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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突然又想到,贺燕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比如,她肯定不知道顾寒山看到狗狗的时候,会联想到她吧。
也许顾寒山在宠物店捧着狗脑袋流连忘返时,她想的真的是贺燕。她对顾亮说你还不如TA信任我,指的是贺燕还是狗?毕竟贺燕要送她狗,对顾寒山来说,这是贺燕对她有信心觉得她不会伤害小动物的举动。
如果贺燕知道这种可能性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大哭一场?
“你在笑什么?”顾寒山突然问。
向衡摸摸脸:“我没笑。”
顾寒山不说话了。
陶冰冰站在楼梯口那儿等着,这个位置离大门有些距离但又一眼能看清情况。向衡觉得葛飞驰手底下的人还真是都挺优秀的,办事靠谱。
“你的视频看完了吗?”向衡问顾寒山。
陶冰冰跟在他们身后上楼。
“没有。”顾寒山答道:“我不想看了,我要回家。”
“怎么了?”向衡停了脚步认真看她。
顾寒山被他看得,把心情不好这几个字咽了回去,只道:“我累了,很困,脚还疼。”
向衡便道:“好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要早点过来把视频看完,最重要是今天那个出租车的行车路线监控以及现场那部分。我们需要找到线索和证据确认是谁要杀你。”
“好的,明天再看。”顾寒山一点不害怕。
向衡把她带回会议室,自己去找葛飞驰说了一下,两个人一起到会议室交代明天的工作,技术员做好今天进度的记录。然后安排陶冰冰和方中两人一起送顾寒山回家去。
向衡在处理这些事时,顾寒山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他打转。但她最后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向衡把她送到楼梯口,交代了一番要听话,早早睡之类的,又说如果真有情况发生一定要听从方中和陶冰冰的指挥,不要自己自作主张,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打招呼。
顾寒山听完一口答应了。
方中开一辆车,陶冰冰带着顾寒山坐另一辆车。两辆车很快离开了分局停车场。
顾寒山转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分局办公楼,道:“他都没送我到停车场。”
“什么?”陶冰冰开着车,没听清。
“偏心。”顾寒山小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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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局办公室正准备看案卷的向衡忽然打了个大喷嚏。
葛飞驰警惕地看着他:“年轻人,这个时候你可一定不能生病。”
“不会的。”向衡道。
心情忽上忽下那不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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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些变了。
收拾得更干净了,墙上还挂上了一面锦旗,正是葛婷婷母女送给她的那幅。
抬头写的是:“赠:救命恩人顾寒山。”
中间大字:“侠者仁心,见义勇为。救命之恩,终生不忘。”
顾寒山看了一会,拿出手机给锦旗拍了张照片。之后又拿了顾亮的照片放在锦旗面前:“爸爸,我也不差的。你看,有人送我锦旗。”
陶冰冰第一次来这屋子,方中给她介绍了屋里屋外的情况,还有小区地形方位。陶冰冰尽职地下楼去观察了一番,很快又回来。
方中跟她分好工,让陶冰冰去睡客房,他睡客厅沙发。
顾寒山对什么都没意见,他们要求她睡觉不要锁卧室门她也答应了。
时间确实太晚了,大家很快收拾完毕,洗洗睡。
顾寒山睡不着,躺在床上刷手机。她看到朋友圈里黎荛发了一条动态,照片正是葛婷婷母女送给顾寒山的锦旗。黎荛发了一个大拇指表情,写道:“为你骄傲!”
顾寒山想了想,也发了一条朋友圈,放上了锦旗照片,然后选择哪些人可见,她先选了耿红星,犹豫了一下,把他删除了,最后只选了向衡。只让向衡可见。
然后文字她就写:“自豪。”
只两个字,但她看了好几遍,发出去了。
向衡,会看朋友圈的吧。
第88章
钟敏坐在飘窗上,靠着窗框,背后压着窗帘。
窗帘是闭合的,屋里没开灯,外头的夜空中明月高悬,星星很亮,小区里路灯璀璨,树影摇曳。对面楼里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钟敏透过窗帘往外看,有时候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已经习惯了,像上瘾一样,必须看着才觉得踏实。
对钟敏来说,生活是忙碌,是冒险,是挣扎,好几次她都觉得找不到意义,想要放弃,但当她坐在这里,看着对面楼宇的灯光,她就又会充满了干劲。
不能回头,那就只管往前冲。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对面有屋子的灯灭了,钟敏把脸凑到窗帘缝后面看,那户人家把窗帘也拉上了,看不到了。钟敏皱了皱眉头,她还不想睡呢。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钟敏吓了一跳。她转头看,黑暗中,她的手机在床上闪着光。
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钟敏赤着脚走到床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的表情变得冷硬,她拿起电话,再等了等,似乎在考验对方的耐心。
这一等有些久了,铃声断了。但马上又重新响了起来。
钟敏很有耐心地继续等,过了一会终于接了电话:“喂。”
“钟敏,我是简语。”简语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知道。你好,简教授。这么晚了,有何指教?”
“你在哪里?”简语问。
“在家里。”
简语沉默了一会,直接问了:“今天顾寒山遇上了袭击,差点没命,你知情吗?”
“我不知情。”钟敏道。“她遇上了什么袭击,凶手抓到了吗?她不是跟警察在一起吗?她没有找你帮忙吗?”
钟敏丢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简语那边沉默。
钟敏停了停,又继续问:“她受伤了吗?脑子没事吧?”
这回简语说话了,他道:“我今天跟你说的事,已经跟林教授打好招呼了,你明天找他聊聊,把护照带上,让他那边给你办手续。正好下个月项目组就要过去,时间刚刚好。”
“我对那项目研究没兴趣,我不想投入两三年的时间干这个。”钟敏道。
“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坐牢,或者出国,你只能选一样。”
钟敏笑了。
简语不理她的反应,又道:“还有,你马上跟常鹏分手,不要再跟他来往。过去的我就不计较了,所有的事都到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不要再生事端。”
“你今天在学校不是已经说过了。”
“在学校说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顾寒山会遇袭。我这边说完,你们那边搞事情。是想怎样?”
“又不关我的事。”
“总之我在学校跟你说的话,我现在再强调一遍,所有的事,马上停止。”
“如果人的愿望这么容易实现,我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钟敏,你想死吗,想坐牢吗?”简语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不容抗辩的严厉。
“我不想死,不想坐牢,我连出生都不想。”钟敏道。
简语默了一会,道:“你最好照我说的办,不然我就把证据交给警方。”
“什么证据?”
“常鹏杀人的证据。”简语道:“如果我发现事情还在继续发展,我会把证据交给警方。”
“是什么证据?”
“你现在不必知道。”
钟敏憋着气:“你不敢的。常鹏会把你也供出来。”
“他能供出我什么?”简语道:“要试试吗?看我敢不敢?看到时谁更受罪。”
钟敏咬牙:“你会身败名裂,你的损失最大。”
“如果只是身败名裂我还真害怕,但如果不止这样,我就不敢害怕了。”简语道:“有个分寸,钟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容忍总是有限度的。你们要跟我比损失,是在开玩笑吗?你和常鹏都不到三十,正是大好年华,我快退休的年纪,我在这世上过得比你们丰富多了。你们还能活多久,我还能活多久,如果现在一切结束,你们亏还是我亏?”
“可是那些不关我的事……”
“我有追究那些事情里你的责任吗?我只要求你三点。一,跟常鹏分手,跟从前的那些人和事分割。二,把所有的事情都停下来,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不管执行成什么情况了。三,出国,离开这里。”
钟敏咬牙:“你没有证据,你不敢的。”
“我当然有。”简语道:“而且就算不惊动警方我也能收拾你们。让常鹏在医学界混不下去,让他过去二十几年的书全白读了。你想让他这样吗?还有你,你也一样。收拾完常鹏就轮到你,你想这样吗?”
“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别这么天真。”简语道。
钟敏抿紧了嘴:“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大家鱼死网破。”
“我再说一次,你没得选。”简语道:“如果明天你没去找林教授填申请表,没开始办手续,我就把证据交给警方。还有,别忘了还有范志远。”
钟敏沉默。
简语挂断了电话。
钟敏瞪着手机良久,把手机摔在了床上。她转过身,站在飘窗边,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就是能准确地瞪向对面楼宇的某户人家。
为什么简语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强硬。发生了什么事?
就因为顾寒山差点死掉吗?
顾寒山有什么了不起值得这么宝贝!
顾寒山为什么不死掉?她的命就这么硬?
钟敏害怕别人听到,但又非常想要嚎叫。她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头,压低声音嘶吼着。
顾寒山!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顾寒山!她好恨她呀!
马上停止?怎么可能。
到了这一步,谁又能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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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的光。
关阳安排的便衣仍在观察着这家酒吧出入的人员。贺燕雇的安保公司人员也还在酒吧里头喝酒与人调笑。
突然,一阵火警警报传来,后厨方向有人大叫:“操,灭火器,快拿灭火器。”
酒吧经理正跟熟客聊天,介绍新酒单,听到耳麦里的报告赶紧往后厨方向去。
刚走近就闻到了一股着火的味道,有人从厨房冲出来拿灭火器,还有人对经理大喊:“炸东西的油锅倒了,烧一路……”
后厨浓烟滚滚,前厅的客人里有人惊慌大叫,有人开始往外跑。
经理对服务员们大声嘱咐:“把所有门打开,疏散客人,小心大家的安全,别挤别踩踏。”
酒吧里的舞池音乐声没了,换上了DJ的声音:“大家好,厨房里发生了一些意外,请大家拿好自己的财物有序离开……”
浓烟越来越多,火警警报声刺耳。所有人都无暇注意DJ说了什么,紧张地都往外挤。那DJ也顾不上多说,跳下控制台也跟站人群往外跑。
烟雾让大家视线受限,安保公司的人看不清他监视的那几个人的动静,人群慌乱,只听到到处都是尖叫,也不清楚是否有人受伤。他没办法,也只得跟着人流一起挤出去。
外头监视的警察更是傻眼。
原本好好的,忽然前后门大开,一堆人蜂涌而出,有人差点被踩伤,有人大叫着朋友的名字,还有人跑出一段驻足看热闹,挡了别人的路,于是骂了起来……
一团混乱。
有人报了警,还有人叫了消防车,有人受了伤,被搀扶到一旁,坐在地上……
周围许多路人围了过来,八卦地讨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人拍起了视频。
监视的警察根本没办法在这么多人里找到目标,便给关阳打电话。
关阳看着他们跟踪的那个酒吧主管坐在24小时便利店窗边吃小吃,真是一口气赌在胸口。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发生了,他也还是气结。
接下来的事应该就很套路了。消防查处这家酒吧的情况,派出所会对他们进行调查,他们顺水推舟,停业整顿重新装修,如果没什么大问题,那所有人四散,找线索难上加难。
关阳看了看时间,给贺燕打电话。
贺燕回到家洗完澡,直接倒在床上很快就要睡着,结果手机铃声硬生生将她从困倦中拔了出来。
贺燕迷迷糊糊听着关阳的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真说中了?他们真打算倒闭关门了?”
“你今晚打听到的情况很重要,如果之后有酒吧的人联系你,请马上通知我,不要自己做决定。”
贺燕抱着晕沉沉的脑袋,应了一声:“行。”
“最近请不要出差出远门,有必要的时候需要你和你的继女做一个详细的笔录。”关阳继续道。
贺燕疲倦地应:“行。”
“好吧。”关阳被贺燕声音里的睡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交代下去,“那你先休息,明天我会找你的。”
电话挂了。手机从贺燕的手掌滑落。贺燕闭着眼睛就要睡着,却突然有些清醒过来,她坐起来拉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一顿捶:“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她胡乱发泄了一通,头发摇得糊了一脸,她丢掉枕头,随便扒拉几下把头发全拨到脑后,颓然倒在床上。接着她把枕头抱在怀里,眼角含着泪,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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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兴分局。
向衡与葛飞驰他们一起研究案卷,分析线索,讨论到半夜两点,实在熬不住了,大家就在分局的休息室一人分一张行军床躺下了。
刚躺下不久,向衡听到葛飞驰的手机震了震。
向衡等了一会,葛飞驰一直没接。他坐起来,走到葛飞驰床边,发现这人竟然秒睡着了,还睡得死沉,不禁失笑。
可这半夜来的电话不能不管,这肯定是有急事。
向衡推了推葛飞驰,葛飞驰惊醒,发现自己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来电号码,顿时坐直了。
向衡吓了一跳。
葛飞驰把电话接起,片刻后脸煞白。
他看了看向衡,挤出一句:“梁建奇死了。”
向衡:“……”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
简语在医科大学校与顾寒山、向衡、黎荛他们吃完饭后,出来遇到了一个姑娘。他训斥这个姑娘时,正巧被黎荛撞见。那姑娘就是钟敏。
钟敏到常鹏家里等他回来,两个互诉情感,表示团结对抗。
常鹏是新阳精神疗养院医生,简语的学生,他推荐胡磊这个病人给简语看诊。胡磊杀人后,简语和常鹏都受到了警方的盘查。常鹏杀了胡磊灭口,弃尸时被失语症病人孔明看到。
第89章
梁建奇死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
向衡急忙问道:“死因呢?他不是单独关押的吗?”
葛飞驰冲他摆摆手,仔细听着电话那头说话,过了一会,他道:“好的,我们马上过去。尸体先不要动,我要请市局法医过去,还有我们这边出痕检。行,你去请示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旁边睡着的加班刑警也醒了,坐了起来,看向葛飞驰,等着他嘱咐。
葛飞驰翻身下床。
向衡道:“我跟你去。”他说着转身回自己床位那儿拿外衣、手机、手表、车钥匙等物。
葛飞驰还有些懵,他站起来缓了一缓。旁边的刑警有些担心:“葛队,你还好吧?”
“没事。”葛飞驰对那两位刑警挥手,道,“你们俩快收拾,一起去。”
那两人都是和衣而卧,这时候起身出发也很快。
周围人都在动,葛飞驰插上了腰,这时候缓过劲来了:“这他妈的,老子就算过劳死死因也是明明白白的。这梁建奇死的是个什么邪门事。”
向衡拉着他往外走:“快走,出发了。”
葛飞驰跟着向衡一路奔向停车场,上了向衡的车。另两名刑警上了另一辆车。
向衡一踩油门,飞速朝看守所的方向驶去。
另一辆车紧紧跟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呼啸着切开了暗夜的街道。
葛飞驰在车上给法医和痕检都打了电话,三言两语讲明白需求,让他们尽快赶到看守所。
等葛飞驰挂了电话,向衡问他:“怎么回事,看守所那边是怎么说的?”
“窒息。”葛飞驰也一脸窒息:“他们说发现的时候,梁建奇已经没气了,脸都是紫的……”
向衡没忍住,打断他问道:“他不是关单间了吗?”
“他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向衡:“……”
这谁能信!
向衡把车子开得很稳,但心却跳得飞快,他感觉有些发慌。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生根,但隔着厚厚的土,他看不到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车速很快,向衡把车窗打开,让半夜里的冷风灌进来,使得自己冷静一点。
葛飞驰没作声,显然思维也沉在这荒谬的事情里。
开出了一段距离后,向衡再道:“这怎么可能发生,梁建奇想把自己勒死,在执行上都没有可能性。囚室里没有工具,24小时监控,而且他没有动机。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自杀。就算是我们要求把他换单间,他也不会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有猜疑,也不可能吓到在这种环境里艰难创造条件去自杀。”
“当然不是因为换单间自杀。”
向衡不说话,当然不可能是。哪怕梁建奇猜到有事要审他,只要他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负隅顽抗总行的,不需要寻死。
“这事悬乎得很,特别离谱。”葛飞驰道:“所以我让他们别动尸体,维持原状等我们过去。粗略听起来,像是性窒息。”
向衡:“……”
靠。那他宁可相信梁建奇是被换单间吓到自杀的。
向衡踩紧油门,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看守所。
葛飞驰在路上提前联络,看守所的值班主任和相关人员已经在看守所门口等着他们。
进入看守所的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看守所主任领着他们往囚室去,一边走一边跟葛飞和向衡道:“这么晚了我们也不想折腾,事情已经上报了,因为关单间是你们的要求,明天的提审申请也批下来了,所以领导指示要马上跟你们联络。”
葛飞驰客气道:“非常感谢,你们也辛苦了。”
那主任道:“这事特别的离奇,邪了门了,跟闹鬼似的。”
向衡观察着主任,看得出来他也很受刺激。
“已经把梁建奇关到单间了,他看上去状态挺好的,虽然挺茫然的,追问为什么换房。但他情绪稳定,没有紧张失措,也没有愤怒大喊大叫。把他关进去后,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然后就躺下睡了。”
这时候要过一道门,警员为他们把门打开。
主任和负责的狱警领着葛飞驰他们继续往前走,道:“因为你们这边的申请很特殊,所以我们这边的管教也是重视的,一开始在监控里重点关注了他。但他确实是没什么异常状况。只是睡着睡着就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头蒙住了。负责关他屋子那个区域的值班管教在监控里看到了,就让负责牢房的管教去检查。管教开门进去让梁建奇把被子拉下来,他照做了。然后管教训了几句出去。之后监控里看着一切正常。所以后来就没有太留意。”
大家走着,再过了一道门。
主任顿了顿,道:“这个事肯定是我们监管的责任,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今晚负责梁建奇那个屋监控的管教我已经将他隔离了,等待调查,该追究的责任肯定追究。现在就是先把事情处理好。”
一路跟着他们的一位值班室狱警忍不住道:“这个事真的谁也没法想到。”他想为同事说话,但看到主任扫过来谴责眼神,又把辩解的话咽回去了。只道:“后来我们在监控里再看到梁建奇那屋的时候,发现他又裹着被子睡了,看不到他的头。于是老王就再次通知那屋的管教过去查看。”
“这次发现他出事了?”葛飞驰问。
“是的。管教过去之后,隔着门叫他,他没理。于是就打开门进去察看,一推他,他没反应,就揭了他的被子。”
此时大家再过一道门。
大家一边说一边走,越走越快。那个狱警也许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说着说着有些紧张的样子,声音都有些颤。
向衡转头观察着那狱警的表情。
狱警在解释着情况。这件事里追究起原因,当然有他们监管疏忽的责任,这又是出了人命,责任重大。那狱警唠唠叨叨地,带着些辩解,但最后还是完整详细描述清楚了事件的经过,包括梁建奇的死状也描述了一番。
葛飞驰给法医打电话,法医那边说他们也快到了。
说话间大家到了关押梁建奇的单间,那单间外头现在就站了两个狱警守着。狱警们站得直挺挺的,脸色不太好看,很严肃,也带着些惊吓。
向衡抢先一步先迈进了囚室,那屋子非常小,没什么活动地方。看守所值班主任和葛飞驰跟了进来,屋子基本就站满了。
梁建奇的死状非常的离奇。他就躺在囚室的单人床上,长裤脱了,内裤拉到腿上。长裤被他自己勒在脖子上,还在颈后绞转了两圈,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颈后绞成结的裤腿,手腕角度似乎还在继续绞着。他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看着十分痛苦,但似乎又不是。
向衡和葛飞驰看着尸体,好半天没说话。
主任道:“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因为尸体状况太过诡异,所以马上报了看守所医务室,通知了我,我汇报后也马上给你们打电话了。”
“尸体本来就是这个姿势,我除了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其它的没敢动。”发现尸体的狱警就站在门口,脸色还是惨白的:“他蒙着头,监控没拍到动作,死成这样不正常,我怕说不清楚。我没敢动他。”
向衡上前一步,用手机把梁建奇尸体的状况各个角度和细节都拍了下来。确实不正常,人频死总有挣扎的本能,而他就这样把自己了结了。
葛飞驰问主任:“监控情况呢?我们能看看吗?”
“可以,都准备好了。”主任道:“这个屋子就一个摄像头,从他进屋到发现他死亡,除了管教进来察看,就没有别人进来过。”
“不止这个时间段的。”向衡道:“我们还需要他今天一天所有的行踪活动监控。他跟什么人接触过,谁跟他说过话,谁碰过他,他吃过什么东西,看过什么电视节目,读过哪本书,做过什么劳动,摸过什么工具……全都需要。”
“可以,我们会准备的。”主任抹了抹额角:“你们先看看今晚他在这个房间的监控吧。他自己弄死了自己,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在这里这么久,见过太多的被拘留人和犯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葛飞驰交代两个警员留下,一来守着现场不被破坏,二来跟值班的狱警问问清楚情况,做好记录。
看守所主任这边也一番交代,要派人去看守所门口等市里法医办公室的人员,还有痕检科的,还要往上级打报告请示,办理调取刚才向衡说的那些监控内容等等。
向衡和葛飞驰跟着主任到了监控值班室,值班的狱警已经把今晚梁建奇单间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有好几个小时,但因为画面非常简单,就一屋一人,没什么动作,所以就放了快进。
屋里的情形就跟值班主任他们描述的一样。
梁建奇进了屋后虽然有些迟疑,但确实情绪还算稳定。然后他躺上了床,一开始就是正常的仰躺着,被子盖到胸前。过了一会他翻了个身,侧睡,被子仍盖在胸口位置。
这个姿势维持了挺长时间,久得让看画面的人都觉得他似乎睡着了,然后他忽然有了动作,他把被子拉过了头顶,把自己捂了起来,转了转身,面朝下,几乎是把自己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