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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翠这才放他出去了。
“前头听说这孩子顽劣,我还怕他让您操心。眼下看着倒是乖巧了许多。”卫奚说着抿了抿唇,“不瞒您说,其实我也有些怕小孩子,总觉得他们喊叫起来,声音格外尖锐,吵得人头疼。前头在翰林院里碰上师兄和梅兄的时候,我还打听这个来着。”
说着卫奚一摊手,他手里攥着的正是之前他们科考的时候,沈翠给他们每人都准备的耳塞。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留着。
沈翠好笑道:“那你们可是赶上好时候了,真要是再早些过来,他那嗓门……你这单一副耳塞可不顶用。”
卫恕笑着接话道:“我说怎么亲戚带着孩子上门,你就躲书房里不出来呢,合着是怕这个。不过你放心,将来你的孩子肯定乖巧的很!就是希望别跟你小时候似的,整天沉着脸不吭声。”
他们兄弟之间再无隔阂,因此什么玩笑话都能张口就来,并不用担心对方生气。
卫奚被他说得耳朵发红,拿起茶杯喝水,只装听不到。
沈翠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便试探着问:“你们家是不是好事儿近了?”
卫恕说可不是嘛,“自打恩荣宴之后,我们小奚就收到了很多请帖,都是邀请他去别人家做客的。而且那些人家恰好又有适婚待嫁的女孩儿……我们年岁都不小了,最近也算是在翰林院安定下来,爹娘就想着把我俩的婚事定下来。”
沈翠点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这样的。可是准备跟之前阿斐那般,先相看一段时间?”
卫恕摸了摸鼻子,难得的也有些赧然。
这会子轮到他不好意思了,卫奚就开口说:“万事有个先后,爹娘的意思是先把兄长的婚事办了。而且也不必那么麻烦,我们家有个世交,他家的女儿跟我们差不多大。七岁之前还经常来往的。”
说着他还笑着斜了卫恕一眼。意思也很明显了,卫恕的亲事不用相看,就是那位世交之女了。
说到这个,沈翠就业有印象了——在原书剧情里,卫恕的妻子就是他的青梅竹马。
那姑娘姓楚,名讳倒是没怎么提过。
楚家是耕读人家,但楚姑娘的祖上出过好几个举人,攒下了不少京郊的田地和庄子,家业上头不输给卫家这样的富户。
楚姑娘跟着祖父读书识字,很明事理。
两家的相识也很有机缘,是那时候卫家把卫奚放在外头的庄子上调养,就在楚家附近。便拜托了楚家人对卫奚多照顾一些。
两家大人来往多了,就成了通家之好。
卫恕和楚姑娘成婚后很是和美了几年,楚姑娘成了楚氏,还给卫恕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但无奈在原书里头周氏病逝过后,穆云川过了半年,就续娶了高门之女。
熙和帝就想让他进内阁了。
虽说他连中六元在先,赈灾有功在后,但二十几岁的年纪进内阁,实在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自然引得朝堂动荡。
卫恕鞍前马后为穆云川奔波,填进去泰半从父母那里继承到的、二老积攒了一辈子的家财,才算是帮到了他。
等到穆云川顺利入了内阁,那就还得干点实事儿来站稳脚跟。
又是卫恕帮忙搜集了好些朝臣贪污受贿的犯罪证据。
几通奔忙下来,嫉妒、眼红穆云川的朝臣也就多如过江之鲫。
穆云川简在帝心又风头正盛,他们不好出手,但如果是卫恕这个马前小卒的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各种明理暗里的手段层出不穷,楚氏没有半句怨言,辛苦支撑着自己的小家。
但随着穆云川的青云路越走越远,树敌越来越多,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卫家被人夜间纵火,宅门还让人从外头锁了起来。
楚氏早在家里挖了地窖,带着儿女和卫家父母躲了进去,但地窖就那么大,不可能说容纳下卫家所有的下人。
那一夜,卫宅哀嚎声连成一片。
担惊受怕了好些年的楚氏终于不堪重负,在厚葬了遇难的下人之后,问卫恕能不能不要再帮着穆云川做事了?
她知道卫恕把穆云川引为生死之交,问完之后顿了顿,又退了一步道:“亦或是你劝劝他,莫要那么激进了。朝堂大事儿我不懂,但我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万事都可以徐徐图之。”
这个问题其实她前头那些年已经问过好几遍,卫恕当然还是说不能,只道:“云川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自然是越快做成越好。我能为他分忧,已是荣幸,眼下如何好退缩?你且再等等,等过几年他肃清了朝堂,便也不用再害怕了。”
这样的答案,楚氏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她终于心死,不久之后,在大火那夜受了惊吓的卫家父母先后病逝,她为公婆治完了丧,也就跟卫恕提出了和离。
卫恕虽然心痛,但到底最看重的还是口中那些所谓的‘大事’,且想着暂且分开对她、对孩子也好,便同意了。
那时候楚家父母也都故去了,楚家当家的是楚氏的兄长和嫂嫂,他不忍心让楚氏回娘家去看兄嫂的脸色过活,就把所剩不多的家产都给了楚氏。
而他自己,则搬到了衙门里头居住。
这下好了,他连家庭的牵累都没了,自然能更好的为穆云川效力了。
而等到他口中的‘大事’真的完成的那一日,天下人也只知道穆云川,而鲜少知道他卫恕。
卫恕并不在意这个,只想着可以和妻儿团聚,和从前那般过活了。
楚氏和那一双儿女却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所以卫恕落了个妻离子散、孤独终老的下场。
回忆完这段剧情,沈翠是有些唏嘘的。
眼下卫恕已经服用过【洗髓丹】,但还是心悦于楚姑娘,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她,而并非单纯的法则安排。
往后卫恕也不会再是穆云川的工具人,那份和美肯定不是只维持那么几年。
沈翠按捺住心头的唏嘘之感,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婚期定下了吗?”
卫恕面色发红地回答还没定呢,“眼下只是两家大人先通了个气儿,最近才开始走三书六礼。若真是定下来了,节礼里头就也该送上喜帖了。”
沈翠点头,又听卫恕问:“中秋那天我和小奚还过来,不知道山长这边方不方便……”
沈翠早就说过他们毕业了也随时能回来的,不用提前打招呼、下帖子的,没得显得生分。
像今天他们兄弟俩来送节礼,就是直接过来的。
眼下卫恕特地问了,沈翠也就明白过来,他应该是想带着楚姑娘一道过来。
“方便,当然方便。到时候一起来,过节嘛,热闹些才好呢!”
第218章 番外三
答应了卫恕和卫奚之后,沈翠就开始操办中秋小宴了。
毕竟是人楚姑娘第一次上门,加上又是学生们毕业后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沈翠就和郑氏商量着来。
穆一胖和梅若初下值的时候,她们已经拟好了。
第一次看到家里这么正式的办宴席,穆一胖拿过菜单看了看说:“有荤有素,有热菜有冷盘,连饭后甜点都有。娘和姥真是用心了。”
“你姥虽间罢了。”
后头郑氏就不知道扯什么话题了,她是真没有跟这么文静的姑娘打交道的经验。
而沈翠上一次招待的小姑娘,还是嫁给崔斐的孙若薇。孙若薇性格比楚钟灵外向多了,且那时候还有崔五娘从中介绍,挑起话头来带着她们一道聊。
这次没有崔五娘这样的‘中人’了,沈翠想着不然去把卫恕喊过来?总不好冷场,让人家小姑娘不自在。
反正他们就要定亲,在大人面前共处一室也不算什么失礼的事儿,楚家都肯让楚钟灵跟着卫恕出门做客了,就是也不介意这些的。
就在沈翠准备行动的时候,楚钟灵主动说起道:“其实我请卫大哥带我来,一则是对翠微好奇,一则,是有个不情之请。”
左右往后都不是外人了,沈翠让她尽管说来。
楚钟灵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捏了捏袖子,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家有位外嫁的姑母,想创办女学。”
一边说,楚钟灵一边小心打量沈翠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赞同的,才继续道:“如今入学的就只有我们自家亲戚的几个女孩儿,招不到旁人。”
“是招生方面遇到问题了啊。”沈翠点头道,“这方面我可能也帮不上忙,因你也知道,我们翠微也根基浅,前后拢共才收了七个学生。而近来询问入学事宜的,也都是男子……”
“不,您误会了。”楚钟灵轻声细气、不徐不疾地解释道:“招生的事宜是该我们自己操心的事儿。我姑母的意思是请您过去做客,指点一下。”
沈翠这就明白了,她现在也算有点薄名了,就像后世一些教学机构刚开办的时候,会请比较有名的讲师去当客座教授,提高知名度一样,楚钟灵的那位姑母也是这个想法。
一般的书院她未必愿意过去,但如果是女学的话,她便不会想推脱了。
而且又是楚钟灵特地上门开口邀请的,她更是不想拒绝,只是犹豫道:“阿恕应该跟你说了,我在教学上头并不插手,日常是负责整个书院的管理和后勤工作。”
楚钟灵听她这话,便知道她是愿意的,点头道:“我都知道。不瞒您说,我姑母也不准备亲自教学,是另外聘请了女先生的。所以您的那些经验,对我们来说十分宝贵。再者我姑母也说,女学里头的学生真正要学的,也不是四书五经那些,而是一份自立自强的精神。”
这话沈翠很难不赞同,还真对楚钟灵的姑母好奇起来,便开始和她商量时间。
在午间小宴开始之前,沈翠就已经和她约好九月秋高气爽的时候,去她姑母创办的女学里当‘客座讲师’。
午宴结束之后,卫恕就送楚钟灵回家了,沈傲霜也回家去了——沈家家大业大,这种节日他这嫡孙也要担负不少事务。到也不需要了,但当新鲜的茶饮来喝却很不错。
正说着话,卫恕过来了,他手里提着楚家送的节礼——两大包新鲜水灵的果子,一边用手肘撑开挡蚊虫的纱帘一边问:“什么好茶,让我们小奚这么赞不绝口的?山长可也得给我沏一盏,不好厚此薄彼的。”
“早就都给你们备着呢。”沈翠一边回答,一边往卫恕身后瞧。
一个十六七岁的、俏生生的姑娘跟着卫恕进了来。
她称不上多么绝色,面容只算娟秀,衣着打扮上也普通——身穿藕丝琵琶衿上裳,下配一条素色的长裙京城民风又开放,指不定他哪天就遇上自己心宜的姑娘了。”沈翠笑着看自家儿子一眼,“又不是人人都像咱一胖似的不开窍,这才是真让人费心呢。”
“娘也不是一次说我不开窍了,我哪儿就不开窍了?”穆一胖不太服气地小声争辩。
沈翠挑眉问是吗?然后接着说:“前儿个阿恕小奚他们来送中秋礼,我听他们说了才知道,恩荣宴之后你们收到了不少帖子……”
穆一胖说是啊,“我去赴过好几场宴,不都跟娘说过吗?”
沈翠扶额,“是说了,但你没说人家家里有适龄未婚的女孩。”
穆一胖反问道:“我知道这个做什么啊?”
他到底也不蠢笨,反应过来嘀咕道:“原说那几场宴席之上,那主家老是让我们去更衣醒酒。我明明只喝了点果酿,还非让下人带我去园子里逛。每次逛还都能恰好撞上他们家的女孩扑蝶、游园什么的……”
沈翠跟他真是说不通了,无力地摆手,让他出去了。
郑氏和沈老爷子心心念念想喝的外孙媳妇茶,且有的等呢!
中秋节前后,朝廷给一众‘公务员’放了三天假。
到了中秋节当天早上,郑氏又起了个大早,把已经事先打扫过的书院再次简单洒扫了一遍。
天光大亮的时候,卫奚先过来了,卫恕和他一起从家里出发的,但还得去楚家接楚姑娘。
沈翠就先给卫奚沏了杯茶,卫奚喝了后惊讶道:“茶香带着点果香,浓郁但又层次分明,真是不错。”
作为书院里头第一个学生,卫奚在吃喝上头并不挑拣,早些时候在村里也没叫过苦,但他也不是见识短浅的人,能让他忍不住夸赞出声的茶,当然非同凡响。
因为这是沈翠从系统商城里头买的,提神又养身,且口味还能自己选择的高级茶。
提神养身那些增益,现在他们享受不到也不需要了,但当新鲜的茶饮来喝却很不错。
正说着话,卫恕过来了,他手里提着楚家送的节礼——两大包新鲜水灵的果子,一边用手肘撑开挡蚊虫的纱帘一边问:“什么好茶,让我们小奚这么赞不绝口的?山长可也得给我沏一盏,不好厚此薄彼的。”
“早就都给你们备着呢。”沈翠一边回答,一边往卫恕身后瞧。
一个十六七岁的、俏生生的姑娘跟着卫恕进了来。
她称不上多么绝色,面容只算娟秀,衣着打扮上也普通——身穿藕丝琵琶衿上裳,下配一条素色的长裙,梳着姑娘家里头常见的垂鬟分肖髻,发髻上只插着一支小银簪子。朴素得跟沈翠差不多了。
但她一双眼睛极为明带我来,一则是对翠微好奇,一则,是有个不情之请。”
左右往后都不是外人了,沈翠让她尽管说来。
楚钟灵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捏了捏袖子,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家有位外嫁的姑母,想创办女学。”
一边说,楚钟灵一边小心打量沈翠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赞同的,才继续道:“如今入学的就只有我们自家亲戚的几个女孩儿,招不到旁人。”
“是招生方面遇到问题了啊。”沈翠点头道,“这方面我可能也帮不上忙,因你也知道,我们翠微也根基浅,前后拢共才收了月饼。
沈翠看着银盘似的月亮,莫名想起好像在哪里听过有人想创办女学这件事,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具体出处。
第219章 番外三
中秋节后,沈翠就开始准备去女学讲课的事宜了。
虽说楚钟灵跟她说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但既然人家特地邀请,而且还坚持要按着市价给了银子。
那么沈翠还是按着后世演交稿的标准,把能想到的都写到了稿子上。
转眼到了约定的时间,楚钟灵亲自来接沈翠。
沈翠坐上马车之后,马车却没往城外的楚家去,而是在城里大概走了两刻钟,停到了一座清幽的宅子前头,还是请您见谅。”
刘学政对翠微的几个学生都有照拂之情,如果一开始楚钟灵直接说明情况,沈翠肯定更加不会拒绝。
楚钟灵也福身致歉,又解释道:“我家长辈不喜浮名,所以卫家那边也不知道我姑父的具体官职。卫大哥更是也被我瞒着,没参与其中的。”
在现代的时候,沈翠看过一个理论,叫六度空间理论,意思是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尤其这又是书中世界,再巧合都不出奇的。
沈翠并没有不高兴,只道:“这样也好。有个词叫‘先入为主’,若我先知道您家的情况,亦或是您按着我家的情况来称呼,咱俩现在就是‘刘夫人’和‘穆夫人’,而不是‘楚山长’和‘沈山长’了。”
楚山长闻言也弯了弯唇,又是惋惜道:“沈山长说话爽利,对我胃口。早先时候没在青州府认识一番,委实可惜。”
两人说了会子话,用了会儿茶,沈翠便去了趟茅厕。
这女学的茅厕也比其他地方的宽敞雅致,楚钟灵带着她去了,还要在外头等她。
沈翠没让,说自己认得路。让她不用这般事无巨细地照顾。
从茅厕出来之后,沈翠在水槽边上净了手,正准备原路返回,却听到了细微的哭声。
她循着哭声走了几步,绕到园子里头,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圆圆脸、身穿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的女孩,正对着落叶抹眼泪。
青春期的小姑娘正是敏感多愁的时候,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掉眼泪。
而且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脸皮薄,让陌生人撞见自己掉眼泪,那肯定得不好意思。
照理说沈翠本应该悄悄退开,没得打扰人家。
但她此时却没走,因为那小姑娘正一边抹眼泪,一边把袖子卷起,露出一截粉嫩白皙的胳膊,然后用另一只手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细皮嫩肉的胳膊被掐红了一大片。
她的眼泪就掉的更凶了。
这种像自残似的行为就让人不大放心了。
沈翠也算是客座讲师了,而且也知道如今女学里的学生都是楚家亲戚,因此就主动走上前,询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边说,她一边把帕子递上去。
那小姑娘看她过来,颇有些意外,含着泪花的杏仁睁的溜圆,脸腾一下红了,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没事儿。”
“没事儿怎么在这儿哭呢?”
“是我的功课……”
沈翠会意地点头,“是功课太难了?”
“也不是……”那姑娘摸了摸红透的脸颊道:“看您面生,您应该就是我……我们山长请来讲课的沈山长吧?我不跟您兜圈子了。功课是难,但不是我们先生布置的。是个木质书架整齐排放,上头不放女四书那些,而是从三百千等启蒙读物到四书五经、地志话本子等一应俱全。
楚山长道:“钟灵应该跟沈山长说过,我开办这女学就是想给姑娘家一个开拓眼界的机会。她们也不需要科举入仕,所以我平时不拘她们看什么书。”
,上女学都算特立独行了,更别说开办女学。而楚家那位姑太太的丈夫能支持到这般地步,就更是很难得了。
说着话,穿过游廊,沈翠就见到了快步迎过来的一个妇人。
不用说,这就是楚钟灵的姑母,此处女学的山长了。
她看着约莫三十五六岁,身穿一件素雅的菊纹上裳,发髻上简单的簪了几只珍珠银簪。但保养得宜,脸上并不见细纹,只见成熟女子的风韵。
“怠慢怠慢,实在抱歉。”楚山长快步上前,歉然道:“本该亲自去迎沈山长的,被一点琐事绊住了手脚,请您见谅。”
沈翠若有所思,倒并不是拘泥这么一点小节,而是觉得楚山长莫名眼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不过楚家祖上就是京城人士,楚山长又嫁在京城,沈翠来京之后也没怎么出门交际过,应当并无见过的可能。
大概只是因为她们姑侄二人有几分相似吧。
这么想着沈翠笑着回答道:“您客气了,都让钟灵特地去接我了,有她一路引着我进来,如何都不算怠慢的。”
寒暄着打过招呼,楚山长便邀请沈翠开始参观此处女学。
前头翠微都是租别人的宅子用,所以布局上头,沈翠都不会去改,只会简单划分好每间屋子的用途。
而这宅子是楚山长自己家的,便能随心所欲了,所以她建了一间可以容纳数十人的超大课室。
光从这课室就可见她作为山长是极有野心,想要把女学发展壮大的。
可惜的是如今这大课室里头,只有三五个姑娘。
而且他们的面容都或多或少的有几分相似,也就是楚钟灵说的,都是楚家或者亲戚家的姑娘了。
而超大课室的旁边,则是一间藏书室了。
十几个木质书架整齐排放,上头不放女四书那些,而是从三百千等启蒙读物到四书五经、地志话本子等一应俱全。
楚山长道:“钟灵应该跟沈山长说过,我开办这女学就是想给姑娘家一个开拓眼界的机会。她们也不需要科举入仕,所以我平时不拘她们看什么书。”
沈翠点了点头,“读书使人开智,游记话本那些我也爱看,确实也能增长见闻。”
说着话,沈翠目光一转,就发现书架上有几套胭脂红的书壳格外显眼。
这下子她总算是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位楚山长了。
楚山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恍然道:“原是那时候!”
那时候《胭脂修仙记》开售,沈翠悄悄去了崔家书局看售卖情况。
结果遇上了几个男子在那儿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女子这不行那不行的。
听得沈翠窝了一肚子火,正准备反驳,却有同在书局的妇人先一步反驳出声,还一口气买了好几套话本子以示支持。
这就是沈翠跟楚山长的相遇了。
“早知道那会儿偶遇的就是沈山长,说不出奇的。
沈翠并没有不高兴,只道:“这样也好。有个词叫‘先入为主’,若我先知道您家的情况,亦或是您按着我家的情况来称呼,咱俩现在就是‘刘夫人’和‘穆夫人’,而不是‘楚山长’和‘沈山长’了。”
楚山长闻言也弯了弯唇,又是惋在找不着,我就只能掐自己了。才刚来了点儿感觉呢,就让您遇见了。”
第220章 番外三
沈翠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抿了抿唇想笑,但又狠狠憋着。
倒是小姑娘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大大方方地道:“您想笑就笑吧,我想想也觉得挺好笑的。”
沈翠也不憋着了,两人便一起笑了起来。
小姑娘从落叶堆前站起身,拍了拍裙摆沾着的灰,爽朗一笑,跟楚钟灵如出一辙的一对梨涡浮现在唇边。
不过楚钟灵的气质偏文静,她的气质却很是甜美,配上也有点犯倔,偏要在这上头写出个名堂来。
“我家那位在礼部公务也多,回来后就得被她拉着看她新作的诗文。她作诗的水平我不予评价,但就是……写的太多了。一天能写五六首,每首她都觉着好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非得让她爹一一品鉴,给出评价。若她爹下值的早,那么每首诗的评价,还必须整理成不下百字的文稿给她才成。基本上每日她爹都最少要花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品鉴她的诗文上头。最近他爹是真的忙的不行,所以才挑她的刺儿,想让她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写慢点儿。她要是最近都不写诗了,她爹才高兴呢!”
沈翠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内情是这般。
不过这内情听着也怪可爱的,倒确实像是狡黠讨喜的刘沐月会做出来的事儿。
早先在青州府那边,在他手底下吃过诗文苦头的秀才听到刘学政的名讳都心有余悸,瑟瑟发抖。
没成想,刘学政在家里也没少吃这方面的苦头,而且这苦头还是来自他一手教养出来的亲闺女。
沈翠又是忍不住笑,“想不到刘大人私下里还有这样的一面。”
没多会儿,刘沐月和楚钟灵也过来了。
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小半,沈翠也该开始讲课了。
几人便一道去课室,沈翠站到上首先生坐的书桌前,也就开讲了。
楚山长让她随便讲,但沈翠讲的并不随便,她先从一些日常的小细节开始讲起,例如要注重学生课业的同时,也要让学生们在学校里勤加锻炼。
像翠微的学生们前几年考科举,见多了因为身体跟不上,从而落榜的同届考生。女学里的学生不用科举,但将来大多还是要嫁人生子的,跟生孩子在此时犹如过鬼门关的凶险程度相比,科举那些事儿都不算什么了。
当然了,姑娘里头很多不喜欢骑马射箭那些运动的,就可以组织蹴鞠、捶丸之类的。
还可以开设相关体育课程,把这些成绩计算到学分里面。
让姑娘们在书院里养成了锻炼的习惯,往后就算毕业了,多半也是能一直保持下去的。
后头她以当初梅若初写的教案为例,讲的主要是现代的教育模式和学习模式。
这些东西就更是新颖了,不止几个学生听得十分认真,连楚山长和她聘请的两位女先生都听得全神贯注。
最后就是沈翠的一点临场发挥了,女学生未来不比写八股文、策问那些文章,但识文断字能带来的好处绝对不是三言一语可以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