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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被她推开,还有人上来按着她的腿和手臂。顾寒山尖叫出声,她一拳挥开一人,一脚踢开了一只手,她绷紧了身体拼全力抵抗。
更多的人和手压过来要控制她。
顾寒山手臂被压着,她转动手腕用指甲狠狠抓住一人腕部上方尺神经,那人又麻又痛,惨叫出声,瞬间放手。
顾寒山手臂挣脱,另一人急忙上来补位要抓她,顾寒山速度极快地抓住他的手指一拧,同时用头撞向按着自己肩膀那人的眼睛。同时两声惨叫,那两人松开了顾寒山。
周围一片混乱,有人大声叫着:“按着她,快拿镇定剂。”
顾寒山刚坐起又被人压着,顾寒山怒吼。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放开她,别按着她。放开她。”
那声音很快就到耳边,顾寒山身上的压力消散了,周围的人被拨开。那个声音继续喊:“顾寒山!”
顾寒山看到了向衡的脸。
两个人四目相对,顾寒山心跳得快。
“顾寒山,我要送你上救护车,我需要移动你。”向衡对她说。
顾寒山瞪着他:“向警官?”
“是我。”
顾寒山试探着向他伸出手,向衡握住了。“是我。”
顾寒山放松下来,她低语:“别让他们绑我。”
“不会的。”向衡道:“我守着你。不让他们绑你。”
“不要打针。”
“好,不打针。”
“我没事。”
向衡道:“你撞到头了,身上也有伤,需要检查一下。”
顾寒山想了想:“可以。”
向衡弯腰把顾寒山抱起来,顾寒山窝在他怀里:“我想吐。”
“吐吧。没关系。”向衡声音轻轻的,他把顾寒山放在救护床上,让她侧着躺。
顾寒山缓了一会,感觉精神好多了:“不想吐了。”
向衡对一旁的医生点点头。医生把床推上了救护车。向衡一直握着顾寒山的手,跟着她上车。
“我的耳机呢?”顾寒山问。
向衡转头看地上,没有看到她的包。周围很多人,更多的警员已经赶到,正在隔离人群。
向衡对方中道:“找找她的包。”
方中点头,转身去找了。
向衡等了一会,医生开始催。
向衡跟顾寒山道:“先去医院,找到了会送来给你,可以吗?”
顾寒山皱着眉:“我伤不重,我难受是因为太吵了,我现在没法控制。”
向衡再看看外头,一团乱。别说包,方中也不见了。
向衡果断用手掌盖住顾寒山的耳朵:“好了,借你用一下。离开这里就不吵了。医生,开车。”
车门关上,车子很快启动起来。顾寒山瞅着向衡,向衡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哀怨。
怨个屁。
看她挺精神,向衡的心放下了。
向衡粗鲁地对顾寒山道:“闭上眼睛吧,省得我想骂你。”
顾寒山没闭眼,她审视着向衡的表情。
医生上来检查顾寒山的伤。向衡把手放开了。
“你时间挺短的。”顾寒山道。
“什么!”正经开玩笑都没学会就学会讲黄段子了?
“你说借我用一下,这一下确实挺短的。”顾寒山道。
向衡不想接她的话,他对医生道:“先检查一下她脑子。”
医生忍着笑,拨开顾寒山的头发查看她头上的伤。
别的地方没什么,就是额头上的口子有点大。医生道:“得缝个两三针。”
顾寒山问向衡:“拖鞋呢?还能找到吗?”
向衡不理她,只对医生道:“她应该没事,还经得起再打一顿。”
医生看看顾寒山,再看看向衡,笑了笑。
顾寒山认真看医生的笑容,问:“医生,你笑是觉得他幽默吗?”
医生笑意更深,他没回答顾寒山的问题,只道:“放心吧,你这个口子挺整齐,好缝,只要不是疤痕体质,不会留疤的。刘海挡一挡就行。”
“不用挡,给她留个教训。”向衡又道。
医生再笑了笑。
顾寒山看看医生的笑,这次没发问。医生检查了顾寒山的外伤,没什么大问题,又询问她一些症状,最后宣布等回医院照照片子,确认有没有颅内出血或者骨折,没事的话应该不用住院。
顾寒山道:“不用住院,我必须回家。”
向衡懒得理她。
过了一会顾寒山又道:“那个拖鞋,我可以赔给你。”
向衡不说话,忍着不骂她真的很辛苦。当着医生的面,给她留点面子。
顾寒山见向衡不理她,又道:“你帮我告诉黎荛,我回不去了。让她到点下班吧。”
向衡终于没忍住:“别操心了,你嫌吵,你自己最吵。”
顾寒山不说话了。但过一会又说:“得通知我的律师。”
“干嘛?”向衡没反应过来。
“谁想扫描我的脑子,都得让律师知道。”
医生写出诊病历的手都停下了。啊?在说什么?
向衡没好气,可把你牛逼坏了。他说:“闭嘴。”
顾寒山闭嘴了。
向衡瞪了她一会,发现她还敢一直回瞪。又说:“闭上眼睛。”
顾寒山闭上眼睛。
挺听话。
向衡正满意,顾寒山就悄悄打开了一只眼睛,单眼偷偷瞅他。
装什么可爱!
向衡板起脸,用手掌把顾寒山眼睛挡住。顾寒山眨了眨眼睛,但看不到他。
向衡感觉到她的眼睫毛刷了刷他的手掌心,他笑了笑。
眼角余光看到医生似乎在看他们,向衡又把脸板起来。
“还得通知简教授,还有贺燕,还有耿红星……”
向衡把手掌侧过来,一掌就能按住她全脸。
顾寒山闭嘴了。
过了一会,向衡把手掌收回来,叹口气,开始打电话。确实有一堆事要联络,不是拌拌嘴的。
顾寒山过了一会,又问了:“那个司机呢?”
这次回答的是医生:“上一辆车送走了,烧得很惨,应该是不行了。”
向衡轻声喝道:“医生。”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闭嘴了。这么惨烈的事,不要吓到人家小姑娘。
小姑娘刚想发表一下看法,也被向衡喝了:“顾寒山。”
顾寒山看了看医生,再看看向衡,终于不再说话。
车里只有向衡打电话和发信息的声音。
气氛有些压抑。
医院很快到了。
医生把顾寒山推下车,安慰她道:“这位警官是你男朋友吧?他只是担心你才凶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顾寒山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医生愣了愣:“不用特意看啊,他当然是关心你的,所以才着急。”
“他对罪犯也着急。”
“什么罪犯?”向衡打完电话过来。
顾寒山告状:“医生说你是我男朋友。”
向衡横了一眼医生。
医生:“……”不是吗?
顾寒山继续道:“我告诉他,你对罪犯也是这个态度。”
向衡:“……”
医生觉得他没猜错。小姑娘埋怨呢。
医生把顾寒山推到急诊科的一间单独的观察室,安排好后续就走了。
顾寒山看着他的背影,还在问:“他还没说清楚他为什么会觉得你是我男朋友?”
“顾寒山。”向衡没好气。他手机一直在响,他回复信息之余,还要应付顾寒山的蠢问题。“对于误会这种尴尬的事,你可以这么应对。”
“什么?”
“不猜测,不研究,不讨论。”
“那他误会了不应该向我认错吗?”顾寒山振振有词。
向衡:“……”
算了算了。
他才应该不猜测、不研究、不讨论。根本说的就不是一个话题。
第57章 (修订)
急诊室这边有另一位医生过来给顾寒山看诊,他看了救护车那位医生的出诊诊断,又检查了顾寒山身上的伤,开了单子,要给顾寒山做外伤处理,还要拍片子检查。
向衡跑了一圈办手续,回来的时候看到顾寒山坐在床边椅子上,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完了,她还戴上了耳机,闭着眼睛在休息。她的包包放在病床上。医生已经剪开了她的牛仔裤,在处理她腿上的外伤。以向衡的标准来说,这个伤不严重。
向衡看了看顾寒山的脸色,虽然精神不佳,但看上去还好。向衡松了一口气,他目光一转,忽然发现他买的拖鞋,赫然放在她的脚边。
真是神奇了。他就是太烦顾寒山总问,就给方中发信息提了一嘴,结果这小子太能干,还真给找到了。
方中在不远处打电话,见到向衡回来赶紧过来,压低声音道:“那个司机伤势过重,死了。”
“嗯。”向衡点点头。
这事情不好办。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一个要杀顾寒山的人,却被顾寒山反杀,他们连问话都问不到,不知道后头还有什么在等着。
向衡看到顾寒山睁开了眼睛,她像是知道向衡就在附近似的,准确转头找到了向衡。向衡努力维持面部表情。她刚从鬼门关回来,就别让她太担心。
“大罗已经按你吩咐去派出所找黎荛,调地铁那批监控资料查这个司机。”
“好的。”向衡再点头。提起这个他就想到了顾寒山对他们警方的隐瞒,表情是维持不住了,心里火气腾腾腾冒了上来。这姑娘真是太气人了,对她保持耐心需要顽强的意志。
顾寒山这时已经没在看向衡,她腿上的伤处理完了,她正把脚塞进他的拖鞋里。
她试着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踩在了拖鞋上,然后她吐了一口气,很舒服的样子。
向衡看着她那模样,气又消了。
向衡跟方中交代好工作,然后朝顾寒山走去。他把单子交给医生。医生让护士拿轮椅来,得推顾寒山去拍片子。
顾寒山见到向衡,把耳机摘下来了,对他说:“拖鞋找到了,很好穿。”
向衡骂又骂不出来,缓了缓,还是要抱怨:“跟你说好了在派出所等我。我开完会就回去处理你的事。”
“按计划,在你开完会之前,我就已经回到所里了。”顾寒山道:“如果不是上了贼车,我肯定会在派出所等你的。我是一个守信的人,答应的事会做到的。”
向衡吐槽:“你高兴做的事就守信,不高兴做的事就不守信。”他真的太了解她了。
顾寒山一脸正经,“我有时候被迫言不由衷,也是因为守信的需要。”
“被迫不守信,是因为守信的需要?”向衡训她,“你自己听听,这借口找的,像话吗?”
“不是借口,是事实。我对自己的承诺,优先级当然要高于我对别人的承诺。”顾寒山冷静应对,理直气壮。
向衡噎住。
无法反驳。
这歪理一套套的,简直可以出书了。
向衡与顾寒山大眼瞪小眼,这时候护士把轮椅推来了。
向衡把顾寒山扶到轮椅上坐。顾寒山腿上有伤,坐下去的那一下有些吃痛。拖鞋太大了,从顾寒山脚上掉了下去。
向衡蹲下身,把鞋再套到顾寒山脚上,还帮她把脚踏扳好,让她踩稳了。
顾寒山看着他的动作,解释道:“我就是看到拖鞋很高兴,就想回家,把它摆在鞋架上看看。”
神经病一样的思维,语气平平淡淡的,但向衡听着,却觉得心被戳了一下。
一双拖鞋而已,她要特地跑一趟摆起来看看,这么郑重其事,好像这事有着特殊的意义。
是因为这么小的要求,有人重视并办到了吗?她的想法,有人会尊重,这对她很重要,是吗?
向衡抬头看着顾寒山。
“可惜还没能看到,中途就出事了。”顾寒山懊恼。
“等你回家了就能摆上去了。”向衡安慰她。
“可还是被打断了。”顾寒山仍不高兴。
向衡站起来,拍拍她的脑袋。现实总有许多不如意,好好适应吧姑娘。
护士看了看顾寒山,觉得她怪怪的。一双拖鞋多大事?
向衡横了护士一眼。
向衡凶起来眼神还是凌厉,护士下意识走远两步。向衡推着顾寒山朝放射科去。
顾寒山道:“这是双好拖鞋,我喜欢。我爸的拖鞋也是土黄色的。是我给他挑的,颜色比你这双亮,更好看。不过他的东西全被贺燕拿走了。我那天去她那儿,看到她穿着我爸的拖鞋。”
向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女儿和后妈抢遗物拖鞋这种事,他这个外人不好置喙。他换了个话题:“脑部CT还是拍一下吧,万一真撞出什么好歹来,及时发现处置,不然很危险。你之前想吐,也不知道是发病还是脑震荡什么的,还是查清楚好。”
顾寒山沉默了一会:“行吧。”
向衡低头看看她:“别担心,我们会跟医院交涉好,你的病例和片子不能外泄。”
“嗯,先简单查一个。要是有情况再回新阳做详细检查好了。”顾寒山道:“新阳有以前的病历和脑部扫描图对比,遇上复杂情况比较好下诊断。”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没精神,觉得很累。”
“行,先排除危险再说。”
“你把我遇袭的事告诉简语了吗?”
“还没有。但我让葛队那边派人去监视简语的行动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事是否与他有关,只是时间点上太碰巧了。你中午跟人家撕破脸,把人羞辱了,五个小时后就遇到袭击。”
顾寒山没说话。
向衡问她:“现在你知道错了吗?”
“错哪儿了?”顾寒山反问。
向衡按捺住脾气:“你行事鲁莽,太随心所欲了,做事之前没有计划,没有跟我们警方商量,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这次你走运,捡回一条命。下次就不一定了。”
顾寒山看着他。
向衡顿了顿,再问:“你知道错哪儿了吗?”
顾寒山沉默好半天,才道:“我跟别人不一样。”
向衡:“……”这孩子也太难教了。
向衡非常佩服自己的耐心,他温和道:“对,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比别人更聪明,更能明白事理。吃一垫长一智,这回受到教训了,你下回可要记住,做什么事之前记得跟我商量一下,我们做好安排再行动,可以吗?”
顾寒山在轮椅上转头看向衡脸色。
向衡看着她。
“行吧,我总结经验。”顾寒山道。
这语气!向衡想把她跟轮椅一起扔掉。
顾寒山又道:“别担心,我没事。一会CT结果出来你就知道,我真没事。”
向衡都懒得回她。他一点都不担心!着不起这个急!
“我的头很金贵的,轻易撞不坏。如果能撞傻就好了,这么多年,这种好事我就没遇上过。”
“你还挺遗憾是吗?”
“嗯,我小时候自杀过。我去撞火车。”
向衡停下脚步,他脑子里已经有了小小的顾寒山被病痛折磨的画面,他觉得难过。
顾寒山没有情绪地继续道:“我爸冲过来把我抱开,火车停下来,司机下车把我们臭骂了一顿。后来我爸赔偿了一笔钱给他们。我还试过洗澡的时候用头撞墙,撞伤了,肿了一大片,还流血。但就是没傻,我还跟受伤前一样,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撞墙的痛也记得很清楚。”
向衡:“……”她死不悔改的倔强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吗?痛着痛着就习惯了,无所谓?
“我还想过割腕,也是洗澡的时候。贺燕发现了。后来我就没机会单独洗澡,贺燕会搬个椅子坐在玻璃房外头看着我。”
向衡忽然明白顾亮为什么需要再婚了。他的女儿需要照顾,而他是异性,女儿长大了,总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顾寒山看着向衡的眼睛。他的眼睛真好看,特别有神,他看着她的目光,让她想起爸爸。
顾寒山道:“今天有位大叔救了我。那出租车要撞我,大叔跑过来把我扑一边。”
“我听说了。”向衡心有余悸,“我会感谢他的。”
顾寒山眨了眨眼睛。
向衡冷静地改口:“我会让你感谢他的。”
向衡继续走,这回没再跟顾寒山说话,他把顾寒山推到了放射科。有警察开路,又是急诊的单子,放射科给顾寒山插了队。
做完检查,向衡把顾寒山推回急诊观察室。拿检查结果的事他使唤方中跑腿,而他也冷静好了,坐下与顾寒山谈谈原本应该在派出所谈的话题。
“顾寒山,你现在有生命危险,你已经明白了,对吗?”
顾寒山问他:“那个司机死了吗?”
“是的。伤势过重,还没到医院就死了。”
“可惜。”顾寒山的语气里毫无对人命的惋惜,只有对失去一个调查线索的遗憾。
“顾寒山。”
“我并不愧疚,我也不难过。”顾寒山道:“我答应过你的,我做到了。我给过他机会。我让他靠边停,他不愿意。他想杀死我。而且他知道我的情况,我对平江桥有恐惧症,我爸死后我一次都没去过。我尝试过,靠近那边我会发作,我会没有反抗能力。”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那司机要去平江桥,他想要顾寒山的命。
“谁知道你的恐惧症?”
“简语和他的团队都知道。”顾寒山道,“他们测试过,没直接带我去,他们只给我看了平江桥的模拟道路影像我就发作了,都没能走到桥上。我会联想到我爸掉入江里窒息……”
顾寒山说不下去,她脸色发白。向衡用力捏她的手:“顾寒山。”
顾寒山大口吸气,她伸手拿包。向衡赶紧给她找水,但是这屋里没有。
顾寒山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没有水也吞下去了。向衡奔出观察室,飞快给她接了一杯水回来。
顾寒山接过水,喝了两口,道:“没事,我吃药超级熟练。饭吃不下药都能吞下。”
她拿水的手都有些抖。向衡把纸杯放到一边,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
顾寒山又找到了那个位置,她听到了向衡的心跳声。
她的心跳也慢慢平缓下来,呼吸顺畅了许多。
“我包里常备着一瓶水,今天浇到那司机车上了。”顾寒山道:“我吓唬他,其实一看就是水,但他还是上当了。”
“嗯。”向衡能想象,顾寒山冷酷的样子很能唬人的。
顾寒山停了很久,她抬起头,看着向衡,认真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不后悔。”
“我们会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向衡问道:“那司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透露什么。他只说他是有苦衷的。”顾寒山道:“但我知道他。这个司机跟梁建奇是一伙的。”
“所以你到底隐瞒了我们多少?”向衡生气。
顾寒山道:“也没多少。我自己能查的有限。”
“在你查到的有限线索里,藏着要你命的东西。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这不怪我,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想到这司机突然冒出来杀我。”
向衡板着脸:“那你也得说。八个屏1.5倍速,究竟你要找什么?”
“找梁建奇的秘密。”顾寒山道:“不会这么巧就拍到我爸跳江的视频的。拍到了还要在网络上播,还投稿给媒体播,他肯定有问题。幸好当初警方调查的时候,把他当成目击证人,留有他的个人信息联络方式。贺燕当时处理的后事,所以贺燕也有。我出院后,就去找梁建奇。他根本不搭理我,态度特别差,还找保安赶我。而且他用普通人最常用的那一招: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顾寒山生气地皱眉头,她的表情因此有些生动起来。
向衡的脸板不住了。
顾寒山继续道:“我告诉他如果不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教训他的。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转头他就忘了。”
向衡问:“那时候你刚出院?”
“对。那时我社交经验还不多。可能表达上没让梁建奇重视起来。也有可能他是真的忘了,那就更不能原谅。”顾寒山道,“总之,我就开始跟踪他。梁建奇自己有车,但他如果出去应酬或者玩,需要喝酒的,他就会坐地铁。”
“嗯。”向衡道,“你当时要看地铁的监控记录,为什么是挑这四个时间段?你想找今天袭击你的司机?除了他,视频里还藏着什么内容?”
“其实我想查的只有三个,另一个时间段是梁建奇猥亵的证据。”
向衡点点头,他明白了。但另外三个时间段的影像,他们动用技术力量也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顾寒山道:“视频里的那三天,那些时间段,梁建奇坐地铁去了同一个酒吧,叫彩虹的光,那是个同性恋吧。梁建奇进地铁站的时候没有背包,但他上车厢后不久身上就会多出一个包。他背着包去了那家酒吧。我记得那三款包的样子,但地铁上人太多,我没能看清谁把包给了他。”
“所以你需要查监控,从不同视角去找。”
“是的。”顾寒山道:“他们是在同一个站上车的。只要我找到交背包的人,就能知道梁建奇的把柄。我觉得他在帮某些人洗钱,他是会计。钱洗出来之后转成现金,再送出去。这些钱可以用来支付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警方不好追查,也可以送到某些营业场所,用现金消费,就变成正当的钱了。”
难怪他们查不出来。向衡心道,谁能想到顾寒山是在人海中找包。“那个司机开出租车的,他在交通运输上有很好的身份掩饰。他可以收集好现金,再交到梁建奇手上。梁建奇检查审核后,再转一道手。”
“是的。”顾寒山道:“我在视频里找出了这个司机,但我只是认得他的样子,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做什么的。我原本也是打算要跟你说的,但还没来得及。今天我上车之后,车子已经开起来了,我才想起来。”
“行。”向衡道,“今天是个意外。但这样的意外不能再发生了。”不怪她,也不怪拖鞋,这样公平吧。
“我首先要先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然后我们才能继续展开调查。”向衡很严肃。
顾寒山点头,表示认同:“好的,没问题。要怎么保护呢?你要搬来我家吗?我们住一起,贴身保护?”
向衡一愣,心跳跳快了几拍:“并不是。”还贴身保护,女孩子家家的,有点性别防范意识好吗?
顾寒山道:“那就好,我一时没想出来怎么拒绝才好。”
向衡:“……”
“你继续说。”顾寒山一脸坦然。
向衡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们警方可以提供安全的住所,我希望你能暂时搬过去,等到……”
他没说完,顾寒山就道:“不行。”
向衡:“……”刚才谁说不知道怎么拒绝的。
“我会害怕的。”顾寒山道,“离开家,我会害怕的。”
害怕呀,这个词由顾寒山说出来,格外让人怜惜。向衡瞬间心软了。他柔声道:“克服一下,你就当住院一样……”
顾寒山再次打断他:“我住院的时候每一天都感到恐惧。前面被推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能住院,必须回家。”
向衡噎住了。
顾寒山看着他,道:“向警官,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对待,但我暂时没办法。这也是我当初没办法去住校的原因。离开家我会害怕。我可以在外头逗留,去办事去学习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我都是当任务去完成的,而且我都鼓励自己做完了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