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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良已经换了睡衣睡裤,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二楼,恍然大悟,原来他就住在这里。他一手抬起庄晗晗,将那一只已经毫无知觉的胳膊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没想到这个人力气这么大,让我愕了愕,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夹在唇边说道,“我是晗晗的师哥,很熟,给我搭把手。”
我拎着庄晗晗的驴牌大包,扶着他一只瘫软的胳膊,随白良向二楼走去。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了房门前,白良非常绅士的将庄晗晗全部搭在了自己身上。
他这一进门,便许久没有了动静,我在门外等得焦急,眼看着手机没有信号,不知为什么心里担心馥汀兰担心得紧,于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但那一瞬间,我被眼前惊呆了。
空间中正漂浮着一个复杂的棋局,这里是一个沉浸式游戏体验室。
我不羁的偏头瞥向白良,与他第二次眼神在半空中交汇,镜框后面还是那双无法令人探知的眼睛,总让我感觉在哪里见过般的熟悉。
庄晗晗被放在沙发上,白良正在喂他喝蜂蜜水,他注意到我健康清透的眼神中透着一闪而过的疑问,在眼神飘过后,一边为庄晗晗盖了张毯子,一边说道,“我自己设计的一个打发无聊时间的小玩意儿,有时间你可以过来一起玩。
我什么也没说,他也看得出我情绪并不高,他淡然的一挥手,空间中的棋局消失,我这才看见他手背上贴着一个很酷的芯膜,那个图形是索隆,我恍惚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这才注意到,他还看着我,“我给你调的是没有度数的饮料,你刚没又喝酒吧?”
我在庄晗晗兜里塞了一千块钱,“别告诉他,他没什么钱,这顿酒算我的。”
白良看着我清澈的眼睛,我知道我表情挺怪的,他温文尔雅的抚了一下眼镜,欲言又止,“走吧。”
五分钟后,我与白良站在了酒吧门口,我迈上小恶魔,戴上头盔。
晚风中,对面的白良亦如一致的轻松平稳,将双手插在兜里,沉冷的勾着嘴角,“奶糖,别来无恙。”
我的心像被扎了一下,猛的别过眼看向白良,突然感觉玄幻至极。
暗淡的月光下,白良清冷立体的五官被柔化了不少,那干净平静的表情,整齐的络腮胡子,让我想起一个人,曾给我印象极度深刻,他是我儿时的邻居。这个人在高中时代就曾经黑了M国的证券交易市场的办公系统,令全部瘫痪十分钟,直接造成经济损失数百亿,是个绝对的计算机大神!
“是你!‘痞白’!”
那视线还是老样子,白良不置可否的浅浅一笑,“你晚上没吃吧,隔壁小龙虾不错。”
第四十六章 你的手机被黑了
我暗暗感觉失礼,坦白讲,这家伙与我关系相当不错。他与陈思源同岁,算是除了陈思源与我关系最好的那种,呃,奇怪的是,陈思源反倒与他很淡,原因很简单,陈思源不需要朋友,他的眼里永远就只有馥汀兰。
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我已上了初中,白良正在上高二,当年他获了一个国际信息学大奖,上了一本叫《天才少年训练营》的杂志,让同龄人好不羡慕。我们举家突然迁徙,也便与他失了联系,是被馥汀兰活生生斩断的好友之一。虽然理解不了我突然的不辞而别会对他造成哪些莫名其妙的影响,但是我大抵只能迷迷糊糊记得一些让我很不想说的画面。
话说在我六岁的时候,他就住在我家隔壁。馥汀兰雇的阿姨总爱在院子门口给我洗澡,那天我正坐在一鼎大澡盆里,半个身子被埋在泡沫里,白良骑着一个单车从我身边经过,夏日暖洋洋的照在他的身上,他头上扣着一个蓝色的小阳帽,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长相干净,五官精致的男孩子,竟莫名其妙的大哭起来。白良单脚撑着自行车停在我身边,将一只塑料的小黄鸭扔进我的澡盆里,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别哭了,既然被我看光了,长大了嫁给我好了,这个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而后对着那张小脸,我总是难以自持的紧张,邻居的孩子经常都玩笑话我是他的小媳妇,除了陈思源,他也是唯一叫我奶糖的人,总之,那记忆里带着蓝色小帽子对我招手微笑的人便是他了,那只见面礼的小黄鸭现在还存在我们家的库房里。
眼下喜得了这一好友,我倒精神立刻抖擞了不少,与他兴致勃勃下地推开小龙虾店铺的门迈了过去。
这家店里红彤彤的,人满为患,他立在门前扫了一整圈,回头又淡淡瞥了我一眼,复又回过头去看着窗边的位置,缓缓道,“刚好那个位置,不错。”
时间就是一头怪兽,等你被吞的差不多时,发现还是原来那个小世界,一切都只是换了个装扮罢了。换做前几日,我心中定然是波涛汹涌,很快那往事又化作涓涓细流,扶着额头暗暗感叹,兜兜转转竟还能在此遇见,真是不一般的缘分,我要将这友情变本加厉的讨要回来,只是现在我兴致缺缺,虽发自内心的欢喜,却也还是没办法专心致志。
我眯着眼睛将白良打量了一番,除掉那些整齐的胡须,的确还是那一张清秀脸庞,我单脚踩在身旁的椅子上,诧异着侧眸看向他,“庄晗晗也是个神人,他竟然能把你勾搭到我身边。”
“他与我说过几次,他最好的朋友叫馥芮白。”他为我夹了菜,不慌不忙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大手指互相摆弄着,默默的看了我半晌,“其实我早就想见你,只是怕认错了人。”
我顺手拿起饮料喝了两口,一心二用的摆弄着手机,偶尔不忘冲对面相视几眼。他便也不急着说什么,似乎岁月从来都没有流动过,又好像跨越了一个空间,总之让我们变得很生疏了。
白良叫了一瓶热枣茶推到我手边,“果然我在你心中没有丝毫的分量,站在你面前,你却想不起。”
我摇着头,说也说不清楚,在我看来,他本就莫测,让他这么一说,我却更不知说什么好了,掩住打了一半的哈欠,“还不是怪你留了怪蜀黍的胡子。”
白良像是看出我的没法专心吃东西,便主动为我剥了小龙虾,放在我的盘子里,轻轻挑了下眉毛,口气温和,“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谢了。”我自在的勾着嘴角, 边吃边还心绪不宁的摆弄着手机,试图打电话,发讯息,却都失败了,“奇怪,从一个多小时前就一直没有网。”
馥汀兰的讯息让我一直沉浸在一种担忧中,整个晚上几次我要冲向她,都被打断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安。
他隔着桌子伸过手,“帮你看看。”
我将手机递给白良,他接过去后眉心皱了一皱,在口袋里掏出一个连接线和一个小型折叠触摸键盘,将那小东西插在了我的手机上,动作看似不紧不慢,手速却很快,操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了一句话,“奶糖,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你在说什么?”我死死的咬住嘴唇,突然有个不太好的脑洞,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闪现的全是这些年馥汀兰带着我与陈思源四处搬家,每次陈思源都夸张的接我回家,他们绝对是在怕什么!还有今天馥汀兰那个没头没脑的讯息,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先乖乖怂着。”白良一双大长腿别了过来,踩在了我腿边的椅子上,将我完全隔离在他所在的环境里,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像是在与什么人博弈着,仅仅花了几分钟时间,他的手指停止操作,完美干净,突然一声“呵”从口中轻轻飘出,好看的眉眼一瞬间勾起一丝笑意,将手机还给了我。
“你的手机被人黑了,现在好了。”他不疾不徐的抿了抿嘴角,没再继续说什么,他本来是想告诉我,他定位了对面的人,不在这座城市,而是在扶国,并且是个很强的网络高手。白良下意识的向窗外看去,有几个黑衣服的人从酒吧一直跟到了这里,他大概明白了什么,心里暗自庆幸这一天他能在这个时刻留下了我。
他伸手将我拉在了他身边的座位上,同时用身体刻意挡住了窗口的视线。
当手机通了以后,陈思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如此惊慌失措,即便隔着电话,也能清楚的感觉他的嘴唇在颤抖,口气中裹着绝望,几乎嘶吼着,“你在哪!立刻告诉我!”
坦白讲,被他这样一吼,我整个人定在了原处,双手用力去按在桌面上,更想要夺门而出,可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好不容易张开嘴问了一句,“她出了什么事,是吗?”
第四十七章 我会帮你找到她
巴诺特有的夏日已经开始闷热,我的整个后背沁满了汗珠,脑子一片混乱,仿佛已与这个世界隔离,被什么拉进另一个世界。我给馥汀兰反复拨打电话,那端始终是忙音,她与我失联了。
陈思源没有心思与我解释,在他的坚持下,我在原地等他,他那冷清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刺耳的回放着,我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陈思源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失控了。
我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知道了馥汀兰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两小时前她给我打电话时,我能不那么任性接通了,或许现在一切便不会如此。那个由馥汀兰手机发出的让我去古玩店的讯息,是想要将我一并带走,如果我能够与她在一起,或许她就不会一个人那么孤单,我很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强行压下眼中的湿意。
这是一个圈套,而且是精心准备了很久的圈套,完美的甚至让每天跟在馥汀兰身边的陈思源也乱了阵脚,我努力想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好无头绪。抓走她的人是谁,为什么也要抓走我,能够成功躲过馥汀兰和陈思源布置的两重安保系统的人会是谁,而谁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黑了我手机,我能不能报警,时间很短暂,却在我的心海里过得漫长。我思考了各种可能,当拨通报警电话时,我闭了闭眼睛,挂断拨通键,以馥汀兰的身份,她是万万没办法报警的,我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不堪一击,可我已经泪流满面,低声喃喃:“我该怎么办……”
白良很敏锐地察觉出了危险的到来,他发现窗外的几个黑衣服的人速度很快,闯进了饭店,向我与白良而来。
白良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开,我被他再次藏在身后,他双手插进睡衣的兜里,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他身形很快,一个腿影掠过,领头的黑衣人倒在了隔壁的桌子上,饭店里一片慌乱,剩余几个人黑衣人也向我扑来,瞬间,他眼中透出冷意,嘴角紧绷,我耳边能感觉到一阵劲风,白良已经经过我身边,又准又狠的分别踢了过去,同时我们周围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
几个人勉强起身,嘴角抽动呕着血,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轻蔑的笑了几声,四下撤走。
喧闹杂乱的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地面上满是坍塌的桌椅和破碎的玻璃碎片,上面沾满了血迹,小店的灯光一明一暗的变幻着,夜色里把所有恐惧和不安交织成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所有人都在用好奇打探的目光看着我,有人喝多了开始酒邪火冲天的破口大骂。
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因为白良,我便被这些陌生人带走了,我还没从刚才到变故里反应过来,不自觉的紧紧拽住了白良的胳膊。
“不想挨揍,就都给我滚!”白良伸手向门外指了指,他的声线很特别,虽然眼中没有怒火,但那半邪半笑的样子让人看着更加恐怖,即便是风暴一般的怒意也只能绕着他走罢了。
他情绪意外的冷静,转过头盯着我,“别怕,先去我那里,我会帮你找到伯母的。”
白良毅然拽住我的手快步向门外走去,随手拉断了小店的电闸,在吧台里他拎出哆哆嗦嗦的小店老板,他整理着那人的衣领,活脱脱一个混世大魔王的形象,又拍拍那个人的肩膀,“对不住了兄弟,这只是个小冲突,不需要报警,赔偿的事明天一早我来找你谈。”
他习惯性的在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叼在嘴里,小心谨慎的在店铺的电脑里摘下监控录像的记芯片,我坚信,这样的反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常人所能做到的。
“你搬家后,我没心思上大学,去服了几年兵役。”白良似乎能看透我问的一切,他将我的手放进他的睡衣口袋里,就那样我被动的又回到了他酒吧的楼上。
他越过庄晗晗睡觉的房间,带我进了一个小型机房,不紧不慢的摊开笔记本,链接上了一个主机,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准备着这一切,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是他的烟草味,让我忍不住被呛的咳了几声。
“电话号码。”
“啊?”大概是被吓傻了,我应了一声,却又愣住了。
“伯母的。”他的淡定真是让人心里发毛,他又淡淡说道,“你们家的事,我小时候多少听过一点,不用防着我,我帮你找人,什么都不会问。”
伯母这两个字让我一顿,如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次见到馥汀兰,定然了解了我家中的一切古怪,时间已经被耽误了,我无法想象想着馥汀兰的处境如何,在人没有选择时,似乎只剩下了运气。我透过那浓浓的烟雾,看见他正回头看着我,我冷声却很傻的问了一句:“痞白,你真的能信任吗?”
“我认为你可以试试。”说完这句话,他再次沉默不语,不停的抽着香烟。
我在他眼中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嘴角似乎在轻轻的上扬着,那应该是无可比拟的自信。
我已顾不得隐瞒那些秘密,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我的手机递给了他,“这是用她手机给我发来的。”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除了电脑主机的风扇声,便是他指尖敲击键盘的响声,我们都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他突然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看见电脑屏幕上几个红点在交叠闪烁着,他在电脑上排处一行代码。
“你等我一下。”白良看着墙壁上的电子钟,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拿过背包,准备了一些东西,当系上包上的纽带前还仔细的看看,以免有什么遗漏。
我正想夺门而出,突然他转过身,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我们需要等一会儿出发,如果我分析的不错的话,那支手机应该是烟雾弹。”我看见那屏幕上其中一个红点变成了一个笑脸,像是在嘲笑着我们一般,另外的一个红点正向我们所在的定位迅速的移动。
很快,陈思源出现在我们面前,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看上去十分憔悴,他紧紧的抱住我,我能感觉他身体在颤抖,话语间带着淡淡的哭腔,“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第四十八章 全城搜索
读到这里,大家定是都很想知道馥汀兰发生了什么。我与白良告别后,坐上了陈思源的车子,他的脸像浮雕一样,那双炯炯的眼睛恨意在燃烧,他抛弃了冷静与自制,一只手拼命的握住另一只手,我能听见他想像要捏碎自己般。 他告诉我馥汀兰已经被送回了家,剩下的时间,便是我一直听着陈思源单调的叙述。
馥汀兰是个生活极度规律的人,这个应该与她的性格有关,与她活了多久并无太大关系。她有一个习惯,在每星期三的下午都会以W小姐的身份在我们家的小古玩店亲自营业,为一些有疑虑和诉求的人做古玩鉴定。
当日正是星期三,她上午便来到古玩店的手工制作室忙碌着她新设计的瓷器。陈思源期间为她送了午饭和制作瓷器用的红土,然后去忙了博物馆的事。
傍晚,陈思源按照约定来到古玩店接馥汀兰,他让两名助手等在门外,独自走进古玩店,当时馥汀兰带着面纱正在与一个人说话,并示意他先不要进入。
推门间,那人始终没有回过头,他默默的看了那人的身后片刻,在关门的一刻,只听到二人的一句对话:“能见到您的尊容,我真是好运气,不过您这身形与阅历十分不相符,好像比我更像个老朽。”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陈思源看见那人手里拿着一幅卷起的老画,大概宽度两尺左右,于是他带着疑虑关上了房门,经过一个很短的过道,在隔壁休息室的沙发上等待馥汀兰。
于此同时,一把枪别在了陈思源的后颈上,头被强行压住向后仰靠在椅子背上,他看不到后面的人,喉咙和颈椎被逐渐加大的力道压制,发出了“吱吱”的声音,陈思源想要试图稍稍抬起身,却感觉到一股狠戾的力道打在了他的侧颈上,让他整个人瞬间头部缺血,眼前一片黑暗,同时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能隐约听见隔壁的馥汀兰似乎在用整个身体嘶吼着,“他在哪!那个畜生在哪!”
每天进行特殊训练的陈思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大概他让自己休克了十几秒,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视线,他视线里一双黑色的跑步鞋,再向上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他迅速抓向那人的双脚。
这个动作很吃力,只差一点点,他便能抓住那双脚。那人很敏捷,擒拿的手法特别,几乎只是眨眼间,他反被那人扭住了胳膊,并再次有硬物反复敲击着他的头部,整个过程他无法转头看见袭击他的人,只能感觉到一双眼睛死死到盯着他,如果那目光有形态,想必他的身体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他身子一歪再次向地面栽了过去。
当陈思源醒来时已经是三小时以后,他还躺在被袭击的原地,已经半是垮了的身体强行站起身,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向隔壁房间奔去。
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那做了一半的花瓶被砸烂在地面上,馥汀兰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不见了,他吃力的别过眼,向外走去。
走不了多远,他的两个助理晕倒在走廊里,陈思源叫醒他们,却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对手是速度极快的一个或几个人,根本看不清脸。
陈思源满脑子都是糟糕的情况,他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一无所获,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他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不停的拨打馥汀兰与我的电话,均无法接通。
陈思源查看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器,果然一切都是徒劳,这些特意赶来制造麻烦的人很难留下破绽,哪怕引诱他孤注一掷的想法都没有,他们只要馥汀兰,他一时被逼入绝境。
他伸开四肢绝望的坐在车子里,他命令巴诺市所有的部下不惜代价大面积搜索,这是他第二次如此绝望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生死未卜。第一次还是近百年前他作为沈安之时,尽管是那么身不由己,却只能睁睁看着馥汀兰与家人离散,连观看她无可奈何的惨状的资格都没有,这次亦是如此,就像被一支无形的手戏弄着,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守护着馥汀兰,却还是徒劳。
他又恐又怒,不敢让脑子一片空白,极力思考着各种可能。井楚然虽一直在跃跃欲试的想要逼陈思源出手,将馥汀兰带回扶国,彻底破译永生的密码,可是井楚然的家人全部都在陈思源的监控范围内,不可能在此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况且井家自从去了扶国,这几年收敛了不少,势力大不如前,自然也不敢这么做,袭击的人似乎很了解自己,身手绝非……他想到这里,突然停止了思考,像是想到了什么,冰冷彻骨的眼神被彻底逼了出来,发狠的吼道,“把专家组给我叫过来!快去!”
陈思源的面色大变,周遭的人一时都只能噤声,四下里顿时静了一会儿。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许是馥汀兰早就发现了什么,眼前这一切都是馥汀兰想要摆脱他而安排的。是啊,他一直沉迷不悟的是只要呆在馥汀兰身边就好了,可是他几次不安于陈思源身份下的欲望,已不尽然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场为心爱人准备的人生欢宴被他的独占欲一步步搞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着。
他分析的丝毫没有错,“对手”甚至动用了计算机高手控制了馥汀兰的手机,除了那一点点微弱的讯号,他只有一个办法让馥汀兰回到他的面前,尽管这样的方式与流氓无异,卑劣至极,于是他拿起手机给我发了一个信息:现在来小古玩店。
光线微弱的环境,只有电脑亮着,屏幕上出现无数个锚点,他的脸显得更加冷白而淡漠。
见陈思源表情拧着眉心,几位被半夜临时喊来的专家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突然有人发现了一些破绽。
“源哥,有位专家发现了馥先生的手机信号,很微弱,但是确实亮了一下!”陈思源的得力助手左手汇报。
那是一组独特的数据,但是却只能破解一部分,“我们只能用这个信号的破绽掌控大概的位置,确实尽力了。”
陈思源面色难看至极,眯起了眼睛,“在哪!”
陈思源并不认为那是一个破绽,以对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漏洞,对方故意给了一个硕大的搜索范围,只能有一个理由,便是在引开他的视线。可是无论作为沈安之还是陈思源,他都不敢赌,兜兜转转百余年,他不想再次失去馥汀兰。
陈思源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显得正常,说道,“左手,你带着这个专家和所有的手下向这个区域搜索,不惜代价将人给我揪出来。”
“源哥,您一个人……”左手回过神来,他发现陈思源已经独自在车里发动了引擎。
低沉的声线从车窗里飘出,“快去!”陈思源疯狂的踩满了油门向相反的区域驶去。
第四十九章 二十六年前的初遇
在京海老宅,我无意中发现了母亲的一个保管库,在里面有一个陈旧不堪的文件箱,上面写着馥汀兰三个字,里面塞满了纸张,几乎都是母亲在不同时期留下的笔记还有馥家古董的收录名册。我本不清楚为什么母亲要用这样的方式分别保存物品,但当我看到了其中的内容,不禁大惊失色。
其中一篇详细的记录了她被张献忠古钱币冻龄的全过程,除此之外是一些家族的隐私,牵扯了馥家与陈家的家族秘事,甚至有关于名誉,这些片段与那些放在明面上的日记本相互补充,才能有办法将一个故事完整的还原出来。除此,其中一篇记录着上文提到的这次的事件,母亲不愿放在表面,说明她真的很想将这段过去掩埋,我想她记录的时候也定是纠结万分。
诸位一直对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很感兴趣,这次事件便是与他有关,下面的篇章是要从母亲与他的初遇讲起。
近百年漫长的岁月馥汀兰独自熬着,在旁人看来,她躲过了那不明势力的追杀,这几十年过得十分顺逐,能够永生,是十分快意的事情,然而对于馥汀兰来说,常常忧心,过往的人生路上,毕竟受了多少的折磨和沧桑啊。她总带着一丝希望,苦难终将过去,熬下去,不论面对什么,她都要坚持下去。
初初几十年,她等得心焦又心烦,日日盼着做梦时能梦见沈安之,哪怕在梦里问问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为什么丢下自己也罢。她想象这整个人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未走开,每夜入睡前,她都要将这个事揣摩着,那名字就刻在心尖上,然而她终是迟迟梦不见他,看着身边仅有的几个人一个个老去,离去,渐渐的由岁月冲淡了她这个心思。
二十六年前的那日,从早开始便是阴天,馥汀兰正在一座中部城市参加古玩大会,原本前一天已经是古玩大会结束的日期,她却想再停留一日,仅仅是由于昨夜她第一次梦见了沈安之。此番这一梦便回到了馥汀兰与沈安之初见时的光景,醒来时还能牢牢记得那些细致的事,足足困扰了馥汀兰八十多年的问题,仿佛在梦里得到了一些解答,令她十分憧憬那个的梦境,让她一时分不清醒来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那里。
梦中场景与现实的确是豪无二致,馥汀兰粘着沈安之,终于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安之,我很怕,你什么时候会回到我身边?”
“阿兰,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