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多年、什么场景都见过的超市员工淡定上前递交清洁工具:“你们俩,把水弄干净再走。”
……
一夜之间,仿佛大半个学校都迷上了这种运动,不在手里转个什么东西好像就浑身都不得劲似的。
姜婉去办公室时,甚至撞见了王老师正在悄悄地练转打火机。
打火机就更难转了,本身就因为短小而很难被手指夹住,更不要说在掌心、指背转来转去。
姜婉推开门的瞬间,王老师的打火机正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一路滑到姜婉脚边。
王老师不以为意地一回头,看见了姜婉:=口=
姜婉弯腰捡起打火机:“王老师,烟瘾戒不掉?”
——柳老师不喜欢烟味,王老师花了好几个月时间自愿戒烟。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将打火机捡起来的瞬间,姜婉就发觉这并不是个真正的打火机。
姜与岸虽然不抽烟,但不知为何热爱搜集打火机,所以姜婉近距离看过不少。
眼前这个“打火机”,更像是特意做成了这种外形的……盒子?
“不是,不是。”王老师连连摆手,“泉外范围内可是禁烟的!”
姜婉歪头盯了王老师几秒钟,见他都快有冒冷汗的趋势才微微一笑:“最好还是不要在学生可能会来的时候玩哦,王老师。”
“知道了……”王老师瞥了一眼门的方向,突然双手合十低头恳求,“姜婉,教教我吧!”
姜婉:“……王老师,我们之间确实你才是老师对吧。”
王老师用力眨眼,真诚无比:“与姜婉行必有我师焉!”
姜婉叹了口气:“好吧,痔疮药对吧,你要栓剂对吧?”
“不是!!!!”王老师一头撞在作业堆上,“是这个动作,我总是没办法转得和大家一样帅气,这是为什么?那天操场上我也看到了,姜婉你转起来超厉害的,教教我诀窍吧呜呜呜……”
“不要把呜呜呜念出来。”姜婉无情地说。
王老师不呜了,弱小又无助地含泪望着她。
姜婉看看“打火机”,试着把玩了两下,然后才转了几圈:“王老师,你想要玩到多帅气?”
“有你一半的帅气绝对就足够了!”王老师信心十足地说。
“要求太低了!”姜婉拍桌,“王海宁同学,我会让你拥有我95%的帅气!”
王老师把手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背脊挺直:“好的姜老师!”
……
高二五班正在上信息技术课时,烟雾警报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同学们顿时训练有素地起身收拾东西,和老师一起往外跑去。
“声音是哪来的?”老师疑惑地四处张望,“好像没看到烟雾,是突击演习吗?”
“不管啦老师,我们先跑到室外去!”
“好,你们跑在前面,老师在后面点人。”
托此前消防训练的福,学生老师们很快就都撤离到了安全地带。
但身后的信息楼还是安安静静的,既不见火光,也没有烟雾,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有。
柳老师有点疑惑地回头看校门:“照理我们这边烟雾警报一响,消防车很快就会赶过来,怎么没有听到消防车的鸣笛声?”
“柳老师,”姜婉扯扯她的袖子,“你看那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柳老师立刻回头看去,果然见到姜婉所指的方向有一个猫着腰往灌木丛里爬去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可疑。
在学生的注视下,柳老师的勇气爆表,她脱下一只高跟鞋就冲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学生们跟在后面追,柳老师一马当先,把高跟鞋狠狠砸在了那个人的后脑勺上,砸出一声痛呼。
姜婉:“……”嗯,这一声痛喊绝对没有掺水。
柳老师凶悍地用高跟鞋持续攻击:“老实待着!我现在就叫保安过来,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对面就是派出所,你别以为自己还能逃……王海宁?你干什么呢?!!”
被揍得灰头土脸、一身落叶的王老师委委屈屈地回过头来:“喂、喂流浪猫。”
话音刚落,一只打火机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啪嗒一下清脆落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银色的打火机吸引了。
柳老师震惊:“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难道是骗我的?不,骗我就算了,学校范围内禁烟,你把打火机这种危险物品带进来干什么!”
她下意识又用高跟鞋敲了一下王老师的脑袋。
“嗷!”王老师抱头痛呼,“没有,我没有抽烟,不信你闻闻!”
柳老师半信半疑:“我见过流浪狗来这里解决生理问题,说不定早盖过你身上的烟味了。”
王老师捡起打火机:“这个打火机根本没有油,点不着的!”
“……所以对你而言,这是安慰奶嘴?”
“当然不是。”王老师深吸一口气,银色的打火机像是个调皮的小玩具似的从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间转了一圈,翻滚着越过手背绕回来,最后停留在掌心里,啪地一下打开。
柳老师面色一变:“要爆炸了?!”
她的反应非常之快,掀开手里的星巴克就往王老师身上倒去,泼了他一手一脸。
王老师:“……”
姜婉:“……”
爆炸的声音当然没有响起。
一片寂静中,只有单膝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王老师托着被装在“打火机”里的戒指憨憨开口:“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老师难以置信,她瞪大眼睛、捂住嘴后退了一步,又很快笑着上前用力地把王老师拽起来、毫不嫌弃地扑进他怀里:“我愿意,我愿意!!”
周河开始播放早就在手机上准备好的《Marry You》,学生们开开心心地笑着上前恭喜,没人觉得刚才的整个过程有什么不对劲。
只有姜婉站在人群后面思考一个问题。
——这一切,到底,和打火机,有什么关系。
明明换个别的也就不用被打被泼了吧??


第136章
王老师和柳老师准备结婚的消息在学校里立刻传开。
“学校里又多了一对职场情侣,”王之瑶说,“然而办公室恋情是非常危险的。我提醒一下,大家是否还记得周老师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学校里的老师,离婚以后她就被别的学校挖走了。”
高二五班的同学们沉默地看了她两秒,默契地同时扭开脸假装没有听到这番话。
“虽然婚礼上的十个宾客里有一个能相信新郎新娘能白头偕老就不错了,可谁会在口头上说出来啊!”楚以珊用手刀打王之瑶的脑袋,“你自己反省一下!”
王之瑶:“我这是理智分析。姜婉,我说得不对吗?”
“说得很好,但下次可以发一条自己可见的朋友圈,如果那一天来临再翻出来给大家看,配词‘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证明你的预判准确。”姜婉说,“这样就可以做到100%的预判准确率,效果比现在更震撼。”
王之瑶恍然大悟:“我懂了!”
她拿出手机开始发朋友圈。
坐在姜婉后面一排座位的周闻星欲言又止:“……”你确定你不是又被忽悠了吗?
而此时的姜婉在一片喜庆的气氛里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好像忘记了什么。
饭卡挂在书包拉链上,手机就在外套口袋里,袜子没有穿错,衣服没有穿反,生理期刚刚过完,没有家人亲戚最近要过生日……
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对了,”楚以珊说道,“我妈前几天看的那个苦情剧终于放完了。”
“结局怎么样?”
“女主的病没有治好,男主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和女二结婚生子,最后一个人搬到了海边小屋陪女主的骨灰一起度过最后的日子。”
姜婉被这个结局吸引,顺便想起来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事情——是越万霖啊!
她拿出手机检查几天没看的邮件同时,旁边的人还在继续讨论这离谱的电视剧情。
“等一下,槽点太多了所以我们拆开来说。洋流早就把女主的骨灰带到西伯利亚去了也说不定,这也就算了——男主和女二结婚生子?他不是前几天还在和女主山盟海誓同生共死,所以男二主动退出了吗?”
【Y月X日:越万霖交代,他和越明时的亲生父亲是朋友,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但他输给了越明时的父亲后,选择主动离开伤心地。】
姜婉:“……”
楚以珊:“但女主的遗愿是男主‘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所以男主含泪实现了她的愿望。”
“然后他就可以再抛妻弃子??”
【Y月O日:越万霖又说,他几年前遇见了越明时的父亲,但对方已经多病缠身奄奄一息,那时候才从他对方嘴里得知了越明时的消息。越明时的父亲死前向越万霖忏悔,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去照顾被抛弃的儿子。所以越万霖决定实现对方的愿望,用着‘越万霖’的名字来到了泉亭找越明时。】
姜婉:“……”
楚以珊:“严格来说,女二不恨男主,她和她的孩子还是会定期来看男主的。”
“哇,天生一对,小孩实惨。这深情到底感动了谁?”
周闻星忍不住唱起了歌:“深深深情几许,如果一刀能够化作两段~”
【O月Z日:但越万霖没想到,他自己也得了绝症。他希望能在去世前多和越明时见见面,把两份父爱都交给他。大小姐,对此你有什么想要发表的意见吗?】
姜婉面无表情地回复:【所以越万霖根本不叫越万霖,他还能多一项伪造证件的罪名,对吧。】
“哇,姜婉的表情都带杀气了,果然是这个剧情太可笑了对吧!”楚以珊拍桌,“更可怕的是,这电视剧还有第二部 你们知道吗!男主和女二的儿子就是第二部的男主角。”
刚刚发送完邮件的姜婉动作一滞:“……”不,这就还是不要了吧。
婉拒.jpg
……
越万霖在看守所苦等数日,姜婉和越明时一个都没出现,天天只能见到晏有山那张臭屁的精英脸。
即使他要求见越明时,晏有山也只会说:“他们俩都是未成年,学习忙得很,监护人又不在场,怎么可能来和你见面。”
如果见不到越明时,这任务压根进行不下去。
越万霖编的狗血泼天剧情也根本没有发展的可能性。
系统对此感到难以置信:【根据我的数据,这个设定应该能吸引无数人边骂边追、难以自拔的,他们怎么丝毫不为所动?就连骂都不来骂你?】
【你到底帮哪边的?!】越万霖忍不住质疑,【虽然你从前就和别的系统不一样,但在进入这个世界以后简直是越发离谱!】
系统的声音突然卡顿了一下:【现在开始系统自检,期间将暂停服务,请宿主耐心等待。】
越万霖:【哦……等等,暂停服务??】
【自检中……】
系统的自检只需要大约几分钟,本来是不会对穿越者造成什么干扰的。
但有时候,许多的巧合汇聚在一起,就融合了巨大的不幸。
首先,越万霖这会儿能内心毫无波澜地躺在床上而不是和其他病人一样被折磨得痛苦不堪,靠的全是系统的痛觉屏蔽。
同时,因为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疼痛免疫能力,啧啧称奇的医生并没有给他缓解疼痛的药物。
于是,在系统暂停服务的一瞬间,越万霖就被病痛击倒了。
一直非常善于利用痛觉屏蔽功能的越万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痛”过,就像是从来只吃甜口的人第一次吃辣、还挑战的是辣度达到248万史高维尔的印度断魂椒一样。
越万霖当场发出一声惨叫,把病房外的警察惊得冲了进来。
护士匆匆从导诊台跑来,见到的是在病床上疯狂挣扎抓挠自己的身体、连两个警察都按不住的越万霖。
她赶紧大喊着跑去找医生。
而越万霖觉得浑身上下痛得已经失去了认知,不知道哪里是身体、哪里是腿,怎么挠也挠不到痛处,整个人逐渐陷入疯狂。
【系统自检完毕,已清除世界意识植入的干扰病毒……等等,宿主?检测不到宿主意识,痛觉障碍屏蔽开启中……】
医生冲进病房,过了几秒就决定给越万霖打镇定。
越万霖的理智还没回笼,他的耳边一片嘈杂,有人喊“按住他!”、“我靠劲儿真大!”,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声音在说“宿主,不能挠那里!”。
但越万霖实在是太痒了,他已经分不清痒与痛,只想借由粗暴的动作将身体的痛苦宣泄出去。
一片混沌中,他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痛苦的来源与核心,接近全力地伸出手去,往那里狠狠挠了一把。
世界顿时安静了,无论是人声还是机械声,都在渐渐地远去。
越万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站在病床边上、用了吃奶的劲儿按越万霖的年轻警察吓了一跳:“他把自己的肉都给挠下来了!”
“哪还有空管那个?!”另一个年长警察骂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病没检查出来?”
就在此时,似乎镇定终于生效,越万霖的五官缓缓放松,四肢也落回了床上。
监护仪器的嘀嘀声重归规律,病房里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年轻警察又忍不住去看地上:“得有多痛啊,他自残成这样。医生,这个怎么处理?做个活检?”
护士:“都掉地上弄脏了怎么活检……你们先让让,我给病人身上的外伤处理一下。”
医生则严肃地对年长警察道:“警察同志,病人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到我办公室里详细说?”
年长警察招呼后辈一起往外走,后者一步三回头,念念不忘。
“你看小姑娘看眼睛掉地上了?!”老警察骂他。
“不是,”年轻警察挠着头发说,“他手上有颗痣,刚那一下正好挠掉下来了,比我打靶还准,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老警察打他的脑袋,痛骂:“工作呢,能不能正经点?!”
“是!”
……
【世界修复进度:13/15】
正在黑板上解题的姜婉动作顿了一下。
她飞快跳过规范的几个步骤直奔答案,写完放下粉笔回座位上看邮箱。
邮箱空空荡荡,晏有山的反应还没那么快。
直到下课时,晏有山的汇报邮件才发了过来。
姜婉点开邮件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邮件就一行字。
【Z月Z日:医院确认越万霖意识活动完全丧失,变成植物人了。】
姜婉看着邮件沉默片刻,给越明时发了条消息:【你干的?】
越明时秒回了一个不解的问号。
姜婉:“……”所以,是谁杀了谁??


第137章
姜婉在第二个周末才抽空去看了越万霖。
走进病房的第十二秒钟,持续了好几天的疑惑就解开了。
“这里是什么伤口?”她转头问姜星恒。
姜星恒咬着草莓味的棒棒糖:“那天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失控抽搐大喊,身上的伤都是他自己挠的,右上臂内侧那一下最狠。”
姜婉:“……抠掉了一块肉那种狠?”
“对,就那种狠。”
“……”姜婉表情复杂地看着病床上安详闭眼的越万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杀行为(穿越者限定)。
可惜那天不在场,没听见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算解决了你的一桩烦心事。”姜星恒浑不在意地说,“他不会再天天要求见越明时了。”
姜婉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越明时没有进来。
“那我先走了?”姜婉朝姜星恒摆摆手,向门外走去。
姜星恒扬眉:“来都来了,不顺便做个亲子鉴定?”
姜婉摇头:“没有必要,而且也不重要。”
……
泉亭的春秋很短,并不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
上个月还在穿薄衣和短袖,这个月突然就要开始裹风衣——就是这样变化来得十分突然的城市。
冬天又一次到来了。
这是姜婉在泉外度过的第五个冬天,也将是最后一个冬天。
“动物们都知道在冬天需要尽量少出门、减少消耗,但人类身为高级动物,果然就是不一样。”姜婉看着手里的活动策划案说道。
——而且,肉眼可见,仍然将会是一个非常、非常多姿多彩的冬天。
“去年2月的时候我们不是进行了户外冬钓活动吗?”学生会副会长双手支着桌子,“同学们参加活动的热情高涨,所以我们就觉得是不是可以将其变为一项小小的传统呢?所以就决定了堆雪人和打雪仗的活动,对小学生来说太幼稚,但对中学生来说刚刚好!主席,你觉得如何?”
姜·新学生会长·婉毫不留情地否定:“普通,太普通了。至少也应该是‘在同班同学身上堆雪人’和‘禁止使用双手的打雪仗’这个程度。”
副会长醍醐灌顶:“说得对啊!我现在就把这两条记下来!”
“开个会吧,”姜婉十指交叉,“听听大家的意见,然后把选项汇总起来做一个投票来决定最后的户外运动。”
正值晚自习,副会长一条消息,学生会的成员们火速赶来,有的人手里甚至还拿着写到一半的作业、一抵达会议室就扑到座位上狂写起来。
副会长:“倒也不用这么辛苦,这不是强制会议。”
“但这是姜婉学姐担任学生会长后召开的第一次会议啊!上一次开会见到她还是刚开学交接时,那是越明时开的会。”
“就是,大大小小的事情结果全是副会长你在管,连姜婉学姐的面都见不到……我可不是为了看副会长才申请加入学生会的!”
副会长:“……你们适可而止啊,不知道古往今来,正的都是吉祥物,副的才是管事的吗!”
“见都见不到的叫什么吉祥物,神兽好吧?放在pokemon go里面就是快龙好吧?”
姜婉盯着手表上的秒针走过最后几格、停在12的位置上,敲了敲桌子:“时间到,开会。”
学生会的众人顿时不吵了,写作业的也赶紧飞快写完思路,放下笔抬起了头。
“冬季户外活动,大家想一下,集思广益,”姜婉拉出写字的白板,淡定地说,“怎么整活都可以。”
最后七个字一下子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噌地亮了起来。
“我先说一个示例的备选,”姜婉拔开记号笔的笔盖,在白板上边写边拉长声音念,“双手拧魔方同时用脚打雪仗活动。”
副会长握拳:“哦哦!听起来好难!热血沸腾了!”
姜婉看手表:“给诸位三十秒钟的时间思考,然后从这边开始依次提出建议。”
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头在纸上沙沙写字、还有呼吸的声音。
三十秒后,姜婉放下手,点名离自己最近的人:“余司,从你开始。”
“是!”余司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笔直地贴着裤缝,“我提议,绕校园冬季障碍跑两圈!”
众人:“……余司,你是魔鬼吗。”
“谁要在冬天长跑啊!”
“会有多少条无辜的腿被摔成骨折,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是吗?你是附近骨科医院派来的间谍吗?”
姜婉转头写完,淡定地说:“下一个。”
“学姐,我提议一个边溜冰边抽冰尜!如果冰没那么厚,还可以随机应变地改成旱冰鞋。”
“冰尜是什么?”旁边的同学做了个抽烟的手势,“这样抽的吗?”
提议人反手一巴掌抽在提问同学的肩膀上:“是这样抽的,用鞭子,就和陀螺差不多。”
“……还穿旱冰鞋,鞭子是抽我还是抽陀螺呢。”
姜婉一边把这个建议写到白板上,一边设想了一下。
——不好,脑子里已经有王如坐在铁锅上蜷成一团、乌云疯狂抽锅子试图让他连人带锅一起旋转起来的画面了。
“学姐!我觉得我们可以举办一个勇气比赛,叫‘舔铁栏杆大赛’!”
姜婉连头都没转:“好,下一个。”
年年冬天都有那么几例因为舌头黏在奇奇怪怪的东西上面拔不下来、找老师帮忙的情况,但想挑战“栏杆很甜”的人还是层出不穷。
“学姐,我觉得舞棒超帅的!我建议宅舞社、街舞社、古典舞社、舞棒社一起联合办一个室外挑战赛!”
姜婉嫌长,回头偷懒地在白板上写“棒*4”。
“学姐,我觉得可以在学校里展开一场定向运动!”
姜婉特地等了两秒,没有听见对方的补充,诧异地回头把“定向运动”写了上去。
——普通,好普通!普通得令人感觉旁边的几个选项简直是在霸凌它的地步!
陆陆续续统计完了在场成员的奇思妙想后,姜婉把投票的统计工作交给了副会长。
投票直接面向全校,师生都有投票资格,前台匿名,只有姜婉和副会长能看见实名的部分。
一周后投票结束,排名第一的居然是平平无奇、普通至极、就连名字也是最短的“定向运动”。
出于好奇,姜婉上后台查看了一下是哪些人投了定向运动,投票过程又到底有没有作弊。
学生会的两名指导老师也一同加入了检查,作为监督,也作为协同。
全校含教师在内共计三千多人,收到有效投票三千多,活跃度是空前的高。
毕竟,无论是对于老师还是对于学生来说,只要能不上课、不写作业批作业、不考试不批考卷,那无论干什么都很开心!
二十多个选项里,排在第二的是“双手拧魔方同时用脚打雪仗(姜婉提议)”。
姜婉盯着括号里的内容看了足足五秒钟。
林老师“噗”地笑出了声:“姜婉,大家都很支持你。”
姜婉:“……”其实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但好像大家都当真了。
啊,平常我也这么忽悠他们当真?
那没事了。
以极小的优势夺下了最多票数的,就是“定向运动”,足足八百八十八票。
连票数看起来都像是假的一样。
姜婉又点进去仔细看投了这一项的是谁,结果连着看见一串熟人的名字。
林文武、陈同济、王如、乌云、周河、林俊……
全是搞事整活大王。
周老师一阵头晕目眩,一头磕到桌上:“谢邀,我已经开始头痛了。”
“来,周老师,给你这个。”林老师友善地说,“有这个说不定能缓解一下疼痛。”
“啊,谢谢……”周老师赶紧抬起头来,和林老师塞到他面前的蒙古帽面面相觑。
“肯定是因为头上冷,寒气入侵,所以才会头疼。”林老师信誓旦旦地说,“头对男人来说的重要性仅次于肾,一定要好好保暖啊,周老师。”
周老师夺过那顶夸张的蒙古帽往桌上咣咣地敲:“你在学生面前说什么东西啊!!!”
另一头的姜婉已经一阵正经地走到了窗边:“我这就关上窗,不让冷风吹进来伤害周老师的头。”
周老师崩溃:“你们这时候这么配合干什么?!我秃头又不是因为吹了冷风!说起来这帽子绝对是乌云又批发来的吧??”
“不是,”林老师说,“我去内蒙古旅游的时候买的,足足花了两千八。”
“这个价格那肯定是真货了。”周老师肃然起敬。
“乌云给他奶奶打视频电话问了,”林老师又说,“假的,骗游客专用。不然我会就这么拱手送人?”