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摸摸自己的脸,将此归功于自己为天王分忧解难,惹的旁人嫉妒:“这起子小人,定然是嫉妒小的鞍前马后为天王效力,又替天王引来了卫总教头与萧副总教头这两位人才,这才向小人下黑手的…”真是太无耻了。
来弘图赏了他两锭金子:“压压惊,总算你这趟腿没白跑。”嘉勉了他两句,这才放他走了。
葛三出来之时,恰碰见卫萧二人联袂而来,身后跟着章回之,遂将脖子仰的老高,与他们迎面撞上,“卫总教头有暇来寻天王?”
卫初阳将他上下左右看个没完,还傻呼呼扭头问章回之:“这猪头是谁?”
葛三青肿的面上都要浮上一层黑气了,挺胸凸肚,用一种谴责的口气委婉道:“小的一路之上引了卫总教头与萧副总教头来见天王,没想到转头总教头就忘了小人了!”怎么能做出这等过河拆桥的事来?
卫初阳恍然大悟,见他这倒霉样儿,大乐:“这是哪位英雄做了本教头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本教头必定备了大礼去谢他!”早就看这一脸猥琐的信使不顺眼了。
别看他没多嘴说什么,但眼神里都冒着令人讨厌的算计。
萧衍还算内敛,只低头憋笑,唇角微翘,还是个礼貌的样子。章回之就毫不顾忌的大笑出声:“卫总教头最讨厌不择手段媚上的小人了!”妄想将小师妹送到来弘图床上的人,得了这么个下场,他真是乐开了怀。
葛三被卫初阳噎的面上青紫,气哼哼去了。
回去就找相好的兄弟,想要将臭揍了自己的人找出来,只找来找去还没寻到。
却不知,向他下黑手的正是养伤的吴让。
吴让被卫初阳青云之上的气势给惊着了,肝火难灭,既打不过卫初阳,又不能去找来弘图理论他任人唯亲,只能迁怒于葛三了。
等半个月后,吴让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前去拜见来弘图,卫初阳与萧衍在天王军中的训练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抓了足有两百多违纪之人,全部按倒在凳子上开始打军棍,一片鬼哭狼嚎声,让其余军士列队参观。
宋子成也在此例,见卫萧此举,大有替天王军肃清内乱的势头,眉头不禁拧到了一处。
与他同营的黑瘦少年陈田田见他神色肃然,竟然令人有点打怵,悄悄捅了下他的胳膊:“李叔想什么呢?”
宋子成整日在伙夫营里窝着,就怕出去转悠的多了,被人认出来就糟糕了。因此卫初阳出任总教头之事,他还是今日才知。
“这位总教头倒是很厉害,真不似个女子。”
他们离卫初阳太远,瞧不清她的容貌,只远远瞧见她一身白衣,身姿高挑修长。
陈田田手搭凉棚瞧了又瞧,还是瞧不清楚卫初阳的模样,小声道:“听说总教头模样生的极好,就是…手头的功夫也厉害,下手一点不留情,都将吴护法毁容了。”啧啧,这女子也太厉害了些!
“总教头姓什么呀?”
“姓卫。”陈田田笑嘻嘻补充:“副总教头姓萧。李叔你镇日不出营,自然不知道这两位了,听说都是出自名门,将门之后呢。天王特意从盘龙寨招揽来的人才呢。”
陈田田倒是个绵软的性子,年纪又小,投入天王军中也只是因为家人在宋子成的苛政之下尽皆丧命。独留他一人在世上,投入天王军中总能混一口饱饭吃。
“姓卫?姓萧?”
宋子成猛然间想起了卫氏女,以及萧氏子。
先帝末年,办过的蠢事不少,但唯独两件蠢事,影响深远,这便是卫佑被斩,萧铎兵败,萧氏一族被牵连。
这两件事寒了当朝武将的心。
来弘图不足为虑,他已察觉出了此人在带兵上并无经验,能够一路大捷,多是因为玉阳衡阳二府官员并无准备,才被他出其不意。
但卫萧二人不同,皆是出自将门,带兵操练,行军打仗几乎有着天然的优势。
陈田田见宋子成面色发白,似乎极不舒服,便安慰他:“咱们伙夫营虽然也参加训练,但强度比不上别的营,李叔不必担心啦。”还当这胖大叔是怕训练吃苦,自己捱不过去。
宋子成勉强露出个笑容来,“天王此次倒真是捡到宝了。”
正如他所说,卫初阳与萧衍进入天王军中,上任之初就颁布了新的军令,由来天王盖过大印的,传令兵在各营通读,这是照顾大字不识的普通军士的。
还将早晚背诵《天国乐》的时间挤出来一点,开始背诵军中纪律守则,好让这些人心中有数。
背过了规矩偏不信邪就要知法犯法的,就是如今高台上被一顿军棍打的鬼哭狼嚎的这帮人。
卫初阳可没有容忍的习惯。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盘龙寨山匪见二当家在天王军中十分威风,他们当初训练所受的苦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来尝试,顿时乐开了花。
还有个别情节严重构成死刑的,卫初阳便着人送到来弘图面前,请他发落。
“若要取人性命,还要天王审完了才能定。”
她也不肯独断专行,又顾惜人命,总不想让人枉自送命。
卫佑就是这么白白丧命的。
来弘图大约是经卫初阳一番“用心良苦的谏言”想明白了,审完了就令拖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吴让去的时候,正赶上府衙前面的公开审理案,允许衡阳府百姓围观,以示安民。
天王军初入衡阳城,就人人自危。自贴出安民告示以来,衡阳府百姓未见得相信此举。不过等到抓了违纪之人,真公开审理了,便有平民百姓互递消息。
“不会是真的吧?”
“那个来天王自带人进了衡阳城,就没出过什么好事。这会儿定然是来走走过场,骗大家的!”
“骗不骗到时候大家都去瞧一瞧,看是不是真的…”
衡阳府百姓最近忍气吞声,当日便约了街坊邻居前去围观审案,见到来弘图还觉奇怪。都当能做出造反这等诛连九族之事的人,必定面恶,没想到来弘图倒生的颇有男儿气概。
吴让沉着脸站在人群之外,听着围观百姓的议论,不无心痛的发现,恐怕卫初阳与萧衍这两人在来弘图面前是真的站稳脚根了。
且从他们来到衡阳府之后,天王军中一系列的变革就足以看出来弘图对卫初阳的言论有多看重。
仅仅是她的一席话,就改变了来弘图。
等到那几名犯错的军士被拖下去砍头,当着数百衡阳府百姓的面儿掉脑袋,围观百姓总算信了天王军是真的准备痛改前非,不再为祸一方百姓。
有那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已经双手合十念佛了。她家中有妙龄女子,自天王军入城,已经在地窖里藏了许久没见太阳了。
等人群散尽,审案的来弘图已经进了衙门,吴让前去拜见来弘图。
来弘图问及他身上伤势,见他淡淡的只回几个字,便知他这是还没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呢。倒也绝口不提如今的军中情形,只安慰了他几句,便让他继续回来做护法了。
吴让有心想要向来弘图吹点小风,好给卫初阳与萧衍抹点黑,省得来弘图太信任他们了。才开了个头,就被来弘图打断了。
“吴护法若是还有别的事,也可以讲来听听。若是有关卫总教头的事情,她初来乍道,不适应也是有的,倒不必再讲。”
吴让心道:卫总教头来了之后,大约不适应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吧?
像他就很难适应有了卫总教头的生活,总感觉憋气。
来弘图岂能不知吴让心中所想,但他如今正重用着卫初阳与萧衍,而且凭本心说,这二人是有真本事的,如今军中正需要人,自然要让他们欢欢喜喜替自己效命的。
因此,回护卫初阳回护的十分明显。
吴让很是气愤:天王被美色所惑,听不得良臣忠言。他不过是想说将大军训练的大权交给卫萧二人,要小心他二人心怀叵测,万一抢班夺权可如何是好?
可惜来弘图不相信他。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来弘图自将练兵之责交给卫萧二人之后,常借巡视之名频频前往军中露面,比起前去后宫的次数,往军中的次数倒多了许多,引的四大护法众千户私底下议论纷纷。
“天王这到底是不放心我等,还是想要去瞧卫总教头啊?”
“也许…两者皆有吧?!”
天王军中四大护法各率一部,护法之下又有千户百户,原本已暗有各据一部之势,但卫萧二人总领练兵之责,集中训练之际,竟然不知不觉间将这种壁垒打破。
吴让首先就不干了。
他属于恨不得生出八只眼睛来,整日盯着卫初阳,看她哪里出个纰漏,好一举将她拿下。练兵的时候没少给卫初阳使绊子。
宋子成与陈田田就接到过密令,往锅中下些巴豆,好阻碍练兵。倒霉的是这两人隶属吴让手底下一名千户统领。
陈田田胆子小,接到命令不敢下手:“李叔,万一耽搁了练兵,如何是好?”卫总教头的军棍可不是吃素的,他这些日子还往挨过棍打的医帐里送过饭,见到那些疼的骂娘的汉子们,心里不无担心有一日这棍子会落到自己身上。
宋子成巴不得天王军中内乱,若是不战而败就更好了。
“既然是上面的命令,咱们只管做事就行。”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陈田田倒也不傻嘛。
陈田田抖抖索索跟在宋子成身后,眼睁睁看着他将一大包巴豆倒进了大锅里,与菜搅一搅,紧跟着便有壮硕的军士端着大盆来盛菜,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敢说。
果然当晚有一部分军士就开始闹肚子,茅房都排不上号了,至天亮跑了足有十几趟茅房,直拉的双目深陷,面有菜色。
这事儿一大早就被报到了卫初阳与萧衍那里,当日有数百人被迫中断了训练,而且营中流言纷纷,都怀疑有人染上了疫病,这才爆发了大规模的下泻之症。
等到排查水源食物折腾了半日,来弘图听到信儿也遣人来过问此事。
他是当过流民的,知道若是有疫症在营中传开,就算朝廷不来人,自己先就败了。因此十分重视此事,待听得卫初阳向他汇报,只是吃的食物不洁引起腹泄,这才松了一口气。
营中的恐慌因为拉肚子的军士们喝了药之后渐有好转,这才消停了下来。
吴让关起门来,在自家人面前说话就毫不掩饰了:“这次只是给她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以为带兵是那么好带的?”多出几次乱子,天王就该重新考虑一下,卫初阳适不适合当这个总教头了。
吴起与吴让持不同的意见,“就算是下药,不是应该给阿兄瞧不顺眼的卫总教头下药吗?何必给兄弟们下药呢?”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你以为我不想的吗?”吴让更恼火了:“那丫头瞧着年轻,人倒十分谨慎,能近身的全是她从盘龙寨带过来的人,收买都收买不了!”他还遣了人去悄悄送银子,但这帮山匪们平日对二当家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事到临头,竟然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通通拒绝了吴让派去的人的贿赂。
卫初阳倒是知道有人对她不怀好意,她投入来弘图麾下之后,除了得罪了吴让,对其余护法千户都不敢掉以轻心。她做了总教头,这些人心中未尝没有怨言。
很明显的,此次投毒事件,也是针对她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已经放了两把火,先是忽悠了来弘图贴了安民告示,又抓了一批违纪抢劫淫掠的奸邪之辈,大加惩戒。除了军棍之外,还有被斩首的,算是在天王军中树立了威信。
但是竟然还有人贼心不死,想要与她做对。
她去过了医帐,看过了拉肚子的军士,发现这些人吃的是同一锅的饭,回头亲自去了他们吃饭的大灶,却发现掌勺的火头兵并无拉肚子的现象。
这就发人深省了。
大家吃的是同一锅的饭,火头兵若是同这些军士一起拉肚子,那说明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情,但是掌勺与烧火的火头兵却安然无恙,说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缘故,都没人相信。
宋子成与陈田田被揪到卫初阳面前的时候,陈田田已经吓的抖成了一团,而宋子成好歹还十分镇定。
他并没将卫初阳放在眼里,总觉得这丫头会些拳脚功夫,当上总教头不过是因美色所惑,诱使来弘图答应的。
来弘图好美人,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卫初阳可从来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问也不问,先将宋子成与陈田田令人拖下去打十军棍再说。
宋子成犹要分辨:“总教头无缘无故抓了我二人过来,我二人犯了什么罪值得总教头动刑?”
他当官的时候,想定谁的罪就定谁的罪,想栽脏哪个就栽脏哪个,不知道令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以前还没觉出自己混帐来,等被卫初阳以同等待遇相待,顿时觉出这姓卫的混蛋来。
卫初阳可不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当朝国舅,乃是引起玉阳府大乱的罪魁祸首。若知道是面前此人,她说不定会感谢一番此人,下手也会轻一些的。
若无玉阳府大乱,她哪有机会走下山,给武氏朝廷添添堵呢?
她也懒得跟眼前两人绕舌,直等二人各吃了十军棍,拖上来之后,这才开始审问。
“为何与你二人一锅吃饭的别人都拉肚子了,独你二人好好的?”
宋子成:“口!”光顾着让旁人拉肚子了,忘了自己也是吃这锅饭的,虽然另盛了出来,但装也要装一下的吧?
他习惯了坏事都做在明面上,强取豪夺,横行跋扈,整个玉阳府还没人敢违逆。轮到自己变成小人物做坏事,就忘了要掩藏行迹一事。
以前帮他扫尾善后的幕僚们都不知葬身在了何处,这就有了致命的疏忽。
卫初阳审案,简单粗暴,不说就揍,宋子成没少吃苦头。兼且围观群众亲眼目睹了审案过程,不到半日事情就传开了,有人让火头兵故意往饭菜里下巴豆,这才造成了此次的集体中毒事件。
至于那个人是谁,偏到了要紧关头,她却将要犯命人拎进了大帐里去,不予公布。于是众人不禁纷纷猜测此人是谁。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营里流传着各种投毒案的版本,卫初阳笑而不语。
不过很快吴让就被来弘图召到知府衙门去谈话了。
来天王的洗脑工作原本是做的不错的,而且吴让算是跟着他的旧人,他也不想落得个“喜新厌旧薄待旧人”的名声。因此谈话的气氛是在来天王自以为和谐的情况下进行的。
作为一军之首,来天王先阐述了团结就是力量的重要性,又严正申明,凡是破坏天王军团结的都应该逐出天王军去,要巩固目前的胜利果实,就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天王军如今不止是要与当地百姓搞好关系,还要招揽一切有用的人才,为未来的宏图大业储备人才。
来弘图感叹:“卫总教头与萧副教头家学渊博,都是武将之后,于练兵指挥,带兵打仗之上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这是军中所有将领都非常欠缺的。”这等人才还是要倚重的。
吴让内心暴躁,总感觉来弘图每句话都意有所指,似乎是点明了他就是破坏团结的坏份子。还一副苦口婆心我就是为了你好,你千万别冥顽不灵继续搞破坏的嘴脸。
他倒是想十分光棍的说:老子就是破坏团结了怎么着?老子就是看卫家丫头不顺眼怎么着了?!老子就是觉得她不怀好意怎么着了?!
但是不行啊!
他若是跟来弘图耍光棍,不正好将天王的信任给推到了卫家丫头那边去了吗?从此之后但凡二人之间有事,天王定然先信任卫家丫头,而不是他。
今日来弘图还有耐心跟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念着以往旧情,等什么时候旧情没了,就该卫家丫头骑到他头上坐威坐福了。
因此,吴让憋着一肚子气装孙子,还向来弘图表态:“卫总教头确实本事了得,臣下也十分的佩服!谁要跟卫总教头过不去,就是跟我吴让过不去!”
这话说的是十分漂亮的,不过就是心里窝着火,讲起来咬牙切齿,颇有铿锵之态。
来弘图很欣慰,还觉得自己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就解决了内部的新人与旧人的矛盾:本王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还安慰吴让:“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敞开了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化解不了的!”
吴让摸摸自己脸上的疤痕,心道:老子与姓卫的丫头,能用阴谋拳头说话的事情,就犯不着和风细雨的商量着来。而且这丫头摆明了知道此事是谁主谋,没宣扬出去却跑到天王这里来告一状,让天王把自己明示暗示一番的警告,安的是什么心呐?
小样儿,咱们走着瞧!
他毕恭毕敬的向来弘图表示,自己一定坚定拥护天王决议,又转头对卫萧二人大加赞赏,特别是卫初阳。赞她既漂亮武力又高,简直是天王的福星。转头就给卫初阳挖坑。
“卫总教头既是将门之后,那于行军打仗定然有自己的本事。咱们在衡阳府待的日子也不短了,天王既觉得她能干,不如派了卫总教头做前锋,前去攻打潞阳府?凭卫总教头的本事,一定能马到功成!”
来弘图有点担心,万一卫初阳没将潞阳府打下来,却折在了潞阳府,可如何是好?美人还没吃到嘴里,于公于私他都舍不得。
吴让见来弘图舍不得,就更要加紧游说了,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让来弘图答应了此事。

卫初阳接到来弘图天王谕旨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位吴护法有意思。”一来一往才算对手呢,过起招来才有意思呢。比之她在营里逮着那些梗着脖子违纪,被拉出去一顿军棍打的血淋淋示众,现在乖顺如小绵羊的暴徒们来说,吴护法显然更有意思些。
景泰二年二月,天王军先锋大队由总教头卫初阳与副总教头萧衍的带领下,在衡阳玉府二府站稳脚根之后,又顺势拿下了潞阳府。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吴让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她她…她怎么能胜了呢?”
他本来是准备坑卫初阳的,结果…似乎是坑了自己。
经此一役,卫初阳在军中威望更甚,更不容易撼动,且更得天王倚重,几乎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吴起还不知道这是吴让给卫初阳挖了个坑,还沉浸在“我军大胜又夺下一郡”的喜悦中,连带着对打了胜仗的卫初阳都产生了一点好感:“没想到啊没想到!卫总教头还有这本事,听说折损的兵马还没咱们攻打衡阳城的一半呢,倒还真有点本事啊…”忽瞄到堂兄的表情不善,这才记起…堂兄似乎与卫总教头还结了不少的梁子呢。
“若是阿兄去打潞阳府,定然比她还要赢得漂亮…”吴起立刻谄媚的讨好吴让,期望堂兄忘掉自己说过的话。
吴让以一副看蠢货的眼神看着本家堂弟:这货还能不能有点长进?
此消彼长,卫初阳在军中得势,必然伴随着一部分人的失势。这蠢货还看不出来自己也许很快就要在军中失势了。
等卫初阳多打几场胜仗,天王军中哪还有他们兄弟俩的立足之地?

无论吴让内心多想咆哮,挖坑坑人不成,快把自己掉坑里了,这些都不在卫初阳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大战初捷,站在潞阳府城头上,顿觉豪气万千,揪了章回之来喝酒庆功。
“大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一日,我能挥兵北上,打进长安城,将狗皇帝与狗宦官给办了?”
章回之见她似乎酒意微醺,容色如玉,恨不得伸出手在她小脸上摸一摸。不过鉴于卫总教头近来意气风发,风头无两,在他面前都威风八面,还是将想要摸一摸她脸蛋的心思给歇了,猛灌了一口酒,压下心头绮念,轻笑:“很有可能!”
得了他的肯定,卫初阳面上绽出浅浅笑意来,“我就相信你一回!”
章回之到底没忍住,伸出手来在她脑袋上揉了两把,在她炸毛之前立刻收回了手,还逗她:“卫总教头注意形象,有人来了——”
卫初阳立刻板起脸来,摆出最近在天王军中的威严面孔来,等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巡逻的士兵也没过来,顿时恼了:“你耍我?!”脚下如风,已经踹了过去。
章回之立刻避了开来,还顺便在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十分嫌弃:“糙的快跟野猪皮一样了!”
卫初阳更怒了:“混蛋!你还摸过谁的脸?”没对比怎么会这么嫌弃她的脸?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入手润泽细腻,哪有他说的那么粗糙?
好好的庆功酒,倒变成了捉对厮杀。
等到巡逻的士兵列队走过来,看到这两人交手,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原来…卫总教头的那位护卫并不是靠脸吃饭,手头还真有两下子。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富学林也算是个倒霉的。他率残部从衡阳府逃走之后,在潞阳府备战,又担心朝廷追究他兵败之责,一直担着心事,狠憋着一口气要打一场胜仗翻身,他可没忘了卫萧两家的遭遇。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对手更为棘手,数月不见,原以为当初兵败只是偶然,轻敌所致,此次经过重新整顿,定然能够一举拿下逆首来弘图,以雪前耻。哪知道事出所料,来弘图得了卫萧二人,如虎添翼,他差点死在卫初阳的梅花枪下,最后不但兵败,连潞州府都丢了,仓皇而逃。
又有潞州一役取得大胜,卫萧二人在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升,吴让的担忧真的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