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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来后会去找给他安排任务的人。”
“是的。”
葛飞驰有些兴奋:“虽然眼前还是一团迷雾,但我总觉得离真相很近了。彩虹的光的马脚很快也要露出来了,石康顺也会藏不住的,顾寒山再去搞定范志远……啊,对了,简语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是吗?”
“是的。但在他身上也有进展。”
“是什么?”
“他对幕后真凶,有很深的感情。这感情超过他对顾寒山的。”
“那就是他自己了。”
向衡道:“简语说过,他把顾寒山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他很爱她。这是从感情角度说的。而在利益上,顾寒山是医学界最珍贵的珍宝,简语确实非常重视她。我们从他周围的人得到的反馈,都是简语对顾寒山相当用心。得不到就毁掉,这个是常规推理。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简语并非幕后主谋,或者不完全是他一人主谋,他并非对所有事都知情。他这人太会演了,说话真真假假,很有迷惑性。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并非针对顾寒山一人的谋害。我们得一样一样解开。简语这边,得先验证他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能超越这种感情的,除了他自己,那就只有……”
“他真正的孩子。”
葛飞驰沉默了好半天:“他真正的孩子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等等,有没有比对过他跟范志远的DNA呀,还有刘施阳的,那个杀宁雅的凶手……”
向衡道:“我们先来验证真假吧。关队在处理这个,我先过去了,有消息就告诉你。”
向衡挂了电话,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想推门进去看看顾寒山是在补眠还是在认真看视频,但又担心她一会要跟他打听情况,他还是先自己搞清楚了再说吧。
向衡把推门的手收回来,悄悄从会议室门口溜过去,转到了同一层的另一个会议室。
关阳和贺燕正在那间屋子里说话。
向衡进去的时候,关阳正跟贺燕解释明天顾寒山去见范志远的具体安排。
向衡坐下来一起听。
贺燕仔细听完,问了很多细节,最后沉默很久,又问:“这件事过后,范志远二审依然被判无罪,你们警方会安排人员对顾寒山进行人身保护吗?”
“会的。”向衡抢先说。
关阳横他一眼。
向衡闭了嘴。
“会的。”关阳道,“范志远如果被释放,这事也并没有结束,我会盯紧他的。”
“他被关在牢里外头还一个接一个的死人,他出来了你们怎么盯?”贺燕黑着脸,自言自语,“算了,我管不了顾寒山也管不了你们。”
关阳很耐心地道:“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顾寒山。”
“我需要律师参与,你们也必须走个完整的手续,证明顾寒山因为配合你们这个工作冒了生命危险。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有什么情况,你们得作证,证明我,或者顾寒山是正当防卫。”
向衡心一紧,他与关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贺燕的意思。这是说如果日后遇到了范志远的谋害,若没人可依靠,她就打算自己拼命了。
关阳答应了:“好,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况,我会为你做证的。但是贺燕,你要记住,正当防卫,是需要遭遇袭击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贺燕一脸怒气。
“别跟顾寒山说这个。”向衡不敢跟他们提顾寒山手刃仇人的决心,担心贺燕不知不觉中鼓励了顾寒山。
关阳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他把简语联络了许思彤,但许思彤最后拒绝回来的事情说了,也详细说了简语的那些话。
“我给许思彤打过电话了,她确认了情况就是简语说的那样。她拜托我不要告诉顾寒山。”关阳又道。
“简语有没有跟她透露什么别的?”向衡问,“简语拿到她的基因检测这么隐私的东西,她一定是非常信任简语的。她曾经被简语说动过要回来,下这么大的决心,那简语肯定也是费了一番唇舌,也许说漏了什么。”
关阳摇头:“很难聊得这么细,她只听了我简短的问话,做了肯定的回复,就说没办法跟我多聊。她反复确认我的身份,还说会去跟简语求证。”
“她问你顾寒山的事了吗?”贺燕问。
“没怎么问。提了一句说简语告诉她顾寒山有生命危险,问我是不是为这事在查,然后说拜托我们警察好好办案,保护好顾寒山的安全。”
“没了?”
关阳道:“我问得比较多,她听起来很紧张。也就两分钟吧,她说没办法再聊。让我具体的情况去问简语。”
贺燕沉默半晌,道:“别告诉顾寒山。”
“行。”关阳应了。
贺燕又转向向衡:“现在顾寒山跟你一起是吗?她说你负责她的安全。”
“是的。”向衡点头。
贺燕便道:“关队,你有许思彤的地址吗?”
“可以查到。”
“查到给我。”贺燕道:“我去找她。”
关阳一愣:“你打算去美国找她?”
贺燕道:“对,我不会让她成为骚扰顾寒山的隐患。简语真是恶心死了,是觉得顾寒山的情况还不够糟糕吗?他是打算找个亲妈来抢我的监护权吗?说得这么好听,让顾寒山出国看医生,我不会带顾寒山去吗?需要她那个废物亲妈来?”
向衡不得不提醒她:“你在简语面前一直是要谋害顾寒山的样子。也许他就是这么告诉许思彤的。”
贺燕白他一眼:“你们不是有问题要问许思彤?电话里她当然不会细说的,跟警察也不会细说的。我去问她。你们告诉我,要问什么。”
贺燕非常有气势:“我去帮你们把问题问了,顺便让许思彤死了见顾寒山的心。她别回头又被简语忽悠回来了。我要去提醒她,她当年答应过顾亮,不能回头打扰顾寒山。”
关阳评判着眼前的情况:“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明天顾寒山见范志远我要在场的,然后我最快的机票走。我经常出国出差,顾寒山不会怀疑什么,你们不要告诉她……”
贺燕正说着,向衡却发现会议室的门开着一条缝,一个人影子映在门缝的地上。
“顾寒山。”向衡喊。
贺燕闭了嘴。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寒山平静又无辜地站在门口:“我去厕所,然后看到向警官鬼鬼祟祟地从我那间屋子门口过来,我就跟过来了。”
关阳和贺燕都瞪向向衡。
向衡无语。
顾寒山继续道:“我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当然没打算偷听。但是你们一直说顾寒山,不要告诉顾寒山什么的,我就顺便听了听。”
关阳和贺燕继续瞪着向衡。
向衡被瞪得,你们一个是领导,一个是妈,这种时候不挺身而出吗?
向衡看了看顾寒山,顾寒山也正看着他。
向衡便道:“要不,你跟你妈先聊聊?”
“行。”顾寒山应了。
贺燕:“……”
向衡和关阳出门暂避。
向衡关门的时候听到顾寒山说的第一句话:“贺燕,昨天晚上向警官跟我说他喜欢我。”
我去!
让你聊聊你居然聊这个!
向衡一失手,门关得太重了。
“呯”的好大一声。
关阳瞪着他。
向衡一脸无辜。
“我需要跟你聊聊吗?”关阳严肃脸。
“不用。”向衡道:“你是离婚人士,没什么正面积极的经验,别聊了吧。”
第190章
于泽鸿收到消息的时候非常吃惊,他火速联络了童元龙。
童元龙此刻正陷入焦虑恐慌,他的手伤是个大麻烦,相比起后续的危险,疼痛和行动不便都不是什么问题。
刘施阳这个人平常跟在范志远身后,存在感不强,但其实也真的是个精明角色。童元龙从前真是小看了他,他也很后悔为什么会被钟敏说动搅了他们这一趟浑水。
但童元龙又得安慰自己,不跟着钟敏往另一个方向走,自己就会一直陷在沼泽里,脚拔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灭顶。
谁不为自己打算呢,只能怪范志远太可怕。
刘施阳扎伤的是童元龙的右手,他真是有些心计,下手也狠毒。童元龙这时候才知道这人跟范志远一样可怕。
童元龙找了相熟的医生私下里看了诊,包扎开药,确认伤情并无大碍。但后头的麻烦怎么处理,童元龙一时也没有主意。他跟钟敏通了话,把情况告诉了她。刘施阳已经对她和他们做的事起了疑心,让钟敏自己也小心些。
钟敏反应不大,只说知道了,让童元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别再跟她联络,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童元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刀没扎到她身上她还不知道怕。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刘施阳为了范志远的安全,应该不会轻易杀与范志远有关的事。不然范志远从头到脚又被查一遍,无罪释放的美梦恐怕会破碎。
无论刘施阳要做什么,肯定都得等范志远出来。
童元龙希望钟敏之前的那些计划有效。
童元龙还有一些侥幸心理,他打算安排些别的工作先挤进来,出个差什么的,多拖几日,再去见范志远。这样既暂时躲过刘施阳,又有时间想好应对范志远的计策。钟敏那边有什么变化,他也好观察观察。
可是还没安排好能出差又占时间的工作,于泽鸿的电话就打来了。
童元龙非常吃惊:“不起诉了,就这样把他放出来?”
“是的。昨晚检方驳回了警方的诉讼请求,警方今天通知,释放石康顺。”于泽鸿道:“态度突然大转弯。而且这办事效率,简直是急不可待要把石康顺从拘留所赶出去。我问了,昨天下午因为梁建奇死亡的事,警方突击审讯了石康顺。”
“你查了审讯记录吗?”童元龙问。
“现在就在我手上。”于泽鸿道:“我仔仔细细看过了,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问话还有回答都很正常。”
“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把他放出来。”童元龙头疼,这个袭警怎么可能不被起诉。“警方是不是打算把石康顺放出来钓鱼,看看他会去找谁,顺藤摸瓜。”
“又不傻,当然不可能出来后去找谁呀。”于泽鸿道:“但是需要我去提醒他一下吗?他下午出来,我会去接他。”
童元龙想了想:“这样吧,你发个朋友圈,说一声自己代理的袭警案子成功免于起诉,庆贺一下。如果有人想提醒什么,会说的。要是没消息,你就别管了。现在这水太浑了,能不参合就不参合。”
“行。”于泽鸿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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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局会议室。
贺燕听到顾寒山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吓一跳,先被那巨大的关门声吓得一震。
顾寒山也看了看门口,但情绪依旧稳定:“向警官可能听到了,他害羞。”她想了想补了一句:“可能是害羞。”
贺燕:“……”
她重新坐下了,跟顾寒山对话最好坐下。
顾寒山也坐下了,见她没给反应,便又说了一遍:“向警官昨天晚上跟我说他喜欢我。”
“我刚才已经听到了。”贺燕抚额。
顾寒山便不说话了,安静看着她。
贺燕努力调整心情,还以为顾寒山会纠结关切一下她亲妈许思彤的事,结果人家根本不聊这个。
向衡跟顾寒山说喜欢她,什么意思呢?既然顾寒山这么郑重其事向她宣布,那她怎么也得给些反应。
“他怎么说的?”贺燕问。
顾寒山正待开口,贺燕抬手阻止了一下:“不要把他说的每一个字被背给我听,讲重点,限一句话之内。”
顾寒山便沉默了。
贺燕没好气瞪着她。
顾寒山道:“我正挑重点。”
贺燕无语,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寒山很快挑出重点:“他说他喜欢我。”
这重点挑得确实很准确了。
贺燕又问:“你告诉我这事,是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吗?帮你跟向警官沟通沟通?”
“不用,我们沟通完了。”
“好吧。”贺燕道:“那你是想跟我分享你们沟通的结果吗?”
“不是,这事的结果就是耐心等待四个月或者再长一些的时间,他与我之间的感情反应减弱,他看到我想起我的时候大脑不再过多分泌多巴胺,那时就可以了。”
贺燕:“……你是这么跟他沟通的?”
“不是。我祝他健康。”
贺燕:“……那,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了。”顾寒山道:“因为向警官告诉了他妈妈,所以我觉得,公平一点,我也应该告诉我妈妈。”
贺燕呆了呆,愣住了。然后有一种感动涌上了心头。她倾身过去,抱住了顾寒山。
我要告诉我妈妈。
这样的话,居然会从顾寒山的嘴里说出来。
贺燕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也许有一天她又会在梦中见到顾亮,那她就理直气壮地告诉顾亮:“你放心,你女儿有我。”
从前她说这话,有些一厢情愿。顾寒山在情感上并不需要她,她与顾寒山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被顾亮强行绑在一起,顾亮不在了,她们随时可能散伙。
但是现在顾寒山接受她这个“妈妈”,她的心里有她这个“妈妈”了。
贺燕还没能抱上两秒,就被顾寒山推开了。
简直就是掐着表“时间到”。
贺燕那点感动和热血只能又冷静下来,她摆出女强人的姿态,问顾寒山:“那向警官的妈妈听了这个什么反应?”
顾寒山道:“不知道,他说的时候我不在场。后来我送东西出去,他妈妈进电梯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说向警官告诉她,他喜欢我。然后电梯就关门了。”
“那就是对你不太认可,都没仔细找你聊聊。”贺燕不高兴。
“聊过的,我把情况全告诉她了。”顾寒山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道:“那肯定是不认可我的,他妈妈是正常人。”
贺燕:“……好吧。”顾寒山这样的态度,贺燕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大概是所有做母亲的,对女儿感情事最省心的一个吧。“你自己处理好了就行。我来帮你处理你不好处理的,比如你那个亲妈。”
“我挺难过的。”顾寒山道。
“我理解,那毕竟是你亲妈,有血缘关系。”
“向警官喜欢我,真的太吃亏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他,我不希望他难过。”
贺燕:“……”等等,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呀?
“你说我给他多少钱合适?”
贺燕:“……”
“好像给钱挺侮辱人的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贺燕要抓狂,“不是,就算分手费也不是这么算的。”
“那是怎么算的?”
“你们不是没在一起吗?”贺燕被绕懵,“没在一起就没什么分手不分手的,跟钱也扯不上关系。再说了,难道有人跟你表白,你拒绝就得给钱?”
“不是有人,是向警官。我又管不着别人。”
贺燕没好气,那你还能管着你向警官呢。
顾寒山道:“向警官喜欢我,一点好处没捞着。我觉得这样不行。”
贺燕觉得她得拿出这辈子全部的耐心才能应付这个,她默了好一会,道:“这个话题先过。”
“为什么?”
“因为我想先跟你聊别的,更重要的。”
“范志远?”
“许思彤,你亲妈。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全听到了。”顾寒山平静道:“对我来说没关系,就算她真的来找我,我也会让她跟你谈。她跟你同一个老公,你们之间会比较有话题。”
贺燕:“……算了,还是聊范志远吧。”
第191章
凤凰街派出所。
钱威看到刚来上班的徐涛忙问:“昨晚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
徐涛道:“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别说歹徒的影子了,我们连向衡和顾寒山也没见着。这回可真是躲得太好了。分局那边把守得特别严,一晚上让我们通报了好几次。”
钱威心疼地拍拍徐涛的肩:“辛苦了,辛苦了。那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再来。”
“没事。”徐涛道:“我在车上睡了一会,不觉得累。所里事这么多,我还是过来吧。等晚上再去换班。”
“那你去休息室睡一会去。有事我再叫你。”钱威道。
徐涛也不推辞:“那行。”
徐涛走了,钱威站在原地想了想:“连向衡和顾寒山的面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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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兴分局。
向衡接到了技术员的电话:“师兄,你说让盯着凤凰街派出所那边的系统,是否有人输入你或者顾寒山的手机号码……”
“有了吗?”向衡问。
“有了。内网手机定位追踪系统,登陆ID对应的人叫钱威。他在查你的手机位置,刚上线不久,正搜索中。”
“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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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街派出所。
黎荛捧着一杯开水,耳朵里戴着耳机从三队办公室门口晃过去。
“没有。钱哥不在。”黎荛若无其事地逛,小声对着耳机说。“他现在还在线吗?搜你昨晚时段的定位?”她继续往前走,看了看另一间办公室,里面也没有钱威的身影。
黎荛正准备走到楼下大厅办公位看看,却看到徐涛正从楼上下来。
徐涛见着黎荛便道:“孕妇,你越来越过分了啊,居然散起步来。闲着就闲着,别招仇恨啊。”
“心眼是有多小会仇恨一个在办公室正常行走的人?”黎荛拿着腔调,反驳着徐涛的话。
徐涛笑道:“你看看我们这儿正常行走的办公人员,都是一溜小跑的好吗?你这样的就叫散步。”
“那你没小跑着下来,你也是散步。”
徐涛正待说话,一旁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钱威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黎荛和徐涛一起看向钱威。
“你们在干嘛呢?”钱威被看得一愣。
黎荛幽幽答:“散步。”
徐涛笑。
钱威看向徐涛:“不是让你去睡一会,你跑哪去?”
徐涛指了指楼上:“所长找我,我汇报去了。”
“什么事呀?”黎荛一脸八卦。
“没什么。”钱威和徐涛异口同声。
黎荛摆出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这还有秘密呢?”
“不是。”钱威忙道,“就是针对顾寒山有个证人保护计划,我们所里给分局做个配合。这不是也没什么特别的,但你总惦记顾寒山,我们担心你太操心累着。”
“不是我们。”徐涛道:“我跟钱哥不一样,我不担心你,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告诉你。”
黎荛瞪他。
徐涛哈哈笑。
钱威无奈挥挥手:“好了好了,该休息休息去,该工作工作去,散了。”
钱威说完回办公室去,徐涛也溜了。
黎荛看着他们背影,慢吞吞踱回档案室。她一边走一边小声问:“怎么样,刚才登陆的那人还在线吗?”
“刚下了。”电话那头的向衡道,他正看着屏幕。
“刚才钱哥拿着手机在厕所。”黎荛道:“手机能登陆吗?”
“能。”
黎荛皱眉:“能查到登陆的具体IP吗?”
“不能,所里共用一个网络,实时IP随机分配的,那人退出去了,再进来就不是那个子IP了。能准确确认身份的就是系统登陆ID。”
“嗯。”黎荛轻轻应了一声。所以向衡才不让她用自己的ID登陆系统搜索案件档案。她要搜的关键词,很容易引起怀疑。
黎荛走到档案室最里面角落的架子处。这些架子上都放着原始手写的案件登记文件,有经手的警员签名。这几层架子放着普通异常案件,归为C类。就是普通到没结果都没关系的那种异常案件。一般都是收到案件调查后没线索可查,又没有报案人追究,无主无尾的弃案,还有些虚假报案什么的,找不到责任人,也不值得花时间再去追究查找的,就归在一起。
这个架子就像是没有清理的“垃圾站”,信息很多,但完全没有价值。
平常也不会有人再来翻查这些历史,到了一定时限后,这些无用的原始档案就会清理掉,只剩下系统里的电子档了。
黎荛抽出其中一个夹子,翻开第二页,这一张纸上面登记着疑似诈骗号源调查,没有结果,没人追究,不了了之。经手警员签名写的是:钱威。
黎荛盯着那签名好一会,轻声道:“我还有疑问没解开,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的。”向衡道:“得尽快。我把一个危险人物放出来钓鱼了,情况很危险,可不能再出差错。”
“好。”黎荛应了,把文件夹盖上,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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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转回会议室,那里已经坐了好些人。
贺燕、顾寒山,还有他家请的律师。
市局副局长魏德元,武兴分局局长艾勇军,负责范志远案的检察官陆萌以及她的几位同事,专案组组长关阳,组员罗以晨、聂昊等等一大串人,还有让向衡意外的葛飞驰。
“哇。”向衡做了个惊讶的表情。
“这种大会我背着氧气瓶都得回来。”葛飞驰没好气,“何况我生龙活虎的。”
向衡坐下了,道:“打过两天点滴就是不一样了。”
葛飞驰白他一眼。
关阳也白了向衡一眼,这小子真的很讨人嫌。他道:“我让葛队去探望了简教授,然后出病房后接到了会议通知。”
“就是在简语面前演了一场戏呗。”向衡点头。
“得让他确认我们要让顾寒山去见范志远是来真的,不是说着玩。”关阳道。
“现在简语从两个人身上都知道了我们准备违规操作,凭他在警界司法界的人脉,他可以找到渠道申诉,阻止这场会面。”检察官陆萌道。
顾寒山看着陆萌,这位女检察官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眉眼间透着威严。
刚才一众人互相介绍了一番,顾寒山已经知道了在会议室中各人的角色。
这位陆检察官,在范志远案里,承担了最大的压力。
当警方调查完毕,将嫌疑人送检起诉,警方的工作基本上就结束了。而负责诉讼的检察官,则是这场官司的责任人。检方需要组织调查,核实证据,敲定落实每一个细节。重大复杂的案件需要向检察长汇报,还会上检察委员会讨论。
范志远案,就是重大复杂案件。
嫌疑人与证人证词反复,物证上也有受质疑的空间,关键证据严格来讲算得上有瑕疵。但所有人都知道,范志远就是凶手。
这场诉讼非常难。如果范志远被判无罪,检察院会是司法赔偿的承担主体,对前期羁押犯罪嫌疑人予以赔偿,相关人员有可能会被追责。
在这样的情况下,检察委员会数次开会讨论,陆萌态度坚决,难道要把杀人的魔鬼放出去?
检察院高度重视,仔细审查,陆萌扛住压力,推进进程。在陆萌团队和警方专案组的努力下,范志远终于被送上了法庭。
可惜,范志远胜诉,一审被判无罪。
顾寒山这是第一次见到陆萌,她在这位检察官脸上只看到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