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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敏道:“你现在最好能听我的话,不要再有报警的念头。我们能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你要陪着我,就好好陪,不要再动歪脑筋。不然你就滚蛋。我从前没有你也行,现在要拼命没你也行。”
简语看着她的眼睛,而后叹了一口气,坐回了车子里。
钟敏拧动车把,继续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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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也不知开了多久,简语没有手表,没有手机,他被晃得有些晕,想吐。因为需要强忍不适,所以感觉时间格外漫长。简语听到了车子外头有人喧闹的声音,他看出去,是一条挺热闹的街,好几间农家乐一样装扮的餐厅。他们还路过了一间派出所。
“快到了。”钟敏似乎感觉到了简语的动静,突然说话。
简语吓了一跳,他坐回去了。
钟敏说快到了,但实际上车子又骑了挺长时间。然后终于停在了一条小路拐角空地上。
钟敏下了车,拉上了简语:“走吧。”
简语回头看了看,车头对着一条巷子,但钟敏拉着他往坡上走。
“这里是我想给你看的另一个地方。”
简语提醒她:“老王约你见面,常鹏还在他们手上。”
“我会安排的。”钟敏拉着简语加快脚步,简语有些喘不上气,但还是跟上了。他观察了周围环境,竟有些空旷,没见什么住家。最后他俩走到了一个自建别墅前。
钟敏报了六位数,让简语去开密码锁。
简语按开了锁,打开门,钟敏笑了笑。
两个人进了屋,钟敏让简语自己找地方坐。简语走了一段确实累了,他坐在了沙发上。
钟敏站在角落打电话,简语左右看看,这别墅里没什么隔断房间,显得非常空旷。巨大的沙发,落灰的地毯,一整面的酒柜,开放式厨房,没有电视,墙上挂着巨大的抽象画。
简语突然站了起来。
抽象画。
这巨大的笔触色块,强烈的色彩对比,血红与纯黑,还有像眼睛一样的花纹。
范志远。
钟敏已经打完了电话,朝简语走过来。
“范志远的地方?”简语问。
“我的地方,但这是他送我的画。我还挺喜欢的,就挂到这里来了。你看这画里的纹路,像不像眼睛?就好像他一直看着我,我每次看到这画,就不敢松懈。”钟敏淡淡地道。“楼上是我工作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吗?”
简语摇头。
钟敏也不管他,她自己上楼去了。简语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上面是一室一厅,空间也很大。堂厅靠墙有一排冰柜,屋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碎花桌布,上面放着一个烛台。
“其实这是一个手术台。”钟敏把桌布揭开了,给简语看。
简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那上面果然是一组手术无影灯。
钟敏指了指周围:“这边原本有三组摄像机,后来我们搬走了。”
简语皱起眉头:“我以为孔明之后,你们就不会再敢非法手术了。”
“不一样。”钟敏道:“孔明那次,我是真心想救他的。我如果把他救了,我就是英雄,我能让你刮目相看。但是我搞砸了。我反省过,是我当时学识不够,经验不足,确实需要再好好学习。所以我一直非常努力,但我能得到的资源太有限了。后来我们找到一些研究对象,我一边研究,一边直播解剖学习过程收费。”
简语沉默着。
钟敏看了看他表情:“在暗网,很多变态想看的。他们愿意花很多钱,因为在别的地方看不到。”
“所以确实不是器官买卖。”
“不是,那个很麻烦。”钟敏像是讨论天气一样地说着。“风险更大。那是范志远做的事,器官、人,各种各样的。我不能做跟他一样的事,渠道被他掌握着,他会知道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通过暗网收币,在各个点换现金,再通过餐厅酒吧这些地方洗一洗。我有自己的人手,我瞒着范志远,像偷情一样,还挺刺激的。”
简语觉得嘴里发苦,非常难受。
“后来这里不太合适了,我们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做仓库,把东西搬过去。我的朋友找人帮忙,结果不小心喝多漏了嘴,那个人是警察的线人,他发现了仓库。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做了最后一次就收手了。那时候也比较麻烦,你让顾寒山出院了。顾寒山盯上了我的会计。”
简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打断她,换了个话题:“常鹏怎么办?你怎么安排的。我们还是先处理这个。”
“不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我已经让朋友去救他了。”钟敏看着简语:“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吗?人家顾寒山的爸爸,给顾寒山起的名字多威风,他觉得自己女儿是神仙。我的名字就太普通了,你跟妈妈都没有用心。我测试过自己脑子很多次,每次工作完,我就测试一次,我的大脑确实会有一些小变化,太小了,还是一个普通的大脑。”
简语接不上话,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很不放心:“钟敏,常鹏很危险,你的什么朋友去救他?”
“靠得住的朋友,我的忠实追随者。”钟敏把手术台上的碎花桌布拉好,温馨的花色掩盖了冰冷的杀气。她在桌边椅子上坐下了:“你看不起,总是斥责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优秀。我知道怎么吸引别人,我能控制他们,利益合作、洗脑技术、药物诱导、精神控制,我做得很好。”
简语实在不想提醒她她现在亡命之徒的身份和处境。
“让我跟老王通话吧。”简语道:“我来跟他周旋。”
“那他就会知道我不去。”钟敏道:“你当我傻吗?”
简语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仍挣扎:“每个人都有所求,老王也有,让我来跟他沟通。”
“他的所求就是要我的命。”钟敏一句话把简语噎回去了。
“我说我会去,就是满足了他的所求。”钟敏看着简语:“你不要以为你特别会说话,别人都会听你的。我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伪君子。”
我们。
这个词用的,谁跟谁是我们?一伙杀人犯,看不起伪君子。
真是讽刺呀。
钟敏这话,也把简语后面的话全挡回去了。
钟敏看着简语的表情,不说话,似在等他反应。
简语想了半天,苦涩地问:“你真的打算救常鹏吗?”
钟敏没说话。
简语道:“钟敏,你听我说,没人想死,老王也一样。还有机会沟通的,你让我试一试。”
钟敏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她道:“我们来聊聊我的论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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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鹏一脸的血,身上、腿上也全是血,他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垂着头,奄奄一息。
冯安平泼了水到他脸上,常鹏猛地一惊,清醒过来,他抬起头来,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刘施阳和冯安平。
心狠手辣也是分等级的。跟刘施阳这些人一比,他真的是太天真了。
怎么会认为这些人能帮他杀人断后,他真的太蠢了。
刘施阳粗鲁地扯掉他嘴里的布。
“说。”刘施阳冷声道:“别让我再问你。”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常鹏抖着声音道:“我说的是实话。她说要跟我一起出国,她会找你们原来的路子,偷偷出去。我在等她安排,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刘施阳盯着他,常鹏吸口气,继续道:“我们不能对范志远怎么样,真的。他在看守所里,我们不能对他怎么样。他好大家也才能好呀。”
刘施阳对冯安平道:“把他嘴堵上,手指削下来。”
冯安平还没动,常鹏大哭叫道:“我说我说。”
刘施阳道:“童律师都告诉我了,我问你这些不是不知道,是想对对你们两边的真假,明白吗?”
常鹏抖得厉害:“那个,还在实验阶段,不一定能用的。就是参与实验训练的人,我们设了暗示口令。那口令快得让受试者看不到,但潜意识接收了。这口令与特定的行动感受绑在一起,所以只到看到或者听到口令就有可能感受到强烈的欲望,去做那个特定的行动,以获得绑定的感受。”
刘施阳瞪着他:“范志远被绑定的什么特定行为?”
常鹏恐惧得声音打颤:“一定得是他们最有快感的行为才行。”
刘施阳懂了:“杀人。”
常鹏不敢说话。
刘施阳瞪着他,突然一脚把他踹翻。常鹏惨叫一声,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
刘施阳暴怒,这些人模人样的狗东西,居然想诱发范志远在看守所杀人。
冯安平看着刘施阳:“雪人会来吗?”
刘施阳道:“她不会,但她会找别人来。她也想干掉我们。”
冯安平转头看了看罗峰,罗峰道:“刘哥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刘施阳伸手指了指常鹏,冯安平把常鹏连人带椅又拉了起来。
刘施阳甩手给常鹏一个耳光:“别装晕,听着,钟敏会去哪里,你最好一五一十说出来,不然,多等十秒我就削你一块肉,你试试看你身上有多少肉可以刮。”
常鹏惊恐大叫:“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两年你们都做了什么,有哪些据点,她常去哪里,有什么朋友会冒险帮她。”刘施阳拿着匕首在手里转圈,“我要开始计时了,你说一个名字,就能给自己多争取十秒。”
常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匕首。
刘施阳开始数:“一,二,三……”
常鹏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恐惧地大叫:“吉祥路,吉祥路有一个地方……”
刘施阳停下数数,看着他:“你看,这不就知道了吗。肯定不止一个地方,你再好好想想,我重新开始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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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武在路上接上了葛飞驰,两人开车朝童元龙的办公室赶去。
向衡与顾寒山暂时得以独处。
向衡喊她:“顾寒山。”
“不用提醒我,我全都记得。”顾寒山道。
向衡没好气道:“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杀人之前要给你一个阻止我的机会。”
向衡听得这话超级不爽,他忍了忍,道:“我是想提醒你,你当初想对简语动手,但最终克制住了,虽然痛苦,但都过去了。你想一想现在,是不是庆幸自己管住了自己。”
顾寒山没说话。她当然庆幸自己管住了自己,因为如果没有,她现在就在看守所了。
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她要留给最痛恨的人。
“顾寒山。”向衡太了解她,他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葬送一生。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想想你这段时光,你取得的进步,你交到的朋友,你获得的喜怒哀乐,你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好。”
顾寒山转头看了看他。杀掉那个该死的人感觉才会更好。
向衡道:“真的,你回想一下庆幸自己没动手时的感觉,记住它。”
顾寒山没说话。
向衡看了看她,没再劝。车子开得飞快,他们很快赶到了罗峰家里。
指挥中心安排的派出所民警比他们先到达,他们对这一片社区情况比较了解,已经对周围的一些居民进行了问话。罗峰是两年前搬来的,在这买了房子,开了一间棋牌室,跟邻里老头老太太关系都还不错,虽然为人有些痞气,但也非常仗义,对老人也大方,大家对他评价挺好。罗峰还有一个女朋友,在保险公司上班,邻里说他们感情很好,快结婚了。
于是派出所民警联系了罗峰的女朋友沈梅,让她赶紧回来。
向衡到达时,派出所民警把相关情况跟向衡做了说明。
大家等了一会,沈梅回来了。她因为着急和赶路有些微汗,对警察突然上门感到非常惊讶。在听说罗峰绑架了一个人后,更是吓呆了。
“那不可能呀,他绑谁了,他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端端去绑人。”沈梅道。“我早上上班的时候他也下楼了,他今天正常上班的呀。”
“他只开了一会就关门走了。”向衡道:“他没告诉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安排吗?”
沈梅摇头:“没有,他表现很正常。中午有给我一个电话,问我忙不忙,午饭吃什么,就是很平常的一些聊天。他那时候也没说什么呀。”
“中午之后呢,你们通过话吗?”
“没有。”沈梅道:“就是刚才接到了警察的通知,我就赶紧给他电话,但他关机了。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警官。他不可能去绑架别人啊,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向衡又问:“你认识刘施阳吗?”
沈梅摇头。
向衡盯着她:“你认识范志远吗?”
沈梅再摇头。
向衡看出了这两次的区别,他再一次问:“你不认识刘施阳吗?”
“你刚才问过了。我不认识。”沈梅答。
“你撒谎。”向衡揭穿她。
沈梅刚要说话。顾寒山在一旁道:“别浪费时间,你是他们同伙,不可能不认识。我见过你。”
沈梅的脸顿时僵了一僵,佯怒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见过我?我不认识你。你见过我我就是同伙?你是皇帝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向衡转头朝顾寒山看了一眼。顾寒山虽不想承认,但她觉得心里舒服点了。
“你从进门就没有正眼看我,你在怕什么?”顾寒山又道。
“你是谁啊?”沈梅问,她转向向衡:“警官,我需要回答她的问题吗?”
“不用回答。”没等向衡说话,顾寒山便冷道:“我不需要你回答。2018年9月13日,周四,我在学校门口也看到你了。罗峰靠在车旁,看到我后跟车里的人说话,而你,在离他们两百米左右的奶茶店买饮料。我路过车子往前走,而你从奶茶店离开,朝着车子的方向过来。你手里拿着四杯饮料,两杯像是奶茶,一杯纯茶,还有一瓶依云矿泉水。”
沈梅惊呆了。
顾寒山道:“你在奶茶店等饮料时,手上就拿着一瓶依云矿泉水。奶茶店不卖这个,你是特意去了别的店买的,再转回奶茶店买别的。你们有四个人。罗峰、你,另外两个是谁?”
向衡道:“范志远喝依云。他家里,摆着两箱依云。”
沈梅脸色惨白。
顾寒山踏前一步:“你们聊到了什么要到学校来等我放学?以为是去动物园看猴子吗?觉得我好看吗?你听说过我的传说,但想像不到我的记忆力到什么程度对不对?”
向衡喝道:“沈梅,罗峰中午给你打电话并不是聊家常,他让你一起办事,是吗!你们一起绑架了常鹏。罗峰找人在家里汇合出发,而你因为要上班,就从单位出发。他们负责截人,你负责接应。”
沈梅抿紧嘴。
“说!他们去了哪里?”向衡再喝。
沈梅被喝得一抖,但她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也不知道阿峰去了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向衡盯着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我向衡。查一查常鹏失踪时候那段路出入的保险救援车。那救援车拖着一辆车,车子很可能被遮布盖住了。”
沈梅惊恐抬眼。
向衡仍盯着她,挂上了电话:“刘施阳被通缉了,他不方便在路上跑来跑去,他需要有人掩护他。罗峰看到了顾寒山,他觉得事情出问题了,于是便扰乱交通,掩人耳目。而你这个做后援的,趁乱带着刘施阳接走常鹏。之后果然有警察联系你,为了拖延时间,你赶了回来应付。”
沈梅咬了咬牙。
“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这么有准备,完全不是新手。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案了。”向衡道。“两年前你们搬来这里,上班开店,装修屋子,准备结婚,你们是打算过上新生活了吗?因为范志远入狱了,你们解散了吗?现在呢,一声招呼,再次犯错?”
沈梅牙关咬得更紧,眼眶红了。
“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沈梅。”向衡道:“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你的拖延毫无用处,只会加重罪责。趁着现在还没有闹出人命,你们还有挽救自己的机会。”
沈梅面露犹豫。
向衡又道:“已经抓了两个人去分局了,谁先招供,谁就立功。还有车子,马上就能查到,你说晚了,就没用了。”
沈梅终于扛不住,道:“阿峰之前弄了个洗车厂,生意不好不做了,转租给了别人,几个月前,那人也不做了,空着。”
“地址!”向衡喝问。
“成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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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葛飞驰赶到了童元龙律师事务所。
秘书问清了葛飞驰和李新武的身份,进去通报了。过了很久才出来请葛飞驰他们进去。
葛飞驰一眼就看到了童元龙手上的绑带。
“童律师的手受伤了?”
童元龙看了看自己的手:“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请问葛队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发生了一起绑架案,我们想跟童律师了解一下情况。”葛飞驰道:“新阳的一位医生常鹏被绑架,嫌疑人是刘施阳。”
葛飞驰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童元龙吃惊得愣了愣,然后他反应过来,问:“这两人是谁?”
“童律师不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童元龙答得很快。
葛飞驰盯着他看:“童律师再想想。”
童元龙摇头:“不认识。是不是他们曾经来咨询过?我不记得有这两个名字。或者我让秘书帮你们查一查。”
“范志远是否跟童律师提过这两个名字?”
童元龙的脸色严肃起来:“如果是有关范志远的案子,葛队来跟我接触就不合适了。”
“人命关天,童律师。”葛飞驰道。
童元龙道:“我跟范志远所有的会见都是有卷宗记录的,我做了完整详细的笔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证据,我和范志远都签了字确认。这些都是有法律效应的。你们可以去查查看,上面是不是有你们说的这两个名字。”
葛飞驰看了看童元龙的手:“人命关天的人命,也许也包括童律师你的。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童元龙沉吟半晌:“我帮不了你,葛队。我确实不认识他们。”
葛飞驰正要再劝,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向衡,赶紧接起:“是,我在童律师这。他的手因为做饭受伤了,绑了绷带,很辛苦,带伤上班。”
童元龙:“……”
葛飞驰无视他的表情,继续道:“查到了?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童元龙的眉头皱了起来。
葛飞驰挂了电话,对童元龙道:“童律师,恐怕我得多打扰你一会。我们找到了新证据,我需要留在这里跟你多聊一聊,取得你的协助。”
童元龙板起了脸:“葛队,你在干扰我正常工作。这是对我的骚扰。”
“不是,我是在做好我的工作。”
童元龙道:“谨言慎行,葛队。虽然公务员是铁饭碗,但导热快,会烫手,端不稳就砸了。”
“可不是。”葛飞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了,还招呼李新武也坐下。然后对童元龙道:“我还生病了,工作累的。我老婆很不高兴。现在我那些同事都去干危险抓捕的工作去了,我这病号偷个懒,就做点文静点的活,比如跟你聊聊天什么的。”
童元龙板着脸:“我会投诉你的。”
“投诉吧,到时我可以休休假。”葛飞驰道:“童律师,你功成名就,春风得意,很爱惜自己的职业生涯,这个我懂。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多人犯错都是一开始觉得小错没关系,事情过去,或者两句话盖住,就好了,但后来必须用一件又一件的错事来弥补,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圆场面,最后不可收拾。现在就是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了。童律师,你今天去见范志远,太巧了,我们怀疑这跟今天的绑架案有密切关联。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几个嫌疑人,你很可能就在他们的口供里,与其这样,不如你自己先交代。我们不为别的,就是想救人。你但凡有任何的线索,能让我们把人找到,这对你自己也有利。”
童元龙没说话。
葛飞驰道:“童律师,你做刑事律师,办的都是大案,你见多识广,肯定明白,像他们那样穷凶极恶的人,穷途末路了,不可能让你过好日子的。这次只是伤了手,下次就不一定伤哪里了。你一定有很多想法,我很有耐心的,我就坐在这里等,你想到了什么就告诉我。”
童元龙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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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阳精神疗养院。
林玲激动的情绪在罗以晨带人到来之前就已经平静下来。整个医院对许光亮的遇袭事件都极为震惊,院长、主任,许多管理层人员都赶了过来。大家向林玲问话,但林玲执意不肯离开许光亮的身边,她说她已经报警,要等警察来了再说话。
院长石文光非常不高兴。在他看来,要先内部把情况弄清楚再到是否报警这一步。而且林玲那防备的样子,盯着每一个对许光亮的操作,要检查每一个给许光亮用的药,这什么意思?这简直是在医院内部散布不良信息,就好像说这医院里全是脏手似的。
石文光严厉地与林玲交涉,让她冷静处理,到会议室好好交代清楚。
林玲知道所有的领导都不高兴,大家对她不满,但她不怕了。事到如今,已经发生了,她居然不怕了。没工作就没工作,啃馒头喝凉水重新开始也可以,她不是帮凶,不跟那些恶人为伍。
林玲再一次拒绝,坚定地表示要等警察。
有同事帮林玲说话,一个开了口,另一个也开口,变成许多人都来帮腔。先救人,等警察,然后当众把问题说清楚。事情不是突然发生的,上次在医院发生了命案,医院就处理得不妥当,没有严查追究,管理依旧松懈,也完全没打算增加摄像头改进安保措施,这才导致了今天许光亮医生遇袭受害,医院领导们都难辞其咎。
大家不希望林玲被单独带走问话,院领导只顾医院声誉和生意,有人担心是否林玲会被威胁封口,有人担心是否医院里还有别的安全隐患,常鹏是否还有帮凶,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家护着林玲,积极救治许光亮。还有别的人也报警。
林玲握着许光亮的手,眼眶再次红了。
“别怕。”
林玲耳边回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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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终于到了。
许光亮也确认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警察们组织问话,搜查院内环境,众人也非常配合。
林玲把许光亮告诉她的事,她自己发现和猜疑的事,都仔细告诉了罗以晨。
罗以晨接到了向衡的电话,常鹏被劫,危在旦夕,希望院内能提供线索。罗以晨组织人手在院内迅速展开了追查的工作。大家听到消息皆哗然,可惜无一人知道情况。
石文光听说简语离院逃跑,目前也被通缉追查,非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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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大。
警员拿着姑娘与简语驾车离开的视频截图,以及那张模拟画像在进行调查。
几个教职人员看了都确认。
“她是钟敏。”
“她认识简教授,上过课的。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认识,她叫钟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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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街派出所。
钱威在系统里看到了协查通报。
被通报的两个人:钟敏,简语。
钱威皱着眉头认真看,然后搜查调查了这两个人的相关信息。
黎荛拿着个文件悄悄晃了过来,看了看钱威的屏幕,钱威太专心,没注意,不经意忽然发现身后有个人,吓得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