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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许sir,我去停尸间看一看。”家怡拎过一件白色的医生袍穿在身上,向许君豪申请道。
“去吧,要不要找个医生或者助理陪你?”许君豪问。
“不用,我就简单看看,不会碰触尸体。”家怡说罢,便绕过正做解剖的几位法医官和医生,直奔后面的停尸间。
一打开房门,里面的寒气便铺面而来。
家怡紧了紧衣襟,一步踏进如地狱般的停尸间,看着一具具被焚烧后面目全非的尸体,深吸一口气,开启了不知道第几轮的‘阅读’。
……
易家怡像是要住在解剖室里一般,十几个人的尸体,无数段心流影像,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人的那一段细节中,有细微的线索和证据。
这就像后世的监控视频,许多警察办案时,可能要查看几百上千段视频,反复看、仔细寻觅,找出所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信息,再一条条去查验。
家怡虽然不会像看监控的后世警察那般觉得眼睛快瞎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头痛得仿佛脑袋要炸掉。
1个多小时后,家怡皱眉靠着停尸间墙壁,垂眸盯着脚尖,开始回想自己看到过的所有影响。
对凶手的侧写是170cm,差不多120多斤……一个正常身高的瘦子。
为报复等原因杀人,或许在道士们死前,与某位死者发生过冲突。
纵火杀人的凶手往往都不是有耐心的人,凶手拿着汽油将道观外围浇满汽油,这种行为显示其怒气值很高。这么愤怒不理智的状态……冲突发生的时间可能很近。
又将浩如烟海的心流影像画面和死者死前较长的记忆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家怡隐约捕捉到一些信息。
再一次看过所有人尸体的心流影像后,她怔了一会儿,忽然快速翻起笔记本,并在标记了在一段记录和一个尸体编号的页面停留。
11号……
深吸口气,家怡折返11号尸体,并被拉入一段心流影像。
在其记忆碎片较早的部分中,有一个片段:
【一个男人一边步出道观门,向山下走,一边举手指天,似乎在讲什么,但因为距离很远,并不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那人一路走下山坡,并没有回头,只看得清一头棕黄色短发。
年轻道士站在道观里,时不时看一眼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之后转回身去清扫地面。】
这已经不知道是家怡第几次看心流影像,之前因为要顾17具尸体的死前记忆,许多画面都未能仔细阅读。
这一次捕捉到那个棕黄色头发男人的背影,家怡才格外细致地观察起画面中的一切。
棕黄色头发的男人身高和身材都符合凶手侧写,而且心流影像中年轻道士时不时探看一眼棕黄毛越走越远的背影,隐约间似乎有种不安感透出来。
注意到这些后,家怡又发现道士清理的地面状况很不寻常——
按理说,道观里每天都有人清理打扫,地面上可能会有一些新的落叶灰尘之类,但倒着那么多香灰,还有滚落的瓜果,就很不寻常。
这些东西并不会被倾倒在地上,很可能是有人撞翻了香炉和果盘,或者……是有人故意掀翻。
再结合棕黄毛离开时的肢体语言……
家怡又将这段心流影像仿佛看了两遍,基本上很确定棕黄毛应该是一边下山一边骂骂咧咧。
香灰和瓜果大概率是被他掀翻的,而他在道观内很可能跟道士们发生了冲突,才会这样做。
从年轻道士脸上不安的表情,也能看出这一点。
只是这名道士扫了两下地,就被老道士指派去后面搬东西,离开一进院子后,记忆里的内容就都跟棕黄毛没关系了。
他饭后跟其他道士聊天也没提及棕黄毛和满地香灰瓜果背后代表的那个冲突事件……
家怡皱眉,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她甚至没看到棕黄毛的正脸。
站在尸体前,他努力回想是否在其他死者的记忆中——
忽然灵光一现,家怡又跑想那名女死者的尸体前。
很快,家怡便在其心流影像中看到了一个只闪了一眼的画面。
女死者从后进院子绕出来,问边上的道士发生了什么,同时探头朝一进院子里望去。
被问到的道士说了句“没事,回去继续忙吧,疯子闹事,小心被波及。”
女死者便听话地折返后院,没有继续围观。
可只是那探头一瞥,却也给家怡留下了足够清晰的重要影像——
棕黄毛正站在院子里脸红脖子粗地与道士吵架,口中骂得格外脏:
“干-你-娘,一群牛鼻子,那么多长明灯放着也是放着,给老子祈祈福怎么了?什么悬壶济世的老牛鼻子,都他妈是放屁,骗人的——”
棕黄毛歇斯底里地喊叫,五官狰狞,但家怡仍看清了他的脸,记忆下了他的面目。
因为那场冲突距离他们死亡太远了,除了那两段不完整的冲突尾巴片段外,家怡再没找到其他画面。
但又将其他人的心流影像都看过一遍后,家怡终于捕捉到两个道士临睡前一边乘凉一边提及了棕黄毛带来的冲突。
似乎是棕黄毛来道观请到了下下签,花20块钱买个平安符觉得还不够,想要道士们帮他供奉一盏长明灯为他祈福,但又不想出钱,最后闹到很大,道士们不得不挥舞扫帚将他赶走。
可惜到了下午,家怡仍没能找到可以证明棕黄毛就是凶手的画面。
脑袋一阵阵发疼,她咬着牙关走出停尸间,抱胸搓了搓手臂,打过寒战走进解剖室。
许君豪才解剖完一具尸体,擦一把汗,吐出一口气后走到一边喝水休息。
见家怡走过来,便让助手也给她倒了一杯。
两个人一起靠坐在墙边,谁也没讲话,都只是默默喝热水。
法医助手给解剖上的尸体做好腹腔缝合后,转头问许君豪:“许sir,接下来解剖几号尸体?”
许君豪想了想道:“不是还有一条狗的尸体吗?搬过来解剖看看吧。”
以前曾经出现过杀人同时把受害者的宠物也毒死的,是以在有宠物同时死亡的案件中,法医官也会把宠物尸体一并解剖了。
看着法医助手将狗尸体搬到解剖台上,家怡瞳孔忽地收缩,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步便走到狼犬尸体前。
下一瞬,她被拉进一段很不一样的心流影像中。
狗狗的世界并不若人类的世界那般斑斓,在狗狗的世界里,红色看起来是黑色的,道观似乎也比其本来的样子更高大巍峨。
它似乎生病了,恹恹地趴伏在门口的狗窝中。
门外的窸窣动静引起了它的注意,但太过难受,往日警觉的狗狗只是抬起头,盯着栅栏门外的人呜咽了几声。
月光下,一个男人站在门外,拎着两桶什么东西,朝着门和墙壁用力泼洒……
当男人将点燃了的落叶丢向道观栅栏门,一点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变成火龙。
火焰瞬间点亮狗狗眼中的世界,在大火遮蔽视线前的一瞬,家怡借着狗狗的眼睛,看到了纵火者的脸。
棕黄色的短发,偏黑皮肤,双眉稀疏,浮肿的三角眼,阔鼻阔嘴。
就是白日里与道士们发生冲突的人!
家怡猛吸一口气,脱离心流影像时,许君豪已走到狗狗身边。
“看腿身比例,生前一定是条很矫健的狗。”许君豪叹息。
“跟警犬十一很像。”家怡说罢抿了抿唇,对许君豪道了声辛苦,终于离开了解剖室。
家怡一直走到医院门口,大雨还在下,依旧倾盆,没有半点渐小的趋势。
天空完全被乌云遮蔽了,如果不是手表提示她现在只是下午,她几乎以为天黑了。
难道就为了一盏长明灯?
就要灭一整个道观的门……
家怡再次见识到人性的恶和荒谬,抹一把脸,转头对梁书乐几人道:
“我们再去走访一遍村民。”
“现在吗?”梁书乐看了看医院门外,连大树都被风雨摧残得东倒西歪。
“……走吧。”家怡思索了下,依旧道。
时间过去得越久,人们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需要一个目击证人。
第385章 童子指路
9月12日晚八仙道观大火, 到14日晨时,已过去一天一夜。大雨自火势熄灭后便开始下,直至这时仍未停。
各家送报车顶着大雨穿街过巷, 之前沿街定点的报摊全改了位置, 或在屋檐下,或在地铁口内,即便如此,仍有许多报纸被雨水溅到, 拿在手里, 不如往日那般平整干爽。
《17名受害者丧命,连老天都在哭》
《特大恶行纵火杀人事件, 警方如何回应?》
《重案组刑警在行动,前线第一手图文报道》
《神探易家怡冒雨探案,捉凶行动分秒必争》
《纵火案发生第二日, 警方已确定凶手身高体重!法网恢恢……》
《女诸葛易家怡已确认凶手犯罪动机, 正义铁锤正逼近》
多个报道中,都明确提及了警方对凶手的侧写:
身高170cm左右,体重132磅左右, 有吸烟习惯;
凶手纵火杀人行为隐含变-态诉求,竟在纵火后在火灾现场围观火灾发生,眼睁睁看着道士们哀嚎痛苦被烧死,无人性。
凶手杀人后又恐惧呕吐, 真衰仔, 令人不耻。
警方怀疑凶手杀人还有报复泄愤动机,很可能白天时与道士发生冲突, 入夜趁道士们沉睡时火烧道观。
法医解剖显示,恰巧道观养的看门狗生病未能示警, 不然在凶手纵火前便会被道士们擒住。但凶手也不要存侥幸心理,警方已识破你的手段和动机、身高与体重,随着紧罗密布的查办推理,或许今晚便会搞清凶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明天早上敲响凶手家门的人,或许就是一群正义化身的香江警察!
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有女诸葛易家怡加入的案件,想必距离凶手被擒之日,并不遥远!
篇篇报纸皆敲响轰轰战鼓,字字句句都是向凶手示威施压,肯定警队的侦办结果和速度。
一时间警、民、舆论同心协力,士气满满。
所有港口、码头、机场、巴士站,不止警方查卡,连市民都会对身高170cm、体重132磅左右的年轻人行注目礼,搞得好多符合这条件的香江男士出行时压力颇大。
但与此同时,大家也会想到,没有行凶的人都感觉到这种压力,真正的凶手是不是压力会更大?
纵火案发生不过一日一夜,警方已有如此大的收获。
在凶手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有多少警方在竭力合作、飞速查案?
是否已有更多线索被发现?会不会下一秒就找到凶手和目击证人?
本就心虚的人,大概已经在无限的揣测中,恐惧地抖如筛糠了吧?
……
吴屋村的临时指挥部里,警探们已经拿到了一部分法证科和法医部的报告。
各种专业难懂的化验分析和解剖学专业词汇之后,是用最简单易懂的字句总结的信息:
【确认为液体燃料纵火:汽油】
【死者内脏未被焚烧破坏,是火灾死亡的正常尸体现象……】
【火灾现场共发现17具尸体,反复勘察未发现其他人体部分】
【死者胃内容物为可食用蘑菇,死者死前健康状况多为良好,未发现明显病理表现……】
根据法医针对两名非道士男女的体貌特征和牙齿、骨骼状况等信息刊登的寻人启事也有了回应,女性死者家属前来认尸,已确认其身份,来道观是为度假散心去‘我执’。
认为是男性死者家属的人也打来了电话,正在赶来认尸的路上。
同时有两名年轻道士,在香江大学参加一个社会学研究团队针对‘宗教’等特殊社群展开的专业讨论会,打电话到警署,表示自己是八仙道观的幸存者,正从港岛香江大学校园坐车折返八仙岭八仙道观。
一名警探留在小医院里接待来认识的人,王杰旺则亲自在吴屋村等待两名折返八仙道观的年轻道士。
等待期间,他们反复阅读法证科和法医部递过来的报告,不断阅读和讨论这几日采集到的口供,又根据口供中提及的一些世间和冲突去查访和筛选。
1名新界北的警探看了看窗外的雨,转头问Hugo:“易警官还在冒雨走访?”
“是的,从昨晚开始亲自带着团队走访吴屋村村民,直到现在。”Hugo点点头。
“我们都问了两三遍,都把村民问烦了,怎么还能问出东西吗?”警探站起身锤了锤腰,走到木屋门口时,门缝里漏进风雨,扑打得他皱眉。
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跑……
“易警官总有她的理由。”Hugo回想起与易家怡合作时的每一次分歧,和她每一次决策的正确。
别人往往无法理解她的执拗和韧劲,以及一些令人意外的灵光一现,但……她似乎的确常常做对。
“希望那两名幸存的道士能知道道观为什么会被针对灭门吧。”王杰旺走到木屋中间,将已经接满水的铁盆端起,水倒入马桶后再放回原处,屋顶漏下的雨水于是继续滴答滴答落尽盆中。
恼人的大雨洗刷掉了火灾现场的一切,也阻挡了许多警探出屋探案的脚步。
只那个女督察新官上任,仍穿梭在大雨中。
从山下上山去道观,只有一条好走的路,边上树木林立,只有跟自己过不去才会放着路不走而穿林上山。
棕黄毛凶手显然是顺路上山,又顺路下山的。
吴屋村就建在路边,棕黄毛往返来回,相当于在吴屋村外的路上出现过两次,甚至还可能跟某些村民发生过互动。
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人看见过他?
家怡从昨天开始到这一天下午,已走访了吴屋村半个村子,关于道观的故事听了一箩筐,可纵火当日看见过棕黄毛的人却还没找到。
又步出一户村民的家,秦小磊立即抢着将伞举到易家怡头顶。
站在村民家门口,家怡望了眼上山的路,在秦小磊的伞下,借着村民家门口的灯光,对照起手中的笔记本。
她最先走访的就是路两边的住户,但是现在正是秋收季节,白天时许多人都在他们于山坡处开垦的田地里,并不在家。
就算是在家的人,赶在晚饭时间也多在家中厨房忙碌,并没人闲着在燥热的路上往来。
这些人家中的每个男女,家怡都询问过了,旁敲侧击地想要打探是否有人看到棕黄毛其人,但无一收获。
继续往吴屋村里面去走访吗?
可是路两边的住户都没看到,住在内侧的人就更难了,更何况其实所有村民都已经被三福和新界北的警探们,分批录过好几次口供了。
难道她再来亲自问一遍,就能问到了吗?
收起本子,家怡皱着眉走到马路上,反复看向路一边尽头被烧毁的道观,和另一头下山方向。
“十一姐,要不我们先回去歇歇吧?”站在后面的梁书乐抹一把脸上被风刮到的雨沫子,大声询问。
家怡转过头才想答应,忽然瞧见路边一户人家的门被打开,一位妇人撑着伞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