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岛先生?”玲子讶异地看到大岛浩“砰”一下打开洗水间的门,急急地往医生办公楼而去。
“请问冷医生现在在哪里?”大岛浩趴在值班护士台前,急切地问。
哇,是那个超级帅哥!值班护士记得他那天来医院时,问过她晚上在不在。
“冷医生在哪里?”这个护士听不懂日语吗,眼一个劲地眨什么。
“哦…冷医生一会有个手术,现在应在办公室里。”值班护士眼波流转,脸红红地回道。
“她的办公室是哪间?”
“中间的那一个。先生,我今天一天都在。”值班护士鼓起勇气说。
大岛浩报以短暂的迷人微笑,匆匆跑过去。
“大岛先生有事吗?”美代拧眉看着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大帅哥,真是有型,穿着病号服也象在T型台上一样性感,让人不由地产生邪恶的念头。
“冷以珊呢?”堆满医案的办公室里没有她的身影。
“冷医生马上要做手术,现在里面休息下。”这是冷以珊的习惯,而且不让外人打扰。
大岛浩长臂一迈,直冲进来。“大岛先生,你不可以打扰冷医生。”美代叫道。
大岛浩充耳不闻,拧开了门把,直接走了进去。里面是洗漱间、更衣间、一个小小的浴间相连的房间,冷以珊欠身在水池上,正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听到门响,没有转身。“请出去等一会,我马上好。”她含糊不清地说。
“你…很紧张?”大岛浩没有动弹,惊愕地看着她。他太熟悉这种行为了,上台前,紧张得无法控制,连胃都收缩着,直到吐得胃中没有一点食物,神经自然而然就放松下来了。
冷以珊身子一僵,用水净了口,抽出一边的纸张擦拭了几下,缓缓回过头,因为呕吐得厉害,脸色有点红、眼中涌满了水珠。
“你好象应该在病房里输液吧!”她没责备他的闯入,但也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站在外面的美代一脸震惊,她从不知冷以珊所谓的休息、不让人打扰,原来是在呕吐。
那有时一站六个小时的手术,她都是空腹吗?美代心疚地低下眼,同事这么久,她一点都没想过关心下冷以珊。说来说去,冷以珊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才出校门的小女子,不是天使,不是神仙。
“现在好些了吧!”大岛浩凝视着她,走过去,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冷以珊让开他的手,拿起一边的口罩戴上,“习惯了!”
“今天的手术要多久?”他不自觉柔声问。
“小手术,三个小时。结束后,我去看你,回病房吧!”她微闭下眼,拿起发卡,让美代挽起头发,别好,戴上医帽。
没有谁知道,每次手术前,她都会紧张得发抖。每一次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咬着牙做完了一台手术,全身绷得紧紧的,每一根神经都紧张到颤动,一下了手术台,她就吐光了腹中的食物。从那以后,她就落下了一块心病。做手术前,紧张到情绪不能自控,把腹中吐到精光,也就好了。
如今,大岛浩和美代看到了她的失控,冷以珊不再神奇了,她自讽地一笑。
大岛浩伫立着,看着冷以珊和美代走出办公室,心微微地疼痛,那不是象平时的痛,而是一种与怜惜、不舍很相似的情绪。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病人家属今天有点吃惊,有一个俊美无比的男人陪着他们坐在手术室外,一直到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起。
第十三章 薰衣草花语(八)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一会,手术室的门就开了,先出来的是护士长,拿下口罩,把手术的结果告知家属。再过一刻,病人躺着担架车上出来了,陪在一边的是实习医生,病人还没过麻醉,仍在昏睡中。家属扑到担架前,嘘寒问暖,紧紧握着病人的手,一起向病房走去。
手术室外安静下来了,药水味浓郁的走廊有点阴凉。
“手术是九点开始的,现在是十二点,该吃午餐了,去‘六角家’吃汤面?”渡边翼在手术记录上签好字,抬头问冷以珊。
今天的手术,冷以珊只做了一半,另一半是站在一边指导实习医生做的,应该很轻松。但看着别人做,比自已做还紧张。实习医生手忙脚乱的,出了几次差错,她在一边惊出一身的冷汗。手术一结束,她整个人象虚脱一般。
“吃个午餐,还要开车出去,太麻烦了。就去医院餐厅吃一点吧!”她懒懒地说。
“不麻烦,我下午和明天都休息,你下午也没事,病人的事关照下美代,我们一起出去好好吃个午餐吧!”他从椅上捞起她,手挽在她腰间。
“我明天开专家门诊,要接待许多病串,又不知忙成什么样。”一个月一天的专家门诊,比做一台大手术还要累人。
渡边翼温柔地一眨眼,“让藤野院长找别的医生坐诊,你和我一起去度个假,不出远门,就去小樽、函馆转转,然后再去富良野看看花海,给你买点护肤品,听说那些护肤品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你讲得我真心动,可是能向院长开口吗?我想把所有的假期都积到七月回上海过。”说到上海,秀眸灼灼闪光。
“啊,上海呀,那可是国际大都市,我一直都想去观光下,看看黄浦江、东方明珠、城煌庙…还有什么?”温柔的眸光定定地看着她。
恋爱的感觉是什么样子?而且恋爱的对象是一个你已经认识了六年的人。
非常的熟稔+自然的亲昵,还有一点不敢置信,她有时会莫名地怀疑渡边翼是不是和她在开玩笑。正如大岛浩所言,她是一个无趣的人。
这就是冷以珊和渡边翼决定交往之后的感想。幸好渡边翼一挑明之后,态度立刻明朗。
他在宠她,而且目标明确,以恋爱往婚姻过渡。
现在医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昨晚被值班护士撞见相拥而吻,她想不承认都难。
可能是因为太熟,他们走到一起,就象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了。
进手术室之前,她听到护士们在谈,“除了渡边医生,不然谁敢追冷医生呀!”
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她一直在啄磨。
“Y产呀,还有什么?”
手术室里负责记录的护士也走了,就只有他们两个。渡边翼把她搂近,那双温柔的眼睛牢牢地对着她清澈的双眸。
“还有我家。”她老实地回答,知道他想听到这个答案。
“我方便去拜访你家人吗?”他自然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她有点羞涩,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她此时一身的汗味,他也能吻得深情款款。
“嗯!”她一点都没让他等待,随即就点头了。决定交往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准备和他厮守一辈子。渡边翼完美得让她无法挑剔,又非常的爱她。她知道他们很适合,她喜欢渡边翼胜过任何人。
渡边翼满意地嘴角微倾,“本来明天准备回东京看爸妈的,这样的话,我继续陪你上班,把假期也累下来去上海。”
冷以珊没有说话,眨了下眼,表示认可。
休息了也差不多,她还得去冲个澡。渡边翼替她拿下医帽,环着她的肩走出手术室。
“吃完饭,去我公寓拿几件衣服。”他俯身看着她,低声说。宽阔的肩遮住了她的视线,他的眼里只看到她,没有人注意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嘴唇微嘴的男人。
“呃?”
“你那里没有我的睡衣、没有我的衬衫。”
白晰的面容突地通红,“那…你不要去了。”
“我喜欢山本太太的味曾汤,不过,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敌视。我应该也要付她一点薪水吧,她以后要洗两个人的衣服、做两个人的早膳和夜宵。”
“山本太太才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很讶异,她很喜欢你的。”
“真的?”
“嗯!”
…
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走远了,谈论的话语也听不见了,谁说冷以珊没有女子的温柔,刚刚那绽放的一脸娇羞,是他从没有看到过的。
清眸盈盈、俏语柔柔。连一低头都是说不出的娇美。
那个眼镜男子果真是她的男友,不只是男友,依她一本正经的样,那么亲昵,肯定是非常亲近的人了,他们在同居。他隐隐听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以国籍来划分的,而是以类别来划分的。她和那个眼镜男子是一类,同样的职业,同样的气质,说不定是同学,连笑都是斯文而清雅,自信却不狂傲,高贵但不疏离,眼神中的默契和会意,别人根本插不进去。
与他们相比,他只能自是个外面混得不错的浪荡子,马上就要坠入地狱的可怜虫。
难怪他自信过头的男性尊严在她眼中就象个笑话。
有这样的男友,她怎么会多看她一眼呢?
心底刚刚才品尝到的一丝希冀转瞬即逝,化作了泡影。
大岛浩眼角微搐了下,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阴影中。心底一阵阵象被咬噬的酸涩,他的手指抽搐,嘴唇抿得就如地面的大理石一般冰冷。
“大岛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把整个医院都找遍了。”玲子气喘吁吁地从走廊尽头跑过来,“你今天的吊针还没打,还有,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没有办法接听了下,说是你的秘书,有急事要找你。”
说话间,手机音乐突兀地响起。
大岛浩冷淡地接过手机,打开。“我是大岛浩。”
“大岛先生,你等的那个人打电话来了。”乔的声音有点急。
“他说什么?”心一阵痉挛,他依着墙站好。
“他说想和你见个面。”
大岛浩冷笑,“他说他是谁了吗?”
“说是你母亲的一位故人,很久没见了,不知道你来日本,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故人?多好的自我介绍。“你说我在杞幌,如果他想见我,就过来吧!不想提起我住院的事。”
“我有分寸的。大岛先生,要我陪他过去吗?”
“不必了。”他冷冷地合上手机,对着走廊外的阳光发怔。那个人终于注意他了,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欢迎这位故人呢!
“大岛先生,我们回病房打吊针吧!”铃子小心翼翼地说。
他低咒了一句,扫了玲子一眼。玲子畏缩地打了个冷战。大岛先生的眼神象是要吃人似的。
还好,他抬腿往楼下走去了。
玲子偷偷出了一口气。
刚进病号的大楼,就听到一阵嚎哭,哭声中夹着女人沙哑的漫骂声。
“一定又是哪位病人去世了。”玲子见多不怪地嘀咕一声。
大岛浩高大的身子一僵,肌肉抽痛地动了两下,继续向前。
病房大楼的走廊里站满了人,护士,病人还有医生。一位中年男子泪水纵横地抱着一个瘦小的眼闭得紧紧的小女孩,他的妻子呼天抢地地哭着揪着一位医生的医袍。
“不是讲你医术高明吗,为什么治不好我的琴音?你这个骗子、坏女人,你还我的琴音,还我的琴音!”
“对不起!”清冷自制的语调,是冷以珊?大岛浩惊愕地抬起头。
“说对不起有用吗?我的琴音能睁眼喊我妈妈吗?我们借了许多许多的钱,才来到北海道找到你,你说你能治好她,你治呀,治呀!”失去理智的女人高高地举起手。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摔在冷以珊脸颊上,她瞬间耳膜轰轰巨响,半边身子痛得麻掉,脑袋被重打得这去,她颤抖着险些跌倒在地上。
“啊——”围观的人一起惊呼,吃惊地捂住嘴巴。女人也吓住了,手停在半空中,眼泪挂在眼睫上。
大岛浩握紧拳头,想冲过去,但是,当他看到渡边翼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时,停下了脚步。
冷以珊被打得这脸去,脸颊上通红的掌印,炎辣辣地迅速就肿了起来。她站着,任最初的剧痛过去。
“以珊!”渡边翼挤进人群,温和的笑意冻在唇边,“你为什么要打她?”温雅的男人发怒,一样气势慑人。
“我的…琴音…死在她手里。”女人结巴巴地回答,气焰已没有刚才旺盛。
渡边翼深呼吸一口,“请问,王储音是何时故去的,手术中、手术前、还是手术后?”
“刚刚…才没了呼吸。”
“那么就是手术后很久了。这位太太,手术时没出任何问题,证明医生的手术是成功的,但琴音体质太弱,她抵抗不了手术后的排斥反应,那不是医疗事故,和冷医生没有关系。你怎么可以打她呢?”渡边翼眼镜后的目光冰冷。
“可…我们的琴音…她死了?”女人嘤嘤地哭着。
“医生只能治病,不是上帝,不可以让人生命不朽!这位太太,请向冷医生道歉。”
“不要了。”冷以珊地摇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打一下,如果能让悲痛好受一点,我没什么的。王储音…她来医院三个月,我天天都去她,最后没能帮助她抵抗排斥反应,我真的很,但我尽力了。对不起!”她向女人欠了下腰,伸手摸了下琴音紧闭的双眼,“琴间,她…以后再也不会痛了。愿她安息!”
走廊上哑却无声,每一个人的呼吸都轻轻的。
女人突地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叫,扑向女儿,与男人搂在一起。
冷以珊闭了闭眼,唇紧抿着,缓缓地把手放进渡边翼的掌心,两个人并肩走出病房大楼。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还有一两个小护士在劝慰着琴音的父母。
大岛浩握紧的拳头慢慢展开,心底窜出一股震撼,还有一缕悲哀。
她被人打成那样,仍能保持平静和镇定,她可以不舍她吗?
不要不舍了,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坦然应对,用她的方式,何况还有眼镜男子在一边疼惜着她。
可是心还是有点触动,想抚摸着她脸上的肿印,问她痛不痛;想把她拥在怀里,听她轻声叹息息;想捧起她的脸,印上他的吻,问她累吗?如果累,就待在他肩上,好好休息吧!
“唉!!”玲子长长叹了一声。“大岛先生?”
“你们医院的保安和院长都哪去了,怎么可以无视医生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气恼地问。
玲子吃了一惊,“这里是以及专科医院,抵抗不了排斥反应的病人经常有。有的都出院几年了,还会再住进来。病人家属接受不了花费了巨多的金钱之后,仍救不活病人,就会做出些极端的行为。唉,能和他们说什么呢?冷医生从来不计较这些事的,她连争辩都不会。但有的医生不仅会和病人吵,连打架都有可能…啊,对不起,大岛先生,我不是指你。”她慌忙捂住嘴,想起上次大岛浩和早田医生打架一事。
“有的医生确实该打。”大岛浩僵硬地转过身,向VIP病房走去。但怎么可以打冷以珊呢?
她应该让人疼的,那么优秀,那么自制。为什么她不让他疼呢?
他羞恼地低咒着,抬脚上楼梯。
“大岛君!”一个火红的身影,徘徊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荷子微嗔地抬起头,痴迷地看着他俊美的笑容,“别装出一脸讶异的表情,我有过电话给你,可没人接听,我就直接过来给你一个惊喜了。想我吗?”
“我们好象昨天刚见过?”大岛浩摆出一个客气的微笑。
“你昨天都在忙,只和人家说了几句话。”荷子噘着恬的鲜红色艳唇,渴望地盯着他。昨天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今天是特地过来打听清楚的。她磨了乔一夜,才摸到了这里。她可不能把好不容易叨上的黄金单身汉,被别人抢走。
“我好想你,你就没一点想我吗?”她的低胸纱裙偎近他的胸口,手指流连上他的唇瓣。“紫色是最新流行的唇彩吗?”
大岛浩邪恶地一笑,“喜欢这种唇色?”
“喜欢…我还喜欢和大君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她性感的双唇诉说着诱惑的话语。
第十四章薰衣草花语(九)
一半是荷子娴熟的挑逗,一半时压抑在心底的窒息,大岛浩在荷子指尖的轻抚下,全身亢奋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恶迹斑斑的浪荡子不是吗?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笑容,大手猛地覆在荷子的胸前,用力地揉搓起来。
邪恶、浪荡、滥情。怎么样讲都可以,一样有的是女人前仆后继地扑进他的怀中,何必还患得患失去期待别人的一个微笑。
荷子在他的揉搓下,身子不禁颤栗着,娇媚的轻吟从齿间发出来,“大岛君,进房间!”她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你还怕羞呀!”大岛浩哑声笑着,冷漠地伏在她胸前允吸着,手已从裙下伸了进去。
荷子娇呼一声,用尽最后的理智一把把他推进病房,门“砰”一声关上。
玲子咬住唇,不敢惊叫,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紧关的房门。
他们,他们竟然…。
上帝,这是医院呀!
“玲子,怎么站在楼梯口?”冷以珊捧着病人资料夹拾级上来,脸上带着大大的医用口罩,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刚才被打的痕迹。
玲子扯住冷以珊的衣袖,脸涨的通红,“冷医生…。你不是走了吗?”
冷以珊头也不抬,找到大岛浩的病历,“我来看看大岛浩今天的情形,看完我就走。他输液结束了吧,输液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没输液,冷医生你暂时…不要进去。”玲子支支吾吾,表情僵凝着。
冷以珊秀眉一拧,“他又抽烟、喝酒了?”
玲子摇头。
“对你发脾气,摔东西了?”
“冷医生,你别问了,反正…。真的不能进去。”玲子急得都要哭出声来了。
“医生不能进病房?”冷以珊不解地看着玲子。
“暂时…。不能进。”玲子低下了头。
冷以珊淡然一笑,跨步上前。几步就到了病房门口,轻轻一拧门把,门就开了。
什么叫活色生香?
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赤裸着上身,头埋在女人的胸前,女人轻薄的衣裙掀到了腰间,蕾丝的内衣退到了脚踝,男人的手掌沿着小腿正缓缓地上移。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交缠着,整间病房充满了情欲的炙热。
冷以珊目不转睛地看着,血液在她脑中疯狂奔流,有些眩晕,眼前仿佛忽然迷蒙出白色的雾气,让她无法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
在心底深处,一些刚萌芽的东西悄悄地枯萎了。
有的人真的是不值得的。
全身心投注与激情之中的男女没有察觉门开了,仍在狂野地表演着。玲子从冷以珊的身后探过头,“啊!”她尖叫着捂住眼。
大岛浩身子一僵,抬起头,正对上冷以珊冷淡而又鄙视的目光,他挑衅地勾起嘴角,不慌不忙地从荷子身上爬起来,无由地有点心虚。
荷子不知嘴中嘟哝着什么,旁若无人的理好衣裙,拉上内衣,抬起头,娇目恼怒地睁着冷以珊,“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不懂吗?”她没有认出冷以珊。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不是汽车旅馆,我没有敲门的习惯。”冷以珊抿了下唇角,冷冷地回视她。
“病房又怎样,难道没花钱吗?花了钱就属于私人空间。”荷子音量大了起来。
“玲子,去请藤野院长来一下。”冷以珊没有回答,掉头对傻愣着的玲子说。
“呃?好!”玲子慌不迭地跑了出去。
“干吗,要找帮手吗?”荷子冷笑着,挽住大岛浩的肩膀。
大岛浩深究地盯着冷以珊,为她的无动于衷感到恼火,额角的青筋直跳。作为一个医生,作为一个关心他的人,她可以指责他,可以怒骂他,甩他一个巴掌也可以,而不要这么一幅置身世外的表情。
冷以珊漠然地走进病房,把窗户打开,看到桌边两瓶满满的吊瓶,睫毛眨了眨。
“喂,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尊重人?”荷子走过来,推了她一把。
“不要碰我!”冷以珊冷冷地用手拂着她刚刚碰触的地方,皱着的眉眼中写着厌恶与不耐,“人先自重才会受人尊重。”
“什么意思?”荷子娇目圆睁。
“够了,荷子!”大岛浩一把揽过荷子的腰,“她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听不懂很正常。”
“哪一类?”荷子冷笑道,白了冷以珊一眼,“书读多了只怕都没男人敢要。你不会是暗恋大岛君,现在心正在滴血吧!告诉你,你这种长相,就算是脱光了,大岛君都不会多看一眼。”她示威地挺起丰满的胸,对着冷以珊摆了个T型台的造型。
真是人以群聚,物以类分。冷以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向窗外。真的想去外面好好地呼吸一下。
“冷医生!”藤野和玲子从门外进来。藤野看到荷子,怔了下。
“院长,”冷以珊合上资料夹,淡淡一笑,“作为大岛先生的主治医生,我建议他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有剧烈运动,但大道先生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办法让他接受我的治疗。正巧,我也要离开。院长,请另外找一个合适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