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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原来的老板是个有越南血统的香港人。你是有学问的人,一定知道越南最后一个皇帝保大。据说20世纪40年代,保大皇帝流亡香港。保大皇帝非常有钱,到了香港,就在浅水湾买地盖了一座楼房居住,每日花天酒地。虽然他已经有好几位皇妃,但在香港又有了几个华人情人,最后还娶了其中一位做妃子。传说他的几位情人中,有一位叫阿雯。阿雯虽然没能嫁给保大,但为他生下一对双生女儿。保大后来移居巴黎,他的这位香港情人却留在香港,用保大留下的一大笔资金,在尖沙咀买地经营酒店。一对女儿从小送到英国受教育,成人后姊妹俩分开了,一个嫁给澳洲富豪,一个回香港继承了这家酒店。”
“你的老板是个女的?”李桥插嘴问道。
“准确地说,原来的老板是个女的,是个单身,从未结婚,十多年前病逝了。酒店传给谁了,还是卖给谁了,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有在这儿工作呢,我只是个小人物,不可能知道这些消息。现在的老板据说住在国外,我们这些底层员工从来就没有见过。”
“现在的老板应该也和保大皇帝有一点关系吧?”李桥说。
“你怎知道?”阮娥英问道。
“瞧,保大皇帝的画像还挂在墙上呢,说明新老板对保大皇帝还有一分香火情。”
李桥指着对面墙上的两幅油画画像说。
“你真有学问,那两幅画在墙上挂了几十年,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画像上的男人是谁。”
“旁边那幅画像一定是为保大生了一双女儿的阿雯了。”李桥问道。
“应该是,没有人见过她,也许她后来随保大去巴黎了,也许她早死了,她应该有九十岁了。”
“这边墙上还有些老照片。”李桥站起来走到对面墙边。岁月让那些发黄的老照片上的人变得很模糊,长相似乎都一样。有一幅可以确定是保大和阿雯抱着一双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其余的照片都是逐渐长大的一双女儿的生活照。
“照片太老了,晚上都看不清,白天看效果会好一些。”阮娥英说。
“那个嫁给澳洲富豪的女儿后来怎样了?”李桥问。
“不知道,嫁到澳洲是传说中的故事,如果有这个人,她就是这照片中婴儿中的一个,现在应是儿孙满堂,六十多岁的人了。已经很晚了,先生休息吧。”阮娥英送李桥走到电梯口。
2
李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许多发黄照片的影子,楼下起居室墙上那些照片,一幅幅模模糊糊闪过眼前,他索性睁开眼,坐起来,看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凌晨2点了。
那些照片和正在发生的案子并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什么他突然对那些老照片发生了兴趣。也许在楼下看照片时看见了什么,当时没有觉察,或者那个阮娥英说了什么话,唤醒了潜意识里遥远的记忆。
李桥下床从冰箱里找出一小瓶威士忌,斟进装满冰的玻璃杯里,大大喝了一口,黑着灯坐在沙发上。毫无疑问,那些发黄照片上的人,他谁也没有见过,那是什么东西轻轻敲击着他模糊的记忆。李桥喝干了杯中的酒,准备回到床上去时,突然想起什么。
他回忆和阮娥英对话的每一个细节,他想起来了,临别时,他问阮娥英:
“那个嫁给澳洲富豪的女儿后来怎样了?”
当时问完这句话时,突然联想到一个遥远的故事,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就过去了。当时他想到,保大皇帝姓阮福,名永瑞。十七年前,澳洲曾发生过一个大案,是一个姓阮的亚裔女子,嫁给一个澳洲富豪,后来被绑架,当年这个消息曾经占据澳洲媒体整整一个月,李桥也曾写过不少分析文章。
“为什么自己会想起那个故事,十七年前澳洲的案子和现在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姓阮福和姓阮有什么关系?”李桥想。
李桥走到桌前,打开计算机,上网查当年的案子。
天快亮了,李桥关上计算机,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慢慢呷着,回忆当年那个案子。当年那个案子和现在的案子有好几个相似的情节,都是年老的富豪娶了年轻太太,太太和自己公司的雇员发生私情。太太被绑架,太太的情人是第一嫌疑对象。还有一个细节惊人地相似,两个案子都在情人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两张纸,第一张纸上写着:A预算;B信;C信2;D广告;F收取。第二张纸上写着:1完成K;2没有R;3信在两天之内;4什么也没有收到;5压力。
字条上的内容几乎完全一样,为什么?
第22章 道尔顿的重大决策
1
今天是周日,窦二手下的几个花匠都休假。早晨,窦二从车库开出一辆1905年版的劳斯莱斯老爷车,停在院子里打蜡,换机油,然后开着车在院子里来回驾驶。
芬妮穿一件黑色的长裙,脖子上挂一个有耶稣雕像的小十字架,手腕上是一件白色的手袋,从前院走过来,站在路边茫然望着老爷车上的窦二。
“早晨好,芬妮。要不要试试这辆1905年的劳斯莱斯。”窦二从车上跳下来。
“谢谢,还是你玩吧,我担心它的轮子随时会掉下来。”
“怎么,要出门?”
“今天是星期天。”
“是了,你要去维多利亚公园还是尖沙咀文化中心广场做礼拜?”
“我还没有想好,这两个地方都有姐妹需要帮忙,可能我还得去皇后像广场,今天是个忙碌的日子。”
“你真的每个星期日都在公园和那些穷菲佣在草地上待一整天?还担任神甫的职务,带领她们做礼拜?”
“在上帝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那些穷孩子更容易进天堂。她们需要我,香港没有容纳十几万菲佣的教堂。”
“我看过教堂里举行的礼拜仪式,还没有见过由女神甫带领在公园举行的礼拜仪式呢。”
“当年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所有的仪式都是在露天举行的,欢迎你来观礼我们的礼拜仪式。”
“一定去。”
芬妮费力地坐进那辆GL奔驰厢型车,慢慢开上车道,驶出前院的大门。
2
太阳跃出海平面的一刹那,强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一下就充满整个卧室,照耀在大床上一丝不挂的杨媚和马克身上。强光刺激下马克醒了,但一时睁不开眼睛。昨天他一进屋就抱着杨媚上床,胡天胡地翻云覆雨,连窗帘也没有拉上。杨媚真是个狐狸精,马克从越南回来后,就一天也不肯离开她了。他努力睁开眼睛,杨媚娇小的身体还斜趴在他身上。
“醒醒,咱们是不是该起床了?”
杨媚更紧地抓住马克赤裸的身体,不回答他的问话。
“如果还没玩够,咱们下午早点上床。”
“今天是星期天,我现在就要。”杨媚娇声闭着眼睛说。
“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星期天早晨应该穿戴整齐上教堂,对着神甫忏悔你夜里犯下的罪恶,而不是光着身子发嗲,继续犯人类的原罪。”马克笑着说。
杨媚一下坐起来了:“要知道,天使都是光着身子的,不过我们真的应该起床了,你父亲今天上午十点钟要在公司见你,赶紧起床,吃过早饭,穿戴整齐,去见你俗世之父吧。”
“爸是什么意思,大星期天,见自己的儿子,不在家里,要正正规规在公司会见。”
“他等不及了,希望你赶紧回越南。”
“我喜欢香港。”
“他不想让你蹚这趟浑水,绑架案已经死了两个人。你父亲一点也不喜欢珍妮特,实际上他对珍妮特的安危并不着急,他希望你干干净净离开,到越南去为家族干出一番事业。”
“我完全不明白你的话。”
“你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公司的事你一点也不明白。”
“公司怎么了,就是金融海啸也不会摧垮伟大的道尔顿公司吧。”
“公司发行的数百亿8888债券开始陆续到期,根据我的观察,金融海啸让你父亲在美国的投资损失惨重。你父亲指示我逐步转移大笔资金到越南公司,准备让越南公司完全和总公司脱离,成为一个无负债的优质赢利公司。越南是你父亲的退路。”
“有这么严重?”
“这是我的推测,千万不要问你父亲,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我只想告诉你,在你回越南前,要和我去登记结婚。等这边的麻烦事结束了,我就去越南找你,你要不答应,就别想离开香港。”
“好啦,我答应,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但你一大早告诉我坏消息,让我压力很大,很紧张。这是你的错,我要放松放松。”马克翻身把杨媚又扳倒压在身下。
3
李桥一起床就乘电梯下楼,站在公共起居室藤沙发后的墙边,看墙上的那些老照片。墙上挂着两个大相框,里边贴的都是些发黄的老照片。第一个相框里有四张照片。第一张显然是保大皇帝和他的香港情人阿雯,保大穿着西服,而阿雯则穿着短袖旗袍,头发烫成小卷儿,鬓角插着绒花。并排的第二张照片上有四个人,仍然是保大皇帝和阿雯,每个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婴儿的面孔非常模糊,看不太清。第三张照片是三个人,阿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只胳膊一边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面孔同样模糊不清。第四张照片是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婴儿并排靠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黑白照片上的婴儿头发短短的,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第二个相框里只有两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也是三个人,也是阿雯抱着两个婴儿,但这一张照片上的阿雯穿呢子大衣,头发剪成短发,像个学生。两个婴儿的脸依旧是模糊的小点。另一张照片只有两个孩子,孩子大约有一岁多了,都穿着一样的水兵服裙子,坐在地毯上。
如果照片上的婴儿中有一个就是十五六年前,澳洲发生那个案子中被绑架的富翁夫人,那她应该已经死了。当年那个案子没有破案,富翁夫人再没有回来,十多年过去了,最后成了悬案。而另一个婴儿就是这家酒店的前任主人,现在也已经仙去多年,保大在香港的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了,那为什么这些照片、这些画像还挂在这间起居室的墙上?
李桥拿照相机把相框里的照片和墙上的画像都拍下来,正要走出起居室,马克和杨媚相拥着走出电梯。
“这不是李桥先生吗?一大早对着墙拍照,一定发现什么新线索了。”杨媚嗲声嗲气笑着说。
“正要请教,你们就来了。告诉我墙上照片里的人是谁?”李桥说。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怕有一百年了。”杨媚说。
“我只享受美好的现在,对过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马克说。
“你们总认识那幅画像上的人吧?”李桥指着对面墙上保大的画像问道。
“不认识。”杨媚和马克几乎齐声说道。
“不管曾经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甚至被历史遗忘了。杨媚,这是你们越南最后一个皇帝保大啊。”李桥说。
“我不是越南人,我虽然出生在香港越南难民营,但从来没人告诉我保大的故事,我父母都是华人。”杨媚说。
“真奇怪,你们两个都多少和越南有点关系,在香港不回家,都把这家越式酒店当成家,住在这儿,为什么,道尔顿公司物业遍天下,莫非这家酒店也是你们的产业?”李桥问道。
“还真让你猜着了。这酒店虽然不是道尔顿公司的,但属于我们家族里一个人的。”马克说。
“谁的?”李桥说。
“本来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但现在的情况下,如果你想知道,是很容易查出来的。所以我可以告诉你,这家酒店是珍妮特的。”
“珍妮特?你爸给她买的?”杨媚问道。
“不是,她嫁给我爸之前就拥有这家酒店。她不是为了钱才嫁给我爸,她自己就很富有。”马克说。
“那我是为了钱才要嫁给你?”杨媚皱着眉头说。
“为了钱嫁人也是高尚行为,甜心。”马克说。
“哼。”杨媚不高兴了。
“都别吵,把我搞糊涂了,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告诉我,珍妮特是不是从她的女性长辈那儿继承的这家酒店?”
“我不知道,我想连我爸爸也不一定知道,珍妮特不喜欢谈论她过去的事。”
“如果她是继承来的这家酒店,她可能是保大皇帝的外孙女,但保大和他的香港情人阿雯生的两个女儿,一个结了婚但没有孩子,一个从来没有结过婚,珍妮特是谁的孩子呢?不行,我要去见你父亲。”
“现在不行,我们约好要在公司开很重要的会议,你下午去总督山庄等吧,就晚几个小时。”杨媚说。
“也好,让我先仔细想一想我到底发现了什么。”李桥嘟囔着,连再见都没说就走进电梯。
4
道尔顿坐在办公桌前已经一个小时了。自从绑架案发生,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办公室。一切都在时间中变动着,仅仅一个星期,办公室的变化让他几乎认不出来。一圈皮质的棕色沙发沿墙摆放着,波斯地毯被移到休息室的门前。尽管这是杨媚按他的指示,在这间办公室开过几次非常敏感的会议,不得已增加了家具,但道尔顿仍然非常不习惯。
十点整,马克和杨媚急冲冲推门进来,他看见马克和杨媚的目光在空中飞快地交流了一下,也许这只是他的感觉,但仍感到吃惊或出乎意料。
“爸,什么大事要在星期天到办公室谈,我回家看你不更方便吗?”
“坐下,先坐下。”道尔顿再一次看见杨媚怜爱的目光在马克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使本来要对儿子说的话又停留在嘴边。
“爸,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杨媚说你会进行战略大转移?”马克满不在乎地说。
“我还没说,杨媚就告诉你了?”
“对不起老板,我是猜的,我不应该瞎猜。”杨媚说。
“聪明的孩子,猜得不错。你还猜到什么了?”道尔顿说。
“对不起,老板,我不敢瞎猜了,一切听你的指示。”杨媚说。
“没关系,说说看,公司的状况你基本上都知道。”道尔顿。
“说错了,老板不要怪我。”杨媚说。
“你说。”
“我猜,老板认为,世界金融海啸到底会引发怎样的后果,现在谁也不知道。金融海啸可能刚刚开始。许多破产倒闭的或即将倒闭的大公司,都比我们的规模大得多,但他们都逃避不了破产的命运,甚至一些一向在自由贸易中游刃有余的欧洲国家,都可能在这场风暴中破产,因为虚拟金融世界的价值早已超出现实运行的实体经济价值几十倍、几百倍。泡沫成分太大,经不起金融海啸冲击。风暴一来,泡沫就会被吹破。虚拟金融世界的投资多是联环投资、重复投资,一旦泡沫吹破,谁也躲不过去,因此老板想出一个躲避金融海啸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