爱上了这个坏坏的有点花心的男人,他曾经有一张非常俊美的面容,邪魅得让所有的女子都想尖叫。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不再惋惜失去的一切,我会替他记住那张面容,即使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我也会把他牢牢记在心中。有一天…”她握住他的手,凑到唇边落下一吻,“我会把他寻回来的。”
她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能再让他胡猜。看不清她的心,他会做许多别人无法想像的事。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成了她不能失去的人。
不能失去,不可失去,不敢失去,不愿失去,她就要明明白白的把心坦承在他面前,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深深地看着她,直到她的灵魂深处。
她的话一向很少,更别谈说这样煽情的话语。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被她爱上,是如此的美妙,是不能形容的巨大幸福。
“谢谢,我的…珊!”他哽咽着,颤抖的印上她的唇。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缠绵的深吻才可以表达他心中的千言万语。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六十二章 花之物语(七)
雨是从早晨一直下着的,很细密的春雨,悄无声息地飘着,到了下午三四点左右,天晴了,露出淡淡的阳光,别墅的小庭中的花花草草显出一种盎然的生气。
今天是周休,冷珊没有去医院,最近的几次周休,她都是歇在家里,手机开着,有事值班医师会打电话过来。
她仍是敬职的医师,但事业在她的生命中已不是最最主要的了,不知不觉,她把她的重心慢慢地移向了另一个方向。
慵懒地坐在餐厅里,舒适的家居装,头发随意地拢在身后,一杯茶,一碟刚出炉的小饼干,一本时尚杂志,闲闲地打发美丽的春光。以前,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奢侈,她舍不得这样浪费,分分秒秒都泡在医院,总是有医不完的病患、做不完的手术。
现在发觉,自己错了。她并不是真正事业型的女子,一旦开始了这种惬意、懒懒的生活,她就象有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