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年轻喇嘛看到我后,微笑地说道。
老喇嘛又叽里呱啦地说了几话,我郁闷地想,和这些高僧交谈真是费劲,其实我不大想和你们说话的,年轻喇嘛解释道:“师傅想说,你终于回来了,这一趟是不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听着有些惊讶,老喇嘛还真有两下子,原来先前他就知道我会经历这些事情。他早知道就早告诉我嘛,我也好不用遭这趟罪。我只是苦笑了几句,没有说话。年轻喇嘛又依照老喇嘛的意思,说要请我到寺庙里坐一坐。我看了看公路,别说车,连个人都没有。我脑子里想着,这里又没别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不答应,他们来硬的我就惨了。
我答应了他们后就跟着他们进了林阴里,小路一直蜿蜒着,就像一个天然的迷宫一般。他们的寺庙隐藏在茂密的树林里,不时地还碰到一些嶙峋怪石,和我想象中的西藏不大一样,本以为这里没有绿色,哪知道这一趟看到的都如江南一般。来到他们的寺庙以后,看到了几个僧人和虔诚的朝拜者,我的心也安了下来。至少不是抢劫,我刚才一直以为这两个家伙是变装抢劫犯呢,看来是我电影看多了。
老喇嘛带着我到了寺庙的内阁里,然后倒了两杯香茶,年轻喇嘛就一直翻译我们的对话。这么多天来,我都没有喝到这么香浓的茶,喝进去的时候全身都酥软了。香茶是红色的,颜色非常好看,我笑着问年轻喇嘛:“你们的茶真好喝,红得也很好看。”
“是很好喝,不过我们平常不怎么喝,都是拿来招呼客人的。”年轻喇嘛说完又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茶是红色的吗,我怎么看着好象不是,我怎么看着是灰色的。”
我听了觉得好笑,没想到严肃的喇嘛也会看玩笑,不过我忽然想到,在古堡里发现了一颗九眼天珠,本来也不属于我,现在交还西藏的寺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总比交给其他的人好,交给僧人,他们不会拿去卖钱,不会污染了圣洁的西藏。于是,我把天珠拿了出来,老喇嘛并不惊讶,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或许他真是一个得道高僧。年轻喇嘛解释说,他师傅会好好保存的,还说我是一个好人,任何事情都会逢凶化吉。我听着这些话,心里甜滋滋的,好话谁都喜欢听,但愿他说的是实话。
我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拜别了喇嘛,走出了这座古幽的寺庙。出来的时候,老喇嘛又说了一句话,年轻喇嘛解释说,他师傅意思是说,我要找的东西一定会找到,只是别太执着就好。年轻喇嘛陪着我走出了林子,这里没有看到雪花,估计这里真的很圣洁,连雪花也不忍污染这里,这里永远是青翠干净的绿色。我们刚刚走出了小道,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公车开来。年轻喇嘛说:“那辆灰色的公车是到拉萨市区的,你上去后就一直坐到市区就可以了。”
“灰色,呵呵,你还真会开玩笑,挺幽默的。”我发笑道。
年轻喇嘛有些纳闷的样子,不过马上又显出了习惯的样子,我别过他后就上了公车。一路上平静无事,我拿着天机镜玩来玩去的,途中还吓到了旁边的婴儿,还好他的母亲没发现,要不然就惹出大乱子了。我收敛了很多,路上也没再玩弄天机镜,只是好奇它的原理是怎么样的,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在火车站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林月,心里居然觉得轻松了许多,看到她安全后终于放心了。我本来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也学小林那样,叫别人去搜救。我不敢让她发现我,只是偷偷地在后面跟着她,心里却想着上前打招呼,可是想到我们的关系,这又怎么可能呢,上去说话她不把我的天机镜抢走才怪,我可没那么笨。车站十分拥挤,我本想走到前面,可是却一直被人群推挤,不知不觉就被推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十分焦急地喊道:“你们让一让,我要过去,别这么挤我好不好!”
“陈今蔚?”一个女人甜蜜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冒出。
我觉得耳熟,回头一看,是林月!我面红耳刺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走到一边,可是人群却把我们挤到了一起,我呼吸和心跳都快没有了。林月却没有我这么害羞,她直瞪我,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林月毫不拐弯抹角地就问道。
我想回答是跟着她来的,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就假装没听见,眼睛一直盯着别的地方。
“你跟踪我?”林月不管我有没有听到,还是继续问道。
“跟踪你又怎么样,你就没跟踪过我吗?”我没好气地答道。
“终于看到我了,还以为你一直装着没看见。”林月笑得很灿烂,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我不敢放松警惕,但是却觉得她的笑容有一点儿熟悉的感觉,似乎小时候就见过了。
“嗯?”林月忽然脸色大变,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听到她这么一问,反应很激烈,大概她也看得出名堂,林月可不笨。我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表,但又不如手表那么简单,似乎是什么仪器。我心想,莫非这个仪器能检测出神器在不在附近,也就是能在一定的距离内定位不成,居然这么先进。
“快说,你身上是不是带有天机镜!”林月有些激动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极力否认,因为担心她马上召唤一堆人来抢,我就难办了。好在流动拥挤的人群把我推到了别的地方,我们的距离瞬间拉远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才交谈了几句,我差点两眼一翻,心都快冻结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林月并没有罢休,我拼命地挤进车子里,她也一直跟在后面。估计她一定很恼火,组织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反倒给我这个混小子找到了,她一定也很不服气。我上了车,回头一看,林月已经钻到我身后的不远处了,心急之下,撞到了一位列车员。我抱歉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列车员是上次照顾我的那位,于是自己灵机一动,马上装作晕倒的样子。顺利地,他就把我扶进了列车员的休息室里,林月也只好在后面瞪着愤怒的眼睛,我还偷偷作了一个鬼脸给她,估计已经把她气个半死。
列车员很是友善,他笑着问我有没有去成墨脱,那双大一号的鞋子有用没。我听了后有些兴奋,还说以后要是再来墨脱,我会穿大二号的鞋子,免得脚指头又被磨得不成样子。说起血肉模糊的脚指头,我又想起了古堡里的妹妹,随即兴奋的感觉又没了。列车员以为我又不舒服,于是给我输了氧气,递了一杯热水。列车员还需要工作,于是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休息。
我躺着,心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杨思怡这么多年来一直找寻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家,信宏也没有放弃过找寻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我还应该这么懦弱地继续逃避吗?其实,我也有好多话想亲自问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他们要忽然离开,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在我头上刺青,有哪对父母会这么做的,而且我的记忆似乎仍然缺失,尽管吃过那朵盛开在地府的旗花,可是仍然有些记忆找不回来。我想着想着,也逐渐下了决心,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母,不管多么艰难,结果是怎么样,我都会勇敢地面对。
这个时候,列车员走了进来,我的思绪也被打断了。他递给我几粒红色的药丸,说是对我的高原症有缓解作用。其实,我早就适应了,只不过表演就要表演到底,于是只能硬吃下去。我盯着这几粒红色的药丸,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位年轻喇嘛的样子,还有在广西深山里兄妹辨认的场景,信宏的吞吐,以及查老馆长迟疑的神情,我忽然明白了过来,然后在心里大喊:难道陈静并不是我的妹妹!
第六卷 终极羌塘 第一章 去向
信宏拿着神秘的文字前往内蒙古,寻找何凯教授,期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我闲着没事,所以想到四川游玩,可是突生变故,我去了西藏的墨脱。在那里我碰上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并意外的获得了天机镜。
从列车下来以后,我飞速往家里赶,林月不知所踪,她并没有跟着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没赶到家里,只到了楼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没想到家里毫无光亮。我仔细数了一下,我们住在第六层,那里却是黑着灯的。信宏到内蒙古找何凯教授,还说只去三四天,为什么我离开这么多天,他还没回来。我就说嘛,我出去这么多天,什么音讯也没有,信宏不可能毫不担心,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原来他自己都没还回来。
现在万家灯火,可是我们住的地方没有路灯,害得我一直摸着黑爬上楼。好不容易爬到了家门口,刚一进门就觉得很是舒服,虽然家里不怎么富丽堂皇,但是非常的自在亲切。我把行李包一扔,就马上钻进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在西藏的时候,我未能洗澡,要是生活在那个地方,一定很痛苦。我用沐浴露揉搓着身子,浑身都酥软了许多,一边洗还一边哼着小曲儿,别提多自在了。我觉得沐浴露不够用,于是又想多倒一点儿,可是却发现浴室里又多出一块香皂。我的习惯是用沐浴露洗澡的,信宏的习惯是用香皂,我清楚的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的香皂已经用完了,而且还没把新的放上来。
我心想,难道家里进贼了?我把水一关,抹了抹脸就盯着香皂观察了一下,这香皂就是上次信宏买回来的那种,我记得他买了两块。奇怪的是,香皂并没有使用的痕迹,完全是新的。我把身子擦干净,急忙跑到杂物柜前翻了翻,剩下的香皂已经不见了,看来浴室的那块是信宏拿出来的。可是,既然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家里看不到他的身影。我走进信宏的卧室,发现他的确回来过,好些地方都被他弄得凌乱不堪,似乎回来了又焦急地离开了。我本想翻翻他的东西,看看他从内蒙古有没有带回有用的信息,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大礼貌,于是只好作罢。
我本来还要告诉信宏我这次出行心境有了变化,哪知道回来扑个空,把我的激情都浇灭得干干净净。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回自己的父母,结果如何都不要紧,至少要知道父母失踪的原因。我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那一辈的人就只剩下查老馆长了,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等到信宏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去找查老馆长问问父母的情况。自从父母失踪,我一直没问过查老馆长父母的事情,他也没和我提起,哪怕是邹伯父也不对我提这些事情。我这些年来一直以为他们是怕我伤心,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觉得他们不提父母的事情有些蹊跷,何况他们抚养过林月,这事情谁都不知道,林月最后变成了这样的人,她到底又经历了些什么事情?要弄清楚这些真是太难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真期望信宏快点出现,好帮我理理头绪。
迷糊中,我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一直梦到的画面,爸爸妈妈在黑暗里来来回回,最后一只美丽的大鸟闪现在黑暗的尽头,爸爸妈妈也跟着那只大鸟消失在了那边,而我一直追赶着他们,可是却怎么也赶不上。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可是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难怪睡得这么沉,但是我记得手机一直调有闹钟,可是今天却没听见声响。打着冷战从被窝里钻出来后,翻出衣服里的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没电也正常,在西藏的时候,我一次电也没充过,估计已经有很多信息发来,不知道有没有信宏的。
我洗漱完毕后就找来充电器,准备给手机充电,哪知道却忽然停电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这么倒霉!我无所事事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由于心里好奇信宏的去处,所以又走进了他的房间。他的床上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都是他带去内蒙古的,它们从包里被倒了出来,不过还没来得及整理。信宏还拿走了一些衣裤,好像又出了一趟远门,我嘀咕着,莫非是去找我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去了西藏。
我记得他去内蒙古前,拿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说是要把何凯教授告诉他的内容都记录在里面。可是,我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本笔记本,估计是信宏还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乱扔。信宏装行李的背包也不见了,他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他的去向。
我在屋子里无聊透顶,电力还没恢复,家里也没固话,所以我就下了楼,决定找个公用电话打给信宏,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下了楼,我却又看到了林月。在去西藏的时候,我曾在家的附近看到她,现在又看到她,莫非这里面有某些秘密?我看到她急冲冲地走着,但没注意我,于是我又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这一次,路上行人不多,天气冷了人就不大愿意出门,除非上班,否则大家都窝在家里。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种惰性,和西藏那里热情奔放的人们是不能比较的。
林月走了很远的路,我跟着她冒出了一身的热汗,而她还没疲倦,速度并没有慢下来。我逐渐发现她去的地方是老城区,难道林月住在那里?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跟着她走进了狭窄的巷子里,这个时候巷子一个人也没有,我怕会被她发现,所以就没有跟进去,只是停在了巷口。我哆嗦着站在一根电杆下,一直对着双手哈气,虽然现在才步入十一月,可是浑身都冻得僵硬了。
我看了四周的街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马上想了起来,在报纸上我看到过这个地方,建国初期,这里曾有一伙反动分子,他们在一个印刷厂里藏了很多武器。后来这个地方被查封,但是武器没有被搜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不久后的几年里,这里又爆发霍乱,所以印刷厂荒废后一直没人处理。
我皱着眉头,心里极是纳闷,林月跑到这个地方做什么?我探出一个头,看到巷子里已经没有人影,于是急忙跟了上去。谁知道,走到巷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四通八达,林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悄悄地走近工厂,这里腐朽得像鬼屋一般,看着怪吓人的。
我看了看左右,没有行人,于是马上偷偷地钻了进去。这里寂静得诡异,我的呼吸都被放大了好几倍,不时地还有虫子在爬,但这里的温度比较暖和。我还没走进工厂就听到了枪械的声音,还听到有人用英文说话,最后林月说了一句话,不过很是模糊,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两个字——羌塘。这些家伙有枪械,我不好靠近,所以又悄悄地钻出了工厂。看来,我得好好向上级反映一下,没想到当年的枪械一直藏匿在这里,也得好好弄清楚,他们的枪械是否就是几十年前失踪的那批。
林月就如一个谜,本来由查老馆长抚养,结果却变成了这样一个人。要不是上次在广西太匆忙了,我肯定把查老馆长烦死,把问题问个明明白白。如果再找不到信宏,我就要自己回去老家那边,问问查老馆长。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我父母和林月的事情,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更加急速了,回家的路却异常的遥远。离开老城区后,我就坐上了公交车,本来想继续步行,但是遇到林月后,心里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现在有飞机我也会坐上去,更别提公交车了。
回到家以后,电力已经恢复,我急忙把手机充电,当电源接通手机的时候,手机就响起了来信息的声音,而且连续响了一分钟。我都快愣住了,等到手机停止响铃后,我准备一条一条地把信息看完,可是这个时候却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我看了手机屏幕,是信宏的号码,我正想找他呢,没想到他却抢先了。
我接通电话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信宏就在那边扯开了嗓门:“你去哪里了,快回老家,查老馆长已经去世了!”
第六卷 终极羌塘 第二章 半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在下定寻找父母的决心,而唯一能给我线索的人家是查老馆长,现在我听到信宏在电话里说的话,半天没醒过神来。查老馆长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赶上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忽然去世了,上天啊上天,你是故意捉弄我吗?查老馆长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对待我们年轻人总是非常的宽容,我的心里除了遗憾,还有悲痛,这大半年来经历的痛苦实在太频繁了。要不是我天生活泼开朗,说不定早就进了精神病院了。
“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信宏在电话的另一头焦急地催促道。
“哦,我在听。”我急忙回应道。
“我打你手机几百遍了,怎么老是关机,你跑哪里去了?”信宏把消息告诉我后,就开始发牢骚,估计这把闷气他也憋了很久了,现在逮着了释放的机会,还不狠狠地批斗我一番。
我简短地说了一下这段时间的遭遇,信宏随即惊讶了几声,但是当我们又谈起查老馆长的事情时,双方又难过了起来。信宏在电话里告诉我,从广西回来后,查老馆长就住进了省城的医院,而且身体越来越差,几乎都不能开口说话,嘴里只嚷着叫我和信宏的名字。信宏从内蒙古回来的当天,他就接到了老家那边的电话,然后就急冲冲地赶了回去,也难怪家里会有这样凌乱的痕迹。更可惜的是,我当时远在墨脱,没能见上查老馆长最后一面,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心琢磨着,他临终前嚷着我们的名字,会不会是想在弥留的时候告诉我们他保藏了很久的秘密,或许里面还有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你快点过来吧,最好现在就赶过来。”信宏毕竟是好脾气,抱怨了几句话后,语气又缓和了许多。
“好的,我马上买票回去,那先这样了,随时联系。”我说完把电话挂了。
可是,手机一放下来,心里就大喊倒霉。这手机都没能充电,怎么可能随时联系,要不是我现在用充电器连着插座,根本不知道信宏在老家。我心想,管他呢,回到老家再充电也不迟,反正现在已经联系上了。我刚准备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哪知道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我一看号码,是博物馆里的同事打过来的。我看着号码,心想,该不是叫我马上去馆里报道吧。我一接电话,果真给我猜中了。
博物馆前几个月因为偷工减料,而且又被闪电击中,所以被迫重新休整,相关领导都被办理了。听说,馆里来了一位作风超级严谨的领导,动不动就要处分。同事在电话的另一头催促我明天回来报道,我却推脱说要回老家。同事犯难地告诉我,馆里的领导已经找我很久了,而且说明天要是再不出现,直接开除。我在心里叫苦道,我真是流年不利,联系不上我,那是因为我去了墨脱,那里没信号很正常嘛。再说,有信号又怎么样,我都没能充电。同事没听我解释,他给了我领导的电话号码,让我自己去解释。我拨了号码后,被领导狂批了一阵。此时,我心里早已是又悲又愤,加上自己年轻火气大,脑子冒烟后居然和领导对骂起来,结果可想而之,我立即被开除了职务。其实,我并不是入编国家的职工,所以开除的事情对领导来说并不烦琐。
我气愤地走出家门,此时已经下午五点钟,我估算着时间还够,还有一趟回老家的汽车,于是就仓促地赶回了老家。路上,我火气一过,想起查老馆长,想起父母,又想起自己被炒了鱿鱼,心里的滋味就如醋酸加盐一般的难受。不过自己又开导自己,博物馆的工作不做也罢,反正自己大半年没做了,也习惯了无业游民的生活,只是生活没了着落而已。安慰自己上万遍后,我终于回到了老家。我还没来得及和信宏诉苦,哪知道他倒先说:“我被炒鱿鱼了!”
“怎么,原来你也……”我哭笑不得。
“你先放好行李,我们到查老馆长家里去一趟。”信宏很快把话题转正。
“去他家做什么?”我不明白道。
“他有遗嘱,上面写着家里的东西都归我们。”信宏表情很是复杂。
我本想努力做出惊讶的表情,可是又觉得应该做出悲伤的表情,结果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脸上的表情大概和一鬼脸没两样。把行李放在信宏爸爸的家里后,我们就去了查老馆长的家里。路上,信宏抽空告诉我,他到内蒙古的经历,那里也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他只挑了主要的说。何凯教授见到信宏给他的字样,很是惊奇,居然还说见到过这样的文字。何凯教授在1976年曾和一支综合科学考察队进入羌塘无人区考察,在一个地方也曾经见到过这样的文字。我听到也是一阵诧异,当时也听到林月说到羌塘这个地方,现在何凯教授居然也说到这个地方,荒芜的无人区能有什么秘密呢?
“那何凯教授还说了什么?”我接着问道。
“没说什么,只说他最近和一位科研者在筹资再赴羌塘,等到资金和国家批准后,马上就前往羌塘,如果我们愿意,何凯教授还愿意带我们一起去。”信宏说到这里眉头也有些松展。
我听了心里的阴云也总算淡去了一些,只是心里不明白,何凯教授怎么不告诉我们那些文字的含义,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文字又没在历史的文献和遗迹里出现过。不过,能搜集越多的神秘文字,就越能解读这些文字的含义。再说,我们现在都被炒鱿鱼了,正愁没地方发泄,或许这此去羌塘,还能赚些银子花,再幸运一点就能再找份考古相关的工作。
“那要什么时候去羌塘?”我问道。
“半年后。”信宏面无表情地回答我。
“啊?半年,没搞错吧,要这么久!”我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又不是不了解羌塘这个地方,现在的天气能去那里吗,你想去送死,他们可不想。”信宏说到死这个字眼时,脸上又画上了悲痛。
“说的也是。”我无奈地答道。
羌塘这个地方面积达60万平方公里,几乎是整个青藏高原的四分之一,它地势高亢,平均海拔都有4500米以上,所以羌塘实际上是青藏高原的主体以及核心部分,简直就是世界屋脊的屋脊。因为空气稀薄,寒冷干燥,加上地理位置偏远,交通闭塞,所以导致那里荒无人迹,赤地千里,这可是我国境内可以和号称“死亡之海”的新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相比的著名无人区。这个地方人们对它知之甚少,而且现在天气寒冷,根本不是进到那个区域的最佳时期,夏天才是最适合的时候,所以要等到半年以后也说得过去。何况,还要国家批准,和资金到位。现在做研究要找赞助资金,这好比讨饭似的,比科学攻关还难。
信宏看到我不反对一起去羌塘,好像挺开心似的,难得他对寻找我父母也这么在意,本来我以为他会对我寻找父母的事情不理不睬。他说我们既然已经都没了工作,那么就先在查老馆长这里的博物馆先找份临时工作,反正这里都是认识的叔叔阿姨,他们不会不帮我们,等到半年过后,我们再和何凯教授会合。
我顺带又问了一句:“何凯教授有说又去羌塘是什么事情吗?”
“没说,只是最近决定和另一名教授一起筹备再去一次,具体的没告诉我,只是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到时候他会把那里的文字记录下来,然后结合我们的文字,再帮我们分析。”信宏解释道。
“那他当年没把那些文字抄下来?”我不解地问道,因为这么一个严谨的学者,怎么可能不把这么稀奇的文字抄下来做研究。
“不知道,我没问。”信宏答得干脆。
言语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查老馆长的住处。他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从没见过他有任何伴侣,可以说是孤独一生,不像某些领导伴侣满天下;查老馆长住的地方是一处瓦房,极其简陋,也不像某些领导住在宫殿一般的建筑里。我不禁失望地看着查老馆长的住处,不是失望他给我们的遗产,只是失望世界没给这个正直老人一点儿幸福的时光。我们推门走进了房子里,里面很是整洁,有条不紊地摆放了很多资料文件。除了一台电视机这一现代设备,其他的就是一张床,几个书架,和一张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